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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诺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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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美容书,也不打瞌睡。把教材笔记本整齐地陈列在桌上,想用比较端正姿势来瞒天过海。
看着老头子在讲台前来回来去或者写黑板或者批改作业,怎么都浮不起另一个人的影子。经过这么久的记忆淡化,数学课走神总算不再让我问心有愧。
柯音祥像座冰山,坐在他前面就感觉寒气逼人不可向迩。
这堂是理论课。迂老头不知从哪儿搬出一些闻所未闻的陈词滥调来讲,讲起来如数家珍口若悬河,可惜没人欣赏。窃窃私语的越来越多。老头视若无睹,只管嘴形在变化,也不管发不发声不管发给谁听。窃窃私语逐渐演变成高谈阔论。老头是只名副其实的忍者神龟,依旧若无其事面不改色。
教室变成茶馆,前仰后合,面红耳赤,只差没铺开一桌麻将。
就当茶馆里气氛达到高潮时,一声“柯音翔”压倒群芳。
谁在叫?众人相互窥视,顿时多出几十个弗尔摩斯的后代。
只见老龟边用手敲讲台边道:“柯音翔,你来说说。”
啊?要不是耳闻目睹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如此高亢的声音是发自老龟之口,看来时养精蓄锐的成效显著。
柯音翔稳坐泰山,没有丝毫反应。
老龟清了清嗓子,老态龙钟的腔调又出来了,“柯音翔。”分贝降低一半。
我回过头原打算正义地讲几句,看到他那张木口木面的脸又觉得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柯音翔,我在问你呢。”老龟催道。
老龟的动机其实很单纯,他不指望柯音翔怎样出色地回答这个问题,只想他能站起来证实一下自己还是个老师还有那么点仅存的威信。岂料这小小的心愿对柯音翔来说却是种苛求与奢侈。柯音翔狂过头了,认为除了他老子没人治得了他,所以这点薄面也不给。
可怜的老龟气得脸发白,嘴唇不停地抖。
台下有些骚动,积极商榷呆会儿谁负责送老龟去急救室。
老师转型可比整容难多了。凶的要变和蔼的,学生们以为你玩阴的;和蔼的要变凶的,学生们当你披着虎皮的羊。
“快响铃了,这问题还是我来讲吧。”老龟没办法,厚着脸皮自己筑台阶下。
柯音翔旗开得胜,别看他面无表情,心里肯定在开庆功宴。连老师都向他低头,今后有的他作威作福了。
下课后,其他男生结合成连体婴囚犯得解放似的冲出教室,柯音翔却自命清高独来独往。怪的东西多了就见怪不怪,不怪的东西少了反会被誉为怪胎。
我俯身翻台板想继续研究美学,谁知美容书不翼而飞,怀疑自己患了失忆症怎么想都想不起放在哪儿了。不经意间发觉脚边有几张纸,捡起一看,是柯音翔的素描。美术属于美学,触类旁通,随兴拿来研究。
柯音翔的画里找不着一根柔软的线条,乍看之下全是棱角,并且没有一幅是有生命的,不是石头就是木头,即或是天水美景到他笔下也变得苍凉冷落。柯音翔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连画出来的画也面无人色,不带感情。
“警告你别动我东西。”柯音翔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一把将画纸抽走。
嗟,好像是我污辱了他似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知道我就该送他几个脚印。我火冒三丈:“是我帮你捡起来的你还教训我!谁稀罕你这些臭画啊?你这只井底之蛙!”
柯音翔孤芳自赏顾影自怜,像收古董一样收好画纸,再冷冷地看我一眼。对付这种人的准则就是不卑不亢不即不离。我以眼还眼,只怕弄巧成拙眼球再怎么降温都是炽热的。
五一过后周遭的一切都显得十分仓促。我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垫在脑袋下,浓烈的太阳光照在轻烟似的白纱窗帘上,像新娘的礼服。我情不自禁地想当新娘。门缝外的人影始终很有奔头地忙进忙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什么好忙的。唔,听Angel说这几天大家都在换寝室。大四搬走了,要往上移一楼,底层让给新生住。我说我留一级,我不搬。起来喂鱼,找鱼虫。我二分之一的人生是在寻找中度过的,别说寻找放射性元素,自己放的东西在哪儿我都找不到。倒出抽屉众里寻它,却意外地发现那篇没誊完的《囚徒》。尘封了的稿纸底下还深情地注着“后文待续”,那感触相当于你漂泊多年满身疲倦地归来,曾被你背弃了的爱人却仍忠贞不渝地对你说再续旧缘,谁不感动?又从夹层里找出一些只字片纸的初稿,也不管屋子里一片狼藉,展纸泼墨伏案奋笔。《囚徒》是讲一个背井离乡的武士在流浪生活中碰到种种奇遇最后为探险而永困深崖的故事,半个钟头全部搞定。
刚开始拜读大作,Angel就来叩门。
“来得正好,陪我去文学社。”
“文学社?”Angel百思不得其解,“去文学社干嘛?”
我喜形于色:“告诉你,我要当作家了!”
“作家?”Angel莞尔一笑,道,“这么说写论文应该是小菜一碟喽?”
论文?我突然想起今天是交历史论文的最后一天。见鬼。
“没写吧?”Angel摇身一变,变成救世主,“多亏我来提醒你。”
这篇论文非同小可,历史老师说要理论结合实际,算全年总评分。
Angel陪我去文学社,顺便到图书馆借点资料来抄抄。走文学社就像走迷宫,千辛万苦才找到《Feeling Me(感觉我)》的编辑室。《Feeling Me》其实不怎么有特色,内容也是市面上很泛滥的那种,但一直是校里最受欢迎的杂志,或许是因为主编是大名鼎鼎的文学社社长普恒。一个人受到青睐,附属品也会跟着走红。就像阿妹出道之后又冒出两个要给你做饭的阿妹妹。本想见见社长到底是何方神圣,来得不巧,编辑室的门锁着,门上贴着留言:编辑外出实习,即日。我把稿子丢进留言边的投稿箱里。
图书馆离编辑室一箭之遥。我平常是喜欢看杂志,可一到图书馆就晕书。层层叠叠的书架让人无处着手,再加上做事从来不讲章法,翻到哪儿是哪儿,找到我头顶冒烟才找出一本复习提纲。打开一看,全是题海。得,凑合一下算了,论文嘛,多写些冠冕堂皇的话准没错。边酝酿边往服务台走。
“喂!”Angel突然狠狠地拽了我一下,不知道是谁赐给她这么大的力量, “那不是柯音翔吗?”
我定睛看,柯音翔站在服务台前。Angel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 我猜她必定在想这是不是冥冥中注定的缘份,是不是宿命的安排。谁邂逅了自己喜欢的人幻想细胞都会十倍繁殖。
“没有借书卡是不能把书带出去的,这是规定。”管理员耐着性子说。
嗟,这个柯音翔简直把身份当通行证用了,偏偏碰上个有眼无珠的,让他出出丑。
只见他解下表放在台上,不知是要作抵押还是要贿赂管理员。
“对不起,这是规定。”管理员重复道,移开那块表。
看到他此刻全没了平时目中无人的傲气,我哈哈大笑,心想你也有乞哀告怜的时候。
Angel见我嗤笑她的偶像,板起脸说:“幸灾乐祸。”
我止住笑,问:“心疼啦?”
Angel赧颜道:“铃铛,帮他借书好吗?”
什么?借书卡一次只能借一本书,要我牺牲自己帮这家伙?办不到,这绝办不到。
“求你了,铃铛,你又不在乎学习。”Angel故意曲起腿仰着头看我,好让我有高高在上的感觉。
谁说我不在乎学习?就这样看扁我?我说不行。
Angel柳叶眉一横,撅起嘴,生气了。
唉,我在心里叹息。Angel重色轻友,我却重友轻分,无奈地把借书卡往她手里一塞。
Angel立即眉开眼笑,幼稚得就像是三岁小孩捡了一粒糖。
走到服务台前,Angel娇羞地说:“柯音翔,我们帮你借。”
台上放着一本名家素描集。他的心里只有对画画是热忱的。
Angel柔情似水地望着他,捕捉他的眼光。柯音翔明哲保身目不斜视,不等管理员收卡,便拿着书扬长而去。
我早料到他有这步,他如果知道什么叫人情世故螃蟹也会飞。
Angel矜持地立在原地,我看到她眼底的泪,听见她心碎的声音。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换了谁都是不幸的。
“Angel……”话刚出口,才觉得现在有一件比安慰更重要的事要做。我要骂人。
我冲出图书管,三步并两步地追上柯音翔。
“喂,你可真有一套啊,刚才要不是我们帮你,你早就玩完了!”
柯音翔一副安步当车的样子。
“你算什么东西?巴不得所有人都把你当菩萨供着!”
他仍然装模作样充耳不闻。
我怒发冲冠:“你以为我怕你啊?你神气什么啊?狐假虎威!……”
柯音翔忽然停下来,冷冷地看着我,道:“你很烦。”
我忽然觉得他面目狰狞,可怕得就像一个魔鬼。他冷峻的外表是一堵不透风的墙,拒人于千里之外,坚固得无懈可击。
“没有一个女生会喜欢你!”说完调头就走。
哼,一天的心情全被这恬不知耻的家伙给毁了。气急败坏地回到寝室,又看到房间里像战后的废墟,五脏也要爆炸了。毫不忌讳地大步大脚踩进去,鞋底的干土落在课本上,浸着葡萄酒香水搅成潮湿混浊的泥泞,风尘仆仆,和一阵瓶瓶罐罐的声音。我想找茬儿。
这时,门“砰”的一声撞开了。顾宇铭闯进来,肩上背着吉他,一改往日的书生风度,拖了把椅子坐到我面前,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兴奋,“铃铛,我编了一首歌。”说完就沉醉地弹起吉他来。
我暗骂这个永远也学不会察颜观色审时度势的人。
“你别再跟我来这套!”我郁积了一肚子的愤怒终于发泄出来。
顾宇铭一愕,问:“铃铛,你不舒服么?”
我从来都没有对他的吉他发过脾气,我知道是我迁怒他。
“哪儿不舒服?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我看着顾宇铭,哼,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嘟嘟嘴,说:“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顾宇铭沉默了片刻,看到桌上地上一团乱麻,就蹲下身替我整理抽屉收拾残局,边忙边说屋子乱了心情也会乱的。
少惺惺作态,我大声叫:“不要你管!你出去,马上出去!”
顾宇铭站起来定定了两秒钟,然后朝门口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回过身,道:“今晚网上有好节目。”说完就出去。
我听见关门声,这声音把我和外界隔绝了,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我全身瘫软地倒在床上,没力气说话,没力气拨一下手指,即便看到婚纱窗帘也再没有想嫁的冲动,谁要呢?除非是个能忍受粗糙变味和哭声的男人。晚景降在鱼缸内的乡间小路上,淹没大量浮萍般的扰嚷,世界归复原始和安宁。我困乏地闭上眼,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朦朦胧胧之间,听到门外一阵混乱。屋子里漆黑,伸手在空中游荡,拉开灯,支起头看闹钟,已经夜里八点。哦,佩服自己能睡,没吃晚饭也不觉得饿。外面吵,吵什么呢?急促的脚步似乎都向着一个方向去。我仍躺着,白色的灯管照在眼睑上,张一条缝,让视觉慢慢适应。
“失火了!”门外传来一声尖叫。
失火了?怎么可能失火?我下床去开门,只看到整宿舍的人蜂拥而去,看不到一点火的影子。嗟,准是夸大其词,明明是一根小火苗,存心讲得那么恐怖搞得人心惶惶。我靠在门口,像中流砥柱,鲁迅都说了,这就是中国人的弱点,喜欢隔岸观火。
“铃铛。”Angel在人潮里叫我,看样子她也是随波逐流的。
我说:“你也是去看火的?”
Angel奔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是啊,电脑房失火了。”
电脑房失火了?
“走,去看看吧。”Angel拉我往电脑房去。
电脑房坐落在文学社北侧的实验楼三楼,附近除了一片灌木乔木混合区就是空旷的场地,除了上机上实验课人迹罕至。
形势比我想象中紧迫得多。老远就看到火场被人群重重包围着,电脑房的窗子里透着红光,消防车,云梯,兵慌马乱,校长在喇叭里高喊维持秩序。
“天,怎么会这样?”我有点难以置信。
Angel接口说:“是机器引起的,听说还有人困在里面呐。”
有人困在里面?---“今晚网上有好节目”,我分明回想起顾宇铭临走前说的话。我不禁一颤,一个可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问:“谁困在里面?”
Angel摇摇头:“不知道,我听别的班说的。”
“顾宇铭呢?”我踮起脚朝人群里张望,“那你看到顾宇铭了吗?”
“没有。”Angel奇怪地望着我,说,“怎么啦?”
我剥开人群向里面挤,Angel跟在我后面。
全校的人都密集在实验楼附近,找遍了却没有发现顾宇铭的影子。
难道他……我捂住头竭力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但可怕的念头就如噩梦般不听使唤地在我脑子里反反复复。
电脑房仍无尽无休地喷吐着熊熊火舌,我的心也随之火烧火燎。
我从没有这么紧张过一个人,也从没有这么害怕会失去一个人。我没想过顾宇铭在我心中究竟是怎样的位置,甚至认为他在我心中根本就没有位置。可现在,为什么他重要得就像是我生命里的人,和我休戚相关,我想要不惜一切地去换回他的存在,即使生命。
一种不可抵御的力量让我丧失理智。我冲破人群,朝实验楼狂奔而去。
“喂,你疯啦!”Angel惊慌失措地大叫,“快拦住她!拦住他!”
接着几个消防队员生拉硬拽把我拖离火场,恶狠狠地说:“都这节骨眼了,你还来添乱!”
我绝望地跪倒在地,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多么无助,多么无能为力。喧闹听起来很遥远,我的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
流了一整脸的泪。
“嗨。”忽然一片黑影落在我身上,“铃铛,你也在这儿?”
这是?---
我抬起头。他背着月光,我只能看清他镶着银边的轮廓。火焰忽明忽暗,在他的镜片里闪烁。还有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只狗绕着我来回转圈。
黑影在我面前蹲下身:“铃铛,你在干嘛呢?”
顾宇铭。
是顾宇铭。
我感觉到他的气息。
顾宇铭。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他抱住,号啕大哭起来。
顾宇铭任我抱着,任我的眼泪染湿他的衣领。他是在迁就我吗?
我慢慢松开手。
“铃铛,”顾宇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的哭声很难听。”
背后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人潮一哄而散,火灭了,难怪苍穹变得夺目,墨蓝色的云,繁星,和泪珠。
虚惊过后,校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学生们很快又进入考前状况。我可没这么好的应变能力,我真懊恼火灾为何没蔓延到电脑房隔壁的化学实验室以触发一场大爆炸,把实验楼炸得片瓦无存,这样就能免掉一切操作考了。
现在呢?除了偶然受到一些来自良心的谴责,大致上和没操作考没多大不同。
今天去Angel的朋友家聚会。走到他们家门槛才发现原有估计大谬不然,一家老老小小七窝八代都在,仅这一点,就已全盘否认了本质意义上的聚会。有家长参与,聚会就变成作客。没办法,Angel的朋友,不好爽约。当即问对面水果店老板拎了一篮子猕猴桃,前辈们讲究礼尚往来嘛,人有时候不得不向现实屈服。他们家是罕见的四世同堂,父亲恋家,母亲是工作狂,平常饮食起居都她老公一个人张罗,直到有稀客来,她才难得下厨搭一把手。吃饭的时候就是老祖宗的天下。仗着自己命长,啃不动东西也要在餐桌上谋一席之地大讲特讲,讲她们那时盛行乞巧的风俗,每逢七月初七就要对织女星祷告,请求传授刺绣的秘诀。后面絮絮叨叨也听不清在讲些什么,似乎更加妙趣横生。一个已到了行将就木之年的老太太,再怎么意味深长地掩饰感情也能不经意从她的印堂或眉尖洞察出几分来。所以众人多么兴趣索然终归受到点情绪感染不敢也不忍心打断她。这才是生活吧,我默默地想,有些淡淡的羡慕。
回校路上逛一圈超市,买了些绒线和钩针。只是想实践一下老祖宗的话灵不灵验,结账的居然附送我一本菜谱,真把我当家庭主妇了。
回到学校已近黄昏。一边走一边看菜谱,看着看着就为自己的不辨菽麦羞愧难当,再看着看着,就错觉上面的菜都被我炒熟了。
〃请问……你知道铃铛住几号寝室吗?〃
我停住脚,一个高高的留着郑伊健式的中长发男孩站在我跟前。我不认识他,防备起见,我问:〃你找她干嘛?〃
男孩笑了笑,一点不透露,只说:〃有事,我找她有事。〃
我把他带到寝室前,摸钥匙开门。我说:〃她就住这儿。〃
男孩微微一愣,问:〃那她人呢?〃
我忍俊不禁,说:〃本姓,本名,本人。〃
〃噢,〃男孩顿时醒悟,〃原来你在捉弄我啊!〃于是伸出手,说,〃你好,我是普恒。〃
普恒?这下轮到我发愣了。文学社社长普恒?全校响当当的人物。难怪他自我介绍说〃我是普恒〃,而不说〃我叫普恒〃,看来他深信自己的知名度,只要一报出大名众所周知。可是他为什么来找我?
我放下针线菜谱,和他握手。
他见我一脸困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囚徒》是你写的吧?〃
我点点头,〃是啊。〃前个月在《Feeling Me》上发表了,稿酬也早用得不知去向。
〃你们宿舍区太乱,不好找哦。〃
哼,话里有话。我身份卑微,哪像你普恒声名显赫要隐居都难。
〃别误会,我没有调侃的意思。〃他忙补充说。
我吃惊心事竟被他一眼看穿,真厉害。立刻切回正题,问:〃你找我有事?〃
〃是这样的,〃男孩递给我一封信件,〃我是来向你约稿的,这是约稿函,希望你能接受。〃
〃向我约稿?〃
〃是啊,我觉得你很有潜力。〃
我抬起头,遇到普恒迷人的微笑。
第一个夸我的人。
送走普恒,独自坐在写字台前看约稿函。街灯亮起,食堂里队伍从窗口排至门外,等得失去信心了就用筷子敲饭盒,找途径来宣泄烦燥。不想站队,干脆不去食堂。古人尚能画饼充饥,何况是那本山珍海味的菜谱。走一阵子神,才能心甘情愿地把精力集中起来。约稿函里是一些小说梗概和写作范本,密密麻麻,全是印刷稿,。
后来几天,我便开始忙碌地工作。收拾起游荡的性格,像个大文豪,晚上靠电筒照明奋笔疾书,白天在寝室与文学社之间两点一线,赶来赶去,就好像已是生活的所有。一个多么一无是处的人有事做了也会认识到自我价值。我从心底里感谢普恒让我过上了这种有方有向的日子,可惜偶尔在文学社门口遇到他采访回来,总是满面倦容的模样,即使在编辑室里,他也是忙得分身乏术不可开交,始终没机会洽谈几句。直到他接过我最后一篇稿子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晚上能来文学社吗?想跟你聊聊。〃搞文学的人说起话来也像给故事情节设下一个悬念,让人欲罢不能。
夜晚普恒在文学社门前徘徊,见我到来便咧嘴一笑:〃嗨。〃他的笑有魔力。
一番寒暄之后,普恒带我上楼,从底到顶。社里没人,只剩下我们两个活像夜游的傻瓜。一楼到三楼是水泥地板,四楼到七楼是木头地板。普恒走路很任性,脚步哪里一顿,就一个回音,在整幢楼里旋绕,纠结。
站在楼顶上,星空离得很近,感觉变得虚无缥缈。
普恒让我坐在周围一圈高高凸起的台阶上,指着远处,说:〃看那儿。〃
我朝他指着的方向望去,看到车辆在霓虹中穿行,闪闪烁烁,像黑暗里的眼睛,像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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