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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的眼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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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五点半下班前,主任张丰过来告诉我:“更新,下午有顾客投诉你办事敷衍,没能满足他们要求。”
  我立马想起横眉冷对我的波浪头,条件反射地问:“是那个旅行团领队吗?”
  张主任看看我,皱了皱眉头:“嗯。情况我也了解了,不是硬伤,但是你知道我们的原则,不管是有效投诉还是无效投诉,本人都要做自我检讨。”他顿了顿,“你既然心里有数,这个事儿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态度上注意改改。还有你的性子,得再沉稳些。”
  主任撂下话就走了。我越想越生气,转正三天,还没得褒奖就先被投诉了,大大的不吉利。转而又怨自己,这样按捺不住,难题明明解决了,偏偏又自招麻烦。她要占上风让她占就是了,何必逞无谓的意气。人家大城市过来的,在其他不思进取的小城市显摆显摆优越感,我何必拦着。
  这样想着,意识到自己的可笑,情绪又渐渐平复下来。交完班走到出口,耳边轰鸣着落下又一架飞机。随意地抬起头去看,机身上隐约可见黑色的大字和红色的流线,上海航空。
  记得高中课本上有一首汉乐府诗,即使是那时憎恶背书的我,也还记得其中脍炙人口的两句:“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如果现在,我离开东南沿海的这个城市,飞往别处,是否也会犹豫徘徊呢?
  已经和缓的情绪,此时莫名地转向低沉。

  勾扯回忆

  西竹
  十月末,我在塞万提斯图书馆度过了一个安静充实的周末。此时距离DELE考试还有不足二十天,我开始集中精力备战。
  话说,这一年的十月初,部门经理针对翻译小组重新出台了规定。在走过场的组员意见征求之后,原先没有设限的笔译工作新增了每日工作量下限,遇上病假事假,耽误的工作量要在后面的工作日补上来,否则要克扣相应的季度奖金。
  因为公司会务组众多,而翻译组只有六个人,经常出差担任会议同传的有五个,大量的笔译工作在忙季需要外包给翻译公司。为了保证较高的质翻译量,统一选取的都是行业领先机构,价格自然不菲。这台关于最低工作量的规定,名义上是为了对笔译部分的工作进行绩效考核,实际上却是给我们拧紧发条,以节省会务成本。
  六个同事里,最有反抗精神的田芯在规定生效后的第一时间把我和赵芹拖进公司内部聊天软件的对话组,滔滔不满如奔流江水绵延开来。
  “我靠,摆明了资本主义压榨嘛!搞什么,大不了我们一起辞职,让他们临时招人去,急死他们。”
  赵芹附和:“就是就是,给这么点钱还让我们干苦力,太过分了。他们真有心考评,怎么不把出差量算在绩效考核里呢,那才是给会议节省成本贡献最多的部分,现在这种做法,摆明了是榨取劳动力。”
  我因为心有盘算,属于相对的温和淡定派:“坑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像你说的,大不了辞职呗。咱也不怕,不就是每天两三千字的底线吗,我们哪个人之前的翻译量不超出一大截啊。”
  “我正想说这个呢,”田芯发上来一个气哼哼和一个倍得意的表情,“咱们以后要众志成城同气连枝,每天工作量绝对不超过这个数字,气死老狐狸。”
  我哈哈笑。
  老狐狸是我们的部门经理,姓腾,因为面有奸相,一双色眼,被田芯尊称为狐狸。
  田芯、赵芹,加上我,我们三个是六个成员里有过留学经验且学习同声翻译出身的。剩下的三个人,一个是主管沈从言,一个是已经婚育专做笔译的柳婷,还有一个是和我一起去桂林出差的李珍,年纪都在三十上下,且非科班出身,反叛意志不甚强烈,因此我们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时候基本不会叫上她们。
  说好了要奔着最低工作限度奋斗,可是我这个叛徒在此后长达一个月里压根没有贯彻实施。在初来乍到的工作积极性的后续影响下,最低工作量通常两三个小时内就解决了。有时为了多些时间来阅读BBC西语新闻,我也会故意拖延交稿时间,但良心上多少有些过不去,在这可耻的良心作用下,我的每日平均工作量维持在四千字左右。
  直到十月末,负责笔译任务派发和月度翻译字数统计的同事陈园发来邮件,我赫然发现,除了我和专职笔译柳婷姐以外,其余四人的日均工作量均徘徊在两千左右,田芯和赵芹有一周连着每天只翻译了一千六到一千七百字。
  我这心里啊,很不是滋味。
  于是在被同样看到邮件的二人强烈不屑共同鄙视之后,我深深地觉悟了。这种觉悟的一层原因,是自醒出做人不应该和自己过不去,得逍遥时且逍遥。另一层原因,不是出于吃亏或补偿心理,而是从现在起,我得每天挤出可观的时间进行DELE考试前的冲刺了。
  所以狐狸君啊,迎接我即将起事的懒惰吧!
  从十一月初开始,我改变了工作模式,把日常的八小时划分成上午三个半小时的翻译时间和下午四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以及半个小时的无意义发呆和上厕所时间。一般而言,三个半小时足够应付底线工作量,下午我便可以心安理得地投身备考作战。
  下午的四个小时,我把两个小时拿来阅读西语新闻,强化阅读理解能力和丰富词汇量。之前三个月的阅读偏向于精读,我每日都会新建一个记事本,遇到生词便拖进去,在此基础上积累了大量漂亮而地道的用语,收获颇丰。而眼下我把策略调整为针对考试需要的泛读,更加注重阅读速度和累计各领域素材,除了关键字词不在查阅词典上浪费时间。这一方面有利于应试时在阅读部分节约时间,另一方面,BBC的西语新闻首页上技术、健康、科学、社会与文化、趣闻和经济六大板块的内容全方位地扩充了我的知识储备,这无疑是帮助我应对最为挑战的口语测试的一大助力。
  另外的两个小时,我专门用来备战口语。网络上可用的西语资料少得可怜,我于是曲线救国,从百度文库里下载了雅思口语考试的四十五个话题,十一月一号到十五号,一天消化三个。我发散思维联想所有可能用到的词汇和表达,并利用公司较快的网速悉数查阅并记录下来,下班回家后,再花两到三个小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围绕这些话题自言自语。
  在我干了翻译这行之后,有很多朋友和陌生人在各类场合向我打听提高口语的诀窍,我给出的答案只有一个字,说。
  由于字母发音和音节组合的不同,西班牙语相比英语,讲起来是一门十足豪放的语言。第一个星期我因为嘴巴张得不够程度吃足了苦头,嗓子因为长时间的消耗干疼不已,出口的语音又一点儿都不道地。
  然后我再次深深觉悟了。在试着张大嘴巴彪悍地自问自答后,嗓子的疼痛反而神奇地减轻许多,带着霸气味道的话说出口,信心也随之大增。
  再然后,十一月十七号,我勇敢并犯耸地走进了DELE B2级别的考场。
  第一天是笔试,从上午九点持续到下午一点,分为阅读、作文、听力、文法和词汇四项,其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这些加上第二天的口试,一共是五项考试,分作三组计分,即阅读和作文,听力和口语,文法和词汇,每一组成绩都必须达到各组总分的70%才算通过。
  四个小时挨下来,阅读和作文,马马虎虎,文法和词汇,凑凑合合,而听力一项,战战兢兢。我在考场外结识了一个上外大四的女生,出了考场后她的悲愤之情溢于言表:“这个听力真TM坑爹啊!”
  我闻言倍感安慰。
  本着民以食为天的人生信条,坐地铁路过中山公园时,我特意下车吃了碗香喷喷的黄鱼面,紧接着奔回家准备口语考试。常言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和那些有外教出过国的孩子比起来,肯定是快不如人,我所能做的,就是做足准备,让这杆非标配的枪起码光可鉴人。
  口语考试分为三个部分,看图说话,个人阐述和双方对话。我在看到考官时忍不住一阵暗喜:高眉深目,棕发碧眼,眉梢挂笑,真帅啊!看上去真善良啊!
  可是你知道的,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
  第一个部分,我抽到的四张连环画以图书馆里为场景,反映的是大声喧哗的问题。按规定,第一到第三幅图由考生单独描述,第四幅图是即兴的会话表演。老天保佑,真心不难。简单的寒暄之后,帅哥考官指指图,说:“告诉我第一幅图里发生了什么。”
  我于是老老实实地描述图片里的内容,本着多说好过不说的原则努力发挥。过了大约一分钟,说到再无细节可挖时,还不见下一步指示,我于是困惑地抬起头用眼神寻求帮助。
  帅哥打量了我一秒,紧了紧眉头:“好吧,那我们现在来表演最后一幅图片里的场景。”
  我石化了。苍天呐!您刚刚不是说只让我描述第一幅图的吗?然后瞬间反应过来,我怎么这么二,人家其实就是让我一鼓作气说完呀!
  这时候想到张口解释,却因为突袭的紧张和胆怯,迟迟组织不了语言开口,我只好认栽,强自镇定,硬着头皮全力应付下面的对话。心里面狠狠地笑话自己,自我介绍时还说自个儿是名翻译,奶奶的,我可真耸。
  天可怜见,个人阐述环节我抽到的话题是事先准备充分而又贴近生活的“生日”。
  我按照之前在草稿上列出的提纲不间断阐述了三分钟,虽然起初因为犯耸而声线微颤,但我一直直视着帅哥的绿眼睛传达积极信息,最后让自己镇定下来。
  没想到这家伙是个刺头。在结束常规对话后,他眯了眯眼睛摊开双手做困惑状,追加了一个很不常规的问题:“你刚刚阐述了生日的意义和聚会的欢乐,那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曾经让你不想过生日的?”
  不想要,很多时候,不是不想要,而是我想要的,别人给不了。
  对于这个剑走偏锋的问题,我很想这样有深度地回答。可是这样的深度用西语解释起来,我对自己没有信心。于是我注视着他漂亮的绿眼睛,笑容真挚诚恳:“这个啊,真没有。”
  我从考场走出来,胸口卸下巨石般,呼吸瞬间通畅了许多。出了测试区门口,居然又遇到昨天那个上外的女孩。她很惊喜地和我打招呼:“嗨!怎么样,碰到变态的考题没?”
  我摇头:“没有。”话一落音,人就失神起来。
  其实怎么会没有呢?明明就有啊。
  两年前,我十九岁,在大学校园北门外的餐馆里,我过过一个最难忘的生日,以至于让其后两年的生日,索然无味。

  那一年的清明

  袁更新
  否极泰来。
  一天两场风波之后,十一月余下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连着十次值班甚至没有遇到行李超重乘客扯皮的麻烦。
  这件事另一个正面影响,是直接改善了我的人际关系。作为我的同事兼室友,涛子凭借他邪门的正确判断,赢得了我暂时的信任。之后在他种种口出狂言之际,我嘴上虽然不予附和,脑子里却会留个神把话过一遍,不求兴旺发达,但求无病无灾。
  日子水过无痕。这个月里,我因为排班变动和林栗碰了几次面,我因心有亏欠总是笑容闪烁,相比之下她倒一片坦然。好在因为柜台流动时常不在一侧,工作时不用近距离接触,省去了在所难免的尴尬。
  有一天早上我们在食堂迎面碰见,她端着餐盘从我身边走过时,顺手夹了一根金黄酥脆的油条放到我的盘子里,迎上我吃惊的目光,笑意浅淡:“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总不能都是象征性地点头问好吧。我们两个人虽然缘分不够,做普通朋友总是可以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我想一想,这个按常理应该受伤龟缩、避我不及的女孩子,此时尚能宽容大方地面对,我一个男人,分完手道完歉,又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除此之外,一切波澜不惊。只在月末发生了一件事,牵扯出一堆怀旧情绪。
  一天午间休息时,我拿手机刷微博,看到大学学妹的一条状态,附了一张练功房里的集体照:我们的毕业大戏“暗恋桃花潭”即将首场开演啦,欢迎大家前来观看。
  “暗恋桃花潭”是根据著名话剧“暗恋桃花源”改编的,去年也是我们的毕业大戏。表演课老师常莺莺在原作的基础上进行了内容和角色扩充,大家在排练过程中又集思广益地加入了各种现代元素和个性冲突,在众人齐心协力的演绎下,作品大放异彩。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的首场演出获得了极大好评,随后又在本部和新校区加演了五场,场场爆满。没想到,今年的毕业生仍然选择了它作为四年大学生活的告别仪式,还真的应了那句老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我看着这些个年轻而朝气蓬勃的面孔,很自然想到了当时的我们。每一个班级成员,脾性各异,专业上各有千秋,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同一段旅程里,或急或徐地书写属于各自的精彩人生。也许那时候我们不觉得日子精彩,可是走完之后回头看,一言一行,一喜一忧,都是苦逼并牛逼着,独一无二的青春岁月。
  我的大学同窗们以自己的方式,或长或短地在我的生命中划下经过的痕迹,点亮了我庸庸碌碌的四年生涯。这些人中,有一个曾经是我大学第一任女友。圆圆脸,大大眼,样貌纯真。关于这个人值得一提的是,分手之后我意外发现,她的思想不如面孔一般天真,我们在一起的三个月里,她在同期还和异地的两个男孩维持男友朋友关系。那时我和董意意已经很熟,听我说起这件事,她啧啧称叹:“有人是脚踏两条船,你家的这位简直就是铁索连舟啊!人才!”
  除此之外,我有五个关系亲密的好兄弟。
  首先是班长李昌仁。因为读书较晚且求学坎坷,他比班里的绝大多数同学大四岁,也因此在开学时被任命为班长,然后一当就是四年。我大一大二放任堕落时,他曾经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过我、骂过我,甚至去网吧里捞过我。我对他,满心敬佩和感激。
  其次是室友吉弘星。这个和我一样一度不思进取的兄弟,我们一起辗转于学校周边的各个娱乐场所,打网游、斗桌球、唱K、泡吧,就差一起找鸡或者当鸭。后来我因为家里变故幡然醒悟回头是岸,他却在谈了一个稳定的女朋友之后一路不思进取下去,不争不抢地过完四年,毕业之后回到家乡所在的城市找了份朝九晚五的政府闲差。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女朋友,到现在还是那个女朋友。
  再就是衣服架子王新宇。这厮天生一副只吃不胖的身板,让班里那些慑于舞蹈掌门郭漪漪淫威每天过磅的女生羡慕嫉妒恨了四年。他的确是皮包骨一般的瘦,脸颊因为没有任何多余脂肪的修饰而骨骼分明,人却没有丝毫恶相,这也为许多见过他的人称奇。他是狮子座,和我这个射手同为火象星座,堪称最佳拍档。参阅新浪星座配对便可发现,我二人两情相悦指数和天长地久指数均为闪耀的五星。
  第四个要提的是大仙严晓川。我们在人生的某个阶段,总会遇到很多和前一阶段相似的人。严晓川其实就是涛子的1。0学生版,不同之处在于,晓川的道行其实更高,一般男生研究专业课本或者日本动□□情片时,晓川醉心于探索《周易》庞杂深奥的知识,因此积淀了丰厚的理论基础,一般人难以望其项背。我那时一直不信这一套,直到大四伊始,晓川闲来无事给我看了手相,预测我会去往东南沿海发展。一个月之后,我果真签了就业协议,来了东南沿海的福建。
  最后一个是我曾经的铁哥们,叫方力君。他是班里少有的歌唱、舞蹈、表演全才,即使在我荒废学业的那段日子,也一直视他为精神偶像。毕业大戏“暗恋桃花潭”,他是无可争议的主角,凭着精湛的表演和完美的台风赚足了眼球。毕业之后,他也是班里唯一一个进军演艺圈做了演员的同学。关于方力君还有不得不提的一点。大二时,他曾经和舞蹈老师黄曼曼有过一段师生恋。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和他从曾经的铁哥们,变成往来稀疏的普通同学。
  我从来不觉得,师生恋是多么禁忌的一件事儿,杨过和小龙女的年代都可能实现,现代社会又何必遮遮掩掩。可是总不乏有人,把感情当作□□和挟私报复的手段。
  方力君和黄曼曼的事情亦然,只不过谁也不曾想遭殃的那个是我。
  大二下学期,有人匿名向郭漪漪举报,称黄曼曼为人师表却和学生出双入对,而方力钧更是利用恋人关系,从黄曼曼处获得许多演出登台机会。郭漪漪是系里的舞蹈教授,国家一级舞蹈演员,经年累积了深厚的人脉和资源,可以为学生创造机会获取各类荣誉,也为专业招生增加了筹码,因此是系里的实际权威所在。黄曼曼是深受郭漪漪器重的得意门生,和方力君的恋爱一直地下进行,主要原因就是,郭漪漪严厉反对老师和学生交往。
  事发的头一天晚上,方力君在宿舍和黄曼曼打电话,我在一旁上网,零碎地听到两人在讨论几天之后的一场校外演出。
  第二天傍晚,我在琴房练琴时,方力君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揪着我的领子把我拽到外面空旷的舞蹈房,一句话未说就揍了我一拳。
  我捂着脸,脑袋发怔,这是为的什么?震惊之后无辜挨揍的怒气也涌了上来,我瞪着眼睛吼他:“你干吗啊?”
  他说,有人举报我了,罪名是乱搞男女关系;他说,别以为匿名我就不知道是谁干的,昨天晚上的电话只有你听见了;他说,你丫平时装得与世无争,不就是嫉妒我发展比你好吗?使这种阴招恶不恶心?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怒气瞬间无影无踪,震惊、失望、伤痛、屈辱交加,冷笑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响,我看着他,清晰地挤出几个字:“不是我。”
  然后我的脸上又挨了几拳。我忍着剧痛没有还手。打吧,出完这口气,兄弟情分也到头了。
  紧接着就是清明假期。我带着张不堪入目的脸买了火车票回家,一路迎接众人或好奇或钦佩或鄙夷的打量。爸爸妈妈看到我时,神色不一,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应该都在担心,打成这样,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媳妇了?
  这场闹剧最终无疾而终。没有找到始作俑者,当然也没能还我清白。很久之后,方力君和我恢复了正常往来,但所谓信任和情谊,已经荡然无存。
  这件事中,我有所失,也有所得。2009年四月初,我在身心重创之后回到家中,和爸妈商量退学的决定。我不是一时冲动,只是过去的两年,我在专业上几乎一无所获,以前所学也基本荒废,现在又平白背上了背后捅人刀子的罪名,我觉得是时候离开另寻他路了。
  上火车之前,我收到西竹的电话,她语气欢快地问我:“袁更新,清明节你准备干吗?”
  我并不打算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令人恶心的事情,可是却在听到她快乐的声音时卸了心防。一股脑地倾诉了自己的委屈和痛苦之后,听着她简单又有些无措的安慰,一股暖流消解寒意流淌心间。
  挂了电话她发来信息:“袁更新,你一定听过苏东坡、如来、牛粪的故事,心有牛粪,看人皆如牛粪。大浪淘沙会筛去那些和我们不契合的存在,所以不要太难过。和爸爸妈妈好好商量,不管多晚记得一定告诉我结果。我不希望你退学,但是如果这是对你好的选择,我支持你。”
  到家的第一天晚上,我和爸妈彻夜长谈,他们自然不同意我仓促退学,我也不肯回校无谓浪费时间,双方各执一词,不肯让步。
  第二天,一家人驱车去乡下给爷爷奶奶上坟,为免再起争执默契地不提此事,于是一路无话。
  出了城区,道路时有坑洼,天气转暖,春困袭人,我在颠簸中渐渐生了睡意,却因为满腹心事,无法入眠。有短信适时进来解救沉闷,我打开来看。
  西竹:“跟爸妈谈出结果了吗?”
  我两只手一起开动,字打得飞快:“没有,他们觉得现在退学太过可惜,鼓励我回学校解决问题。可是怎么解决呢,找不出始作俑者,这个污名我背定了。扣上这样恶心的罪名,我以后怎么在同学中自处?”
  她很久没有说话。十分钟之后,我收到回复的信息:“清者自清。总不能每次被冤枉都默默承受甚至狼狈退出吧。你这样走了,不就有点像畏罪潜逃了?那不更惹人看不起了。”
  我在车上低低地笑出声来。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心里松快了一些,想起昨天她说自己去了杭州游玩,于是转移话题:“杭州怎么样,西湖边上有没有很多虫呀鱼呀可以让你这头猪觅食啊?”
  她顺着我接起了话头:“有啊,西湖的虫鱼又大又肥,不过你白痴哦,猪吃草吃饲料,你家的猪才吃肉吃鱼呢!”
  有人把自己绕进去了。我嘿嘿一笑:“那也没关系,那里肯定水草丰美,你一样可以吃饱的。怎么样,玩得累不累?”
  “哼,你还有脸问。”
  咦,这话从何说起啊?
  “我昨天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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