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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书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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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书生罗俊峰,察声辨位,存心教训这般夜郎自大之徒,硬生生地接了一拳,陡闻夜行客杜光晖一声惨叫:“哎哟!”

整个人踉跄地倒退几步,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似纸,右臂下垂,看样子业已脱了臼,不但如此,那个拳头竟红肿得宛若一个小孩的头那般大,痛得夜行客像杀猪一般惨号。

这时,病书生知道他的心意,于是说道:“冯兄,罗某白吃你一顿,无以为报,仅望你不要随彼逐流,与恶人同流合污。要知道正义永远存在的,只要你洁身自爱,终得喜报。”

说毕向月里嫦娥说道:“华姐我们走吧!”

无常鬼章治见病书生要走也不理他一眼,叫他如何下台?遂喝阻道:“且慢,说走就走,那有这等容易,必须接老夫三掌再走未迟。”

病书生罗俊峰睹状,笑在肚里,觉得此鬼也太不识时务了,凭他怎能留得住人?于是说道:“三掌留着明岁如何?”

无常鬼章治乘机找到下台,冷冷说道:“好!留你一命,是好汉可别食言。”

月里嫦娥看得忍不住的“呸”的一口,嗤嗤笑出声来,病书生不愿多事逗留,拉着陆玉华往外就走。

两人下得楼来,月里嫦娥问道:“峰弟,你怎么不教训教训他?”

罗俊峰说道:“老鬼成名不易,只要他怕我们就成了,何必一定要给他难堪。”陆玉华道:“你也太仁厚了,我真为老鬼可怜,那么大的年纪,见了你像老鼠见了猫般,一声不敢吭,哼,谁叫他是坏人呢?”

“华姐,章魔武功也不可轻视呀!那手冰雪旋风掌,有了独到的地方,若不是龙门山吃到苦头,他才不会那么软怯的。”

“如果是我,死也要拚到底,不然还谈什么‘万儿’。”陆玉华道。

罗俊峰道:“当然,大丈夫应抱着头断血可流,而志不可夺的志气才行,不过,有时也须能屈能屈才是英雄呀!”

“哼!什么话都是你说的,又是头可断,又是能屈能伸,这么矛盾的话你还好意思说出来。”

罗俊峰哈哈笑道:“好啦好啦,你就只会吹毛求疵,以后我不说了。”

说着又做个鬼脸,引得两人哈哈大笑,陆玉华道:“峰弟,章魔此去回去一报,说你是专门找飞龙帮的麻烦,千面人魔不恨死你才怪。”

罗俊峰泰然答道:“那有什么关系,我还不是恨透了他,我倒希望千面人魔倾帮全出,这样我可以会会领导绿林的千面人魔,看他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那你为什么不找上门去会会他?”

罗俊峰道:“时机未成熟,打草惊蛇反而不好,反正明岁就可了却宿愿,到时一网打尽不是来得爽快。”

陆玉华道:“话虽如此,你有自信吗。”

病书生罗俊峰摇摇头,说道:“以前我雄心万丈,如今可一点把握也没有。”

陆玉华问道:“为什么?”病书生道:“你没听红裳罗刹怎么说,如今能人辈出,飞龙帮藏龙卧虎,不乏高人,区区罗俊峰,那有把握扫荡全帮?”

陆玉华道:“哼!你也太相信人家了,那姓薛的话靠不住的。”

罗俊峰诧然问道;“何以见得?”

月里嫦娥陆玉华一听罗俊峰,竟帮人家说话,醋性一发,撒娇道:“好啦!她的话对,算我没说。”

罗俊峰洞察明镜,连忙陪个不是,复咋舌做一个鬼脸,始平息了陆玉华的怒火。

两人一离开马鹿,立刻取道苏家河。这一日,苏家堡走来一男一女,不用说他们就是罗陆两个人。

两人一进苏家堡,迎面跑来一匹快马,马上坐着的是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公子,白晰的皮肤,端正的五官,好一个英雄的翩翩佳公子。

刹那间,一人一骑已快冲到罗陆两人面前,这时马上少年猛一勒缰,陡闻少年:“咦!”

的一声,狠狠地一夹马腹,风驰电掣般纵马擦身而过。

少年走后,罗俊峰竟呆呆立在哪里,像是在回味着什么事一般,陆玉华见了,一拍罗俊身肩膀,问道:“峰弟,你想什么?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怕人家见笑?”

罗俊峰猛一惊醒,喃喃说道:“好面熟呀!像是那里见过他?”

陆玉华问道:“谁?”

罗俊峰说道:“马上那位少年。”

陆玉华闻言笑道:“别瞎猜了,先找住宿的地方再想好了。”

两人很快的在苏家堡南端,靠近苏家河的地方,找到一家叫“富安客栈”的小客栈,里面倒还清洁,罗俊峰要了两间相联的套房,与陆玉华住下来。

夜深了,万簌俱寂,天空高挂着迷朦的月。

这时,已经是三更时分,富安客栈的住客,业已纷纷入睡,惟独罗陆两人的房间,犹灯光辉煌。

两人还谈着话哩,这也难怪,热恋中的男女是没有时间观念的,更谈不上疲倦了。

但,就在这时,由外面飞来一条人影,轻如狸猫,一到富安客栈墙上,竟停足向内巡视了片刻,接着点足长身接起,向发光的房屋飞去。

底下谈情的两人,犹不知自己屋顶已来了夜行人,还高谈阔论着,夜行人一到屋面,只见一个跟头,双足倒挂,借纸窗向内望去。

只见房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相距二尺之远,正谈得非常起劲。

蓦然,室内少年大声喝道:“谁!”

夜行人一见行踪暴露,倒挂的双足一蹬,人如飞矢,向外掠出。

接着,两条黑影也从室内掠射而出,后面追出的人影快,前面更快。两人追到墙外,竟消失了夜行人的踪影。

病书生罗俊峰跺足叫道:“好快的身法,华姐姐,咱们追一阵再说。”

说着,罗陆两人竟飞也似的向苏家河畔追逐过去,可是令他们失望得很,连半个人影也未曾发现。

月里嫦娥陆玉华沉思一会儿,说道:“峰弟,莫非你神经过敏,否则以你我两人轻功,总不至于差到连人也看不见啊!”

病书生罗俊峰说道:“怎会!来人武功并不太高,自他落在瓦面,我就发觉,要不是想多留意来人动机,早就可以擒来。”

陆玉华道:“算了,既然逃了,追也没用,回店再说。”

罗俊峰苦思一番,自语道:“奇怪,咱们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莫非

是他。”

陆玉华道:“谁?”

“那位马上少年。”

陆玉华笑道:“理这些干什么?你害怕吗?”

病书生罗俊峰摇头,与陆玉华两人返身回店。

当两人进店的时候,病书生第一眼就发现房里灯光已熄,离开时明明还点着灯,怎么

莫非

想着那敢怠慢,急声叫道:“华姐,咱们中计了。”

说着左手护面门,右手护胸,一个长身,如燕穿林,疾逾闪电,越窗而人,陆玉华也不先不后随后进屋。

病书生罗俊身很快的将全屋搜寻一遍,见无异样,不过当他眼光扫过桌上时,不由惊叫道:“啊!”

这一急非同小可,连忙穿入窗户一看,第一眼就发现桌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还斜插着一支玉簪。

病书生罗俊峰慌忙点起灯,拿起字条一看,口中不住喃喃叹息道:“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月里嫦娥陆玉华瞧他沮丧着急之色,不知信上写些什么!忙也凑过头来,说道:“什么事?峰弟,看你急成这个样子,难道”

罗俊峰未等她说完,将字条递给陆玉华,口中又是哀叹地自语道:“什么都完啦,惠妹你也太心狭了”

月里嫦娥陆玉华拿着字条,只见上面写道:

“峰哥:妹自被掳,原拟一死,以免贻笑同道,惟思与君图晤最后之一面,故忍辱苟全至今。后承净善长老垂怜,深入虎穴,救得蚁命,并蒙指示侠踪,妹始星夜赶来。孰料与君相逢日,亦妾断肠时,盖因我君早已佳人在抱,情深意浓也。

贱妾本蒲柳之姿,彼妹乃花月之貌,不怪我君见异思迁也,薄命人又何忍以薄幸见责。

惟可笑者,君已早作秋扇之捐,而妾犹效春蚕自缚耳!

犹意踌昔,两情缱绻,海誓山盟,常谓:‘天长地久,此情不老。’曾几何时?山何依旧,人事全非,呜呼!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妾走笔至此,不由仰天长叹者,再三。惟命也如斯,夫复何言?

兹者,妾心已若槁灰,当寻一深山古刹,从此,青灯礼佛,以了余生,不复作出岫之云矣!别矣!我君。呜呼!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薄命人美惠留。”

月里嫦娥陆玉华看罢,痴呆地望着宇条,长长地嘘叹一声,立即陷于迷惘之中,不能言事。

女人到底是同情女人的,虽然陆玉华曾经下过决心,要将病书生占为已有,可是,当她看到这封信后,她不再这么想,换来的是同情,愧疚,不安。

由郑美惠信中所写“佳人在抱,情深意浓”。足见她与罗俊峰房内密谈,全被郑美惠所窥视,想到这里,脸上霎时羞涩得烧到耳后根,同时更甚的,惭愧之情亦烈。

其实,他们两人并没有做些什么调情的事来,以罗俊峰那种“不欺暗室”的伟大人格,是不会做出“佳人在抱”的丑事来,这当然是郑美惠气极之故。

病书生罗俊身自得这字条之后,一直沉陷于回忆痛苦的旋涡里,他深疚着没有亲身仗剑,深入飞龙帮救出郑美惠。

以至被前辈大侠净善长老救出,这一点,无论从那一方面去想,都是不合情理的事,怎能怪惠妹妹误会喜新忘旧呢?

如今,佳人怀恨离开,自己又从何处觅寻?找到她,又能说些什么?她会相信吗?她会回心转意吗?

一连串的问题,像千万条钢线,紧紧地困住他的脑海,他沮丧,绝望,悲哀

月里嫦娥陆玉华缓缓地走到桌旁,拿起桌上那支“短玉簪”,仔细地欣赏片刻,送到病书生罗俊身面前,温声说道;“峰弟,不要再想了,这个玉簪你收下吧。”

病书生罗俊身并没有回答,同时也没有伸过手来接,只是两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痴呆地傻立着。

他,什么都不再想了,脑子里空空洞洞的,好像失掉了心神一般,陆玉华的话,他根本没有听进耳内。

月里嫦娥陆玉华道:“峰弟,只要行事光明,又有什么可以惭愧的,不要再痛苦了,坏了身体,怎么办?”

病书生罗俊峰紧闭着无神的双眼,说道:“不要理我,华姐,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为什么?”

罗俊身道:“没什么,我要安静。”

陆玉华道:“不,你身体会搞坏的,我愿陪你。”

罗俊峰痛苦地睁开眼,道:“谢谢你,你回房睡吧,我要单独在这里,原谅我,让我安静地回忆吧!”

月里嫦娥陆玉华望着失魂落鬼的罗俊峰,哀怨地叹了一声,道:“好的,答应我,峰弟!

千万别把身体弄坏。”

说完径自离开房间,当她跨出房门的时候,还回过头来,深情地瞥了病书生一眼,然后消失在门外。

这时,罗俊峰独自站着,月里嫦娥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望她一眼,只听他自言自语,喃喃说道:“惠妹,我对不起你,你是不会了解我的,不要离开我,惠妹,你走了叫我如何生存下去呢?”

“惠妹,惠妹,你忍心一走了之,你为什么不看清楚再走。”

“相信我,惠妹,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既使我受伤的时候,自你走后,好几个夜晚我失眠了,相信我,惠妹。”

说着顺手拿起陆玉华临走时,放回桌上的玉簪,爱不释手地玩弄一番,望着玉簪,道:

“惠妹,我们相爱的时候,痛苦就已开始,别离的魔鬼就早已伺候在我们身旁,它拉走了你,夺去了你,我恨它,惠妹,惠妹,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来”

“没有你我怎能活下去往后的岁月叫我如何挨过?”

说着又是一阵怅惘沉思,良久,只见他紧握着拳头,咬牙说道:“谁抢走了你,谁使我们分散,谁夺去了我的爱情飞龙帮,可恶的飞龙帮”

“我要报仇,我要雪恨,我要杀尽所有敌人,惠妹,等待我,不要离开我,明天,明天,俊峰一定为你找到答案。”

“你的玉簪我永远带着,有了它正代表着你,让我带它血溅吕梁山,为你,为我,为所有无辜惨死的善良人们报仇。”

这时,公鸡已在叫晓,黑夜消失了,光明的曙光正驱除着它们,病书生罗俊峰,向隔房的月里嫦娥叫道:“华姐,华姐,我们该走了。”

话刚落,房门开处,走出了月里嫦娥陆玉华来,敢情她一夜并没有睡,只是一直躲在门外偷听。

病书生并不以为意,见了陆玉华就说道:“华姐,害你一夜未睡,很对不起,武当我不去了,华姐烦你代走一趟,转告他们,俊峰无法再等下去了。”

月里嫦娥陆玉华,道:“峰弟,你的话我全听到了,武当尽可不必去,姐姐陪你扫荡吕梁山吧。”

罗俊峰摇摇头说道:“不,你不要去,谅他们非三头六臂,我不愿再连累你,华姐,这是我的事。”

陆玉会脸色一变,薄怒道:“你的事,哼!难道你我还分彼此吗?”

罗俊峰道:“不,你错会我的意思了,华姐,我不愿你为我冒险呀!”

陆玉华道:“峰弟,别再三心二意了,我俩立刻整装出发,你怕带我累赘吗?”

病书生罗俊峰无可奈何地点头,算是勉强地答应下来。

第二十四章

翌晨,当罗陆两人踏出房门,蓦见一个人影,匆匆由对面走廊拐角消失,罗俊峰眼光何等锐利,马上看出是昨日人堡时所见那位书生。

这时一个念头急速地闪掠过他的脑海,只见他叫道:“是她,一定是她,华姐快追,美惠没走。”

叫着,竟不顾惊讶的陆玉华,飞也似的追逐那位书生去了,陆玉华一见他那副急相,知道事情紧迫,也豪不考虑的展开身法追随在后。

两人这一急追,像一条黑影般,害得所有旅客,瞠目咋舌,以为出现狐仙。

罗、陆两人追到店口,蓦闻一阵的答的答的啼声,由近而远,离开客栈,罗俊峰一个跺足,全身凌空掠起,追了过去,口里叫道:“惠妹,回来呀!”

声音叫出时,前面骑士业已消失在街道,冲出了堡门,这时街上行人攘攘熙熙,又是大白天,叫他如何施展飞行术呢?

只见他望着滚滚飞扬的尘埃,跺足叹道:“完了,完了,惠妹果真气走了。”

这时月里嫦娥陆玉华已经走到他身旁,安慰的说道:“峰弟,不要伤|Qī|shu|ωang|心,你们会再相见的。”

罗俊峰闻言回头,诧然问道:“你凭什么证明?”

…陆玉华道:“如果他就是这位书生的话,足见她并没有真意离弃你。”

“为什么?”罗俊峰惑然问道。

陆玉华嗤嗤一笑,道:“还不简单,要走昨晚早走了,何必又要等到早晨再走呢?”

罗俊峰一想很对,不由生起了一线希望,陆玉华看在眼里也不禁放心不少,于是说道:

“峰弟,可能前途会再相遇也未可知,我们赶紧动身吧。”

罗俊峰闻言,想起还没付帐,于是说道:“华姐,我们回去请了帐再走未迟。”

两人回店付帐时,堂官几乎不敢伸手接钱,由刚才两人出店的快捷,谁敢说人类会有那么快的身法?罗俊峰不明所以问道:

“不要钱?这就奇了,开店的那一个不是为了挣钱。”说着硬将银子放在柜上,然后问道:“请问刚才那位少年,昨夜睡在那里?”

小二惊异地望了罗俊峰一眼,敝迟迟不敢回答,经罗俊峰催问,才讷讷回答道:“就在相公隔那间房子。”

病书生罗俊峰闻言,跺足大叫道:“糊涂,糊涂,近在咫尺,竟失之交臂”说着,向堂官道了一声:“谢谢!”

拉着月里嫦娥陆玉华,向门外奔去,掌柜,小二,以及很多住客全探出头来,为这奇异少年书生所迷惑。

有的还拿起病书生放在柜子上的银子,看看是否会变成银纸哩。

这一日,红轮已悬挂在西边山顶时值暮昏,山西省边界,马门关城外,跑来两匹骏马,风驰电掣般向马门关闯去,马上坐着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洁白儒服,女的美若仙女,这时两人像跋涉了千山万水般,额角业已现出汗珠,两匹坐骑马呼嘶呼嘶地大喘着白气。

这两人正是书中主角病书生罗俊峰与月里嫦娥陆玉华,只听罗俊峰说道:“华姐,快到地头了,你受得了吗?”

陆玉华豪放地一笑,道:“笑话,别说才只跑了五六天,就是再多跑几天我还是不再乎的。”

病书生罗俊峰摇摇头,望着陆玉华满是汗珠的粉黛秀颜,暗道:“倔强的孩子,明明已支持不了,还说大话。”

两人自苏家堡出来,选购了两匹两程健马,马不停蹄地向山西赶来,一路行来,并没如陆玉华所料,发现郑美惠的人影。

可是病书生罗俊峰心中,却正有着一把希望的烈焰在燃烧,在催促他,每经过一站,失望之余,他就会这么安慰自己说:“惠妹妹可能还在前站。”

几次失望,照理应该使他灰心,可是事实却大谬不然,失望更促发他狂热的希望,他深信着,总有一天他与郑美惠再相见。

这一次,两人取道山西,固然为的是追踪佳人芳踪,但最主要的还在于扫荡匪巢,洗雪血海深仇。

几日来罗俊峰的心都是紧张的,与马蹄声一般,卜卜猛跳不停,想到仇家,恨不得插翼飞到仇人面前,凭手中寒星宝剑及生平所学,扫荡群魔。

两人一进马门关,马上被人注意跟踪,病书生罗俊峰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不再担心什么,再多敌人跟踪他也不足令他心寒,事至如今,敌人不来找,他也要找上门去,像这般鬼鬼祟祟的把戏,已不值他一顾。

月坐嫦娥可不这么想,当她发现有人跟踪,就暗示罗俊峰小心戒备,可是罗俊峰回答她的是:“不必。”

两人随便找到一家客栈,准备好好休息一夜,明天赶到杨家庄。

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山西省境内早已在飞帮势力范围之内,今夜所投宿客栈“高阶客栈”正是飞龙帮爪牙之一。

早在罗陆两人赶到马门关的时候,业已被人发觉并飞鸽传信,通知了这客栈主人,然而两人却犹蒙鼓中,尚未发觉。

病书生罗俊峰纵使知道也不会介意,当小二引领至一间偏僻的套房时,月里嫦娥陆玉华机警地发现了情形有些不对劲,由店小二鬼鬼祟祟的眼神和态度,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异样来。

陆玉华向罗俊峰打了暗号,道:“峰弟,咱们投了黑店,今夜不得不防。”

罗俊峰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继续他的整理被褥工作,陆玉华看在眼里,心中老大不舒服,觉得几天来心上人的情结恶劣到令人不可捉摸,不由薄怒道:

“你这是怎么搞的?人家急得要命,你却满不在乎似的,到时候别人宰了你的头,不要怪我做姐姐的没先通知你。”

罗俊峰瞥她这般生气,不禁哈哈一笑,道:“好姐姐哪来这么大的气,请问你我来此的目的何在?”

“找飞龙帮算帐呀!”陆玉华回答。

“是呀!那又何必这么穷紧张的,好好的休息一下,到时候。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不就成了吗?”

陆玉华听了这话,气就消了一大半,道:“哼!看你满轻松的,别叫人家先宰了咱们才好”。

说罢径自往床上和衣躺下,病书生罗俊峰也盘膝静坐,闭目行功,恢复疲劳。

这时,门外“卜卜卜”地小二在敲门,说道:“相公送饭来了。”

陆玉华一滚跃下床,打开门一见又是刚才那个邪眼小二,于是冷冷的说道:“这么早就送饭来了。”

小二裂着牙,装出不自然的媚笑,道:“姑娘说的极是,咱们店子都是这个时候开饭的,不早点吃,恐怕吃不了啦。”

陆玉华听了这话,单手急如闪电般,往小二衣领一抓,拉进房里,怒叱道:“你说什么‘不吃就吃不了’这是什么意思?”

店小二被抓得啊啊惊叫,随即奸滑地一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小的说着玩的。”

月里嫦发挥一咬唇随即命令他道:“好,算开玩笑不记你过,这个菜是你送来的,请你先尝一口,表示无私。”

店小二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全身微抖,不敢喘气,陆玉华睹状,便证明所料不差,抓着衣领的手,猛地弹指点着小二喉头,命令道:“吃不吃!哼!我早知道你们弄鬼,不吃也要你吃的。”

说着手指用力,小二痛得哎哟地衰叫起来,陆玉华并不放松,连忙用手指挟起菜,命令小二吃下。

小二唔唔地挣扎一番,他怎能禁得起陆玉华的威胁,终于吃下那一口菜。

陆玉华见他吃下菜,手腕一松,店小二如获大赦,冲出房外,没想到刚跨出门半步,轰隆一声,跌摔地上,陆玉华随后冲出一瞥,惊叫道:“好狠毒的手段,真是自作自受。”

原来店小二已瘫痪地死在地上,七窍黑血喷流不已,早中毒身亡,陆玉华连忙关上门,只见罗俊峰像没事一般,犹闭目行动,方才发生这事,像压根儿就没看见似的,陆玉华不由气煞,道:“好悠闲呀!你看到没有。”

罗俊峰也不睁眼闭目温声说道:“事所必然,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好好的休息一下,待一会儿自有热闹瞧。”

陆玉华哼的一声,重重地跺了一脚,气冲冲地往床上一躺,不再说话。

没一盏茶工夫,门外人声鼎沸,怒喝叫骂声夹着一阵阵紧急敲门声,房内两人知道事情闹大,人家找上门来了。

月里嫦娥陆玉华第一个耐不住,离身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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