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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侠隐-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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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她门俩人四手,都被那条彩带的两端占住,谁也再无法出手。
    凌雪红突地格格一阵娇笑,说道:“咱们各自用力,看谁先拉断你这带子?”
    于飞琼冷冷说道:“这带子不是普通丝棉制成,你是拉不断的!”
    凌雪红又道:“既是如此,咱们就一较内力……”
    她“力”字刚出口,右足竟斜斜飞起,足尖直点于飞琼小腹!
    于飞琼对敌经验本差,甚少与人交手,骤然遇着此招,心头不禁一惊,既不愿撒手放弃彩带,又不能被对方踢中,一急之间,全身真气,尽沉右足,自下而上,轻飘地迎了上去!
    凌雪红格格笑道:“你要打个两败俱伤,我却不愿意哩!”
    她莲足方待收回,只听于飞琼冷哼一声道:“你还想收回去么,咱们就在脚上较较内力!”莲足一翻,早将凌雪红的右足勾在一起。
第三十回 风雨难辩解 百花岛仇人见面
    凌雪红、于飞琼正相持不下,突然外舱门的垂帘一启,大步走进来两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仿佛俱是船上的水手。那俩人看也不看两人比斗中的奇怪样子,却是直向罗雁秋走去!
    于飞琼娇叱一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她这一开口说话,真力顿时一泄,凌雪红乘势用力,于飞琼额角上便也渗出汗来。
    两个汉子并不言语,一左一右,竟将罗雁秋架起,自舱门中走了出去。
    罗雁秋因被那老人点了穴道,自己既无能力反抗,便只好任他们处置。
    凌雪红方才还能强忍悲痛,故作欢笑,但此刻一见罗雁秋被架了出去,却再也笑不出来,闷哼一声,左手疾松,收势卸力。
    须知她如此做法,乃是冒了生命的危险,只要于飞琼乘虚而入,她便要震断心脉而死!
    岂料事有凑巧,于飞琼竟也存下了同样的心念,同时卸力,右手一抖,收回了缠在凌雪红右脚上的彩带,娇呼一声道:“秋哥哥!秋哥哥!你……”飞身便向那侧门扑去。
    凌雪红却已掠出侧门,连声叫道:“秋弟弟!秋弟弟!你在哪里?”
    忽听两声冷笑同时响起,绿云、素月双双现身,拦住去路。
    凌雪红大怒一晃青冥剑,分心刺了过去。
    绿云、素月各自亮出兵刃,并肩迎上,凌厉的攻势,怪异的招式,不但已将凌雪红阻住,而且还逼得她渐渐后退,凌雪红暗自忖道:“这两个小婢较两年前,在十二连环峰交手时,武功似又精进不少!”
    振起精神,一连刺出三剑,那三剑施出,虽是快愈交睫,但绿云、素月却是刁钻已极,一退即上,要想越过雷池一步,也非易事。
    再说于飞琼舍下凌雪红,方自掠出舱门,便看见他爷爷肃穆地站在那里,当下急急说道:
    “爷爷……他……他呢?”
    灰衣老人也是急急说道:“快些回去,将那女娃儿困住,爷爷好将罗雁秋藏起,你们千万不要走出舱外半步,爷爷仅能帮你这个忙,我却是不便出手的。”
    于飞琼听得大是感激,飞身退了回来,目光一扫,已然看见凌雪红正在侧门外和绿云、素月交手,当下娇叱一声道:“有本领便再和我比试比试,你纵然胜了两个小婢,也不足奇!”
    凌雪红本已被绿云、素月逼得节节后退,正感进退维谷,此刻听得于飞琼呼叫,正好给自己制造了下台之阶,手中青冥剑连演绝学,“百鸟朝凤”、“狂蜂戏蕊”、“三春飞絮”,三招一气呵成,连绵不绝,如飞絮,似游丝,俱都是轻灵奇幻的招式。
    她这三招,看来俱是杀着,其实却已作退势,正是欲退先进之计,绿云、素月见这三招果然厉害,齐地闪身后退,凌雪红冷笑一声道:“暂且饶了你们这两个妮子!”
    青冥剑疾收而回,帘外剑光未敛,便又化作一道青虹,向帘内的于飞琼刺去!
    于飞琼冷笑一声道:“你就仗着宝剑峰利吗?”轻轻闪身让过。
    凌雪红面罩寒霜,娇叱道:“就是拳掌功夫,也未见得便会输你!”
    忽见绿云、素月两个小婢,神情惶急地奔了过来,齐地大声说道:“启禀姑娘,不好了!
    罗公子……他……”
    她两个人竟跑得下气不接上气,连下面的话也说不出了。
    于飞琼和凌雪红齐地娇靥倏变,收招撤式,于飞琼急急说道:“快说!罗公子怎样了?”
    绿云仍是神情紧张地道:“竟然运功解开穴道,夺船疾驶而去!”
    于飞琼大急说道:“该死的丫头,快些随我去追,谅他也走不太远的,我爷爷可知道了吗?”
    绿云道:“老太爷已然遇上寻仇的劲敌,正在和人动手,小姐你最好去帮帮他老人家,不然……不然……”
    她下面的话尚未说出,凌雪红已飞身向帘外掠去!
    于飞琼娇叱一声道:“哪里走?”便待横身拦阻。
    素月冷冷说道:“让她走她也走不了的!”
    她回首一瞥,眼看已失去了凌雪红的身影,便噗哧一笑道:“婢子只是奉了老太爷之命,故意造这个空气,骗骗她的,你怎么也沉不住气了!看来你们之间,当真是甜蜜的紧哩!”
    于飞琼啐了一声,道:“死丫头,你越来越大胆了,小心我剥下你的皮!”
    忽听一声哈哈大笑,起自舱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难得!难得!你们俩人可是来拜访我老头子的?”
    于飞琼一听,竟是他爷爷的声音,沉声向绿云、素月道:“是什么人来了,快去看看!”
    绿云、素月如飞而去,掠出舱门,纵目看去,只见数十丈外,箭矢般划来一条轻舟,那轻舟之上,卓然站着三人,一个是高大威猛,宝像庄严的和尚,一个徐娘半老的美妇和一个神采飘逸的中年书生,那轻舟在海面上,颠簸起伏,但三人的身形却仿佛钉在船板上一样,纹丝不动,显然俱有超凡的内力!
    那轻舟距大船,尚有十余丈,上面一僧二俗,竟然齐地飘身跃起,落叶般站在船头之上!
    灰衣老人目光一扫,落在仍然坐在那轻舟内的中年美妇身上,大声道:“女娃儿!你还不过来,难道要老夫亲自去请你吗?”以他这般大的年纪,即使白发苍苍的人,也会把人看作小孩子,称那中年美妇女娃儿,自是顺理成章的了。
    中年美妇盈盈站了起来,一笑说道:“若是老前辈诚心相请,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突地娇躯一拧,直拨而起,那只轻舟,竟是动也未动,两船相距十余丈之遥,她在空中一连几个转折,宛如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落在那大船之上,若论轻身功夫,似是较那中年文士和苦因大师尤为高明!
    直待那中年美妇落在跟前,灰衣老人方看清她白晰的皮肤上已然刻了不少皱纹,显然青春早已消逝。
    灰衣老人哈哈一笑,道:“你们的来意,不说我也明白,我老人家只是同你们开个玩笑罢了。”目光一扫苦因大师,又自说道:“你出家人不喝酒,不吃肉,老夫已给你准备好素斋。你在那地狱中过了数月,此刻也应好好吃上一顿,吃完之后,你便和罗雁秋一起回去,同时也把那中佛珠带回,只是……只是你们千万莫要为夺它而动起手来就是了。”
    他瞥了那中年文士一眼后,又自哈哈一笑,然后拱手肃客。
    于飞琼遥遥听她爷爷说把罗雁秋交苦因大师带回去,不禁芳心一沉,一顿莲足,掩面奔向香闺,吓得绿云、素月两个小婢也都不知所措,紧紧随后追去。
    这边灰衣老人等一行,已自鱼贯走入客舱,舱中已燃起***,如同白天,落座献茶之后,灰衣老人一笑,向那中年文士说道:“老夫昔年和令师虽同居这无极岛之上,但却是事无往来,你我一见,老夫便觉得气味相投,你可知道为了什么?”
    中年文士俊面一红,道:“这个……这个,晚辈……”
    灰衣老人大笑道:“你且莫要生气,老夫不和令师住来,只因他惯用百毒,若是和他一起,便时时须要防备他,你和老夫动手,居然全凭真本事,硬功夫,竟然放弃了使用毒物,只此一点,便令人觉得难能可贵的很!”
    苦因大师闭目垂首,半晌未出一言,此时方自说道:“罗雁秋若在船上,就请老施主命他出来一见,贫僧尚有话说。”
    灰衣老人一笑说道:“急什么?你看酒菜、索斋,已然端来,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吧!”
    苦因大师自是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入座就食,过去数月来,他在那归元古阵中,全凭大还丹得免饥渴,但毕竟较食物差些,此刻面对样样都俱精微味美的素斋,不禁食肠大动,开怀大吃起来。
    灰衣老人和中年文士频频让酒,中年美妇轻呷了两口,便也吃起饭来。
    灰衣老人夫大笑说道:“刚才老夫说你师父的坏话,其实他只是喜欢用毒,心地倒还并不毒辣,有些人虽不用毒,表面上一派正经,八面玲戏,似是对什么人都好,什么人都喜欢他,但心中狡计百出,他今天用你时,便口口声声似乎都是说的肺腑之言,你便是他唯一的挚友,他若是用不着你之时,表面上虽对你笑脸相向,其实早已将你陷害,而你还要感激于他。”
    苦因大师闻言耸然动容,放下碗筷,低低喧了声佛号,说道:“当今之世,可真有施上口中所说的人吗?”
    灰衣老人哈哈笑道:“大和尚你不相信吗?当年老夫在这无极岛上之时,便曾遇到这样的一个人,那人便是余行滔,他百般设法要害我们,到头来却自己先死了,而且绝子绝孙,死了之后,连个烧化纸钱的人都没有!”
    苦因大师又自低诵阿弥陀佛。
    中年文士忽地推杯置箸朗声道:“前辈所说之人,难道便是和前辈同时失踪的那个吗?”
    灰衣老人正容道:“正是!只怕他的尸骨已然腐朽在那归元古阵之中。”
    苦因大师心中一动,说道:“可是一个暴眼凸齿之人?”
    灰衣老人长身而起,大声道:“正是!你见到他了吗?”
    苦因大师忽地恍然大悟,暗自忖道:“是了!想必他尸身躺卧之地,正是地心极寒之处,是以虽死去多年,而尸身仍不腐化。”遂将自己在古阵中所见说了。
    中年文士用膳也已完毕,缓缓站起,说道:“大奸大恶之人,咱们今后再不要提他,提起来连吃饭都倒味口的,多谢老前辈酒菜了!”
    灰衣老人哈哈笑道:“不要客套,他日有暇,老夫也要到你太虚宫上去叨扰一杯的。”
    中年美妇一笑道:“前辈千万要来,尝尝晚辈烹调的菜肴,包管美味可口,连筷子也放不下了!”
    灰衣老人大笑道:“真的吗?你这么一说,老夫的口水又流出来了!”
    他们说笑间,残席已然撤去,早有人奉上香茗,四人重将落座,灰衣老人大声说:“罗雁秋!快些出来!”
    哪知一连喊了数声,仍然不见罗雁秋出来,中年美妇笑道:“年轻人哪能闷在屋里,前辈这只船如此大,他一定到舱外散步去了!”
    灰衣老人连声道:“极是!极是!老夫只规定他未得呼唤,不得见你们,却未限定他呆在舱里。”
    突地沉声向站在舱口的一个小僮说道:“快些把罗公子找来!”
    那小僮应声而去。
    片刻之后,那应命去寻找罗雁秋的小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罗公子……他找不到了!”
    舱中四人闻言,同时霍地站起,灰衣老人皱眉说道:“再去仔细找找,难道他还能不辞而别了吗?”
    苦因大师最是急着要见罗雁秋,他早已站起身来,微带焦急地说道:“咱们反正在此坐着无事,正好出去看看。”大步走出舱外。
    灰衣老人和中年文士大妇也自起身相随。此刻船上***通明,甚至连每个角落,也照得清清楚楚,船上人影流动,似是都在搜寻罗雁秋的下落。
    突然,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过来,向灰衣老者躬身禀道:“船上里里外外俱都找遍,全然不见罗公子的踪影,而船上的小艇却突地少了一只,想来他定是乘着你老人家和客人谈话的时候走了。”
    灰衣老人顿足说道:“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
    苦因大师面色一变,沉声道:“不知他为何要偷偷走了,此时,月黑风高,想他也走不远的,咱们快些去追!”
    中年文士道:“事不宜迟,咱们速回船上,他心急父仇,突然向大陆驶去,赶上他之后,也可相助一臂之力。”说完之后,相偕中年美妇和苦因大师大步走向船头。
    灰衣老人大声道:“还有一件东西,你们忘记拿了!”他自一个小僮手中,取过那串佛珠,还给苦因大师。
    苦因大师轻叹一声道:“这串佛珠就请老施主代为保存,此刻贫僧实在心急得很,带在身边也许会不慎遗失了。”只见他大袖一摆,身形直向那停在十数丈外的轻舟跃去。
    中年文士夫妇,也自行礼告辞,倾刻之间,那只轻舟便没入夜色之中。
    灰衣老人返身回到舱中,却见于飞琼满面焦急地奔了出来,惶声道:“爷爷!他……他可是真地走了吗?”
    灰衣老人哈哈笑道:“傻孩子,那只是爷爷故意安排好的圈套,骗骗他们的,难道你也信以为真了?”
    于飞琼顿时转忧为喜,娇羞地一笑,说道:“爷爷,你究竟把他藏到哪里了?”
    灰衣老人一笑道:“爷爷把他点了睡穴,安排在一只小船上,那小船紧靠着大船,恰在船上之人的视界死角里,是以船上纵然找翻了天,却也找不到他的。”
    于飞琼格格一笑道:“爷爷,你倒很会出主意。现在我们去看看他好吗?”
    灰衣老人道:“好的!”走出船舱,直奔左侧船舱,他目光向海中一扫,竟咦了一声,大声道:“周奇!你把那小船放在哪边的?”
    一个瘦小的汉子急急奔了过来,用手向海中一指道:“便在这里!”
    灰衣老人和于飞琼再次凝眸看去,哪里有小船的踪影,不禁同时大吃一惊,于飞琼顿足说道:“爷爷,都是你做的好事,他穴道被点,毫无一点自卫力,就是碰上一条大鱼,也能把他吃掉的!”
    灰衣老人此刻也没了主意,搔首说道:“不会的!”
    长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鸟鸣,接着一点黑影飞坠而下,却是一只巨雕,雕背上飘身下来一个女子,正是去而复返的凌雪红。她此刻满面寒霜,隐现杀气,青冥剑也早握在手中,一步一步向于飞琼逼去,冷冷道:“原来他们说他自动解开穴道,夺船逃走,全是骗人的,我在海上找了两个时辰,全未看到半点踪影!你……你究竟把他藏到了哪里?”
    于飞琼满肚子的焦急,再加上此刻所受的委曲,竟然嘤咛一声,一头扑到灰衣老人怀里。
    凌雪红银牙紧咬,手中青冥剑一晃,恨声道:“你不说出来,可没那么容易!”振腕向于飞琼背后刺去!
    灰衣老人挥手劈出一股掌风,将凌雪红的剑锋振偏,沉声道:“女娃儿!休要无礼,你若断定我们把罗雁秋藏了起来,便尽可在船上搜查,若是查到了,老夫和琼儿便俱都自绝而死,你若是找不到,就该立刻离开此地,不得生事,听到了吗?”
    凌雪红闻言,不禁一呆,脸上的毒恨之色,也自渐渐消失,终于幽幽说道:“他不在这里,难道真的走了吗?可是为何找了很久,竟然一点没有看见?”
    灰衣老人暗自叹道:“你去找他之时,他仍然躲在那小船之中,那时自然没有注意到是在这大船下面,唉!难道他真如琼儿所说,被大鱼吃了吗?”
    海上的薄月,似是总比陆地上来得早些,只是朦胧晨雾未散,一切景物仍如罩在毛玻璃中一般。
    朦胧的晨雾里,隐隐可见一座小小的孤岛,海浪冲洗着沙滩,沙滩上却横搁着一只小船!
    而小船内竟然躺卧着四个大汉,不知是熟睡,抑或晕厥过去。
    忽然之间,一阵的话语声,自小岛上响起,那声音越来越近,竟是发自七八个少女的口里。
    一个尖尖细细的女子声音说道:“想不到这小岛上竟有许多花草、树木,美丽的当真有如世外桃源,就是叫我在此住上一生,我也愿意!”
    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子声音接道:“我不管这里美不美丽,只要有吃有喝,自由自在就好了,你们知道,我是最怕人管的,所以在我念陶潜的〈桃花源记〉之时,便向往那种安静的日子。”
    忽听一个女子大声叫道:“到了海边了!啊呀!你们看那里还有一条船哩!难道这小岛上还住的有人!”
    七八个罗衣少女看见那搁浅在沙滩的小船后,风一般地奔了过去。
    那奔在最前面的一个绿衣少女,突地尖叫一声,回首说道:“你们快来看,这小船上还躺着四个男人哩!”
    此刻,众女俱已奔到船边,站在柔软的沙滩上,让一个接连一个的浪花轻吻着绣花弓鞋、织锦的裤管,她们的目光齐都投向那狭窄的船舱,对脚下竟毫未顾及。
    果见四个衣着不同的汉子,杂乱地倒在船上,但却只能看到三个男人的面孔,俱都双目紧闭,连呼吸也是似有似无,十分微弱,显然都已晕厥过去。
    在可辨识的三个面孔中,一人麻面短髭,一人黄脸怪眼,一人碧眼鹰鼻,俱是奇丑无比,另一个人面侧卧,却是看不清他的长相。
    一个叫春花的姑娘道:“各位好妹妹,快动手将他们救活吧,你们看这四人衣衫尽湿,小腹微微鼓起,想必是淹死了,咱们必须自口中度气过去……”
    她话未说完,便有数声惊呼响起,众女七嘴八舌地说道:“要我和这些丑八怪亲嘴吗?
    我才不愿意哩!”
    春花摇头苦笑了一声,以近似哀求的声音说道:“好妹妹,谁要你和他们亲嘴,只是救人之命罢了!唉!救人之命,还会顾及这些吗?我求求你们快些,不然恐怕一个也救不活了!”
    她说完,当先俯下身去,将两片樱唇紧紧地压在那麻面短髭的汉子嘴上,再以舌尖挑开他的嘴唇,缓缓度气。
    众女起初还看得皱眉,但渐渐也被春花感动了,另有三人也相继对着其余三个汉子,照样施为起来。
    就在四人刚刚开始度气之时,一个叫赵小青的姑娘突地一个倒跃站了起来,惊呼道:
    “这个人没淹死,他的舌头竟然……”
    那仰卧地上的黄脸怪眼汉子,果然也是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双目中充满了欲焰,阴阴怪笑道:“大爷本就没淹死,只是想尝尝‘丁香暗渡’的滋味而已,如今……嘿嘿!却要尝尝另外一种……”
    赵小青直气得娇躯打颤,娇叱一声道:“好贼子!看掌!”
    她双手一分,眨眼攻出五掌,直取那黄脸怪眼的汉子,掌势虽不沉重,却是迅疾无比!
    那汉子又是阴阴一阵怪笑,身形疾闪让开,大声说道:“米兄!胡兄!你们难道还要装死吗?”
    他话声未落,春花却是哎呀一声,一个翻滚,竟被那麻面短髭的汉子一推摔开,乘势一跃而起,饿虎扑羊般,直奔一个身材适中,胴体丰满的白衣女子,口中嘿嘿笑道:“心肝宝贝,那红衣婆娘个儿太高,我老米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那白衣少女本在一旁观看她们运气救人,方被赵小青和那黄脸怪眼汉子间所发生的事吃了一惊,又见一个麻面怪人扑来,再想躲闪,已是无及,竟被他牢牢地抱了个满怀!
    陡听一声大喝:“没有良心东西,姑娘跟你拼了!”
    原来是发自小红之口,只见她胸前罗衣半裂,正和一个碧眼鹰鼻的汉子打在一起,掌风激荡间,她已隐隐露出了晶莹的酥胸!三招刚过,她便已现出不敌之状,而那汉子却仍未使出全力。
    此刻,那被摔在地上的春花,已悄悄爬了起来,掩到了麻面怪人身后,莲足飞起,踢他“尻尾”重穴!
    那麻面人佳人在抱,欲火正涨,便已失去了平时灵活的听力,直至春花飞足踢出,方始发觉,慌乱间一闪身形,虽躲过了“尻尾”重穴,左屁股上却着着实实地挨了一脚,闷哼一声,撒手放开白衣女子,反身向春花扑来。他一出手便使出歹毒的玄阴掌力!
    春花只觉得一股寒意,直侵筋骨,娇躯连打了两个寒战,萎顿地跌坐地上,再也无力站起。
    麻面怪人嘿嘿冷笑,大喝一声道:“你们全都给我住手,哪一个不知好歹,这婆娘便是她的榜样!”
    众女侧目一瞥春花,只见她原是春花般的娇靥,此刻已是一片苍白,一颗颗汗珠,沿着双颊淋淋而下,她的身躯却仍在颤抖,不由齐都心下一沉,连正在动着手的人,也吓得住了!
    这般女子虽俱都长得貌似天仙,但武功内力却似嫌弱了些,她们纵然有心想和这般人一拼,却是力不从心。
    蓦地!那正在为那黑面汉子度气的绿衣少女,盈盈站了起来,格格一笑,纤手一指麻面人说道:“哟!你老贵姓大名呀,看来你也是懂得怜香惜玉的温柔郎君,怎地对我花大姊这样子嘛?”
    她说的话,正是道地的京片子,悦耳又带着性的挑拨,麻面人嘿嘿笑道:“小娘子,你可是问的我吗?大爷姓米名灵,那两位一个是马面武,一个是胡天衢,你可都要记下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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