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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的眼泪-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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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田芯又打手势又用唇语:“错了!错了!”
  我莫名其妙地等在旁边,等到这一段结束,茶歇时问田芯:“她刚说什么错了?”
  田芯很郁闷:“刚刚回答问题的时候发言人提到一个词plastisol(塑料溶胶),我听着像plasticizer(增塑剂),就翻成了后者,刚刚你翻的也是plasticizer(增塑剂)。那女孩说我们翻错了,提问的人没闹明白。”
  我问她:“那改过来了吗?”
  “改了呀,我刚刚还去跟发言人核实了一下,是plastisol。”
  我这时想起来一个问题:“那女孩怎么知道的?”
  田芯更郁闷了:“她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耳机,估计是监听我们来着。”
  会场上少不了有这类闲着没事帮你纠错的人,权当激励了,我又不气虚,您爱听听去。
  周一回到办公室上班时,主管截了一段对话记录发给我,我一看,顿时火了。
  对话的是主管和青岛会议的负责人,内容是对我和田芯的指控,罪名为“从头到尾译错了关键信息,以致我们被外宾笑话。”
  田芯请假不在,主管很疑惑地问我:“怎么回事啊?”
  我遏制住怒气,跟主管解释了这件事情,她安慰了我一下,然后说会跟负责人反映。
  我接着翻了两段PPT,窝火窝得不行,停了手。这完全是乱嚼舌根颠倒黑白啊,且不说田芯向外宾核实并且道了歉,就是plasticizer这个词,我们之后再也没有提过。哪来的从头到尾?
  我从来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可是两个人的精力和付出被这么一笔抹杀,我觉得不能忍气吞声。
  我在内部通讯工具上找到负责人,先郑重道歉,然后清楚明白地阐述了事实经过,请她调查清楚。
  几分钟之后,她给了我回复,称自己不在场,下属也没弄清情况,错怪了我们,不好意思。然后又向主管做了说明。
  这起风波让我长了教训,也让我体会了一把捍卫正当利益的成就感。我隐隐觉得,原来自己比想象中要坚韧、要有弹性啊。
  与此同时,关于另一件事,我暗暗下了决心。与其揣着疑问辗转猜测,不如索性弄个清楚。失望也好,打击也罢,如果有些东西注定会离开我的生命,我不能强留着它。

  第一场婚礼

  袁更新
  五一期间,机场客流又迎来一个高峰。
  客流高峰的直接后果就是机场因为流量控制出现大面积的航班延迟起飞。地面服务人员忙得脚不沾地,空中服务人员也不能幸免。
  晚上在家吃饭时,林栗唉声叹气地说了一件事儿,以前她隔壁宿舍的一个空姐,因为航班在停机坪上被困了两个多小时,早饭又没来得及吃,分发食物时直接饿晕了。
  “哎,干我们这行,拿民工的工资,上班比牛还累,吃饭没有饭点,还不敢随便离位,当初怎么就一头扎进来了?”
  我笑话她:“就是啊,完全是剩女聚集地,找个老公还得披荆斩棘。”
  林栗哼了一声,假装生气不再理我。
  我说的是实话,机场的确是阴盛阳衰的地方。美女一抓一大把,但帅哥绝对是稀有资源,长得好看些又单身的,更是珍稀物种。
  刚上班时,值机处有几个姑娘对我比较上心。工作以后,女孩子似乎普遍更加胆大,少了学生时代喜欢一个人的弯弯绕,而是直接示好,这些胆大的姑娘就包括林栗。去年九月份我和她确定恋爱关系时,毛哥开玩笑说:“你们俩一好,我们部门得碎一地的玻璃心啊,林姑娘,你以后要当心被暗算啊。”
  但真的等到我和林栗领证结婚的消息传出去,大家的反应都挺平淡,没有任何心碎一地的声音。我也觉得正常,到了工作岗位上,找对象相较于等真爱的人占了绝对的优势比例,而这些人在行动之前,总会事先列出一系列标准。皮相自然在列,但一副皮相左右不了大局,你长得好看一些,只是满足了别人心中对于另一半的其中一条标准,算个差不多而已。当这个差不多破灭了,也许会有短暂的失落,但是很快又能振作起来,继续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更加契合标准的人。
  这一个月里,我和林栗开始为婚礼做准备。我们在周大福选了铂金对戒,礼服方面,我有现成的成套西服,林栗从淘宝网购了一套婚纱,只要三百多,质量却很不错。她说与其花钱租一套别人穿过的,不如自己买了,当做纪念,以后说不定还可以留给女儿。
  我揶揄她:“你怎么知道以后生的就是女儿呢?”
  她挑高了眉毛:“我喜欢女儿,女儿贴心哪!生个儿子像你这样从小就桃花不断,我还不被烦死了。”
  我学着以前爸爸的口吻:“早恋这种事情,杜绝是杜绝不来的,让咱儿子从小积累些经验,有什么不可以。再说,桃花多了才有挑头啊!以后不会给你找个搞不定的媳妇儿,应该高兴的事儿,值得你这么提前闹心。”
  她满脸的不认同:“反正我要女儿,儿子都是娶了媳妇忘了爹娘的。”话刚落地,像是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那个,我不是说你啊。”
  我不介意地笑了笑,转移话题:“不怕告诉你,我们家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全部都是男丁,你想逆转这种趋势,还挺艰难的,不过……”我故意拖长了声音:“生男生女只要不随你都是可以的。”
  林栗抓起雪白的头纱就往我脸上砸,我嬉笑着躲开。
  我们各自联系了家中关系亲密的朋友,邀请他们做伴郎伴娘,大家反应都很吃惊,但也无一例外地一口答应。原先为我们拍婚纱照的工作室还负责做请柬设计,我和林栗友好协商弄出一个成品,没有采用喜气洋洋的大红色,而是一个折叠式的卡片,淡绿色的封面,在一侧凹出一个心形,打开来是满幅的照片,碧海蓝天,白鸥浅翔,风拂人醉,裙裾飞扬。我和林栗牵着手拥抱大海,画面宁静诗意。
  除此之外,只要一有空闲,我便不遗余力地发短信打电话上QQ,挖空心思地找人,林栗也是一样。以前不觉得,真正联系起来才发现,儿时一起摸爬滚打的玩伴,如今已经散落天涯。许多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工作,事情突然,没法回来。有两个关系很铁的哥们在国外读书,我在网上告知消息时,他们又惊讶又兴奋又着急,嚷嚷着要看现场直播。
  五月下旬,我和林栗请了婚假,回武汉操办婚礼。
  因为不满晚婚年龄,没法享受十五天的晚婚假期,我和林栗分别调了一天班,请了三天假,加上三天的正常婚假,腾出一周的时间举办两场婚宴。
  家里亲朋好友的邀请、婚庆公司和婚宴酒店的联系完全是爸妈一手操办。我怕他们累着,提出回去帮忙,爸爸一口回绝:“你们忙你们的,我高兴都来不及,累什么!”
  一进家门我就被眼前的阵势唬住了。往常干净整洁的客厅,此时被几个巨大的纸箱占据,里面的内容红色逼人,一叠叠的喜字、红包,一摞摞花生、喜糖,香烟、茶叶、酒水的包装盒子也无一不贴着红字。以往在别人家看到并未觉得夺目,轮到自己身上,才发觉是这样的严阵以待。
  婚礼的头一天,林栗住到酒店,我和爸妈折腾到夜里十二点才上床休息,爸妈更是一遍一遍地照着流程表核对检查,生怕哪个环节有遗漏。我睁着眼睛在熟悉无比的床铺上发呆到深夜两点,仍然没有睡意。
  如果说领证时人还有恍惚,那么明天的一切,喧闹繁复的环节仪式,亲朋好友的见证祝福,就将是不容辩驳、毫无转圜的事实。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卷进了强大的错位时空,迎来了人生的决断时刻,却晕眩着辨不清方向。
  从今以后,厦门,真的就是我的另一个家了。
  几年前的那个夏日夜晚,十九岁的女孩和二十岁的男孩在校园林荫路上的一段对话,清晰地在耳边回荡。
  男孩:“我们专业就业前景不是多光明,谁说的准自己以后会做什么呢,也许我会回武汉,也许去其他的什么地方。到时候实在找不到工作……”
  女孩:“怎么样?”
  “我就去厦门,传说中那里遍地富婆,照你所说,我这样色艺俱佳的,去当个小白脸还是不成问题的。”
  “行啊,您去吧,找个年纪大点的,到时候把富婆熬过世了独霸家产,也能接济接济我们这些穷孩子。”
  年少天真的玩笑话,没有人会放在心上。何曾想,我居然记到今天,又何曾想,我真的去了厦门,虽然对象不是富婆,可是我真的要结婚了。
  做婚礼的主角,无论从那种意义上,都是不折不扣的体力活。早上六点起床就陀螺一样打着转,赶到酒店林栗的房间,已经上午十点。三个伴娘在门口一字排开,气势汹汹地拦住我。
  “哪能让你这么容易过去?来,必须先表个忠心。”
  我一边讨饶,一边伸头往里看。林栗被一群人围在中央,笑意盈盈,见我被刁难,不发话,反倒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身为伴郎的吉弘星和钱磊嘻哈着说情,被不留情面地地挡了回去。这一关,看来怎么样都得闯了。
  我昂首挺胸,举起右手:“向党中央发誓,我一定好好对老婆,照顾她体贴她呵护她,有福同享,有难我当。”
  “哎哟,挺男子气概嘛!”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笑起来,我趁机钻了空子挤进房间。
  在床边跪着献了捧花,穿了婚鞋,伴娘们起哄不许我起身,伴郎团也倒戈,一个个拿着智能手机,打开闪光灯冲半跪着的我一通猛拍。
  “留着当个证据,以后敢对老婆不好,就像今天这样罚跪!”
  林栗眉眼俱笑地看着我,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剪水双眸,红唇皓齿,发髻高挽,配上曳地纱裙,可真漂亮。
  从接了林栗进门之后,爸爸妈妈的笑声一直没有间断过,尤其是爸爸,今天精神奕奕,整个人像年轻了十岁。新人仪式上,林栗的一声“爸”,一声“妈”,让他们潸然泪下。
  轮到新人致辞,我从司仪手中接过话筒,话未出口,泪水已夺眶而出。
  我哽咽着说完自己心里的话:“爸爸妈妈,感谢你们把我养育成人,因为有你们,我才有了生命,经历成长,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牺牲。你们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才终于盼到我成家的这一天。我和林栗,我们两个会互相扶持,风雨同舟,今后请让我们来照顾你们。儿子最大的愿望,是爸爸妈妈健康快乐,我们不在身边的日子,请你们保重身体,我爱你们。”
  我看到许多人在擦眼泪,爸爸妈妈也是泣不成声,林栗握着我的手,泪光闪闪。
  之后的宴席,我喝得酩酊大醉,不知道被谁抬回房间。我迷迷糊糊中不忘庆幸:真好,这样就没有人闹洞房了。
  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我蜷缩在床上按着晕眩不已的头,想吐却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有个声音蓦地跃出记忆深处,在耳边轻轻呢喃:“有没有苹果?吃了能缓一缓的,以前我爸喝醉酒,我妈都会削苹果给他吃,我看他吃得很舒服。”
  我笑了起来:“那你削苹果给我吃,好不好?”
  可是,再没有任何回音。

  你不属我

  西竹
  大二时,我因为一部《诺丁山》迷上好莱坞大嘴美女茱莉亚罗伯茨,接连看了她主演的许多电影。其中印象深刻的一部叫《我最好朋友的婚礼》,讲述了一个令人唏嘘的爱情故事。
  罗伯茨饰演的女主角茱莉安与大学同学麦克九年前曾是一对恋人,爱情由浓转淡后,二人从恋人变成最好的朋友,并且约定,若二十八岁前都没有理想对象,两人就结婚。在这个日子即将来临时,麦克突然打来电话,告知茱莉安自己即将结婚,对象却是另一个陌生人。茱莉安惊慌失措,这才发觉自己爱了麦克九年,于是决定要抢回新郎。
  这部深深打动我的片子还有另一个中文名字,《新娘不是我》。四年前我在百度相关信息时发现这个译法,由衷觉得,稍一对比,雅俗立现啊!
  可是当相似的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我才恍然大悟,俗,原来通常是因为反映真实。
  比如现在,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婚礼请柬,蓝天碧海,白纱轻舞,年轻的人儿手挽着手,迎风敞开怀抱,好像偶像剧结局中的男女主角。除了这个男主角,曾经在我的生命里盘根错节了挥之不去的三年。
  这个我曾以为会让我困扰一辈子、遗憾一辈子的男孩,此时此刻,我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女孩牵手同行,我的脸上居然都是笑容,而这笑容居然这样发自内心不可抑制。
  我终于能,放下了吗?这样一个时刻,算不算是重生?
  我想,我得找个方式纪念一下。
  这个周六,我网购了两张动车票,半个小时之后,从高楼林立的上海来到小桥流水的苏州。
  出了苏州火车站,坐上公交车,直奔平江路。我在上车翻找硬币时发现,因为决定地临时又匆忙,我的钱包里只有一张五十元的钞票。生活真是有趣,时不时给你制造各种惊喜。既然这样,我把插满银行卡的钱包放回原位,就花这五十块钱吧!
  我在一条梧桐蔽日的马路上下了公车,往前步行一段,左转进入耳闻已久的平江路。只一眼,就被这“水陆并行,河街相邻”的江南风光吸引了。
  平江路紧邻平江河,道路并不宽阔,但扑面而来清明古朴的气息和咫尺外的鼎沸喧哗迥然两个世界。这条始于南宋的水巷作为历史文化古街经历了保护改造,沿街俱是店铺、酒吧,却又一概掩隐在木质门板之下,白墙黛瓦,雕花门廊,精致且不张扬,远远望去,和普通民居并无二致。
  我沿着河道缓步向前,享受这幽静惬意的时光。河上时有摇橹船行过,曳出水面圈圈涟漪。河对岸的屋檐下,有须发皆白的老者手持三弦唱着评弹,宛转悠扬,依依呀呀。夹岸柳树斜斜倚立,偶有一两枝垂落河面,牵动婀娜倒影。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这样相映成趣的房屋、楼阁、小桥、花木,都宛如一幅水墨长卷画。
  而我选择来苏州,只是因为一首名叫《苏州河》的歌。
  2009年的十二月,有两个人紧挨着过了二十岁和二十一岁的生日。一个是袁更新,一个是早他一年差一天出生的董意意。
  十二月二十二号,董意意生日这天,下起了大雨。吃过火锅,我、简夕、肖笑颜和袁更新以及其他三四个朋友打车到新街口附近的KTV狂欢。
  外人面前,我素来胆子有限,有袁更新在,就更不敢露头。一群人吼了一遍之后,董意意把我从沙发里揪起来,笑意涔涔:“竹子,就你一个没开口了啊,快点,要不我去帮你点啊!”
  我瞄了瞄捧着话筒唱《新不了情》正投入的袁更新,牙一咬心一横:“不用,我自己来。”
  我点了一首歌,插到前面,薛凯琪的《苏州河》。有些话,说不出口,唱给你听吧。
  我只是渔火,你是泡沫
  运河上的起落,惹起了烟波
  我只能漂泊,你只能破
  念一首枫桥夜泊,我再不是我
  一刹那的寄托,有什么结果
  帘外骤雨哀悼我们脆弱
  爱只是爱,伟大的爱情到头来也只是爱
  碧空尽的深处谁也不曾存在,追怀追怀
  还逃不过要置身事外
  偶遇而来,互相依赖
  河上的船儿总不能永不离开
  蜿蜒的泡影到底离不开,人山又人海
  无奈浪涛一浪又一浪
  也不过只为一次澎湃
  河流上的泼墨,模糊了轮廓
  你不属我,我有什么把握
  爱只是爱,伟大的爱情到头来也只是爱
  碧空尽的深处谁也不曾存在,追怀追怀
  还逃不过要置身事外
  偶遇而来,互相依赖
  河上的船儿总不能永不离开
  蜿蜒的泡影到底离不开,人山又人海
  无奈浪涛一浪又一浪
  也不过只为一次澎湃
  寒山寺建于云外
  依然为世人爱情无奈
  凡人沉默的参拜
  感情的事只需等待
  去的去不明也不白
  爱只是爱,伟大的爱情到头来也只是爱
  碧空尽的深处谁也不曾存在,追怀追怀
  还逃不过要置身事外
  偶遇而来,互相依赖
  河上的船儿总不能永不离开
  蜿蜒的泡影到底离不开,人山又人海
  无奈浪涛一浪又一浪
  也不过只为一次澎湃
  那海市蜃楼只是爱
  十九岁的我,心思浅浅,笑容怯怯。抑制着声音的颤抖勉强唱完一首歌,只是为了其中倾吐心声的一句话:你不属我,我有什么把握。
  袁更新背对着我,一直沉默,肩膀僵硬地绷着。暖气十足的房间,我的四肢和心脏也一起渐渐冻僵。也许在他眼里,爱只是爱,伟大的爱情到头来也只是爱,跨不过距离,越不过阻碍。
  接下来是不知道谁点的《广岛之恋》,我的话筒还没来得及放下,另一只已经被简夕塞到袁更新手里。简夕看着我,笑里藏刀:“嘿嘿,你们两个,合唱个呗!”
  我拿着话筒,不知所言。
  即便是海市蜃楼,我到底无法割舍。
  半路下起了雨,青石板的道路踩上去,又湿又滑。我躲到一家书店里坐下休息片刻,雨势渐小后,撑起伞,接着往前走。
  一路行人稀少,而前方一个不起眼的桥头却聚集了不少看客。我拨开人群经过,闪光灯乍亮,耀得人眼前一花。待看清面前究竟是什么景色时,我愣住了。
  桥的一端是一面绵延伸展的青瓦白墙,墙面多处已经斑驳,凄凄然如丹青剥落。而这剥落墙垣的下方又攀生出许多蔓草藤萝,缠绵纠葛的姿态,随风微微摇曳,神采灵动。紧邻河岸、背靠墙面是挽手共立的一男一女,男的鬓若刀裁,丰神俊朗,女的轻颦浅笑,眉目如画。
  围观的人群里发出由衷的艳羡和感叹声:“在这里拍婚纱照好有感觉哦!”“呀,这夫妻俩可真养眼,多么般配啊!”
  我的眼睛开始酸疼,双脚沉沉迈不开步子,胸腔却不知为何遽然起伏,像沉寂的溶洞里,一条地下暗河卷带着滔滔水流奔腾而过。
  我是在,怨恨吗?
  揣着满腹心事吃饭逛街,在人山人海的观前街消磨了整个下午,我揣着剩下的十五块钱回到上海。
  等地铁的时候,队伍前面站着一个□□岁的小男孩,头顶的发被别出心裁地剃出一个心字形,格外惹眼。乍一看,却像一块没有愈合的伤疤。我伸出手在虚空中描摹着它的形状,这样被暴露在空气里,会疼吗?
  小男孩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回头奇怪地瞪了我一眼。
  我在这嫌恶的注视下神思归位。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我不确定不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举动来。
  我在站台上掏出手机给孔桑桑发信息:“姑娘,你回家了吗?”
  很久没有回音。我颓丧地回到住处,在床上躺下,来电铃声此时响起,屏幕显示是山东移动。我松了一口气,一股脑接起来。
  “真回家了?”
  孔桑桑的声音很是慵懒:“我都在家呆了快一个月了,研究生毕业的这个假好长啊!”
  我笑得苦涩:“你知足吧,瘦得跟杆子一样,趁机会在家养养膘不是挺好的。”
  “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想起我来了?”
  我停顿了片刻没有说话。孔桑桑也沉默,过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他明天结婚你知道吧?”
  我咽了一下嗓子:“嗯。”
  孔桑桑叹了口气:“你们俩啊……哎!其实上星期他给我打电话来着。”
  我一个激灵:“他找你干吗?”
  “让我去参加婚礼啊!好歹我是因为他的帮忙才进的学校,你在香港的那一年,我们关系也一直不错。不过我说已经毕业来家了,离得远,就没答应。”
  我觉得心尖发颤,问她:“然后呢?”
  “然后他也没说什么。我问了他一些关于他老婆的情况,说是同事,小他一岁,东北人。别的就没了。”
  别的也就没了。
  脑子里蹭地烧起一个火把,先前晦暗难辨的情绪此刻骤然清晰起来。
  这样口是心非地逃避否定,这样迫不及待地恋爱成家,这样毫不避讳地邀请我的好友出席婚礼,叫我如何,不怨恨呢?
  我咬牙沉默的当口,孔桑桑在电话那头叫嚷起来:“你在想什么?你赶快翻片儿!他结婚让他结就是了,凭什么连累你痛苦纠结?你给我争气点,听到没有?”
  我松开齿关,淡淡地笑起来:“我没事儿,也许就是不甘吧!就这样,我挂了啊。”
  孔桑桑穷追不舍:“哎哎那谁,你谈恋爱去吧!有合适的人没有,没的话我给你介绍啊!”
  “别别,我没那心情,累了,不想动弹了,去他妈的爱情。”
  我收了线,孔桑桑随即发来短信:“姐们,什么都会过去,总会有个可爱的人儿来陪伴你,但你要有期待,唯有希望不能没有。以前我纠结的时候总是你来骂我,现在换过来,我做你的倾听者,难过了就找我。”
  我回她:“煽什么情,你不怕我找你哭啊?”
  她答得很快:“不怕你的泪,怕你不幸福,怕你会像我当初那样孤独。”
  我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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