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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飞龙引-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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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天地一卜,也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既然来了,何不干脆和自己一路同行,还要留
什么字条?
  尤其终南山,自己从没去过,又到哪里去找回佳岩指翠亭?
  他因自己倚天剑既是天地一卜取去,心中不疑有他,是以也不再检查身上可有东西遗
失?一面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店伙瞧到赵南珩,急忙凑了上来,笑道:“你老真是好睡,从昨晚到现在,小的少说也
来了十几次,你老睡得正热,不敢惊动,此刻午牌已过,你老两餐没吃东西,想必腹中早已
饥饿,可要小的准备什么?
  赵南珩听得一怔,道:“什么,已经过了午牌?”
  店伙道:“日头早已直过了,现在快是未牌时光了呢!”
  赵南珩经他一提,果然觉得腹中饥饿,这就点点头道:“好吧,你替我随便弄些吃的来
就是。”
  店伙连连应是,不多一会,端来脸水,跟着又送来菜饭,赵南珩匆匆吃毕,会过店账,
继续上路。
  由平利到终南已只有五百里路程,赵南珩在第三天中午,就赶到终南南麓。
  这一路,始终不见天地一卜随后跟来,此时瞧着起伏连绵的山势,心中不禁没了主张。
光凭他留的这张字条,又没说清楚地点,日佳岩指翠亭究在何处?
  连问了两位山民,都不知日佳岩的所在,只好盲目找去。
  入山渐深,樵采绝迹,一直找到天黑,依然毫无眉目,当晚找了一个岩洞,权宿一宵。
  翌日清晨,吃了些携带的干粮,刚一跨出洞口,瞥见洞外一片砂土上,好像划着许多字
迹,仔细一瞧,那是:“西行七里,遇潭而止。”
  赵南珩看到字迹,心头又气又很,这手歪歪斜斜字迹,不是那位天地一卜老兄,还有谁
来?
  他果然跟着自己来了,还要和自己躲躲藏藏的实在太没意思了,害得自己昨天走了许多
冤枉路。
  要知自己原是替你师傅办事来的!
  但继而一想,武林中许多有名人物,都生有怪癖,也许他门下徒弟不能出面,否则天地
一卜老兄可以办的事,游老前辈何用要自己千里迢迢的到终南来替他办事?
  他越想越觉自己猜想不错,既然日佳岩就在不远,匆匆在溪边洗了个睑,拍拍身上泥
土,朝西寻去。
  穿林越洞,走了一会,算算差不多已有六七里光景,前面水声淙淙,敢情快到地头了。
  等到翻过一道山脚,只觉服前一宽,一片潭水,潋滟如镜,四外大小山峦,群相环抱,
翠竹古松,黛色如凝!
  此时红日初升,水面轻烟未消,鸣禽啁啾,飞掠林间,愈显得清景如绘,别有佳趣!
  赵南珩想起古人有:“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之句,此刻虽是清晨,但“日佳”两
字,已可领略!
  潭边不远,果然矗立着一座六角形的亭子,覆茅为盖,粗竹为杜,但却修剪得十分整
齐,想来就是“挹翠亭”了!
  亭前还有一个儒生打扮的白衣人,负手而立,从侧面望去,这人好像面对远帕,悠然神
住,山风吹着他月白儒衫,大有逸飘出尘之慨!
  这人,想来就是五奇世家中首屈一指的第二代中飞龙赵启潜了!
  赵南珩只觉心头一阵紧张,正待走近前去!
  那白衣儒生忽然开口问道:“年轻人,你还来作甚?”
  相隔少说还有二十来丈,白衣儒生连头也没回,便知林中有人。
  这点,赵南珩倒丝毫不以为奇,因为他已经知道对方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二代“中飞
龙”。
  感到意外的却是对方这句“你还来作甚?”自己从没来过?也从没见过他,他可能认错
了人。
  赵南珩急忙步出树林,朝白衣儒生拱手为礼,说道:“晚辈赵南珩,是奉乾坤一丐游老
前辈之命来的。”
  白衣儒生背着双手,目视远山,徐徐说道:“我叫你到北雁荡去,你回来作甚?”
  赵南珩听得不由一怔,从他后两句话的口气之中,听出他似乎遣人前去北雁荡,问自己
为什么回来的?
  他没有回过头来,果然认错了人,这就重又恭敬的道:“晚辈是峨嵋门下赵南珩,奉乾
坤一丐游者前辈之命,拜谒赵老前辈来的。”
  白衣儒生缓缓转过身来!
  这位名重武林的第二代中飞龙,竟是丰神飘逸,生得剑眉朗目,面如冠玉,看去最多也
不过三十出头。他那莹光照人的脸上,虽然含着微笑,但两道湛湛眼神,落到赵南珩身上,
宛如两道冷电。
  温文之中,另有慑人气度,使人不期而然的生出敬慕之意。
  赵南珩瞧得蓦然一惊,只觉这白衣儒生自己十分眼熟,好像以前曾经见过,只是想不起
在什么地方?
  白衣儒生瞧了赵南珩一眼,才道:“我是说,昨天早晨,我已经要你待我信物,前去北
雁荡金牛岭正觉庵,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南珩骇然道:“晚辈还是刚才才来,昨天来的只怕不是晚辈。”
  白衣儒生哂道:“不是你,还会是谁?”
  赵南珩急道:“真的不是我,昨天早晨,晚辈才从柞水动身的。”
  白衣儒生瞧着他似乎有些不信,徐徐说道:“好,你随我来!”
  说完,转身朝亭中走去。
  赵南珩转过身子,才看到山拗间,还有三间茅屋,一个童子,蹲在屋有烹茶。心中不禁
暗生羡慕,像这般隐逸生活,才是人生最高的享受!”
  跨进茅事,中间一块横题上,果然写着“挹翠亭”三个大字。
  两边还有一副竹刻对联:
  “自得山中趣。
  谁论世上名”。
  字体秀挺,笔力劲迈。
  亭子中间是一张青石小桌,左右各有一只石凳,桌上放一把白磁茶壶,和一个白磁茶
盅。
  白衣儒生在上首一张石凳上坐下,指指对面石凳道:“你也坐下来。”
  赵南珩躬身坐下,白衣儒生抬目道:“你是刚才才寻到这里?”
  赵南珩点头应“是”。
  白衣儒生又道:“乾坤一丐游老前辈要你找上日佳岩来,可有什么交代?”
  赵南珩连忙从怀中摸出天地一卜留的那张宇柬,双手递过,一面说道:“老前辈请过
目。”
  白衣儒生接过字柬,脸上微露沉吟之色,又道:“游前辈交付与你什么信物吗?”
  赵南珩应了声“有”,伸手朝衣内摸去,哪知这一摸,顿时发觉自己一直系在裤带头上
的那枚乾坤金钱,不知何时,业已失落。俊脸急得一红,嗫嚅说道:“游老前辈数月前赐了
晚辈一枚乾坤金钱,晚辈不慎,在途中失落了。”
  白衣儒生微哼一声道:“游老前辈不是要你拿了他的乾坤金钱,前来见我,要我传际飞
龙剑决吗?”









东方玉《飞龙引》
第七十四章 捷足何人已杳纵

  赵南珩摇头道:“没有啊,他老人家赐晚辈乾坤金钱之日,晚辈还不知他就是乾坤一
丐,当时他老人家只交代我务要妥藏,不可遗失,所以晚辈把它系在裤带头上的。至于到终
南山来,他老人家也只说要找办件事儿,究竟办什么事?也没和晚辈说清楚,这张字条是三
天前他老人家的今高徒天地一卜留在晚辈桌上的。”
  白衣儒生修眉微蹙,耐心听赵南珩说完,诧道:“这就奇了!”
  他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枚古铜大钱,放在桌上,然后又道:“昨天早晨就有一个自称赵
南珩的人,带了这枚金钱前来见我……”
  赵南珩蓦地一怔,急着问道:“老前辈,那是怎么样一个人?”
  白衣儒生淡淡一笑,瞧了赵南珩一眼,道:“当然和你生得一模一样,而且还佩了一柄
倚天剑……”
  “啊!”赵南珩惊得几乎跳了起来,惶急道:“那是晚辈在三天前遗失的。”
  接着就把三天前遗失宝剑,及天地一卜留字经过,说了一遍。
  白衣儒生目视远处,沉吟道:“此人冒你之名,假托游前辈因绿玉金莲千手如来已为南
世侯所得,才要我传你飞龙剑诀,那么此话也是捏造的了。”
  赵南珩道:“这话有一半倒是不假,南世侯参悟‘辟邪剑法’,是晚辈亲眼目睹之
事。”
  他不待白衣儒生再问,又把自己找上祝融峰之事,详细说出。
  白衣儒生点点头,笑道:“这么说来,当年武当派失落的绿玉佛像,倒确是南公靖取去
的,哈哈,南世侯虽然参悟‘辟邪剑法’。但据你所说,当年先父应邀前去,为四大门派设
计的九式回龙身法,依然没被他发现。南世侯素工心机,怎会没想到一座绿玉佛像,何以要
配上一个纯金莲座?”
  赵南珩听得暗暗哦了一声,敢请九式回龙身法,就在金莲之上。
  白衣儒生忽然目视赵南珩,问道:“你方才自称峨嵋门下,可是大觉大师的传人?”
  赵南珩道:“晚辈是老师傅记名弟子。”
  白衣儒生点点头,又道:“你今年还未满二十,怎会离开伏虎寺的?”
  赵南珩听他问得出奇,不由一怔,暗想不满二十,难道就不可离开伏虎寺了?忽然想起
自己离开峨嵋之日,老师傅也曾叮嘱过自己,有不满二十,不准离开少林寺之言。一面恭敬
的回道:“晚辈是因峨嵋宣布封山,才离开伏虎寺的。”
  白衣儒生道:“大觉大师没叫你去找百愚上人?”
  赵南珩又是一楞,答道:“晚辈曾在少林寺住过一年。”
  白衣儒生修眉微微一皱,说道:“小友且把离开峨嵋以后,遇到过一些什么人,以及如
何和神丐结识经过,详细说给我听听。”
  赵南珩只当中飞龙对自己还未完全相信,这就把自己下山以来,所经过的事情,简扼说
到找上终南山,天地一卜昨晚在洞口留字为止。
  同时从怀中取出游老艺送自己的一盒易容药丸,送到白衣儒生面前,用以证明自己所说
的全是事实。
  白衣儒生目中神光一闪,面露微笑道:“其实我方才看了天地一卜留柬上四句话,已经
知你不假,只是我自从隐居此地以来,与世相遗。听你所说,目前江湖上,和六十年的情
形,并无多大变故,依然是西妖、南魔两股势力,蠢蠢欲动,由此可见那个冒你前来之人,
也不外是西妖、南魔手下。”
  赵南珩道:“老前辈说的极是,晚辈心中,也是这般想法。”
  白衣儒生含笑道:“我虽是一时失察,被他骗去半块玉坠,但此人能瞒过我的眼睛,易
容之术,不可谓不高明。好在他既然有心到我这里骗取半块玉坠,自会赶去北雁荡,求取另
外半块玉坠。从此地前往雁荡,少说也有三千里路程,你只要能在半月之内,赶到北雁荡金
牛岭,不怕追不上他。神丐游老前辈要你来此找我,另有深意,你到了北雁荡正觉庵,自会
明白,目前你已经学会‘辟邪剑法’,找再传你‘龙飞九渊’身法,当可更具威力。”
  赵南珩虽觉这位二代中飞龙有许多话,说得含混不清,但自己和他初次见面,不敢多
问。
  此时听说要传自己“龙飞九渊”身法,不由大喜过望,立向白衣儒生恭身称谢,一面问
道:“老前辈,‘龙飞龙渊’可就是绿玉金莲上的九式‘回龙身法’吗?”
  白衣儒生微笑道:“龙飞九渊,乃是‘飞龙剑诀’上的功夫,出于倚天剑玉坠,是昔年
昆仑派不传之秘。至于九式回龙身法,则是先父受四大门派前代掌门人之邀,替他们‘辟邪
剑法’设计的身法,当然不能和‘龙飞九渊’相比。”
  赵南珩这才知道“龙飞九渊”竟然是中飞龙传家绝学,白衣儒生居然肯把绝世武学相
传。敢情是看在乾坤一丐游老前辈的面上,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兴奋。
  只听白衣儒生又道:“武学中,许多人都认为前人留下的东西,定是不传之秘,绝世神
功,殊不知武学一道,比有闻发。几十年前可以傲视江湖的功夫,也许到了几十年后,已经
不足为奇,这是因为大家都在不断的进步之故。
  ‘辟邪剑法’虽是针对西妖南魔而设计的一套剑法,六十年前,固然足有克制西妖南魔
之功,但到了六十年后的今日,西妖南魔的本身剑法,已和六十年前的有所不同,譬如去芜
存精,改正了原有缺点,或新创更具威力的招法。‘辟邪剑法’也未必能克制得了。我传你
‘龙飞九渊’,纵或们非他们对手,自保或可余。”
  说完站起身子,带着赵南珩走到亭前一片沙地之上,回头道:
  “你看清楚了!”
  说声出口,人已离地飞起,当真矫若游龙,忽高忽低,盘空匝地的回旋飞舞,疾如飞
轮。
  赵南珩内功火候极深,但也看得眼花绽乱,哪想看得真切?正待凝神细看。
  白衣儒生早已含笑站在他身前,蔼然道:“龙飞九渊,共为九折,我已在地上留下脚
印,你只要把步位记住,慢慢练习就是,我先得传你口诀。”
  当下,传了口诀,然后逐一解释。
  赵南珩人本聪明,经白衣儒生悉心教导,对这套奇妙深奥的上乘武学,居然领会了一
半。
  白衣儒生见他悟性极佳,自然大是高兴,就命赵南珩依照地上脚印,慢慢游走。
  赵南珩对身法口诀,一经言释,自然容易领悟,但到了真正练习之时,却立时感到十分
繁难。不是出步不对,就是姿势变样,走了二三十遍,竟难仿学一步。
  虽有白衣儒生不住的点拨纠正,还是足足耗了两个时辰,一直练到中午时分,才把这套
身法的基本步数走对,当然还谈不到什么变化。
  白衣儒生已是感到非常满意,吩咐赵南珩停止练习,把他带入所居茅屋,吃过午餐。
  取出一柄宽约八分,长约三尺有奇,可以卷成一团的细长软剑,含笑道:“此剑名曰盘
龙,原是先父放物,我已有多年不用,你倚天剑被人盗走,暂时可用此剑防身。
  尤其我半块玉坠,落在歹徒手上,此去北雁荡,此剑他可算得是我信物,‘龙飞九渊’
身洁,你已经记热步法,可以在路上慢慢练习,我另外再传你一招剑法。”
  赵南珩接过盘龙剑,只觉这位中飞龙目光慈蔼,对自己当真爱护备至,心头不禁一阵感
动,脱口道:“老前辈如此栽培,晚辈感激不尽。”
  白衣儒生微微一笑,便开始传授赵南珩一招剑法。
  说也奇怪,那“龙飞九渊”身法,回翔九折,何等奇奥,赵南珩练了两个时辰,也把步
数学清楚了。
  但这一招剑法,虽经白衣儒生不厌其烦的解释,却在分拨点教导,练了三个时辰,许多
精微之处,还是不能完全领悟。
  赵南珩自幼练剑,自认对剑术一道颇有心得,尤其最难学会的“辟邪剑法”,是从四大
门派四种镇山绝艺中撷取精华而成的上乘剑法,把式已是够繁复的了,自己也一学就会。
  可是眼前仅仅只有一招剑法,却有如此难学,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自己突然会变得如此
笨拙?心中不禁又愧又急,只是澄志净虑,排除杂念,聚精会神的加紧练习。
  白衣儒生并没有因赵南市的错误百出,感到不耐,从旁督促,更是丝毫不肯放松,既不
令他中途休息,甚至连晚餐也好像忘了。
  这样一直练到初更时分,赵南珩才算勉强学会。白衣儒生吩咐他收起软剑,回到茅屋进
餐。
  饭后,白衣儒生要赵南市趁这一晚工夫,在山中把初学的“龙飞九渊”和一招剑法,尽
量练熟为止。
  一面又要小童引赵南珩到左边房中安息,吩咐完毕,便自进入静室。
  赵南珩即使没有他吩咐,自然也不肯放过练习机会,和小童到左边房中,转了一转,就
到茅屋前面空地上继续练功。直到自己认为身法。剑法,都已差不多练熟,已是月落参横时
候,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赵南珩刚一醒转,就见那小童悄悄进来,含笑道:
  “赵少侠,主人方才吩咐过,你醒来了,就请你去呢!”
  赵南珩赶忙一跃而起,问道:
  “赵老前辈现在哪里?”
  小童轻声道:“我们主人每天清晨,都要在亭前看日出,这时在挹翠亭上。”
  赵南珩匆匆抹了把脸,跨出茅屋,果见白衣儒生和昨晨一样,背负双手,面东而立!
  这时朝霞初透,一轮红日,从远山缺口,缓缓升起,山林间充满着一片清新。
  赵南珩忽然想起从前听人说过,玄门中有一种至高无上的功夫,叫做“干清罡气”,练
成之后,不但刀剑不伤,水火不侵,而且分合由心,十丈之内,伤人无形。
  据说修习这种武功的人,必须每日清晨,面对东方,吸取干阳之气;但这种功夫,江湖
上只有传闻。莫非这位二代中飞龙每日要在亭前看日出,就是在练“干清罡气”?
  从茅屋到捐翠亭,中间还有二三十丈远近,心中想着,脚下并没停顿,快到亭边。
  白衣儒生已缓缓转过身来,蔼然颔首道:“小友起来了?‘龙飞九渊’身法,和一招剑
法,是否全学会了?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赵南珩连忙恭敬回道:“晚辈愚鲁,勉强都记注了。”
  白衣儒生点点头道:“这样就好,只要记住了,以后自会熟练,大家都把武功叫做功
夫,就是你多下一分功夫,就有一分收获。”
  赵南珩垂手应了声“是”。
  白衣儒生道:“此去雁荡,路途遥远,现在你就可以下山去了。”
  赵南珩迟疑了一下,抬头道:“晚辈到北雁荡金牛岭,不知是找哪一位老前辈?”
  白衣儒生两道眼神瞧着赵南珩,点点头,微笑道:“你到了金牛岭正觉庵,就说奉我之
命,叩谒庵主去的。”
  赵南珩不知那位庵主是谁,但又不便多问,只好躬身应是。
  白衣儒生道:“好,你去吧。”
  赵南珩恭恭敬敬的向白衣儒生作了个长揖道:“晚辈告辞了。”
  白衣儒生含笑点头,目送这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远去,脸上也不禁流露出既欣慰又黯然
的神色!
        ****
  安徽芜湖,据长江右岸,是船行青弋,水阳二江及运港河船只必经之地,水陆码头,商
业鼎盛!
  傍晚时分,东大街上,行人熙攘,茶馆酒肆,莫不高朋满座。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驰过大街,在街尾悦来老店门首停
住。
  马上坐着的是一位腰悬四尺古剑的蓝衫书生,生得剑眉朗目,气手不凡。
  马才停下,客店中早已走出一名店伙,没待蓝衫书生下马,迅速拢住马头,哈腰鞠躬,
一脸堆笑道:“相公请到上房休息!”
  蓝衫书生跨下马背,横了店伙一眼,吩咐道:“我这马儿长路跋涉,一身都是汗水,你
牵到马房去,好好给我洗刷洗刷,黄豆马料,都要好的,我自有重赏。”
  话声清脆,略带尖音,敢情年纪不大,但气派架势,倒是十足。
  店伙听到重赏,耳朵一尖,只是没命的连声应是。
  蓝衫书生傲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昂昂头,举步朝店中走去,自有店伙迎着领
到上房休息。
  照说,大街上夜市繁华,这位少年书生模样俊逸,手头阔绰,落店之后,总该到街上逛
逛。但他敢情是鞍马劳顿,进入上房,就没有再出过房门一步,连晚餐都吩咐伙计送到房中
吃。
  这是晚餐之后,店伙手上,托着一个茶盘,盘中是新湖的一壶清茶,低着头,急匆匆往
上房走来。
  刚到走廊转角,突然,迎面微风飒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那是从黑暗处闪出一条黑影,伸手点了店伙穴道,迅速揭开壶盖,把一小包药未撒入壶
中,然后又拍开店伙穴道。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只是电光石火,一瞬间事,店伙除打了一个寒华之外,当然
措无所知,揉揉眼泪,就三脚两步,巴巴结结的朝蓝衫书生房中送去。
  一会功夫,那黑影又在上房走廊上出现。他轻灵的身法,一下掠近蓝衣书生门口,手掌
抵着房门,轻轻一托,便像幽灵般闪进房去。
  房中灯火未熄,蓝衫书生和衣躺在床上,像是睡熟了,连有人进他房中,都一无所觉。
  那人闲人屋中,随手带上房门,立即朝床前走去!
  灯光底下最奇怪的,是两人面貌,居然生得一般无二!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这脸庞在江湖上,现在已经并不陌生——那是出道不久,头角
崭露的峨嵋门下记名弟子赵南珩!
  两人唯一不同之处,就是躺在床上的一个,身穿蓝色长衫,闪进房来的,却是一身青色
劲装!
  当然,这两人不会全是赵南珩,那么究竟谁是真的赵南珩呢?
  穿青色劲装的笔直走近床前,脸情冷寞,两道眼神,望着蓝衫书生微哼道:“好小子,
小爷跟了你几千里路,任你狡猾如狐,今晚终于落到小爷手里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去,从蓝社书生身边,解下倚天刽,佩到自己身上,目光一
转,又道:“玉坠呢?大慨在你身上呢?”
  口中说道,再度伸出右手,朝蓝衫书生怀中探去!
  这一探,只觉手指碰到的竟是鼓腾腾的一对肉球,他目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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