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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光夕瞬-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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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思绪,她对他尴尬的笑了笑,只得抛开疑问,硬着头皮问他:“请问,你知道厕所在哪里吗?”

男子点点头,指了一个地方,陆夕夕便对他露出感激的笑:“谢谢。”说完便朝他指的方向跑过去。

哗啦啦,厕所里响起抽水的声音。

推开里间的门,陆夕夕松了一口气,将剩下的纸巾装进皮包,拧开洗手池的龙头,彻底洁净后才走出卫生间。

外面也是一条宽阔的走廊,旁边是巨大的落地窗,没有一个人,她才走出来,身后突然响起沙哑的冰寒嗓音,犹如碾过沙子般,含着异样的磁性,低低沉沉的说:“陆夕夕,你的心可真大。”

步子猛然刹住,惊骇的恐慌霎时在体内翻涌,挤走了所有热气,只是转眼间,她僵硬的不能动弹,缓慢的转过身去,手脚冰凉。

看着她的表情,穆寒愉悦的笑起来,温儒俊雅的五官,眼角的弧度妖冶而狭长,瞳色宛如伯爵红茶般漾着粼粼朱褐,他从容不迫的从衣服里拿出金丝眼镜戴上,对她露出温和淡然的笑,眼尾的纹路细密清晰,好似笑面狐狸似的,一步步走到她身边。

“夕夕!!”

这时,走廊另一端传来急促的跑步声,随着惊慌至极的呼唤,陆夕夕扭头去看,一抹雪白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他朝她飞奔过来,乌黑的发丝凌乱的摇曳,那一双凤眸里涌出尖锐的戾寒和惊疑,幽深如井,浓烈的煞气化为剑刃,笔直剐在穆寒的脸上,眉头紧蹙。

幽若的冰寒火花在他们之间滋滋作响,带着一种奇异的默契,穆寒注视着穆邵辰,如刀刃的削直唇线勾勒起一丝嘲讽的冷笑,沙哑刺耳的低低说:“好久不见,哥哥。”

“没想到翎军也这么没用,让他们拦一下人都不会。”

穆寒说着,不急不缓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指腹轻柔摩挲,冰冷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异常清楚,他自言自语:“我们争斗了二十年,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他抬起头对穆邵辰露出微笑。

穆邵辰跑的越来越近,煞气森寒,犹如困兽一般迸发出凌厉的惊怒,以及凤眸中爆裂的慌乱,他死死盯着陆夕夕,脸色苍白,穆寒依然继续说着,含着讳莫如深的笑意:“同样也是哥哥的新婚,实在是太仓促了,做弟弟的只能送你这一份礼物。”

话音一落,苍白的指尖猛地按下遥控上的一个按钮,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从天花板里传来的,接着突突突的一声,宛如沦陷的地狱般,刹那间所有都归于漆黑!

陆夕夕瞳孔猛缩,失声尖叫!


六十七  【爆裂】

穆邵辰嘶声力竭的咆哮:“夕夕!!夕夕!!!”

玻璃破碎的巨响,继而是直升机掀起的一阵阵狂风,长长纤细的揽绳在半空晃动,穆寒抱着昏厥的陆夕夕攀在上面,他得意的冷笑着,逐渐远去,不再看他。

晚霞犹如熊熊的火海灼烧天际,艳丽而刺目,铺照进走廊的大理石地上,好似来自地狱的火焰,焚烧着那一抹雪白颀长如杉的身影。

穆邵辰站在破缺的残渣里,久久没有声息,手腕上垂下的钥匙呤叮作响。

直到身后涌现出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迫近,不远处传来鬼哭狼嚎般惊吓的哭喊,慌乱的脚步都涌向一楼,只是短短几分钟,一切就都变了。

穆邵辰修长有棱的手指动了动,攥的死紧,泛出苍白的骨节,咯咯响着,他机械似转过身子,就好似一具尸体,薄唇苍白,目光涣散,凤眸里只沸涌着浓煞的扭曲戾气,那是要噬人血肉般的癫狂和暴怒,触目惊心,就好似狼瞳烁动着眈眈的幽绿暗芒,直到血肉食尽。

如世上最危险的困兽。

宽阔的走廊站着十位穿着白衫的人,每人腰间都佩戴着一把枪,但并未拿出来,领头的男子神色肃冷,对穆邵辰颇为恭敬,一字一句对他说道:“少爷,您违背了老爷子的遗嘱,现在请和我们走一趟。”

穆邵辰就好似没有听见,逆着火红的光线,他露出墨莲般俊美惊人的面容,修眉凤眸,唇角轻扬,更像踏着血色曼陀花而来的修罗,绮丽而冰冷,融着孩子一般纯然的气质,又弥散开黑暗绝美的噬血华光,玉身长立。

所有人不由得屏息,竟然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他们,他渐渐笑起来,如孩童露出最稚气纯粹的笑,微微歪着脑袋,但凤眸里漆沉幽邃,仿佛是幽冥地狱,迸裂翻涌着白骨似的可怖阴冷,利爪一般,黑的没有一丝光芒,他低低笑出声,嗓音幽魅阴冷,潺潺动人,恍如这世上最美妙的镇魂乐。

舒逸站在会议室门外,看着所有同事都往楼下跑,穿着白衫拿枪的男子们正有秩序的护送他们,他怔愣的转过头,对站在一旁的王海明问道:“老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海明蹙起眉头,哼哼道:“我们本来想做得安静一点,谁知道会变成这样。”他横了一眼舒逸:“小子,你也赶紧回家去吧。”语气里很是不耐。

舒逸似有所思,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听话离开,他走到一处安静的走廊里,按下电梯的按键,神色从容,等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舒逸走进去,再也看不见一个人时,他才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轻声说道:“阿叔,邵辰哥出事了……”

晚霞更加的红,这一抹红里浸着幽冷的深紫,仿佛是即将降世的噩梦。

空气凝滞着,穆邵辰静静的站在破裂的窗前,他不动,那些人也不动,僵持的时候,他突然往前一窜,犹如雪亮的惊电,在白衫人群里狂戾的穿梭着,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往人最薄弱的关节打去,他们被打的猝不及防,但也学过一招半式,就这样火拼起来。

惨叫声不绝于耳,等终于停息下来,四周一片狼藉。
   
澄亮的大理石地,蜿蜒着艳丽似红玉的血泊,明晃晃的又像是镜子,他白色的漆皮鞋一步步走动,染着飞溅的血花,脚步声沉沉而冰冷,就好像要在人的心头踩下一道道深坑。

喘气声更加急促刺耳,方才领头的那位男人,此刻手脚蠕动着,不断往后挣扎,他的脸上是已经扭曲的惊恐,双目圆睁,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穆邵辰低下身子,修长有棱的手指也被血水浸润,溺染成艳丽的瑰红,他轻而易举抓住男人的颈脖,缓慢的往那破碎的窗口踱去,男人的双脚拖在地上,剧烈抽搐,从喉咙里溢出疼痛般惨厉的嘶鸣。

穆邵辰只有浅笑,如墨莲般的容颜俊美似玉,殷红的唇角扬起一丝稚气顽劣的莞尔,幽黑似蝴蝶的睫尖轻轻颤抖,凝着琉璃般晶莹碎泽,他身前的衬衫亦是蘸染了一大片瑰红,他低低笑着,手指一用力就将人提起来,然后伸向窗外。

男人脚尖悬挂,他犹如撞鬼一般胆颤心惊,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扭动着,眼睛一寸寸往下挪,这里是第五十二楼,脚底的人和汽车比起蚂蚁更加渺小。

惊惧的叫声凝了血般,模糊不清。

穆邵辰睁大凤眸,目不转睛盯着他满是血水的脸,还有剧烈挣扎的样子,不禁稚气的笑起来,纯然而璀璨,凤眸弯弯:“叔叔,告诉我,夕夕在哪里?”

男人不说话,闭上眼睛,只是一味剧烈的挣扎。

穆邵辰的脸色便渐渐冷下来,渗出骇人的狠戾阴郁,浓浓如淬毒的雨雾,无声在空气里游离,他仿佛手足无措的孩子,面部抽动着,魔怔似的喃喃自语:“怎么办,他不告诉我呢。”

他轻轻说着,唇色苍白,宛如卡机般,重新缓慢的抬起头,凤眸里暗流爆裂,从黑暗迸涌出飓风似癫狂躁怒,扭曲着,集聚着,凶猛的宛如地狱里奔腾的幽冥狂戾,又仿佛是从地狱而生的亡者,恐怖之极。

唇角抽动的更快,他似笑未笑,幽长的睫翼在眼睑落下森寒阴翳,他眼中只有死物般的空洞,唇齿间斥满噬血的狠绝:“不怕,他很快就会说的。”

他又长长嗯了一声,带着古怪的稚气,浅笑起来:“那我们再用力一点……”

修长的手指随着他的话语,一寸寸开始刺入男人颈间的皮肉,筋血分裂的嘶响,男人惨厉绝望的哀嚎霎时斥满半空!

死死抓住穆邵辰的手,他痛苦的张了张嘴,更多的血往外溢出,浑身抽搐,喉咙里也仿佛凝了血,他彻底绝望了,艰难一个字一个字拼尽全力。

“我……知道,他……叫……穆,寒……!”


六十八 【遗嘱疑云】

天空变成了深紫色,透出一点点昏暖的彩光,犹如泼染的颜料,最深的一层云尾蘸染着漆沉幽蓝的夜色,偶尔露出几颗璀璨星辰,零零闪烁。

穆寒从未有过的好心情,他戴着保护听觉的黑色耳机,朱褐的眼眸笑得眯起,眼尾碾着一丝柔软妖冶,略苍白的肤色在夕阳中有了淡淡的暖意,他望着窗外逐渐下沉的日光,又看向身边的女孩。

她此刻阖着眼眸,乌黑如海藻似微弯的长发披散着,流动着一缕缕柔滑的莹光,皎洁的面容安宁恬静,幽黑的睫毛颤抖着,好似翩然起舞的蝴蝶,秀眉紧拢,她素美而纯白,就像江南烟雨里盛开的栀子花,透出柔软的清香。

你知道么,我曾经见过你很多次。

敛下眼底深邃的眸光,他刀刃似削薄的唇动了动,无声的说着。 

直升机逐渐降落在海面的一艘豪华游艇上,此时夜色已经幽深,两边是如同星海的五彩霓虹灯,那象征着城市的浮华,宛如黄粱枕上凝着岁月的一滴微凉泪水,不过都是转眼云烟一般,纵使看起来热闹,也不过是空有虚壳,人一直都在变,而无论是哪一种人心,都一样让他作呕。

穆寒淡然的收回视线,摘下耳机,抱着陆夕夕踏到地面上。

才走了一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外国医师推着轮椅过来,穆寒怔了怔,沉默的将陆夕夕放在轮椅里,几个人往船舱里走,两位医师抬起轮椅,小心翼翼的往楼下挪,一路走到了地下室,眼前只有一间房,置满了各种医疗器械。

船身突然剧烈动荡起来,陆夕夕身体一震,手肘的关节撞到轮椅扶手,酥麻的痛意逐渐清晰,她闷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穆寒抓着墙,目光扫到她的脸上,骤然一惊,沉声道:“快把她抬进去!”

海浪渐趋于平稳,两位医师立刻将她搬到房里,一刻也不耽搁,又抬起她放到器械中间的皮椅中,给她的双手双脚缠上皮带。

肌肤被突然勒住的冰冷疼痛,一瞬间彻底激醒了陆夕夕,她惊愕的看向面前的穆寒,又看了看房间里堆满的医疗器械,冰冷的骇意刹那间潮汐般涌了上来,头皮一麻,她瞳孔缩如针尖,剧烈踢蹬着,可却是刀俎鱼肉毫无力量,不禁冲穆寒怒吼:“你要做什么!!”

穆寒只是温和的淡淡一笑,眉眼里有着她看不清的思绪:“封冻记忆。”

犹如五雷轰顶,脑海里只余下嗡的一声,一片苍白,血液全部涌向心口,那种恐惧,沉沉的压抑住她每一次心跳,突突在太阳穴鼓动着,泛起刺耳的噪音,陆夕夕脸色苍白,怔然失神的嗫嚅着唇瓣,有些迷惘:“……你说什么?”

穆寒不再回答她,只淡然的说了一句话:“以后我会陪你。”

陆夕夕终于意识过来了,也刹那间崩溃,嘶声尖叫:“你混蛋!!!”她使出全力去挣扎,皮椅响起混乱的吱呀叫声,她雪白的皮肤很快被勒的红肿,看着她发红的痕迹,像是觉得十分刺眼,他眯了眯眼睛,不吭一声。

眼前全部是陌生的人,陌生的器械,陌生的房间,陆夕夕的心,一阵阵沉闷的缩着,似乎下一秒就承受不住这样惊惶尖锐的痛,眼眶更像是着了火,灼烫的眼泪断了线似从脸庞落下。

她不甘心的咬唇,又是剧烈的挣扎,这时候,一道银亮的光芒突然晃进眼中,她突然短路似得,静静的盯着自己的手镯。

纤细的镯子在白炽灯下流动着银光,镂空的藤兰花纹,中间的粉钻不断耀动,好似辰星般折射出斑斓的炫亮碎芒,明明毫无温度,在她眼中却带着奇异的温暖,脉脉流淌进自己的心房。

“邵辰……”

痴痴的看着,她眼中转瞬间飞过一抹玉碎般的决然!

穆寒也看见那个手镯,脸色瞬间阴沉,对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又对一个金发的医师微微颔首,那医师心领神会,开始为她戴上相关的器械。

陆夕夕愤恨的瞪着穆寒,宛如狂怒的小兽,龇牙裂齿,就差扑上去狠狠撕咬他,那好似麋鹿般清澈澄亮的眸子,漾着湿漉漉的水雾,瞳色里迸发出的怒焰,在他眼中却多了一丝楚楚可怜。

陆夕夕一味地瞪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视线逐渐模糊。

见她闭上眼睛,便有人拎着小工具箱走进来,径直来到陆夕夕的手旁,穆寒静默的看着他们,在他身边站着年老的管家,也是默不作声。

穆寒垂下眸光,突然淡冷说道:“黔叔,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黔顺默了半晌,才沧桑的说道:“少爷不一定要抹去她的记忆。”

穆寒却是笑起来,一字一句很是漫不经心:“穆老爷子的遗嘱我动过手脚,其实还有最后一条——如果陆夕夕主动和他结合,并自愿生下穆家的孩子,穆邵辰就永远得到自由,并且,穆氏集团董事会将让出三分之一的股份送给陆夕夕。”

黔顺猛地怔住,眉眼里顿时斥满惊疑,不可置信。

穆寒便抬起头,对他露出高深莫测的淡笑,嗓音沙哑冰寒:“当年穆怀远已经奄奄一息,为了接近他,我成了王海明身边的助理,是我替他打出的那一份遗嘱,但是,我相信他这种老狐狸绝对会留下手稿。”


六十九  【穆邵辰的极端】

黔顺没有说话了,光线流转在脸上每一条细密的纹路里,透出沉默深敛的气质,穆寒也不再说下去,倒是提着工具箱的男子,这时候突然抬头,说道:“少爷,取不下来。”

穆寒皱了皱眉,走到男子身边去看,果然,陆夕夕手腕上佩戴的镯子完好如初,一点毁坏的迹象也没有,他眼里透露出一丝锋利的冰冷,扫向男人,他连忙用钳子再试了一次,可无论他怎样用力,那镯子丝毫不动,额上不禁淌下涔涔的冷汗。

穆寒突然说:“停。”

男人便停了下来,抹了抹脸上的汗,抬头看向穆寒,就听见他深不可测的笑了一声,直起身子,盯着昏睡过去的陆夕夕,满含讥讽的说道:“我倒忘了,穆邵辰那种疯子,能锁住你的一定不是寻常的东西。”

略微苍白似刀刃的薄唇动了一下,掀起淡然的弧度,眼眸里游离着复杂的深邃暗芒,在白炽灯下变得不甚清晰。

   “你真可怜,陆夕夕,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漆沉的夜色,隐隐氤氲着雷光,空气里弥漫着潮冷的气味,一辆黑色汽车飞快的在空旷马路上疾驰,犹如黑色的迅风,最终稳稳停在一栋别墅前。欧式的黑色铁栅栏,徐徐往两边推开,疏冷的梧桐落下斑驳叶子,微光从树隙间诡异似的流转。

车门砰地一声打开,露出一张女人惨白的脸,她无力的晃动一下,又被身边穿着黑色唐装的人推了下去,踉跄几步没有摔倒。她披头散发着,脸颊瘦削的露出棱角,眼眸涣散,推她的男子也跟了出来,抓住她胳膊往洋楼里拽。

正厅里开着一盏白炽灯,血腥味愈加浓烈,女人闻到这味道,浑身不禁颤抖起来,惨淡的灯光映照地上的血泊明亮刺眼,她看向纵横在地板上的那些尸体,有的是残肢,有的则是头颅扭曲,更多的人,脖子上深陷进五个黑色窟窿,凝着干涸的血迹,像是利爪掐入皮肉似得。

他们或穿着佣人的衣服,或穿着翎军的白衫,却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

就仿佛回到十年前,当她掀开浴帘的刹那,那一些触目惊心的动物尸体,闪闪烁烁出现在眼前,杨氏瞳孔猛缩:“啊——!!”

不远处,镶着深浓夜色的窗格子前,染血的颀长身影顿了一顿。

穆邵辰宛如一尊石雕,僵硬而缓慢地转过来看向她。

那一双凤眸透出狼瞳般幽邃的戾寒,空洞又扭曲,毫无生息,他周身迸慑出来自地狱一样漆黑煞气,犹如探出的森森白骨,叫嚣着绝望和暴怒,无边涌动。

白色的衬衫被血水浸湿太多,仿佛曼陀花大片绽放,他好似在至深的黑暗里沉寂的墨莲,弥散开妖冶的华光,惊艳世人,幽黑的睫翼轻轻垂落,在眼睑处落下淡淡阴翳,他是踏着碧落而来的血红修罗,修眉凤目,苍白漂亮的薄唇轻扬,白皙肤色泛着淡淡莹光,几近透明。

殷红的血,从他晶莹指尖往下坠落,滴答滴答。

穆邵辰侧身,露出他身后跪在地上的王海明,胸口深陷进五个窟窿,源源冒着汩动着血液,他脸色已经发青,白发凌乱的搭在额前,眼睛瞪得几乎突脱,喉咙里溢出凝黏压抑的惨叫,奄奄一息。

杨氏紧紧缩着双肩,仿佛崩溃了似得,魂不附体,失神涣散的盯着一步步走过来的穆邵辰,他眉梢染着稚气纯然的笑意,捻了捻指间的血,幽魅阴冷的嗓音好似夜间的琴曲:“穆寒是谁?”

杨氏眼里炸开一道震惊,倏地抬头看向他,唇瓣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穆邵辰轻挑起眉尾,又看向跪在墙边的人,杨氏感应到什么,顺着他目光也看过去,就见穆父被人按压跪在墙边,面容煞白。

太阳穴嗡的一声,眼前晕眩,她剧烈喘息着,胸腔抽动起泣血一般绝望惨厉的嘶鸣,哭得绝望又嚎啕:“穆邵辰!他是你爸!!!”

穆邵辰置若罔闻,重复的问道:“穆寒是谁?”

杨氏死死瞪着他,穆邵辰则静默的站着,眉尖逐渐收拢,他看了她一眼,唇角掀起一丝顽劣阴郁的笑:“妈妈真是倔强。”他扬起眉棱,再一次抬眼,手指咯咯的颤动起来,凤眸里翻涌起困兽似的骇人狂戾,自言自语的低喃。

  “对啊……那就不能怪我们了。”

话音落下,穆邵辰飞快的走到穆父面前,眼睑不断抽搐,唇角阴沉,他伸出修长瑰红的手指,快要触碰到穆父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绝望凄厉的叫喊:“不!!我说……我说,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杨氏狼狈的不似自己,继续说道:“二十五年前,你爸爸在外面有了一个女人,并且生下了那个孩子,直到你被确诊患病的时候,他才想要接她回来一起生活……是我,是我把她们赶出去的,我制造了一场车祸,但只有那个女人死了,孩子还活着。”

二十五年前。

穆邵辰嗡嗡念道,墨玉般的眸底突然掠过一丝锐光,像是想起什么,低低笑出来,讳莫如深的说:“原来是他……”

    这时候,穿着黑色唐装的阿叔走进来,毕恭毕敬的对穆邵辰道:“少主,海面上没有信号,按照王海明的口述,我们查到那一艘游艇的方位了。”



七十 【失忆?】 修改

俊美的面容有了一丝微颤,穆邵辰看了一眼阿叔,静默的走出去,一辆黑色轿车正停在门口,穿着黑色唐装的司机站得笔直,见他走来,立刻将后座车门打开。

阿叔见他走了,才去看一眼杨氏和穆父,两个人已经是神志不清,再看看遍地的扭曲尸体,他眼中闪过复杂的骇芒,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穆邵辰坐进领头的轿车里,身边放着一个便利袋和干净的衬衫。

等车门再次关紧,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包湿纸巾,撕开之后便细致的擦拭双手,从指缝到指甲里面,一点一点,非常认真,直到便利袋里塞满了染有污垢的纸,他才解开衬衫衣扣。

十几辆黑色的轿车驰骋在空旷马路上,犹如蜿蜒的黑龙。

窗外的景物一晃而去,树影好似鬼魅,遮蔽着远处零星的几栋房屋,马路两边的街灯散发出刺亮的澄光,一瞬一瞬从车身上闪过,光怪陆离,映照在人的脸上,却衬着眼睑的阴翳越发触目惊心。

寒风里渐渐有了海腥味,遥遥传来船的鸣笛。

穆邵辰将身上的血迹也清除掉,再拿起那一件干净的衬衫,完完全全穿戴好,不染一丝灰尘,衣扣系的无比整齐,一排白色的玛瑙扣子,在幽蓝夜色中泛着微光,他乌黑柔软的发丝晕着淡淡华彩,肌肤似玉,眉棱修长,墨池般的眼眸空洞涣散。

薄唇轻启,低柔着呢喃:“已经干净了……”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链,痴痴看着,眼角濡着发红的湿亮:“夕夕不怕。”微低下头,幽黑的睫尖凝着星芒般的碎泽,晶莹剔透,将手链贴在唇瓣上,指尖轻轻发颤,嗓音里弥漫开咸涩的哽咽,犹如孩子隐忍的哭啼。

“夕夕,好想你,好想你……”

海面浮动着细碎的冷光,风浪渐大,云层如垂泪似贴着海水,隐隐汹涌着雷涛,白潮不断朝船身奋力拍打,哗啦作响。

寂静的船舱,就仿佛一个装潢豪华的卧室,朱褐色的欧式壁纸,绘画着藤蔓和茑萝,酒红的单人沙发,一边是黑色桌子,摆着两瓶碧绿的香槟,还置着一盒雪茄,墙边是小巧的梨木书柜,镶嵌着两扇木门。

床头柜的台灯散发出昏暖的光线。

穆寒坐在沙发里看着硬壳书,苍白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单薄书页,发出飒飒的轻响,一双眼睛透过金丝眼镜望向不远处的大床,目光里若有所思,半分钟后,他站起身,将书本按在桌上,指尖离开,然后来到床边。

女孩还在熟睡,亦如多年前他见到的那般,白皙似雪的脸庞,晕染着莹莹光泽,小巧又柔和的下巴,幽黑卷翘的睫翼,她就似浮在清酒中的洁白栀子花,每一寸肌肤都透出一缕缕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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