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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风霜-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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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卢妃仙子十分地嫌恶,忍不住嘀咕几句,然后发觉列云枫靠在他身上,好像站不稳了一样,他忙一把扶住了,隔着衣服,感觉有些烫,然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列云枫的额头,居然和滚水一般,贝小熙才喂喂起来。

列云枫有些昏沉,仍是强自笑道:“小熙,不要糟蹋狐狸精了,就是母鸡下蛋,好歹也会歇两天,你看她,一转眼就有了这么大的女儿,无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那种禽兽比得了她?”

贝小熙笑起来:“禽兽都不如她?那她岂不是比禽兽不如更厉害?”

澹台玄咳嗽一声,贝小熙马上闭嘴,澹台玄道:“厉教主,师徒名分,岂是轻易废弃?如果厉教主执意要令郎与我们玄天宗隔断关联的话,也需要到我们玄天宗的玄天祠里,焚香祭别。”

厉娇娆冷笑道:“你们那套繁文缛节,都是狗屁,我们焚心教的人根本不稀罕那一套,还想骗我们去藏龙山,不知道你这种口是心非的小人又有什么诡计,我们为什么要上当?”

澹台玄淡淡地:“厉教主是不敢去吧?自古邪不胜正,如果连亲生儿子都需要用邪魔外道的方式留下来,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怜。”

对于外人,澹台玄一向的原则是扬善隐恶,不会轻易论断,尤其当着人家的面,会把话说得如此露骨,实在是生平第一次,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不在乎厉娇娆会怎么恨他,就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印无忧被厉娇娆带走,真的跟着厉娇娆,印无忧这个孩子就毁了。

厉娇娆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厉娇娆了,他在藏龙山放过她一次,就不会轻易要她的性命,但是也不能让印无忧毁在厉娇娆的手里,除非厉娇娆可以脱胎换骨,放下心中的嫉恨,做一个正常的母亲。

卢妃仙子冷冷一笑:“婚姻大事,自古以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当这个师父的,只管喝你一杯喜酒就好了,印无忧又不是你儿子,你淌哪门子浑水?”

卢妃仙子的话,带着暧昧的尖刺,厉娇娆就好像喝水的时候吞下了一只虫儿,吐也吐不出来,就卡在咽喉里边,让人横竖不自在,卢妃仙子这话虽然在奚落澹台玄,却也把她也搅合进去,她又找不出理由发怒生气。

列云枫冷笑道:“天地君亲师,师在五常,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师徒如父子,尊上的心智原来还不及三岁的顽童,难怪容颜鲜亮,宛若少女,最怕再过几年,就垂髫总角,初龀襁褓了。”

那边卫离背后的衣衫已经湿透,澹台梦的气色才好了一些,手臂上虽然阵阵剧痛,还是可以勉强支撑,秦谦站在卫离的身旁,看卫离有些脱力,心中有些疼惜,看看怀中尚在昏迷的终黎西枫,只想找个地方把她放下来,这时慕容愁过来,向他一示意,秦谦连忙把终黎西枫递过去。

啪嗒。

秦谦递过去,慕容愁虚做了一个接的姿势,待到秦谦真的松了手,她根本没有去接,结果终黎西枫仰面跌在地上,她受伤虽然不算重,可是很痛却是真的,然后被秦谦抱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昏昏沉沉的,就想这样一生一世才好,至于外边发生的这一切,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去看,慕容愁走过来她都浑然未觉,谁承望秦谦把她交给慕容愁,慕容愁又诚心未接。

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身后被空桐潋滟杖责的伤处磕到僵硬的水晶地面上,疼得终黎西枫妈呀一声,一跃而起:“秦谦你这个王八蛋,抱个人也抱不住,你想摔死姑奶奶吗?”

终黎西枫摔到地上的动静很大,所以大家的眼光投过来看,秦谦吓了一跳,眉头一皱,心中自责,实在大意,只看到慕容愁从澹台玄那边过来,还只当可以相信的人,没想到这个女子如此阴沉,居然不露声色地骗她,可是她和终黎西枫有什么仇,为什么要借机报复?

就在秦谦准备弯腰的瞬间,终黎西枫忽然蹦起来骂人,娥眉扬起,声音透亮,清脆脆的好像琉璃杯子打碎的声音,秦谦愣了一下,却又一笑:“原来终黎姑娘没有事儿啊?”

如果终黎西枫真的晕过去,又怎么知道自己始终抱着她,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哂笑,笑自己没有防备,让这个小丫头给骗了,幸好这个小丫头没有心怀歹意,不然要是想行刺暗杀的话,还真的是个机会。

终黎西枫骂了一句以后,才想起自己方才是在装晕,也想起这是什么地方,然后看到卢妃仙子刀子一般的眼光盯着自己,她腿一软,跪在地上,身后的伤处隐隐作痛,终黎西枫倒吸着凉气,恨恨地把秦谦在心里骂了千百遍。

卢妃仙子没理她,淡淡笑道:“列公子的话也言之有理,所以小女和印少教主的喜事,怎么能不请澹台先生喝一杯呢,”她说着一拍手,有几个银衣小鬟进来跪下,卢妃仙子静静地道:“我要两个时辰之内,将仙女宫遍地铺金,张灯结彩,为纯夕小姐和印少教主大婚!”

银衣小鬟娇声应承,只见小鬟水晶进来跪伏:“启禀尊上宫主,不二山庄的慕容庄主晕厥多时了。”她说着话,却不敢抬头,这个慕容孤本来不是她的差事,可是她看着慕容孤昏迷多时,也不见空桐潋滟来查看,也不知道卢妃仙子约请慕容孤来做什么,也怕慕容孤万一死了,自己岂不是也担着天大的责任,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来禀报。

卢妃仙子娥眉微皱:“空桐潋滟!”她叫了一声,才想起方才把空桐潋滟关进了水晶球里。

念及此处再看那只水晶球,空桐潋滟在里边没有闲着,而是把犄角顶在水晶球的合缝之处,然后双手撑着球壁,以犄角为圆心,身体飞快地旋转起来,大家也没有注意她,此时空桐潋滟已经把水晶球的球壁钻透了一半儿,根本听不到外边的声音,还在飞快地旋转着。

卢妃仙子眉间微挑,不过此时不适合发脾气,于是款款一笑:“水晶,你把慕容庄主请到谒见厅,不能怠慢了我们幻雪宫的客人。”

水晶答应着退出去,一身冷汗湿透。

厉娇娆心中不愿意,可是想换人的话还说不出口,不免也犹豫一下:“今天晚上,姐姐,是不是仓促了下?我们无忧倒是无妨,只是委屈了令嫒,娇娆于心不忍。”

卫离一笑:“这里是幻雪宫,张灯结彩地折腾一番,知道是焚心教的少主娶媳妇,不知道还以为尊上招赘娇客呢,虽然焚心教山水远隔,可是少教主的婚姻大事岂同儿戏?就是来不及回去操办,怎么也不好叨扰女家,在这里交拜天地、合卺成婚吧?”

卫离的话不多,却一下子就戳到了厉娇娆的痛处,如果真的在幻雪宫举办印无忧的喜事,虽然避免了夜长梦多,但是传出去,她厉娇娆的颜面和焚心教的名声就会受损。但是不在这里举办,难道去玄天宗不成?

卢妃仙子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卫离一眼,卫离向她微微一笑,卢妃仙子于是悠然道:“不知道卫帮主有什么高见?”

卫离道:“卫某在图苏城内有一处分舵,地方还算宽敞,因为过几日又一场喜事要办,所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所谓好事成双,先为他们办一次喜事,我们也沾沾喜气。”

好。

厉娇娆和卢妃仙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厉娇娆是迫不得已,她不可能去自投罗网去藏龙山,如果在卫离的分舵,卢妃仙子为了确保自家的名声,一定派去人手保护,不然出了事儿卢妃仙子的面子往哪里放,而且厉娇娆自己秘密带来的帮手都在图苏城里,到了哪里,自己就有了依靠了,她不怕卫离倒向澹台玄那边。

可是她猜不透卢妃仙子为什么也会答应,她以为卢妃仙子会反对,才忙不迭地应了一声,看着卢妃仙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厉娇娆心中就不由得咯噔一下,她仿佛看见卢妃仙子和卫离对视了一下,可是也不敢确定。

澹台玄心中松了口气,不然他已经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厉娇娆带走印无忧。

卫离一笑:“既然大家都给卫某三分薄面,各位,请吧!”

别日情深义更重

夜阑人不静,银汉清且浅。

尽管卫离说得很客气,好像这处位于边陲小镇的分舵十分简陋似的,真的到了这里,却是一处很有气势的深宅大院,这宅子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相传一起曾经是一位王爷的府邸,那位王爷本来有机会争夺九五之尊,可是他不愿意纠缠其中,就向当时的父皇请旨,自愿来次边陲关卡,为国戍边,死守边界。

当年的夺嫡之争一定想当惨烈,所以这位王爷宁可自我放逐,有些出乎对这个自动退出储位之争的孩子,有着愧疚和怜惜,所以当年的皇帝和皇后赏赐了很多东西,并责令当地官员督造了这座气势恢宏的王府,并在王府里边修建了一座鎏金的观音殿。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老皇驾崩,新皇继位,那位从血腥中走上龙椅的皇帝,对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他的兄弟都不放心,最后一道圣旨,赐死了这座王府的主人,王爷接旨后,仰天大笑,然后把圣旨撕个粉碎,还未等钦差斥骂,王爷已经怒瞪双目,气绝身亡。

因为王爷的罪名是叛国,所以家产要充公,妻女官卖,当时前边王爷接旨,后边王妃就把所有的姬妾和女儿们,都带到后园的井边,王妃亲眼看着女儿和姬妾们投井自尽,然后已经也投井殉夫。

相传后园的古井里,常常在夜半时分,有女子哀戚地哭泣声,这座宅院遂成了废宅。

长春帮经营的是水运的买卖,所在的势力范围,本来只在三江两河的范围,自从卫离当上帮主后,势力范围慢慢扩展到了图苏城,当地较小的帮派都并入长春帮之中。

这座旧宅子是卫离低价买下来,做为图苏分舵的所在,此时夜深,宅子里边却忙忙碌碌,人来人往,张罗了婚庆诸事。

本来为了数日后的一场婚礼,宅子内外已经粉刷干净,焕然一新,红灯摇曳,绸花殷红,连洞房都布置得差不多了,此时只是再布置得精细些,再置备酒席而已。

幻雪宫的人聚在一处,厉娇娆和印无忧占着一处,澹台玄他们在另一处,这三方人休息的地方彼此可以相望,此时通宅都点着灯,一片灯火辉煌,更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印在窗棂上边的影子。

屋子里边,生着火盆,桌子上边有长春帮弟子送来的茶点,那只小巧的三足兽炉里边焚着香,暖意融融,香气淡淡,茶是滇南普洱,普洱尚陈,日久弥香,琥珀般剔透的汤色,沁人心脾的香雾,让这间透着故旧气息的屋子,有了暖暖的生气。

点心放在细瓷盘子里边,都是图苏当地的风味小吃,因为精巧别致,常被人带去远地当做礼物馈赠亲朋。

这些东西在外人品来也许别有风味,可是对于久居图苏的人来说,也不过就是那么点意思。

人离乡贱,物离乡贵。

可是,贝小熙心不在焉地捏着一块粉栗芙蓉糕,低着头,在手里翻来覆去地倒换着,双手上沾满了栗粉,澹台玄在为女儿诊脉,斜里瞪了贝小熙一眼,贝小熙居然都没有看到,林瑜用脚尖踢了贝小熙一下。

贝小熙显然是吓了一跳:“你干什么?”转眼看到林瑜给他使眼色,才发觉师父严厉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有些悻悻地,小声问林瑜:“木头,你说要是饿上一天一夜,也许饿上两天一夜,也许会两天两夜,也许……”他有些挠头“就是会饿很久,会不会饿死啊?”

本来贝小熙的神色已经让林瑜感觉有问题,现在言辞闪烁,语气支吾,他们几个都是不惯说谎骗人的人,林瑜低声斥责:“你又想做什么?你想绝食?”

呸。

贝小熙瞪了林瑜一样:“我活得好好的,还没活够呢,我可不想死,是,是万一有人被关起来,然后关她的人来不及送饭,那里连水都没有,能挺多久?”

林瑜好好看看贝小熙:“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贝小熙感觉林瑜好像看穿了自己一样,干脆一个字也不说,闭上嘴,手里的粉栗芙蓉糕已经捏得粉碎了。他们两个叽叽咕咕地说话,慕容愁靠在窗口,有些呆呆地望着窗外,不远处,正是幻雪宫的人住的地方,那里边人影憧憧,她可以看到汝嫣纯夕端坐在妆镜前,任由别人给她梳妆打扮。

到处是绚丽的红,慕容愁感觉到了阵阵的凉意,那身绣着团花牡丹的大红嫁衣,什么时候能披到自己身上,也蒙着盖头,坐着花轿,在喧天锣鼓和吵人的唢呐声里,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热热闹闹地嫁出去。

可惜,母亲死了,自己若是要嫁,也不能拉着母亲哭嫁了,想到被父亲残害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母亲,慕容愁心头立时燃起仇恨之火,她才离开几日,慕容孤居然做了庄主?以父亲慕容惊涛的个性,就算他死了,也会设计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让慕容孤当上庄主。

也不过又是一个深渊而已,尽管慕容愁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已经感觉到杀戮和血腥的气息,这一次是冲着慕容孤,一种兔死狐悲之感,油然而生,慕容孤也知道慕容惊涛的狠毒,可是他没有亲眼看到慕容惊涛会怎么对付不遵从他意志的人,慕容愁亲眼看过,她亲眼看到慕容惊涛怎么折磨残害自己的母亲。

身后有人,好像犹豫了一下,然后把一件披风搭在自己肩上,都不用回头,慕容愁就知道这个人是林瑜,她把披风的带子系好了,身子缩了进去:“有时候对人太好了,也是罪过,你救了的那个丫头,不是连谢也没谢就跑了吗?”

林瑜一笑置之,他们来的时候,正好发现路旁的一座荒冢里有声音,林瑜推到了墓碑,结果坟茔上边塌了一个窟窿,有个白衣蒙面的女子浑身是土地从窟窿里边出来,那个女子蹦了上来,因为脚下有些滑,她趔趄了一下,林瑜顺手搭了她一把,两下一错,那白衣女子的面纱被扯掉了,其实林瑜也没有看仔细她长得什么样子,那女子忙把面纱罩上,愤愤地瞪了林瑜一眼,然后转身就跑了。

江湖之中,什么诡异的人和事没有,林瑜也不在意,只是笑笑而已。

澹台玄已经给女儿服过药,又重新地固定包扎了手臂,诊视过了以后,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澹台梦的手臂只是筋络拉伤,修养些时日就不妨事,有些麻烦的是澹台梦体内吸进了大量的内力,因为澹台梦的体内之毒已经是至阴至寒,这股吸进来的真气,更是阴冷邪寒,他可以用自己的内力将这个外力吸纳出来,只是澹台梦耗损内力太多,这样未免连澹台梦都会伤到,如果他将这股力道融入澹台梦的内力里边,澹台梦体内的阴寒更重了。

权衡之下,澹台玄充满怜惜地看着女儿,澹台梦寒凉如水的手握着父亲的手,浅浅一笑:“爹爹,世如流水,万事随缘,各人有个人的因果,何必强求?”

澹台玄心中酸楚,明白女儿的意思,于是用自己的真气为女儿调息,将她吸来的力道都融合进她自己的真气里边,不过片刻,澹台梦眼眸只见的寒意更重,都要凝集出霜来。

又是叹息又是心疼,澹台玄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儿,只是拍拍澹台梦的肩头,澹台梦微微斜着头,笑了笑,然后寻找列云枫,却发现他和秦谦都不见了。

原来方才列云枫靠着一根柱子,在和秦谦说话,秦谦的声音很低,然后只见秦谦有些不高兴,起身就走了,列云枫马上跟出去。

秦谦走了一段,到了一处亭子,几步就上去了,亭子里边是一口古井,他知道列云枫跟着,低声喝道:“离我远点。”

列云枫抢步过去,拦住秦谦,笑道:“姑姑有姑姑的决定,哥哥拦不住就顺其自然吧。”

秦谦冷笑道:“你说得轻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现在就由着他一句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世上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列云枫感觉自己有些发晕,浑身滚烫,已经用内力自我调息,压制住这种灼热的蔓延,此时还算可以支撑,笑道:“也没有便宜外人,哥哥不想我们一家人团圆吗?”

秦谦眉立:“好,就像你说的那样,既然是一家人团圆,为什么我娘不算在里边?他当年既然把我们母子赶走,为什么现在又要把我们母子拆散?”

看着秦谦犀利倔强的眼光,好像还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列云枫忍不住道:“哥哥,你还不知道姨娘的心在哪里吗?”

这声姨娘,不过是顺口叫的,秦谦却面色一寒,一拳打过去。

列云枫立刻知道自己失口了,看着秦谦的拳头打来,就愣在哪里,不过秦谦的拳头却硬生生地停住了,叹了口气:“小杖则受,大杖则逃,你怎么不知道躲?”

列云枫有些懒懒地,微微苦笑一下:“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大不了就死,我死了,哥哥也许就心甘情愿地回……”

啪。

秦谦狠狠地掴了列云枫一耳光,列云枫的脸上泛起红红的指印,秦谦微怒:“不许给我说这些,你还敢跟我妄言生死,我就先打死你。”

被打了一巴掌的列云枫依旧是懒懒的,和平时的形容不太一样,列云枫心中越来越没有底儿了,看来泠舟魅影所言非虚,这个烈焰真气的威力如此厉害,七日之内,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变化,现在的感觉,就是浑身酸软无力,懒懒得想要融化。

秦谦感觉不对,想起方才掴到他脸颊的瞬间,手也感觉到了发烫,还以为自己的力道过大,才会有热辣辣的感觉,现在看来,另有蹊跷,刚要说话的时候,澹台梦走过来。

澹台梦一笑:“秦大哥,方便的话,我有几句话和枫儿说。”

秦谦犹豫一下:“我去看看小离,你们说吧。”他说着话,转身走了,却没有去找卫离,而是去屋子里边,和澹台玄探讨一下列云枫的异常。

看着秦谦走了,澹台梦凑过去,抚着列云枫脸上的红痕,轻轻地问:“疼吗?”

朝夕相处如此之久,澹台梦从来没有如此亲密的举止,语气又是亲昵温柔,列云枫心中不觉恍惚。

亭外,到处熙攘热闹,绚丽鲜红,连满地流霜一样的月光,都被涂上了浅浅的绯红。

亭内,是青石砌成的一口水井,这口井,应该是废弃多年了,井台上苔痕斑驳,一股股凄神寒骨的森凉之气,从古井中涌上来,令人不寒而栗。

澹台梦从列云枫的眼神中,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过她没有丝毫地掩饰,反而幽幽一叹:“以为你死了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迸裂了。”话犹未尽,两行泪水就悄然滑落。

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滋味,酸楚,疼痛,还有一种无法言状的幸福,一时都涌上列云枫的心头,澹台梦的手很凉,正好抚慰火辣辣地痛,被她的手抚过,被打过的脸颊就不那么痛了。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就站在亭中对望,列云枫知道,澹台梦不是前来和他说这些事情,他太了解澹台梦了,好像了解他自己一样,这个冰雪聪明,坚强倔强的女子,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卿卿我我,说着缠绵私语,她会主动和他说这些,可能意味着这些话,以后只能藏在心中,再也无法倾诉了。

一定是一个很痛的决定,才让澹台梦如此彷徨,如此犹豫。

手扶着井沿,上边满是苔痕,此时衰黄枯萎,这口井就是当年王妃带着姬妾和女儿投进去的那口井,虽然生死荣辱难如人意,可是能够同生共死也是一种幸福的爱情,澹台梦幽幽一笑:“心如古井意如苔,古井生波苔侵阶。波老无澜井枯死,空余苔色人踪绝。”

列云枫看着她,目光一点点由疼痛变得温柔,既然澹台梦不舍得先提起,那么就让他来引出真正的话题吧,他也微微一笑:“小印,到底怎么样?我们怎么才能帮到他?”

多余的话,没有说,什么赴汤蹈火,什么万死不辞,那些话都不用说,只要心里有,就会去做。

终于被列云枫点破了主题,澹台梦的笑容僵滞了,脸庞上边的泪滴还在,她微微闭上眼睛,然后才将印无忧所中的摄魂之法和欢喜蛊毒告诉了列云枫:“从现在无忧的反应看,厉娇娆的摄魂法还没有完全成功,我们还有机会,如果不抓紧现在,无忧不仅仅会变成没有记忆的行尸走肉,还会永远地受制于那个女孩子。一旦无忧和她成了亲,就算杀了她,无忧的心就会跟着她死了,不会再有情感,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动爱欲情愁了。一个断情绝爱的人,跟着厉娇娆,会变成什么样子,枫儿,我们都可以想象。”

列云枫沉默,等着澹台梦继续说,这长长的引言后,他已经感觉到澹台梦的忧伤,她迟疑了一会儿,又道:“就是我们现在把无忧抢回来,摄魂法或许可以破,但是欢喜蛊无法解,它和桃花劫不同。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偷梁换柱,李代桃僵。”

欢喜蛊无法解,唯一的法子就是把汝嫣纯夕换掉,为印无忧准备另外一个新娘。

在这里,还有谁适合做印无忧的新娘?

列云枫心头一震,明白了澹台梦的意思,他丝毫也不意外澹台梦的决定,因为小印是他们的朋友,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印就这样被厉娇娆毁了,他只是心疼而已,做下这个决定的澹台梦,一定也心痛不已。所以他呆呆地望着澹台梦,半晌无语。

那种痛是说不出来的痛,为了澹台梦,也为了自己,忽然之间,他才恍(书)然(网),澹台梦在他心中的分量,想想以后,再也不能肆意玩笑,不能随性打赌,再也不能朝夕相对,好像心一下子就被掏空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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