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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错-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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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很小的寺庙,只有前后两层院落,前院是佛堂,乌黑的柱子和飞檐在连日秋雨的侵润下和雪白的墙壁显得尤为肃穆,完全没有普通庙宇中的金碧辉煌和香烟缭绕。
  当我走进去时感到,与其说这里供奉的是佛,还不如说是平静无争的心念。
  后院是一排朝阳的房子,依旧是简单的黑白两色,干净整洁。少有的色彩是院中平整石板间滋生的鲜绿色苔藓,乌盆中游动的斑斓锦鲤和屋檐下一串泛蓝的青铜风铃,整个院子淡雅安静,可又散发着让人感到温馨的生机。我想风雨来袭时,这风铃一定会发出非常悦耳的铃声。
  “紫歌姐姐在哪儿?”我着急地想见她,多年来每每想到她,她那双狭长看一切都那么淡定的眼睛,总能让慌乱焦虑的人安静下来。
  锦浓凝了我片刻,随即浮出一丝笑纹,便牵着我穿过小院的后门沿石阶向上走,直走到一个半圆的小土丘前停下了脚步。
  我呆望着土丘前树立的石碑,冰冷的石碑,上面用苍劲的笔体写着,“爱妻紫歌之墓。”
  “你说她很好的。”在这一刻我突然很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我躺在这里,而是她,锦洹,茹媛,他们消逝了,而我却只能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犯下的错究竟是何等罪孽深重。
  他走过去轻轻抚着石碑,我想他一定每天来这里和她悄声低语,以致这碑竟一尘不染,光洁如玉。
  “凤梧,我们在这里很好,每天过得都很平静。没有纷争,更没有喧嚣和阿谀奉承,好像世界只有了我们两个。”他深情地望着墓碑,好似与紫歌的四目交汇中,再次肯定了这个答案,然后开始讲述和我分别后他们的经历。
  岳阳城别后,他和紫歌前去江浙一带筹措军费,但战争形势的发展远比他们想象得要快,岳阳城破后乐朝兵败如山倒,待他们筹到军费以用最快速度返京时,正是京城城破宫倾的那天,在侍卫保护下他们想进城,可很快便被魏周军卒发现,最后只能一路向山内逃遁,待逃到这座小庙时已只剩了他和紫歌,而他还是在断去右臂后被紫歌一路拖到了这里。
  那时的他早因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为了躲避后面追杀的魏周军卒让他活下去,紫歌把他系到了一口枯井中,而自己却留在了庙中没有走,当那些早已被鲜血冲昏了头脑的军卒赶到时,他们像野兽看见了猎物般失去理智,残暴的凌辱她至死。等一天后,他从枯井中醒来,用尽所有力气爬出来时,她那不变的淡紫色衣衫早因被血水浸透,而变得僵硬。
  他说紫歌死时小腿已断,佛龛后那块沾着血迹的石头,告诉他,为了让魏周兵卒相信他已舍弃她独自逃走,她自己砸断了小腿,用自己作最后的诱饵,引那些人走上了歧途。
  我只是默默流着泪,我没有勇气想那么骄傲高洁的紫歌,竟是被凌辱至死,可那惨不忍睹的画面向我汹涌而来,让我无从躲避,只能僵立在她墓前,目睹着,感受着,坠入黑暗如渊的自责中……
  不知过了多久,沈良将我扶到了院中,叫着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
  我望着依然平静地锦浓,艰涩地开口,“七爷,你应该恨我,为什么还要见我?”我周身僵硬冰冷,不明白是什么能让他还有勇气见我,或者他认为让我看见这些便是对我最好的惩罚?
  好一会儿后,他才缓缓开口,“凤梧不需要自责。如果我们要责备他人,你为什么不怪我们当年竟让堂堂魏周的太子随意出入,你也大可怪我们无能让锦愁被困十年之久?”
  “七爷……”我愕然地抬头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会如此想?他怎么能用这种方式原谅了所有不该被原谅的人。
  “凤梧,还叫我七爷?”他浅浅地笑着,看着我,等着我。
  “七……七哥。”我艰涩的开口,眼泪再次流下了脸颊,可在他面前我又有什么资格流泪呢?我撇过头努力想止住悲伤,却瞧见山门外丛林的阴影中,似乎有人影晃动。
  这种人影我太熟悉了,他们在那里不是经过,更不是为了保护,那猥琐的身影探头探脑是在偷窥,在监视。
  我霍得站了起来,想要向门口去,却被锦浓拉住了。
  “凤梧。”
  我抬头凝视着他,“七……七哥,那些人是……是怎么回事?”
  “不用在意他们。”他声音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
  “他们是谁派来的?”我的话一出口,自己便怔住了,谁派来的!还能是谁?除了他还能是谁。
  我不敢置信地小心问着他,“他知道你在这儿?他早就知道了是吗?”
  他的眼睛依旧是平静的,没有怨恨,也没有气愤,什么也没有。
  我忍不住地笑了,好似那一刻我不笑出来,顷刻胸口的位置就会炸裂开。而血液在这笑声中从我身体里骤然消失了,我的躯壳里只剩下了冰冷。
  他怎么能这样对他?
  他曾是他最爱的弟弟?
  他也曾是他最敬重的兄长?
  失去挚爱,失去臂膀,失去他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东西还不够吗?他最后还要让他失去兄弟,失去可以回归的家国?
  他怎么能变成这样?
  他就是我一心守护等待醒来的人吗?
  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疯狂地转着,如一条魔咒勒着我的喉咙,我的心,越勒越紧……
  (哎,写到这里我都感觉我是个变态,为什么要把每个人都写这么苦,满大街写傻子乐的,你为什么偏偏这么喜欢悲剧……变态……)
  第二十三章 紫海陵歌(下)
  “凤梧……”也许连锦浓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我,叫过我的名字后沉默了。可沈良却没有,他似乎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有些激动地上向前一步到了我的面前。
  “娘娘,这些年因为王爷不愿在人前露面,一直由我在召集联络江南残部,所想的便是要救出被囚的陛下,但奈何于只要我们稍有动作,烈山韬就会置陛下于死地,王爷一直不敢有所行动。直到三年前烈山韬和滇南苗王结盟,雷拓回江南驻兵,事情才有了转机,我们才正式由雷拓和陛下取得了联系,才知道陛下绝非外面所传的心志如几岁孩童,可我们仍没有把握以挟持江南重镇而将陛下请回,但奇怪的是就在我们左右为难时,烈山韬竟将陛下放回了江南。”
  奇怪吗?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他放锦愁回来,是因为他要我自己亲眼看到,到底是谁在欺骗我?我现在看到了,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并不能如他所想地那样回去了。
  ,“可陛下回来后,对外竟对王爷仍在世的事只字不提,并开始派人寻找王爷的行踪。”说到此处,沈良脸上露出了几乎是鄙夷嘲弄的笑。
  霎时间,我感到了无比的惭愧,因为他目含轻视的那个人毕竟是我的丈夫。“那些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已经有一年多,他们总是在那里,不远不近,不过行为却越来越明显,越来越……”
  “沈良。”锦浓声音沉静而平缓地打断了,我明白这一刻他的感受,即使是事实,他也不会愿意在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亲人是如何冷酷深沉,就像我一样。
  沈良停下了,带着些许懊恼地走开了,我和锦浓沉默着,因为惭愧。
  “七哥,和我回去吧。”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
  他微笑着摇头,转头看向高处的紫歌道:“凤梧,你也许不知道有时候我也会恨她,恨她为什么还是个小女孩时就开始审视地看着我,好像我做的总是错的,让我们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后来我恨她,为什么抛下我,让我开始只是望着她。凤梧,别恨锦愁,他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是吗?”我努力不让声音显得那么冷,可我的心却清楚,这再也是我原谅他的最后一次。
  锦浓察觉出了我的心情,担忧地看着我,好半天后才道:“凤梧,锦愁小时候有一次和我学一个很复杂少见的古琴指法,那次无论我怎么教他,他就是学不会,最后他干脆不学了。我想也好,等过些日子他又有信心了再学,可后来我发现书苑仅有的两本需用那个指法的琴谱不见了。”
  “他毁掉了是吗?”我几乎是肯定地道,因为这是他做事的习惯,如果不喜欢看见,那就让它消失,如盈雨,如翠缕。
  锦浓点点头,“是的,我想他一定是烧了或扔在了湖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凤梧。”
  我不解地看着他。
  “自锦愁把你救回来,你如影随形在他身边时起,他就不是完美的,正如六哥和你说的你距离他太近,你看不到。或者因为你太爱他,你不愿意相信他也有缺点。可他从来就不是完美的,凤梧。所以你才会有今时今日如此大的失望。”锦浓说着脸上露出了一种别样笑意,那笑好像他再次看见了怎么也学不会指法,满脸气愤的锦愁。
  他的话让我扪心自问,是啊,我能忍受烈山的残忍嗜血,却无法忍受锦愁的,正如烈山韬在看见我给锦愁做了锦白色袍子时曾暗示我皎皎易污,那时他也许已经痛苦而无奈地预见到了我今日的绝望。
  锦浓不肯和我回宫,我也没有再劝他,毕竟那里已经是仅剩冷漠欺骗的监牢,远远不如在这里陪伴他的爱人。
  我上车前在已黑暗苍茫的山丘上寻找紫歌的位置,锦浓也沿着我的视线看去,但他很快找到了,然后脸上露出只有望见情人才有的那种微笑。
  那一刻我骤然明白了,不能和我爱的人长相厮守,不能再爱和我渡过余生的人,永远在痛苦中煎熬挣扎。这便是上苍对我最大的惩罚!
  如果躺在那山丘上的人是我,或者锦愁也会在我的墓碑上写我想要的那两个字。而我会带着再见夏沐的满足欣然离世。烈山呢?他会因为没有找到拿着半段丝绳的我,而感到一阵唏嘘,自此依旧他宿命的人生,没有快乐,但也不痛苦。
  在颠簸的山路上,我想我究竟从哪里开始错了呢?从将锦愁和夏沐视为一人时吗?还是救起烈山的那一刻?或者是和烈山决裂,迫使他放我们回来的时?这像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谜团,让我不知从何处开始找到第一个线头。
  第二十四章 何以解忧(上)
  回来的路上沈良告诉我,他曾两次想告诉我,但每次都很巧的被锦愁拦下了。
  我心里暗笑那里是什么巧合,分明就是我身边一直都有锦愁的眼线。不再深究此事,我压低声音问他,在无衣殿众臣逼我还政那次,他要推我登上宝座可是七哥授意的?
  沈良沉默了,很久后,才抬起头,“娘娘对陛下难以绝情,却绝情于千万人。七爷和娘娘是一样的。可娘娘和七爷是否想过如果江南在经历一次战火洗劫,结果会如何?会有多少有情人如七爷和王妃,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孩子老人们无所依靠……”
  “沈良……”我用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激动的沈良。然后,无言地将头转向窗外,入秋的京城显得潮湿阴晦,使走在街上的人们都变得格外安宁平静。但这安静还会维持多久呢?一年、六个月或者更短?
  我幽幽叹出了口气,转头看向他,“你能说服七哥回来主政吗?”
  我以为会在沈良眼中看到一抹惊喜,但没有,他的眼睛已然充满了晦暗和阴霾。“在娘娘第一次想还政给陛下时,我曾劝过七爷,七爷说他哪里也不会去,他要永远陪伴着王妃。而且七爷相信陛下不会真的置千万人生死于不顾。”
  他还是相信他,相信他还有仁慈之心。我转头看向沈良,“你认为陛下会如七爷所愿的吗?”
  沈良思虑了下,“依臣看不会,娘娘以为呢?”
  他的话让我愕然了,是啊,我还能在相信他一次吗?在他那么冷酷地对待过翠缕、锦泞甚至是锦浓之后?也许我的情感还愿意,但我的理智已经绝望了。
  和沈良分别前,他用一种近乎是恳求的声音道:“可否请娘娘不要将那件事告诉七爷,如果七爷知道他将不会再见我。”
  我默然地点头,毕竟今时今日能让七爷视为知己的人已少之甚少。
  -- - - - -
  出我意料的是,嫦修竟比锦愁更早一步来见我。她桃红色的宫装正和她的年纪,乐朝的宫髻很适合她玲珑秀美的脸庞,只是她的脸色不知因为喝了太多酒,还是别的原因,有些异样的绯红。
  当她和我在水上密径相遇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行一个柔美的宫礼,而是有些踉跄地走到了我面前,努力将眼神盯在我身上,最后凝着我带着酒意的呵呵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我等你好久了。你到底去哪儿了?”她扶着竹子围栏道。
  以我此刻的心情我无意和一个女醉鬼说什么,便对她的宫女道:“你们娘娘身体不适,送她回去吧。”
  嫦修甩开两个要搀扶她的宫女,看着我道:“皇后娘娘,臣妾听说娘娘也喜欢这种桂花甜酒,臣妾想和皇后娘娘畅饮一番可好,臣妾那里可是有很多这种上等甜酒的。”
  甜酒?自锦愁让人搬走书苑的酒坛后,我便再也没有喝过那种酒,同时健忘也好了很多,幻觉则彻底消失了。
  我睇着她手里描画着桃花的白瓷酒瓶,心道也许今日再醉一场也不错,何以忘忧,唯有杜康不是吗?
  我点头应允后,便率先走向了书苑,嫦修则嘱咐了宫女几句便跟了上来。
  我们做在廊下,我特意让人准备了几样有苗疆特色的小菜,这点倒很合嫦修的口味,我们屏退了宫女,只是两个人坐在书苑后院的石亭中畅饮。
  我们两个除了锦愁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东一句西一句竟聊得很愉快。也许不是我们两个聊得很开心,而是在这个深宫中我们都需要一个倾听者,她选择了我,我接受罢了。
  在嫦修豪饮时,我只是啜饮浅尝着,维持着一个皇后的基本尊容,但谁知道这些酒下肚后,我会怎么样呢?
  “你后悔吗?娘娘。”
  “什么?”
  “回来,没有留在魏周呀!宫里的人说,如果你留在魏周一样是魏周的皇后。”
  “皇后。你在无衣殿看见陛下时,是想着做他的皇后吗?”
  听我说着,她的脸更加红了, “没有,我当时看见陛下时心跳得很快,就是那么奇怪得跳了起来,我只想在靠近点儿看他,觉得他很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像陛下一样好看的男人。”
  此刻的嫦修已变得和一个普通十六七岁少女没什么两样。我看着她,好似看见了十几年前的自己,那样痴迷锦愁的自己。
  “我从没想过要成为魏周的皇后,还是乐朝的皇后,我一生在想地似乎都是如何和自己心爱的人如何共度余生。”
  “那你最后是选了自己心爱的人吗?”早已醉不可支面色绯红的嫦修以手撑头眯眼看着我,神情像个听故事的孩子。
  我沉思了一下,将酒喝尽,“是的,我选了自己心爱的人。”
  “像我爱陛下那样吗?”心醉至此,嫦修似乎已经忘了我们是共侍一夫的两个女人。
  “不,我待陛下如兄如弟,如朋友,如亲人……”
  “不是情人?不是最爱的人吗?”嫦修用苗语打断了我咄咄逼人道。
  “不是。”我几乎想也未想回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占着他的心?让他难过?”嫦修瞬时激动起来,霍得站起身,双目喷火地看着我。
  我无言地看着空了酒杯。
  嫦修一把扫掉了我的酒杯,“你不想帮他,我想帮他,他却不要,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她拎起脚下一瓶画着一簇青草的白瓷瓶墩在我面前。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嫦修因喝了太多酒而充血泛红的眼睛,骤然瞪大地审视着我。
  “这是桂花甜酒啊!”一个清朗但低沉的声音在亭外响起。
  嫦修扭头望去,然后坐在了石凳上。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他每次都来的如此及时,如此用心良苦地将我封闭在他希望的假象中。
  很快锦愁让人将嫦修送回了宫,并让人拿走了嫦修的酒,除了我握在手中那瓶画着一簇青草的。
  第二十四章 何以解忧(下)
  锦愁努力把视线从酒瓶上移开了,他望着一旁枝干乌黑的老梅,似乎在等我先开口,而我只是望着他的侧影不语,任由这种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越来越沉重。
  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就在他快要无法负担时,我拎着酒瓶起身向书楼里走,这就够了。
  在我走过他身边时,他抓住了我的手,“凤梧,别这样。”
  “哪样?”
  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最后终于挑明了,“他还好吗?”
  “没有人告诉你吗?”那些眼线平时都对他说什么?七绝海陵喜欢对着一块墓碑弹琴?还喜欢在那里自言自语?说完时我的眼睛再次模糊了,忍不住道:“还是你不敢问?”
  “凤梧。”他再次无力地叫着我的名字。
  “别问我。”我推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着。
  锦愁两步跨到了我面前,“我不能让人知道七哥还在,如果朝臣们知道了七哥就在京城附近,朝臣们就会出现对立,无心对抗魏周。”
  我紧到不能再紧地攥着酒瓶,“你为什么不说,如果让人知道七哥还在,他振臂一呼便让现在所有支持你的人投向他,那样你就无法再向魏周复仇,在用别人的血洗刷你十年的屈辱,你对烈山韬的恨……”
  “凤梧。”他吼着我的名字,随即又默然了。
  我抬眼凝视着他,低声问他,“如果有人知道了他呢?你想怎么做?”
  锦愁的目光中闪烁着矛盾。
  我忍不住冷笑,“会让他像你弹不会的那两本琴谱一样消失掉?”
  “不要说了。”锦愁的身体颤抖起来,垂在身侧的手都紧紧攥了起来,我想如果他不紧攥着,也许会像落在嫦修脸上一样,落在我的脸上。
  我们僵了好久,他抬眼看着我,用一种似乎在说服自己的语气坚定道:“他是我的七哥,永远不会变。”
  “真的没有变吗?”我冷冷地睇视力着他。
  锦愁在那一刻终于爆发了,他一把紧攥住我的手臂吼着,“别说了,你想要我怎么办?把他迎回来吗?那这些年我付出的呢?凤梧,我也付出了代价,为了活下来,为了让复兴家国我付出的还不够吗?十年,我做了十年的傻子,没有尊严忍辱偷生,躲在你的身后,甚至眼睁睁看着你爱上我的仇人,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向讨还一切,况且父皇当年是传位给我的,我是当之无愧的乐朝皇帝。”
  我模糊的视线里锦愁近乎癫狂地吼着,直到他用尽气力,颓然地将我的手放下。
  “你只看得到你。你以为心爱的人被凌辱至死,失去了一只臂膀的七哥,他就没有恨过吗?他的十年等待就不是日夜煎熬吗?以他在江南一呼百应的人脉,你以为你还会在魏周苟活十年?他为了什么,是为了你,他怕在江南的举动牵连到你的安危,才忍受了十年的锥心噬骨之痛。十年后,为了你,为了江南无辜的百姓,他还愿意在那个山沟里守着紫歌姐姐做一个活死人。可你给他了什么?冷漠的视而不见,鬼祟的监视,屈辱的软禁?你怎么会那样对他,紫歌姐姐死了,他失去了一只右臂,心都死了,你以为他还会和争你帝位?”我的泪在脸上奔流,可看着他的眼已经不再有任何感情。
  锦愁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酒瓶,仰头痛饮,淡绿色的酒液沿着他俊美的脸颊流下来,浸湿了衣襟,饮罢将酒瓶扔到一旁,瞳孔充血地看着我,“七哥的仇、恨,我会替他报,他能吞仇饮恨,他是懦夫。而我要亲手杀了烈山韬,让他彻彻底底消失,这样你才会忘记他,这样七哥、六哥,我万俟皇族的仇才会得报,一切才能真正结束。到那时我会迎回七哥的,我会给紫歌六哥他们修最恢弘的陵墓……”
  我看着他忍不住冷笑,“他不会回来的。这个冷漠的皇宫里最后剩下的人只会是你自己。”说罢我便兀自向书楼而去。
  锦愁却一下从后面紧紧抱住了我,“还有你,至少还有你凤梧,你说你不回离开我。”
  我拼尽全力挣开他,转头看着近乎陌生的他,流着泪点头:“是啊!还有我。”还有一个同样罪孽的我。
  听我如此说,锦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安慰的笑。
  “你知道六哥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他说,凤梧你离锦愁太近了,太近了。”因为如此近,我总相信他是完美的,他是善良的,一切可怕的事都与他无关,我甚至在心中为他偷偷辩解,甚至欺骗自己。
  锦愁抹着我的泪,“六哥若在一定不会想到,我们竟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你真的觉得他没有想到吗?”若他没有想到又何需告诫我,我想远在那时他已经看清了我们的结局。
  我拨开他的手,郑重地看着他,“我最后一次问你,你一定要对魏周开战吗?”
  锦愁身子晃了下后,无比坚定地看着我,“对。一定要。”
  “好。我会留在宫中,但这宫中只有你和我,在也不会有什么我们了。”
  锦愁沉沉默了很久很久后才凝着我,悲怆地道:“为什么同是一场浩劫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却唯独令我们分隔两岸?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结果,也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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