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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珍珠令-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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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以极快身法,奔到墙下,一提真气,身子直拔而上,悄无声息地登上宫墙。他熟记了
行宫侍卫营的方向,目光迅快—瞥,此处正是通向侍卫营的一条宽阔石板路,两边古木
参天,是最好的隐蔽所在。
  只是距离宫墙,少说也有十数丈远,中间还隔着一道三数丈宽的“御沟”。他无暇
多想,目光一转之际,双脚已在墙头上尽力一点,身如抄水紫燕,凌空斜飞而下,一下
就掠过了小河。
  足尖再点,身形腾空而起,只一闪,便已扑上山麓,隐入树林之间,迅快攀登上树,
提吸一口真气,踏着树梢而行。也差幸他踏着树梢在树林上空掠过,才发现这条石板路
上,每逢转折之处,都有侍卫营的弟兄岗哨。而且还有三个人一组的禁宫巡逻队,沿着
每—条路,巡回而过。行宫终究是皇帝住的地方,不论皇帝有没有来,例行的防卫,还
是相当严密。
  林子情在树梢上飞行,不虑被人发现,而且也毫无阻碍,不过盏茶工夫,便已转过
山腰,行到侍卫营一片大院子的后面。居高临下,目光朝四下迅快一扫,身形跟着飘飞
而下,掠过一片空旷的荒地,脚尖轻点,飞身上屋。
  侍卫营住的都是平房,布置极广,前后共有三进,好在林子清白天来过,约略可以
辨认。他在夜色掩蔽之下,以最快的身法,直奔戚承昌书房。
  敢情承平已久,侍卫营的老爷们,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潜入行宫里来,形式上虽有
岗哨,实际上警觉之心已懈,因此他一路深入,几乎如入无人之境!书房北窗,是一片
数亩大的花圃,因为书房是戚承昌的治事之处,机要所在,这片花圃还围着围墙。
  林子清就飘落在小园里,然后侧身闪近窗下,点破窗纸,凝目审视。此刻已经快近
二更,书房中自然不会有人。林子清悄悄打开窗户,纵身穿窗而入。他日能夜视,自然
勿须多看,迅快地掠近戚承昌坐的那张锦披高背椅旁,目光转动,案上不见辜鸿生的那
叠“报告”,这就轻轻在椅上坐下,伸手拉开抽屉。
  就在这一瞬间,耳中突听一阵“嗒、嗒”轻响,高背椅中忽然突出三道钢箍,一道
分从左右肋下穿出,箍住胸膛,一道分从腰股间穿出,箍住了腰际,第三道却分别箍住
了脚跟。当然左右靠手上,也突出来两双手铐,但林子清的手在开拍屉,并没搁在靠手
上,是以未被铐住。
  这一下,事出仓淬,林子清不由得猛吃一惊,抽屉拉开了,辜鸿生的那张“报告”
就在抽屉之中,但林子清已被铁箍紧紧的箍在高背椅上,除了双手,全身都已动弹不得!
只要空出双手,还能行动,林子清虽不惧无法脱身。最糟糕的是铁箍突出之际,敢情触
动机关,椅子背后的壁上,忽然响起一阵急骤的摇铃之声!黑夜之中,万筋俱寂,这警
铃声响,自然全营可闻。
  这一来,岂不是惊动了整个侍卫营,不消多时,他们就可闻声赶来!
  林子清心头大急,双手用力一板,扣住胸前的铁箍,竟然分毫不动,心知是精钢所
铸。一时哪敢怠慢,左手一抬,迅快掣出短剑,贴在胸腹挥下,但闻“锵”“锵”两声,
两道铁箍应剑而断,林子清堪堪站起。
  只听书房里间,响起声洪亮的大喝:“大胆叛逆,竟敢闯别行宫里来了。”
  棉帘掀处,戚承昌身穿短褂,手提一炳游龙剑,一闪而出,直向林子清扑来。
  林子清心头大急,左手凌空一掌,迎着戚承昌拍出,右手短剑迅疾朝扣着脚踩的铁
箍挥下,又是“锵”“锵”两声,铁箍应手砍断。
  戚承昌果然不愧是侍卫营的统带,身手非凡,他扑来的人,及时发觉林子清这一记
掌风劲急无情,威力极强,身在半空,忽然剑交左手,右掌及时迎击而出,身形一偏,
矫苦游龙,已经闪避开去。两股掌风,乍然一接,响起一声荡然轻震,林子清同时感到
戚承昌这一掌,虽在凌空发掌,居然和自己平分秋色,并末稍逊!心头也暗暗感到惊凛,
这时但见火光骤亮,戚禄手挚一盏孔明灯,从里间奔出,一道灯光,直向林子清照射过
来。
  戚承昌双目精光暴射,直注着林子清,怒哼一声,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林子清朗声说道:“你不用问找是谁。”右手缓缓朝辜鸿生的那叠“报告”上按去。
正因这份“报告”,关系着许多人,若是让戚承昌往上呈报,必然后患无穷。
  戚承昌看他伸手朝抽屉中取去,只当他要窃取这份“报告”,心头大怒,喝道:
“放下。”身形一晃而至,右手挥处,剑光如练,横扫过来,这一剑,剑光流转,隐挟
丝丝剑风,林子清身前所有致命大穴,几乎全在他剑影笼罩之下,虽是一剑,实则包含
着几个变化。
  林子清不退不让,左手一挥,短剑寒芒四射,同样幻起一片缭绕青光。两人剑风相
荡,声如裂锦,双剑交击,登时响起一阵惊心动魄的锵锵剑鸣!一招之间,宛如电光石
火,但两人已经接连交换了三剑。就在此时,林子清一道森寒的剑光,从戚承昌胸腹间
划过。
  戚承昌一生之中,从未遇上过这等奇奥的剑法,心神大骇,他忙吸气收胸,往后暴
退,胸腹间衣衫己被林子清剑锋划破了三尺长一条。
  林子清一剑逼退戚承昌之际,突听耳边响起一个极细的声音道:“林兄速退,再退
就来不及了。”声音虽轻,林子清一时无法分辨此人是谁。
  戚承昌脸色铁青,长剑当胸,厉声道:“你是凌君毅。”只有反手如来的门人,才
会左手发剑。
  林子清朗声道:“不错。”话声出口,突然剑先人后,化作一道白光,闪电般穿窗
而出。
  戚承昌双眉陡竖,大喝一声:“你还往哪里走?”纵身追来。
  但就在他扑近窗下之时,突听有人轻喝一声:“打!”一蓬银针,像雨丝般飞洒过
来!
  要知从林子清误触机关,到他穿窗而出,说来好像已有很多时光,其实只是戚承昌
从卧室赶出,和林子清对了一掌、一剑的工夫。戚承昌耳中听到那声“打”字,一蓬银
针扑面射下,他久经大敌,立即挥手打出一记掌风,身子暴退八尺。这时门外两个值岗
的侍卫,才手持钢刀匆匆奔入。三队的大领班,也闻警赶来。
  戚承昌暴跳如雷,一手提剑,大声喝道:“你们这些饭桶,还不给我快追!”
  林子清穿出窗外,只见后园墙头上,站着一个白衣书生,朝自己连连招手,耳边同
时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林兄快上来,可循原路退出。”
  林子清先前还以为是自己一路的熟人,此时双方相距不远,这白衣书生竟是索未谋
面之人,心头不觉—怔,问道:“兄台……”
  白衣书生截着道:“你不用多问,快些走吧!”
  林子清道:“你……”
  白衣书生连连挥手道:“快走,我不要紧。”话声出口,身形陡然飞起,口中喝了
声:“打!”挥手发出一蓬银针,直向窗口打去。
  林子清无暇多说,依言长身纵起,在墙头上再一点足,掠过一片草地,迅快窜上树
林。回头看去,那白衣书生早已不见踪影,但见七八条黑影,从戚承昌书房门掠起,朝
和自己相反的方向追去。
  林子清心头明白,那是白衣书生逸去的方向,他似是故意把敌人引开,好让自己离
开此地。他如果对行宫路径不熟,决不会为了救自己而自投罗网。对了,他说过:他不
要紧。
  这人会是谁呢?林子清心中想着,脚下丝毫不停,仍然施展“天龙驭风身法”,一
路踏着树梢而行。侍卫营虽然起了一阵大乱,但白衣书生说的没错,他循原路退出,这
条路上,居然草木不惊,毫无动静。他顺利地退出行宫,一路不敢停留,回到东升栈后
进,人不知鬼不觉地从后窗而入,脱下靴子,拉过一条棉被,蒙头而睡。
  心中冗是惦记着那白衣书生,不知他是否已经离开,自己和他素不相识,他怎知自
己姓林(凌)?正在思忖之际,突听一阵脚步声及门而止!
  只听店伙的声音说道:“林爷就住在这间房里,大概已经睡熟了,小的给你叩门试
试。”
  接着就听门上起了“剥落”之声,店伙的声音叫道:“林爷,林爷,你老醒醒。”
  林子清含糊地问道:“什么人?”
  店伙道:“你老的一位朋友。有急事找你。”
  他话声末落,只听吴从义的声音接口道:“林兄,是我,老吴。”
  “老吴?”林子清一跃而起,开出门去,睡眼惺松,但一瞧到是吴从义,不觉双目
猛然一睁,急急说道:“会是吴兄,这么晚了,吴兄赶来,可有什么事么?”
  吴从义似是急得不得了,一下闪入房中,说道:“里面出了事,戚老特地要兄弟赶
来,请林兄快去一趟。”
  林子清随手抓起长袍,披到身上,吃惊的道:“里面出了什么事?”
  吴从义道:“戚老等着,咱们路上再说吧。”
  林子清点头应“好”,两人匆匆走出,林子清要店伙牵出青鬃马。
  吴从义也是骑马来的,两人翻身上马,一路朝行宫驰来。
  路上,吴从义约略告诉了他,今晚有人潜入侍卫营之事,只是他知道的并不多。
  林子清担心白衣书生的安危,故作吃惊道:“会有这等事,不知那人逮住了没有?”
  吴从义道:“不知道,统带不迭的催兄弟赶来请二领班回去,那人好像并未逮住,
大家正在分头搜索之中。”
  林子清听得心头不禁一动,暗道:“听他口气,莫非戚承昌已怀疑到自己身上不成?
哼,自己只是不便在行宫侍卫营里,把他杀死,因为这样一来,必然会惹出许多麻烦。
真要被他识破行藏,凭侍卫营这些鹰爪,又岂能困得住自己?”思忖之际,两匹马已近
宫门,两人翻身下马,急步从边门而入。进入宫门,形势就显得不同,禁军三步一岗,
五步一哨,个个都已刀出鞘,弓上弦,如临大敌一般。吴从义也不再说话,领着林子清,
加紧脚步,朝侍卫营而来。
  戚承昌的书房里,灯火通明,但却静悄悄的,只有戚承昌满脸怒容地坐在一张大圈
椅上。宫里出了事,几个大领班、二领班自然全出动了。
  林子清走到书房门口,脚下一停,口中说道:“属下林子清到。”
  戚承昌道:“请进。”
  林子清、吴从义相继走入。
  林子清欠身道:“统带召见属下,必有吩咐。”
  戚承昌一摆手道:“你坐。”
  林子清依言在他边上一张椅子坐下,在统带的书房里自然没有吴从义的坐位,统带
也没叫他出去,他只好垂手站在林子清的身后。
  戚承昌问道:“营里今晚闹刺客的事儿,你已经知道了?”
  林子清欠身道:“属下在路上,已听吴领班说了个大概。”
  戚承昌冷嘿一声,伸手一指案头,说道:“你过去看看。”
  林子清依言走了过去,放作失惊道:“统带坐椅给人毁了?”
  戚承昌道:“兄弟这张椅子,是京里一个巧匠所制,内安机括。除了兄弟,别人任
何人坐上去,都会被铁箍箍住。不想凌君毅那小子运气不错,他人被箍住了,双手却并
未箍住,这要换了旁人,这铁箍是百炼精钢铸成的,怎么也无法脱身。哪知这厮身上,
佩着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刃,居然把四道铁箍全削断了……”话声一落,接道:“你去打
开抽屉瞧瞧。”
  林子清依言拉开了抽屈,目光一抬,朝戚承昌望去,这是向他请示之意,抽屉打开
了,你有什么吩咐?
  戚承昌道:“你看看辜鸿生的那份报告,有何异样?”
  林子清看了一眼,道:“属下看不出什么异样来,莫非有人把它掉了包?”
  戚承昌道:“你翻一页看看再说。”
  林子清依言伸手翻去,哪知看去依然完整的“报告”,指尖一触,立成碎粉,不觉
惊诧无比,失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戚承昌冷然一笑道:“这是少林七十二艺中的‘纯阳功’,功能熔金毁石,和玄门
‘三昧真火’、‘三阳神功’,差相仿佛。”
  林子清道:“凌君毅是少林门下?”
  戚承昌道:“他是反手如来的徒弟,反手如来曾在少林寺待了二十年之久,据说数
百年来。少林寺从无能兼通七十二艺中数种以上的人,但反手如来,却精通十数种之
多。”
  林子清抬目道:“辜鸿生的这份报告,既已全毁,是否要他再写一份呢?”
  戚承昌点头道:“不错,这就是兄弟要你来的原因之一。辜鸿生的报告被毁,辜鸿
生本人,自然也有被杀以灭口的可能,目前他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但也许凌君毅他
们尚不知道他落脚之处。目前第一件事,你要他再写一份报告来,并令一队一班的弟兄
在天亮之后,乔装各式人等,住进隆记客栈,暗中予以保护,咱们也不妨以他为饵……”
  话声末落,只听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接着就听一队大领班裴福基的声音说道:
“属下裴福基、费世海告进。”
  戚承昌抬头道:“进来。”
  裴福基、费世海相信走入,两人看到林子清,一齐点了点头。
  林子清赶忙站起,躬身道:“属下见过二位大领班。”
  戚承昌没待两人开口,问道:“你们搜查的结果如何?”
  裴福基躬身道:“属下搜索的是勤政殿、太和殿、以迄东来阁一带,均无奸细踪
影。”
  戚承昌目光一转,朝费世海问道:“那白衣人掩护凌君毅,是朝西逸去的,你们可
曾追上了?”
  费世海尴尬的道:“属下从太乙阁、晚香亭,一直搜到苍石,都没有敌踪……”
  戚承昌不待他说完,愤怒的道:“难道他们会插翅飞了不成?”
  只听门口又有人说道:“属下霍如龙告进。”(第二队的大领班)
  戚承昌喝了声:“进来。”
  霍如龙走进书房,戚承昌就劈面问道:“你也没搜到奸细,对不?”
  霍如龙低下头,应了声“是”。
  “砰!”戚承昌一掌击在茶几上,怒吼道:“你们都是些饭桶,叛党已经闹到咱们
营里来,他们只有两个人,你们出动了几十个人,包抄围捕,居然连人家一点影子都模
不到,你们还有脸来见我?”
  三个大领班被他骂得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过了半晌,还是裴福基躬着身道:
“回统带,据属下看,凌君毅和那白衣人,对行宫路径似是极为熟悉。他们从苍石一带
逸去,正是地势最冷僻,也是咱们防范最弱的所在。只要翻过后山,已是郊外,那里虽
然驻有一营禁军,但遇上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实非他们所能阻挡。”他轻轻一语,就把
没搜捕到奸细的责任,推到了禁军头上。林子清听得暗暗好笑,但脸上却是不敢丝毫流
露。
  戚承昌口中“晤”了一声,徐徐说道:“费世海,你派一班人驻到苍石一带去,那
里地势偏僻,另一方面也因山后驻有禁军,使咱们在防卫上,有了疏忽,你叫要去的领
班,告诉禁军营的陆管带,加强戒备。”
  费世海两足一并,口中“喳”了一声。
  戚承昌沉吟道:“我看那白衣人多半是百花帮的帮主牡丹,只是他们何以会对宫里
的路径,如此熟悉呢?”
  “牡丹!”林子清心头不觉一凛!
  裴福基惊奇的道:“统带认为那白衣人是女的么?”
  戚承昌一手捻须说道:“凌君毅退出之时,兄弟正待跟踪追出,听到他喝了声
‘打’,他虽然故意把声音压得极为低沉,但如何瞒得过兄弟?那明明是女子口音,再
说他打出来的是一蓬梅花针,此种暗器,多半是妇女使用之物,而且此人身形极为苗条
轻灵,可能就是百花帮的帮主。”
  林子清经他一说,心中不禁暗暗惊奇,回想昨晚情形,戚承昌经验老到,说的没错,
白衣书生身材苗条,口音清脆,确然不像男子。当然他知道白衣书生绝非牡丹,而且她
也决不会是自己认识的姑娘,那么她是谁呢?
  戚承昌拍着茶几,续道:“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咱们热河城,可不是黑龙会,任由
叛党猖獗。我限你们三天之内,把凌君毅和那白衣人抓到,最少也要给我查出他们行踪
来。”
  “喳!”三个大领班除了应“喳”没有二话。
  戚承昌回过头来,说道:“林兄可以走了,有两件事由你负责,第一是暗中保护辜
鸿生的安全,要他尽快再写—份报告,第二是查明客栈胡同几家客栈里,有无形迹可疑
的人。”
  林子清道:“属下遵命。”躬身领命便自退出。
  戚承昌又道:“吴从义,你快去要班上弟兄改扮改扮,天亮之后,分别住进隆记客
栈去,告诉他们不能让人家瞧出破绽来。还有,他们不准在客栈里三五成群的聚赌、酗
酒,谁要违令,我就砍了他们脑袋。”
  吴从义站直身子,连声应“是”,正待退出。
  戚承昌又道:“慢点,你去传令之后,立即回来,我还有后命。”
  吴从义又应了声“是”,匆匆往外走去。
  戚承昌回顾了三个大领班一眼,道:“你们也可以去休息一会了,天亮之后,全给
我出去踩踩盘。对了,你们记着,我己命林子清负责侦查客栈,你们只要给我全力侦查
民房就好。”
  霍如龙怀疑的道:“统带……”
  戚承昌挥挥手道:“不用多说,你们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好,但得记住一点,不可
打草惊蛇。”
  三个大领班不知统带葫芦里卖什么药,三人同声应“喳”,行了一礼,一齐退去。
不多一会,吴从义传了令回来,躬身道:“统带还有什么吩咐?”
  戚承昌抬目道:“我问你,你方才到东升客栈去的时候,二领班是否在房里睡觉?”
  吴从义愕然应道:“是,是。”
  戚承昌又道:“是店里伙计领你去的?”
  吴从义道:“是。”
  戚承昌又道:“是你敲的门,还是伙计敲的?”
  吴从义道:“是伙计敲的。”
  戚承昌道:“二领班睡得很熟?”
  吴从义道:“是的,但伙计敲了两下,二领班就来开门了。”
  戚承昌道:“你有没有到他房里去?”
  吴从义道:“是二领班叫属下进去的。”
  戚承昌又问道:“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吴从义道:“二领班支走伙计,就问属下有什么事?属下说是你老请他来一趟。”
他把方才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戚承昌听的只是点头。
  吴从义惶然道:“属下有什么不对么?”
  戚承昌微微一笑道:“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二领班是否够机警?他奉派到东升客栈
去,不能泄露了咱们这里的身份,所以我要仔细问问,没什么,你可以去了,不过我问
你的这些话,你不准泄漏半句,知道么?”
  吴从义连声应“是”,才行退出。
  戚承昌背负双手,自言自语的道:“这么说,倒是我多疑了。”
  林子清出了行宫,一路策马驰行,这时不过四更左右,街上并无行人,马匹跑得极
快,不多一会,就已回到东升客栈。此时伺候马匹的小厮尚未起来,一名店伙看到他回
来,立即从店堂里赶出,接过马去。
  林子清回转房中,刚一跨进房门,突然发觉房中有人,心头不由—怔,随手掩上房
门,立即压低声音问道:“谁?”
  他话声末落,黑暗中已经有人一闪而出,低声道:“是兄弟丁峤。”
  林子清已经看清潜入房中的果是乔装老苍头的丁峤,不觉吃惊道:“丁兄此时前来,
不知有什么紧急之事?”
  丁峤道:“凌兄这时候才来,你去了哪里?”
  林子清道:“在下刚从行官里来,天亮之后,侍卫营即将有人大事搜索,丁兄不宜
在此久留……”
  丁峤道:“老夫人已经迁居到城外白云庵去了,只是不放心凌兄,特遣兄弟前来,
给凌兄报讯。戚承昌是行宫侍卫营的统带,如在行宫里遇害,事情就会闹大,因此要凌
兄千万不可在行宫下手……”
  林子清笑了笑道:“娘也太操心了,这道理我懂,不然,今晚我就毙了他了。”
  丁峤道:“兄弟是给凌兄报讯来的,戚承昌家眷不在此地,但有一外室,住在东城
顾家花园,他十天之中,至少有五天在那里留宿。”
  林子清奇道:“丁兄如何知道的?”
  丁峤笑了笑道:“兄弟是听帮主说的,百花帮有一名花女,叫做迎春,就在那里当
使女。”
  “迎春”,这名字林子清并不陌生,当日在“绝尘山庄”的贵宾区“兰花”,伺候
他的就是迎春。
  林子清轻轻叹息一声道:“百花帮真是神通广大。”
  丁峤道:“天快亮了,兄弟也得走了。”
  林子清道:“哦,丁兄,有一件事,你回去问问牡丹姑娘,昔年山东总督国泰有一
个师爷,叫做阴世判宫钱君仁,据说就匿居在热河,不知她知不知道?兄弟一连查访了
多日,都没有他的下落。”
  丁峤点头道:“兄弟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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