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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城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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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里昏昏沉沉,意识模糊,想要抓住什么,担心的害怕的东西一度浮浮沉沉,程锐听到那个人熟悉的声音,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平平和和的,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然而那头又没了声音,他一慌,好像回到了过去,往漆黑的深沉的梦里坠过去。他感到害怕,胡乱挣扎着,想到什么,急忙道:“哥,哥,你别不要我,我害怕。”
  那头的人说:“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程锐迷迷糊糊,只是不想放电话,继续说:“我只有你了。”
  那头再说话,他又听不清了,对着电话茫然道:“我这么爱你,你也爱我,好不好?”
  李霄之在一旁见他越说越激动,又转平静,吓了一跳,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也不知该怎么办,想出去叫周子文进来,又听程锐拔高了声音:“你要结婚了?你以前就……姜彻,你不能结婚。”他说到最后,声音又压低了,平平稳稳的,跟往常无异,“你不能结婚,不然我会杀人的。结婚不好,不要结婚。结了还要离,还要吵架。你不要结婚。”
  李霄之站定,打算别找他了。这种话,听得人越少越好。他又看张明宇,那人已经洗完漱上了床,面朝墙躺着看书,一句话都没说。
  像是踩在云朵上,松松垮垮的,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程锐看见眼前巨大的黑暗,直觉那些东西会扑上来抓住自己,又看见炫目的光束,触手可及,只要抓住就好。头疼得很,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程锐弯下腰对着电话哭,小声说:“哥,我好想你,你抱抱我,抱抱我。我害怕。”
  一直闹到十几分钟,程锐哭累了,才伏在桌上慢慢睡过去。李霄之搀他起来放到床上,拿起话筒随手想要挂掉,又放到耳边,那头还没挂机。他看看床上的人,开口道:“已经睡了,您不用担心。”
  那边是一声叹息,道:“谢谢你了,他酒风不好,惹麻烦了。”
  “没有,您辛苦了。”
  “你是他的室友吧?早点睡。”
  李霄之应了,正要挂,那头又说:“还麻烦你给他盖好毯子,别感冒了。”他说好,那边又道了谢才挂机。
  程锐躺在床上,眼睛红肿,狼狈不堪。李霄之看着他的模样,松了口气,拉过毯子给他盖好。
  魏宁拉好酒吧的防盗门,阒静的街道上响起一阵呼呼啦啦的声音。他转身,姜彻趴在吧台上,VCD里放着老歌,碟片有些老旧,不时卡住,发出嗞嗞啦啦的声音。魏宁走过去,看着他身边的一地烟头,挥挥手赶去烟味,说:“回头你收拾。”
  “嗯。”
  魏宁摸摸鼻子,开了罐啤酒,说:“你俩这是怎么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吵架?”
  姜彻摸了支烟,点上,闷头不语。
  “多大了你,跟小孩子怄气。”
  姜彻吐口烟,垂着眼睛,开口问:“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惯着他,现在他大了,我要是结婚,他就不会闹了。”
  魏宁睁大眼睛看着他,啧啧两声:“气傻了?”
  “没,就是在想,”姜彻仰头靠在椅背上,声音沙哑,“以前我觉得过一天是一天,挺好的。被程锐喜欢了也没什么,搅在一块儿赖好是个伴,我也没非要娶的人。现在想想,真这么下去就糟了。”
  “怕什么?”
  姜彻叹气,不说话。
  魏宁笑了,说:“该不是怕这么下去,你真会喜欢上他吧?”
  已经习惯了的浓烈烟味包裹周身,穿进肺里舒适地绕一个圈,再出来,很安全。姜彻没有回答他,深吸口气,停了好久才说:“你不觉得,程锐有时候不太正常?”
  “你俩刚好凑一对。”
  姜彻笑,继续说:“严肃点,说事儿呢。其实挺吓人的。他初三那时候就是,年龄小,性子却很怪。当时我觉得,要是不答应他,这小子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魏宁直起腰,回想对程锐的印象,指着自己太阳穴说:“你不会想说,程锐这里有问题吧?”
  “你才有问题,程锐可是考上大学了。”
  “上大学的神经病又不是没有,比例还大。”魏宁反驳道,“不过你还别说,我觉得,程锐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才有点那啥。”
  姜彻翻个白眼,等着魏宁继续说。
  “你看,程锐从小就差不多跟着你,就跟你亲。偏偏你又不是他什么人。你之前还玩弄人家感情,把小孩子吓坏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跟兔子似的跳起来急。不是说吗,他从小缺爱,就特别没安全感,性格变态也是正常的。”
  姜彻想说“狗屁,我什么时候玩弄他感情”,话到嘴边又收回来,若有所思。
  魏宁趁热打铁,继续道:“你得让他相信,你对他死心塌地,绝无二心。给个承诺有什么用,得来点狠的。”
  姜彻把烟掐灭,咬牙切齿道:“娘的,哥都躺平了让他上,还想咋样?”
  魏宁仰头喝啤酒,潇洒地把空罐子扔进垃圾桶,才说:“有本事你上他去。”
  把这当玩笑话,姜彻也不多说,末了才反应过来,消沉地说:“魏宁,我发现你特喜欢看笑话,我俩搅在一块儿,你开心?”
  魏宁干笑两声,说:“我就这点儿乐趣,别拆穿。”
  也谈不上非跟小孩子较劲。小孩子说错话了,打人了,在外头闯祸了,做家长的骂一顿打一顿,再不成了饿一顿,到头来总是要原谅的。他把程锐当小孩子看,哪怕这熊孩子已经一米八了,脾气怪,冲动没节制,看不懂别人的真心,那也只能忍着。
  但真不能这么下去了。
  程锐在那头哭,前言不搭后语,说要是他结婚,他就敢杀人。
  姜彻觉得自己简直被他折腾成了神经病。
  翌日醒来,还是昏昏沉沉的,脑袋重得抬不起。程锐蜷在被窝里,李霄之来来往往的声音像隔着云雾传过来。他听不清楚,耳朵嗡嗡作响,干脆蒙上被子。这一觉直睡到傍晚。
  李霄之在吃泡面,满屋子味道。程锐从床上探出脑袋,无精打采地说:“饿。”
  “下来自己泡,我打了水。”他说话很平静,跟往常并无二致。
  程锐慢条斯理地爬下床,方感懊恼。能自己做的事一定会自己做,很少假手于人,程锐自认为并非爱撒娇的人,刚才一瞬间的软弱被室友打破,这才意识到找错了对象。仔细想想,真能够撒娇的人也就那么一个了。
  偏偏在遥不可及的地方。
  他动作迟缓地拆方便面、料包,倒水,拿了厚厚的专业书扣上,坐在桌前发呆。昨天的事情记不清楚,印象里听到姜彻说话,忘了是什么。李霄之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开门见山地说:“你昨天喝醉,哭得厉害,跟周子文差点打起来。”
  程锐眯起眼睛想了半晌,点头道:“是吧,记不清了。他人呢?”
  “下午辅导员叫他,不知道什么事。”
  程锐看看天色:“都这时候了。”
  “想见他?”
  “没,”程锐揉着脑袋,“会打人,就是喝太醉了,他没事吧?”
  周子文一夜未归,回来后满身烟味,立在程锐床边看了半晌,就被导员一个电话叫走了,李霄之想想他疲倦落魄的模样,对程锐道:“没事。没怎么打,我拉开了。”
  程锐默然,拿开压着泡面的书,热气腾地扑上来。正要吃,门开了。周子文进来,见他坐在桌边,先是一愣,继而扯嘴一笑,说:“辅导员找你。”
  “我?”
  “嗯。”
  程锐处事并不积极,上了一年大学,专业课老师都不认识他。就连向老,也是因为和周子文一起找他,才熟悉的。化院学生不少,辅导员人都没认全,竟叫他过去,李霄之和程锐都有些惊讶。
  程锐蹙眉:“什么事?”
  周子文环顾一周,问:“张明宇呢?”
  李霄之说:“早上就出去了。”
  周子文拉开凳子坐下,看向程锐:“他跟老师说,要调寝室。”
  程锐一愣,随即明白:“打小报告?”
  “嗯。我跟老师说,咱俩没那种关系。就是有,也轮不着他管。同性恋不是病,张明宇怕传染,自己搬出去住。”周子文和老师说话,不至于这样直接,这时候也是气急了,便不再客气。
  程锐不再说,起身出门。周子文叫住他,说了声对不起。
  他并没回头,说:“没事,都喝醉了。”
  寝室里一片沉默。
  坐在辅导员面前,听他翻来覆去都是差不多的话,不是说他还年轻,能改,就是说不要影响成绩,还问这学期成绩太差,是否和周子文有关。程锐低头坐着,甚少答话,听他暗示说同性恋影响恶劣,要注意个人作风问题时,不禁笑了,挑眉道:“老师,就算我是同性恋,也挑对象的,没那么饥渴。”
  班导呆住,登时气红了脸,一拍桌子站起来,高声道:“程锐,这是你跟老师讲话的态度?”
  程锐垂下眼睛,淡淡道:“我没态度,就是没听说哪个大学里,老师还管学生恋爱的。”
  班导气急,指着他鼻子直哆嗦,又骂:“要不是周子文替你说话,今天非处分你!给我回去,自己好好想想。”
  程锐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出了办公楼,凉风迎面吹来,他才冷静下来。太阳穴一阵尖锐的疼,脸上发烫,尚有几分酒意。他回寝室,周子文和李霄之在玩游戏,见他进来,都不说话。桌上泡面已经凉透,黏成一团,他拿叉子搅了两下,吃不下,只得倒掉,洗了碗回来,又扑到床上睡觉。
  周子文问:“出去吃点东西吧?”
  “没事,”程锐说,停了片刻,又问,“你跟老师说我什么了?”
  周子文盯着电脑屏幕,随口道:“没什么,就是说向老挺喜欢你,认为你搞科研有前途,大二要好好栽培,大三咱俩合作做课题,这期间别出差错,影响院里评优。”他是系里前几名,讨老师喜欢,和学生会的权贵关系也好,同导员说话虽然尊敬,却也绵里藏针,暗示他息事宁人最好,别丢脸丢到学校去。
  程锐说:“谢谢。”
  “多大点事,”他回头笑笑,恢复了平日模样,“真要谢我,就再考虑考虑我呗?”
  程锐不理他,拉高毯子睡觉,过了一会儿,又被他叫起,说带了晚饭,赖好吃点。他坐起来,这人精神百倍,正忙着玩游戏,桌上盖饭热腾腾地冒着气。
  又到了闷热的夏天,好在锦川有凉爽的夜。程湘婷夫妇吃过饭拉着婉君到街边纳凉,回来时忽接到来自东城的电话。那头问:“您好,请问是程锐的家人吗?”
  程湘婷一愣,忙说:“是我,我是他妈妈,请问是?”
  程锐自高中起就很安分,少有翘课,作业也按时交,老师至多说他不够紧张,却没再叫过家长。到了大学反接到老师电话,程湘婷心想孩子也许出了事,一颗心砰砰直跳,抓着话筒的手指都有些打颤。                    
作者有话要说:  

  ☆、断章残句

  “抱着我。”“我不能。”——《剪刀手爱德华》
  程湘婷挂掉电话,呆坐在床边,久久不曾说话。
  婉君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地问:“哥哥,哥哥?”见她不动,伸开手臂要抱,念叨着哥哥。徐正秋进屋,见她默然垂泪,神情凝滞,忙上前问道:“怎么了?锐锐出事了?他的电话?”
  程湘婷抬头看他,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张口欲言,却说不出话。
  “真是他?生病了?受伤?还是联系不上?”
  程湘婷连连摇头,捂上嘴,一口气硌在胸中喘不上来,脸色苍白。徐正秋忙抚她胸口,轻轻拍背,柔声安慰说没事,好大一会,才见她脸上恢复了血色。
  “没……没事,”程湘婷捂着嘴,哽咽道,“他,他挺好,我就是……”她说不下去,无助地看着丈夫,两手紧紧抓着他衣裳,只是哭。
  徐正秋见问不出来,只好抱住她,说些安抚的话。她哭了十分钟,才安静下来,哽咽道:“不是大事,我问问孩子就好,你不用担心。”
  徐正秋叹气:“就算有了婉婉,我也把锐锐当亲生孩子看的。他出了事,咱们不能一起解决吗?”
  程湘婷决心已定,抹抹眼泪,沉声说:“到底那孩子没跟着你长大。你不知道,他那种性子,咱俩一起也治不住。”
  徐正秋沉默,知道确实如此。这些年他很想亲近程锐,却迟迟没有成功,那孩子和家里像是隔着一层障壁,又给他自己裹了层坚实的壳,不肯和他们沟通,连同妻子的关系都甚浅淡。
  婉君始终站在一旁,见她哭了,颠着脚去拿纸巾,递给她说:“妈妈不哭,不哭。”
  程湘婷抱起她,亲亲脸蛋,对徐正秋说:“我跟你说过,锐锐和我不亲,也没办法。孩子大了,心里想什么,我这当妈的,都不知道。他倒是和以前的邻居亲,你见过的,酒吧里那个。”
  “姜彻?”程锐总是去他家留宿,徐正秋并不陌生。
  “嗯,锐锐初中的时候,他爸爸去了,他不肯说话,不好好吃饭,不肯上学,还拿烟头,拿烟头烙自己。我们去看医生,也没办法。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正秋,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失败,让孩子病成这样,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对不起他,欠他太多。”
  徐正秋一手摩着她的长发,柔声道:“那不怪你,你已经对他那么好了。”
  程湘婷摇头,苦笑道:“你知道,他是怎么好的吗?他不听我的话,对小姜,反倒是言听计从的。小姜把他接到那边,整天照顾他,要他好好的,过了段时间,才慢慢好起来。”
  程湘婷将过往的事细细讲给他听,末了,长长叹了口气:“我这当妈的,在锐锐心里,也不如小姜吧。没办法,我以前,太对不起这孩子,他不亲我,是应该的。”
  徐正秋了然:“你想去找他?”
  程湘婷忙道:“要是锐锐听我们的,我也不想找个外人。只是……”
  “我知道的,”徐正秋笑笑,“都是为了孩子。”
  程湘婷靠在他怀里,低声道:“不是大事,我才不想告诉你,免得你担心,以后有机会了,再跟你说。”
  “没事。”
  婉君看看他俩,甜甜地笑了,开心地要爸爸抱。
  隔日,姜彻叼着烟在楼上晒衣服,连带魏宁堪称奇装异服的T恤,挂了满满一阳台。往楼下一瞥,见路上三三两两穿校服的高中生,心想,又到暑假了,那谁又该回来烦人了。想到这里,忽听到魏宁站在楼下叫他名字。
  姜彻探出头,懒得把烟吐出来,嗓音模糊地问干啥。
  “有人找!”魏宁笑得怪异,张了张嘴,不出声地说“女的”。
  姜彻想不出是谁,踢着拖鞋吧嗒吧嗒下楼,吧台边坐着的,是程湘婷。姜彻顿时感到头疼,挪过去坐她身边,熄了烟说:“程姐好。”
  魏宁抱着手臂倚门口看热闹,不时挤眉弄眼,悄声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姜彻无视他,问程湘婷有什么事。
  程湘婷两手绞在一起,低着头想了半天,才轻声道:“阿彻,姐这次来,是想跟你说点事。”
  姜彻点头。
  程湘婷犹豫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你看,锐锐长这么大,我这当妈的,管得还没你多。姐心里一直记挂着,感谢你,却没说过。等到结了婚,有孩子,也没来看过你。”
  姜彻忙说:“那有什么,当时我住院,全凭程姐你照顾了。”
  程湘婷笑笑,说:“锐锐也知道,你待他好,所以,这孩子就听你的话,我都不敢说他,怕他生气。我对不起他,也是……唉,我这次来,还是为了孩子,还请你体谅体谅我当妈的心思。”
  姜彻和魏宁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是一凛。魏宁摸摸鼻子,往楼上走,笑着说:“你俩聊,我上去有点事。”
  程湘婷面露感激,对他点点头,等他上去了,才以手掩面,沙哑道:“阿彻,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姜彻沉默片刻,问:“他怎么了?”
  程湘婷叹气,幽幽道:“他连你也没说吗?”
  姜彻苦笑:“姐,我跟小锐,就是一般的朋友,他也不是什么都告诉我的。”见她对这话并无过大反应,他才松了口气。刚和他打过电话,人还好好的,不是那件事,也不是安全问题,那大抵不是大事了。
  程湘婷低下头,一手抱着手臂,小声说:“也难怪他不告诉你,那种事情……”
  姜彻并不追问,等着她说下去。
  “昨天他老师打电话,我接的,老师说,”她用食指抹抹眼角的泪,这才说道,“老师说,说他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整天和……和同寝室的男生,和人家……”
  明明哭过了,这时候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程湘婷说:“老师说,说锐锐,说锐锐是个同……说他喜欢男的。”姜彻一愣,又听她抽泣道:“说他在学校,和别的男生混在一起,喝醉了俩人在路上吵架,还勾勾搭搭的,让人看见了,现在,现在他同寝的室友,都闹着要换寝室。”
  姜彻一愣,随即笑了,一句话在肚里滚了半晌,没问出口,只是递了纸巾给她,说:“别哭。”
  泪水决了堤,程湘婷抽抽噎噎地说:“我,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看着孩子,让他从小就没了爸爸,结果,结果喜欢上……成了那种人,锐锐他,他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就……阿彻,他连你也不说,我,我怎么能料到呢……”
  姜彻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她。
  “多好的孩子,老师还说,他的导师很喜欢他,要是能好好学,以后很可能会保研,出国也说不定啊……我就这一个儿子,虽然他爸是个那样,但到底,到底是身上的肉,我怎么……他有什么毛病不好,偏偏跟人学坏了,染上这种东西,以后怎么见人啊!”她泣不成声,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绝望地看着姜彻,“现在在学校,都让人嫌弃成那样,你不知道他老师说话的语气,当,当孩子是病毒一样,他的室友都不肯回寝室住……你说,要是到了社会上,人家知道孩子是那种人,那不是寸步难行吗,这辈子,这辈子都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来啊……”
  姜彻说:“姐,你先别哭。”
  “我怎么不哭呢!我命不好,嫁了个男人那样,不容易摆脱他了,儿子又成这样子,阿彻,你说,说我怎么办呢,怎么办啊!”徐正秋并不了解程锐,到底不是亲生的,又有亲生的婉婉在,他再怎么想把锐锐当儿子看,都还是有距离的,所以程湘婷下意识里,并不愿将这件事告诉他。而姜彻不同,虽是个外人,却是锐锐最亲近的。况且,这些抱怨,也不能讲给丈夫听。所以对着姜彻,程湘婷的眼泪再止不住,将这些年的痛苦一泻而出,滔滔不绝地吐露出来。
  “我真的想对锐锐好,将他好好养大,不图别的,就因为我是个当妈的,又太对不起他。锐锐心里恨我,不想理我,我都能接受,这是应当的,就是,就是,我想看着他好好过下去,一辈子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哪知道到了大学,刚出去一年,就学坏了。也不知道引诱他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非捡我家孩子下手,这……这不是毁了孩子一生吗!”
  姜彻始终默然不语,听着她絮絮说着,懊悔、怨恨、痛苦、愤怒,各种低迷的情绪纠缠在一起,裹挟在混杂的语言当中,将他包裹了。
  末了,程湘婷弯下腰,将脸埋在腿上,哭着说:“阿彻,你救救他,救救他吧。锐锐还有大好前途,不能被这种事情耽搁了啊!为了那个男的,他还顶撞老师,态度不好,学校差点给他处分,这以后,要他怎么办呢。他总不能这辈子,都背着个变态的名字,偷偷摸摸地过……要我这当妈的,该怎么活……”
  程锐也爱哭,不过只要摸摸他头发,轻轻亲亲他,就安生了。他哭,撒娇的成分多些。姜彻也想摸摸程湘婷的发,告诉她别哭,没事,有他呢,伸出手方回过神来,慌忙收回,改拍她肩膀,轻声道:“姐,你别哭,等小锐回来,我跟他说说。”
  程湘婷抬头,泪眼婆娑,说:“姐给你跪下了,求你了,只有你能帮他了,你劝劝他,好不好?姐求你了……”她说着话,身子一软,便要跪下,姜彻忙将人搀起,说:“我试试,我尽力,总是要他好好的,看清楚该怎么做。没事,那孩子心里有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程湘婷掩面:“对不起,姐真是……什么都要靠你,你别介意,姐对不住你,自己教育不好,总要麻烦你。”
  “多大点事,”姜彻笑笑,“何况,我是他哥,您不说,为了他想,也会好好劝他的。”
  程湘婷说谢谢,眼泪又落了下来。姜彻忙给她找纸,看着她清瘦的脸,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那孩子长得好看,□□分都像他妈。
  他柔声道:“别哭,没事的。我都答应你。”
  送走程湘婷,他坐了一会儿,魏宁下来,问他有什么事。
  姜彻想了想说:“没什么大事。死孩子在学校不好好学习。”
  “当妈的不管,来找你?”
  “没办法,”姜彻面露得色,“谁让他就听我话呢?”
  “美得你。”魏宁白他一眼,末了又拍拍他肩膀说,“有什么事,咱都在这儿站着呢。”
  姜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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