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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里成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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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过往

  
  回到赵家,已快入夜。赵母看他们一行人回来脸色都不是特别好,虽然有些担忧,也不好问什么,给他们安排了晚饭就拖着赵父自行回屋休息去了。
  李泗得知给怪蛇的水已经送过去了,虽然还想去看看那条怪蛇,被赵珥拦住了,说天太晚,明天一早一起去。苏云从王家出来就一直不太开心,勉强吃了点,也没打招呼就自己回小院了。徐好看了看赵珥脸色,欲走不走的,赵珥没好气的让他一起吃饭,他才算放下心来。就这么都各怀心思的吃饭,各怀心思的回房睡觉,真正能睡着的估计就只有徐好了。
  是夜,李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心浮气躁之下,就想着出去走走。秋深了,夜晚的空气都是凉飕飕的,门一开就往屋里钻,门外站了个人,唬的李泗打了个寒噤,仔细一看是苏云。苏云手举着,看样子是刚想敲门李泗就开门了。苏云看着李泗,一时有些不知怎样开口,酝酿了下情绪,开口道:“能陪我说说话吗?”
  其实李泗有点尴尬,晚上大姑娘来找他说话,还是在赵家,他有点顾忌着赵珥,纠结了好一会才说到:“不去找大郎吗?”
  苏云笑的有点勉强,回道:“你看赵大郎今天的样子,我找他说话不是找不自在吗?”
  这话说的直白,李泗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一会儿才找了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理由给赵珥开脱:“大郎以前不这样,他还是紧张你的,估计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说着也觉得赵珥今天的表现实在奇怪,挠了挠头,泄气道:“进来聊?”说完就觉得不太对,又补到“算了,还是在外面吧……不对,还是你说了算……”
  苏云本来心情超级不好,结果李泗这么青涩涩的样子,到给她逗乐一笑,抿着嘴笑了下,道:“进去聊吧,外面风凉。”
  李泗连忙把灯调亮,搬了张凳子给苏云,两人对坐着,屋里温暖,灯光昏黄,竟一时有些暧昧之意。李泗连忙摇了摇,把自己不靠谱的想法给扔出脑外,期期艾艾的说道:“苏姑娘从下午就一直不太开心,这会儿又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心事吗?”
  苏云原本坐下后就征愣愣的,被李泗这么一问,似才反应过来,又似不知如何开口,眼幕微微垂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有许多许多话,一直藏在心里……”
  李泗从未见过如此柔弱的苏云,像个无助的孩童,不禁想到白天在王家见到的那几个小孩,心下也柔软起来,安慰道:“要是苏姑娘不嫌弃,可以对我说说……”
  苏云又思索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四公子……无论我他日做了什么……请一定记住,那不一定是出自我本心……我……不知该如何描述……………现在的我只知晓……我以后一定会伤害到别人……但我真的不是出于自我意愿的……”
  李泗虽然有些惊讶为何苏云会有这些想法,不过苏云一直在努力表达自己,似是希望能得到自己的肯定,他只好安抚道:“苏姑娘放心,以苏姑娘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可知苏姑娘定是个好人……”
  “好人……不……我不是什么好人……”听到李泗说到好人这个词,苏云睁大眼睛,有些痛苦的反驳道,“如果一个人的命是全家人的性命换回来的……那她还算是个好人吗?”
  李泗想了一下,说道:“如果全家人都希望这个人好好的活着,而且这个人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么他为什么不算是个好人呢……”
  “可是她做了……”苏云喃喃道,“我不想的……不想的……我只是想……”
  “想什么?”李泗顺着苏云的话道。
  “没想什么……只是一开始就错了,再往后想挽回就无门了……”苏云又微微垂下眼幕,似乎这样可以掩盖她的心绪,顿了一会,她开口说道:“四公子想听个故事吗?”
  李泗道:“苏姑娘请说……”
  苏云说的这个故事跟王家有异曲同工之效。故事里的村子所在的年代是李泗无法理解的年代,不敬天地,不畏鬼神。某天突然一直渔产丰富的河塘干涸了,现出了一座古墓来。村子里的人跟鬼迷心窍了一样,在古墓周遭刨挖。村子里有户苏姓人家,日子过得不算富足,不过毕竟只有一个女儿,不需要费太大力气就可以吃饱穿暖,待女儿学业有成,两口子基本就是吃喝玩乐了,男主人比较轴,也是过过苦日子的,看大家都去也想着自己去捡漏。也不知是刨挖的地基松动了还是怎样,墓突然塌了,国家的考古队过来的时候清理时,竟然清出来一顶色彩鲜艳通体大红的八抬大轿,这是从未出现过的,原本刨挖的人都围着观看。苏家的男主人也站在人群后头,对轿子什么也不感兴趣,就想着回家,转身竟然踢到一个古色古香的铜制的瓶子,沉甸甸的,一看周围,大家都忙着看热闹,没人注意他,以为捡到了宝,就私自捡回了家。女主人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看见丈夫拿着这么个瓶子回家,虽然觉得不太好,但是又想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心想大不了看过了给扔回去就是了。锡制的瓶塞让两人废了好大力气才打开,让两人失望的是除了打开的一瞬间冒出了好大一股怪味外,什么都没有。男主人也觉得挺没趣的,又觉得没其他东西,就算是铜瓶本身,也是好东西,被女主人唠叨了一通,听从了女主人的话,把瓶子给扔回去了。
  故事到此都没有什么灵异的地方,没过两天女儿回来了,女主人就把这个事当做笑话讲给女儿听,本来敬畏心就淡薄,更何况教育程度很高的女儿,除了埋怨了下父母扔东西扔的早了,没看到是什么样的瓶子,女儿对墓本身也产生了好奇心,问清楚父母古墓在什么地方,知道古墓还在清理当中,就自己跑去观看。
  女儿跑到古墓那边时,看到了那样一顶大红轿子,脑子瞬时就热烘烘的,一步一步就朝着轿子走了过去。蹊跷的是,本可以阻拦她的围观的人似乎对她也都视而不见。就这样,她不知不觉的竟然自己掀开轿门,坐了上去,幻想自己是出嫁的新娘,入目一片血色。
  等女儿醒过来,发现考古队的人都围着这顶轿子,领头的头发花白的老人看上去学识很渊博,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她不明所以,再看四周,发现轿子已经变得漆黑散乱,自己正孤零零的坐在当中。而女儿的父母,正并排躺在旁边,已经没了呼吸。老人欲言又止,嘴唇翕动了两下,看女孩一副惶恐不明的模样,最终还是语带哀意,劝慰她想开点,又看女孩盯着父母的身体不言不语,又说道他们走的时候没什么痛苦……
  从小就被父母宠爱大的女孩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瞬间就家破人亡,呆滞了半天后,才扑到父母身上痛哭起来,天飘起了小雨,阴风寒凉。领队的老人看着她哭到没力气,趴在地上哭声越来越小,怕她哭死过去,上来扶起她,絮叨的说着有些事情没法用科学来解释,我们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我们正在清理墓室,等清理完毕了应该就会有解释了等等言语。女孩一言不发,双目通红,声音嘶哑的说道,她知道是什么原因,想先安葬父母。领队的看她主意甚坚,只好就顺着她的意思,帮忙办了葬礼。
  葬礼很简单,那个时候都是一家一户的人口很少,不需要什么繁琐礼节,又是火葬,骨灰合葬在石匣中,由女孩抱着,回到家放在厅堂上,考古队的人员,邻居一些寥落的远亲就散去了。女儿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跪在厅堂前一直到半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站起身来,将家里的门一扇一扇的锁上,最终,院落的大门锁卡擦声落后,女儿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这个故事里很多的言语李泗都听不太懂,比方说什么考古队啊,一家一个孩子啊,也不太能理解为何一个女孩还可以上学到很大年纪,甚而人死后都需要火葬,这些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然而这个故事并没有结束,他更想知道这个女儿最终去了哪里。
  苏云自嘲似得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个女儿她进了古墓。”
  李泗不明所以,不过也可以推测到,正是因为这个铜瓶和轿子,女儿才失去了父母,而瓶子和轿子都是从古墓里出现的,就叹道:“何苦呢,进了古墓,父母也不会再回来……”
  苏云眼睛奇异的亮了起来,神色也从哀婉变得鲜活,连声说道:“回得来,一定回得来!”
  李泗被她激动的言语给吓了一跳,连忙顺着她的话赞同,苏云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而热切的说道:“你不知道那里藏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我顺着墓道走着,走着,遇上了两把宝剑,我捡着,他们就一直随着我,我再继续走着,又碰上一池鲜活的鲤鱼,我知道,这也都属于我,他一直在我耳边说着,只要我继续往里面走,我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得到!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从来不会骗人!”
  李泗被她的手抓的死紧,又顾忌着男女之嫌,又看她状似疯癫,急切间就说道:“苏姑娘,你醒醒,你醒醒!”不得已又狠狠摔碎了一个杯子。
  苏云被杯子摔的四分五裂的声音惊醒,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松开李泗的手,坐了回去,眸子里依然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连声音里都是满满的幸福:“我就这样追着他走了一世又一世,每一世,只要我想,我到底都能找到他!”
  李泗已经感觉到了苏云精神状态的不正常,抚慰道:“是的,是的,你一直能找到他,也能找回自己的父母……”
  苏云似乎满足于有人赞同了她,开心的笑着,满足又童真。

  ☆、三十四、孤单

  
  苏云又闹腾了好一会,不外乎那个声音一直对她如何如何好,李泗从开始的惊诧到后来已经麻木了,心里暗道要是真的对你好,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白天晚上跟两个人似得,转念一想苏云一来就说的话,又觉得她可怜的很,父母双亡,孤女一人又不知怎么得被迷了心窍,也没人帮她解脱出来,至于后面苏云说的那些什么一世又一世之类的话,他直接当苏云癔症说胡话了,对之前的的故事也半信半疑的。好劝歹劝,终于让苏云心满意足的回自己的住所了。
  李泗不太放心她,一直送她到小院门口。已经快是三更天了,晚上没有月亮,风又大,吹的树杈都呼啦啦响,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本来就够离奇的了,晚上还被苏云这么一闹,李泗特别想找赵珥说说话。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就径自走到了赵珥屋子前面,刚准备敲门,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声,侧耳贴门上仔细听的时候,发现声音实在有点小,隐约的就是我很想你……对不起……间或长吁短叹之类的,听的李泗心里毛毛,急切想进去看看赵珥怎么了,又觉得自己唐突,挣扎纠结了好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掉头走了。
  没回房间,这么晚了,赵宅里都睡下了,安安静静的,偶尔看门的狗会吠两声。李泗也没回房间加衣服,也没走大门,寻了处容易攀爬的,轻车熟路的就翻墙出去了。一个人走在田野的小路上,仔细思量苏云那句“我……我有许多许多话,一直藏在心里……”顿时深有共鸣,家里人,说这些话奇怪,赵珥那里原本是个说心事的好地方,然而最近自从突然失忆以后,虽然人变得体贴有趣了,维和感却越来越重……想到赵珥李泗心里就一阵烦躁,虽然早上已经确定好自己只要在旁边默默看着就成,真正的做起来,总是打不到自己预期。郑爷爷那边,郑爷爷自从灾情过了,身体就不太好,李泗也不敢太过打扰他休息。思来想去,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那条怪蛇处。
  迎面就已经湿润润的,看来白天的水已经送到,李泗找了处离蛇头比较近的,也不嫌脏,直接坐了下来,歪头看看蛇,晚上黑,朦朦胧胧的也看不真切,也就大概估摸一下,伸手想摸摸蛇头,手伸出去,才惊觉这样一条蛇,旁人唯恐避之不及,为何他总是时时刻刻想着,也不害怕……这么一打岔,刚开始那种烦躁的情绪倒是被冲淡了不少,李泗开始认认真真思考,自己到底和这条蛇有啥渊源。把自己从小到大记得的事情都捋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值得深思的事情。
  他是李家的老幺,三个哥哥都比自己大不少,玩不到一起去。李家和赵家一直关系不错,可能李家家底还要比赵家弱一点,子嗣上,赵家倒是不如李家,三哥快两岁了,赵家的第一个男孩子赵珥才出生,他还记得小时候赵姨总是羡慕李家人丁兴旺。这些都是普普通通平常的事。细细算来,他从小就喜欢辍着赵珥,大郎小时候有点憨,赵伯有时候看着大郎都有点发急,老是叹气,怕赵珥长大以后撑不起家,自己父亲经常劝慰他,长大以后,大郎到底灵光了不少,一心扑在守家上,不过就算这样,他有时候还是不太能让赵伯满意,时常看他不太开心,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经常带他玩。那次生病之后,大郎竟然破天荒的带他折河灯,有时候还对他有点小小的依恋,出门都希望他带着,有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说不上来,就是那种心里暗自窃喜的小秘密样。那会儿闹灾,大郎居然能突然想出藏粮的方子,对疫病的预警也都特别让人出乎意料,明显看得出,赵伯其实对大郎的突然开窍是很满意的,虽然时常还是不说啥太好听的话,大郎似乎也不太在乎……那天自己和苏云聊天,听苏云讲天南地北的时候,自己却絮叨叨的讲了一堆大郎的事,苏云讲了自己曾经见过一对龙阳夫妻的故事,还取笑自己对赵大郎的依恋快赶上那对“夫妻”了,一语惊醒……自己才发觉对大郎的心思朦胧胧的不知怎么就转上那个份上了。
  李泗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了半天才停住,发了会呆,又想伸手去摸蛇头,自嘲式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对着蛇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你一点都不怕,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或许这就是缘分?你可别嫌我唠叨啊……”蛇依然闭着眼,不过在李泗发呆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有偷偷睁开眼,瞧了瞧,像是确定李泗是不是在它身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出现一抹红色,太阳就要出来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三十五、苏醒

  一早上赵珥起来就没见到李泗,一圈问下来,都说没见到,有点发急,好好的一个人在家里,睡一觉就没了,赵父赵赵母也说之前就算出去玩,也会说声的,赵珥正打算动身去李家,看看是不是回家了。苏云梳妆打扮好到了前厅,听闻这事,就说:“我看他昨天心心念念那条怪蛇,是不是一大早自己就跑过去了?”赵珥听了觉得也有可能,就让徐好去李家问一声,他去怪蛇那边看看。苏云也想去,给赵母留下了,说是一个姑娘家,一大早跑来跑去,对身子不好,愣是给拉着去吃早上现熬好的红豆粥养身子。
  深秋的田野清晨总有那么几天雾气萦绕,面对面都有可能眉毛额发都是湿的,赵珥一路赶到坑边,远远就见个背影睡在坑边上,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在露水浸染下竟然已有半边湿漉漉的了。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脱下外衣就给盖上,摸了摸鼻息,发现只是睡着了,登时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玉佩里的李泗昨晚终于和赵珥联系上了,还互诉衷肠了一番,两人差不多也聊了一宿,这会儿悠悠醒过来,一眼看到这一幕。一模一样的人在面前做出这种蠢事来,还盖着自己心上人的外人,莫名的脸上发烧,嘿嘿嘿傻笑了一会,赵珥听到声音就问了句一大早的怎么笑的这么奇怪,他才醒悟过来觉得特丢脸,嘴巴闭着死紧没做声。赵珥给他笑的莫名其妙,看看面前还睡的憨熟的李泗,顿时福至心灵,拼死压住自己想大笑一通的心情,伸手赌气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心里又爱又怜,随后又觉得自己混蛋,吁叹了一下,只好自己堵自己,心说长的一样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了会儿,玉佩里的李泗缓过来了,才想到天这么冷,让这个李泗就这么睡着,要着凉的,就提醒赵珥。赵珥本来是坐在一边心情特别复杂的看着李泗熟睡,这会儿给提醒了也觉得还是得叫醒他带他回去睡。比划了下,突然不知该如何下手了,最后思来想去,伸手拍了拍李泗的脸叫声醒醒,就这样都让他觉得一阵热气直往脸上涌。
  李泗睡的正熟,给这样拍了拍,压根就没啥反应。赵珥不得已,又加了点劲摇摇他。李泗这会儿正做梦,梦到那条蛇醒了,像小狗一样蹭他,他满心欢喜的摸摸摸,突然就被甩了一尾巴,把自己直接抽进了运河了,自己在运河里面沉沉浮浮的,看到大郎正站在河边对着他笑,拼命挥手,他也不理,水越来越大,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赵珥正想再摇摇他,给他弄醒,结果就看到李泗不停大口大口呼吸,还乱挥手,差点打到他,看样子是魇住了,急忙去推他,不太管用,又听说捏住鼻子能让人醒过来,他就一边躲着手,一边捏住李泗鼻子,一边大叫泗哥儿快醒醒,醒醒。李泗挣扎的越厉害,他叫的越大声,玉佩里的李泗看着这幅场景,有点哭笑不得。谁也没注意,倚在坑边的蛇慢慢的睁开了眼。
  李泗慢慢的就觉得自己手软脚软,使不上力,心想着我快要死了快要死了,猛然间就见到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一对发亮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他也回望着,这一眼对视就像时间静止一样,任凭身边的流水淌过了万年,那双眸子见他一直盯着不动,突然就张开一张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滴滴嗒嗒着粘液,掀起一阵腥风,扑着他就过来了,李泗吓得大叫,濒死时人的求生意志触发的力道是可怕的,他直接吓得打挺坐了起来。正捏着他的鼻子的赵珥就糟了殃,直接被他踹到了坑里了,清醒过来的李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熟悉的太阳,熟悉的原野,虽然知道自己是做梦,仍然心有余悸。被踹到坑底的赵珥,不仅仅是腹部中枪挨了李泗一脚,脸上也挨了他一胳膊,正巧打在鼻子上,他低头捂鼻子才失去重心没躲过接下来的那一脚来着,说来,最重的还是跌在坑底这一下,鼻子上的只是看着吓人,在坑底缓了好一会,这才勉力向上爬,幸好这坑只是大,并不深,他爬上去的时候也不是太费力,似乎有什么给他托了一下。
  李泗看到他从坑底爬上来像见了鬼一样,下意识又想踹他,他连忙扒住他的脚,叫到:“泗哥儿,是我,别动!”听到熟悉的声音,李泗才反应过来,连忙后退了几下,留出点空地,让他好趴稳。等赵珥坐直了身子,仰起头止鼻血的时候,李泗才反应过来,看着赵珥那一头一脸的泥,青紫的鼻子下面两道血痕,简直想自扇自巴掌,赶紧过来扶住赵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又连忙从自己身上撕块布角,给赵珥擦脸,也没看是谁的衣服。等自己鼻血止住了,赵珥才有心情来管他,看他一脸我不是故意的愁眉样坐在旁边,像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狗等待主人的发落,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拍了他一下,扯了扯嘴角,勉强自己露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一大早的,出来也不说声,还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睡着了,也不怕自己生病,赶紧回家换衣服!”说罢,爬起来的同时,还顺手拉了他起来。一见赵珥一点也没有怪他的意思,李泗又窝心,又感动,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垂着头,就跟着赵珥后面,临走时,也没想起再回头看一眼。
  背后已经清醒过来的怪蛇,黝黑深邃的眼睛里看不清其他的情绪,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直到他俩走到看不见一丝背影。
  

  ☆、三十六、商议

  
  两人回到家里,赵珥这幅狼狈的样子把赵母看的心疼的要命,眼里都汪着泪了,一叠声问一大早怎么成这样了,叫人打了温水来,捡了毛巾就要给他擦脸,赵珥连忙摆手,把毛巾拿过来胡乱擦了一把,就要回房间换衣服,他知道自己没啥伤,就是脸上有点吓人,安慰赵母说没事。赵母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来,就打算去问李泗,赵珥都走到门口了,一看这架势,心说这问出来了你还能把泗哥儿怎样啊,徒劳给自己添堵,又折回来跟赵母说是自己跌的,本来就惴惴不安的李泗见赵母楸着赵珥哭骂他不小心,心里虽然松了气又觉得惭愧的很,闷闷的站在一边。
  原本坐着吃粥的苏云见这场面乱糟糟的,自然也吃不下去了,也不知她是不是知道晚上自己画风会突变,这会儿怎么看李泗都觉得顺眼。见他垂着头闷在一边不作声,知道赵珥这幅样子铁定和他脱不了关系,自己盘着小九九,没打算声张,轻步走过来,对着李泗笑了笑,似乎觉得这样可以缓解李泗的紧张情绪。哪知李泗直接给她笑的发毛,咬了咬牙,决定自己主动承认错误,就叫赵母道:“赵姨,大郎的伤是……”
  话没说完,被赵珥截了过去,赵珥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掉头就假笑着跟赵母说:“娘,你别担心了,就是看着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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