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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的信物·禁忌之海-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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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开了殷夫人给我的药盒,看着并排放置在一起的两支混合针剂,心里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悄悄地溜走了。
  我拿出药盒里的针剂迎着光看了看,其中一支药瓶里的药液如同生理盐水似的净透,另外的一支玻璃瓶里只有半瓶淡黄色的药水,针剂的下面还有一个圆形的小药盒,里面盛着淡绿色的粘稠药膏。没有标注,看不出是什么成分,只觉得清香扑鼻。
  按照殷夫人的解释,我先脱掉外衣,把药膏均匀地涂抹在皮肤上,然后敲开装着生理盐水的药瓶,拿出针筒吸入盐水,再用它来融合另外的一支药剂。看着针尖上随着空气的推出而带起的一滴晶莹剔透的药液,我骤然间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我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害怕了。对于未知的东西,人总是抱有本能的畏惧。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针头刺入皮肤的一瞬间,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有些发抖。
  针尖继续推进,刺入静脉,一丝诡异的灼烧感随着药液一起缓缓注入了身体。针头拔出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抖得快要握不住针筒了。真的很疼,就好像有一股岩浆正顺着血管缓缓流过全身。
  针筒从我手里掉了下去,在脚下发出当的一声响。
  涂抹了药膏的皮肤说传来强烈的刺痛感,渐渐的和身体内部的灼痛融合在了一起。几分钟之后,越来越强烈的痛感开始朝着背部汇集。那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感觉,明明已经痛得难以呼吸,下一秒,又有一波新的浪潮叫嚣着拍打上来,将全身的疼痛都揉捏在一起,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盆骨的位置发出一阵骨折似的噼里啪啦的轻响。腰部以下不知怎么就变得麻木起来,沉甸甸的,再努力也使不出丝毫的力气。我跌跌撞撞地抓住船舷,一头扎进了海水里。
  沁凉的海水温柔地包裹上来,痛感被缓解的同时,整个下半身都变得完全没有知觉了。我小心地浮上来,摸索着拽住了船舷上垂下来的一根缆绳,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船舷上。船身轻摇,连带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它一起晃来晃去,晃得我意识昏沉。就在我猜测这个变异的过程是不是已经结束了的时候,痛感再次传来。仿佛半空中有一柄重锤正应和着心跳的节奏一下一下地敲打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
  身体仿佛被寸寸碾碎,没有一寸使得上力气。就在这一片灭顶般的酷刑之上,又有一阵剧烈的疼痛闪电般袭来,顺着脊椎一路窜至脚底。我的眼前倏地一黑,竟有种被天神的巨斧生生劈开的错觉。
  我从来都不知道疼痛可以到达这样的程度,让人连叫都叫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隐隐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像夜风拂过,远处的山岗上传来阵阵松涛,又像是巨大的怪兽潜伏在暗处,只暴露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均匀起伏的呼啸声中还夹杂着水流汩汩的声音和一些我不熟悉的生物发出的、似有似无的柔和的鸣叫。
  我睁开眼,视线上方是一片澄净的蓝色海水。高处更远一些的地方一团模糊的白光随着水波的晃动轻轻摇曳,海水的颜色便是由那个光圈开始一层一层地加深,由最上层轻浅的湖蓝变成了我身边略显浑浊的灰蓝色。
  最初的感觉是凉爽,就好像暑热的天气在一眨眼之间便过度到了云淡风轻的初秋时节。随即便觉得周围有种说不出的空旷,就好像这个地方除了我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活物。
  我小心地动了动身体,肩、腰部、腿都还残留着一种浓重的麻痹感,但是先前那种折磨人的疼痛已经消失了大半。
  我试着想坐起身来,手一动却觉得手臂勾住了什么。侧过头去看,原来是几茎海草缠住了我的手腕。墨绿色的海草,缠绕着肉色的手臂,在昏蒙的光线里透出一种接近黑白照片似的肃杀感觉。
  这么近的距离,足够我看到自己手臂上突然间多出来的东西:接近于肤色的细鳞、凸起在手背上的纤细的骨管以及骨管尽头寸余长的弯刀似的指甲。类似的东西我曾经在明弓和狼牙的身上看到过,不同之处在于明弓和狼牙的指甲都是墨蓝的颜色,而我的指甲和骨管则透着诡异的黑紫色。
  我缓缓动了动手腕,心中的感觉既惊恐又新奇。翻开手掌,这应该还是我的那双手,但看上去又有些微妙的不同了。手掌变窄,手指更长,看起来……更有力量。泛着紫光的长指甲可以自如地伸缩,这倒是一件十分方便的随身武器。
  随着我坐起的动作,缠绕在臂间的海草飘起又落下,轻轻飘过我的指尖,然后……无声无息的断成两截。我惊奇地看着这一切,随即便觉得满意。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总得有自保能力才好,否则我这一番折腾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的身体已经被一层鳞片所覆盖,细密的鳞片摸上去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柔和的象牙色在腰部开始加深,过度成了一种模糊的灰紫色,再由紫灰色慢慢加深,变成一种饱满的紫色。那是一种融合了深红、玫红等等诸多红色元素的瑰丽的紫红色,像成熟的玫瑰葡萄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本该是腿脚的地方已经收缩成了一条修长的鱼尾,柔韧而有力,巨大的尾鳍随着海底的暗流轻轻摆动,光滑的质地如同一块上好的丝绸。
  我所看到的东西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轻轻地抚摸着本该是一双长腿的地方,被触碰的肢体将触感忠实地传递给了大脑。隔着一层鳞片,触感依然和皮肤一样鲜明。甚至因为有了这一层鳞片的缘故,比皮肤的感觉更加敏感。手掌贴在上面,能够感觉到被鳞片包裹起来的肌肉充满了力量。
  新奇的感觉慢慢压过了恐惧,我试着摆动尾巴在附近游动起来。身体仿佛变轻了,也更加敏捷。好像突然之间从一个沉重的壳里挣脱了出来。一种莫名激荡的感觉从心底喷薄而出,推动着我,像一个刚刚学会奔跑的孩子一样飞快地向上方游去,又在礁石的上方灵活地转了个身,向着海底俯冲下来。
  前所未有的自由感觉涨满心房,我眼中的世界突然之间变得不一样了。
  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这个全新的身体围绕着这片礁石游动。礁石丛、粗粝的沙地、没有游动的鱼群、甚至没有常见的海生植物。空空荡荡的一片海水,带着某种似曾相识的死寂的味道,有一点儿像捷康附近的海域。
  我绕着苏醒时的那片沙地绕了两圈,心中微微有些茫然。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应,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依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走。或者我应该浮到海面上去?也许这一次,我就能够看到那片神秘的浓雾了。
  从我的左前方传来了一阵微妙的振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朝这个方向慢慢逼近。摸不清虚实的我只能先缩进黑黢黢的礁石丛把自己藏起来。
  水波的振动变得越来越明显,不多时,视线的尽头就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
  我的脑海里接收到了一种奇怪的声波,就像有电流扫过一样。我大脑里的某个部件很不幸的和它产生了共鸣,嗡的一声响,全身都麻木了一下。还好这种让人惊悚的感觉很快就过去了。
  我有点儿怀疑这是不是鱼群在前进的过程中所采用的一种勘探方式。据说蝙蝠就是这样,在飞行的过程中产生短促而频率高的声脉冲,然后利用反射回来的回声来确定猎物及障碍物的位置和大小。
  我小心翼翼地凑到礁石的缝隙处向外张望。那一片黑色的影子保持着一种稳定的前进速度,不疾不徐。离得近一些了,我勉勉强强可以看出它们还排着某种特殊的队形,而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的乱成一团。而且它们的体型也明显异于普通鱼类,更大、更修长、也更加的……
  眼瞳骤然一缩,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和我一样的体型、黑色的头发、黑色的鱼尾……这就是明弓口中的夜族人吗?
  这是一支数量在十五到三十之间的人鱼小队。前进的时候秩序井然。当他们从我的头顶游过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们和我之间的距离还相当的远。我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一个神秘的物种了。但是它们在海里原生态的样子,确确实实是我第一次看到。这让我感到无比新奇。
  我悄悄跟了上去。

  药效

  不敢离得太近,只能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我不知道现在到底身处何方,玛特岛的下落毫无头绪,这一小队夜族人就是目前为止唯一的线索了。跟踪了一段距离,我发现这些夜族成员之间彼此都遵守着严苛的纪律,不论是打前锋、收尾还是侧翼防护的人鱼都是一副再严肃不过的态度,即使游出了这么长的距离,整齐的队形也丝毫不乱。时间一长,我也看出了几分门道,这些人鱼摆着可攻可守的队形前进,其目的似乎是为了保护队形中央的那一个。
  中间那个夜族的头发很短,胸部扁平,应该是一条雄性的人鱼,或许是他们的首领。从我的角度往上看,他的身量要比周围的人鱼显得高大,肩膀很宽,腰身的线条收缩,上半身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倒三角。臀部线条紧致有力,尾部修长,看起来显得格外强壮。
  至少比我见过的雄性人鱼都要强壮得多。还好他们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否则的话我就得全力以赴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甩掉。那样一来,被发现的风险也大大增加了。
  经过了最初的不适,我已经不太在意前进的时候身后拖着的是两条腿还是一条尾巴了。没有了在陆地上前进时脚底与地表的阻力,海底的暗潮让我有种御风而行的错觉。我能感觉到鳞片的表面覆着薄薄一层腻滑的东西。这一层油脂似的东西极大程度地缓解了海水的摩擦,我猜它或许还有抵挡海水腐蚀的作用。
  所有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我所掌握的知识在这里统统都不适用。我一头扎进了陌生的世界里,还没来得及请行家来给我一些必要的指导。
  我小心翼翼的从一丛珊瑚礁的下方钻了过去。附着在岩石上的珊瑚如同春日烂漫的山花,随着海底的暗流不住地翕动。被我经过时带起的水流一激,立刻受了惊似的纷纷合拢起来。小小的鱼儿们也懵头懵脑的一通乱窜,有几条小鱼甚至还窜到了我的嘴边。想要张嘴咬住它们的冲动在我心里一闪而过,又被我略有些不自在的忽略掉了。
  如果从理智的角度来说,我需要营养的摄入以保持充足的体力。但是刚才那一刹,我忽然有些怀疑那样的冲动究竟源自理智,还是……源自我此刻这个身体所具备的鱼类的本能。
  这是一个让我一想起来就会有些恐慌的问题。
  我决定暂时不去考虑它。
  我头顶上方的夜族人也放慢了速度,守在最后的人鱼赶上前去,把中间的那个雄性像枣核似的团团守护了起来。这一次队形的变化明显和前几次放慢速度休息是不同的。但是这样的不同彰显着什么样的用意我就不能知道了。
  海里的光线慢慢暗了下来。头顶上方一抹清亮的湖蓝色已经变成了晦暗不明的灰蓝,再由灰蓝逐步加深。我开始感觉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异样的感觉,一种我完全形容不出的感觉,就好像站在山脚下的人仰视峻峭的山崖时所感受到的那种莫名的压力……
  我猛然间警觉起来,我们莫不是接近陆地了?!
  头顶上方的鱼群旋转着缓慢的向前推进,纵然夜色昏沉,海水的颜色已经变成了一片浑浊的灰黑,我还是看到了前进方向越来越明显的一片黑色。另外一种感觉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山石的凉滑、长满苔藓的山洞里清冷的温度、靠近海边的石窟中略带霉腥的潮湿气味都微妙地混合在了一起,随着海水的浮漾扑面而来。
  夜族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海岸,一个接一个地浮了上去。
  天光愈暗,海面上惊涛拍岸的声音已经隐隐传来。我等待片刻,小心翼翼的向上方潜去,不多时我的手指便触摸到了坚硬的山石。山石长年累月的浸泡在海水之中,表面附着了厚厚一层海洋生物的残骸,摸起来十分粗糙。扶着石壁缓缓向上,不多时便浮出水面,身边一片黑压压的石崖,先一步上岸的夜族人都已经不知去向。暮色已经降临,海面上雾气正盛,远远近近的山崖都被雾气笼罩着,什么也看不清楚。
  空气中除了海浪的咆哮似乎还有另外的声音。是鼓乐的声音和男男女女的笑闹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模糊糊的听不大真切。
  我爬上岸,小心的把长长的尾巴搭在岩石上。夜风拂过,皮肤上传来一阵微痒的感觉,凉爽而惬意。我能感觉到随着水分的减少,身体表面开始变得紧绷,不舒服,但也不算难受。紧接着,胯骨以下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轻响,就好像肌肉骨骼都有了自己的意志似的颤动了起来。体表的鳞片像融化了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了皮肤的下面,伸手摸一摸,已经没有了那种凉滑的异物感。几秒钟之后,那条紫色的尾巴在黯淡的天光下重新变成了两条腿,并拢在一起的样子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看上去似乎格外苍白一些。
  我扶着礁石站了起来,腿脚的感觉微微有些麻木,类似于久坐之下血液循环不畅的麻木感。脚下都是碎石,走起路来脚底被扎的生疼。
  我心里有些发愁,虽然是夜晚,但是就这么赤身露体的……
  我该上哪儿去找身衣服呢?
  这里是一个很小的岛,我上岸的地方是岛的北岸,绕过山崖,远远可以看到小岛的南侧地势平缓,沙滩上还有几堆篝火,看样子应该是在招待游客。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衣服,问题就是我要怎么过去。
  地面上除了碎石、沙砾还有海螺贝类碎裂的外壳,一路走过去花了不少时间。不过我的运气显然还不错,快要接近营地的时候,我遇到了一对躲在树丛后面亲热的小情侣,趁着两个人猫在树丛里心无旁骛地亲热,我偷偷拿走了挂在树杈上的旅行背包。背包不大,里面除了半瓶矿泉水、一罐防晒油之外,还有一条浴巾。虽然浴巾的颜色有些花哨,不利于隐蔽。不过海滩上都是装束差不多的游客,我裹着它应该不会很显眼。
  小岛南侧的高处零零星星的有一些房屋,有的房前还带着院子,从挂晾在院中的渔网来看,住在这里的应该是岛上的渔民。游客们都集中住在靠近海边的一个大院子里,院子中央几幢平房修建的很漂亮,灯光也比渔村里更加明亮,房前屋后和院子周围开出来大片的苗圃,离得远也看不清到底是种了观赏植物还是还种了蔬菜,不过看上去布置的倒挺不错。
  离得近了,海滩上的嬉闹声愈加清楚。有些人围着篝火表演节目,也有的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烧烤。粗粗看去,大概有三四十人的模样。不过他们当中并没有谁看起来像我在海里见过的那些夜族人。
  他们到底是混进了游客当中?还是另有藏身的地方呢?
  我不敢轻易现身,沙滩上的游客一共也不过三十来个人,冷不丁出现一个新面孔还是难免会惹人注意的。我顺着坡地慢慢走到了营地的侧面,这里地势比较高,是最理想的观察哨。
  海上的风大了起来,气温也随之降低,海滩上的游客们也开始往回走。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吹泡泡的玩具从海滩上跑过,穿着沙滩裙的年轻少妇追在后面,弯下腰把他捞进怀里抱着走了,小男孩在少妇怀里扭来扭去,最后大声嚎哭起来。穿着条纹衬衫的男人迎上来把孩子接了过去,小男孩伏在他怀里抽搭,少妇一脸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家三口走回了大院。进院门的时候,两个青年与他们擦肩而过,一前一后的朝着海边跑了过去。不知为什么,我的视线追着他们俩多看了几眼。
  两个青年身材相仿,都穿着黑色的泳裤,其中一个染了黄褐色的头发,两个人的面孔都长得相当漂亮。
  十分面熟的感觉。
  看着两个青年朝着海边跑去,我突然反应过来,我确实曾经看见过他们,在捷康的地下层。当时我刚刚顺着排污口摸进他们的休息厅,这两个青年还一起来抓我……我顾不上多想,顺着礁石的阴影悄悄跟了上去。
  两个青年跑到海边,相继跃入海中。我在追上去还是等在岸上之间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决定先跟上这两个人。岸上的游客们都还没有休息,等在岸上我暂时也做不了什么。
  沁凉的海水卷了上来的时候,我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殷夫人交给我的药到底有多长的药效呢?貌似她忘了说,我也忘了问。我在海水里扑腾了几下,突然就有了几分心慌意乱。
  耳畔的世界陡然间静了下来,海洋的声音宛如均匀而又绵长的呼吸,其间夹杂着暗流冲刷过礁石发出的汩汩水声,和不知名的鱼儿们发出的或悠长或短促的鸣叫。这里是一个充满了奇趣的新世界,平和而又安详,让我的心不知不觉就安静了下来。
  就在我打算浮出海面换气的时候,腰脊猛然一酸,两条腿登时变得酸麻起来。我手忙脚乱地抓住了身旁的礁石,一低头却看见手背上再次凸显出了黑紫色的骨管。我被惊住,以至于忘记了去琢磨自己怎么会在黑夜的海里看清楚自己的手指。与此同时,我清楚的感觉到随着水流的涌动,我的耳后开始自动自发地一张一翕。
  身体的沉重已经被似曾相识的轻盈感所取代,我试着摆了摆腿,一抹柔滑的触感像丝绸一般从我的腰后扫了过去。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药效还没有过期。

  被黑夜遗忘的地方

  身体形态的改变令感官的敏锐程度也随之提高。我不仅可以在这样的光线之下毫不费力的看清楚手背上的骨管,而且很快就在脑海中锁定了目标的方位。所幸的是,那两个青年并不同路。一个朝着深海方向前进,另一个却沿着小岛周围慢慢地转悠,一副出来巡逻的样子。不过他游得并不快,东张西望的,倒像在找什么人。
  我躲在礁石后面,趁着他从我身前一闪而过的瞬间,伸出手臂将他勾了进来。我生怕失手,因此使了很大的劲儿,这青年愣了一下之后就开始挣扎,直到我把尖尖的指甲顶在了他的颈侧,他才一脸惊慌地僵住了。
  “你……你是谁?想做什么?”
  脑海里响起这个颤巍巍的声音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这是人鱼之间的交流方式吗?通过某种波,或者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直接反应在彼此的大脑中?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你老实点儿……”我紧了紧胳膊,试着用这种在我看来十分神奇的方式来跟他沟通,“夜族?”
  青年点点头,正对着我的侧脸流露出一丝自得的表情,“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而且马上还有人要来,如果你只是一个人的话,我劝你趁早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夜族的俘虏都在哪里?”
  “俘虏?”青年愣了一下,“你问的是哪一类的俘虏?”
  “月族或者……”我迟疑了一下,“或者人类。”
  “人类?身体强壮的?”
  青年侧过头,似乎想要看看我,被我一勒手臂,又不甚自在地扭了过去,“会被送去研究所。”
  这是一个很狡猾的回答。研究所?哪一个研究所?我再问下去的话,他就会猜到我是为什么来的了。我决定长话短说,不再跟他绕圈子了,“玛特岛的研究所,是谁负责?”
  怀里的青年身体微微一抖,斜斜瞟过来的眼神里透出不加掩饰的惊讶。
  “快说!”我紧了紧胳膊。
  “夜歌。”青年忙说:“是夜歌管着那里的研究所。”
  明弓说过,夜歌是夜鲨选定的接班人,捷康的实验室就由他来管理,因此他才会有那么大的权限随意放我们离开。而在我的认知当中,石头岛和玛特岛相隔很远,夜歌一个人怎么能同时管理两个实验室?
  我有点儿疑心这小子是在蒙我,“夜歌不是在石头岛?”
  青年人的肩膀微微抖了抖,眼神里微微透出一点儿紧张的神色,“他现在就在岛上啊。这两个研究所都是由他负责的……”
  我微微愣了一下。在海里见到的那些人,那个被守护在最中间的青年……是夜歌?
  “他怎么会在这里?”
  青年抿着嘴角,流露出一丝抗拒的表情。
  我换了个问题,“怎么去玛特岛?”
  “我不知道。”青年摇摇头,“我的级别很低。”
  我紧了紧爪子,心里忽然有些烦躁。用了这诡异的药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我连玛特岛的边都还没摸着呢。
  “等下会有人把俘虏带走……”青年似乎察觉了什么,语气微微急促起来。
  “去玛特岛?”
  青年连连点头。
  捏住他后颈的手指重重使力,青年头一歪晕了过去。
  凌晨时分,一艘小船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小岛。有人上岸,动作笨重而缓慢,应该是普通人类。
  我浮出水面,看着不远处的人影憧憧,心里有种半信半疑的感觉。被敲晕的青年被海藻捆着手脚塞进了珊瑚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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