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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飞龙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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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惊,口中也同时惊噫出声!
  原来就在靠近左首石狮子两侧,竟然一边一个,直挺挺躺着两人!
  一眼望去,这两人身躯都极为彪壮,身穿黑色密排紧扣衣靠,面貌陌生,显然不是庄上
的人。
  赵南珩皱皱眉头,丢下扫帚,走近两人身前,俯首一瞧,找不出什么伤痕,但已气绝多
时。看他们脸上还流露出紧张神色,生似堪堪走近庄前,就突然死去,连背上单刀,都没有
掣出。
  昏暗的天空,隐隐动着春雷!
  地上躺着两具直挺挺的尸体,给原已极为冷僻的租徕山下,更加上几分使人惊栗的寒
意。
  这两个是什么人?怎会死在这里?
  赵南珩心中打着问号,直起身子,不禁向四周瞧去。
  当他目光接触到左侧一片松林,忽然发现林中似有人影,一时无暇多想,纵身向林前掠
去!
  他目光原是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那个人影,身子掠进,只见那人原来隐在一株大树后面。
一手扶着树身,仰首上视,对赵南珩的奔近,似乎丝毫不觉。
  赵南珩脚下一缓,凝目瞧去,那是一个身穿黑衫的老人,腰间插着一支旱烟管,左手五
指如钩,扶在树身之上,手指竟然深陷木中,一脸惊怒的瞧着数步外一棵高大松树之上,他
也死了,只是左手深陷树身,没有倒下来而已!
  赵南珩瞧得心头又是一凛,暗想:敢情这老者在死前一刻,瞧到一件既惊又怒之事,而
且就在他惊怒交并之时,猝然死去的。
  他死状也和石狮子前面两个壮汉一样,全身上下,一无伤痕。
  当下走近几步,目光顺着老者仰望之处瞧去,只觉那棵高大松树,枝叶茂密,并无丝毫
异样!
  心中方自奇怪,瞥见松树底下,也有一个青年,两脚朝天,屁股落地,摔在那里,一动
不动。
  从他这一姿势,可以想到正是从树上跌下来的!
  由此推断,那个黑衫老者不是青年人的父亲,就是师傅,他眼看青年人从树上跌下而
死,脸上才会有那种惊怒神色。
  那么这几个人,都是被人杀害的?
  这又是什么手法所伤,竟会出手如电,伤人俄顷?
  赵南珩胆子再大,此刻也不禁毛骨悚然,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暗想:这四个人死在庄
前,只怕老庄主,骆大叔都还不曾知道,自己得赶快去报告才好!
  心念疾转,正待转身退出林去,就在这一瞬之间,忽见庄右一片树林中,忽然走出两个
人来!
  赵南珩身子往后一缩,藉着树身掩蔽,举目瞧去。
  前面一个是中等身材,约有四旬左右的中年汉子,看去为人忠厚,稍后一个只是二十出
头的青年,生得甚是英俊。
  这两人全是一身劲装,背插长剑,边走边说,正朝庄前走来!
  只见前面那个中年人沉思着道:“少林十戒大师,会在林中坐化,实是不可思议之
事。”
  后面青年人却以怀疑的口吻道:“费师兄,你看十戒大师会不会是被人杀害的?”
  那被叫做费师兄的中年人摇摇头道:“不可能,少林寺以十字排行的大师,如今已只有
八位,武功之高,在少林寺已属一流高手,哪会被人杀害?何况全身上下,看不出丝毫伤
痕……?
  赵南行听得心头“咚”的一跳,他在少林寺寄住一年,自然知道十戒大师是八位十字辈
中武功最高,人缘最好的一位,他也会无缘无故死在这里?
  心念转动之际,那两人业已走近庄前!
  前面那个叫费师兄的,敢情一下瞧到石狮前面两具尸体,口中不禁惊噫一声,回头叫
道:“虞师弟快来!”
  说话声中,身形掠动,倏然落到石狮前面,蹲下身去。
  后面那个青年跟踪掠到,惊奇的道:“费师兄,这两人是谁?”
  费师兄脸色凝重,目光停在两具尸体之上,随口道:“燕南双杰!”
  虞师弟失惊道:“燕南双杰?费师兄,他们就是形意门的鲁氏兄弟?”
  费师兄点点头道:“奇怪,怎会丝毫瞧不出伤痕?”
  他说话之中略一犹豫,伸手撕开右边一个的衣襟,忽然惊道:“这是什么掌伤?”
  赵南珩隐身树后,相隔过远,看不到尸体上的伤痕,但从地惊诧的声音听来,想非寻常
手法所伤。
  只听那虞师弟急急问道:“费师兄,是不是赤砂掌?”
  费师兄摇头道:“赤砂掌虽是阴毒功夫,但击中人身,哪会有紫红掌印?唉,这么看
来,少林十戒大师当真也是被人害死的了!”
  虞师弟抬头之际,忽然伸手向自己这边一指,惊叫道:“费师兄,快瞧,那边林中,只
怕也有人被害呢!”
  费师兄依然替死尸掩上衣襟,直起身子,道:“我们过去瞧瞧!”
  赵南流心头一惊,慌忙一提真气,跃上附近一棵大树,他堪堪隐蔽好身形,师兄弟两人
也已相继走入!
  只见虞师弟指着黑衣老人问道:“啊,这又是谁?”
  费师兄似乎全身一震,脸上微微变色,低声道:“空中飞鱼神爪孙杰!”
  虞师弟好奇的道:“怎么叫空中飞鱼神爪孙杰?”
  费师兄道:“这位老人家住在洪泽湖老子山,据说平日钓鱼不用鱼竿,只是隔水用手一
招,多大的鱼,都会自动飞起,因此江湖上人就叫他空中飞鱼。”
  虞师弟吃惊道:“他这大的武功,还会被人杀害?”
  费师兄道:“听说他的老伴孙大娘,武功比他还高……啊,这位老人家果然也是前胸中
掌……”
  他在说话之时,已迅速解开黑衫老人的衣襟。
  这下,赵南珩也看清楚了,这位被叫做空中飞鱼神爪孙杰的老人.胸口赫然印着一个色
呈紫红的鲜明掌印!
  虞师弟偏头问道:“费师兄,你想想看,师傅老人家可曾说过,当今江湖上,有谁会这
种怪异武功的人?”
  费师兄也似在沉思之中,闻言摇摇头道:“当今武林虽有不少高人,但如果要在举手之
间,能把少林十戒大师和神爪孙杰,这两位一等一的高手,不动声色,置之死地,实在……
噢……”
  他说到这里,突然好像想起什么来了,目光凝视着那只紫红掌印,脸上渐露恐怖,喃喃
的说道:“难道会是‘血影掌’?”
  虞师弟睁目道:“血影掌?啊,我好像听师傅说过,那是鼠狼湖……”
  这一瞬之间,费师兄连目光也流露出无比惊恐之色,低喝道:“不错,准是‘血影
掌’……虞师弟,咱们快走!”
  虞师弟迟疑地望着他师兄,叫道:“费师兄怎么了?”
  费师兄不住的向左右回顾,颤声道:“佟家庄……东……东怪……咱们快……快走!”
  他一把拉着虞师弟急急退出树林,如飞而去!
  赵南珩躲在树上,眼看那个费师兄如此惊怖模样,不禁暗暗纳罕,心中默记着他们师兄
弟两人临去的片断话头:“血影掌”,鼠狼湖,佟家庄……东怪……
  他蓦地想起昨晚瘦小老头说过,这里的老庄主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莫非十戒大
师、燕南双杰、和空中飞鱼神爪孙杰这些人,都是老庄主杀的?
  一念及此,只觉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
  同时又想起瘦小老人说过:“你不知他的底细,还可相安无事,倘若知道他的来历,只
怕你连小性命都保不住了”。
  不错,自己应该设法离开这里才好;但在没有离开之前,最好装作不知,在外出了几条
人命,还是进去报信,免得他们起疑,心念疾转,立即拔脚朝庄中跑去!
  当他走上石阶,一脚跨入大门,禁不住全身泛起一阵寒意!
  因为此刻时光已经不早,但偌大一座庄院中,仍然是一片阴沉死寂,不见一个人影!
  平日这时候,骆大叔总是负手站在阶前,府中的人,虽然各做各的事,很少说话,也总
有几个人走来走去的忙着工作。
  像这样连鬼影子都不见一个的情形,五日来可说从未有过,难道庄中也出了什么事故不
成?
  赵南珩越想越觉得可疑,眼前这座巨宅,登时有阴森恐怖之感,他几乎没有勇气,再向
里面进去。
  呆呆的在门口站了一会,果然始终不见有人。
  天色愈来愈是幽暗,雷声隆隆,天空已经在飘着丝丝细雨,山风吹到身上,寒意渐重!
他心念一转,暗想:“即使院中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过去,自己也总得进去瞧瞧!”
  当下胸脯一挺,大踏步朝里走去,进入二门,穿过天井,大厅上空荡荡的,沉寂如死。









东方玉《飞龙引》
第八章 江湖到处有恩仇

  赵南珩在阶前站定,高声叫道:“骆大叔……骆大叔……”
  叫了两声,仍是一片寂然,连半点回应都没有,不禁剑眉一皱,暗想:果不出自己所
料,昨晚在中,果然也出了事啦。
  正待往里走去,哪知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细碎之声!
  他此时耳目并用,警觉极高,这一阵极其轻微的细碎声音,碎然入耳,心头猛地一惊,
立即拧腰一闪,横跃三尺,回身瞧去。
  只见一只花白狸猫,嘴上咬着一块红布条,打身后经过,被自己蓦然一跳,吓得把布条
弃在地上,飞跃而去。
  赵南珩不禁哑然失笑,暗叫一声:“惭愧!”转身欲走。
  忽然想起那块红布条有点眼熟,好像和小玫儿那天穿的衣服,颜色相同,莫非真是小玫
儿身上……
  不知怎的,他一想到小玫儿,登时心头大急,无暇多想,一个箭步,掠上前去,伸手从
地上抬起布条,正是改儿那件衣服上撕下来的。
  他拿在手上,不期有点发颤,再一细瞧,原来布上还有字迹,写着:“那天一回来,爹
管得我很严,不准走出后院一步,真闷死了,今天爹带我走了,我会找你去的,小玫儿”
  字体歪歪扭扭是用黛笔写成的,有几个字,已被理猫咬得模糊不清。
  赵南珩手上拿着这块布条,怔怔的发了一阵呆,这分明是小玫儿写给自己的,看她语
气,已被她爹带着走了!
  想来是临时匆匆忙忙走的,小玫儿是个聪明极顶的人,她想到他们走了,自己定会先在
大厅上找寻,才把布条留在厅上。
  又怕不易引起自己注意,所以要撕下自己曾经见她穿过的那件红衣服的布条用来写信。
  她对自己……
  他心头不禁升起一丝甜意,脸上也有了热烘烘的感觉。
  她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遇上的女孩子,只有她同情自己。
  她还说过要叫她爹也去开一家镖局,叫自己当总镖头,虽然这不过是孩子活,但对自己
多么真切……
  他十分珍惜地把红布条把成小方块,贴身藏好。
  在中的人,都已经走了,难怪自己一早起来,就瞧不到人。
  那么庄外那些人,全是死在老庄主手下无疑,这位外貌和蔼的老庄主,当真是杀人不眨
眼的魔头?
  目前,自己也得赶快离开这里才好,心念转动,哪还耽搁,退出大厅,立即飞也似朝柴
房奔去,推门而入,仰脸叫道:“老人家!”
  柴堆上没有半点回音!
  “老人家!”
  第二声出口,急不容缓的跃上柴堆,凝目瞧去,黑沉的柴堆上面,哪里还有瘦小老人的
影子?
  “他也走了!”
  赵南珩低唱一声,暗想:难道老人家的伤势已经好了?
  他走近角落,发现柴堆上留着一张白纸,伸手取起,匆匆回下,低头一瞧,只见纸上用
木炭写道:“此非善地,不宜久留。”
  老人家果然也走了,这是留给自己的,他还不知道庄中的人都已走了,所以才劝自己不
宜久留。
  赵南市匆匆收拾,提着自己来时的包裹,走出柴房,踏着麻石甫道,朝前面走去。
  短暂的五天时光,使他又经历了一段人生坎坷的路程,小玫儿、老庄主、骆大叔、瘦小
老人,一个个从他脑海中闪过。
  尤其庄外那些死去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寻上佟家庄来?
  为什么会死在庄外?
  其中极可能包涵着一件极其复杂的武林恩怨,他明知道这些疑问,纵然竭尽心力,也无
法寻得出答案,但他还是一路思索着。
  走出麻石甬道,左脚堪堪跨出腰门,蓦听有人大声喝道:“是什么人?”
  喝声入耳,同时响起“呛”“呛”两声拔剑的声音!
  赵南珩不期一怔,急忙抬头瞧去。只见厅前站着三人,其中两个手握长剑的,正是方才
庄外见过姓费和姓虞的师兄弟两人。
  他们前面是一个身穿青缎长衫的中年汉子,面貌白皙,双目炯炯有神,一手接着剑柄,
神态极为倔傲。
  敢情向自己大声叱喝的就是此人。
  三个人六道眼光,一瞬不解的朝腰门瞧来,脸上神色,显得甚是紧张。但当他们瞧到从
腰门中走出来的只是一个提着包裹的粗衣少年,不由全都松了口气!
  那身穿青缎长衫的中年汉子虎目含威,伸手一指,喝道:“小子,你是庄中什么人?”
  赵南珩瞧他一开口就叫自己“小子”,心中大是不快,别过头,理也不理自顾自朝厅下
走去!
  那中年汉子敢情因赵南流没加理睬,忍不住厉声道:“小子,你耳朵聋了不成?还不给
我站住。”
  赵南流抬头,愤然道:“你可珩和我说话?”
  中年汉子大笑道:“我不问你问谁?小子,你是庄上什么人?佟家庄的人都到哪里去
了?”
  赵南珩虽觉对方气慨不凡,但说话之间,那种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中更起反感,不由剑
眉微扬,道:“我和你亲不相识,这般盛气凌人,难道我就非说不可?”
  中年汉子脸色一沉,双目之中突然现出通人的神采,闪电掠过赵南珩身上,怒笑道:
“我瞧你只是庄中的一名小厮,也敢在甘某面前放肆?只要你好好回答,自可无事。”
  他因赵南珩一身粗布衣服,自然是在中小厮身份,但他这两句话,对一个生性高傲的倔
强少年来说,该是何等难堪的折辱?
  赵南珩只觉一阵气愤,袭上心头,胀得俊脸通红,回头道:“我不好好回答,你待怎
的?”
  说毕,转身往阶下走去!
  “哈哈!小子,你替我躺下!”
  中年汉子敞笑一声,左手疾出,一缕指风,闪电朝赵南流左肩点来!
  赵南珩早已留上了意,见他一指点到,听风辨位,霍地沉肩挫腰,身形疾转,右手使了
一招“将军披甲”,往后封出。
  那中年汉子没想到对方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武功居然不弱,双方身形挫过,微微一怔,
冷笑道:“好小子,原来你还会上两手,难怪如此倔强,哈哈,凭你这点伎俩也敢在甘共面
前卖弄?”
  话声刚落,只听那个姓费的在旁叫道:“大师兄,他便的是峨嵋派‘伏虎掌’,莫
非……”
  中年汉子嘿然道:“不错,这是峨嵋派‘伏虎掌’中的‘将军披甲’,这小子不知是从
哪里偷学来的。”
  赵南珩被他一口叫出自己招式,心中方自一怔,及听中年汉子说自己只是从哪里偷学来
的,不由气往上冲,大声道:“我赵南珩正是峨嵋门下。”
  中年汉子望了他一眼,纵声大笑道:“峨嵋派封山已有一年,江湖上哪里还有峨嵋弟
子……”
  就在他大笑声中,从大门外一连走进四个蓝袍椎髻,背负长剑的道人!
  领前一个中等身材,年约四旬以上,脸色端重,大踏步跨进二门,一眼瞧到中年汉子,
连忙打了个稽首笑道:“原来华山甘大侠和两位令师弟已先在这里了,幸会幸会!”
  赵南珩听得一怔,暗想原来这三人还是华山派门下!
  中年汉子面含微笑,拱手还礼道:“道兄久违了,令师弟常总源头这趟镖,当真事出离
奇,如今业已震动整个江湖,兄弟在汝南听到消息,兼程赶来。不想这里也出了乱子,连名
重一时的神爪孙老爷子和少林十戒大师,都会在毫无抗拒之下,遭人毒手,当真令人难以置
信,而且简直骇人听闻!”
  赵南珩曾听八方镖局中人说过,铁剑绵掌常昌寿乃是武当俗家弟子,此时再听中年汉子
口中向蓝袍道人称呼“令师弟”,那么这四个蓝饱道人,准是武当门下了。
  为首那个蓝袍道人沉思道:“当今武林之中,论武功高出孙老施主和十戒大师的,虽然
不少,但要像这样无声无息,在举手之间,能把这两人置之死地,就算东怪……”
  他“东怪”两字方一出口,语气不期而然的顿了一顿,不知是愤怒?还是有什么顾忌?
脸上肌肉微微颤动,方自接造:“就算武功再高,也是决不可能之事……”
  赵南珩不知东怪是谁?但听他口气,似乎东怪是一位十分厉害的人物?莫非就是老庄
主?心念方动。
  却听蓝袍道人又道:“甘大侠想必来了一会,这在上已经没人了么?”
  中年汉子敞笑一声,点头道:“道兄说得不错,佟家庄偌大一所庄院,只有这个自称峨
嵋门下的小子一人了!”
  他说话之时,用手朝赵南市指了一指。
  蓝饱道人目光缓缓转向赵南流,脸露惊异的道:“峨嵋门下?小施主是峨嵋门下?”
  赵南珩因对方是武当门下,同是四大门派中人,这就抱拳道:“小可赵南珩,正是峨嵋
门下。”
  蓝袍道人微微颔首,沉凝的道:“贫道武当玄修,不知小施主是这里庄上的什么人?”
  赵南珩道:“小可自食其力,在庄上做工。”
  玄修道人看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倒也有些相信,接着又道:“那么小施主想必知道这
里老庄主是谁?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赵南珩摇头道:“小可来到这里,只见过老庄主一面,今天早晨,才发现在上的人都已
走了,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那姓甘的汉子突然大笑道:“道兄别听这小子满口胡言,他既在这里做工,哪有连老庄
主是谁,都会不知道的?”
  赵南珩先前听说对方三人是华山门下,敌意渐去,此刻经他这么一说,不禁脸色微变,
抗声道:“小可似乎没有向诸位撒谎的理由,小可在这里一共只来了五天。”
  姓甘的汉子道:“那么在五天之前呢?”
  赵南珩不假思索的道:“五天之前,小可在八方镖局做事。”
  玄修道人突然双目一抬,湛湛神光紧注在赵南珩身上,问道:“小施主何故离开八方镖
局的?”
  赵南珩被他一句紧盯一句,直似审讯犯人一般,追根究底,心中已是大感不耐,此刻眼
看玄修道人脸情沉郁,似乎对自己说的,也有怀疑,更觉不是滋味。
  尤其想起那天铁剑绵掌常昌寿只因知道自己是峨嵋门下,就中途辞退,更觉气愤,这就
愤然造:“小可在峨嵋之时,常常听说‘四大门派,谊如一家’,不想世态炎凉,常总镖头
在中途知道小可出身峨嵋,就立予辞退,这就是五天前的事。”
  姓甘的汉子敞笑一声道:“于是你就投到佟家庄来了?”
  赵南珩怒目相向,道:“不错,你待怎的?”
  玄修道人摇摇手道:“小施主不可误会,这位是华山派摩云剑客甘人豪甘大侠,为人豪
爽,侠名四播。只因此事关系重大,就是贵派如果不宣布封山的话,只要听到风声,也定会
派出高手,全力侦查,因为这是咱们四大门派的事……”
  赵南珩听他说得如此郑重,不由好奇的道:“道长,这到底是什么事情?”
  玄修道人道:“就是为了一尊绿玉金莲千手如来……啊,小施主当日既在八方镖局任
事,而且和常师弟同行,定然知道这次出事经过,能否把当时详细情形见告?”
  赵南珩毫不隐瞒,从自己投奔沧海镖局,一直说到今天早晨,发现任中的人,一个不
见,自己正待离去,遇到摩云剑客甘人豪三人为止。
  只是中间把遇上小玫儿一节,和那瘦小老人负伤之事,略过不提,改为在路上碰到骆总
管,把自己带来工作。
  玄修道人只是凝神倾听,直等他说完,才沉声道:“那么小施主还不知道常师弟一行业
已遇害?”
  赵南珩吃惊道:“什么,常局主一行人都遇害了?”
  玄修造人黯然点头道:“不错,常师弟、孙师弟和镖局随行之人,在途中悉遭杀害,无
一幸免,只有小施主……”
  他说到中途,突然顿住,两道冷峻目光盯着赵南珩脸上,问道:“小施主再想一想,那
个蒙面人,声音举动,是否和这里的庄主相似?”
  赵南珩迟疑的道:“这个……小可倒并没注意……”
  摩云剑客甘人豪冷然望了赵南珩一眼,道:“道兄可曾听出这小子说的,大有可疑?”
  赵南珩道:“你们不知疑心我些什么?”
  甘人豪敞笑道:“峨嵋封山已有一年,伏虎寺僧侣不准轻出寺门一步,俗家弟子不准再
在江湖行走,你居然自称峨嵋弟子,只此一桩,已使人无法信得。”
  四个蓝袍道人都把目光投到甘人豪身上,似乎都觉得他说的话甚有道理。
  甘人豪轻轻咳了一声,又道:“第二件可疑之处,他不早不晚在那尊翡翠观音投镖前一
天,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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