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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的眼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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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我给欢欢打了个电话,要了她的住址,准备把礼物寄过去。简夕四月份要来上海,到时候再给她就可以。至于孔桑桑,她像是能自发感应一般,我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就接到她打来的电话。
  “西小竹,你给我买的啥呀?”
  “吼吼,可漂亮一手包,你要不要看哪?”
  “要!你拍个照片传过来吧!”
  我于是拍了照片,彩信传给她。没过一会儿,她发信息给我:“我发到微博上去了,你快上去顶一个!”
  我贴上面膜,打开电脑,登陆了微博去搜孔桑桑的用户名。
  第一条果然是我刚发给她的照片,被她陪衬了三个惊天动地的感叹号。往下拉,大都是转发的趣味图片和至理名言。我没心思细看,于是鼠标往上滑加了她的关注,准备退出时随意地往旁边瞄了眼,右上角“关注她的人同时关注了”的六个图标里,一张熟悉的脸毫无预兆地抢入视线。

  承诺

  袁更新
  从来没有觉得,一天过得如此缓慢过。
  眼皮太重,掀不起;脸颊太僵,笑不出;口中万不得已时才能挤出只言片语,我觉得自己像酷暑之下神思恹恹的动物,只余下喘息和活动四肢的能力。
  “先生,我要的是前排靠窗的位子,26C明显太靠后了啊!喂,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我从失神状态清醒过来,看着递到面前的登机牌,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赶紧接过,连声道歉:“对不起,小姐,我没听清,再给您重新办一张,对不起。”
  还好,遇上的不是难缠的对象,只是颇无语地打量了我一眼。我再一次点头致歉,手上同时下了力气,纸张撕成两半的声音头一次让人有莫名的快感。
  休息的时候,毛哥坐到我旁边,没说话,先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家里逼得紧了?”
  我吞下半瓶矿泉水,擦擦嘴巴,摇头。
  毛哥叹口气:“照我说,这件事你不能完全按照父母的意愿来。毕竟关乎你自己的一辈子,他们着急,但是不能替你过以后的日子。你爸妈也不会是不讲道理的人,再跟他们商量商量,总有余地的吧。”
  我闷头不搭理,毛哥也不恼,继续出主意:“要不先订婚?缓一缓,看看你爸爸病情怎么样,如果三五年之内没问题不一定非要着急现在结婚啊!“
  我扯出一个苦涩的笑。三五年?肝癌中期,不能手术,哪来求的来三五年?
  毛哥戳了戳我胳膊,凑过来压低声音:“那你跟他们说,林栗不愿意不就行了,她也就二十出头,现在小姑娘哪有愿意这么早结婚的。”
  我终于苦笑出声:“她愿意。”
  毛哥愣住了,许久没吭声。末了追加一句:“那她父母的意见,问过了吗?”
  我呆了一瞬,这才想起,还有这样一道必须走的重要程序,居然被我忽略了。
  毛哥摆出哭笑不得的一张脸:“就你这样,还娶人家闺女?你父母愿意人家爸妈还不一定点头呢!先把这一步走了,你也好回你爸妈话了。”
  下班后,我径直去了林栗宿舍。房间里还有两个女生,见到我来,热闹了两句就各自离开了,最后一个临走关门时,脸上浮着神秘的笑意。
  我在床边坐下,看着刚洗完头的林栗在窗边吹头发。她的头发不算长,但非常浓密,起起伏伏,像晾晒在日光下的海藻。
  林栗盘好头,坐到我身侧。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波光流转,专注地凝视我。
  “老公,你猜我今天干什么了?”
  我想起那个女孩神秘的笑容,配合地笑笑:“干什么了?”
  她敛了敛神情,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我把我们的事儿还有你家里的情况跟我爸妈说了,征求他们的意见。”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了紧腮帮子,让声音听起来冷静克制:“他们怎么说?”
  她突然倾身上来搂住我的肩膀,嘴唇贴在我的耳边,话语间都是笑意:“他们说,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让我自己拿主意。他们还说,只要婆家的人通情达理,其他的不是多么重要,谁家没有难处,特殊情况可以理解,我也是个大人了,照顾长辈是应该的。”
  从昨天到今天,一切进行得这么快,这么井然有序,这么不容喘息。幸好,她看不到我此刻空白的表情,因为除了僵硬地抱着她,我不知道如何做出反应。
  “他们……愿意?”
  林栗微微松开圈住我的双手,头抵着我的头,笑意盈盈:“你傻啦?没想到我爸妈这么好说话吧?哎,我其实事先也担心来着,怕他们不同意。看来我过年的时候没白夸你,要不怎么会这么顺利,你说说,我帮你过了这么大一个坎儿,怎么谢我?”
  温香软玉在怀,我闭上眼睛,吻上她的嘴唇。熟悉的触感和味道,只是这次林栗比往常要主动热情,我还在浅浅淡淡地徘徊,她已经率先挑开了我的牙关,唇舌吸吮,缱绻纠缠。
  脑子里空空荡荡,愉悦的感官也连带着迟钝了,我机械地周旋品味,却始终无法投入,也没有产生更深一步的欲望。片刻之后,两人分开,林栗缩在我的怀里,胸口起伏,微微喘着气。
  她的声音有些娇嗔:“你这个人……”
  我柔声打断她:“今天不是时候,我还有事儿想问你。”
  “问我什么?”
  “你爸妈不可能这么轻易把唯一的女儿嫁给我,他们没说别的什么吗?”
  她哼了一声:“他们本来想让我们一起去我家一趟的,我解释说我们都刚请假回来,现在又忙,不好再请假。最后我提议,让你们网上视频一下,聊一聊见一见,顺便检查检查你的礼貌人品。”
  “就……这样吗?”
  “不然呢,你觉得主任会批吗?又不是婚假。”
  我答不上来,浑身上下仿佛都失了力气,眼见着最后一道防线轻易地崩塌。如果这是一场角力,我从一开局就处在被动的位置,只因为心里残存的不甘和抗拒,辛苦徒劳地挣扎。如今一切已成定局,负隅顽抗,只会伤人伤己。而这些人,我无法伤,甚至想要保护都来不及。
  有些事情,如果注定要发生,早晚都会发生吧!
  吃完晚饭,我和林栗的爸妈,在林栗的宿舍里视频见面。
  林栗的爸妈结婚较晚,爸爸四十九,妈妈四十七,比我爸妈还要大上两岁。两人都是工厂普通职工,但因为妈妈是独生女,外公又是当地响当当的政界人物,经济条件相对宽裕。她的爸爸妈妈都很面善,乍一看,林栗长得比较像爸爸。
  我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等待那边调好角度坐下来。
  “小袁你好!”林栗妈妈首先笑眯眯地开口。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袁更新。”
  “你好,小袁。”林栗爸爸也打了招呼。
  “哎呀,你看这孩子长得多标志啊!比照片上还帅气!”林栗妈妈感叹道。
  纵是心绪万千,这样标准东北口音的热情称赞也让人忍俊不禁。
  林立在一旁笑而不语。
  “小袁,我和你叔叔都听林栗说了,你爸爸现在怎么样?”
  “谢谢叔叔阿姨关心,我爸现在情况比较稳定,人也挺有精神的。您二老身体怎么样?”
  “哎呀,我们不用你挂心,好着呢!你们都下班啦,吃饭了没?”
  “吃了,在外面吃的沙茶面。”林栗插嘴。
  “那玩意儿没肯定没我做的手擀面好吃,等下次来我给你们做,小袁还没尝过东北的手擀面呢吧?”
  我连忙回答:“没呢,阿姨您一说我都饿了,下次到家里一定多吃几碗。”
  林栗妈妈爽朗地笑起来,一直没插上话的林栗爸爸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小袁哪,结婚的事情你和林栗想好了吗?我们不反对,但是这个事儿毕竟不是小孩过家家,你们两个年龄都还小,尤其是林栗,在家都被我们宠坏了,不怎么懂得照顾人,你们两个以后过日子,我和你阿姨都有点不放心哪!”
  林栗妈妈没有吭声,只是收了笑意,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我清清嗓子,很诚恳地开口:“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我爸爸妈妈其实也有这一层担心。我们都是独生子女,身上多少有一些毛病,摩擦磕绊在所难免。但是我和林栗,我们了解彼此的脾性和习惯,也能互相体谅理解。我们俩从认识到现在,没有吵过一次架。我虽然年轻,但是比林栗大一岁,理所当然应该照顾她。我不敢说能给她优渥的生活,但是我会尽我的能力,让她衣食无忧,开开心心,让我们以后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屏幕上,林栗的爸爸妈妈相视一眼,展颜而笑。屏幕前,林栗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了我的手,我转头看她,面前人已泪眼朦胧。
  “我们离得远,使不上什么劲,你们看着定日子吧!到时候回来家里摆酒,再好好热闹热闹。”
  我深吸一口气:“谢谢叔叔阿姨。”
  到此为止,这一关,终于,过去了。
  关上电脑,林栗依偎在我的怀里:“老公,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会说这些话,说起来还这么好听。”
  我想了想,问:“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吗?”
  她摇头,收紧了抱着我的手臂,然后笑着说:“被你感动了。”
  我亲亲她的头发,也将她搂得更紧些。让你这样嫁给我,应该感动的,是我才对吧!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有缘爱恨纠缠,无缘默守平淡。而我有你相伴默守平淡,是我的幸运。
  谢谢你。
  这个月的月底,我和林栗做东,请了相熟的同事吃饭,同时公布我们即将结婚的消息。
  我更新了微博,知会朋友的同时,也坚定自己:时光悠悠,青春渐老。那些过往的烟云,权当滋养未来生活的养分,是时候,有个家了。
  出席的人都是私下亲近的朋友,大家对我家里的情况有或多或少的了解,因此没有表现出特别的诧异。毛哥、张千、乔同买来一个硕大的蛋糕,上面用红色的奶油写了方方正正的几个大字:祝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饭后一行人到KTV狂欢庆祝。所有人笑容曼妙地围观,连乔同这个惯常的麦霸也甘居人后,我和林栗被起哄着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情歌,直到嗓音沙哑。
  不知道是谁别有用心地点了一首《广岛之恋》,虽不应景,但旋律实在优美,百听不腻。林栗双手捧着话筒,神情陶醉:“是谁太勇敢,说习惯离别,只要今天不要明天,眼睁睁看着爱从指缝中溜走,还说再见……”
  我接着唱男声的部分:“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
  只一句,便喉咙梗塞。
  有湿意缓缓渗进眼里,许多来不及,再也来不及。

  故地重游

  西竹
  这一年的愚人节,生生被我过成了懒人节。
  一个小时的午休,我嘴里还嚼着大米饭,脖子一歪,靠在椅背上就睡着了。晚上回到住处,
  看着西语电视剧《物理化学》,倚着海绵垫迷迷糊糊坠入了梦乡。醒来已是夜里两点,遍体生凉,我关了电脑定好闹钟,瑟缩着拽过薄被躺下,嘴角不忘扯出一抹笑容:哈哈,明天可以回家了。
  清明节原本只有三天假期,我把周四、周五请掉,可以回家休整一个星期,歇个够本。
  这个假期过得格外清闲,没有婚丧嫁娶,也就省了礼节性的走亲访友。头三天我完全遵循着起床吃饭、刷锅洗碗、溜达一圈、接着吃饭的活动规律。竹妈和我多了许多机会唠家常,关起大门说起别家孩子,她基本上持如下评论:
  A家的孩子不挣钱,B家的孩子挣钱不孝顺,C家的孩子挣钱孝顺但木讷。
  一次两次我还觉得稀松平常,但接二连三地听到类似话语,我的内心便被沾沾自喜和受宠若惊两种情感同时占据。小的时候,竹妈总会指着对门博博姐姐家振振有词地教育我:你看人家博博,会洗衣服会做饭,你呢,就光会吃饭。
  在这种打击式的教育方式下,我对自己的认知一向比较拎得清。以至于她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安慰。竹妈对我,是真正骄傲又安心了吧!
  到了周四、周五,两所学校回复正常上课,原本冷清的院子一下子热闹起来。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于是换下拖鞋,梳了头发,跑到前面小学去看望我曾经教过的三年级学生。
  我上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过寒假时,是2010年的十二月份,家里的寒假还没有开始。竹爸竹妈每日照常工作,一个人在家闷得慌,我于是向竹妈所在的小学校长请缨,教授三四年级的英语课程。出于减轻任课老师负担的考虑和对我的信赖,校长很高兴地答应了。
  两个班级都有五十来个学生,其中三年级的孩子因为稚气未脱尤为讨人喜爱。我的孩子缘向来很好,仗着圆润亲民的一张脸,大胆鼓励他们丢开课本开口说英语。我把嘴巴张得老大,让一群娃娃有样学样,很快就冲淡了刚开始时的胆怯和害羞。我在每节课上穿插了即兴的提问和对话表演,时时制造兴奋点,把学生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在我的观念里,教育小孩子,最重要的是鼓励而不是批评和打击。这可能和我自己的经历有关。我不算是个记仇的人,但对无情打击过我的老师,印象却格外深刻,哪怕长大后想起,心里仍会有阴影。因此,我格外钟情成长路上那些乐于给学生机会且不会轻易放弃的老师,把他们当作自己生命里的贵人,也因此,我努力地用正面的能量影响自己的学生,一遍不会,就教两遍,不急躁不恼火,耐心鼓励,直到他能突破自己的难关。孩子的世界比成人简单许多,你对他好,他会很快察觉到,而且会毫不犹豫地以自己的方式表达感激。
  我的付出得到了丰厚的回馈,后来我一在校园里出现,就有小孩子成群结队地冲我喊:“Good morning; Ms Xi!”到课程结束时,班里的每个人都送了礼物给我,许多都是亲手制作的信件和图画,笔迹稚拙,言语真挚,把我感动得眼泪汪汪。
  算起来,我有将近一年半没给他们上过课了,心里还真的非常想念。
  周四的上午,我从语文老师那里央来一节课,悄悄地潜到四年级教室门口,打开门的刹那,一帮小孩眼睛滴溜溜地全愣了,然后整个教室炸开了锅。
  我捧着课本绕着教室来回走着,每读一句,五十来个孩子便整齐爽朗地跟着我读,目光炯炯,满脸是童真的笑意。我又感动又得意,这样众星捧月的感觉还真是好啊!
  到了周五下午放学时,孩子们聚在办公室门口,勾着头摆着手招呼我出去。虽然之前再三叮嘱不要给我买礼物,他们还是带来了琳琅满目的东西,并且信誓旦旦地说,这些都是自己动手做的,没有花钱。我一个又一个抚摸他们的小脑瓜,除了一直咧着嘴笑都不知道干吗了。
  周六我去舅舅家看望舅妈和二表哥家新添的女儿。表哥特意上街买了我爱吃的鱼和鸡爪,舅妈张罗了一大桌子菜,我一边流口水一边暗自忧愁,今天又要吃得直不起腰了。
  中午一家人正说说笑笑吃饭时,嘹亮的婴儿哭声响了起来。二表哥迅速放下碗筷,颠颠地奔进了房间,边走边语声温柔地喊:“闺女不哭了啊,爸爸来了……”
  我吃惊地张大嘴巴。大表嫂和二表嫂一起看向我,眼神意味深长。大表嫂挑着眉毛,嘴角俱是笑意:“竹子,你看,不一样吧!儿子出生的时候,谁见他这么勤快了?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这话真没说错。”
  我咯咯笑,心里觉得又温暖又安慰。二哥终于有爸爸的样子了,希望女儿的出生,能让他早点担起家庭的责任吧!
  饭后我和两个哥哥去给舅舅上坟,哥哥放了鞭炮,我把纸钱点着。周围的枯草燃烧着劈啪作响,风吹过,卷起一地尘烟,糊了人的视线。我在坟前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我们一家人会相亲相爱,舅舅,你若泉下有知,要庇佑他们健康平安啊!
  周日的早上,竹妈一声召唤把我从自己床上捞到她床上。竹爸起得早,我们两个头抵着头展开枕边谈话。
  “你这工作不挺好的吗?还往哪儿跑啊?”竹妈展开攻势。
  “我去南美啊!我英语没问题,西语也学得不赖,找家公司,外派出去当翻译,又有语言环境又长见识,你放心,挣的钱肯定比现在多,我都拿回来孝敬你。”
  “拉倒吧,我不要你的钱。你跑那么远,电话费得多贵啊,我成年都见不着你怎么放心。”
  “你笨啊,不是有视频通话吗?你想见我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你要不嫌烦我天天让你看。”
  “那我也不会玩啊。”
  “让我爸教你。”
  “你爸他就知道打麻将下象棋,他才不教我。”
  “那我教你。”
  “我说,你不能像人家小姑娘也谈个恋爱吗?两个人在上海定居下来,不是挺好的?”
  “我还没玩够呢!”
  “等你玩够了你就嫁不出去了!”
  “我嫁不出去你才应该开心哪,这样我过年都不用去别人家了。”
  竹妈没辙了,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呢?”
  这还真不知道,我也不说话了。想了想,回答:“今年不行就明年吧,我会留意网上的招聘,有合适的就去试试。”
  竹妈一下子叹了口气,言语间满是愧疚:“如果我们当初有能力把你送到英国去,你现在应该会更好吧!”
  我严肃了神色教育她:“哎哎哎,刘老师,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疾病缠身吗?做人要知足的,我想做的事情,我现在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达成,你和我爸,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别让我挂心就行了。”
  这天,中午竹妈去朋友家办事,我掌勺做了一顿饭。红烧鲤鱼、青椒西红柿和凉拌黄瓜,味道不赖。临走时,姥姥把提前炸好的果子塞到我的箱子里,嘱咐说:“这个留你下班了当零食吃,别放跑气了啊!”
  我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和小蛮腰,一声叹息:我再吃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回到上海的第二天,我和田芯一起前往桂林参加润滑油行业论坛。会议快结束时,桌面上的有道词典弹出新闻:苏门答腊岛海岸8。6级地震,多国发出海啸预警。我吃惊地张大嘴巴,下意识扭头看戴着耳机正在翻译的田芯,她和赵芹上周刚刚从巴厘岛出差回来。
  散会后我们回到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打开电视机,CNN记者的镜头下,是惊恐无措的岛上居民,许多人在街头奔跑喊叫,马路上甚嚣的尘土里,母子和恋人相拥而泣。
  我走到床边,把厚厚的遮光帘完全拉开,夕阳的光辉霎时裹满周身,也给身后雪白的床单镀上一层淡淡红晕。往往灾难面前人才能够悟到,活着本身,已经这样美好。
  飞机平稳地爬升,从舷窗往下看,依旧是那些郁郁葱葱的小山包,像地表蒸发膨胀出一个个绿油油的馒头,吸引人的眼球。我想起上次来这里是半年之前,我去了阳朔、西街和卖玉米汁的饮料店,想起我在店里的许愿墙上写下的话,只是心情,大不相同。
  我在阳光和煦的四月,从事着自己喜爱的工作;我能够在工作的同时四处走走看看,身体和心一起行在路上;我可以在听众隔着箱子竖起大拇指,或者特意跑来说声“翻得很棒”时自豪微笑。最最重要的是,我有许多爱我的人,在我需要他们的时候,默不做声却坚定不移地度我温暖,给我力量。
  那时候,我祝福袁更新幸福,多多少少地希望,这幸福与我有关。而如今,当一切尘埃落定,我一个人,已有足够的能量,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曾经沧海

  西竹
  两个人分手,总有一些必经的、循序渐进的程序。
  比如不再见面联络,比如删手机号、通话记录和短信;比如拉黑名单、取消关注、解除好友关系。
  我和袁更新一刀两断时,来不及删掉他的QQ号就仓皇下线。第二天上完课回到学校,习惯性地登陆校内账号,他的名字俨然还在新鲜事里。我觉得眼睛刺痛,哆嗦着手翻出好友名单,和他解除了好友关系。
  那之后,我有很久没有再上QQ,以此回避再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想起那晚锥心刺骨的话语。但同时我悲哀地发现,有些习惯早就经年累月,深入骨髓。
  每一次登陆校内,我总是忍不住地把鼠标移到好友搜索栏,手指刚触到键盘又豁然想起,我已经把那个人请出自己的生活了。空虚和绝望的情绪只一瞬间便甚嚣尘土,让人窒息。
  这样一直挨到上班以后。我来到上海,换了手机号。通讯薄一直躺着一个电话号码,自大学毕业后再也没有拨过,我也没有特意翻出来删除。
  七月的一天,我闲来无事翻阅校内的最近访客名单,看到久违的隐身访问栏。心里一个悸动,接着便是丝丝苦涩:当初发现有这个功能时有多么开心,而现在,物是人非,事事休,徒添愁。
  我恍惚地点进去,里面赫然出现一个人的名字。我怔住了:我明明已经删了好友,他怎么还会在这个名单里?
  心有戚戚地按下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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