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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飞龙引-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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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如此重围,不嫌小题大做吗?”
卜三胜狂笑道:“道长可是胆怯了?”
一瓢子双目乍睁,从眼中射出两道棱棱寒光,敞笑道:“数十年来贫道也见过不少阵
仗,区区百人,还不在贫道眼里。”
卜三胜狞笑道:“武当三子,久负盛名,但兄弟此次奉夫人之命前来,四大门派中人,
如敢在途中滋事,一体格杀勿论。道长且请看看四周,二十匣连珠匣弩,都经喂过剧毒,见
血封喉,想要突围,那是自找死路!”
一瓢子叹息道:“慕容三娘二十年前已传说她放下屠刀,长斋礼佛,想不到二十年后,
重出江湖,心思依然有这般毒辣!”
赵南珩低声道:“道长,事已至此,看来只有硬拼一场了!”
骆长庆沉声道:“正是如此,咱们多言无益,骆某要出手了。”
赵南珩剑眉陡扬,身躯其疾无比的一旋,一片指影,抢前朝骆长庆攻出!
说地抢先,其实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采取了动作,骆长庆也以同样速度,朝赵南街扑
到。两人这一动手,登时指影错落,掌势开阖,展开了一场凶猛的搏斗。
一瓢子低喧一声佛号,大步走出,手上单刀一立,朝卜三胜稽首道:“贫道说不得也只
好向卜总管讨教几手了。”
卜三股冷哼一声,翻腕掣出九合金丝律,又是阴恻测一阵怪笑,笑声宛如狼嗥,难听已
极,笑声一落,沉喝道:“卜某有僭!”
他说话之时,蓄势待发的金丝棒一振,一招“激浪排风”已向一瓢子拦腰点到。
不,他出手极快,棒端幻出三圈棒花,分袭一瓢子三处要害。
一瓢子看他出手,便知此人武功,通非泛泛,也立即单刀疾挥,洒出一片银光,封架开
卜三胜攻势,随手还攻了两刀。
卜三胜脱口道:“武当三子,果然不同凡俗!”
九合金丝棒突趋紧密,立即展开速猛无匹的一轮疾攻,招招指袭一瓢子要害大穴,眨眼
工夫,已连续攻出一十三招。
一瓢子乃武当一派名宿,剑上造诣极深,他此刻手上,虽然只是一柄单刀,但武当“两
仪剑法”,一经展开,挥洒之间前后左右,幻起一圈圈银虹。
卜三胜攻势虽厉,却无法把他迫退半步,而且均为随手挥动的刀势,化解开去。
两人打到二十回合后,卜三胜猛攻之势,似已稍遏,一瓢子一面挥刀封拆,一面却不时
注视着赵南珩和骆长庆的搏斗。
他方才虽然目睹赵南珩指法奇奥,但当心他年事总究太轻,功力有限,动手对象,又是
踉随二代南魔南世侯多年的得力心腹,武功造诣极强的奔雷手骆长庆。凭自己的武功,是否
是他对手,还不敢说,何况仅是初出道的峨嵋弟子?
因此一瓢子虽然和卜三胜动上了手,施展“两仪剑法”之际,守多攻少,竭力保留着两
成功力。
哪知道这一注意,只觉赵南珩比起方才狭谷之时,功力似乎在不断的增加,那套奇妙指
法,也愈见纯熟。指法之中,同时夹杂着佛脉手法,和峨嵋“伏虎掌”,好像其中有几手,
还是少林绝艺达摩“十二擒龙手”。
居然和骆长庆打得势均力敌,丝毫没有败象,心中暗暗惊异,这年轻人武学当真博杂!
这一瞧,不由精神大振,激战中,猛地剑招一紧,大喝一声:“撒手!”
力聚右腕,功凝刀身,朝卜三胜九合金丝鞭上磕去。
卜三胜自视甚高,当着手下人,哪肯示弱?同样暴嘿道:“未必见得!”
东方玉《飞龙引》
第六十五章 白羽穿云拜下风
九合金丝鞭不避不让,反而迎着一瓢子单刀,全力扫到!
这下,两人全都用上十成力道,刀鞭互撞,金铁大震。一瓢子在内功修为上总究较卜三
胜高出许多!
这尽力一击,一瓢子固然被震得退了一步,但卜三胜却连退三步,九合金丝鞭被震弹得
几乎脱手而出!
一瓢子似已动了杀机,口中发出一声朗朗长笑,道施飘动,人已如影随形,直欺而上。
手中一柄单刀,虽在这一击之下,刀锋尽卷,但他却使出武当派从不轻易施展的镇山三剑太
极慧剑连环三招。
剑势如雷霆万钧一般,绵绵攻出!
要知“太极慧剑”,乃武当剑术之宗,不但变化精奇,而且讲求剑气合一,以柔克刚,
借敌之力,强我之劲,看去缓慢,其实快愈闪电,乃是专门对付强劲敌人的绝学,为武当镇
山绝艺,每代只传一人,除了掌门人之外,必须当上本门护法长老,才有资格参练。
一瓢子施出太极慧剑连环三招,卜三胜登时被逼的手忙脚乱,九合金丝鞭左挡有拦,节
节后退。一瓢子的剑势却愈演愈快,单刀上满布剑气,嘶嘶有声。
就在此时,只听远处有人沉喝一声:“还不给我住手?”
这声音好像来自远处,估计少说也在百丈之外,但传入耳中,如有人附着耳朵说话,清
晰、低沉、有力!
一瓢子、赵南珩同时一惊!骆长庆和卜三胜如奉纶音,迅即暴退出二支来远,两人双
手,不约而同的垂了下去,状极恭敬!
一瓢子心头大震,暗想此人内力之强,远胜自己,再看骆长庆、卜三胜垂手肃立的情
形,莫非来的是南世侯不成?
赵南珩虽也怔得一怔,但只觉这声音十分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般,心念转
动,不禁纵目向四处瞧去!
这时已二更左右,空山沉寂,除了刚才这一声沉喝,根本不见有人!
四周百名褐衣武土,眼看骆堂主、卜总管这般模样,也全都屏息肃立,一动不动。小山
前面,刹那间静得堕针可闻!
这样约摸过了半盏热茶光景。
赵南珩一阵凝目细视之下,忽然轻声说道:“来了!”
一瓢子奇道:“小施主瞧到了?来的是什么人”?
赵南珩道:“正西方,有两人并肩走来,还瞧不清人影。”
一瓢子几乎不敢相信,赵南珩这点年纪,这点修为,他的眼力,居然会强过自己,因为
自己依言凝足自力,朝正西方瞧去,依然没看到什么?
但正当惊疑之间,渐渐果然发现有两点人影,朝这边走来!
这两人纵跃如飞,身手之佳,当世罕见。等地发现,才一眨眼,来人已差不多到了三十
支左右。
这两人一个身穿蓝缎长袍,柳髯拂胸,貌相请癯,一副晋绅模样。
另一个瘦小老者,头盘小辫,一身蓝布粗衣,腰束板带,斜插一把铁锈斑剥的小斧,连
柄只有一尺来长,那是十足的乡巴佬打扮,山上的老樵夫,两人走在一起,显得有些不伦不
类。
一瓢子瞧清来人,清使脸上,顿时神色大变!
赵南珩对这两人,也并不陌生,柳髯老者正是他在巴东论交,化名诸文齐的文判诸葛
忌。
另一个也在中馆驿酒楼上见过,听一苇子说,他是南天七宿中的老五,叫做烂柯樵子断
眉老五!
于是他突然想起方才那一声沉喝,难怪十分耳熟,原来是文判诸葛忌的声音!
骆长庆、卜三胜瞧到两人,立即躬下身去,口中同声说道:“属下参见二帮主、五帮
主。”
诸葛忌呵呵一笑,谦虚的拱拱手道:“骆兄。卜兄不可多礼。”
烂何樵子目光一斜,撇着一瓢子,不屑的问道:“这个道上就是夫人擒下来的武当一瓢
子吧?他逃出来了”?
卜三胜脸上一热,不敢作气骆长庆连忙答道:“属下一时失察,致被峨嵋门下混入,放
出来的。”
烂柯樵子断眉牵动,望了赵南珩一眼,看他果然穿着总堂执事的服装,不由哼道:“就
是这小子?你们这许多人,还没把他拿下?”
一瓢子见他口气托大,一付目中无人的神态,涵养再好,也感到忍耐不住。
赵南珩更是剑眉一挑,正待发话!
那文判诸葛忌却是脸含微笑,洪拱手道:“武当三子,名重武林,兄弟幸会。”
一瓢子正在气愤头上,但人家先打招呼,只好还了一个稽首,大声道:“诸葛大侠好
说,武当三子,徒有虚名,怎抵得上南天七宿威名久著。”
诸葛忌听得淡淡一笑,目光只是打量着赵南珩,因为他已从赵南珩眼神之中,看出这名
青年,内功造诣,似乎还在武当三子一瓢子之下,心头不禁大感惊骇。
但目光一转之间,忽然瞧到赵南珩背上那个足有四尺来长的青布剑囊,不由一阵呵呵大
笑,连连拱手道:“巧极,巧极,老朽如果老眼不花,这位小兄弟……哈哈,咱们该是老朋
友了。”
赵南珩心中暗暗一惊,自己在巴东之时,改扮成一个落魄秀士,如今却扮做走江湖的镖
师模样,他居然一眼就瞧出来了。当下也就抱拳一揖,爽朗的笑道:“请老神目如电,在下
正是峨嵋门下赵南珩。”
诸葛忌脸上流露出欣然之色,跨前一步,掀髯笑道:“归州一别,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
老弟!”
他说甚是亲切,当真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叙旧一般。
烂柯樵子奇道:“老二,你认识这小子?”
诸葛忌大笑道:“岂止认识,咱们还算得是忘年之交哩!”
他此话一出,可把骆长庆、卜三胜,以及四周围的褐衣武士听得大是惊奇。
赵南珩神色一正,拱手道:“储老高谊,在下感甚,只是今晚在下已和请老已成敌对之
局,大可不必顾念旧情。‘”
诸葛忌瞧了他一眼,点头道:“小兄弟豪气干云,诸葛忌境没白交你这个小朋友,今晚
之事……哈哈,凭咱们萍水论交一场,你就此退走,老夫保证没人敢阻拦于你,小兄弟,你
快走吧!”
赵南珩凛然道:“诸老盛情,在下心领。”
诸葛忌瞧了一瓢子一眼,面有难色,干咳了一声,道:“老朽这是好意,一瓢道长是夫
人擒下的人,老朽也难以作主。”
一瓢子眼看文判诸葛忌和烂柯樵子同时赶到,自知凭自己两人,决难脱困,此时听到诸
葛忌有意放赵南市离山,不由使了一个眼色,插口道:“诸葛大侠既然这般说法,小施主还
是走吧!”
赵南珩大笑道:“诸老总该知道四大门派,谊如一家,在下既敢找上九宫山来,除了放
手一搏,在下岂是临阵退缩之人,请老毋须为难。”
话声刚落,忽然听到耳边有一个细如蚊子的声音说道:“咳,小哥,你这不是自找麻
烦?南天七宿,凭你这点武功,还差得远,快说,你是奉命来的。”
赵南珩听得蓦然一怔,继而大喜过望,因为他听出这声音,正是那个卖卦的老头——也
就是游老艺到了!
烂何樵子重重哼了一声,不耐喝道:“小子,老二是放你一条生路,你莫要不识好
歹?”
赵南珩耳边又响起卖卦老者的声音,急道:“小子,快说呀,你是奉命来的。”
奉命?奉谁之命?
赵南珩无暇多想,只好脸色一整,朗朗说道“在下只知奉命行事,生死在所不计。”
烂柯樵子回头朝诸葛忌看了一眼,嘿然笑道:“天下真有不要命的人!”
赵南珩大喝道:“在没有动手之前,鹿死谁手,尚未定局,焉知不要命的就是在下?”
烂柯樵子横目晒道:“小子,你这话是想和我老五动手了?”
赵南珩大援在后,心头笃定,仰脸道:“也差不多!”
烂柯樵子怒道:“你是找死……”
诸葛忌伸手一拦,目注赵南珩徐徐说道:“小兄弟究竟是奉何人之命来的?”
赵南珩心中暗想,你问我,我该问谁?
只听耳边卖卦老者又道:“对了,他入港了,喂,你就说:“我也不知道’好了!”
赵南珩皱皱眉头,这是什么话,自己既奉命而来,哪好说不知道,这不是开玩笑?何况
人家诸葛忌对自己……
耳边卖卦老者催道:“喂,快说呀!”
赵南珩被他一催,灵光一动,觉得游老乞要自己这么说,必有用意,这就抬头道:“在
下也不知道。”
他这句话,听得一瓢子不禁一呆!
诸葛忌清癯的脸色,果然倏地一沉,温道:“小兄弟不知道是奉何人之命?又怎说奉命
行事?”
赵南珩正色道:“在下真的不知道。”
烂柯樵子怒叱道:“这小子胡说!”
诸葛忌倒真有武侯之风,一生行事谨慎,闻言摇摇头道:“其中必有缘故!”双目精芒
直闪,注视着赵南珩问道:“小兄弟此话怎说?”
赵珩斯迟疑了一下,他生性忠厚,不惯说谎,再也说不下去。
只听躲在暗处的卖卦老者又道:“傻小子,你真是聪明面孔笨肚肠,一点也弯不转,怎
不把挂在裤带头上的大铜钱,让他们瞧瞧!”
一语把赵南珩提醒了!心头一喜,慌忙从裤带上解下乾坤金钱,摊在掌中,说道:“诸
老请瞧瞧这个。”
诸葛忌见他说得郑重,目光一接,脸色登时流露出惊诧之色,点点头道:“乾坤金钱?
小兄弟是奉乾坤一丐之命来的,五弟,咱们走吧!”
烂柯樵子断眉牵动,侧目望着赵南市掌中金钱,不信道:“这老鬼不是已经死了多年了
吗?一面嘿嘿干笑,回头道:“小子,老鬼人呢?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嘶——”
遥空响起一丝破空之声,这声音听来很轻,但飞掠得极快,修忽之间,已飞临大家头
顶。
烂柯樵于话声未落,听出声音有异,抬头瞧去,只见一点白影,比殒星还快,垂直而
下,凭烂柯樵子的武功,竟然来不及避让。眼睁睁看着那点白影,由上而下,不偏不倚,擦
着自己鼻尖,往下落去。
心头又惊又怒,霍地后退三尺,定眼瞧去,方才垂直落下来的,赫然是一支白翎箭,笔
直钉在自己先前站立之处!
这一下,可把烂柯樵子断眉老五惊出一身冷汗,色厉内在,纵声大笑道:“南天七宿几
十年来,从没怕过事,小子,就烦你转告乾坤一丐,三月之后,咱们在君山候家湾候教。”
“糟糕!”
那卖卦老者的声音又道:“这会给他老人家找来了麻烦啦,这断眉老头真也可恶,咳,
小哥,你就答应下来吧,告诉他,他既然划下道来,师傅他老人家即使不来,徒弟准会到
场,喂,你别忘了替我把小箭取来,我在山前等你们。”
赵南珩等类卦老者说完,立即朝烂柯樵子抱拳道:“尊驾既然划下道来,在下自当把尊
意转告这枚金钱的主人,他老人家纵不亲自到场,门下弟子准会赴约。”
诸葛忌瞧了他一眼,皱皱眉头,没有多说,烂柯樵子却哼了两声,两道人影立即腾空飞
起,瞬息不见。
赵南珩从地上捡起白翎小箭,一面低声道:“道长,咱们走吧!”
一瓢子不知道有人在暗中指点,只觉这个年轻人言行举止,甚是奇突,但也未便多问,
随手扔下单刀,就和赵南珩朝山外奔去。
骆长庆。卜三胜自然不再阻拦,目送两人去远,也自回转分堂。
赵南珩、一瓢子刚一奔出谷口,只见一个黑衣人正在林前探头探脑的张望,一眼瞧到两
人,立即奔了过来,大声喊道:“小哥,我在这里,箭呢?快还给我。”
赵南珩双手递过白翎小箭,连忙替一瓢子介绍道:“道长,这位老前辈就是乾坤一丐游
老前辈。”
一瓢子久闻乾坤一丐大名,心头着实一惊,正待行礼。
那卖卦老者豆眼滚动,耸耸肩嘻的笑道:“小哥,这会你弄错了,道长别听他的,乾坤
一丐,是小老儿的师傅,小老儿因师傅是乾坤一丐,所以就自称天地一卜,道长叫我卜老头
也就是了。”
东方玉《飞龙引》
第六十六章 黑龙潭水见神功
一瓢子连忙稽首道:“原来是老施主,贫道失敬。”
天地一卜笑了笑道:“不敢,不敢,小老儿才是真正奉命来的。”
赵南珩道:“老丈是奉游老前辈之命来的?”
天地一卜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小老儿的师傅,要小老儿告诉小哥,南岳事了,别
忘了到终南山去。”
赵南珩躬身道:“在下自当谨记。”
天地一卜道:“好了,你们快走吧!”
他挥挥衣袖,转身就跑。
一瓢子知道乾坤一丐游一乾是武林前辈怪杰,有其师,自然必有其徒,他的掉头而去,
也就不以为怪,一面忍不住问起赵南珩经过。
赵南珩择要把此行始末,说了一遍。
一瓢子听说掌门人已有了下落,自然大喜过望,只是衡山范围辽阔,南起迥雁,北迄岳
麓,方广不下数百里,赵南珩从紫衣人丁允方信中,得来的消息,又语焉不详。
只说四位掌教,“被人诱迫,当在衡岳之间”,也只是推测之词,自己两人又到哪里去
找?
他沉吟了一下,才道:“据小施主所说,朱雀旗帮总舵,就在君山一事看来,四位掌
教,极可能也是他们劫持去的,目前时机紧迫,就是通知观音渡,等大家赶来,只怕也来不
及了。如今之计,由贫道发出紧急讯号,知会大师兄等人,贫道立即赶赴衡阳,由迥雁向
北,小施主则由长沙岳麓入山,由北朝南。此行主要只是踩探虚实,即使有所发现,也千万
不可打草惊蛇,十日之后,咱们可在衡山龙凤潭相见,到时大师兄他们,也可得讯赶来
了。”
赵南珩点点头道:“道长说得极是,咱们就这么办。”
两人计议定当,一瓢子便和赵南珩作别,独自如飞而去。
赵南珩因自己这身装束,还是朱雀旗帮的打扮,路上容易被人认出。
一瓢子走后,他也洒开脚步,只是朝南疾走,等天色大亮,已赶到通城,找了一家小客
栈打尖。一面在街上买了一套青布短衫,关起房门,洗去脸上黑色易容药,又涂上紫色药
丸。
揽镜一照,自己已变成一个紫膛脸的青年汉子,看看已无破绽,上床做了一会吐纳功
夫。他目前内功深厚,一晚疲劳,何消片刻,便已尽复。
他要充分控制时间,在这十天之间,查探出四位掌门人下落,哪肯耽搁,会账出门,继
续上路。
第二天中午,就赶到岳麓。
这岳麓为衡山北麓,衡山号称南岳,岳麓之名,即由此而来。
赵南珩裹粮入山,由岳麓开始,遍历妙高、琵琶、玉畿、天井、紫荆等峰。一连五天,
晃眼过去,不知踩探了多少峰峦幽谷,始终找不到半点迹象。
这天傍晚,他赶到祝融峰下,眼看夕阳流霞逐渐黯淡,一片茫茫夜色笼罩着庞然巨峰。
计算时日,和一瓢子相约已只剩下三天时光,心中不禁暗暗焦灼。衡山共有七十二峰,
自己所经,不过十分之一,不知四位掌门人被人诱迫,囚禁在什么地方?像这般漫无目的地
到处乱闯,当真有如大海捞针,但除了逐一寻去,又别无他法。
他仰头望望高耸入云的巍峨巨峰,心中暗自盘算,看来今晚又得花去一个晚上,才能把
这座山峰找遍。
当下取出干粮吃了个饱,又喝了几口山泉,在林中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振作精神,
朝峰上走去。
祝融峰为南岳主峰,由山脚登山,到处都有古刹庙宇,此时入晚不久,寺院中正在做着
晚课,梵音钟钱,隐隐可闻。
赵南珩知道四位掌门人遭人劫持,决不会藏匿在规模宏大的庙宇之中,是以只拣那些人
迹罕至的深涧绝壑,羊径僻谷找去。
越过半山亭,眼前古松万千,天风如涛,地势逐渐冷僻。
走了盏茶光景,但见高山环抱,河水纵横,顺流东行,又走了六七里路,四周古木浓
黛,阴森生寒。
隆隆水声,奔腾如雷!
抬眼望去,一道银白匹练从绝崖直泻而下,但奇怪的是瀑布泻落潭中,竟然化成一片黑
水,看了一会,使人顿生恐怖之心!(按南岳黑龙潭,望之一片黑水,因为潭底是黑沙,水
色油黑,看久了确会使人生出很多恐怖)
正当此时,猛然听到巨雷般的水声中,隐隐传来一声长笑。
赵南珩内功已臻上乘,耳朵敏锐,这声突如其来的笑声,相隔似乎不远,虽有瀑声夹
杂,但听来还是相当清晰。心中不禁一动,暗想:在如雷瀑声中,还能清晰听到的笑声,决
非寻常人所发!
心念才转,人已立即沿着潭边,向笑声传来的方向搜寻过去。
月黑林深,穷山幽谷之间,隐隐露出一角围墙。
赵南珩艺高胆大,伸手摸了摸身边倚天剑,蹑足潜踪,悄悄走近。凝足自力瞧去,只见
山门紧闭,横匾上金字剥落,依稀犹可辨认,那是“龙王庙”三个大字。
他略为住足,发现这座龙王庙只有两进院落,占地不大,此刻一片漆黑,沉寂如死,丝
毫不见灯火。心头更觉起疑,方才的笑声,分明是从这庙中传出来的,自己哪会听错?
这就全神贯注的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缓缓绕近庙侧,依然一无动静,脚尖点动轻轻跃
上墙头!
赵南珩这几个月来,接连遇上了不少事故,也增加了不少江湖经验,心知这座龙王庙决
非善地。
越是这般黑黝黝的不见灯光,越发小心,跃上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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