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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杀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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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比纸薄,此时的她已顾不得生死与共,情若金石了,她虽然舍不得令狐梦,但,生命比爱情高,在爱情和生命两者间,她选择了生命。

  情悄悄,意怯怯,她缓缓的溜了。

  令狐梦寒惧的道:

  “别扔下我……”

  他从未害怕过什么事,但,在大龙堂弟兄前,他居然有了惧意,当他隐身在重重围困之中时,他真的怕了,怕宝贵的生命会自此而绝,怕大龙堂的兄弟拆了他那身骨头。

  目中散射着那骇厉的冷光,一点红冷涩的道:

  “令狐梦,跪下。”

  在大龙堂诸兄弟心里,令狐梦虽然已怕了,但毕竟还是条汉子,再孬种也不会孬到那种程度,他居然被一点红那震耳的一吼,吓得果然跪了下来。

  如果此刻用吓“破胆”这两个字来形容令狐梦的此刻的狼狈再恰当不过了,他先前的威风和倔傲全不知溜到哪里去了,跪在那里连—句话也吭不出来。

  包铁头是个直憨的血性汉子,一生中最见不得人家是个软骨头。一见令狐梦跪下了,怒叱道:

  “妈的,你真跪下了。”

  令狐梦苦涩道:

  “你们只要不杀我,叫我干什么都可以……”

  东方独孤忽然叹息了一声,只觉这个人已寡廉鲜耻的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为武林的汉子悲叹,悲叹一个人只为了要活下去而不知差羞耻为何物,堂堂的令狐梦竟是这一群无耻者的头号人物。

  他不想再看这种人一眼,缓缓转过身子,道:

  “你们看着办好了。”

  施浪冷冷地道:

  “别被他那副可怜相所蒙编,兄弟,别忘了,断魂崖上,咱们的弟兄们,有好几个是死在这贼子手里,当初,他在气高飞扬的时候,决不会想到会有今天这种下场……”

  愤烈的血液里急速的流动着那仇恨的焰火,所有目光全落在令狐梦的身上,燕南山是个很少言语的人,在任何场合,他唯有搏斗时拼命,但绝不轻易开口,这时他火红了双目,吼道:

  “宰他,别放过他,我们兄弟的血决不白流——”

  一脚将令狐梦踢翻在地上,那枝剑又斜指在令狐梦的胸口前,当锋利的剑刃飘向令狐梦的胸口时,他忽然又将剑撤回来,恨恨的道:

  “杀你这种人太丢人了。”

  令狐梦颤声道:

  “谢谢,谢谢。”

  蓦闻铁雄森冷而无情的道:

  “我兄弟虽然饶了你一死,但是活罪绝不能少,你应当知道在长江水下,有几位兄弟的尸还挺在那里,令狐梦,你是个色魔,是个淫夫,毁了多少女子的清白,如果让你活着,已违反了天意,我知道,你那根命根子是个祸端,留下它,不知道还有多少女人要倒霉……”

  令狐梦神色惨变道:

  “你……”

  铁雄的出手太快了,他根本不给令狐梦有闪移的机会,一剑射在令狐梦的裤裆下,一片鲜红的血自裤裆里流下来,在惨叫声中,令狐梦捂住他的下部,张咧着大嘴瞪着双目,惨声不迭的叫道:

  “好毒,好毒……”

  他知道,这辈子那根令他振奋的命根子,再也无法纵横云游,淫海称雄了,登时,他有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愤恨的瞪着铁雄,那眼神好毒好怨一—

  他的乐趣在女人,而唯一能使他快乐的命根子,已齐根而去,这对他来说,无异是晴天霹雳。

  一点红恨声道:

  “这太便宜这窝囊废了,兄弟,走——”

  这群血性汉子俱有种不屑和失望的感觉,他们决没想到世上有这么贪生怕死之徒,远途的跋涉,千山的辛苦,为的就是这么一个不值的人。

  他们俱转身欲去,连常春都觉得不屑一顾。

  忽然——

  洞里有一个幽幽冷冷的话声,道:

  “梦儿……”

  令狐梦全身一震,脱口道:

  “爹,我在这里……”

  洞里的人似已惊觉到什么,道:

  “咦,你怎么口音不对……”

  令狐梦颤声道:

  “爹,我给人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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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柳残阳→杀伐
          

        第二十章

        

  洞里的人似乎十分震动,在一声长吟中,一个黑大的身影如兀鹰似的向这里掠来,那快迅的身法眨眼而至,人在半空中,已抢落在令狐梦的身边。

  这老人一头白发,灰蓝的衫袍,他瞪着一双老鼠眼,在令狐梦身上略略一瞄,只见令狐梦半跪在那里,双手捂着自己的裤裆,一片血迹尚在他指缝间流落,这老人全身震动,喝道:

  “梦儿,你怎么啦?”

  令狐梦满面痛苦的道:

  “爹,孩儿完了……”

  那老人哼地一声道:

  “有爹在,怎么啦?哪里受伤了?”

  令狐梦惨声道:

  “爹,他们断了儿子的那一根……”

  那老人仿佛没听清楚,根本也没想到,脱口道:

  “你说什么?”

  令狐梦苍白的道:

  “他们把儿子的鸡鸡削断了……”

  那老人悚然一呆,望着令狐梦那满身的鲜血,久久说不出话来,这个打击对这老人似乎残酷了一点,他满面恨意的瞪了全场每个人一眼,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东方独孤冷冷地道:

  “给他留条命已经是客气了,老先生,你应该晓得令郎干了些什么事,何以会得到这种报应……”

  那老人白发抖动,愤愤地道:

  “我儿子不过是喜欢玩玩女人,这有什么大恶,你们都是男人,难道你们就从来不近女人么?”

  天下父母心,任何一个父母都会为自己的子女辩护,找出一大堆理由,这个老人也不例外,他说出的理由,正是每个父母都会说的理由。

  一点红冲动的道:

  “玩女人,人人都会玩,他玩女人的方式不一样,勾引拐骗,女人愿意上当那是活该倒霉,怨不得人,但是,你儿子不但拐骗引诱,更命蜈蚣教的白白给他搜罗女人,老先生,淫为万恶之首,他不仅淫恶,还偷袭我大龙堂兄弟,今日毁了他的坏根子,那已是够厚道了……”

  那老人呸声道:

  “你断了我令狐家的后,居然还敢说这种话,朋友,你应当晓得令狐家三代单传,梦儿还没讨老婆,连个一男半女都没留下来……”

  施浪哼声道:

  “子不教,父之过,你管教不严,不知自我检讨,还要在这里埋怨别人,告诉你,你儿子今日沦落至此,你需负全部责任——”

  那老人蓦地—拳扬出,喝道:

  “找死,谁敢说我儿子不好。”

  他那一拳能碎金裂石,施浪根本没想到这个老人会在愤怒下突然出拳。他虽然退移了半尺,但,这老人的拳劲仿佛突然增强了起来,一拳捣在施浪的面门上,施浪便觉眼冒金星,一股鲜血从鼻子里涌出来,他伸手—抹,惨声道:

  “好呀,你这老家伙还会打人……”

  东方独孤关怀的道:

  “施浪,别冲动,你感觉怎么样?”

  施浪大笑道:

  “想不到在这里会被人家打了鼻梁骨……”

  云龙怒吼道:

  “干了他,这老东西更可恶……”

  摇摇头,东方独孤叹道:

  “算了,咱们敬重他是个长辈,天下的父母没有不呵护自己的子女,咱们为了这一拳而杀人,兄弟,江湖上会把我们当成什么样的人?凶手,还是屠夫……”

  那老人嘿嘿地道:

  “怎么?伤了我儿子,想撒手就走一一”

  东方独孤冷冷地道:

  “老先生,别得理不饶人……”

  令狐梦颓然的道:

  “爹,算了。”

  那老人吼道:

  “算了,儿子,咱们令狐家给人欺负了,你一句话就算了,孩子,绝子嗣的事,让爹如何咽下这口气……”

  令狐梦惨声道:

  “爹,追根究底,孩儿是给人利用了……”

  那老人一呆,道:

  “你杀了他们的人……”

  点点头,令狐梦苦笑道:

  “孩子自己惹的祸,自己承担……”

  一点红嘿嘿地道:

  “这几句话还像个汉子……”

  向前跨出一步,东方独孤冷冷地道:

  “令狐梦,你说是给人利用了?”

  嗯,令狐梦黯然的道:

  “大掌柜,你认为要毁掉大龙堂的会是谁?”

  铁雄冷冷地道:

  “这还用说,当然是百胜客……”

  令狐梦不屑的道:

  “他虽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但,凭西门世家还惹不起你们大龙堂,真正要毁掉你们的,只怕你大掌柜的做梦也想不到……”

  一怔,东方独孤讶异的道:

  “谁?”

  令狐梦嘿嘿地道:

  “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面上杀气一涌,东方独孤坚定的道:

  “只要是凶手,不论是谁,我都要追查到底……”

  令狐梦冷声道:

  “如果那个人和你情逾手足,亲如兄弟呢……”

  东方独孤的心弦剧烈的一颤,这话有如刀刃般的在他心里绞割,他最怕这种问题发生,最怕问题出在自己人的身上,大龙堂遭遇伏袭之后,他曾彻底的检讨过,也曾追思问题的症结在哪里,难道会出在自己人手里?

  他沉沉的吸了口气,道:

  “就是亲如兄弟,这个结也要解开……”

  令狐梦嘿嘿地道:

  “只怕你下不了手。”

  全场的人都被他们这一席话惊愣了,他们大龙堂兄弟同心协力共创基业,才闯出这一番名声,哪里想到伤害他们,杀害他们的居然出自自己人的设计,全场大龙堂兄弟都颤栗了,这是多么可怖而令人寒惧的事情。

  云龙吼声道:

  “说,是谁?是我们哪个弟兄出卖了我们……”

  施浪恨恨地道:

  “令狐梦,你可不能挑拨我们兄弟间的情感……”

  令狐梦冷冷地道:

  “我令狐梦虽然天生好色,但决不是随便搬弄是非的人,况且,大龙堂的弟兄也不是轻易能挑拨的……”

  东方独孤哼地一声道:

  “说,那个人是谁?”

  令狐梦得意的道:

  “你先站好,头一个受不了的就是你。”

  东方独孤冷声道:

  “我心里已有准备,再大的打击,我也会咬着牙挺住,固然那个人是我最亲近的人……”

  令狐梦嘿嘿地道:

  “听着,设计断魂崖事件,是你大掌柜的知心好友江浪和张浩,怎么样?你不会想到吧……”

  江浪有佛心行侠之称,张浩有真命君子之名,这两个人虽都是武林中人,但,他们却从未涉身江湖中事,他们笑谈江湖,却以清高自居,江湖上将东方独孤、江浪和张浩列为武林三秀,而东方独孤生平最要好的朋友就是这两位,从大龙堂栽在断魂崖后,他们三个已有一段日子没聚在一块了,偶而,他还真想和他俩再聚聚……

  这两个人的名字一落进东方独孤的耳里,有若万剑穿心似的那么痛苦,他只觉自己手脚冰冷,背脊生风,脑子里一片嗡嗡之声,这两位都是他最知心的好朋友,都有十余年交情的生死之交,谁又想到对他最好,对他最亲密的朋友,竟是设计隐害大龙堂的主凶……

  包铁头咽了一口口水,诧然的道:

  “不会吧,令狐梦,你没弄错吧?”

  令狐梦瞪了他一眼,道:

  “我有几个脑袋敢惹这两位主,你们也想想,我说出这两个人后,那后果会是个什么样子……”

  施浪抹着嘴角上的血渍,道:

  “大掌柜,这不会是真的……”

  东方独孤的脸色苍白,双目茫然的望着洞顶,顶上嵌着晶莹夺目的钟乳石柱,他双目空洞,失落在那浑厚的情谊和友爱中,他很清楚的记得三个人歃血为盟的那一天,张浩和江浪曾许下重誓,三个人一条心,友谊浓情永不移,虽然,三个人不能常常相会,无法倾诉畅谈,但,那份交情却与日俱增,并不会因时光久远而淡疏,他敬爱他们,他们也呵护着他,何会料到令他深信不疑,友情与血糅和的生死交情,竟是出卖他的主凶。

  东方独孤一张口道:

  “我……”

  一口鲜血喷洒出来,那股郁结的愤怒和伤情,令这个坚强而又冷静的一代豪杰熬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怒火最能伤神,激情最是断肠,他的心碎了。

  一点红一震道:

  “大掌柜,你怎么了?”

  惨白的脸上浮掠着一抹凄迷的苦涩,他惨声道:

  “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兄弟间的友爱,夫妻的情感,结义的浩气,而我生平最敬爱的两位兄弟,竟然是杀我兄弟的主凶,你们说,我怎不伤心……”

  一点红沉思道:

  “大掌柜,事情还没弄清楚前,何须先伤害自己,也许事情不会是这个样子,以江浪和张浩在江湖上的名望,他们会是这样的人么?”

  铁雄大声道:

  “大掌柜,咱们先查清楚了再商议……”

  他一瞪令狐梦,又继续道:

  “令狐梦,你要想清楚,如果你在中间捣鬼,那后果,你应该很明白,不但大龙堂的人不会饶了你,连江浪和张浩,他们更不会放过你……”

  令狐梦不屑的道:

  “我令狐梦并不是傻蛋,惹上你们已经不智了,再加上那两个主,除非我自己不想活了……”

  东方独孤摇了摇身子,道:

  “令狐梦,他俩怎会和百胜客勾搭在一起……”

  令狐梦沉思道:

  “那要问他们了,我只知道五年前,我们全集合在断魂谷的山林里,你们在没进入断魂谷之前,我们已说好了,大伙全以黑巾蒙面,杀伐之后,不论成功与失败,各自鸟兽散,回返自己的堂口,绝口不提这件事,因为大家都知道大龙堂决不会那么容易消除掉……”

  施浪啊了一声道:

  “怪不得那夜动手之人,武功各自不同呢,他们想的真高,不属于各派的高手汇集一起,那样会扰乱了我们的思考,让我们始终想不出对手的身份,大掌柜,他们的设计可说是天衣无缝,可惜,上苍待我们不薄,让我们在摸索中终于探出了头绪……”

  云龙凝重的道:“大掌柜,咱们别追查了……”

  东方独孤一震,道:“为什么?”

  云龙双目含泪道:

  “大掌柜,我们跟你情同手足,了解你的本性,你对朋友义重如山,现在,你知道伤害我兄弟的是你的生死好友,在没血刃元凶前,你已伤害了自己,如果再追查下去,只怕你已先毁了自己……”

  摇摇头,东方独孤坚定的道:

  “他们已经伤害我了,兄弟,别忘了咱们的誓言,弟兄们的血不能白流,咱们说过,谁伤了我们,我们就血牙血还,纵然是我的亲人,我也不能一念徇私……”

  云龙一呆道:“这……”

  苦涩的一笑,东方独孤低首的道:“去白陀山,我要会会我的好朋友……”

  字音愈拖愈长,那是多么凄冷的口语,他在悲凄中踏出了步履,带着满身的怨恨,往夜色里行去。

  诸多的兄弟跟在他后面,却再也没有一点声息,像有块重铅一样,已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

  白陀山,那里将是个令人断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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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柳残阳→杀伐
          

        第二十一章

        

  碧绿的湖水里,植满了翠绿的荷,湖中有荷,荷中的莲花,红艳的莲花散逸着撩人的画意,三三两两的鸳鸯在湖里飘浮着,缓缓的独我遨游,水鸭子也不甘寂寞,呱呱的划着水,昂起精神抖擞的头,追寻着湖中的鱼虾和小虫,这是个颇有诗意的地方,在湖畔两旁,种植了万紫干红,黄的花、白的梅,还有翠绿的垂柳,更有火红的玫瑰穿插在黄白之间,缕缕淡幽沁鼻的清香,随着和缓的风散逸在空中,那醉人的清香,令人有种画中有景,景中有画的感觉,飘逸潇洒的快慰,有似脱俗般的畅快,湖畔左侧,红瓦绿杆的八角小亭,桧木雕镂的四方小桌,配上龙形的四张桧木椅子,再加上一缸陈年女儿红,数碟精致的小菜,这气氛就令人未饮先醉,沉迷在这样的景致下了。

  黑边镶玉的白罗衫袍,加上黄锻绿带,再配上手中的摇扇,蓝色方巾,这打扮也够让人瞧了,白陀山高主张浩面如朱玉般的站在湖畔的亭子里,那双黑中带白的眼神里,闪耀着智慧的神采,凝望着湖中的荷莲,遨游的水鸭,结伴的鸳鸯,他在静虑中,不禁自言自语道:

  “人道白陀山上好风光,花木水鸭皆有性,独我张浩孤寂中,唉!鸳鸯对对,野鸭结伴,而我,守着白陀山,日日在孤寂中度过,名呀!利呀!太遥远了……”

  他望着桌上的美酒佳肴,真想痛痛快快的喝一顿,天色在夜晚中透着和缓的轻风,他望了望天色,仰天一叹,又继续道:

  “是来的时候了,算算路程也该到了。”

  果然,他的话音一落,远处的山径上已浮现出一个淡雅的影子,那一身水蓝袍子下,穿着一双长筒靴子,飘逸中虽有一抹仆仆风尘之意,却掩不住那潇洒俊逸和刚毅之色,他——东方独孤果然在张浩的算计中赶来了,两个人眼中都有着些许的激情,两个分隔东西的好友,又很难得的聚在一块,友情的滋润,交情的深厚,使两个人暂时都抛开了脑子里的不快和愤怒,俱伸出那宽厚的手掌,远远的迎上去,然后,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在掌心里都有股爆热和汗温,然后,四目交接在一起,真似一对历经离乱,别后重逢的喜悦,友谊毕竟能滋润一切的生命……

  拍拍东方独孤的肩,张浩哈哈地道:

  “兄弟,想死我了。”

  将近二千多个日子,五年多的时光,两个情若兄弟的老友,没碰过头,没碰过面,而今,老友重逢,那份欢愉的重逢,的确够振奋两人那颗颤动的心弦。

  东方独孤略略有点激动,握着张浩的手,道:

  “兄弟,咱们这不是见面了,有话可以慢慢说。”

  张浩很满意自己的安排,一指八角亭子,道;

  “进来坐,那里有你喜欢的女儿红……”

  在哈哈的笑声里,两个多年的好友,手挽着手,肩贴着肩的坐进了亭子,张浩为白陀山之主,斟满了一盅女儿红,双双高高举起了酒盅,微微笑道:

  “兄弟,别说话,我敬你……”

  双方都是豪迈的血性汉子,在那水酒中道尽了多少的友情和交往,双双目刃中都有着一抹关注和热情,紧接着,两个人已喝光了那缸陈年的女儿红,两个人脸上都有了红润,都喷洒着一股酒气,而桌上的佳肴却没动过一箸,对他们来说,再佳的美馔珍肴,远不如多年的交情来的醇厚,来的芬芒……

  湖里,呱呱的鸭声,使两个人都沉缅在过去的忆思里,张浩抓着东方独孤的手,大笑道:

  “兄弟,还记得么,六年前,我俩在田沟里,光着身子,打着赤缚去抓野鸭,看看谁抓的多,结果,你比我多了一只,我们两个人整夜耗在田野中吃烤鸭,结果,第二天我们两个猛拉稀屎,拉的我俩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日子好快,眨眨间,六年多了……”

  东方独孤畅声一笑道:

  “不错,我记得你拉稀拉的屁股都肿了,你发誓这辈子不再吃鸭子了……”

  张浩畅声大笑道:

  “我虽然不再吃野鸭了,可是我开始养野鸭了,因为每当我看到野鸭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你……”

  情深似海,多么令人感动的行为,那深厚的交情全流露在真情之中,上苍待这两人不薄,有那么沉厚的友谊,东方独孤心里一酸,一丝泪影在眸子里溜转,而张浩的每句话,每个字,语调是那么真挚,那么有情,谁也不会想到这样朋友,竟会是欲将大龙堂连根拔起的罪魁祸首。

  东方独孤那颗激情的心弦,有若被千百把利剑,一寸寸,一点点在撕割着,他痛苦的仰起头来,将那杯酒猛烈的灌进了肚子里,醇厚的酒入嘴即化,有种甘醉的美味,可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像一把怒火似的在他腹内燃烧,烧得他有点暴烈开来,他苦涩的道:

  “张浩,你还是个朋友……”

  张浩仰天大笑道:

  “如果张浩不是你的朋友,天下哪还有朋友……”

  东方独孤嗯了一声,道:

  “冲着你这句话,张,我们再喝……”

  摇摇头,张浩哈哈地道:

  “兄弟,再喝都要醉了……”

  东方独孤端着空空的酒杯,扬声道:

  “醉吧,最好一醉不要醒,醒了令人伤,兄弟,这味道不好受……”

  张浩哈哈地道:

  “兄弟,那就不要喝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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