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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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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人间美玉
腊月初八是汉辰的生日。杨家的孩子不过生日,但生日当天要去父母房里请安,听父母的训示。汉辰早上依例去父母和师父师娘房里问安,不过就是去听些教训。父亲不苟言笑的上下打量他几眼,开始长篇大论训导他这个家门“逆子”,汉辰默默的听了诺诺称是。父亲教训起他,那话就如滔滔不绝的江水汹涌,估计三天三夜也停不了口。“龙官儿,过来,把这个护身符系上,这是娘在庙里给你开了光保平安的。戴上它,菩萨保佑你无灾无难,平安一生。”汉辰贴膝跪在母亲面前,母亲将那个他小时候曾经戴过的长命锁片小心挂到汉辰的脖子上,又轻轻解开汉辰领口的盘扣,冰冷的手指捏了锁片塞进汉辰的领窝,又帮他整理了衣衫。父亲从鼻子里挤出声嘲弄的“哼”声,似乎对妻子这么摆弄孩子很是不满。“孩子,可是要听你爹的话,做个孝顺的好孩子。”母亲叮嘱说。父亲和师父希望养的是个虎狼般智勇的男儿汉,无奈母亲和师娘却是总想拿他当个小猫小狗般宠爱摆弄,就如同哄逗幼弟小乖儿。汉辰来到师父房里请安时,看着出落得一表人才的徒弟汉辰,举止谈吐从容得体,顾无疾欣慰的笑在心里,但脸上还是满面沉肃。“汉辰。”顾无疾没有一如往常的唤他的乳名“龙官儿”。他相信徒弟汉辰也明白,这意味着师父后面要有严肃的话题教训。“自古忠臣必出孝子之门。你做不到这个‘孝’字,更不要提做人立业了。”顾师父的话有些重。德淑师娘心疼的嗔怪他说:“老头子,你这是做什么,小龙官儿今天的生辰,原是个好日子,你这教训的话什么时候不能说,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来,师娘给你做了碗鸡汤寿面,还沃了个鸡蛋在里面。我们的小龙官儿一定要长命百岁,日后还指望你给师娘师父养老送终呢。”“少年吐血,命不久长”这是人所共知的道理。汉辰自那日被家法狠狠吊打了一夜,就吐血不止,如今这病根未去只有汉辰自己心里明白。能不能给师父师娘二老养老送终,天晓得。中午时分大姐凤荣回娘家喝腊八粥,拉了汉辰的手神秘的说:“龙官儿,别委屈了,你看姐姐送你个什么?”汉辰被大姐拉手飞跑到院外,就看到一辆崭新的加长别克车,一看就是最新的型号。那是汉辰神飞梦往了许久的车,家里那辆别克车是老型号的,而且他几乎是摸不到手。汉辰仔细的抚摸着这件礼物,欣喜过后,只剩下了克制和冷静:“姐姐,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爹爹知道又多事了。”大姐沉了脸:“是你姐夫要送你的。爹管得到吗?再说,不是听娘说,爹最近对你好些了吗。”汉辰费尽口舌哄劝了大姐把车开走,四弟汉涛不知道从哪里鬼鬼祟祟的冒出来,吓了他一跳。“大哥,爹叫你去书房,来客人了。”汉涛说。汉涛还是个孩子,不仅长得像他生母三姨太,就连目光浅薄势力的脾气秉性都透在骨子里的相像。反而二弟汉平比起汉涛这个同胞兄弟要老实许多,但自从前日乱云渡事件后,二弟对他也显得生疏了。书房里,稷雅阁的娄掌柜来了。逢年过节要送礼时,父亲都会请娄掌柜来家里,稷雅阁的玉器雕功是首屈一指的。也不知道父亲要给谁送礼,汉辰前天就见师父在为父亲草拟气派的礼单,还对他叨念了说着蒙古人的喜好习性。汉辰心里寻思,难道是送给科尔沁亲王的?汉辰知道父亲经常从科尔沁买骏马和从白俄那边买武器。没办法,父亲有怪僻,什么都要最好的。有一次真是买了匹骏马,千里迢迢运到龙城就水土不服的死了,真成了千金买马骨了。汉辰见娄掌柜展开一个内镶绒布的箱子,层层包裹展开,一尊剔透晶莹、温润精致的玉雕展现出来,那是尊善财童子像。屋里的人都张大嘴巴,眼前的玉雕确实是精致到完美的边缘。汉辰才明白为什么娄掌柜不放心小伙计拿,自己亲手的抱了这个箱子小心翼翼的进来。“这雕功真是巧夺天工。”杨大帅脱口赞了说。杨大帅仔细把玩着这尊玉善财童子,左瞧右看的爱不释手:“真是千载难寻的精品,是个稀罕物,这物件做礼品也是拿得出手。”汉辰以为父亲对所有无暇的“人间极品”是有偏好,就同人有洁癖一般。不然当年就不会去娶江南第一美女小夫人;也就不会去花了精力打造七叔这“人中美玉”。父亲和掌柜在商榷价钱,汉辰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将这尊玉雕捧在手中仔细观赏。“难怪价值不斐,果然是上品。”汉平在一旁感叹说,他虽不懂玉,但这尊与众不同的玉雕已经足以让他叹为观止。四弟伸手想摸一摸,被汉平一把打了回去。汉辰不说话,直盯了玉雕发呆。“娄掌柜,我也是看了这件玉器的雕功质地都不错才想买。你看看我身后的多宝阁,哪里就缺这么一件物件了?你痛快的说个合理的价格,我就痛快的拍板买了。”就在父亲身后,那琳琅满目的多宝阁上的宝贝,哪件不是价值不斐。可就是在前天,四岁的小弟乖儿调皮在父亲怀里嬉闹,忽然向后一挣身子,撞在多宝阁上。就听“哗啦啦”的一片狼籍声,多少宝贝付诸东流。汉辰相信父亲当时也心疼的肝颤,但是父亲的头一个反应还是关切的哄着哭闹的乖儿,怕他被撞疼,嘴里还自嘲的说:“这孩子,一定是被撞疼了。这么大的力气,架子都被撞得乱晃了。”汉辰正在望了手中捧着的玉雕善财童子像发呆,露出情不自禁的苦笑,冷不妨父亲一声高喝:“谁让你动了!”汉辰一惊,手一哆嗦,忽然间,就见那尊玉雕善财童子像从他手间滑落。
28 玉碎难还
随了四周几声刺耳的惊叫,只听“啪哒”一声脆响,那善财童子像掉在石板地上,断为几段。汉辰惊愕的拃了手呆立在原地,直到掌柜木讷的跪在地上用手探摸一片片碎片,心碎得痛不欲生。突如其来的变化,所有人都惊呆了。汉辰慌张的跪到地上,帮了掌柜的拾起一段段碎片,杨大帅也惊魂初定的奔过来,一脚将汉辰踢飞:“畜生!混账!”汉辰小心的拾起一片碎片,嘴里叨念着:“怎么会,怎么会,不该呀~~”杨大帅喘着粗气,看了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了捶胸顿足哭诉的掌柜。“那可是半世的心血呀,这是罕世的美玉。那是千刀百琢的心血呀。”掌柜痛不欲生的这句话,汉辰倒是心里一阵凄然。娄掌柜雕玉,误伤的极品令他痛不欲生;父亲雕人,可是毁了他和七叔都不见什么心伤难过。“掌柜。”杨大帅无奈的说,追悔莫及:“都是杨某教子无方,使得逆子损坏了玉雕。这钱,我陪你。”“大帅!这不是钱,这是心血,这是我先祖半世的心血,这是钱买不到的,这好端端的精品,就这么完了,就这么完了。”汉辰跪在地上,努力的将摔成三截的善财童子往一处对拼,似乎想修复这尊像。“少爷,你就别让小老儿碎心了,你就是对上又如何?你就是把段玉粘连在一起又如何?残品就是残品,是万劫不复了,是永无第二件了。即使恢复的天衣无缝,也是件残品。”汉辰叹口气,不由自主的去抚摸自己那条疼痛的残腿。嘴里叨念说:“残品就是残品,万劫不复,不能复原。”打发走悲痛欲绝的掌柜,杨大帅暴怒的喝骂汉辰:“你是存心同老子不痛快,不惹出些事就不清静。”汉辰只是呆呆的用绢子收拾着碎片,不放过一块儿残骸。“老二、老四,去请家法,你们来打。给我往死里打这个畜生!”汉平听了父亲的吩咐,又看了看面无血色的大哥,拉了四弟应了声出去。“给我拖到院子里狠狠的打!我在这里脏了我地。”字字如针般扎在汉辰心里,汉辰终于对自己说:“你该打,你是自己讨打,你以为今天是你的生日父亲就会手软吗?你以为你为他立了奇功他就会稀罕你?你以为你能同小乖儿一样拥有父亲的关爱吗?你错了,你就是杨大帅雕琢出的一个物件,甚至还不如这尊打破的玉雕。玉雕还有他的主人为了它伤心落泪,你呢?怕父亲打死你都嫌脏了他的手,污了他的眼。”汉平汉涛兄弟取了家法棍折返回来,在院门口就被三姨娘一把拉到一旁,看看左右无人低声叮嘱说:“你们可别错过这个机会,大少爷那腿,你们就盯了那伤腿狠狠打,往他的要害上打。反正老爷子在气头上。”“哎呦,娘,别添乱了,回去晚了爹要气了。”汉平甩开母亲。“你个傻小子,你大哥这次顺了你给的竿子算是骑在你头上出尽风头,他哪里还当你是弟弟。你要是下不了手,以后怕也没个机会,你就等了他骑你头上拉屎撒尿吧。”果然不出汉辰所料,庭院里,弟弟们的棍子直追了他的伤腿和要害猛打,其实刚才三姨娘在院子里闪躲进一个角落,汉辰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汉辰有意侧了身挡掩了那条伤腿,但两个弟弟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举动,那棍子追了他的伤腿跑。汉辰翻侧过身,二弟就故意停下来,偏要等他跪起来趴好再打,然后那棍子就又落在伤腿上。甚至在他疼痛难忍翻滚的时候,那棍子竟然打向他的各处要害。忍无可忍之下,汉辰一把抓住了四弟汉涛劈下的棍子,怒目而视的时候,四弟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喊:“爹,大哥不让打,他抢了棍子要打我!”汉辰怎么也没想到四弟汉涛居然节外生枝的要趁这机会落井下石的算计他,四弟才不过十五、六岁,还是个孩子。屋里传来父亲暴怒的吼骂:“想造反了?把他裤子给我扒掉打,狠狠打,我看他敢跟我抗?”“住手!汉平!”顾夫子闻讯匆匆赶到:“汉辰那条腿有伤,你们这是替父亲执行家法,还是另有它图。”一声大吼,汉平吓得扔了棍子跪在地上,愣愣的哭了解释说:“大哥,我没办法,是爹让往死里打你。我们不打你,爹要打我们。”顾师父一阵心酸,俯下身去搀扶蜷缩在地上的汉辰,帮汉辰整理好衣服。“孩子,你吐血了?”顾夫子扶起汉辰,看了他嘴角滴淌的血线和地上那明显的血迹。汉辰摇摆不稳的跌倒在师父怀里,紧靠了师父温暖宽阔的胸膛呢喃的说了句:“棍子戳到后心了,没大碍。”汉辰满心的委屈,就听到四弟哭了说:“不赖我,是大哥跟我抢棍子,自己撞到的。”“是我让打他的!不关老四的事!”父亲在门口厉声说。顾师父无言了,汉辰心想,到了这份田地,已经无话可说了。汉辰被扶搀了起来,一脸冷汗,瑟缩了牙关,一瘸一拐的在顾师父的搀扶下,汉辰还是坚持着给父亲去叩头谢罪,但汉辰只是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汉辰谢谢爹的教训。”“无疾,你休去可怜这畜生,他要造反了!你看他那眼色,就是在跟我斗擂台!”“你记住教训就好,就怕你好了伤忘了痛!还不快滚!”抬起头,看见了父亲身后的多宝阁,那里的珍宝都是价值不斐,没有一件比打碎的玉雕善财童子逊色。汉辰趴在床上,头痛欲裂,羞辱的泪水往喉咙里咽。惨痛的一幕不堪回首,他只有装睡去掩饰自己难以面对的尴尬。外间大姐同母亲的对话:“爹莫不是疯了,今天是龙官儿的生日。就算是龙官儿犯错,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打他。打他也罢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扒了裤子打,还让老二老四动手。我要是龙官儿,我会恨爹一辈子。”在床上躺了三天,汉辰试着下床来时,那尊打碎的玉雕已经按了他的吩咐被修补好了。大体的轮廓是没问题,只是玉雕上修补的裂痕十分灼眼,尤其是在这么无瑕的美玉上。汉辰用手指尖轻轻勾勒着玉雕的轮廓,心想,这碎了的玉雕怎么就像苟延残喘的自己。顾无疾不想同妻子再争论下去,独自来到杨大帅的书房,杨焕豪正同汉平清点着礼单。顾无疾沉肃着脸,杨焕豪挥挥手打发了汉平。“老哥,你那天是为什么?不是早对你说过,日后打汉辰不要再当了旁人,你怎么还能让老二老四动手?”“我猜你就是为了这畜生的事来的。无疾你是他师父,你倒是说说,龙官儿这尊玉雕是如何打碎的?他是那不谨慎的孩子么?若真是他疏忽,那犯了错就该打;若是他故意,那就更该打。”弟兄二人相视片刻,顾无疾坐在桌案旁自己倒了杯茶:“若不是我赶来,怕他们兄弟真要生出事端来。你责打汉辰本无可厚非,但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下去羞辱他?”杨焕豪将笔掷入笔筒,轻蔑的说:“我是他爹,我想怎么打他,他都得给我受着!”顾无疾痛心疾首的冷笑说:“今天遇到二牛子,龙官儿命他去请人把打碎的玉雕重新锯补。”“不开眼的东西,补上了那玉雕还能要呀?我就能饶恕他的罪孽?”杨焕豪说到这里,忽然心里一凉,那寒意也袭到心里。—————…友情链接———————…想看俊男美女如何玩转赌坛江湖,敬请关注《天使的右手》!http://mm。cmfu。com/showbook。asp?bl_id=142139
29 英雄救美
“艾丽,别看了。你就算是望穿秋水,把你的‘白马王子’胡少爷给盼来了,怕小胡也是流水无情,奈何你落花有意呀。”段连捷调笑着往艾丽身边凑凑,坏笑了说:“怎么样,不如少爷我吃点亏,咱们俩个凑一对儿?小胡虽然爱花怜花,可他品味高着呢。不是什么凡花俗柳的都能入眼。你呀,不合他胃口的。”段连捷边说边嬉笑着伸手去抚摸艾丽银色跳舞服袒露的后背和裸露着的两条雪白臂膀。艾丽微出香汗,身上散出淡淡的香水气息,笑吟吟的说:“我就是俗花逐水,也不会落进你这泥沟。”“我这两句话你都不受用,小胡那嘴可比我刁钻多了。就前天,前天晚上在华星的舞场,多少名媛美女围拥了他,左请右磨的拉他去跳舞,他都不动弹。偏祝三奶奶过来搭讪两句,问小胡怎么不去跳舞,小胡竟然起身请祝三奶奶下了舞池。”提到祝三奶奶,上层社会交际圈的人都很熟悉。祝三奶奶是个富孀,长得黑瘦丑陋,却爱在脸上涂了厚厚的粉,一笑要掉渣滓一般的令人作呕。但她极爱一掷千金的张罗些沙龙舞会,所以自诩上流社会的公子小姐们乐得凑她的热闹,大家也就忍了她的不堪。但听段公子说,胡子卿这如春花般明媚夺目的美少年去拥了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去跳舞,这也太滑稽了。段连捷见艾丽一脸的不信,手舞足蹈的接了说:“莫说你不信,祝三奶奶都受宠若惊,那脸笑得都要开花了。放了在座这么多妙龄美女,怎么就轮到她有这‘艳福’和胡大少跳舞了?这跳完舞才回座位,祝三奶奶也忍不住问小胡为什么单单请她跳舞。嘿,你猜小胡怎么答的?”艾丽这才答了句:“无非口里恭维祝三奶奶几句,心里还是不忍伤了围了他的那堆‘花儿’呗。”。但艾丽心里暗笑,怕不是祝三奶奶还以为自己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魅力”还足以打动胡少爷吧,想到这里,自己也笑了起来。段连捷噗哧笑了说:“小胡呀,也就是小胡这张嘴,他想都不想的就对祝三奶奶说,‘我来这些地方玩,我爹并不高兴。若是任了性子玩得疯野了,再闹出些风言风语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还要被他老一顿斥骂。跟您跳支舞,他们不会多想,我也松心了。”听了段连捷的话,旁边坐的几位公子已经笑得打跌,艾丽也咯咯的笑出声来。这时,舞池里忽然静下来,传来一阵悠扬的小提琴《月光曲》,灯光渐渐暗下,只一束光直投向舞池正中。原本刚才一群男男女女拥满的舞池,不知什么时候宾客散去,只端立了一位天仙般娇丽的十来岁的少女在灯光下,一袭白纱晚礼服裙,层纱如蝉翼般轻柔。少女侧歪了脖子拉着小提琴,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无数惊艳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一曲终了,众人似乎意犹未尽,沉默了几秒钟,爆发出热烈的喝彩掌声。灯光燃亮,那少女嫣然一笑,牵了裙角侧身屈膝还了一礼,大方的走出舞池奔向一旁守望的许外长的三小姐。“这个你们可认识?”段连捷指着那个白纱裙女子问身边的阔少们:“这就是许外长的六小姐,芳名霁雯,英文名字Nancy,才从国外回来。”“什么叫‘名门淑媛’呀?这才真是西方童话中的白雪公主。”段连捷感叹说:“听说这北平头面人家的子弟去许外长家提亲,要把许家门槛踩断了。许外长推说女儿年龄太小,都推脱掉了。”段连捷又低声对一旁瞥了嘴,满脸不服气的艾丽小姐说:“宝贝儿,你知道了吧?就这样的花儿,或许小胡才勉强看入眼。什么叫清雅脱俗呀,什么叫贵族血统呀?这西方都讲个血统,就是中国的龙配龙,凤配凤。”话音未落,艾丽已经酸酸的接了句:“什么龙配龙,凤配凤呀,不是胡少爷已经有太太了么?这‘白雪公主’许小姐就是入了胡少爷的眼,怕也只能过去做个小老婆吧。”,说罢愠怒了起身,头也不回的扔下段连捷走开。艾丽来到舞厅门口透口气,天气沉闷压抑,她不得转回舞厅,但不免一步三回头的向门外望望。不时有士绅公子盛情的过来邀请他跳支舞,艾丽都懒得搭理。猛一回头,险些同迎面一人撞个满怀。艾丽定睛一看沉下脸,竟然是段连捷赞口不绝的“白雪公主”许六小姐。许霁雯提了长裙角停住步,抱歉的朝她友好的一笑,露出桃花般娇艳的笑靥和一排洁白齐整的米牙。艾丽也还以一笑,但心里却难免生出阵酸意。“六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许家的三姑爷疾步走过来,操着流利的英语同许霁雯打个招呼侧身而过,去迎接新进门的一些宾客,“六妹,跟我去迎接客人。”忽然,艾丽望着许六小姐漂亮惹眼的长裙,脑子里冒出个邪恶的念头。她趁人不备偷偷的凑前踩住许六小姐的裙裾。“哎呀”一声惊叫,本是提了裙子去追赶姐夫的许六小姐被这节奏准确的一踩,伴之适时的松脚,向前猛的跌扑出去。艾丽正在拭目以待的等了看这高贵优雅的“白雪公主”在宾客面前上演“狗啃泥”的狼狈好戏,就听一声“小姐小心。”一切是那么戏剧性的转变。许小姐大惊失色,立足未稳向大理石光亮清冷的地板扑去。忽然,迎面伸来的一双有力的臂膀敞开怀抱将她搂住。慌乱中,她的脸同他的脸轻轻擦过,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那温润如玉的肌肤,彼此能感觉到那粗重的呼吸。那捏住她玉臂的手是那么温暖坚实。许霁雯惊魂未定的用生涩的中国话叹了句:“我的天。”起身看那扶起她的少年,不由心头乱跳如小兔子般。眼前的少年一身质地做工考究的燕尾服,抬起脸,优雅俊俏的容貌,笑靥呈露。长睫秀目,温和轻柔的目光关切的看着她轻声问:“小姐,你还好吧。”说罢,松开手,目光却不离许六小姐的眼睛。“胡少爷。”艾丽迫不及待的迎过来,“你才来呀,段少爷和我等你好久了。”艾丽毫无惧色的近前来,挽挎了胡子卿的胳膊。“哎呀,小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许三姑爷近前用英语嗔怪说。许霁雯微红了脸,嘟囔了句:“都是我不小心,也不知道怎么就绊倒。”然后对胡子卿轻服一礼道了声谢。胡子卿好奇的回首问许三姑爷:“这就是你那位洋小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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