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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双凤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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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文秀道:“事已至此,王兄也不用再客气了。”语声微顿,接道:“冷傲自负,不可一世的水姑娘,竟然对咱们这般照顾,原因何在,实在叫在下想不明白。”
  王子方道:“老朽亦是想它不通。”
  田文秀道:“她这般对待咱们,可说是全冲着你王总镖头而来,王兄请仔细想上一想,个中原因何在?”
  王子方道:“想不出,老朽已搜尽枯肠,想不出和这位水姑娘在何处见过?”
  任他王子方经验广博,田文秀智计多端,也被水盈盈这等待客之道,闹得莫可捉摸,实想不出其故何在?田文秀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去吧!那水姑娘只怕早已在厅中相候,唉!也许酒后兴起,她会自动告诉咱们个中原因。”
  两人赶往厅堂,水盈盈果然早已在厅中相候,红烛高烧,佳肴满桌。
  王子方一抱拳,道:“有劳姑娘久候。”
  水盈盈起身笑道:“老前辈、田少堡主请坐。”
  王子方、田文秀落了座位,俏丫头红杏已缓步行了过来,提起酒壶,替两人斟满酒杯。水盈盈摆手,道:“翠莲伤势甚重,失血过多,人已陷入半晕的状态,你去巡视一下四同,别给那叫化子混了进来。”红杏应了一声,大步退出。
  王子方回顾田文秀一眼,转望着水盈盈道:“姑娘为老朽的事,不惜和万上门闹得不欢而散,又害得翠莲姑娘受了重伤,实叫老朽不安得很。”
  水盈盈笑道:“老前辈成名江湖数十年,能够代表前辈的标识,是何物品?”
  王子方道:“老朽碌碌一生,谈不上有什么标识之物,如是勉强算它,除了镇远镖局的镖旗,就算得这把古刀和金芒了。”
  水盈盈沉吟一阵,道:“不知老前辈可否把身怀金芒,赐借妾身两支一用?”
  王子方探手从镖袋中,摸出了两枚金芒,递了过去,道:“如此些微之物,姑娘要它何用?”
  水盈盈接过金芒,略一瞧看,收了起来,说道:“妾身暂时替老前辈保管。”
  王子方道:“姑娘喜爱,老朽就奉送了。”
  水盈盈举起酒杯,道:“妄身敬两位一杯。”当先一饮而尽。
  王子方、田文秀各自饮干了面前酒杯,心中却是惶惶不已,暗自忖道:“这位谜样的姑娘,所作所为都是使人难解之事,她讨去这两枚金芒,不知是何用心?”
  忖思之间,瞥见红杏奔了进来,道:“启禀姑娘,张神医驾到。”
  水盈盈起身说道:“请他进来吧!”
  红杏应了一声,转身而去,片刻工夫,带着一个身材矮小,瘦骨嶙峋的老人,缓步走了进来。田文秀打量枯瘦老人一眼,暗道:“这人如真是神医,实该先把自己的身体调理一下才是。”
  只见水盈盈站起身来,说道:“有劳神医大驾,妾身感激不尽。”
  张神医道:“姑娘言重了,闻得二姑娘相召,老朽立刻赶来,不知二姑娘有何吩咐?”
  水盈盈道:“我有个随身丫头,和人搏斗受伤,有劳神医一展妙手。”
  张神医道:“容老朽看过她的伤势,才可回复二姑娘的问话。”
  水盈盈道:“好!咱们同去看过。”站起身子,目光一掠王子方和田文秀道:“两位请稍坐片刻。”然后向室内行去。
  张神医紧随在水盈盈的身后,步入内室。
  只见翠莲紧闭着双目,躺在床上,原来艳红的粉颊,变成了一片苍白。
  张神医瞧了瞧翠莲的伤势缓步退了出来。
  水盈盈紧随而出,低声问道:“神医瞧她的伤势如何?”
  张神医道:“伤得很重,虽然不致伤命,但也得一段时间休养,老朽留下一瓶灵丹,一个药方,每日服用三粒灵丹,三日之后服完了丹丸,再依方服用三服水药,大概就差不多了。”
  水盈盈道:“神医妙手回春,妾身信得过你。”
  张神医道:“二姑娘但请放心,她的伤势虽重,但老朽自信调制的疗伤灵丹,远可以医好她的伤势。”说完,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羊脂玉瓶,放在桌上,接道:“请借文房四宝一用。”红杏应声人室,捧来文房四宝。
  张神医提笔开了一个药方,恭谨地说道:“二姑娘还有何吩咐吗?”
  水盈盈道:“有劳神医往返,吃杯水酒如何?”
  张神医道:“不用了,老朽就此告别。”但闻水盈盈道:“神医留步。”
  张神医闻声住步,回顾说道:“二姑娘还有何吩咐?”
  水盈盈道:“还有一位受伤之人,有劳神医一并看过。”
  张神医道:“那人现在何处?”
  水盈盈道:“就在雨花台中……”目光转注到田文秀的身上,道:“请少堡主带神医去查看一下那赵堡主的伤势。”
  田文秀起身一揖道:“劳驾神医。”
  张神医道:“敢请少堡主引带老朽一行。”
  两人先后出室,不过盏茶工夫,重又转回室中。
  水盈盈道:“他的伤势如何?”
  张神医道:“内腑受伤甚重,不宜再行拖延下去,此刻时尚未晚,老朽已为他留下三粒灵丹,服完之后,内伤当可痊愈,再作三日调息,不难完全康复。”
  水盈盈道:“这位张神医,不但医道精深,而且,武功也十分高强,是以,才能在那深山大泽之中,采取甚多难见的奇药,炼制成治病、疗伤的灵丹。”
  田文秀道:“这张神医可是住在这长安附近吗?”
  水盈盈笑道:“不错,除张神医外,长安城中还隐居了两位叱咤江湖的高人。”
  田文秀叹道:“在下生于此地,长于此地,竟是不知长安城中隐居着如此的武林高手。”
  只听水盈盈道:“那张神医自从隐居于长安之后,不但完全摆脱了武林的是非;就是医病、疗伤的事,也是绝口不谈,他这次应我之请,为翠莲及赵堡主疗治伤势,公中虽然不愿,但却是没有法子的事。”
  王子方突然一掌击在桌面之上,忘其所以地说道:“是啦!那张神医可是二十年前江湖上骑驴游四方,人称赛果老的张人春吗?”
  水盈盈道:“正是张人春,江湖上是不是称他赛果老,那就不清楚了。”
  王子方心中暗自责道:“当真是老湖涂,二十年前,这位水姑娘还未出世,自然不知昔年的事了。”
  田文秀突然起身,抱拳一礼,道:“姑娘,在下有句不当之言,说将出来,还望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水盈盈略一沉吟,道:“好!你说吧!”
  田文秀道:“姑娘和我等,谈不上什么渊源,这等相助,必有原因?”
  水盈盈微微一笑,道:“什么原因?”
  田文秀讪油道:“这个在下如能想得明白,也不问姑娘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斗胆猜测,其事必和总镖头有着很大的关系。”
  水盈盈道:“嗯!你猜得不错啊!”
  王子方脸色一变,道:“姑娘要索何等酬报,只管请说,王某力能所及,绝不推辞。”水盈盈脸色一变,颦起了柳眉儿,沉吟不语。
  王子方亦觉出这两句话太重,只怕要激怒于她。
  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只有硬着头皮,坐以待变,水盈盈沉吟了一阵,那肃穆的脸上,突然间绽开了一片笑容道:“如是他们觉得我插手其间,管了这档子事,只是为了想收取一些酬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目光凝注到王子方的脸上,道:“王总镖头不知准备下何等重礼,送给我水盈盈作为酬报?”
  王子方自知一言错出,造成僵局,水盈盈肯这般和颜悦色的相问,那已经是大出意料之外了。他注目沉吟了一阵,道:“姑娘的恩情,重如山岳,在下实也无适当之物,奉作酬报……”
  水盈盈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你是有意开我的玩笑了?”
  王子方急道:“老朽并无此意……”
  语声微微一顿,道:“老朽倒有一物,愿以奉赠,不过……”
  水盈盈道:“不过什么?我索来不喜人家和我先谈条件。”
  王子方道:“姑娘误会了。”
  水盈盈道:“那你是别有所指,领教高明。”
  王子方道:“在下只觉那件东西,似有可贵之处,但它究竟有何价值、作用?老朽却是一概不知,也许只是一块平凡的无用之物。”
  水盈盈一皱眉头,道:“那是什么事物,不知可否先给我瞧瞧?”
  王子方道:“既然要奉送姑娘,瞧瞧自是无妨。”
  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碧玉,递了过去。水盈盈接过碧玉,托在掌心上,仔细瞧了一阵,道:“这上面的字,可是天竺文吗?”
  王子方道:“不错,老朽曾经请教过一位饱学之士,他也道是天些文字,只怕文理深奥,非博通其文,难以瞧出他的内容。”
  水盈盈手托碧玉,沉吟了一阵,道:“我一生之中,最是喜欢冒险,这块碧玉的色彩,并非什么罕见美玉,价值就是玉上刻写下的天些文字了。”
  王子方道:“不错,可能是天竺国中一首名诗,也可能是一篇悼文……”
  水盈盈接道:“也可能是记述一种神奇的武功,是吗?”
  王子方道:“也可能是记载一篇奇术……”
  水盈盈神色肃然地接道:“我助你并无索取报酬之心,但你一定要谢我,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缓缓把碧玉藏人怀中,接道:“如若你把我助之事,看成一笔交易,这一块碧玉岂足以言酬报?”
  王子方轻轻叹息一声,道:“也许是老朽说错了话,老朽之意,并无以区区一块碧玉,奉酬报之心,只是聊表心意罢了。”
  只见红杏匆匆奔人室中,低声说道:“启报姑娘,有一位夜行人闯了进来……”
  水盈盈脸色一变,道:“为何不拦住他?”
  红杏道:“来人武功奇高,婢子拦他不住。”
  水盈盈道:“有这等事!可是丐帮中人?”
  红杏道:“他衣着整齐,黑纱包面,不似丐帮中人。”
  水盈盈双目突然一亮,闪动起一片光辉,道:“可是全身黑衣,背插长剑.胯下骑一匹白马?”
  红杏道:“黑衣佩剑,倒是不错,只是徒步而来,未见白马。”
  水盈盈道:“现在何处?”
  红杏道:“已在院中。”
  水盈盈站起娇躯,突然又坐了下去,道:“请他进来?”
  红杏呆了一呆,道:“请他进来吗?”
  水盈盈道:“不错,请他进来,死丫头,连话也听不清楚了。”
  红杏应了一声,急急奔了出去。片刻工夫,红杏带着一个全身黑衣,背插长剑.脸上包着黑纱的人,大步行了进来。
  只见那黑衣人两道锐利的目光,扫掠了水盈盈和田文秀等一眼,说道,“哪一位是王子方老前辈?”
  王子方呆了一呆,缓缓站起身子,道:“老朽便是,阁下何人?”那黑衣少年目光凝注在王子方的脸上,道:“老前辈可是成都镇远镖局的王子方吗?”
  王子方道:“不错,正是老朽。”
  黑衣人突然屈下一膝,抱拳过顶,道:“晚辈叩见老前辈。”
  显见他对王子方非常恭敬。
  饶是王子方见多识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闹得莫名所以,急急伸手,扶起那黑衣人,道:“阁下快快请起,这个让老朽如何当得了!”
  那黑衣人缓缓立起,说道:“老前辈不识晚辈,当该记得十九年前黄沙渡的一段往事吧?”那黑衣少年说至此处,突然住口不言,一道炯炯的眼神,凝注在王子方的脸上,似是在留心查看他脸上一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
  王子方仰脸沉思,似是在回忆着十九年前的往事。显然,在他数十年江湖道上的经历中,并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他沉思良久,仍然是说不出一句话。
  只听那黑衣人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前辈行道江湖,一生中救人无数,这点小事,也许老前辈早已忘去,但我们寡母孤儿,却是深受重思,如非老前辈当时仗义援手,家母和晚辈,恐已遭了毒手,沉死于黄河之中……”王子方茫然地望了那黑衣人一眼,轻声叹息,道:“老朽走缥江湖,行踪遍及大江南北……”
  黑衣人接道:“就在十九年前,一个黄沙飞扬的黄昏,开封黄沙渡口处,有一个全身浴血,身受重伤的妇人,怀抱着一个襁褓孤儿……”
  王子方突然接口说道:“老朽记起来了,那妇人高傲华贵,虽然全身伤痕斑斑,但仍然不失高傲的风仪……”他自觉用词不当,叹息一声接道:“老朽激于义忿出手,伤了三个毛贼,那也是应该的事,如何劳夫人和小兄弟挂在心上。”
  那黑衣人接道:“家母生平之中,从不受人点滴之恩,对老前辈出手相救之事,一直念念不忘……”他长长叹息一声,解开了脸上的黑纱,接道:“当时家母伤势奇重,落难之时,又遇上三个水贼困扰,那时,晚辈不足一月,家母亦无抗拒之能,寡母孤儿,即将伤之于三个藉藉无名的毛贼手下。”
  王子方道:“唉!流光如驰,转眼十九寒暑,公子已是英气逼人的少年侠士广田文秀仔细瞧去,只见那黑衣人眉分八彩,目如明星,猿臂蜂腰,俊秀中蕴含着一股逼人的英挺之气,不禁暗暗赞道:“俊貌英风,世所罕见,田文秀当真要自惭形秽了。”目光转处瞥见水盈盈两道勾魂摄魄的秋波,正凝注在那黑衣人脸上打量。
  但闻那黑衣人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家母为人,索来不喜多言,身受老前辈救命之恩,但却未说一句感谢之言而去,十几年来,她一直为此不安,再三训告晚辈,见着老前辈时,特别代她致意。”
  那黑衣少年缓缓拿下了蒙面黑纱,道:“庭上慈训,不许晚辈以真正面目出现江湖,但又训命晚辈,见老前辈时,不许掩面相见,以示崇敬之心。”
  王子方道:“兄弟和老朽谈了半晌,老朽还未请教贵姓?”
  那黑衣少年略一沉吟,道:“老前辈折节下问,晚辈当以实告,晚辈姓容……”
  他似有着难言的苦衷,说了一个容字,突然住口不言。
  王子方心中一动,道:“公子姓容?”两道眼神,却逼视在水盈盈的脸上。
  只见水盈盈点点头,含笑不言。
  那黑衣少年道:“不错,晚辈姓容。老前辈呼叫在下公子,晚辈是担待不起,如有道差,以后请直呼晚辈小名就是。”
  王子方道:“这个老朽如何敢当?”
  那黑少衣年道:“晚辈小名叫容哥儿,老前辈但叫不妨。”
  水盈盈突然接道:“容哥儿,容哥儿,好别致的名儿,雅俗共赏……”
  容哥儿冷冷接道:“姑娘何人?这容哥儿也是你叫得的吗?”
  王子方暗道:“这位水姑娘傲气凌人,如何吞得下这一口气。”
  哪知事情竟是出了王子方的意料之外,一向冷傲的水盈盈竟然是淡然一笑,道:
  “叫一句打什么紧,也值得生气吗?”
  王子方急急接道:“老朽还未替两位引见……”
  指着容公子道:“那位水盈盈水姑娘。”
  水盈盈欠身一笑,道:“容公子请恕见谅贱妾失礼。”
  容哥儿却冷哼一声,道:“在下和尊容王老前辈谈话,你最好不要插嘴”
  言下之意,无疑是把水盈盈视作青楼妓女,不屑一颐。
  王子方暗道:“惨了!这场麻烦,不知闹成何等光景?”
  但见水盈盈微笑说道:“容公子看不起青楼中人,可知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无伤它高洁……”
  容哥儿冷冷接道:“在下不是走马章台赏花人,姑娘纵有巧舌花言,也不用讲给我听。”说话时望也不望那水盈盈一眼。
  王子方生怕两人吵起来,急急指着田文秀道:“这位是长安白马堡田少堡主。”
  田文秀道:“兄弟田文秀,旭是我记忆不错,咱们已见过两次。”
  容哥儿道:“田兄目力过人,兄弟佩服得很。”
  田文秀道:“好说,好说。”
  容哥儿目光转到王子方的脸上道:“家母侦知了老前辈失镖的事,特遣晚辈赶来效命。”
  王子方轻轻叹息一声,道:“令堂盛情,老朽是感激不尽,不过,这次劫镖之人,不是江湖上一般匪盗……”
  容哥儿接道:“这个晚辈知道,老前辈失镖落入了万上门中。”
  王子方任了一怔,道:“怎么?你已经探清楚了?”
  容哥儿道:“不瞒老前辈,晚辈到长安已有了数日之久,并查出了失镖存放之处,故特赶来拜见,恭候台命。”
  王子方暗道:“这么看将起来,这位年纪轻轻的人物,也不是一位好与人物了,竟然能单枪匹马,查出失镖的下落!”心中念转问道:“容公子可知那失镖现在何处吗?”
  容哥儿道:“这个晚辈早已探出,只要老前辈吩咐一声,晚辈立刻去夺镖。”
  王子方道:“如此老朽要领情了。”
  容哥儿道:“老前辈明日落足何处,在下可登门造访,送上失镖。”
  王子方急说道:“就是你一个人吗?”
  容哥儿道:“在下还有一位随同而来的助手。”
  王子方道:“只有你们两个人?”容哥儿道:“难道还不够吗?”
  王子方道:“据老朽所知,万上门中人才济济,恐非容公子和一位助手之力,能予夺回。”
  容哥儿道:“这个老前辈但请放心,晚辈自有夺镖之道。”语声微微一顿接道:
  “老前辈只要和晚辈约个见面之处,晚辈定然依时赴约,送上失镖。”
  王子方接道:“老朽和你同去一趟如何?”
  容哥儿眉宇间泛现出一片为难之色,道:“晚辈之意,老前辈不用涉险。”
  容哥儿又接道:“老前辈但请放心,晚辈必将全力为老前辈追回失镖……”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家母虽然已二十年不问武林中事,但老前辈乃是她唯一感恩回报的人,晚辈如是追不回失镖,家母亦不会坐视,老前辈歇脚连云客栈,晚辈明天日落之前,定当赶往客栈,面告详情。”
  王子方道:“如此有劳,叫老朽心中怎安?”
  容哥儿道:“理应如此,晚辈告别了。”抱拳一揖,转身向外行去,人到厅门前,陡然一晃双肩,破空而去,一眨眼,行踪顿沓。
  水盈盈道:“王老前辈现在明白了吗?”
  王子方急急回过脸来,道:“什么事?”
  水盈盈道:“我说那姓容的就是他呀!”
  王子方道:“现在明白了,唉!想不到二十年前一件小事情,竟然……”
  水盈盈低声接道:“老前辈仍能记起此事,他说的都是事实了?”
  王子方道:“不错,老朽经他一番话提醒之后,已想起这件事。”
  水盈盈道:“你可还记得他母亲的形貌吗?”
  王子方凝目思索了一阵,摇摇头,道:“事隔多年,老朽如问还能记得那人面貌,何况,那时儿在襁褓,母受重伤,全身都是血污,掩去了本来形貌。”
  水盈盈道:“老前辈应该想到,一个身受重伤的夫人,抱着一个婴儿,还能支持下去,如非武林中人,哪有如此的耐力。”
  王子方道:“姑娘说的不错,老朽当时确未想到此点。”
  水盈盈叹息一声道:“二十年前江湖上可有一个姓容的武林高人吗?”
  王子方凝目思索了一阵,道:“老朽确是毫无印象。”
  水盈盈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么说来,他的姓名是假的了!”
  王子方道:“为什么?”
  水盈盈道:“我不知他的出身,但却见过他的武功,他该是当今武林第一流的快剑手。”
  王子方道:“当真吗?”
  水盈盈道:“不会错,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他和人动手相搏的情形,但却见过他拔剑的手法,只是那拔剑的手法,已使他的对手丧胆,不敢和他动手了……”
  她凝目寻思了片刻,接道:“由他拔剑的快速上推论,他的父亲,必是一位震动武林的高手,二十年前,他的家庭发生惨变,父亲被杀,母亲亦是上乘身手的巾帼英雄,带着襁褓婴儿,力战突围而出,虽其受了重伤,但却尽歼追踪强敌,保得性命。”
  田文秀赞道:“姑娘高才,推断判论,有如目睹。”
  水盈盈道:“他这一身武功,全由他母亲传授,自然也兼得父亲之长。”
  对这位神秘的水姑娘,王子方有着很深的感激和敬重,也有着一份畏惧和茫然,虽然心中仍然存疑,却是未再多问。水盈盈似是已瞧出了玉子方的怀疑神色,淡然一笑,道:“他要为老前辈夺回失镖的事,老前辈是早已听到了?”
  王子方道:“听到了。”
  水盈盈道:“老前辈可曾记得他说过的两句话吗?”
  王子方道:“什么话?”
  水盈盈道:“他说家母对相救之思,念念不忘,如是晚辈无能夺回失镖,家母决然不拿坐视。”王子方道:“不错,他确实说过。”
  水盈盈道:“这就是了,在他心目之中,把母亲看成了武林中无人可敌的高手,自然他一身武功,都是母亲传授的了。”
  王子方道:“姑娘说的是。”
  水盈盈不闻两人答话,又接了下去,道:“如若老前辈不为他姓氏所惑,不难想出他的出身,照他的年龄计算,他的父亲该和老前辈是同时代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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