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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神剑 作者:曹若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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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小侠顷又暗自摇头想道:“一个人的内功再有如何精湛深厚,凭腹中存水,能有多大力量?这桃花瘴气覆盖之地,不下数十丈方圆,二绝姥姥果能有此异力吗?”
  二绝姥姥仿佛是看出肖小侠的心事,说道:“肖娃儿!你的功力绝不在老婆子之下,你可以如法泡制,我们一老一少,连接不断,这方圆之地,应该是能够驱除清净!”
  肖小侠闻言,顿觉惭愧,自己不肯多用心思,哪里有二绝姥姥想得周到?立即如言,先含上数颗“百兰丸”,也是按照二绝姥姥方才的方式,凝神发掌,张口吸气,直到一口真气将尽,才撤回双掌,闭口停气,这一口气之间,也不知道吸了多少泉水,只是觉得腹内发胀。
  二绝姥姥笑道:“肖娃儿!依我老婆子看来,就凭我们这
  一老一少,便可以把百花谷内的桃花瘴驱除干净。你且稍待!”
  言犹未了,二绝姥姥突然一张嘴,一股蒙烟细雨,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幽香,脱口而出。这一股蒙烟细雨,劲道之强,为所罕见,直冲三四丈高,然后化为满天银色流光,纷纷而落。
  此时,但见二绝姥姥白发根根竖立,发稍热气腾腾,苍老的脸上,透着一种酡红,仿佛是酒醉。
  肖承远小侠知道此时二绝姥姥已经是拼着自己的全力,逼使腹中的泉水,溶化了“百兰丸”,喷出消毒烟雨。此时只要有一个人随意的一点二绝姥姥任何一处穴道,纵使二绝姥姥身具何种精绝功力,也要着指而亡。肖小侠当下便一拔碧雪神剑,横胸而立,蓄势凝神,为二绝姥姥护法。
  渐渐地,肖小侠感觉到周围的瘴气,逐渐稀薄,而且二绝姥姥所喷出的泉水,也渐渐地香气可闻。方圆十丈之内,景物已经依稀可辨。
  忽然二绝姥姥身形一顿,口中蒙烟细雨一敛而无。回头对肖小侠说道:“肖娃儿!快接上去,看来这一试,大有成功的把握。”
  二绝姥姥说此话时,脸上透着苍白,和方才那种酡红颜色,恰成对比。双脚站在草地上,陷下去足有四五寸深。白发已经散披在两肩,发梢汗湿如洗,这一阵化泉为雨,也不知道消耗了二绝姥姥的多少真元气力。
  肖小侠哪里还敢有一丝怠慢,当下默运“九天玄门大乘神功”,猛然一声春雷出口,谴出一股烟雨,上冲也达三四丈高,只是颜色泛成乳白色,比较起二绝姥姥所喷出来的,看去要浓一些。
  本来十丈方圆之内,已经瘴气稀薄无几,如今这一阵乳白色的蒙蒙细雨漫天而降以后。立即周围清白如昔,已经没有一点桃花瘴气的存在。
  正是这时候,突然,身后二绝姥姥雷鸣鼓震地说道:“肖娃儿!稳住身形,不要分散心神,待老婆子助你一臂之力。”
  肖小侠此时耳朵虽听得清楚,但是不敢稍分心神,怕的是功败垂成,但是,又想不起二绝姥姥为何要助自己一臂之力。
  忽然一股潜力,如泉涌而至。竟托起肖小侠的身形,飘然拔起两丈三四尺高,又悠然向记水对岸,百花谷的深处落下。
  肖小侠也无暇思索,只顾凝神一志,仰首喷泉。
  这边刚一着地,忽又飘然而起。肖小侠喷出来的蒙蒙细雨,本是一股碗口粗细的烟柱。上冲三四丈高,然后蓬松落下。如今被二绝姥姥如此一托,凭空上拔两丈多,这喷出的烟柱,更是高出许多,飘落下来的烟雨,分散得更广。
  但是,二绝姥姥却不因此而停止,双手托住肖小侠的腰际,游行在百花谷内,不到一盏热茶的功夫,粉红氤氲的百花谷,变成浅白一片,烟雾蒙蒙。
  肖小侠刚一收住口中真气,二绝姥姥也就一撤双手,正好又落到原来站的地方。
  二绝姥姥喟然出声,说道:“肖娃儿!你不仅先天祟赋奇佳,而且定有奇遇,你内力之探厚,连我老婆子也要逊你一筹。长江后浪催前浪,如今英雄出少年。看来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人物,都应该息影武林,再也不要争强好胜了。”
  原来肖小侠喷完一肚子“百兰丸”涅润的泉水之后,脸色如常,气息依旧,只是稍露一点疲倦之意而已。难怪连不可一世的武林怪杰如二绝姥姥,也要自叹不如了。
  肖小侠心里明白,这是思师玉扇书生在四川县孙宛虹家里,以“开顶艺大法”,拼耗自己的真元,传授“九天玄门大乘神功”的原故,百余年的真元挟艺相授,岂同凡响,所以。肖小侠的内力,可以说是举世无匹了。二绝姥姥如此满口称赞,肖小侠顿然想起恩师深恩如海,而自己至今亲仇不但末报。而未来武林恩怨,更是险恶,不由而然悚生惭愧,遍体生津,一时愕住一旁,说不出话来。
  二绝姥姥奇怪地问道:”肖娃儿,你是怎么的了?”
  肖小侠这才悚然而惊,连忙说道:“老前辈谬奖,晚辈汗颜无地。”
  二绝姥姥这才一笑,说道:“娃儿!你快过去用推宫过穴的手法,为你绿忆妹妹推拿一翻,助她血气活顺,发散药力。我要去找鬼眼老婆子算账。”
  晃着转身就要扑上峭壁,肖小侠急得连忙叫道:“老前辈!”
  二绝姥姥闻声却步,回头向道:“肖娃儿尚有何事,要代我老婆子去找鬼跟老婆子和秃鹰吗?”
  肖小侠涨红着脸,站在那里显得手足无措。
  试想,这绿忆姑娘正是豆寇年华。青春少女,肖小侠虽然与姑娘朝夕相处,彼此无忌。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如今,二绝姥姥要他为绿忆姑娘“推宫过穴”活动血气,这叫肖小侠如何不张红了脸呢?
  二绝姥姥一见肖小侠站在那里,涨红着腔,尴尬无比地说不上话来,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张着扁阔的大嘴笑道:“肖娃儿!武林中人,休作小儿女态。只要存心光明正大。何在乎这些俗礼?方才在桃花瘴内,你娃儿为你绿忆妹妹喂下一颗丹药,又是如何喂的?这会儿怎么又变得如此忸怩作态?”
  二绝姥姥是如何老于经验,料事自然如神。当她看到绿忆姑娘第一眼的时候,立即觉察出姑娘除了服用师门避毒灵药“百兰丸”之外,还服用了其他药物,才保持住内腑无伤,试问在人昏迷之际,药丸如何下咽?不问而知。
  二绝姥姥突然又一沉脸色,说道:“肖娃儿!你绿忆妹妹可真是金枝五叶,一脉皇室后裔,你不仅要善视之,尤其负有重责大任,好自为之。”
  肖承远小侠不由地心向下一沉,抢着说道:“老前辈!”
  二绝姥姥微笑了一声,只说了一句:“娃儿,切忌分神,说不定鬼眼婆婆和秃鹰还有诡计。”
  话未说完,身形已自飘起,直向峭壁上悠然而去。
  肖小侠目送着二绝姥姥流水行云,飘然而去的身形,咀嚼着方才她所讲的话,的确是顿感双肩沉重,心头如压着一块千斤巨石。
  缓步回身,走到绿忆姑娘身旁,低头看去,但见姑娘气息均匀,吹气如兰,玉靥微红。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原来肖小侠抱着绿忆姑娘,遵循着二绝姥姥吹烟入瘴,传音入密,引导着肖小侠走出桃花瘴,以及百花谷内的九宫八卦的禁制,绿忆姑娘已经是腹内药力发散,余毒逐渐排清。
  紧接着二绝姥姥和肖小侠喷泉化雨,消除桃花瘴气,雨露所沾,姑娘已经是悠悠醒来。正巧二绝姥姥临走交代肖小侠的几句话,姑娘一字不露地听进耳里。
  绿忆姑娘自从随肖小侠远走沂山之时,情窦已开,男女之间“情”之一字最为奇妙,只须灵犀一点,便霍然贯通,何况姑娘又是如此绝顶聪慧之人。
  当时听见恩师二绝姥姥的几句话,分明已经是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肖承远小侠。而且,恩师言外之意,在桃花瘴内自己昏迷之际,肖小侠还喂了自己一颗灵药。这就不难想像,丁香轻渡,令人脸红的情形。
  绿忆姑娘一想这些,芳心之中羞涩与不安,交织而成莫可言喻的情绪。
  当时一见肖小侠缓步回来,便索性闭上眼睛,装作昏迷未醒,看看肖小侠究竟要如何为她“推宫过穴”。
  肖小侠走到绿忆姑娘身边,注视良久,遽然轻轻的长叹出声。
  自言自语地说道:“肖承远啊,你能如此莽然应允么?凤姐姐和蓝妹妹之处将如何交代?还有为自己伤情远走白山黑水之间的秋绮姐姐……。”
  说到这里,又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肖小侠仰面思忖良久,莫知所以。忽然又想起二绝姥姥临走之言:“鬼眼婆婆与秃鹰不定另有诡计,”慌忙又想起应该为绿忆妹妹“推宫过穴”的事。赶紧收敛心神,运行功力。正在他低头举掌之际,忽然发现姑娘的娇靥,变得异常苍白,而且眼睛的两角,正含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肖小侠当时大惊,脱口叫道:“绿忆妹妹!”
  绿忆妹妹缓缓睁开秀目,顿时泪水如桶,汩汩而流。
  肖小侠嗫嚅着问道:“绿忆妹抹!你醒过来了。”
  姑娘秀目凝视着肖小侠,晶莹的泪珠,仍然是不断地流下来,半晌无语。
  肖小侠不安地望着姑娘,心里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涨红着脸,轻轻地说道:“妹妹,方才老前辈的话,你都听到了。”
  绿忆姑娘微微地点点头,无限凄楚地闪着泪光,仰望着肖小侠,突然抽泣出声,呜咽地说道:“承哥哥!你不要我吗?”
  这一句话,问得多么纯真,可是,其间又含了多少凄凉,心酸与哀惋。
  肖小侠不禁为之心里一酸,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低声说道:“妹妹…,”
  绿忆姑娘摇摇头,推开肖小侠的手,缓缓地起来,盘脚趺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委婉地说道:“我知道,风姐姐和蓝姐姐都和你好!我来得太晚了!可是,……你知道……”
  说着竟然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肖小侠慌忙扶着绿忆姑娘的香肩,强忍住心里的难过,低声说道:“妹妹,你是天人。小兄有此福气,也不知几世修来。只是小兄恐怕有辱妹妹,故而……”
  绿忆姑娘慢慢地睁开眼睛,罗袖轻拭眼泪,低声说道:“承哥哥,恩师对我,恩逾骨肉。她的一句话,不啻干金一诺,即使承哥哥不答应,我也只有老死终生,枯守南海,不想作出世之想了。”
  肖小侠目睹姑娘这一份楚楚堪怜,益发增加了盖世惊人之美,铁石心肠,也要为之动心。只是肖小侠觉得如此突如其来的福气,一时有无措之感!
  肖小侠与凤姐姐、蓝妹妹虽然无白首之约,但是,彼此早就心心相印,灵犀互通,缔鸳百年,那是迟早的事,所以面对着绿忆姑娘如此天仙化人,却不能遽然决定,孰料他这一犹豫之间,绿忆姑娘芳心为之欲碎。
  肖小侠秉性忠厚,又不擅词令,一时嗫嚅无言,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半响刚只说得:“妹妹,我与风姐姐、蓝妹妹……”
  绿忆姑娘此时神情反而显得异常镇静,点头说道:“承哥哥!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用意,此生相见恨晚,怨得谁来,待我恩师回来,就说绿忆先回南海……”
  肖小侠惊叫道:“妹妹!你误解了小兄的意思了,我……”
  一个“我”字还未出口,但见眼前一朵绿云飘然而起,忽又疾如闪电般的,径向百花谷口射去。
  肖小侠这一惊非同小可,大叫一声:“绿忆妹妹!”
  人像流星赶月,振臂蹬石,一拔挺空,竟远达七八丈之遥,人在情急之际,潜力遽发。肖小侠如此全力一挺,平升直进,一跃越过绿忆姑娘,探手一把握住姑娘玉臂,恳声说道:“妹妹一片盛情,小兄铭感五内,人非草木,孰能漠然无情若是,实是由于小兄孑然一身。飘荡江湖,恐有累妹妹终身,并非小兄矫情之故。妹妹若不嫌弃小兄,缘订三生,小兄当谢上苍之厚待我,安能拒妹妹于千里之外?”
  绿忆姑娘浑身一震,双泪顿垂,微颤了一下,刚叫下一声:“承哥哥!”
  身后突然一声呵呵大笑,肖小侠和绿忆姑娘都是心神不凝之际,不知道二绝姥姥何时来到身后,朗声笑道:“忆儿!你承哥哥句句是实,从此缘订三生,为师的了却一桩心事。”
  绿忆姑娘一听恩师如此一说,不由地娇羞满面,摆脱肖小侠握住自己的手,钻进二绝姥姥的怀里,撒娇不依地说道:“师父!我不来了!”
  二绝姥姥满险慈祥无限,笑呵呵地说道:“忆儿!别先撒娇,你且看看为师的身后何人?”
  绿忆姑娘和肖小挟同时抬头看去,但见鬼眼婆婆,秃鹰西门番满腔诡秘的笑容,看着肖小侠,鬼眼婆婆却是紧闭着双眼,微仰着头,满脸不屑的神情。
  西门番先自接过来说道:“老婆子!你先闪让一下,西门番要和这姓肖的娃娃谈几句话。”
  二绝姥姥挽着绿忆姑娘的手,对肖小侠笑一笑,连头都不回,说道:“依我老婆子看。冤家宜解不宜结,秃鹰!若无重仇大恨,就不必在这百花谷里,闹得鬼哭神惊。不过,你秃鹰是有名的死心眼,不到黄河不死心,也罢……”
  说着点头向肖小侠说道:“肖小侠!秃鹰与你看来也是无法一时了结,你就酌情接下来吧,”
  肖小侠顿时一躬,应声说道:“晚辈与酉门番前辈,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晚辈敬老尊长为人之奉分。只要西门前辈对晚辈无悖于人情,无背天理之要求,晚辈纵受鞭楚之痛,决不愿稍有冒犯前辈。”
  二绝姥姥对于肖小侠这一番极其谦恭得礼,而又不亢不卑的话,颇为欣赏。点了点头。携着绿忆姑娘,右脚微一离地,立即横掠两丈,轻盈自如,神情悠闲,仿佛没有把鬼眼婆婆和西门番跟来寻衅的事,放在心上一样。
  倒是绿忆姑娘禁不住仰起头来,略有忧心地说道:“师父,他们会联手算计承哥哥吗?”
  二绝姥姥笑呵呵地说道:“忆儿!秃鹰说是要跟你承哥哥结一笔往账,他大概不会要鬼跟老婆子插手。”
  二绝姥姥说此话时,嗓音洪亮,秃鹰西门番听到耳里,咧着大嘴,翻了翻眼睛,回头向鬼眼婆婆嘿嘿地说道:“老婆子,你听见没有?咱们要分笔讨账。”
  秃鹰说完这句话,没理会鬼眼婆婆那—声不屑的冷哼,招手向肖小侠说道:“娃娃,你说的对!西门番与你远近无仇,犯不着破脸相见。但是,西门番领教过你苍虚绝学,总算是有一笔旧账可讨。‘苍虚秘笈’是我想见多年的绝学秘笈,方才老婆子说得对,不到黄河心不死,西门番是死心跟,说不定在这百花谷内,再要领教几招。同时,也好让鬼服老婆子开开眼界,”
  肖小侠上前一步,抱拳当胸,说道:“武功一项,犹如浩瀚海洋,各人习有专精,断难独步天下。前辈西域绝学,亦为武林所慑服,何必硬要较量苍虚之学。”
  西门番嘿嘿大笑,说道:“娃娃,我是死心眼,挨骂都不
  肖小侠念意一动,昂然说道:“尊敬不如从命,但是,晚辈有一事相求,”
  秃鹰西门番先是微微一怔,继即放声大笑说道:“好啊,我们倒是一个心窍,不赌东道的印证武学,流入俗气。三掌分胜负,你娃娃输了,‘苍虚秘笈’留给我。”
  肖小侠微笑说道:“万一前辈疏神失手,又当如何?”
  西门番睁着眼盯着肖小侠说道:“成!三掌饶一先,西门番输了这场,娃娃!你说要什么?”
  肖小侠淡淡地应道:“一粒补骨丹,”
  秃鹰讶然良久,摇头说道:“补骨丹虽然难得,但是比较起‘苍虚秘笈’,不能相提并论。西门番不占这个便宜。”
  二绝姥姥在一旁接口道:“秃鹰你以为准赢这场吗?”
  秃鹰西门番搔着乱糟糟的头发,怪笑着说道:“老婆子你道我准输吗?”
  肖小侠赶紧接口说道:“前辈当年威震武林,晚辈自是难敌,万一侥幸,只是前辈手下留情。”
  秃鹰没理会肖小侠,歪头想了半晌,说道:“好罢!算我西门番赌一次便宜。”
  说着话便从身上掏了一下,右掌慢慢的伸出。
  肖小侠不知道秃鹰西门番这三掌是如伺的攻法,当时只凝神不动,暗中蓄势以待。
  秃鹰伸开右掌,掌心上却是三根灰褐色的细毛,长约三四寸,轻飘飘地托在掌上,笑着向肖小侠说道:“本当三掌分高下,西门番要饶你一先,怕你又不甘心认占这一先的便宜。我才想起一点雕虫小技,娃娃是否愿意一试?”
  当秃鹰西门番伸出手掌,掌心托的是三根细毛之际,肖承远小侠心里便知道秃鹰定有难题。虽然说的是雕虫小技,定是难以应付的武功与智力的拼斗,凛然正色答道:“前辈高见,晚辈洗耳静闻。”
  秃鹰嘿嘿地笑了一下,张嘴嘘了一口气,右掌心上的三根细毛,顿时飘起数尺,轻若无物地在空中飘飘荡荡。突然秃鹰一伸手,三根正在飘荡中的细毛,顿时被一股极大的吸力一吸,电闪而回,又落于右掌之上。然后才开口说过:“有人说鸿毛最轻,西门番手上托的这三根豢养秃鹰身上的尾毛,较之鸿毛尤为轻,方才各位都已经亲眼看到。”
  在场的绿忆姑娘、二绝姥姥连站在秃鹰身旁的鬼眼婆婆都惊讶西门番突然拿出这三根细毛,用意何在?
  只有肖小侠眼不稍瞬,气停山岳,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静待着秃鹰的下文。
  秃鹰西门番看了看肖小侠,又径自说道:“我和肖娃娃斗的三掌,要在这三根细毛上见功夫。”
  说着用手拈起一根毛,但见它虚若无物地在空中摆动。然后向肖小侠扬扬手说道:“七丈开外,有一块岩石。三根细毛分三次掷出,用掌力震毛入石,如此而已。‘摘叶飞花’功力,在肖娃娃看来当然是属于雕虫小技了。”
  秃鹰西门番说完这三根细毛的用意,不止是绿忆姑娘为这暗暗咋舌,就是神功自诩为武林无敌的二绝姥姥,也为之暗自摇头。
  七丈开外,发掌震碎岩石,已经不是一般武林中的大力开碑手所能做到,即使“摘叶飞花”内力已臻绝境,也末尽然就能将一片树叶嵌入石内,况且,秃鹰西门番手上托的是三根比鸿毛还轻的细毛,树叶与细毛分量上有毫厘之差,在“借物传力”,也不知道要有多大的差别。
  更令人为之惊诧的是,掷出三根细毛,要用掌力震入石内。细毛长达三四寸,轻柔若无物,再阴柔的掌力,也难逼住细毛,来传达劲道。
  二绝姥姥虽然和西门番一先一后,搅乱中原武林,但是,二绝姥姥只闻秃鹰其名,究竟功力如何?也未尝一见,今天秃鹰突然自出如此难题,就不难想像功力非之一般。
  绿忆姑娘只是睁大着两只大眼睛,闪着晶莹的眼光,既为伊人担心,又感到这场比武稀奇罕见。
  鬼眼婆婆此时也睁开神光如电的一双瘪眼,盯住了秃鹰西门番,神情上似乎是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肖小侠也是心里不由一凛,暗自忖道:“摘叶飞花如何能与出掌震毛入石相提井论?看来秃鹰西门番在宁波郊外豹皮白金棒轻折一招,不是他真才实学,临去抖手棒入树杆,更不是他内力的炫露,我若轻敌,只怕这次苗疆之行,就无脸再回中原。”
  肖小侠心里虽然在想,表面上仍旧昂然不为所动,应声答道:“西门前辈请一显绝技。以开晚辈眼界。”
  秃鹰西门番咧嘴一笑,随即沉下脸色,双膝微微一分,左手拈起的第一根细毛,突然向前一摔。那根细毛在空中悠悠荡荡飘忽不定,这是说明秃鹰并未用掼出的阴劲,助使细毛前进。
  秃鹰西门番却不发掌,又径自拈起二根细毛,再度掷出,三根细毛在半空中飞成一线。相隔一尺。惟一的异样,就是此刻的三根细毛,虽然都是轻飘飘的虚若无物,但是,原来弯曲的细毛,此刻都变成挺直如针。
  霍然,秃鹰左右双掌干抬当胸,疾快如飞,一左一右,推出两掌,紧接着又两掌并举。当中一送。
  这三掌前后发出快如电闪,却毫无声息,风声未作,而三根细毛,已是杳无踪迹。
  秃鹰西门番忽又换成一副嘿嘿嬉笑的面孔,向二绝姥姥说道:“老婆子!作个见证如何?”
  二绝姥姥对七丈外的岩石看了一眼,倒是认真地点点头,说道:“老婆子记下了就是。”
  秃鹰西门番这才从身上又掏出三根细毛,用手一抖,飘到肖小侠面前,说道:“娃娃。这回该轮到你了。”
  肖小侠伸手一接,三根细毛托在掌上,稍一留神,知道确是西门番所豢养的秃鹰尾上之毛。当时也不言语,脚下缓步上前,站到秃鹰站的位置,右掌平托,默运神功,暗将“九天玄门大乘神功”,集于右臂。
  肖小侠虽然知道恩师所授之“九天玄门大乘神功”含蕴至罡至柔的潜力,只要意之所在,不难集中于一点之上,但是,如此震毛入石,究竟是前所未闻的功夫,能否把担胜过秃鹰,实难预料,方才秃鹰三根细毛发出之后,肖小侠也看了一眼,确已嵌入石头的左上方。
  事关成败,不仅师门声誉,乃至于今后立足武林,边陲高手窥视武林之心,都有点关乎在这一举手之间了。
  肖小侠虽知关系重大,却一点也不为之心急,敛神定气,忽然右掌一举,小侠张嘴,轻轻吹出三口气,三根细毛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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