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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神剑 作者:曹若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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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玉珍当初沂水客店,一见单眼恶残,能够拾腿之间越过屋脊,便惊诧到他武功今非昔比,相信他所言非虚。同时,阴展平言词恳切,料来出绪真诚。
  姑娘想道:“既然如此,令他同行又何妨?”
  意念一决,便点头说道:“既然你执意同行,我当至表欢迎。”
  单眼恶残欣然地笑了一笑,指着去路说道:“此去不远,顺右转由山道入山。一旦进入沂山,便要步步小心,时时留神。
  好在此去不远,蓝相公马匹可以不骑,以免碍事。“
  蓝玉珍点点头,取下马鞍,放去马缰,任其自在林中,正待起身之际,蓝玉珍忽然想起问道:“你在江淮一带极其熟悉,如何对这鲁境山区,你也知道如此清楚。”
  单眼恶残笑道:“五老峰别后,我就独自深闯塞北关外,只要在江湖上走动,就自然不难知道武林发生一切事情的梗概。
  再者,海惠寺当初也极不寻常,住持是当今武林正宗名派少林寺的分支弟子,而巳辈分极高。“
  蓝玉珍“哦”了一声。
  单眼恶残说道:“少林寺为了此事,只怕最近难得干休。”
  蓝玉珍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少林寺既然与海惠有如此深切关系,断难容忍许久时间,颜面攸关,自己床榻之旁岂容旁人鼾睡?少林寺拖延到如今,定有不得已之苦衷。
  单眼恶残不由地赞道:“蓝相公料事如神,令人心服。此事武林中知道人不多,正是由于少林寺有意掩盖之故。传说,少林寺于三个弥勒东来沂山之初,即派来达摩院二位高僧上沂山,结果是断羽而归。所以,少林寺要报复这次失利,须小心准备。”
  蓝玉珍想了一会儿说道:“少林寺达摩院都是寺中一流高手,以恶弥勒三人的功力而言,不易击败少林寺的来人,如此说来,只怕沂山另有能人。”
  单眼恶残笑道:“蓝相公既然决意去趟沂山,任何人不足以惧。而且要去趁早,一旦日落黄昏,沂山山道便不好行走了。”
  蓝玉珍心里何曾有畏惧之意?立即展开身形向路前奔去。
  前行果然不到里许,即有一条岔道,蜿蜒上山。
  沂山在鲁境不算高山,诸如;泰山、崂山、鲁山,都较诸沂山要高出许多。然而沂山却是险峻惊人。山麓一带,尚无所见,一旦深入山峦,便觉察悬岩峭壁。怪石睁嵘,荆棘丛生,森林恐怖。这些地方较诸泰山、崂山,并不相上下。
  海惠寺位于沂山腰际,有山径可达,但是,位极险要,地当要冲。
  蓝玉珍和单眼恶残阴展平一路飞越腾挪,一口气从山麓直穿数道深林,取直径,走悬岩,不消多久就到达海惠寺山门之外。
  此时,已是太阳偏西,海惠寺坐东朝西,在夕阳照耀之下,一片金壁辉煌,琉璃耀眼,而且依山而筑,占地板广,气势万千。当初建筑这座大禅院,也确是费了一番心力,而拱手让给别人,难怪少林寺要难服于心,而派达摩院高僧来问讯了。
  山门此刻紧闭,杳然无人。
  蓝玉珍正待走上前去,单眼恶残伸手拦住说道:“山门紧闭定然有何花样,我们且稍待片刻,定有分晓。”
  蓝玉珍说道:“既然到此,何必再等待,而且天色也不早。”
  说着没等到阴展平再说话,上前去,一逼丹田真气,朗声喝道:“恶弥勒!小爷已来门外,你要如何,划下道来。”
  这一声叱喝,高遏行云,有如鹤鸣九霄,群山呼应。历久不绝,可是山门内面却依然寂静无声。
  蓝玉珍正待举手推门,霍然身后风生,胖弥勒用那种尖气的语调,说道:“娃娃!我们在这里相迎罗!”
  蓝玉珍闻声止步,倏地一个急转身。就在这转身的同时,只听到单眼恶残厉声喝道:“蓝相公小心身后!”
  蓝玉珍心里一凛。知道中了和尚的诡计,此时也觉察到背后风生,已不及回身应敌。但顿时情急生智,上身躬腰一折,就势聚莹短剑掣出剑鞘,倏地一式“浪滚千层”,短剑从腰间由底下一翻而出,青光一掠,匆忙中以丝毫之差,与背后来袭之人,对个正着;这一对之下,顿时一阵“锵当当”,好几支刀剑断在聚莹剑下。
  姑娘这才看清楚了是趁自己一转身之际,大门遽开,门后竟有机关,三枪三剑,闪电扎出。要不是单眼恶残及时一喊,姑娘只要有分毫之误,定难逃一枪一剑之危。
  蓝玉珍顿时这一气非同小可,抱剑转身,指着胖弥勒骂道:“贼秃无耻!小爷堂堂正正来登门拜山,贼秃却暗行无耻手段,武林规矩何在?”
  胖弥勒眯着眼睛说道:“到了沂山,没有人和你讲什么武林规矩,有本领你就便闯好了!小娃娃!”
  蓝玉珍大怒。喝道:“好个无耻的贼秃!看剑!”
  立即一调丹田真气,聚莹剑脱手而出,一溜青光直奔胖弥勒面前,姑娘顿时一张口,一股真气托住剑身,催剑闪电飞驰。
  这“以气驭剑”的功夫,为昆仑二子秘传绝技,为剑术中上乘之学,威力之大,武林少见。胖弥勒没想到姑娘居然能有这种罕世的功夫,一时大惊。连忙拉起一对铜钵,照着剑光迎去。
  “以气驭剑”的剑气,灵活异常,闪电搏击,断非一般功力所能招架。眼见得胖弥勒难逃这一剑之危。
  铜钵全力一封之下,剑失准头,却自一溜而下,铲去右肩一道肉槽,顿时鲜血直流。而且剑光在真气催动之下,余劲末卸,再袭胖弥勒“封口”大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背后一声断喝:“好娃儿!胆敢如此。”
  声如雷,震动心弦,蓝姑娘一惊,一口真气已泄,连忙闪身而跃,一掠而前,抓住聚莹剑,停身而立。
  只听到单眼恶残阴展平一声低呼:“这是谁?”;蓝玉珍留神向前看去,挡着山门而立的是一位雪白胡须满脸风干橘皮,细目长眉,身长不及五尺,拄着一根拐杖,脚上白袜云鞋,浑身俗家打扮的一个老头。
  在这老头子的身后,站着恶弥勒、笑弥勒和天罡一指简竹笙,老头子两旁分列对立着四个身披土黄色袈裟的小沙弥。
  蓝玉珍一见这位老头挡门一现身,就知道这是胖弥勒口中所说的“老师”。遂即朝单眼恶残低声说道:“这个人是沂山海惠寺的靠山,少林寺达摩院的高手败绩而回,就不无道理了。”
  单眼恶残伸手抓紧一把“冰骨寒针”,紧张地点点头。
  那老头声如金钟地说道:“好娃娃!你是昆仑二子何人?
  居然会使‘以气驭剑’的功夫。“
  蓝玉珍先不回答他的问话,却也问道:“就是你授意恶弥勒,南下天台沿途寻找于我么?想来天罡一指简老儿二次现身江湖,寻仇挑衅的也是靠你了?看你偌大年纪,竟如此不减火气,肆意报仇,究竟是何存心7”
  老头看了看蓝玉珍一眼,点点头说道:“不错!都是我。
  你娃娃问我是何存心?好让你知道,扶桑—叟再来中原,要扫荡中原武林。“扶桑一叟未说完,蓝玉珍止不住一阵敞声大笑。
  扶桑一叟叱声说道:“娃娃!你狂笑什么?”
  蓝玉珍停住笑声,却不再理会扶桑一叟,径自回头对单眼恶残笑道:“你见过这种狂妄的人吗?他要扫荡中原武林,真是井蛙之见,可笑复可怜!”
  扶桑一叟也不理会蓝玉珍的讽刺,依然侃侃说道:“中原武林几个老不死,昆仑二子、玉扇书生、古城矮仙翁,只要击败这些人,你道老夫不能扫荡中原武林吗?”
  蓝玉珍一听扶桑一叟—口气说出许多武林老前辈的名号,心里也止不住微微一惊,心里想道:“这老儿究竟是何人?,怎会从来没有听见过扶桑—叟其人?”
  蓝玉珍虽则心里有一丝惊疑,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问道:“你也配和这些老前辈过招吗?你能斗得小爷,算你不虚中原此行。”
  扶桑一叟呵呵冷笑说道:“我要拿你下来,逼那昆仑二子亲自送上门来,试试老夫的厉害。”
  蓝玉珍心里更是疑惑,这老儿来自海外,何以知道我与昆仑二子的关系?这不是捕风捉影之事吗?其实姑娘哪里知道这“以气驭剑”的功夫,为昆仑二子之独门剑法。蓝玉珍在钟山之麓,一显身手,追击碧眼书生之际,天罡一指看得心惊,记得清楚,扶桑一叟首先施惠于天罡一指之后,查问中原这几十年来的情况,就不难知道这根末来源了。
  蓝玉珍只此一怔之际,扶桑一叟已经一顿拐杖,说道:“老大余毒未清,老三肩伤先去敷药,老二去把那独眼小子先拿下来再说。”
  笑弥勒此时已经毫无笑容,满脸恭谨领命,提着铁木鱼从扶桑一叟身后,走出来。
  单眼恶残没有想到扶桑一叟居然先找自己晦气,一见笑弥勒走过来,心里倒是有些紧张,左手抓着一把“冰骨寒针”,右手提足“冰爪功”,只露出只雪白毫无—丝血色的手掌,平胸而立,凝神蓄势以待。
  蓝玉珍一旁喝道:“贼秃,此事与他无关,你找他做甚?”
  笑弥勒理都不理,霍地右手—举铁木鱼,“呼”地一声,照准单眼恶残推出。这一招简单已极,可是,来势快如闪电,劲道刚猛绝伦。
  蓝玉珍知道笑弥勒功力较之单眼恶残高出许多,这一招出手,单眼恶残断然不敌,便在旁边叱喝一声,右掌一招“推山赶月”,吐劲阴柔,韧力无比,随着木鱼直推过去。
  正是这个时候,单眼恶残也自知无法硬接这一招,刚一见笑弥勒动手出招之瞬间,抢一着机先,掠身斜侧两尺,避开铁木鱼的劲风,右掌“冰爪功”,左掌“冰骨寒针”。一齐发出,径袭笑弥勒的左肋。。笑弥勒当时厉喝一声,右手不及撤回,左手夹着木鱼槌,从右手臂下面,推出一掌,正好迎住单眼恶残的掌风和“冰骨寒针”。
  笑弥勒这一掌虽然从手臂底下穿掌而出,劲道却是十成,单眼恶残的“冰骨寒针”早已震飞得不知去向。那三四成功力的冰爪功,也敌不住这刚猛的一掌。单眼恶残究竟经验丰富,心眼诡诈,知道不敌时,便径自先撤回手掌,这样一来卸去笑弥勒掌劲大半,单眼恶残侥幸的避过一掌,退到一边。
  可是,笑弥勒没撤回的铁木鱼,却遭蓝玉珍从旁侧一掌猛击。这一掌劲道既猛,蓝姑娘又是从旁侧击,劲道上又占便宜,于是就在这一击之下,铁木鱼被震脱手而飞,“噗通”
  落在五六尺开外。笑弥勒也在这掌风牵带之下,一个踉跄,向前冲去两三步。
  蓝玉珍知道此时不能稍留仁心,否则徒为自己生害不浅。
  当时得理不让,左掌一翻紧跟着笑弥勒身后,闪电拍出三掌,掌掌都击向身后穴道,饶是笑弥勒如何了得,只要这三掌拍中,当时就难逃血染山门前。
  正在这时候,门口金钟一喝:“好娃娃!你敢!”
  人随声至,宛如苍鹰扑食,临头盖下,双掌按向蓝玉珍肩头,顿时蓝玉珍感到掌力凌厉为自己生平所仅见,自己如果硬接一掌之下,定要内腑受伤,如果闪身进去,无如掌风笼罩范围几达一丈方圆,此时已无力闪开。
  …
  曹若冰《玉扇神剑续》第 十 章
  蓝玉珍正在推掌击飞铁木鱼之际,回身躲闪已自无及。而且,要想在这—瞬之间,闪身到丈外,收势、摔身、扑跃,决不是如此仓促之下,可以为之。
  况且,蓝玉珍闻风知警,就知道扶桑一叟如此凌空一搏的掌力,自己如果独力硬迎,只怕要震伤内腑。但是,姑娘虽有自知之明,无如当前除去出手硬挡一掌之外,除非是束手待毙。
  这一瞬之间,不容许有第二个念头。顿时姑娘原式不动,多争取刹那时间,沉腰凝气,双掌平翻上托,霎时吐气开声,提足真气,全力上托一掌。
  蓝玉珍料定自己这一掌硬接之下,定要血气翻腾,心神浮动,如果扶桑一叟不缓分毫的又再攻来—掌,自己缓气无时,这趟沂山之行是彻底的栽了。
  凡事不可预料,蓝玉珍全力发出一掌之后,顿时觉得劲道走空,眼前一影一晃,扶桑一叟人在半空中一抖身形,竟又凌空回到原来地方。
  原来扶桑一叟发怒凌空出掌时,单眼恶残在旁边扣足满掌“冰骨寒针”,挟着“冰爪功”,劈空一掌,顿时满天流光银雨,一股寒彻骨髓的冰风,从旁侧击,直袭扶桑一叟背后。
  单眼恶残阴展平虽然“冰爪功”力不及四成,可是满掌“冰骨寒针’却不是等闲之物。单眼恶残得来别人,颇为不易,如今满把撒来,而且挟着“冰爪功”力,扶桑一叟虽然目空一-切,却也不敢小视这“冰骨寒针”。只要有一枚沾中扶桑一叟的衣袂,英名自落千丈,遑论与昆仑二子和玉扇书生作对。
  扶桑一叟凌空错腰收势,回身大袖一拂,狂飙一卷,满天流光银雨的“冰骨寒针”,化为泥牛入海,飞向无影无形,单眼恶残功力不足,机警有余,掌发暗器目的在救蓝玉珍对空一震之危,自知无法伤得扶桑一叟毫发。所以,一经发出掌力,立即穿身疾闪,闪过一边。要不然,这回袖一拂之势,单眼恶残就无法承受这余波荡漾。
  扶桑一叟拂出一袖,愤然落回山门之前,忽然一睁双眼,湛湛精光,在蓝玉珍和单眼恶残身上一转,霍地仰天哈哈大笑,声震山岳地朗声说道:“小娃娃!老夫从来不计武林规矩,但知优胜劣败,胜者仅存。今天念你小娃娃有如此难得之胆气,能与区区一个无名的残废,单闯沂山海惠寺,老夫要入乡随俗,还你娃娃一次中原武林的公道,不再以大欺小。”
  蓝玉珍侥幸渡过一掌之危,不但没有惧意,反而激起豪气倍生,昂头叉手,气派昂藏。大凡一个人能够把“死”字看淡漠,虽泰山崩于前亦色不变。蓝玉珍自幼师承清昙神尼,及长行道江湖,所接均是武林正义凛然之侠义人士,宁断不曲,宁碎不全的气魄,蕴育早成。所以知道目前的处境,是危机四伏,随时都可以溅血横尸于这海惠寺的山门之前。但是,姑娘断然不会屈服扶桑一叟这种气焰之下。
  当时蓝玉珍神色不变的也自呵呵冷笑一声,指点着扶桑一叟,说道:“扶桑老儿休要狂妄自大,恁着小爷手中宝剑我要闯一闯你这自以为龙潭虎穴的海惠寺。即使你老儿龟缩不前,小爷也要惩你一个狂妄不羁藐视武林之罪。”
  这一番话说得神情自如,音韵铿然,根本就没有把扶桑一叟放在心上。
  扶桑一叟不但不动怒气,反而纵声狂笑,说道:“妙!妙!老夫居住东瀛,从无人敢如此对老夫说话,你娃娃胆敢如此,老夫听来新鲜,不计较这些,反正昆仑二子来时,少不得要算一笔账。”
  扶桑一叟说到此处,突然笑容遽收,脸色一寒,两只细眼睛光凌厉地一扫,厉声叱道:“你们三个无用的东西,空自在东瀛苦练如许年月,连一个小娃娃都斗不过,还有脸站在那里,还不与我滚回去。”
  三个不可一世的和尚,在扶桑一叟面前,简直连孩提之辈都不如,当时连大气都不敢出,垂头丧气地回到海惠寺山门之内。
  扶桑一叟连正眼都不曾瞧他们一下,倒是顿时一换笑脸,眯起细眼,向蓝玉珍说道:“老夫要活擒于你,只是举手之劳,只是老夫喜爱你娃娃这份桀骛不驯的脾味,要让你败一个心服口服,”
  说着回手一指站在两边的四个小沙弥,说道:“这四个小和尚,论年纪都较你娃娃为小,要他们放手联攻,你娃娃当不致说是以大欺小吧!”
  言犹未了,右手长袖向外一吐,厉喝一声:“给我拿下来,”
  这一厉喝,无异于平地一声焦霄,蓝玉珍的心神都为之惊然一震。就在这一瞬间,四个小沙弥应声而起,土黄色僧衣,平地卷起四朵黄云,电闪腾空掠起,从五丈多的高空,分向蓝玉珍和单眼恶残二人落去。
  平地闪身一拔,腾空五丈多高,这份轻功在当前中原武林也是骇人听闻,位于一流好手之翘楚而无愧色,单眼恶残看在眼里心中暗吃惊。就凭这份轻功,单眼恶残要与人相差很远。
  几乎与四个小沙弥腾空掠起下扑的当时,蓝玉珍姑娘突然一声清叱入云:“且慢!”
  双臂行功,疾演“赶山填海”的架式,“呼”、“呼”两声,迎着凌空而落的小沙弥挥去。
  说时迟,那时快,蓝玉珍双臂行功,刚一挥去,立即听到扶桑一叟极其得意的笑声,遽然间,一股强大的吸力,凭空一掠,卸去蓝五珍挥出的劲道,四个小沙弥却像流星下坠,鹰隼折翅,只一眨眼间,又都落回扶桑一叟的身侧两旁。
  扶桑一叟脸上浮着极其得意的笑容,向蓝玉珍说道:“如何?娃娃有了惧意,抑或是有了悔意?”
  蓝玉珍嘴角一擞,满胺不屑地说道:“流血五步,横尸眼前,不知是你老儿还是我,何来惧意?”
  扶桑一叟脸上的笑容,又逐渐消失,沉着声音问道:“如此你娃娃有何话说?”
  蓝玉珍昂然说道:“武林之中,讲究的是冤有头,债有主,今天你老儿找的是我?是不是?”
  扶桑一叟微有不解的点点头。
  蓝玉珍说道:“这就是了!你老儿有何能耐,尽管施展,小爷毫不皱眉的接着就是。但是,这位阴兄只是随小爷同逛沂山而来,与你老儿毫无关连之处……”
  扶桑一叟不等蓝玉珍说完,便呵呵笑着接下去说道:“娃娃!你的意思老夫已经明白,这位独眼残废,虽然刁钻使坏,按照老夫的惯例,饶他不得,不过,冲着你娃娃合着老夫的脾味,依着你就是。”
  原来姑娘深知今日沂山诲惠寺之事,断难善了,而且是凶多吉少,自己决心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要让扶桑一叟认识中原武学,免得他目中无人。
  但是,单跟恶残则大可不必白揽这场是非,浪子回头,屠夫放刀,姑娘发觉阴展平已断不是昔日纵横江湖的江面双残的老大,显然是五老峰下义释一命,慨赠灵丹,使之灵性复苏。苦海回头之人,诚为难得,断不应要他流血海惠寺前。
  蓝玉珍稳住了扶桑一叟,才回头对单眼恶残说道:“阴兄与此事无涉,请快速离开此地。”
  单眼恶残是何等机灵人物,岂五不明了蓝玉珍的用心,心里感激,表面却佯装不觉,淡淡一笑,说道:“蓝相公既然如此吩咐,在下只有遵命,理应即刻就走,只是在下掌伤恶弥勒,暗袭扶桑一叟海惠寺这笔账,自然要算在我姓阴的头上,我要是一走了之,这岂不是存心赖帐吗?扶桑老儿你说是不是?”
  蓝玉珍当时禁不住既急又气,觉得单眼恶残这人有些不识厉害。好不容易稳住了扶桑一叟,放出诺言,让你轻易走开,为何硬要留在此地?
  姑娘哪里知道单眼恶残也是用心良苦,不忍她一个人独挡强敌。
  扶桑一叟当时倒是呵呵一笑说道:“娃娃!独眼龙不领你这份人情,老夫却是说话算话。在你娃娃之事未了之前,海惠寺的人不找他算账就是,”
  蓝玉珍回头看了单眼恶残一眼,也不再说话。突然,聚莹宝剑一换右手,清叱入云,腾身而起。剑走虹光,人化旋风,只此一闪之际,连人带剑,带起剑气千条,直向扶桑一叟冲去。
  蓝玉珍知道今日海惠寺前,是自己出道武林以来,最棘手的一次拼斗。乃是尽出自己精绝之学,全力搏击一招,有道是:挽弓当挽强,擒赃先擒王。在海惠寺前,若不先斗倒扶桑一叟,便难作了局。
  即使姑娘明知道扶桑一叟功力超出自己许多,也要背城借一,作孤注一掷之拼。
  可是,当蓝玉珍腾身前扑的当时,只听到扶桑一叟一声冷笑,顿时身旁扑出四朵黄云,分头合击,四个小沙弥僧衣一掀,手中各执一柄锤丝拂尘,闪起银光星雨,搅动万缕劲风,一齐迎向蓝玉珍,当头扑去。
  蓝玉珍身形未落,真气尚凝,立即瞥见四个小沙弥分头合击而来。顿时藉势旋身,人在半空中,仿佛是车轮一转,聚莹短剑青光暴涨,一式“扫荡群魔”的降魔剑招,硬封实接。
  只听得半空“刷”地一声,四个小沙弥同时陨星坠地银光顿敛,劲道全消,被蓝玉珍一招“扫荡群魔”荡开八尺。
  可是,姑娘虽然一招占先,也禁不住心里一惊。暗自忖道:“这四个小沙弥能有多大年纪,居然能丝毫未伤。降魔剑法是天下第一剑法,聚莹短剑是斩金断玉的神兵,武林中能挨得如此尽力一招的人,当属可数。这四个小沙弥是具有何等功力?”
  蓝玉珍如此闪电一想,心神微一错愕,只不过是落地一瞬间,四个小沙弥竟又袍带生风,矫若飞燕地欺身直进,四柄拂尘疾递上前,戟指而出,万缕银丝,合为一点,分取四大主穴。
  四个人动辄一致,各取一点,认穴之准,劲道之强,使得蓝玉珍不敢有丝毫分神之处,当下敛气缩胸,险避两柄拂尘,右手短剑,轻灵后掠,连挑带削,震开右边一柄拂尘,左手扣劲掌心,“呼”地一声,劈空九成掌力,震开右边那柄拂尘。更不稍待地,双脚足尖用力一送,脱身而出一丈多高,聚莹剑从背后疾抽而回,震腕出肘,“刷,刷”两声,凌空向前攻出两剑,
  蓝玉珍独战四个小沙弥,连避带封,在环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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