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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错-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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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水中,他木然地看着我,一双清澈的眼睛缓缓眨着和我恍若隔世。我拉住他,想把他拉出水中,可他竟垂下了头,任由身体沉下去,他锦白色的睡衣在水中飘飘荡荡,竟如一朵水中盛放的白莲,美丽而绝望……
  我怔了一下,知道他有多累,但也知道这不是我们的终点。我沉下去紧紧抱住他,没有把他向上拉,锦愁拂开我水藻一样漂浮的头发,看着我,莫名地笑,似乎过了很久后,手一撑,我们回到了水面,外面慌成一片的几个宫女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再次探查他的脉象,发现他溺水后气息短时受阻,现在气血混乱甚至有逆流之象,而且在水中消耗体力过大,招手让宫女拿来温补的药酒让他喝下了几口,便扶他靠在浴盆边缘休息,恢复体力。
  可能经过这一夜体力消耗过大,药酒喝下后,几近虚脱的锦愁竟呈现出了少有的醉态。
  他伏在我肩头喃喃说着,“你知道吗?我刚刚就好像看见了当年烈山韬随你跳进冰湖的情景,我看见你是如何不顾一切救他上来,就好像你救我一样。你知道我有多嫉妒,我甚至想杀了他,不是因为他杀了我的父母兄弟,也不是因为他让我成为一个亡国之君,只是因为你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他,你忘了我还在等你而去救他……”
  我身体一颤,感觉周身升起寒意,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冰水浸满衣衫,眼睁睁看着烈山韬不断下沉的瞬间。
  我轻推开锦愁,“陛下上去吧!”
  锦愁反而把我抱得更紧地在我耳边重复道:“叫我锦愁,我不是你的陛下。我是锦愁。”
  我没有言语,只是用力想从他怀里退出来,“你体内的药力应该已经化解,该回去休息了。”
  但他像完全听不到我的话般,依旧兀自低喃着,“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刚刚差点儿伤了你。我曾经发誓所有伤过你的人都要死,烈山兄弟,他们那个可恶的哑巴妹妹--烈山娇若,尤其是她的丑鬼丈夫,我发誓我要把他碎尸万段,碎尸万段……”他失控地喊着,我只是木然地看着他。
  他捧着我的脸空洞而又一点点审视着,犹如一个酒醉失去意识的人在查看他珍藏的宝物般,因喜爱而痴迷地自言自语,“可我……可我怎么能像他那样强迫你呢?我无数次对自己说,我愿意等的,等你找回你的心,等你愿意把它交给我,我愿意一直等下去……可我怎么能向他一样粗暴对待你?他该死,待我杀了烈山韬,第一个要灭掉的便是柔然,我要让慕容丑奴为那么对你付出代价,要将所有柔然人放逐到最荒凉的地方,让他们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愿再听下去,我拿下他的手,放在浴盆边缘,“陛下上去吧!”说完便率先扶着边缘寻找水中的台阶。
  “凤梧,凤梧……”锦愁想抓住我的手,可手在水中抓了空,一段涟漪散开,浮近的草药又漂远了,最后慢慢沉入了水中。
  我让宫女们把锦愁从水中扶出来,用暖轿送回了晨风宫,又安排了几名贴心的宫女内侍留心照料。经过此场劫难,体力早已耗尽的他在酒力作用下很快昏昏睡去。
  见锦愁的轿子在晨曦中渐渐走远,我才和素竹几人走向娉澜宫。
  “娘娘,折腾了一夜您也累了,何必自己走回去。”素竹有心让人再去叫一顶暖轿,我却觉得踏着露水漫步很舒服。
  我挥手让其她几人先行,唯独留下和她走在后面。
  “素竹,你不想回家吗?”
  她闻言立刻站住摇头看着我,扑通一声跪下,“我没有家了,求娘娘不要赶我走。”
  “人还是在自己的家好,回家吧。”
  我俯身缠她,她却执拗地不肯起来,清秀的眉眼看着我好半天,轻声道:“娘娘,一个人若是没家了,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好。”说罢垂下了头。
  我凝着她低着的头,半晌无语,最后无奈俯身在她耳边道:“无论如何今夜的事不要告诉他。”
  第十九章 心之所愿(上)
  尽管我极力压制朝野对万俟穆宝藏的猜测,但雷拓等人还是的不断上书,最后为了免于让锦愁雷拓疑心我有心阻挠,我只能颁旨命以雷拓和沈良为正副主事暗中探查此事。
  所幸他们多方探访,用了数月时间,都没有任何实质进展。从外部的失利,加重了锦愁对我的疑虑和逼迫,他多次暗示我是否知道此事,我都一直咬定从未听说过此事,但我的态度却似乎并没有打消锦愁对宝藏存在的深信不疑。
  而锦愁和雷拓这种急迫的态度,让我深深感到锦愁和苗王虽已暗中缔结了盟约,但相较于蓄势待发的苗王,锦愁除了空有一副上朝大国的架子外,无论从兵力还是财力都还不具备和魏周一决雌雄的实力。这使他一边在表面上佯装出一副同乐朝历代君王如出一辙的奢靡安逸,一边在暗中积极筹措兵丁粮草,静候时机。
  春末不出意料的黔滇大旱,所幸的是我听取沈良的意见早做应对,百姓虽还是难逃灾年之苦,但饿死之人还不多,我的良心也稍稍安慰。
  “娘娘,这是谁呀?她好……好……”素竹打开一副旧画品评着。
  “飘逸出尘,不似我们这些凡人是不是?”我放下手里的书接续道。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素竹似乎在繁杂的词语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用在画中人身上。
  我深深凝望着画中的紫歌,当年在海陵王府看见满满一间书房都是她的画像的情景再次涌上了眼前。时光荏苒,十多年倏忽而过,我现在仍清楚地记得笑倾把紫歌的画像交给心上人的样子。
  两生的经历,经常让我感慨良多,女人的心胸或细如毫末,若李妃至死都不能原谅我的无心之失;或广阔如海,若笑倾能为心上人留下他的心上人,或若我,因为一次次错误,伤害了那么多人。
  “在想什么?”一个清朗又不失温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随后他修长散发着淡淡尘土气息的身体靠近了我。
  我向后侧让了一步,无形中和他分开了些距离,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伸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沉声道:“在想紫歌姐姐吗?”
  我仰头看向他,明媚的春光在他锦白色的身上折射出柔和的光,映衬着他好看的笑颜,若是十多年前,我一定想偷偷吻他。可现在我们似乎已经隔着无法遥望的时空。
  近些日子我经常想起戛垮对我说得那句佛语: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都有他不能释怀,不能放手的执念,属于他一个人的情非得已。我尽己所能去理解每一个人,可我实在理解不了他的选择,他的想法,由此也不能接受他的粉饰太平。
  我躲开他的手,拿过画轻轻卷起来,让素竹收好,随后在书阁中慢慢找起万俟穆在时命人绘制的乐朝图志。锦愁默默跟在我身后,不言不语,亦步亦趋。
  不知过了多久他翻着一本大册子幽幽开口道:“过去我听宫里的老内侍说,先皇在世时,自出宫带回来了七哥的母妃后,就再没出过京城,如果有什么宝藏应该也是在京城中吧。”
  他的手指在册子某一点上不停画着圈,我望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如果当年父皇没有先后失去三位皇子,他大概是不会把皇位传给我,是不是?”他横在我面前,使我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
  “也许吧。”
  “你说如果不是我,会是七哥吗?”
  “宫倾时七哥已经失踪。”这大概就是所谓历史的选择。
  “也许失踪的七哥正在某处守护着那批宝藏。”
  我抬头看着他冷笑,“怎么你现在相信七哥还活着了?”
  “你不相信吗?”
  我忍不住再次笑起来,“我相信如果七哥还活着他会努力救你出魏周。”
  说到此锦愁脸色难看起来,半晌才道:“你以为我没有派人找他吗?”
  我挑挑眉道:“你还是决定派人去找了?如果七哥真的知道那批宝藏,以他在朝中的威信,他振臂一呼,你随时可能失去帝位?权衡了这么久,你还是决定找他?我劝你还是三思?”
  锦愁脸色已变得灰暗至极,伸手握住我的肩,“那夜的事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我冷冷一笑,摇头道:“我从未因那件事怪过你。”
  “那为什么?”他满脸不解和无辜。
  我深深凝着他,希望他自己能觉悟,可他的眸子空洞如昔。
  “没什么。”推开他的手,我拿过了他手里的乐朝图志,转身向外去。
  “凤梧。”他拉住我,将我堵在书架和他之间,“当年父皇传位给我时,有没有和你提起那批宝藏?”
  我看着他,政通殿噼啪作响的烈焰中,万俟穆那癫狂的笑脸似乎和他重合了,他颤抖着手示意我上前,“还有一件事我要你日后转告给锦愁……你要告诉他,如有一天……”
  “如果我真知道那批宝藏,可我说出来的条件是要你和我离开这里吗?你还愿意听吗?”我审视着锦愁问。
  许久,他一措不措的眼睛终于躲避开了我的目光,吐出几个字,“我现在不能走。”
  我轻松地嘘出口气,真心地对他道:“谢谢你没骗我。”说罢便推开他朝门口走,可锦愁仍不肯罢休,再次抓住我的手逼问道:“凤梧告诉我那批宝藏到底有没有?究竟在哪里?有了那批宝藏,我就能打败烈山韬,让他彻底消失,到那时你会发现你爱的人还是我,他只是败者。”
  “锦愁,你愿意相信它存在,它就存在。而我……我不愿意相信它存在,它就不存在。”我说完便撇下他径直出了书阁。
  第十九章 心之所愿(下)
  在锦愁再次因宝藏之事,在我这里碰壁后,他似乎已经感到我是知道那批宝藏的,同时也是不会交给他的。那么为了筹措军费,他终于把手伸向了国库,也将他一直沉于表面之下的政治触手浮出了水面。
  朝野间又开始不断有我无嗣又阻碍皇帝纳妃的传闻喧嚣尘上,不仅如此我独揽政权,水性杨花的议论也开始在坊间流传,我想前者是锦愁不在压制自己一系朝臣所为,而后者嘛……大概是一心维护正统同情锦愁的儒家学子和倾慕他的闺阁名媛,或是处心积虑想将她们嫁进宫闱的父母吧!
  究竟是谁,我已经不在乎,我的日子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只是让素竹把那些上书要求给锦愁进献美女,求子拜佛的奏折,不是太出格的一律分出来,不必看就准了。如此我又多了一项日常事务,那就是逢初一十五陪锦愁去京城附近的寺庙烧香求子,走走过场。
  至于那些一门心思要扑进皇宫这座监牢的美女,我安排她们定期来宫中给锦愁过目,他有喜欢的就留下,不过听说他一次都没去过,每日除了寄情书画和暗中会晤倚重之臣,似乎还在亲自主持修建一座新的宫殿,而那些就不关我事了。
  熬过了炎炎夏日,终于入了秋,因为复国不久,朝中很多职位都被裙带关系提升上来的鸡鸣狗盗之辈霸占着,极缺合宜之人,所以在沈良建议下我昭告天下连续三年秋试选拔人才。光阴如梭,如今已是第三年,学子们也开始陆陆续续进京准备。
  上午和锦愁去寺里拜过了神,又用了斋菜,午后锦愁去了附近赏秋荷,我本想回宫,但想到国子监此时已聚满各地踌躇满志的学子,路上便让内侍们绕了道,改去了国子监。
  将内侍和宫女留在外面,我和素竹避过正堂悄悄从一旁的小径向后面而去,打算绕到正堂屏风后听学子们的讨论。尽管如此在经过后院的曲水流觞时,我还是不由站在那里愣住了神儿,但与其说我在缅怀一个人,还不如说我是在缅怀那段如水消逝的岁月。
  “娘娘,沈丞相来了。”不知是素竹第几次在我耳边重复,我才回过神儿来,歉然地看向沈良,他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因为秋试在即,身为主考官的沈良一直在国子监肃静的后堂理事,他一边陪我向正堂后面走,一边回答着我一些关于秋试的问题,讲述起来头头是道看来秋试他事必躬亲,甚为用心。
  沈良本要移开屏风,让我给学子们即兴命题,可说实话我觉得学子们文绉绉地讨论儒释道固然听起来很悦耳,但太形而上学的东西有时候我实在不知对百姓生活有何意义。我反而认为身为一方父母官,能明辨乡里是非,心念百姓温饱就够了,天下大同的事孔老夫子在世尚不能通行天下,何况我辈这些凡夫俗子。
  我听着学子们议论之声,感觉这些年轻学子的言论虽偶有幼稚空想,但也不失机巧思辨,想必只要日后多加锤炼,有些人还是能为国家栋梁的。我兀自想着,忽然想起了身边的沈良,我和他初见时,他也不过是海陵王府一位食客,十年战乱疮痍已把他历练成为一个干练的丞相。
  思及此我看向他,竟发现他正认真地看着我,和我四目相触他立刻垂下了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声音压得极低地道:“娘娘,时时关心这些学子,对国子监更是格外体恤,臣知道娘娘这是对故人的一份情谊。”
  我看着面前的屏风,当年万俟锦浓赤脚披发在屏风上挥洒文字的样子如今想起来仍在眼前,不由对沈良点点头道:“七爷,还欠我一场醉卧花雨的酒呢?”我说罢回头看看堂外物是人非的庭院,幽幽叹出口气。
  “若是臣为娘娘圆此一愿,不知娘娘作何感想?”沈良靠得我更近了,声音也更低,他的话我没有完全听清,或者是说我听清了,可没有完全明白,我不解地看向他,“你再说一次。”
  “臣是说能圆娘娘……”
  他话未说完,正堂上竟乱了起来,一时间学子们的议论之声四起。
  我们侧耳细听才明白,不知是那个人认出了我停在外面的凤辇,由此推测出我在这里。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干学子听说我进了国子监立刻深感蒙受了奇耻大辱,好似我玷污了这方圣人学堂,堂上满是凤后无耻银荡,独揽大权,牝鸡司晨,吕后在世之声喧嚣刺耳。
  沈良担心我的安危,在我耳边轻声道:“娘娘此处喧闹不堪,娘娘还是到后面休息一下吧。”
  我听了不觉冷笑,看向素竹道:“把屏风拉来。”
  “娘娘。”沈良和素竹不约而同叫出来,看来对我此举甚为惊讶。
  “这些学子乳臭未干,娘娘何必和他们计较。而且臣认为他们恐怕受了歹人鼓动才会如此,还望娘娘宽宥他们年少无知。”
  我淡淡一笑,宽宥他们?
  我其实并未想和他们计较,只有一样我的脾气也是执拗的。他们不知,我可以悄悄进来,可他们知道了,认为我有辱斯文,鄙夷我,我却偏偏要从正堂走出去……
  第二十章 毁誉参半(上)
  素竹和沈良拗不过我,只能将屏风撤到一旁。
  “身为皇后当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之典范,怎能如凤后上弄权于皇廷,欺君妄为,下祸乱于宫闱,荒淫无度。若真让她踏足于我国子监,坐视她羞辱斯文,我等有何面目朝拜于孔圣先贤之前。”一个义愤填膺的学子立在正堂上面对下面众学子忿忿道。
  一干学子已经情绪异常激愤,往日斯斯文文的书生面目此刻荡然无存,留下的不过是些面目扭曲目中充血的所谓卫道的伪君子。
  而这些伪君子在见到屏风撤去,我站在那位气愤已极的学子身后时,他们的动作似乎在那一刻静止了,那些掳起来的袖子慢慢滑下了年轻的手臂,过于扭曲的面部肌肉缓缓回到了原位,喧嚣的声音渐渐消失,唯留下那个义愤填膺的学子还在歇斯底里。
  他终于感到了不对劲,一点点转过了身子,和我面对面地对视着……
  我向前走了一步,盯视着他问道:“你是要找我吗?”
  他却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抖着唇问:“你……你是谁?”
  “我……我就是你嘴里口口声声说的那个欺君罔上,祸乱宫闱,在此让你们斯文扫地的乐朝皇后--凤梧。现在你见到我了,你要如何?”我再次向前了一步,那学子几乎同时又退后了一步,一个趔趄差点儿从台阶上跌下去。
  “你……你身为皇后行为不端,又无子嗣,早……早应自惭形秽,退位让贤。我等身为圣人门徒,蒙受君恩,理当为君分忧,清……清君侧。”他强自镇定地对我控诉完。
  可还不待我说什么,沈良已一步跨到学子面前,怒声斥道:“大胆孙一你竟敢狂悖胡言,诋毁娘娘清誉,皇室威仪,还不快快请罪?”
  我心中暗笑,知道沈良有心包庇此人,毕竟这人见我后明知我有生杀予夺之权,却还能说出自己所见,慌而不乱,看来还有些胆识才略,如此杀了确实可惜。但若我对他的直面顶撞不予理会,不消一时三刻坊间这便成了我自惭形秽无言以对的把柄。
  我瞥了一眼沈良,再次走近孙一道:“你说我上弄权于皇廷,我问你,自陛下身体不适授命我代理朝政,颁布天下你可知道?”
  “这……”孙一似乎没想到我会有此一问,面露难色支吾起来。
  “你若知道,何来弄权专政之说?堂堂圣人门徒竟如此信口雌黄!朝廷选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学子出仕为官,难道是要你们道听途说,不辨是非的?”
  一时间,满堂学子都变得寂寂无声,我扫视过那些年轻未经风雨的脸庞,最后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回首看向半折的屏风,当年那赤足披发风华绝代的男子似乎又浮现在了我面前。我转头沈良,“你说七爷若是还在,他会如此看我吗?”
  听我如此说沈良噗通一声竟跪在了地上,面露悲色道:“娘娘,是为臣管束不力让娘娘伤心了。七爷说娘娘豁达犹盛须眉……更引娘娘为知音,岂会如此错看娘娘。”沈良说罢满是唏嘘之情。
  我也哀哀点头,遥想国子监两时的不同气韵,才终于明白即使我将这里复原如初,奈何那个凝聚神气之人已经不在,这里徒留的不过是些半朽的卫道士。
  不在和学子们做口舌之争,我一步步向外走去,这些刚刚还义愤填膺不可一世的圣人门徒,还是无法抗拒皇权的威仪,在我面前如潮水般无奈地后退着。
  出人意料的是和正堂内出奇的安静相反的是外面的骤然喧闹,转眼间围堵在堂外的学子也散开了,而他们也包围着一簇人走了进来,当前的人竟是锦愁。
  我和他隔着这些学子彼此互望着,终于他走到了我的面前,在以沈良为首的山呼万岁声中,他牢牢握住了我的手,努力用自己的行动给我最大的支持,可他和我都明白我这一生注定毁誉参半,而这一切都是他给我的。
  锦愁牵着我的手想要带我离开,我看着跪了满堂的学子,突然心生不祥之感,便放开他走到孙一身前俯身低语道:“你要考上三甲明白吗?若你三甲无名,便会知道何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惊讶而又不解地抬起头看我,但很快又低下了头,我想此刻锦愁的目光定然让人不寒而栗。
  锦愁牵着我的手慢慢从学子身边走过,直到了国子监正门外,迈过门槛我才要抽回手,门外竟又乱了。
  一个发髻灰白蓬乱,衣着凌乱的枯瘦男子突然冲到了我们面前,一边俯首叩拜,一边声音悲怆地哭喊着:“陛下啊!牝鸡司晨,凤后弄权,天不可欺下降灾祸,黔滇大旱,大统无继,陛下一定要清除君侧……”
  锦愁眉头蹙起,冷眼看向一旁的侍卫,两名侍卫会意立刻上前作势要将那人拉走,可那男人却也使出了一身蛮力和侍卫挣扎起来,又有两名侍卫要上前帮忙,被我挥手叫住。
  我走到那悲怆的无以名状的男人面前,“你见过凤后吗?”
  他抬起头目光散乱而茫然地看着我,最后摇了摇头。
  我常常叹出了口气,极为无奈地凝视着他黑瘦脸上圆而亮的眼睛,“算了书生,你也不是第一次污蔑我了,凤威和乌娜姐姐好吗?”
  第二十章 毁誉参半(下)
  我让人将李符带回了宫,并和他一起用晚膳,他坐在我对面痴痴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个完全的陌生人般。他似乎忘了我是那个曾和他斗嘴的苗寨野丫头。
  “我走之后,凤嬷嬷回过寨子吗?”这个问题萦绕在我心中已经很多年了。当年老宛能将寨老抓去苗王寨时,从寨老口中我得知在我被抓后凤嬷嬷便离开了凤家寨,我想那大概是我娘授意的,而凤嬷嬷究竟去了哪里我却从问过,只希望她能安度余生,不要被我们母女连累。
  李符摇摇头,收起熟知的人他仿佛才相信我真的是那个凤家寨人人唾弃的凤梧。
  他眉头依旧紧蹙着,一双圆眼中既含着重逢的欣喜又带着岁月的隔阂,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那时凤威回来说你被抓走了,随后寨老也被抓走了,回来后就说你和蝶女一起害死了苗王,后来就不见了,全寨人都当……当你死了……谁也想到你现在竟成了乐朝的皇后。”
  我看着那纯朴的脸淡淡一笑,嘘出一口气,“不要说你想不到,连我自己也想不到啊!”
  “你和乌娜姐姐成亲了吗?”我记得他那时是很喜欢乌娜的,两人郎情妾意的样子现在想来还让人觉得好笑。
  听我提起乌娜,李符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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