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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生情-"日"久生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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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王兴满脑子疑问,杜大人在说谁?抬眼一瞧,顿时愣住了,平时清清冷冷的杜大人,竟然也有这么温柔的笑,眼光柔得能滴出水来。
    杜慎言扫了他一眼,神色一正,道:“你叫人去把今天收归府库的那些东西都登记成册,我要尽快看到册子。”
    王兴一个激灵,连忙答应,屁颠颠地跑了。
    整整两年的赋税,整个府衙马不停蹄地忙碌了几日,才终于整理、登记完。这些东西足够交齐今年整个岭南的税了,饶是这样,还剩下一部分。
    杜慎言思索了许久,免去了岭南百姓的税收,又将剩下的那些蛮夷缴纳的粮食全部分发给了百姓。那些死去之人的亲人额外多得一份,算作体恤安慰。
    杜慎言又让王兴带人去把那些散落在外的尸骨都运了回来,交还给了他们的亲人。
    待这些事了毕,又是好几日过去了。
    杜慎言一连忙碌了七八日,待把事情处理完,刚松了口气,便觉得头重脚轻,头昏眼花起来。他本就文弱,先前在瑶瓦寨饱受磋磨,回来后又没有好好休养,反而连着忙碌几日。心中有事时觉察不出,一但松了这口气,身体便立刻抗不住了,身子一歪,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第19章
    
    眼看着杜慎言站起身来,还没有两步,人就倒了下去,一旁的下属都吓坏了,赶忙让人将书生送回府去。
    王兴背着杜慎言回了住所,一路上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野兽死死盯着,满身的汗毛根根倒立起来,回过头去,却只觉得夜风飒飒,月影晃人。嘴里连忙“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一通乱喊,急吼吼地将书生送回了府。
    出了房门,只觉得那视线刀一般刮了他一下,浑身抖了个激灵,然后那奇怪而可怕的感觉便消失了。王兴搓了搓胳膊,心惊胆战地回了家。
    杜慎言头痛欲裂,浑身烫热,喝了药,迷迷糊糊地睡下了。谁知梦里尽是刀光血影,残肢断臂,那些可怖的景象纠缠着他,驱散不尽,将他拖入漩涡一般无底的梦魇中。
    “不、不,别过来……”杜慎言挣了挣,摇着头,眼睛却紧紧闭着,额头上渗出汗来。
    脚踝上冰凉黏腻,似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双腿慢慢地缠绕上来,铺天盖地的血肉泼洒下来,腥臭的气味如有实质一般裹住了他,胸口憋闷不已。
    书生拼命推挤,张嘴想要呼喊,口鼻便被那东西捂住了,呼吸不得,登时胸口胀痛,脸颊涨得通红,眼角溢出泪来。
    “乘、乘风……”这个名字突然从心底里浮了出来,挣扎着唤了一声,耳边听到一声粗鲁而凶戾的咆哮,那包裹着他,试图拽他入漩涡的东西迅速地消失了。
    杜慎言大口地喘着气,先前死死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了,正对上一双幽深眼眸,吓得低喊一声,却立刻被堵住了。
    杜慎言气喘咻咻地侧过头,吸了好几口气,闷痛的胸口才渐渐平复下来。转过来,问他:“你怎么在这?”
    那妖怪没回答,伏在他身上,眼睛狠狠盯着丰润鲜妍的唇瓣,舔了舔唇角,大有再来一次的架势。两人额头对着额头,唇对着唇,书生唇瓣微微一动,似乎就能碰上。先前挣扎冒出的冷汗全数化作热流,蒸得人汗津津的。
    书生伸手将他俊脸推开,手心一烫,被那妖怪舔了舔。杜慎言赶忙缩回手,瞪了他一眼,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来了?”
    妖怪想了想,道:“听到,你喊我。”
    杜慎言一愣,他似乎确实睡梦中唤了妖怪的名字,一时有些迷糊:“我怎么了?”他似乎做了一个异常可怖的梦,怎么也挣扎不脱。
    妖怪粗糙的大手顺着书生笔直的腿滑下,握住他的纤细足踝,向上一提。书生又惊又羞:“你做什么?”想要收回自己的脚,却忽然一顿。
    雪白精致的足踝上面赫然有一个乌青的手印,想到梦中那个冰凉黏腻的触感,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结结巴巴道:“这、这是什么?”
    妖怪用硬邦邦的语调道:“邪气。”
    杜慎言抖了一抖,弄不明白这邪气是什么。
    妖怪搂着他磕磕绊绊地解释了一番,他才大概明白,他是被这邪气给缠上了。岭南这片土地多有瘴气,特别容易聚魂,时间久了便妖鬼横行,这邪气,便是凝聚了怨怼的鬼怪。
    书生山林里走了一遭,便惹上了这些东西。
    这些邪气好生厉害,化虚为实,还能入得他梦中,若是迷迷糊糊中没有唤这只妖怪,他恐怕便已经被拖入梦魇中,再也醒不过来了,心中后怕不已。
    那妖怪见书生修眉蹙着,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水光,一脸的愁和怕,翻身将他抱紧,揉了揉他后背,似乎想让他放宽心,嘴里蹦出两个字来:“不怕。”
    妖怪怀中散发出一阵和榻边的花一样的香味,这香味被他热热的体温蒸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让人面红心跳的醇厚味道。
    杜慎言原本紧绷的身体松软下来,手撑在妖怪胸前,问他:“你是在安慰我吗?”
    “安……慰?”妖怪歪了歪脑袋,不是很懂。
    杜慎言望着他那有些懵懂的样子,心中一片柔软,想了想,悄悄问他:“前几天姚武和那些蛮夷,是你把他们弄来的么?”
    妖怪点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光冷了冷,绷着嘴角道:“他们,欺负你。”
    杜慎言的心刹那间颤了一颤,快要化成一汪水。
    君子以独立不惧,这是圣贤书上所教,是他十多年来所信奉的准则,然而他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感受到,有一个人可以放心依靠,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与感动的事。
    远离故土和亲人,只身被贬到荒蛮的岭南,忍受着身与心双重的苦痛,不知何年何夕才能真正得以解脱。在最为脆弱之际,却仍有一人依靠,急他心之所急,忧他心之所忧。不由哽咽:“谢谢你。”
    妖怪粗糙的拇指粗鲁地擦过书生眼角,指头上沾了咸涩的眼泪,妖怪浑身紧绷,将指头伸到杜慎言眼前:“泪。”神情中罕见地带出一丝紧张。
    杜慎言笑了起来,很想摸一摸妖怪的头,便真的伸出手。细长的手指穿过妖怪粗硬的头发,揉搓了一下他的脑袋:“笨,这是欢喜的眼泪。”
    又耐心地解释:“不是所有的眼泪都是伤心的,人在高兴或者感动的时候,也会流泪。”
    妖怪喉咙中冒出一个古怪的发音,又跟着重复:“高兴?”
    这个发音很熟悉,杜慎言立刻听出来了,是妖怪给他起的名字。之前在山林中,这妖怪就是这样唤他的。他一直没有告诉妖怪,自己的表字。
    忙道:“简之,唤我简之。”指了指自己。
    妖怪学着他重复了几遍后,便说得顺溜起来,又重复了一遍:“简之,高兴?”
    杜慎言眼角微微弯起,点头。“是的,高兴。”
    妖怪明显兴奋起来,又接着问:“喜欢?”
    杜慎言微微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这妖怪为他所做的那些事,点点头:“是的,喜欢。”
    妖怪双眼刷的亮了起来,耳朵动了动,若是有条尾巴,大概便会耐不住甩来甩去罢。杜慎言实在没弄明白,这只妖怪为什么突然兴奋成这样。
    他自然是想不到,在妖怪乘风简单的头脑里,高兴和喜欢是联系在一起的。书生因为他高兴,自然是喜欢他的。他喜欢书生,比喜欢蚩灵花更甚,而书生看上去也和这朵花一样娇嫩,很多时候得小心翼翼,轻拿轻放。不过有些时候,书生的身体也如幽潭边的蒲苇一样坚韧,在某些事情上,他失了分寸,书生也能很快地适应。
    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想做某些事情了。
    杜慎言窝在妖怪怀里,闻着妖怪身上的味道,只觉得心中安宁得很,眼皮子忍不住往下搭。正困倦中,身上的亵衣“哗”地被扒开了,露出洁白如玉的胸膛,火热的呼吸喷在上面,让杜慎言浑身战栗了一下,清醒过来,气道:“刚才还夸你,怎得又不消停了!”
    双手揪着妖怪耳朵,急急喊停:“今天先别……我、我太累了……啊,你这禽兽……”
    “我怎得,会被这只臭妖怪感动!”书生气喘吁吁之余,心中暗恨,恨不能仰天长叹一声,眼角又溢出禁受不住的泪来。
    妖怪俯身,粗粝的舌头舔走那两滴泪,问他:“高兴?”精神高涨,用行动表示会让书生更加高兴。
    “高兴……高兴个头!”
    由着妖怪折腾了一番,杜慎言困得不行,立刻就睡得死死的,后半夜倒是没再做什么噩梦,踏踏实实一觉睡到了天亮。再醒过来时,身体就松泛了不少,头疼脑热也没了。所幸府衙内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杜慎言干脆就给自己放一个假,好好休养一下。
    这天,杜慎言正躺在榻上翻一卷书,忽然听到下人来报:“大人,有人找您,说是您的朋友。”
    杜慎言一愣,他在岭南只身一人,却不知道哪来的朋友。穿衣整冠,匆匆赶往大厅,一照面,又惊又喜:“子宁!”
    那人正站在大厅背着手四处打量,闻言回过头来,爽朗笑道:“简之,好久不见!”
    来人一身风尘仆仆,黝黑的脸庞,正是杜慎言一齐长大的好友林安栋。与文弱纤瘦的杜慎言相比,他颀长健壮,皮肤粗黑,一看就是受惯了风吹日晒,常年在外奔波的人。
    杜慎言与他已有数年未见,当年他离家参加春闱,林安栋便已跟着别人做生意去了,谁知会在这里相遇。
    林安栋仔细打量了一番书生,见他面如莹玉,虽然身形略微单薄,气色还不错,不由得点了点头。
    杜慎言他乡遇故知,心情舒畅不已,连忙招呼林安栋坐下,吩咐下人赶紧端茶来,激动道:“子宁,你怎么会来这里?”
    林安栋这几年走南闯北,生意逐渐做大,这一次接了一笔生意,需要出海去南洋,顺道会路过岭南,杜慎言的哥嫂十分挂念远在南边的弟弟,便央林安栋路过去探望一下,顺便给杜慎言捎一些东西。
    听到他这番话,杜慎言原本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眼眶泛红:“简之无用,无法回报哥哥嫂嫂的养育之恩,还得让他们时时刻刻牵挂着。”
    林安栋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宽慰道:“你只要好好的,大哥大嫂心里就踏实了。”环顾了一下四周,皱眉道:“这住所也忒寒碜。”
    杜慎言收拾心情,淡淡一笑:“也没什么,习惯了就好。”
    林安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咂了砸嘴,回味了一下:“这茶倒是特别,喝在嘴里格外的香。”
    杜慎言爱喝茶,岭南这里茶叶繁多,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也喜欢琢磨一番,眼见上好的凤凰茶被这人牛饮而尽,不由得摇了摇头。
    又听到林安栋笑嘻嘻道:“这茶再香,也没有酒香。”
    杜慎言莞尔,笑骂了一句:“酒鬼!”问他:“还没吃饭吧?”赶忙要下人置办一桌好酒好菜,来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好友。
    杜慎言平时饮食清简,但他深知自己好友的脾性,极爱酒肉,因此吩咐下去,多烧一些大鱼大肉,又让人去准备酒和岭南当地的瓜果。
    大人这般郑重,府上自然忙碌起来,厨房里灶火烧得旺旺的,热气蒸腾。
    翠儿也在厨房帮忙,锅里的肉咕嘟咕嘟地煮着,阿福买酒回来,蹭到小丫头边上,笑呵呵道:“翠儿,这肉煮着香啊!”探头探脑的。
    翠儿一把推开他:“边儿去,平时也没少你吃喝,这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哎,你也知道咱们家大人平日里清粥小菜的,连带着我们也……”摸了摸肚子,一点儿油水也没有哇!
    翠儿白了他一眼,噗嗤笑了,夹了块肉给他:“尝尝熟了没。”
    阿福也不顾烫,一口塞嘴里,连连道:“熟了、熟了……”
    “听说这位客人,是大人打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好着呢!”
    阿福忙咽下嘴里的肉:“那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没看过大人高兴成什么样。说实话自打大人来了这儿,还没见他这样笑过。”自家大人性子清冷,平时都难得笑一笑,还别说,笑起来挺好看的。
    阿福咂摸着,又补充道:“好朋友么!哎,不说了,我把酒给他们送去!”急吼吼地踏出了厨房。
    刚出了厨房门,一阵风吹过,眼前一花,似是有什么影子闪过。阿福心里打了个突,揉了揉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夜风吹来,树影婆娑,阿福轻轻拍了下自己脑袋,心说看错了。赶紧将酒送去。
    
    第20章
    
    杜慎言与好友多年未见,自然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从幼时趣事说到各地见闻,从人生抱负说到今后打算。说到激动处,恨不能拍桌而起,仰天长叹。
    林安栋酒到酣处,搂着杜慎言肩膀,大着舌头道:“简之,过完年,你也成人啦,你哥哥嫂子盼着你成家立业呢……”他虽然一年里着不了家几次,但是家里早已娶了一房媳妇了,眼见着这个小不了自己多少时日的好友,孤零零地呆在这蛮荒之地,心中不免同情。
    杜慎言平时滴酒不沾,陪着好友喝了几杯,已是目光迷蒙,颊边泛红,闻言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
    林安栋瞧见这位好友眼角湿红,白嫩豆腐似的面皮子上渗出胭脂色,心道:简之从小长得好,若是他要娶亲,想嫁给他的姑娘恐怕能排一条街那么长呢。
    心头一热,揉捏着好友肩膀:“简之,听哥哥的话,赶紧娶个媳妇吧!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也不会觉得日子难熬了。”
    杜慎言肩膀被他一带,不由自主靠过去,摇头:“不、不用。”
    这书生瞧着生嫩得很,林安栋坏笑,打了个嗝,拍他后背:“看你样子,就是没尝过那个滋味,若是尝到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什、什么滋味……”杜慎言睁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呢喃。
    “这个滋味呀!”林安栋伸手往下抓住书生那处,揉了揉。他倒是没多想,男人嘛,酒到酣处,相互狎戏一下,再正常不过了。
    “呃……”杜慎言惊喘一声,伸手按住林安栋的手:“乘风,别……”
    乘风?林安栋迟钝的头脑里还没想出这是什么来,忽然天旋地转,身子一下子飞了出去,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昏过去了。
    杜慎言还傻乎乎地坐在那边呢,林安栋被掀飞了,他就不由自主地往一边倒去,却被一人架住了。
    那人紧紧掐着他腰身,往身上一扛,扭头就走。
    一阵冷风吹过,林安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阿福估摸着差不多时候了,进了小厅,吓了一跳。
    哎呀,这客人怎么睡在了地上?连忙连拖带拽地把人弄进了客房。
    杜慎言腰腹被硬实的肩膀顶着,难受得紧,伸手捶了几下那人后背,跟敲在铁板上似的,口齿不清的喊道:“放、放我下来……”
    那人手一松,杜慎言“哎呀”一声,已跌到了榻上,虽然不痛,但是一阵头晕目眩,难受得蜷了起来,眉毛紧紧蹙着。
    熟悉的味道又涌过来,那妖怪将他捞了起来,幽深的瞳孔直直地盯着面前醉得不轻的书生。
    自从那天遇到邪气之后,这妖怪夜夜都来,那些不干净的妖魔鬼怪就再也没有碰到过。书生也已经习惯他半夜的突然出现。
    哼了两声,身子一个劲地往下滑,却被妖怪牢牢地掐着细腰,不让他躺下。
    “乘风,放、放手……”
    妖怪冷哼一声:“他是你朋友,那我是什么?”
    他现在说话越来越顺溜了,若是杜慎言清醒,心中说不定还会泛出一点儿欣慰——这些日子没白教。可惜现在他头脑胀痛,又困得要命,恨不能立刻睡死过去,哪里还会管话说得顺不顺溜。难受地在妖怪肩头蹭了蹭:“我要睡……”
    “我是你好朋友吗?”妖怪又问。
    什么乱七八糟的……杜慎言下意识地摇头,好朋友还会躺在一张床上,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吗?
    腰身一紧,妖怪难得严肃起来,一手握住书生肩膀,生硬道:“好朋友可以碰这里。”一手往书生下面伸:“好朋友还能碰这里。”
    杜慎言浑身一个激灵,腿立刻紧紧闭拢,去推妖怪:“你做什么呀?”话音里带出一丝哭腔。
    “我不是你的好朋友,那我是什么?”妖怪顽石一样万年不变的脸上,罕见地有了一点儿神情,瞧着怎么有点儿伤心呢。
    杜慎言满脑子的浆糊,哪里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只想赶紧进被窝睡上一觉,谁知那只大手全身作怪,烦不胜烦。
    杜慎言被他翻来覆去,连连求饶,那妖怪不依,满腔的伤心和醋火无处发泄,发狠了弄他。正在这个当口,门被敲响了,阿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人,睡了没?我打了热水。”
    杜慎言爱干净,睡前一定是要洗漱得干干净净的,因此阿福到点就端着热水来了。屋里的灯还亮着,屋内动静有些大。阿福奇怪:这么晚了,大人在折腾些什么呢?
    杜慎言“呜”地一声咬住了自己的手,僵着身子不敢动,被阿福这么一吓,他的酒也醒了大半。
    那妖怪可不管,该怎么动还是怎么动。
    杜慎言又气又急,边去推他,边低吼:“别再闹了!”
    “大人,你在和阿福说话吗?”阿福挠挠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不、不……等……呜……”杜慎言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拼命挣扎,压低声音:“再不住手,我要生气了……我真的要生气了!”手一挥,“啪”地一声给了妖怪一个清脆的耳光。
    阿福心中一紧,忙推门道:“大人你怎么了?我进来了!”
    杜慎言脑子一空,心道:这下完了。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阿福进入,看到自家大人一个人衣衫不整地歪坐在床榻上,满面红晕,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动不动地瞪着自己。
    “大人?大人你没事吧?”阿福伸手挥了挥。妈呀,真是醉得不轻了,哪里见过自家大人这般不修边幅的样子。
    杜慎言下意识地拉了拉盖在胸前的薄被,含含糊糊道:“阿福,嗯,你把水放下吧。”
    阿福放下水盆,扭头看了一下,上前把开着的窗户关上了。这个天,夜风还是比较凉的。
    杜慎言悬起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这妖怪已经走了。心中暗道庆幸,可庆幸之余,不知怎么的,又有些失落。
    书生整理好了衣衫,洗漱过后,打发仆人出去。
    总算能踏踏实实睡一觉了,可这会儿他倒是没了睡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那妖怪方才来来回回地问他,他到底是什么。
    当时糊涂,他说不出来,可现在清醒了,他也照旧说不出来。说他是朋友,可朋友会躺一起做这夫妻之间的事么?若说是夫妻,那必然是不对的,他是男人,这妖怪也是男人,还是个妖怪呢,人妖殊途,又岂能长久?况且他早晚是要回去的,不会一辈子呆在岭南,和这妖怪早晚是要分开的。一会儿又想:我打了他一巴掌,不知打痛了没?又暗暗恨道:那也是他活该!这家伙皮糙肉厚的,哪里受不住这巴掌!
    翻来覆去,满心烦乱,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模模糊糊地睡去。
    这一觉自然是没有睡好,结果见到林安栋,也是一脸没睡好的样子,活动着肩膀手臂,龇牙咧嘴地吸着气。
    杜慎言关切地问他,他咧着嘴:“昨晚不知怎么回事,一早起来满身酸痛。”该不会是自己醉得糊里糊涂的摔了跤罢。
    杜慎言邀他再住几日,林安栋摇摇头道:“不了,其他人还在等我。”杜慎言知道他们行商的人,对出行日子十分有讲究,也不再挽留,只是心中不舍。
    林安栋把杜慎言哥嫂央他捎来的东西都交给了好友,草草用过早饭后便辞别了。
    杜慎言送了林安栋一程,林安栋挥手道:“回去罢,若我从南洋回来,再来看你。”杜慎言这才站住脚,朝好友挥手作别,目送着好友远去。
    一路走回家来,满心就都是离别愁绪了,回到家再看到哥嫂给他捎来的东西,心里就更加酸楚了。一些银两,两身衣裳,还有嫂嫂亲自腌制的酱菜若干,哥哥亲手写的家书一封。
    看了这些,那可真是愁上加愁了。离别之情,思乡愁绪,惹得书生好一阵长吁短叹。
    待书生回过神来,便惊觉那妖怪已好些天没有来了。
    那妖怪向来都是打不怕,骂不走的,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莫不是闹起了脾气?
    杜慎言将窗户推开,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陷入沉思中。夜风撩起他乌黑的刘海,面容鲜嫩得犹如刚开的花似的。杜慎言想得出神,自然也没发现树影婆娑,里面还蹲着个人影。
    幽幽叹了口气,思忖了半晌,这人又着恼起来:自己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倒是学做起深闺怨妇来了,若是让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愤愤甩袖关上窗,自去睡了。
    待他睡着了,窗户轻轻动了动,屋里便出现了一个高大俊挺的身影。那身影蹲在书生榻边,蹲了半天,顽石也似一动不动。黑暗中一双深邃的眼睛饿狼一样死死盯着书生,书生皱了皱眉,似乎有所觉,不安地动了动。
    那人忙“刷”地站了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
    杜慎言揉了揉眼睛,忽而转醒:“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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