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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七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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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些学生,他们也许永远不会失去青春的美。随着基因治疗的出现,他们很可能还要保持几十年的青春容貌,甚至永葆青春。也许他们永远不至于像我那样进行调整。但是,一想到他们也许会自愿放弃青春的欢乐,就令人感到可怕。有时候,我真想摇着他们的肩膀说:“别干!难道你们没有意识到你们已经拥有的东西吗?”
我始终喜欢年轻人愿意为自己的信念而战斗。有句老生常谈,说什么青春在年轻人身上白白浪费了,我之所以从来就不真正相信,原因就在这里。然而,这个提案将使那句老生常谈变成现实了,我讨厌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约瑟福·魏因加藤:
我试过审美干扰镜一天,在有限的时间里我试过各种各样的审美干扰。大多数神经病学家都要试,以便更好地了解情况,获得与病人相同的感受。但如果仅仅是为了看病人的缘故,我是不会长期安审美干扰镜的。
审美干扰镜与凭直觉对人进行体检能力之间存在轻微的相互作用,审美干扰镜当然不会使你辫认不出一个人的肤色之类的东西。安有审美干扰镜的人完全能够和常人一样辨认病状,只需要普通的识别能力就能做得很好。然而,医生诊断病人,需要对十分微妙的症状很敏感。有时候你是凭直觉在诊断病情,在这种情况下审美干扰镜就会成为障碍。
当然,如果我声称职业需要才是惟一使我不安审美干扰镜的原因,那我就言不由衷了。更切合实际的问题是,如果我只做实验室研究,不接触病人,会选择审美干扰镜吗?对此,我的答案仍然是否定的。和许多人一样,我也欣赏漂亮的面孔,但我觉得自己很成熟,不会让漂亮的面孔影响我的判断。
塔玛娜·莱昂斯:
我简直不敢相信,加雷特居然重新打开了审美干扰镜。昨天晚上我们通了电话,只是闲聊。我问他是否想转入视频。他大概是说“好吧”,于是我们转入了视频。接着我意识到他瞧我的方式和以前不一样,于是我问他一切都好吧,这时候他才告诉我他重新打开了审美干扰镜。
他说之所以要打开,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相貌不满意。我问他是不是有人说过什么风凉话,因为他不应该理睬他们。他说不是这么回事,只是在照镜子的时候,他对镜子里自己的形象感觉不好。于是,我大概是说:“你说什么呀,你看起来挺酷的。”我劝他再等一等,我大概是说先不要打开审美干扰镜,多等一段时间,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加雷特说他要想一想,但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办。
随后,我回想起我对他说的话。我对他说那些话是因为我不喜欢审美干扰镜,还是因为我希望他看见我的真实容貌?我说,我当然喜欢他看我时的神情,而且我希望这会通向新的天地,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好像是出尔反尔,对吗?如果我一直是赞同审美干扰镜的,而在加雷特的事情上就搞例外,那还有话可说。但我是反对审美干扰镜的呀,所以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喔,我在骗谁呢?我想让加雷特关闭审美干扰镜,是为我自己的利益着想,而不是因为我反对审美干扰镜。再说,我并不坚决反对审美干扰镜,只是反对把审美干扰镜当作要求来执行。我可不想由别人来做主决定审美干扰镜是否对我适合:不想我的父母,也不想让学生组织来做主。但是,如果有人自己想安审美干扰镜,不管怎样,都很好。所以,我应该让加雷特自己做出决定,这我知道。
真是叫人失望。我是说,我想出了整个计划,希望加雷特发现我的魅力不可抗拒,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到头来我却失望了,就这么一回事。
选举前一天玛丽亚·德苏扎的演讲:
我们已经到了可以开始调整我们思想的阶段了。问题是何时才是我们这样做的适当时机?我们不应该自动接受自然更好的观点,我们也不应该想当然地认为我们可以改善自然。应该由我们决定应该看重哪些品质,决定获得这些品质的最佳途径是什么。
我要说,外表美这东西我们不再需要了。
审美干扰镜并不意味着你永远看不见美丽的人了。当你看见真诚的微笑的时候,你就看见了美。当你看见勇敢或者慷慨的行为的时候,你就看见了美。最重要的说,当你望着你的心上人的时候,你就看见了美。审美干扰镜要做的是让你不被表面的东西蒙住了眼睛。真正的美是你用一双充满爱的眼睛所看见的东西,是无论一切都遮蔽不了的东西。
选举前一天“支持合乎伦理医药人民组织”发言人丽贝卡·博耶的电视演讲:
也许你们能够创造一个人为环境下的清一色审美干扰镜的社会,但在现实生活中,你们绝不可能得到百分之百的服从。这就是审美干扰镜的软肋。如果每个人都安有审美干扰镜,那它当然奏效,但如果哪怕只有一个人没有安审美干扰镜,那么这个人就会占其他人的便宜。
总会有人不安审美干扰镜,这你们是知道的。想一想这些人能够做些什么吧。经理可以提拔相貌标致的雇员,降职相貌丑陋的雇员,但你们却注意不到。教师可以奖励长得漂亮的学生,惩罚长得丑陋的学生,但你们却看不出来,你们所讨厌的一切歧视都可能发生,但你们甚至连意识都意识不到。
当然,这些事情可能不会发生。但如果人们始终值得信赖,不会做错事,那么首先就不会有人建议使用审美干扰镜了。事实上,有上述倾向的人一旦不必冒被抓住的风险,他们就很可能变本加厉地去做。
如果你们对相貌歧视之类感到愤概,那又怎么能够去安审美干扰镜呢?需要有人站出来立即制止这种行为,而你们正好担当此任。但如果你们安上审美干扰镜,就识别不了这种行为了。
如果你们想同歧视战斗,那就睁大你们的眼睛吧。
教育新闻频道的报道:
投票结果是,百分之六十四的反对票,百分之三十六的赞成票,于是彭布列顿大学审美干扰镜提案遭到失败。
投票显示,大多数人在选举前几天都赞同提案。许多先前支持提案的学生说,他们看了“支持合乎伦理医药人民组织”发言人丽贝卡·博耶的电视演讲之后,才改变了主意。尽管早些时候新闻曝光:“支持合乎伦理医药人民组织”是由化妆品公司建立起来反对审美干扰镜运动的,但是学生们还是改变了主意。
玛丽亚·德苏扎:
这当然令人失望,但当初我们就把提案设想为长远目标。先前大部分人支持提案,其实是个意外,所以对于人们改变主意,我倒不至于太失望。重要的是,处处人们都在谈论相貌的价值,大多数人都在认真思考审美干扰镜。
再说,我们并没有放弃;事实上,今后几年将是非常激动人心的几年。一个相貌美化仪生产厂家刚刚展示了一种可以改变一切的新技术:他们研究出一种方法,将细胞体定位信标安在一对相貌美化仪里,专门为个人校准。这就意味着不再需要戴头盔了,不再需要到办公室去为你的神经抑制剂重编程序了;你只是安上你的相貌美化仪,自己动手。这就意味着任何时候只要你想,你都可以打开或者关上你的审美干扰镜了。
这就意味着我们不会面临人们觉得必须彻底放弃美的问题。相反,我们可以提倡美在有些情况下是恰当的,而在另一些情况下则是不恰当的观点。譬如,人们在工作期间可以使审美干扰镜保持活动状态,而与朋友待在一块儿时则使它保持非活动状态,我想人们看得出审美干扰镜的种种益处,至少会部分时间选择它。
教育新闻频道的报道
彭布列顿大学审美干扰镜提案的最新动态。教育新闻频道了解到,“支持合乎伦理医药人民组织”发言人丽贝卡·博耶的电视演讲使用了一种新式数字控制技术。教育新闻频道从“谢米欧技术战神协会”那里获得了有关档案,档案包括似乎是该演讲的两个版本:一个是原版——是从怀海二氏公司的计算机那里搞到的——另一个是广播版。档案还包括“谢米欧技术战神协会”对这两个版本之间差异的分析。
这些差异主要是增强丽贝卡小姐的声调、面部表情以及身体语言的魅力。观看原版的观众认为丽贝卡小姐的演讲不错,而观看编辑版的观众则认为她的演讲精彩极了,形容她生动活泼,极具说服力。“谢米欧技术战神协会”得出结论说,怀海二氏公司开发出了一种崭新的软件,可以对副语言的暗示进行调节,以便最大限度地刺激观众的情感反应。这会大大增强事先录制的演讲效果,尤其是当观众通过相貌美化仪观看时,效果更佳。新软件用于“支持合乎伦理医药人民组织”电视演讲,很可能导致了许多审美干扰镜提案的支持者改变主意,投反对票。
全国审美干扰镜协会主席沃特·兰伯特:
在我的整个生涯中,我仅仅遇见过寥寥几人具有丽贝卡小姐在那次演讲中所展示的魅力。这些人辐射出一种歪曲现实的磁场,使你几乎对什么都信以为真。你被他们所感动,随时准备慷慨解囊,或者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满口同意。事后你才回想起本来你是有种种反对意见的,但情况常常是,为时已晚了。一想到大公司能够借助软件产生如此效应这个前景,我就真心地感到恐惧。
这就是另一种超常刺激素,犹如无瑕之美,但却更加危险。本来我们拥有防御美的机制,可是怀海二氏公司却把事情提升到更高的层次。看来,要保护我们免受这种游说的影响,可真是难上加难呀。
有一种音调审美干扰仪,使你听不见音调,你听见的只是词语,却没有音调的传递。还有一种审美干扰仪,可以阻止你识别面部表情。采用这两种审美干扰会保护你免受这种控制,因为你不得不纯粹根据内容来判断一个演讲。然而,我不能推荐这两种审美干扰,因为结果丝毫不像审美干扰镜。如果你听不见某人的音调,也看不见其面部表情,那么你就丧失了与他人交往的能力。这就会成为一种高层次的孤独症。全国审美干扰镜协会倒是有几个成员使用这两种审美干扰,以此作为某种形式的抗议,但谁也不期望大众效仿他们。
所以说,这意味着该软件一旦广泛应用,我们将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极具煽动力的宣传:商业广告、新闻发布、福音布道。在未来几十年,我们将听到某个政客或者将军发表最煽情的演说。甚至连激进主义分子以及文化黑客也会使用,以便跟上社会的发展。一旦该软件全面蔓延,那么连电影也会使用:演员自身的演技并不重要了,因为每一个人的表演都是超常的。
发生在美的方面的事情同样也会发生:我们的环境将渗透着这种超常刺激索,它将影响我们与真人的交往。一旦广播上的每一位发言人都给人以丘吉尔或者马丁·路德·金的在场感,我们就会开始觉得正常使用副语言暗示的普通人枯燥无味,不善说服。我们就会对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接触的人感到不满意,因为他们没有我们通过相貌美化仪所看到的投影那么吸引人。
我只希望给神经抑制剂重新编程的这些相貌美化仪很快投入市场,然后也许我们可以鼓励人们在观看录像的时候,使用功率更强大的审美干扰。如果我们要保存真正的人际关系,如果我们要节省我们的情感反应用于现实生活,那么也许这就是惟一的道路了。
塔玛娜·莱昂斯:
我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不过……是这样的,我在考虑重新打开我的审美干扰镜。
在某种意义上,是因为那个“支持合乎伦理医药人民组织”的录像的缘故。我并不是说我接受审美干扰镜,仅仅是因为化妆品公司不想人们接受,我对他们感到愤怒。不是这样的。但很难说清楚。
我确实对他们感到愤怒,因为他们玩弄伎俩,控制人们。他们的做法不公平,但这也使我意识到,我对待加雷特也同样不公平。或者说我有那种想法。我试图用自己的外表把他赢回来。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不公平的。
我并不是说我就和那些广告商一样坏!我爱加雷特,而他们却一心想赚钱。但还记得我曾经谈到过美是一种魔力吗?美斌予你优势,而且我想人们很容易滥用它,审美干扰镜的作用就是使人不受这种魔力的诱惑。所以说,我想如果加雷特宁愿免受诱惑,我就不应该介意,因为首先我就不应该想利用自己的相貌。如果我要把他赢回来,我应该通过公平手段,通过让他爱我这个人本身来达到目的。
我知道,他重新打开了审美干扰镜,但仅仅这样并不意味着我也必须这么做。我真的一直都喜欢看真实的面孔。但如果加雷特想要免受相貌的诱惑,那么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同样。这样我们俩就平等,你知道吗?还有,如果我们俩恢复恋爱关系,也许我们要弄到他们所谈论的新仪器。这样,只有我们俩在一块儿的时候,就可以关闭审美干扰镜。
另外,我想审美干扰镜之所以有意义,还有其他理由。那些化妆品公司,还有别的什么人,他们不过是企图在你身上创造一些需要,这样你就感觉不出他们的做法是否公平,这我可不喜欢。如果我看商业广告时神魂颠倒,那是因为我一时兴奋,并不是每一次他们都令我猝不及防。不过,我不会要另外的审美干扰仪,如像音调审美干扰仪什么的,至少现在不会要。一旦那些新型审美干扰仪出来了,说不准我会要的。
这并不意昧着我赞同父母让我安着审美干扰镜长大的做法。我仍然认为他们错了。他们以为消除美有助于建立一个理想社会,这我压根儿不相信。美本身不是问题.人们滥用美才是问题。审美干扰镜好就好在这里:它让你对这个问题保持警惕。我不知道,这也许在我父母的时代不是个问题,但现在它却是我们不得不对付的问题。
后记
心理学家们曾经做过一个实验,故意把一份大学入学申请表扔在机场上,装成是某位旅客遗忘的。每一次,表格的其他部分都一样,只有审请人的照片不同。结果表明,如果照片上的人长得更有吸引力,人们就更乐意将申请表按上面的申请人地址寄回来。这个结果也许并不出人意料,但它表明我们受外貌影响的程度是多么深:哪怕永远不可能见到这个人,我们仍旧更喜爱长得漂亮的。
但是,每到讨论漂亮外表会带来多大好处的时候,人们总会提起美貌带来的负担。我毫不怀疑,美貌也有不利之处,问题在于,任何事都有不利之处,人们为什么更容易对美丽的人儿所遭受的这种不幸产生同情?比如说,和有钱人的不利之处相比,人们更容易同情前者。在这里,美丽再一次发挥出了自己的魔力:即使在讨论它的坏处时,美丽仍旧可以为美丽者带来好处。
我觉得,只要我们还有眼睛,有身体,美貌就会对我们产生这种影响。如果今后真的出现了这篇小说中的审美干扰仪,我肯定会试一试。
①.斯丹达尔(1783~1842),法国小说家,代表作《红与黑》。
②.生物体释放出来的一种物质,能在一定距离内被另一同种生物所接受,并且影响其行为。
③.电脑软件,能够像人脑一样解决特定领域内的问题。
④.乔治·奥威尔(1903~1950),英国作家,其极富想像力的小说猛烈攻击极权主义并反映对社会平等的关注。作品包括《动物农场》(1945年),《一九八四》(1949年)。
《蛇口余生》作者:'新西兰' 卡伊恩·金
史蒂夫在石头走廊里高一脚低一脚向前走去,靴子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这里阴冷潮湿,水滴不断从石壁上渗出来,不时有水珠滴落在他的肩上。史蒂夫想象着地球上远古时代城堡里的地牢,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只不过德莱嘎尔喜欢这儿,德莱嘎尔上哪,他就得上哪,他已经给德莱嘎尔做了五年奴隶了,如今这个地牢一样黑黢黢的地方就是他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不过德莱嘎尔至少给了他外出的机会,让他乘坐飞船去做生意。史蒂夫喜欢做生意,一直都很喜欢。在地球上,他经营着一个股票公司,是一个成功的股票经纪人。德莱嘎尔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善于捕捉商机,而他发现史蒂夫也有商业才能。可惜德莱嘎尔并不想给他分些什么好处,不过至少史蒂夫喜欢这工作。让他厌恶的是,德莱嘎尔是个奴隶贩子,史蒂夫厌恶这种给人为奴的生活,他得帮助德莱嘎尔和宇宙里的其他生物打交道。
史蒂夫来到一扇巨大的金属门面前,涂了漆的门已现锈迹,门上渗出许多水来。史蒂夫想,总有一天,只要用手指一碰,这门就会哗拉一声倒下来。他推了一下,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传出一阵嘈杂的人声。史蒂夫一直纳闷,有多少奇怪的声音可以成为有意义的语言呢?今晚酒吧里的人真多。
德莱嘎尔滚动着来到史蒂夫边上,就像一个巨大的蜘蛛翻着筋斗,他从许多触须中伸出一根来,从史蒂夫的口袋里猛扯出一张信用卡来,触须顶端橘黄色的肉球一那是他的感觉器官,发出一阵冒泡般的嘶嘶声。
“太好了。”他说,声音像滴水声。
史蒂夫用了整整几个月的时间总算能够听懂德莱嘎尔的语言,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类似滴水声、冒泡声、咕噜咕噜的声音,竟然是他在说话。德莱嘎尔坚持要史蒂夫学会他的语言,通讯联络翻译机太浪费能源,让一个奴隶使用未免太过奢侈。
“你那个加尔古兰朋友刚才找你来着。”又一根触须“刷”地伸出来,指向酒吧最远处角落里的那个加尔古兰人。
这里的每个人都与这个加尔古兰人保持着距离,史蒂夫也已见怪不怪了。加尔古兰人的分泌排泄系统是由无数昆虫的幼虫组成的,从头到脚覆盖全身,身上散发出一种腐肉的味道,没有人愿意靠近他。
一个艾洛尔人(长得像蠕虫样没有嗅觉器官的外星生物)坐在加尔古兰人边上,它盯着加尔古兰人的虫卵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它蓝色的叉形舌头舔了起来。加尔古兰人发出嘶嘶声,挪动了一下位置。艾洛尔人可不会被吓住,他也动了一下位置,在史蒂夫面前坐了下来。
德莱嘎尔不满地咕噜了一声,滚动着来到艾洛尔人面前,问他要些什么。史蒂夫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向加尔古兰人走过去。
“来一瓶萨尔多兰威士忌,谢谢。”这个外星生物快乐地叫道。他将信用卡越过柜台递过来,下面垂着一个褐色的小包。史蒂夫将小包放入口袋,换了另一个小包给他,这样他们就用信用卡做成了一笔交易,史蒂夫将信用卡还给加尔古兰人。
“这玩意儿会要了你的命。”史蒂夫一边倒着威士忌,一边说道。
加尔古兰人哼了一声,两条蛆虫从他的鼻孔里喷了出来,掉在酒吧间的地上。“至少不会像它要你的命那么快。”他回答道,用长得像盘子样的手舀起那两条掉在地上的蛆虫,又放回自己身上。
史蒂夫只哼哼两声作为回答。酒瓶还未离手,他就转过身去,然后很快走出了那扇金属门。酒吧里的那股怪味在他的鼻子里流连不去,走进黑暗的走廊里,他很高兴又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走廊的另一头有一扇生锈的金属门,史蒂夫从门上一个小孔里看了一下他的太空船。这只是一艘很小的、形如泪珠的飞船,飞船两侧伸出三角形的翅翼。史蒂夫走到外边。他喜欢这艘小飞船,它代表了他的自由,看到它就像刚才和加尔古兰人做成那笔小买卖一样让他高兴。
史蒂夫将手指伸进口袋里掏摸着,拿出一个小袋子来,一打开来,一股浓烈的烟草味直冲鼻子。这不是真正的烟草,但这是他能找到的味道最相近的替代品。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些纸来,卷起一支烟。在地球上他很少吸烟,但是在过去的几年里他经历了太多的人生风雨,他需要用烟来镇定一下紧张情绪。如果他因吸烟而死,反正也没有人在意他。与其做一个奴隶,还不如死了更好。
他叹了口气,将卷好的烟叼在嘴上,沿着一个小坡道向飞船停靠的地方走去。走到飞船那儿,烟也吸到了尽头。飞船外壳上有一处凹了进去,需要修补一下了。
空中响起了轻微的哼哼声,史蒂夫停下脚步,注意倾听着。那声音很像是人类的声音,史蒂夫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向飞船前面走去。声音越来越近,音调也越来越高,最后尖厉的声音就像笛声一样。不过,这里不可能会再有另一个人类出现的,他一边想着,一边喷出一口烟雾来。自从战争过后,他就没有再看见过任何一个其他人。
史蒂夫绕着飞船头部转了一圈,向前面的断崖处望去,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小道上有一堆板条箱和箱柜之类的东西。
史蒂夫走到断崖边上坐下来,这声音让他感到愉悦,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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