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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侠(出书版) 作者:北陈(出版时间:2010-01出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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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逸天大吃一惊,凝神以待。空中突然飘起六七片鹅毛般的大雪花,慢慢坠落,其巾几片落到桌上,咝的一声,化作一团白雾,弥漫开来,四周空气迅速变冷=楚牧云大惊失色,忙起身退开。

  白雾很快消散,桌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霜粒,晶莹闪光,杯中之酒竞已结成冰块。龙逸天环顾四周,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苏舜卿喜道:“哥哥,是你么?”

  耳边一个浑厚的嗓音轻柔说道:“卿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苏舜卿赶忙回身,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立着一条修长的身影:

  苏舜卿嘻嘻一笑,扑在此人怀中,又踮起脚尖,在他的右脸上亲了一亲,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呜呜哭道:“哥哥,哥哥,卿儿想你。”

  龙逸天这才看清来者是个中年人,约摸三十六七岁,铜紫面膛,双目狭长,五官极有棱角,一身青袍,散出阵阵寒气。‘

  中年摸摸苏舜卿的脑袋,道:“丫头啊,以后别再跟哥哥玩失踪了。外面无耻之徒多,你别再叫我操心了。”说罢,看一眼龙逸天。

  龙逸天不禁有气,寻思:“此人必定以为我刚才想要非礼苏舜卿,把我当作无耻之徒了。”念及方才拿了姑娘手臂,确有不妥,于是道:“在下龙逸天,幸会阁下,方才在下行止无状,望苏姑娘见谅。”

  苏舜卿道:“咦,你怎知我姓苏?啊,你偷听我和薛度说话,卑鄙!”中年抬眼望过来,龙逸天只觉对方双目中电光犀利,不由心生惶惧。

  中年道:“卿儿,不计较了,咱们回家。”携起苏舜卿便走。

  龙逸天见对方如此轻贱自己,不禁气恼,上前两步道:“苏姑娘,在下并非……” 话未尽,那中年衣袖一扇,刷的一声,龙逸天顿觉一股寒气涌起,迫面而来,当下不敢大意,急拍一掌,两股力道一撞,震得他连退三步,忽觉手掌上的“劳宫”、“中冲”、“少商”、“鱼祭”诸穴钻入丝丝冻气,沿着经脉蜿蜒而上,一条手臂顷刻间被冻僵,他大吃一惊,忙运功压住冻气,将之封在手臂尺关之下,此刻方知此人武功举世罕见,远在自己之上。

  中年停住脚步,回身看他一眼,眼中有些诧异,道:“龙行天宗手?你是龙行帮的弟子?小子内力很好,江湖后起之秀当中,能接我这一掌之人寥寥可数。”

  龙逸天道:“在下龙行帮掌刀人。”

  中年一声冷笑,道:“龙行帮总算出了个人才,振兴有望了。”

  此刻,龙逸天臂内的冻气竟突破压制,沿经脉慢慢注入任督二脉,他脸色苍白,咬紧牙关,再说不出话来。一人突然闪在他身旁,出指如风,点了他八处要穴,扶他坐回椅中,掌心抵在他后背天宗穴上,运功相助。却是楚牧云。

  龙逸天稍稍安定心神,提气运劲,合二人之功,很快逼出冻气。

  中年见楚牧云手法精奇,内力浑厚,微微诧异。楚牧云抬头笑道:“在下楚牧云,是这间小店的主人,小店只求和气生财,客官若想喝酒,只管坐下,若无此意,还请自便。”

  中年抱拳笑道:“想不到此间竞有二位龙虎之辈,打扰了,告辞。”转身拉起苏舜卿欲走,牢坐在座椅中的薛度忙叫道:“舜卿,你真的要走了么?”

  苏舜卿回眸笑道:“乖薛度,我要回家啦。”想了一想,摸出一颗透润的紫珠,走到他身边,塞到他怀中衣兜之中,在他耳边悄悄说道:“送你一颗鬼王花珠,当作留念吧,以后看到花珠的时候要想我,晓得啊?”

  薛度四肢不能动弹,急得泪花在眼眶中直打转,凄然道:“蓝颜舜卿,你家在哪儿?我还能再见到你么?蓝颜舜卿,我真的好喜欢你……”

  中年眼神有异,喝道:“什么蓝不蓝红不红的,你这兔崽子胆敢诱骗卿儿!”竖眉朝他一瞪眼,薛度只觉他的双眼如宝石般璀璨闪耀,目光却凌厉锋锐至极,好似钢针一般扎来,顿时双眼剧痛,哎呀一声,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龙逸天及楚牧云皆骇然,此人竞能以眼神伤人,内力之强,可谓深不可测。

  苏舜卿叫道:“哥哥,不许伤害我的朋友!”

  中年哼一声,道:“这小子胆敢胡言乱语,我且看看你有没有一句真话!”说罢,右手食指凌虚一点,刹那间,指,端突有红光闪跳,哧的作响,化作细芒,击中薛度的眉心,透入脑海。

  苏舜卿急道:“哥哥,不要……”

  薛度“啊”的一声,目光开始散乱,瘫在椅中。

  中年人道:“卿儿,你别被这小子给哄骗了。他已中了我的魔幻指,意志短时崩溃,你且听听他的真心话。”

  苏舜卿望着薛度,惊慌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哥哥,我知道他会说什么,你快放了他。”

  中年人却对薛度道:“小子,你心里到底喜欢谁?”

  薛度喃喃道:“舜卿,我不要你做我的蓝颜,我真的好喜欢你啊,舜卿,你别离开我……”

  中年人一怔,一掌拂过,气流涌动,薛度顿时晕了过去。

  苏舜卿泪流满面,猛地转身便跑,中年人急道:“卿儿,你要去哪儿?”

  苏舜卿掩面疾走,泣道:“哥哥,你好残忍,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见你了。”说话间,已奔出门口。中年人一呆,身形一晃,没了踪影。

  龙逸天见此人来去自如,神鬼莫测,叹道:“天下竟有此等人物!”看着桌上晶莹闪光的霜粒,不由心驰神往。

  楚牧云沉思片刻,道:“此人先前那一道快如锋刃的掌力,莫非就是六神斩?传闻六神门被朝廷剿灭之后,这套绝技也就失传了,但他这一身阴寒的奥妙神功,似乎又承自昆仑鬼宿门,实令人难以度测。”随即令人撤掉桌布,换上新席。

  一旁瘫坐着的薛度慢慢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突然“啊”的一声,道:“舜卿呢?”

  楚牧云笑道:“小兄弟还真是痴情之人.呵呵,你的蓝颜已经走了。”薛度眼光暗淡下去,呆呆望着盘中苏舜卿尚未啃完的鸡腿,泪水悄悄滑下脸来。

  龙逸天见他如此痴情,叹道:“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举杯邀道,“小兄弟,不如过来同饮几杯。”

  薛度抬起头来,滴着眼泪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说罢,摇摇晃晃站起身,拿个大碗走过去坐下,自行倒上一碗酒。龙逸天一笑,与之对喝。 楚牧云哈哈笑道:“两位情痴慢慢酌饮,恕不奉陪了。”起身朝柜台去了。

  喝到半夜,龙逸天与薛度都已喝得胡话连天,又因各怀情思,不免互诉衷肠,甚是投缘。龙逸天问起薛度的来历,方知他是杭州的一介书生,父母皆寻常百姓,半年前他在西湖畔遇到苏舜卿,其一颦一笑,皆牵人魂魄,恍若梦中见过一般,于是认定她便是自己真情相付的佳偶,竟一路苦追,锲而不舍,死缠到这里来了。

  龙逸天听罢,叹道:“我原以为自己够痴的了,今日见了薛兄弟,真是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薛兄弟不必难过,若是有缘,必当还能见面。”

  薛度一阵颓然,道:“见面又如何,我不过是个穷书生,既无权势,又不会武功,她不会喜欢我的。”

  龙逸天摆手道:“此言差矣,我如今掌管龙行帮,不也对心爱之人束手无策么?至于武功,更不足虑,倘若苏舜卿真要喜欢你了,他哥哥自然会传你几手武艺,此人神功盖世,你只须学得皮毛,也当独步武林了。”

  薛度想到舜卿爱上了自己的哥哥,心中一酸,摇头道:“我断不会学他的武功。”喝了几口闷酒,又道,“我小时候也是拜过师的,可惜没学到真功夫。”

  龙逸天“哦”一声,笑道:“你拜的是哪个门派?”

  薛度摇头道:“都是骗人的门派。光交钱,不传武功,我上了几次当,再不去拜了。”

  龙逸天哈哈大笑,道:“你为何想学武功?”薛度怔了一怔,半晌才道:“我娘说我原本是荒郊野外捡回来的孤儿。有一天很多江湖大侠在山坡上打架,打到最后都死光了。晚上的时候,我娘听见林子里有婴儿啼哭,就叫上我爹爹一块去看,这才把我捡回来了,正好我爹爹娘亲没有孩儿,就把我留下了。等我长大了,有一天又有大侠打架,又死了好些人,听说是什么鱼叉帮的报仇,把仇人的儿子杀了……”

  龙逸天点头道:“有些年头了,花豹堂抢了鱼叉帮的地盘,鱼叉帮惧怕花豹堂堂主史豹武功高强,便等他死了以后,才去灭了花豹堂。史豹的儿子当时逃脱,但三年后还是被找着杀掉了。”

  薛度有些吃惊,道:“原来你都知道。总之自那以后,我娘就担心有一天我也给别人杀了。她说那天在山坡上打架的都死光了,就剩我一个,我肯定是有人拼死保护的,也肯定是有人拼死要杀的,万一以后仇家也像鱼叉帮那样,终于把我找着了,那就坏了。最后和我爹爹商量,不如早些送我去学些武艺,以后也好防身。找了好几个师父,可惜都没有真功夫,光知道变着方儿收钱。”叹口气,又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学武,只是爹娘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龙逸天突然正色看着薛度,幽幽道:“你既是这等身世,如何敢随意讲出来?你可知道,我龙行帮多年前也曾四处追杀仇家,也曾漏网了几个魁首,说不定你正是本帮的漏网之鱼,今日正合天网恢恢,斩草除根!”薛度大惊失色,哎哟一声,推倒酒杯,起身便要逃走。

  龙逸天哈哈大笑,薛度惊魂未定,又慢慢坐下,扶起酒杯,道:“原来你是唬我的。”

  龙逸天迷蒙的醉眼中突然放光,道:“不如你加入我龙行帮算了,我帮执事长老张道师正在苦苦寻觅徒弟呢。”薛度犹豫不决,龙逸天道:“莫非你对我龙行帮还看不上眼么?”

  薛度忙道:“不敢,不敢,只是我已报考了今秋的大比呢,往后再上北京殿试。等当了官,有官兵保护,我就不怕了,再说报效天下,为百姓做好事也是不错:”

  龙逸天冷笑一声,道:“小兄弟志向颇远大,不过在我看来,足发一冷笑而已。你若走得几年江湖,便知天下并非读书这一道大门可人。”

  薛度见他不悦,有些不安,龙逸天又道:“似你这般出身,注定是江湖中人,不如趁早加入我龙行帮,有本帮罩着你,往后行走江湖,快意恩仇,岂不痛快?”

  薛度不语,思索片刻,喃喃道:“我总觉得不是正途。”

  龙逸天道:“什么是正途?兴旺发达就是正途!喝酒!”两人各饮一碗,薛度一阵眩晕,猛然闻到怀中散出一股浓郁的腥味,脑中顿时清明许多,伸手入怀,探到舜卿送的那颗鬼王花珠,心道:“原来这颗珠子有解酒之功效。”一想到舜卿,不免又伤神起来。

  龙逸天面红耳赤,已然醉了六七分,又笑道:“我龙行帮行事讲究一个‘浑’字诀,似你这般愚厚,已然暗合此诀,你今日拜在我门下,正是天赐良缘,浑人归位。”

  两人又喝下一大碗,龙逸天见他依旧摇摆不定,酒意上涌,不禁怒道:“操你奶奶的,我堂堂一帮之主,对你良言相劝,你竟不买账么!”

  薛度猛地一拍大腿,喝道:“我今天豁出去了,不他妈的念书了。”起身朝龙逸天拜倒,道,“属下参见帮主!”

  龙逸天哈哈大笑,扶他入座。

  薛度念及自己将会拜一个叫张道师的执事长老为师,不免有些担忧,便打听起此人来。龙逸天边喝酒,边向他慢慢讲来。

  原来这位张道师乃是龙行帮前任帮主龙磐的结义兄弟,原名张启义,终身未娶,四十岁后研习道术,遂改名张从善,经年身着道袍,帮内上下皆称之为张道师。

  张道师修行道法三年,未成正果,身体日渐肥胖,后因痛下决心,坚持辟谷五日,饿昏山间,幸得帮主的轿夫大璨小璨兄弟及时发现,抬回帮内进食,这才捡回一条老命。

  他醒来之后,竞执迷不悟,还要辟谷,龙磐老帮主掮他三记耳光,一偈喝棒:“你跟随我龙磐大半辈子,玉食天下,何须辟谷?丢我龙行帮颜面!一张道师苦思七日,猛然大彻大悟,从此不再辟谷。

  张道师粗通风水五行之术,深受龙行山一带的善男信女敬仰追崇。不料,一次酒后替他人算卦,不慎把话说绝了,却未应验,因此被人四处宣扬他占卜无能,越描越黑,声名狼藉,周边再无人敬仰追崇了。

  张道师先后共有四个弟子,大弟子许百永,从师五年,始终不得武功要领,一日练剑走神,自毁一目。张道师见其资质太过愚钝,将之逐出师门。

  二弟子尚文意,从师三年,天资颇佳,某日在山外遭遇响马匪帮,大勇无畏,誓死不屈,死于乱箭马蹄之下。张道师已为其报仇雪恨,将匪帮踏平。

  三弟子洪维辰,亦从师三年,忠厚勤奋,尊师重道,极有良心,深得张道师喜爱,却因练功过于勤奋,长期熬夜,虚火上升,突然中风瘫痪,至今尚未痊愈。

  四弟子骆湘仪,从师两年,聪明好学,为人机敏,张道师对其寄以厚望,亲自炼制金石丹药为其增强内力,不想他突然身染怪病,左耳失聪,手脚骨骼变形,成为废人,至今病因未能查实。帮内元老们皆怀疑张道师假药误人,却碍于情面,不便挑明,就此揭过。

  此后,张道师灰心丧气,持续数年不再招收弟子。数日前,张道师忽感岁月不饶人,担忧自己这一身惊世奇功无人继承,更担忧百年后连个扫墓之人都没有,故而又开始寻觅起弟子来了,这次他反省过往,决心找一个八字过硬的徒弟,以免中道饮命。

  薛度听了龙逸天的一番介绍,委实惊忧:“这张道师显然是个不祥之人,所招徒儿非死即伤,我若拜他为师,哪里还有活路?”忙道:“请帮主开恩,我不拜张长老为师。”

  龙逸天醉醺醺道:“莫要担忧,我估计你八字过硬,说不定能反克张道师。来来来,喝酒喝酒。”薛度惴惴不安,直喝得不省人事,龙逸天也终于昏了去。

  此时,一个婀娜的身影慢慢走到桌边,伸出一只纤纤素手,轻轻拂开龙逸天额前的发丝,仔细端详他的脸孔。

  这女子一袭藕色绸衫,散出淡淡的清香,在幽暗昏黄的烛光辉映下,浑身似有轻雾笼罩;面庞白皙,如香培玉琢一般;秀眉修长,眼神如痴如怨;此刻她静静地注视着龙逸天,恍若秋菊披霜,已然凝固了一般。

  龙逸天似乎有所感应,口中梦呓道:“婉容,婉容……”这女子轻轻道:“这是你的真心话么?若是先前你也中了那位高人的‘魔幻指’,还会这么说么?”幽幽长叹一声,又道,“或许我们也只能做蓝颜了。”

  一旁昏睡中的薛度听得“蓝颜”二字,脑中一震,竟清醒过来,无奈醉酒过量,头重如山,四肢乏力,依然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睁开少许眼睑,迷迷蒙蒙看见对面有一个美丽的身影。他极力分辨片刻,认出不是舜卿,心头一松,暗忖:“这是谁要跟龙帮主做蓝颜呢?是帮主那个心爱之人么?”

  女子眼中滑下一行清泪,又道:“要是我们不曾生在这江湖中,那该多好啊。”旁边一只手掌伸过来轻拍她的肩头,却是楚牧云。

  楚牧云道:“婉容,你心里难过我知道,但你要明白自己是什么人,该做什么事,切不可感情用事,否则,你只会陷得更深。”

  上官婉容点点头,拭去脸上的泪水,只一瞬间,眼中又涌出更多的泪花。楚牧云凝视着龙逸天背上那柄大刀,慢慢伸出手去。上官婉容忙止住他,摇摇头。楚牧云道:“他已喝过‘锁魂酒’,短时不会清醒。”

  趴在桌上的薛度听得此言,心中奇怪:“那我也必定喝过‘锁魂酒’了,怎么又能清醒呢?”正寻思间,闻得怀中那紫珠的腥味,心头明了:“原来是它的缘故。”

  上官婉容道:“切勿轻举妄动,长老们尚未回信,取刀还不是时候,不要打草惊蛇。”楚牧云稍一迟疑,又缩回手。

  薛度听到此处,心中疑惑:“什么不是时候?是时候便要偷龙帮主这把大砍刀么?坏了,帮主可能中他们的美人计了。”

  上官婉容的目光却落在薛度身上,轻叹一声,自语:“真像,真像。”

  楚牧云奇道:“像什么?”

  上官婉容道:“师父的书房里挂有一幅画,这个薛度蛮俊的,跟画中人长得真像。”

  楚牧云道:“你说的是那幅教主夫人的遗像么?教主夫人何等端庄秀美,怎会与他相像呢。”定眼看看薛度,又道,“看这眉眼,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若是早遇到他,说不定我就选他了。”

  薛度更加迷惑,暗道:“像就选我么?选我做什么?”

  龙逸天忽又喃喃自语道:“爹爹……爹爹……对不起,孩儿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的……”好一会儿,又安静下去。薛度心头奇怪,暗忖:“帮主是在说梦话么?噢,我知道了,他的爹爹不喜欢这个姐姐,但是他非喜欢不可,叫他爹爹伤心了,嗯,定然如此!”

  上官婉容静静注视着龙逸天,柔声道:“逸天,你会原谅我么?”黯然若失,转身悄然而去。

贰 紫炎灵甲

  次日,朝日初生,阳光透过窗户洒满大堂,温暖明亮。

  薛度醒来,伸个懒腰,目光落在龙逸天身上。此刻龙逸天趴在桌案上,睡得正香,阳光照映下,面容显得格外白皙润泽。薛度怔怔望着他,既觉陌生,又有些兴奋,寻思:“从今往后我就是龙行帮弟子了么?再不念书了么?”

  思量间,心底猛然转念,升起一股悔意,暗道:“就凭我这副身板,敢招惹谁啊,焉能行侠仗义?焉能快意恩仇?还闯荡个屁的江湖,我哪有这种出息!毁了毁了,只怪喝酒误事,胡乱结交。”念及此,惶惧不安,决意趁龙逸天尚未醒来,溜之大吉。

  他轻轻站起身,正要迈步,突然听得窗外“啪啪”两声清脆的击掌声。龙逸天闻声醒来,道:“大小璨到了,咱们走。”

  薛度心头一惊,却不敢说出辞别之意,探头朝窗外一看,只见楼下候着一顶大龙椅轿子,旁边立着两个蓝衫汉子,长得一模一样,正是大璨小璨双胞胎兄弟。

  看这对双胞胎兄弟生得体格健硕,面色冷峻,估摸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薛度暗道:“事已至此,谅来是不好回头了,既是我自己选的路,那便不须后悔,往后成为一代江湖大侠也说不定,在江湖中走动得多了,再遇上舜卿更说不定。唉,就这么着吧。”于是,跟随龙逸天走出酒楼。

  大小璨见了帮主,忙上前行礼。

  龙逸天问道:“那神秘赌客有线索了么?”两人摇头。

  龙逸天道:“酒鬼莫都呢?”一璨道:“还在天心赌场。”

  龙逸天打个哈欠,又道:“你是大璨还是小璨?”此璨摊开右掌,掌中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小”字,龙逸天点点头,拉薛度一同上轿,吩咐道:“天心赌场。”

  大小璨立刻抬起轿杆,迈步飞奔起来。薛度只觉身子猛地一仰,两边的景物急速后退,仿佛腾云驾雾一般,却又不摇不晃,平稳至极,不由大吃一惊,叹道:“两位哥哥脚力惊人,比大马驹还跑得快!”

  大璨小璨听罢,心中甚是不悦,轻轻一抖轿杆,薛度“哎哟”一声,险些给颠了出去,忙抓紧横木,不敢再言语。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大轿便到了“天心赌场”。

  四人直奔大厅,厅口两个彪形大汉见这四人气势汹汹,便大声喝道:“什么人?”正要上前拦截,大小璨已一晃闪在跟前,伸掌推开两人。两人一声惨叫,摔出丈外。 龙逸天一撩衫袖,大步而人,薛度紧随其后。 赌场内喧嚣鼎沸,吆喝叫骂之声四起,赌徒们围作大堆小堆,赌得正欢。西边一根大柱头上贴着一副对子,写着:赌钱众人骂,读书众人夸。柱头旁边,一丛人拥着一张大八仙桌,正在玩“天麻乱戳”,其中一个身着道袍,鹤发童颜,正是执事长老张道师。

  小璨快步走到张道师身旁,低身附耳道:“道师,龙帮主来了。”

  张道师哈哈笑道:“一晚上吓唬我几次了,龙帮主正跟小情人幽会呢,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龙逸天喝道:“张道师!”张道师打个哆嗦,慌忙站起身。

  龙逸天骂道:“我叫你来看着老酒鬼,你他妈的倒自己玩起来了!”

  张道师躬身道:“帮主恕罪,帮主恕罪,属下知错了,知错了。”

  龙逸天道:“老酒鬼呢?”

  张道师支吾道:“没看见,可能……在楼上。”

  龙逸天厉声道:“你敢说没看见!”

  张道师忙道:“在楼上在楼上。”

  薛度打量此人,心头打鼓:“他便是我以后的师父么?怎么不像个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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