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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垒情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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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鬼魅般返回原处,和衣躺下了。
五更,月华早已隐没在祁连山的峰峦后,众星隐隐,冷露侵骨。
东面传来了脚步声,有人从牧地沿山麓一带急走,出到官道,然后大踏步向小溪一带走来。共有四个人,渐来渐近。
四个人到达小溪,站住了。小溪宽仅丈余,横过官道向东流,水深不足一尺,旅客可徙涉而过。
“老二,就是这儿吧?”一名黑影向同伴问。
“不错,就是此地,左面就是黑松林,正是咱们埋伏的地段。”叫老二的黑影答。
“咱在路旁坐坐,天亮后再就位。”
四人在路旁石块上各自坐下,找出系在背上的刀剑拂拭,他们所坐处,距林华安睡的松林不过六七支,但黑夜中无法看到。
系在树下的那匹瘦马,居然站在树下既不喷鼻,也不踢蹄,声息俱无。
路右的草丛中,突传出轻微的草梢擦动声。
四黑影一面拂拭刀剑,一面毫无顾忌地聊天,先前第一个发话的人发话问:“老二,财神爷该在辰牌末方可到达。堡主为何叫咱们那么早便前来喝冷风吃寒露?怪事。”
“堡主认为如不早些到来,白天易露行藏。老杨,别发牢骚啦!”老二收剑入鞘,笑呵呵在说。
“收拾三个小镖师,竟出动本堡十二名高手,分三处埋伏,三面包抄免得漏网,堡主未免太小题大做啦!”老杨仍在发牢骚。
“三绝剑可不是小镖师,崆峒俗家人中,三绝剑芮浩可不是三流小混混……咦.对面有人来……”
话未完,黑影窜出路面,突然腾身而起,凌空飞朴而至,落点恰好在老扬头上。
老扬挫身侧闪,一剑劈出叫:“土豹,小心!”
“擦”一声响,这一剑捷逾电闪,劈中土豹的腰部。
四人左右一分,迅速撤兵刃向外退。
土豹,是祁连山的特产,体型比中原的金钱豹略小些。而且斑纹不太明显,但比金钱豹要矫捷些,而且胆大凶猛,攻击人畜毫不畏缩,泼辣凶狠为害甚烈,近山区的人,无不谈豹色变。
土豹的脊骨已被砍断,但倒后仍然凶猛地翻滚,附近三丈内烟尘滚滚,草石纷飞,许久方安静断气。
“我们藏在山谷里的坐骑完了!”一名黑影跌脚叫。
“这些畜生晚间到有水的草原地带猎食,尤其是带有盐质的水潭容易招引牲口,这一带正是它们猎食的地方,咱们的坐骑藏在山谷,反而安全,放心啦!走,到林中休息还早着呢,养精蓄锐,以便对付那三个镖师。”老扬拖着死豹说,领先向黑松林走去。豹的气息,终于引起了瘦马极度的不安,接近至三丈左右,瘦马不再安静,喷鼻踢蹄挣扎着后退,系缰的树簌簌而动。
四黑影吃了一惊,老扬丢下大豹低叫道:“小心,有人。”叫声中,再次拨剑出鞘。
一高大汉拔出单刀,以刀掩身一跃入林,叫道:“是一匹坐骑。”
另一名黑影急掠而至,伸手便抓马络头。蓦地,三丈外一沉喝震耳:“放手!在这一带乱动别人的坐骑,会送命的。”
四人循声注视,依稀可以看清睡大树下的林华,不由一惊。林华己挺身坐起,正冷然注视着他们。
老扬看清对方只有一个人,胆气一壮,徐徐收剑欺近,沉声问:“老兄,你是干什么的?”
“赶路的。”林华冷冷地答。
“那……昨晚你在此地露宿?”
“不错!赶不上宿头。”
“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赶宿头在此凶险的黑松林露宿?”
“在下不是好好地么?”
“贵姓?阁下在何处得意?”
“问这么废话有柯用意?在下可没打算盘问你们的底。”
林华不悦地说。
“哼!你这家伙好不识相。”老扬忿忿地说,转向同伴问,咱们怎办?”
“赶他走。”一名黑影说。
“赶他走?老宋,你是不是昏了头?”老扬叫。
“老扬你……”
“只消这家伙走漏一丝口风,咱们可担不起这风险哪,老弟。”
“这……”
咱们找个坑,把他埋了吧,做做好事,连人带马一起人上。”
“老扬,咱们不能……”老宋急叫。
话未完,老扬已到了林华身旁,喝道:“站起来!老兄。你不该赶不上宿头,更不该遇上咱们这些人。荒山野岭到处都可以藏身,你却偏偏在此地露宿,老兄,你认命吧。”
林华掀毯而起,急向后退。老扬手疾眼快,一把扣住他的右手脉门,劲道骤发,猛地一扭。身形半转,左手急勾他的颈脖,用擒拿术擒人。
林华更快,在身躯被扭转的刹那间,一声长笑,左肘急撞,“噗”一声撞在老扬的左肋,有骨折声传出。
说快真快,几乎在同一瞬间,他扭转身躯,“噗”一声一掌劈在老扬的左耳根上,左掌也几乎同时到达,“拍”一声拍在老扬的右耳上。一连三记重击一气呵成,捷逾电光石火。可怜的老扬大意轻敌,连解脱躲闪的机会也没有,甚至连叫唤的本能反应也消失了。重重地跌出丈外像一条死狗般昏厥了。
其他三名黑影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一是大色黑暗,二是变化太快、只看到两人贴身、晃动分开、扑跌,如此而已“你们这些人以杀当儿戏,可知你们的主人,红衣吊客是个什么东西了。”林华阴森森地说。
其他三名黑影方发觉倒地的是自己的同伴老杨,失惊之下,本能地同声虎吼,同时猛扑而上。
林华在闪,迎击最左边的人,左手拨开那人捣来的大拳头.左掌“鬼王拨扇”,一耳光把那人打得颠出丈外、接着伸手一勾,搭住了第二名黑影的后颈问下按,右膝一抬,“噗”一声撞在那人的小腹上。
一照面便摆平了两个,第三个黑影是老宋,刚好旋身扑到他的身后,大拳头向他的背心攻到了。
他虎腰一扭,旋身左手一勾,便勾住了老宋的后颈,右手一抄,扣住老宋的左膝,双手劲发身躯下沉,把老宋退倒,用右膝抵压在老宋的小腹上,叱道:“不许挣扎,不然把你的五脏六腑给挤出来。”
老宋怎能挣扎?脖子被挟住痛得颈骨欲折,昏天黑地,喘不过气来了,左膝如被铁钳夹住人半身发麻发僵,小腹像是压上一座山,内腑像被压碎了。总之,头脚向内卷缩,肚腹向下顶,人屈曲的如虾,那还有抵抗力?只有任人摆布。
林华熟练地将老宋掀翻放平,一脚踏住老宋的右臂,站起沉声问:“独臂丧门与红衣吊客何时到?说!”
老宋爬伏在地,右臂被扭翻,被脚所踏,只要对方的脚背略为提起,便痛人骨髓,而且随时有断臂之虞,怎敢不招虚脱地叫:“他…他们在……在黄羊川等……等候消……消息。”
林华徐徐坐下,坐在老宋的背上,接着问:“你们只来了三批人,共是十四名,还有别人来吗?”
“没……没有了。”
“你们十四个人,似乎还不配一网打尽三绝剑芮浩三位镖师,为何只派你们这些草包来?走脱了一个人,岂不后患无穷?中州镖局高手如云,红衣吊客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敝主人并……并不想一同打尽。”
“哦!另有阴谋?”
“留一个人脱逃,才会将中……中州镖局的总……总镖头引……引来。”
“呵呵!换句说话,你们之中如果也有人脱逃,也会将红衣吊客与独臂丧门引来罗?不错,是吧?”
“这……”
“你总算不大坏,赶快逃走。”林华笑着说,抽出锁臂的脚,退在一旁。
老宋爬起便跑,像兔子般逃掉了。
林华将三名昏了的好汉分别捆好,将他们吊在树上,方泰然在原地练功,在天未明前备马西行。
辰牌末,西行的第一批旅客到了黑松林。首先发现死豹的是三绝剑芮浩,接着便发现了不远处吊在林上的三位好汉。
三位好汉睡穴被制,已被吊得半死。三位镖师吃惊之下,上前救人,首先便发现老杨身上吊的一块悬布帛,上面用炭枝写着:“西行凶险,红货可虞。如想安全,快马加鞭。”
三位镖师大吃一惊,字行间分明在点醒他们哩!镖局子称所保的镖马红货,还不够明白?他们本想向被吊的人查问原因,但远处已看到来自凉州的乘马旅客,万一这三个带了刀剑被捆吊得昏迷不醒的人有了三长两短,他们岂不官司上身有冤无处诉?解了三位好汉的绑,聊算尽了一份心,匆匆上马溜之大吉。
他们在前面又发现了两批吊在树上的人,每批五个,同样悬着一条警示布帛,上面写着同样的四句话十六个字。
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三绝剑,这次慌了手脚,反而昏了头,认为那是可怕的骗局,要骗他们快马加鞭早些赶路,到前途送死。因此,赶到怀安驿,便与大批驮商结伴而行,到了永昌衙,不走了,且等风声过后再走。
这一等,等来了红衣吊客。
甘州衙,是陕西行都指挥使司军政的所在地,兵力极为雄厚,甘州衙本身便领有十二衙,与两个千户所。附近大部田园牧,皆由衙所军所经营。共有三座牧马场,是军马的繁殖场。
而方圆数百里的土地,真正的民丁百姓仅有五千左右人口。
但兵马大部份皆推进至合黎山与龙首山的外围驻扎,这一带的边墙皆倚山为险,地势复杂,反而需要严密把守。因此,官道附近反而少见官兵巡逻。
过了山丹衙,这一程道路似乎应该平安无事,距甘州只有一百余里,马只需半日便可赶到啦!
三绝剑胆子大了些,四天来毫无警兆,一场虚惊该已过去了。但为了小心,他快马加鞭赶这一程,预定午间便可赶到甘州,到了甘州可说危险不再光临了。
一早便越过龙首山,平安无事。
过了东乐驿,情形便有点不对了,沿途似乎不见人烟,行旅罕见。
三绝剑已发觉有异,嗅到了危险的信息,向两位同伴忧形于色地说:“情形不对,怎么不见有西行的人?咱们快赶,赶到仁寿驿便可安心了。”
三人并辔飞驰,心中愈来愈紧张。红日高照。气温开始直线上升;寒气尽消,夹衣穿不住了,他们不敢停下来脱衣,希望赶到仁寿驿再说。
甘峻山在望,快到了。
甘峻山,原称绀峻山,也叫人祖山,距甘州约五十里,甘州的名称,因此山而得名,龙首山土人也称为甘峻山,但这一座方是真的甘峻。
甘原称绀,可知山的颜色该是绀色的,本地人称为快活山。山上土色微赤,没有树,全是高与人齐的野草。南面,小山岭连绵不绝,满野苍翠。仁寿驿在山的西麓。
官道通过山南麓,自东而西,路南半里地,是浅绿色的山丹河。山丹河是弱水的支流,但行旅一看到河流,称弱水而不叫山丹河。
弱水这一段,决不像传说中说得那么恐怖,不胜鸿毛那是鬼话,浅的地面可以徙涉,深处同样可用皮筏载人。但有段山下的深潭,涡流极为险恶,尤其是雪花水涨期间,形成可怕的巨大涡流,水面的漂浮物皆被吸入河底,因此有鹅毛不浮的传说。
甘峻山下就有一道可怕的涡流,行旅深怀戒心,水怪的传说震撼人心。幸而官道不在河旁。距河最近处也有半里地。
进人山东麓,突听前面的山谷传出一声刺耳的鬼啸。
青天白日,鬼怪并不可怕。但三人心中有鬼,不由毛骨悚然。三绝剑放松缰绳,变色叫:“咱们这条路走了五六年,今天可第一次听见鬼啸,小心些。”
三人都松了缰,取出袋中的弓,搭上弦,紧了紧背上的剑,准备停当,三绝剑扬鞭示意,缰绳一紧,双腿一夹,“叭”一声轻轻给了坐骑一鞭,马儿向前急冲、十二只马蹄溅起滚滚烟尘,鱼贯飞驰。
一声异啸划空传到,山谷上空突然升起五只大雕,扶摇直上,突又折向官道上空盘旋而来。
三绝剑抬头瞥了大雕一眼,信口说:“许久不见的青鹘出现了,竞有五头之多。”
青鹘,在这一带极为名贵,在历代的朝廷中,更是大名鼎鼎。形容起落之迅捷,称“兔起鹘落”,就指这种青鹘,镇守甘凉的官吏,常将这种活禽作为贡品进献朝廷,贡绪皇帝老爷狩猎用。
这玩意是甘峻山的特产,是一种凶猛的鹫鸟,与鹰、雕、海东青同属四大猛禽,比鹰大,比雕小,比海东青丑,而凶猛仅比雕略差,比鹰灵活得多,可以穿枝人伏。色青中带苍,铜啄铁爪一爪可击碎一头羊的脑袋,未加驯养前,爪用抓而不用击,一抓之下,足以抓碎马的头骨。
五头青骼形成一个大圆圈,在高空盘旋,逐渐按近三位策马狂奔的镖师们头顶上空,已可看清缩在腹下的巨大钢爪了。
青鹘大小不同,翼展皆在五尺开外,好大的家伙!
殿后的李师父猛地惊叫道:“芮师父,你看到鹘爪的闪光么?”
鹘爪是角质的,怎会有闪光?芮师父惑然,抬头上望,果然看到鹃爪光芒四射,惊声道:“是经人驯养的猎鹃,瓜上带了钢尖套。”
“猎鹘何必带钢尖套?它的钢爪足以……哎呀!它们下来了,冲着我们来了,咱们小心……”
五头青鹘每头相距五六丈,以奇快的速度鱼贯而下,敛翅俯冲而来,似可听到破空飞行的声音,声势之雄,令人惊心动魄。
“用箭射它!”芮师父大叫,猛地勒缰,马儿向路侧跃去。
说快真快,第一头青骼发现人勒住了坐骑,双翅急扇,斜掠而至。
芮师父的箭脱弦而飞,抢先发难,相距不过六七丈,正是箭劲最强的一段射程。
“拍”一声响,箭被青鸡一翅拍飞,断成四五段,眨眼间已经扑到。
芮师父大骇,眼见箭被拍毁,青影闪电似的冉冉到了眼前,青鹘那凶恶的头部,可怕的钢啄带钢尖的巨爪。……他来不及报第二枝箭,大喝一声,抡弓便劈,靴尖已预留退路脱出马橙。
青鹘巨啄一动,便啄住了弓臂,罡风袭体,钢爪急伸。
芮师父只感到手臂一震,罡风澈体生寒,不由心胆俱裂,大叫一声,丢掉弓滚鞍落马。
青影冲天而起,宛如电射星飞。
马儿一声长嘶,蹦出两丈余,砰然倒地,天动地摇。
第二头青们到了,猛扑第二名缥师。
芮师父魂惊胆落,狂叫道:“王师父,滚下鞍脱身。”一面大叫,一面拨剑冲出。
王师父滚下鞍,也窜至一旁丢弓拨剑。
五头青鹘一击即走,重新在三人的上空盘旋,片刻方向西北的山谷飞去。
三人惊魂初定,火速走近坐骑,不由心中叫苦。三匹马的脑正中,四道象利刃般的爪痕,深深楔人脑内,皮破肉开骨裂,血肉绽开,死了。
“这些扁毛畜生可恶。”三绝剑脸色灰白,恨恨地咒骂。
李师父心惊胆跳地卸下鞍具,行囊,盛货皮鞘袋,抗上肩悚然地说:“有人指使这些扁毛畜向咱们袭击,快走,至仁寿驿还有十余里,天可怜见,但愿咱们能平安赶到。”
三人心慌意乱,扛着鞍具行囊上路,狼狈万分。三绝剑心中发慌,一面走一面说:“这五头扁毛畜生只攻击坐骑,却不袭击人…”
“这意味着咱们大祸临头,有人在等候咱们。”李师父打着冷战说。
“咱们在河西从来未与人结怨,为何有人算计咱们?”王师父怯怯地自问。
身后蹄声隐隐,三人又是一惊,不约而同一面走,一面扭头回望。
阳光下,官道尘埃轻扬,一匹栗色马在里外小驰而来。接着,熟悉的歌声传到:“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
三绝剑机伶伶打一冷战,绝望地说:“完了,是魔萧。咱们让他先走,他却反而落在后面,显然是他约了人,在此地拦截咱们,咱们所保的红货,准有问题,决不是普通的珍贵药材与首饰。”
李师父却不以为然,接口道:“如果魔萧有意留镖,他用不着跟到河西来,更用不着找人帮忙,他可以直接打进咱们中州镖局提红货大摇大摆走路。”
“但他确是冲咱们而来.快走。”三绝剑惊惶地说,三人脚下一紧。
路右的山脚林影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红影。
三绝剑心中大定,喜悦地向同伴说:“那不是红衣吊客么?他从不与咱们为难,有他在,也许会获得他的帮助呢?”
“芮师父,对这种坐地分赃的地方强豪,怎能寄以信赖?”
李师父不安地说。
红衣吊客站在前面半里地的树林前,红色的长袍飘飘,如果不是头上戴了四平巾而梳高髻,远远看去很像一个喇叭。
逐渐接近,也逐渐看清这家伙的狰狞相貌,三角眼加上吊客眉,厉光闪闪凶光四射,勾鼻薄唇留三络灰短须,青灰色的死人脸孔,整个人透露着阴森可怖的神情,似乎附近流动着行尸的气息。
三人狼狈地走近,三绝剑在树下放下鞍具行囊,上前抱拳含笑行礼道:“前辈定然是黄养川的胡堡主了,幸会幸会。晚辈是河南中州镖局的芮……”
“我知道,你是芮大师父,崆峒门下弟子,威镇河西的三绝剑芮大师父。”红衣吊客狞笑着接口。
“不敢当前辈夸奖,晚辈在镖行混饭糊口,意思意思而已,岂敢妄称威震河西。”
“你们丢了坐骑?”
三绝剑向来路一指,苦笑道:“在前面两里地,突被五头青鹘袭击,三匹坐骑顷刻倒毙:“那你们为何不死?”红衣吊客诡笑着问,口吻不近情理。
三绝剑不算糊涂,听出了话中的危机,悚然退后两步说:“那些扁毛畜主袭击坐骑而不伤人晚辈深感不解哩!”
“你知道半里外是什么地方?”红衣吊客指着南面问,显然对青鹘袭击人畜的事不感兴趣,避免再谈。
“那……那是山丹河。”三绝剑惑然答,猜不透对方的用意。
“不,那是弱水。”
“有人称为弱水……”
“本来就是弱水。那些青鹘不伤你们,用意是要你们跳弱水。当然在跳之前,你们的红货得先留下。”红衣吊客若无其事地说,口角绽起阴森可怖的怪异笑容。
“什么?”三绝剑变色问,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该知道那些青鹘是经过驯养的猎鹘。”
“是的,它们的爪子带有钢刃爪。”
“但你们却不知河西首屈一指,字内无双的驯鹘大师秃鹰毛良。”
“那……那不是曾经在十年前,以双灵鹫袭击岳麓山百花庄的毛良么?”
“正是他。那次他失手了,只因为天气突变寒,却又雨降风息,一双灵鹫如失水之鱼,失去进击之力,以致鹫死人伤,几乎逃不出湖广。他敢于向百花山庄的福慧双仙挑战,可知他必是宇内傲视群雄的顶尖儿高手。”
“他……他为何……”
“你不用问,不必问,除了跳弱水,你们三人别无抉择。”
“这……”
“这件事与你们无关,有人要砸贵镖局的招牌,请老夫代传口信,如此而已。”
三绝剑反而镇静下来了,向两名同伴举手一挥。李、王两位师父会意,将鞍具行囊齐向地下一丢。
“哦!原来有人要留下镖,既然是前辈传的口信,秃鹰毛良出面差鹘袭击留客,晚辈不敢不将缥留下,何不请正主儿前来相见说个明白?”三绝剑沉静地说,口气表面谦虚。骨子里强硬。
红衣吊客阳阳笑,说:“早几天本来已有人出面,本想留你们一两个人返回河南传信,岂知却被你们的暗中护镖人,却把那十几个人弄得灰头土脸,这才发现贵镖局果然名不虚传。
因此,毛兄认为你们三人不必活着回去了,你们的暗中护镖人自会返回中州传信啦!
三绝剑把心一横呵呵大笑道:“在下责任所在,必须尽责,因此,不可能自跳弱水,如果姓毛的想用名头吓人,他未免看错人了。镖在此地,在下等他出面留镖,咱们以江湖规矩“你该知道,毛良兄是从不按江湖规矩行事的。”
“那也好,在下吃这碗镖行饭,却不能不守规矩,多谢前辈的信息,他既然不出面,在下只好告辞登程了。”三绝剑冷冷地说完,俯身抓取鞍具行囊。
红衣吊客冷笑一声,徐退人林说:“你们既然不想全尸,那也是无法勉强的事,瞧,有人来了。”
侧方的树林中,接二连三跃出五个人,狂笑声震耳。
三绝剑大惊,惶然后退叫:“独臂丧门姓吴的,原来是你在捣鬼。”
出来的五个人,都是江湖上凶名昭著的人物。那位只有一条右臂的人,是横行中原的剧贼独臂丧门吴斌。秃顶门肩上架鹊的花甲老家伙,是秃鹰毛良。干瘦如僵尸持哭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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