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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鸳鸯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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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轮着棍棒的家丁讪笑着向前,烟雨街巷里,路人匆匆而过,不过以为是哪个小混混打架斗殴,纷纷压低了斗笠离去。
  雨水滴滴落在脸上,萧衍珩不服输的眼神激怒了那群家丁,高举的棍棒眼看就要落了下来。
  突然,就见几柄伞骨从暗巷口处飞了过来,嗖嗖地穿过雨幕,直击那几个家丁的臂弯处。
  “什么人?!”为首的家丁手臂一麻,仿若虫蚁啃咬般的疼痛,手里的木棒登时跌落在地上。
  巷头外,一位少年沐雨而立,深蓝色的暗纹锦袍被雨水悄然打湿,一身白色精装衬的身形修长,腰如束素,面容清丽俊俏,丰神俊朗,没有蓑衣和斗笠,刚刚那把雨伞,显然是他的。
  萧衍珩胸脯因紧张而上下起伏,刚刚落在身边的油纸伞已经散架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伞骨都已经分散成一根根直击自己面前家丁。若不是上面的泼墨油纸,萧衍珩还以为是二叔带着兵马司的人来解救他了。
  如果他没看错,刚刚分明是那少年用掌力狠狠地击在伞柄上,伞柄受力将伞骨震的四分五裂,像一把把长箭直直射向面前的几个人,若不是伞骨不够锋利,面前这几个人的手臂怕早就保不住了!
  “混账东西!老子教训人,你一个小娃娃别在这碍事!”其中一个家丁用着木棒指着那少年厉声骂道。
  那少年也不恼,低垂着眼,微微侧着身,轻轻摩挲腰间金绦上的玉佩,似乎极为爱惜,“姚家的主子行事真是越发放肆了,外戚横行霸道不说,还要殴打萧氏长子,梁伯,你说我一本奏折参到御史大人李筌那里,李大人会不会上奏陛下姚家……纵奴行凶?”
  少年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咄咄逼人,慢悠悠说的有条有理,却让人心寒,几个家丁登时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作何动作。
  “当今圣上最烦不过家门不清,孙瀛茂作为平妻的长子虽然也被称作嫡子,但毕竟生母是个媵妾,我大明最忌讳宠妾灭妻,这一本奏折参上去,你们觉得会怎样?”到底是一群没读过书的奴才,太复杂的问题也听不懂,那少年简简单单两句,就让那群家丁握不住棍棒,生觉得自己碰上了对手。
  大家互相斜视了一眼,为首的家丁却还转过身,装模作样的大声呵斥萧衍珩:“今日算你走一运,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
  说着还啐了一口,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离开了,虽说是气势汹汹,可转过街角,就撒丫子的跑开了。
  那少年看在眼里,嘴角一抹嘲讽的笑意:“哼!废物。”
  “少爷,上车吧。”雨水渐有瓢泼之势,刚刚被那少年唤作梁伯的人牵过来一辆马车。
  少年也不多看向萧衍珩,淡淡的应了声就上了车。
  萧衍珩腿上疼的厉害,一瘸一拐的扶着墙边走,眼见少年的马车就要离开,连忙喊道:“喂!等一下!”
  赶着马车的梁伯顿了顿,看见萧衍珩的过来,“少爷……”
  耿楚撩起门帘,静静的看着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的萧衍珩。
  “今儿……多谢你仗义出手,你可是在朝中任职?”
  “不在。”少年声音清冷,惜字如金。
  萧衍珩打量着他,刚刚离着远,只看清了身形,这会儿功夫离得近了些,才发现面前的人果真眉如墨画,目如朗星,生的一副好皮囊,再看见马车辕下挂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用小篆雕着寸大的“耿”字,才试探着问:“你是……西城耿家的人?”
  西城耿家是京城望族都知道的,近些年越发的落魄,尤其是耿长生夫妇去世以后,耿家更是的散尽人口,一直孤独的伫立在西城角落的一个古朴宅院里,耿长生夫妇只留下一个儿子,单名一个楚字,萧衍珩虽然没见过耿楚,但也常常听人说起,说是西城耿氏怕是难以长久了,可今日一见,他却不觉得这话有待考量。
  就单单来讲,那散落的伞骨,就知道耿楚虽然年纪轻轻但内力颇深,可在京城里却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号,谦恭至此,京城里的人怕是看错他了吧。
  “原来是耿小少爷,在下眼拙,实是没认出来,不过也幸好,那群刁奴也没看出来,否则刚刚的一套说辞,怕就是震不住他们了。”萧衍珩嘲讽道,耿家落魄是京城笑谈,耿楚更不是什么朝廷官员,根本没资格参奏给李筌,其他的世大夫出行前呼后拥,耿楚却只有一个老奴随行,看来当真是落魄如斯。
  在萧衍珩看来,西城耿家若是识趣就应当散尽家财,尽早消失在京城里,否则逢年节前后就要被人拎出来当饭后闲谈的笑资,若是早早的灰溜溜离开,也许过了这风头,也就不会有人再记起了。
  耿楚也不恼,打量了萧衍珩一番,“朝中势力盘枝错节,我是没资格告到李御史那里,但今日事倘若透露给姚家政敌,怕是要抓住这件事往死里整治姚家,说到底,他们还要依靠你们萧家的势力保一门平安呢。”
  萧衍珩想了想,虽然有些官员的所辖范围他不懂,但就现在来说,萧家确实当得上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他姚家算什么,还没站稳脚跟的后起之秀罢了。
  “所以耿小少爷今日救我也是为了投靠萧家?”
  耿楚冷笑了一下,对萧衍珩的失礼不以为意,“如今的萧家和当初的耿家何曾相似,萧少爷又是如此这般扶不起的阿斗,也许短时间动摇不了萧家的根基,但是十年、百年之后呢?谁敢打包票说萧家不会是第二个耿家?”耿楚这话问的萧衍珩心中冰冷,这话不错,萧家现在完全靠自己太奶奶支撑,倘若有一天太奶奶撑不住了,萧家那些叔伯来瓜分家产,谁敢保证萧家不会消弭在京城?
  谁敢保证以后散尽家财成为京城笑资的不是他萧家?
  耿楚的一番话令萧衍珩如梦初醒,他仿若看见百年后的萧家成为第二个笑柄。
  萧衍珩定定的看着耿楚,语气中多了一份恭敬,“耿小少爷所言极是,今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定当登门道谢。”
  耿楚这功夫已经缩回车里,隔着纱帘,萧衍珩隐隐约约看见耿楚的侧颜,“刚刚为救萧少爷折了在下一把紫檀沽酒伞,上面的字画千金难买,若是真心想道谢,萧少爷可当要费尽一番心思了。”
  萧衍珩想了想,看着耿楚的马车消失在迷蒙的微雨中,这个少年,年岁不大,思想老成,若是他入朝为官,耿家也许即将是另一番光景。
  自那日雨中一别,萧衍珩极受刺激,几乎是同样年岁的人,他整日打架斗殴,耿楚却渐渐撑起了整个耿家,他翻阅萧家的藏书,发现那把紫檀沽酒伞价值千金,不单单是那油纸伞上的书画题字是前朝诗人关锦溪的绝笔,而那伞骨为紫檀木的精雕四十八佛像更是巧夺天工。
  萧衍珩翻阅典藏书籍,发现自己师父翟羽老人有一稀世珍宝,江湖人称“飒如波澜起,渺如袖里刀”的冰肌象牙扇,那扇子平实收在袖口里便是一把利器,上次匆匆一面,耿楚为人清简,腰间也只有一枚玉佩,定是不喜欢累赘的身外之物,这冰肌扇即可得凉,又能收入袖中,当真是顶好的物什,最能拿出手登门致谢。

☆、【三十九】微服

  那一年秋季,萧衍珩重新背上行囊踏入五明山境地,却听说翟羽老人云游四方去了,他无奈在山上傻等,这一等就是一整年,每日砍柴挑水、打猎采野,在山中锻炼的越发强壮,根骨健朗。
  第二年初春,翟羽老人仙游回山,萧衍珩特意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为求师父重新收他为徒,萧衍珩虽然玩世不恭,但骨子里总有一股倔劲,他受了耿楚的刺激,他不能让萧家步耿家的后尘。
  接下来的五年里,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整日跟着翟羽老人舞扇练功,一把铁扇舞的虎虎生风,一个甩手飞扇,林中鸟惊起,木叶触扇落,也算是小有所成。
  永熙元年,京中来信,萧二爷作为太子一党死于明化政变,萧老太太急需他回京,萧衍珩本不打算回去,但一想,倘若堂弟萧衍珏接了萧家,他虽学有所成,可终归不好再夺回家权。
  思前想后,他将此事说与师父听,翟羽老人当即赐他冰肌象牙扇,让他连夜赶回京城接掌萧家,作为萧家的嫡长子,继承萧家无可非议,可终归没有官职、不能服众,毕竟他离开京城时还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小霸王。
  永熙元年,他回京,也再次见到了耿楚,曾经清癯的少年如今意气风发,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明摄政王。
  还是原来的那条暗巷,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他从马车上下来,唇角微扬,笑道:“萧少爷,好久不见。”
  那时的耿家已不再是京城的笑柄,人人听闻耿家纷纷噤声,有胆子大的则会多说一句:“耿家?哟,那可出了个了不得的人。”
  而人们口中那“了不得的人”,就是这位尚未弱冠的摄政王。
  两人在摄政王府的观莲亭把酒言谈,虽然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六年了,但如今一见,还是仿若知己一般,萧衍珩拿出那冰肌象牙扇的楠木描金匣,递给耿楚:“我答应过会陪你那把紫檀沽酒伞,我觉得能和那把伞齐名的也只有我师父的冰肌象牙扇,虽然迟了些,但还是多谢你那日出手相助。”
  耿楚兀自淡笑着,轻轻转动手中的酒盅,“紫檀沽酒伞。。。。。。。元德十五年永康王将紫檀沽酒伞进献给明宣帝,伺候三十年一直都保存在大明宫内。。。。。。。”
  萧衍珩一愣,推着匣子的手顿了半晌,“那你当日救我?”
  “是把赝品。”耿楚似笑非笑的将那匣子重新推回到萧衍珩跟前。
  萧衍珩自嘲的仰天大笑,指着他说:“好你个耿楚!竟然诓骗我这么多年!”
  萧衍珩笑得肚子都痛了,因为耿楚的一席话,自己竟然在五明山呆了整整五年!
  “萧明渊大人对我耿家雪中送炭,耿楚才是没齿难忘,我不过是还萧大人一个情。”
  萧衍珩渐渐收敛了笑颜,定定的看着耿楚,倏尔苦笑道:“倒也难得你用心良苦,想出这样的法子激我,只可惜我在京中恶名远扬,人人对我敬而远之,都道我混世魔王,恐我这一世也就这样如此了。”
  耿楚将手里的酒盅放下,认真的看着面前苦笑的萧衍珩,一双眼睛幽深惊艳夺目,“萧少爷,你当我是靠世人的目光才当上摄政王的么?”
  萧衍珩不禁心里一顿,“王爷这是何话?”
  “既然人人都当你纨绔子弟横行霸道,你就纨绔给大家看,世人的眼光又不顶饭吃,你整日点儿郎当让人放松警惕,他日折桂榜首,你再瞧他们。”
  萧衍珩将耿楚的这番话在心里细细寻摸了一番,方才顿悟,露出少年特有的得意一笑,拱手道:“王爷一言,衍珩醍醐灌顶,这回心下自有一番考量了!”
  两人又闲聊了半日,直到月挂东南枝,萧衍珩才告辞离去。
  也就是从那日起,萧衍珩可算把自己的能说会道的本是发挥到了极致,唬得太学里的少爷子弟都和他称兄道弟,再加上萧衍珩本身就很会做人,所以不出半年就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虽然还是酒肆瓦勾栏里的常客,但已经和地痞流氓不同了,永熙二年,萧衍珩更是金榜题名,耿楚的人脉在朝中活动开来,萧衍珩又重新坐上了他父亲的职位——掌军事大权的太尉大人。
  耿楚和萧衍珩交好,得了萧家支持如虎添翼,朝中也再没有人能撼动耿楚摄政王的地位。
  往事一幕幕浮在眼前,萧衍珩的心里是无比的苦涩,耿楚走了,这京城似乎都荒凉了许多,没有耿楚在的时候生机盎然,而是朝堂大乱,塞北戎狄虎视眈眈,这再也不是他向往的那个盛世。
  饮冰阁外狂风大作,肆虐着的杨柳枝好像群魔乱舞的妖怪,萧衍珩手中的清酒一杯接着一杯,都怪他酒量太好,怎么也喝不醉。
  “酒量好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
  突然,门口传来清丽的女声,萧衍珩抬头望去,昏黄的烛光下,竟然是身披铠甲的颜缨缨。
  颜缨缨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将红缨枪靠边放下,进了饮冰阁和萧衍珩在榻上席地而坐,搓了搓手道:“外面还挺冷的,给我也倒一杯。”
  萧衍珩笑着递给她一个酒盅,看着她一身甲胄问道:“刚从值上来?”
  颜缨缨轻嘬了一口,回回味,嗯了声:“刚想回兵马司,就看你在这借酒消愁。”
  “你这个女人真是拼起来不要命,你都不回家的么?”
  “回家作甚?哥哥和父亲都在值上,我回去也是一个人。”颜缨缨看着他一脸奇怪的反问。
  萧衍珩也不看她,低着头笑:“你真是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不像别的闺中女孩柔情似水,整天素面朝天的,上次到贵府拜访,果真不出我所料,连闺阁都跟清水房似的。”
  颜缨缨听萧衍珩这么说脸倏一下就红了,“柔情似水又不顶饭吃。。。。。。”
  “不顶饭吃?”萧衍珩突然转过头看她,自顾低喃着她这句话。
  “对啊。”
  “呵呵。”萧衍珩笑的凄然:“原来也有一个人和我说过同样的话。”萧衍珩又抬头饮尽一杯清酒:“他说世俗眼光不顶饭吃,可最后。。。。。。他还是太在乎她的看法。”
  颜缨缨看着他苦大仇深一脸失恋的模样,悄声问:“你是说。。。。。。摄政王?”
  “你知道什么叫鸳鸯蛊么?”萧衍珩可能有些醉了,失焦的眼神有些暧昧和朦胧。
  颜缨缨看着他这幅清俊又一丝邪魅的模样,不禁心下漏了一拍,摇摇头,有些害羞的说不上话来。
  “饮尽鸳鸯蛊之人可以重生,但重生这一世,势必要和让心爱之人倾心以待,倘若心爱之人倾心他人,鸳鸯蛊宿主就会日日受蛊虫反噬,倘若心爱之人承欢他人,宿主则会死无葬身之地。”萧衍珩淡淡道出,声音飘轻的好像落地就没了。
  “这是。。。。。。”颜缨缨有些不敢相信。
  “耿楚。。。。。。。便是那重生之人。。。。。。”
  萧衍珩从不认为自己是那等痴情的人,当耿楚告知他鸳鸯蛊的事情时,他一方面为他惋惜,一方面觉得他傻,傻得无可救药。
  半月后,挨过了季小九的笄礼,萧衍珩终究把耿楚的去处告诉了她,他想为耿楚多争取一些时间,哪怕只有一点,只要耿楚活着,他就很开心。
  季小九顶着虚弱的身体在颠簸的马车里睡的昏昏沉沉,自从萧衍珩告诉她耿楚隐居在了端阳县巍松山里,她决定亲自去寻他,朝中暂且休沐一阵子,令封姚卓公大明和使去与戎狄交涉这件事,力保太后性命无忧。
  季小九身子本就虚弱,这阵子又拿参茶吊着,这些事情传出去,国必大乱,所以大明取消了禁城令,京城的大门重新打开,只是每日还需经过严格的盘查。
  季小九也严令将此事传出去,微服私访,极为低调的带着阮禄和颜缨缨就去了端阳。
  原本微服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光她的人身安全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季小九此番又不想张扬,但觉得耿楚见了颜南卿难免会吃味,只好就带着颜缨缨充当宫女和护卫。
  端阳距离京城大概有半个月的车程,但好在这次轻装简行,不出十天也就到了端阳县。端阳县距巍松山还有半天的山路,到了端阳县那天刚巧近黄昏,夜里不好走山路,三人便在客栈住了下来。
  当天夜里起了风,第二天一早,端阳又下起了秋雨,常言道一场秋雨一场凉,季小九夜里没了冬姑给她盖被子,这会儿染了凉气又咳了起来,还微微有些发热。
  端阳官道上的油纸伞来来往往,姑娘们一个个清秀端庄,颜缨缨突然想起萧衍珩那日雨夜和她说的话,不禁面上一热,嘟囔了一句:“纨绔!”
  而远在京城的萧衍珩这会儿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紧紧了随身的衣裳。
  季小九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这爱恨纠缠的天气,心里暗暗道: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等了大半日,午后的雨小了些,季小九不敢耽搁,当即让阮禄将马车上了马就往巍松山去了。巍松山是嵩山下的一座矮峰,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山路宽阔整齐一路绵延至山顶,山间古柏丛生,怪石嶙峋,半山腰上的一眼清泉飞溅直下,形成不大不小的瀑布,落在幽深的潭水里,静的像一面镜子一样,泛不起一点涟漪。
  大概行了能有一个时辰,阮禄停了马,季小九隔着帘子看见了一座古朴的宅院,虽然不大但素净,倚着一颗百年的柏树而建,柏树的枝丫伸进了宅院绿瓦白墙里,衬的宅院底蕴深厚。
  “倒有些他的风格。”季小九喃喃道。
  “皇上,到了。”车外的颜缨缨提醒道。
  季小九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耿楚愿不愿意见她,她伤他在前,如今又来求他,他愿不愿意不计前嫌。
  季小九在车中端坐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平复了心情,阮禄将车门打开,季小九小心翼翼的下来,脚下的泥土松软,这会儿山间的雨被浓密的树荫遮去了大半,绵绵小雨落在脸上湿润的很,颜缨缨率先敲响了那沉重的深色木门,三声响后,就听里面一个小厮的声音传来:“谁呀?”
  阮禄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请问。。。。。。。你家主子可在?”
  曲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似乎知道他要来一般,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试探问道:“阮公公?”
  阮禄不置可否的微微点了点头,侧过身去,露出娇小的季小九。
  “耿楚可在?”
  。。。。。。好像鼓足了极大的勇气,季小九的声音颤颤巍巍的。
  

☆、【四十】眉妩

  舍廊下的耿楚正焚香品茶,案几上的紫砂壶触感光滑细腻,杯中香茗色泽透彻,沁人心脾,常言都说品茶的水最为重要,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而巍松山山泉甘洌,煮出的茶更清洌醇香。
  听闻季小九的声音,耿楚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门前的曲贺也有些进退两难,侧了身子回身看着舍廊下云淡风轻的耿楚,讷讷道:“主子……有人找。”
  耿楚启唇轻笑,一副轻松做派,“阴晴不定是黄梅,暑气熏热润绿苔。瓮瓮竞装天雨水,烹茶时候客初来。”说话间,款款从舍廊上走下来。
  耿楚一副写意的神情,季小九看在眼里,却能感到他心里的隐隐苦闷:“耿楚………”
  她原来从来不唤他耿楚………
  她只叫他耿爱卿………
  耿楚从舍廊上下来,拱手作揖,怡然自得,“贵客前来,有失远迎。”
  耿楚看着季小九,似乎瘦了,清简了许多,脸色也有些泛白,披着银白色的金纹披风,滚边用银线绣着祥云,雪狐的毛领皮毛细腻光滑。
  可是现在还是夏末………
  难道。。。。。。她冷么?
  巍松山上到底比山脚下凉爽,更何况刚刚下过雨,山上有些阴凉。
  耿楚本来想和她客套一番,但看着她这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心下一软,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客套疏远,神色也冷了下来,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有事进屋说吧。”
  季小九低着头跟在耿楚身后,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两人已经快两个月没见了,耿楚没什么变化,容颜依旧清朗,换下九蟒五爪纹的紫色朝服,一身月白锦衫,没有繁重的政事,人变得柔和闲散,倒当真像是一个隐居山林的隐士。
  谁能想到这小小的巍松山里,竟住着大明的摄政王。
  耿楚将季小九迎进里屋,给她倒了杯热茶,季小九嫩白的手指像蒜瓣一样晶莹光润,轻轻握住茶杯,抵在唇畔用热气微熏着,好像风雪中刚归来的旅人,惺忪的痕迹印在脸上,披风上也有因长时间压着成的褶皱,看上去狼狈极了。
  前些时日,萧衍珩告诉他季小九要来的时候,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不到两人重逢会是怎样的情形,也准备了一些话想打发她,可如今看着她这幅狼狈又受伤的模样,自己终究还是做不到。
  原本在心中想要问上千百遍的问题,不是说好了老死不相往来么?
  到了嘴边却变成了:“皇上不在朝中理政,到草民这寒舍来做什么?”
  他还是不忍心伤她,一分也不忍。
  “我想起了小时侯的事……”季小九在他面前也不用自称,声音细小如蚊。
  “什么事?”
  “小时候我好奇把玩刀剑,你说………玩剑伤人不要紧,紧着点伤到自己……”季小九声音讷讷的,让耿楚心疼的紧,心中急切的想把她抱在怀里,细细的问一问,睡的好不好,吃的香不香,怎么会瘦了。。。。。。
  朝中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却不知该如何答她,是直接告诉她解决办法,还是谎称并不知情?
  “我自作自受,从未有人伤我分毫,却玩剑自伤……”季小九低着头,手里使劲的绞着衣边,声音仿佛要低到尘埃里去,“你……有没有办法。。。。。。救我母后……”
  耿楚看着她这副模样,当真想起来她小时候,他教她课业,看她读书习字,为了不让别人干涉自己对季小九的教导,没有他的允准甚至不许太后见她,他教季小九写字,季小九扎着两个丸子头,咬着笔尖,一脸迷茫。
  “写微臣的名字。”
  “耿楚……耿……耿字怎么写?”
  (叹口气…)“耳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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