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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同人)笑傲浮生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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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恨晚的交谊,比之恩师岳不群,似乎反而亲切得多,心想:“太师叔年轻时,只怕性子和我差不多,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任性行事的性格。他教我剑法时,总是说‘人使剑法,不是剑法使人’,总说‘人是活的,剑法是死的,活人不可给死剑法所拘’。这道理千真万确,却为何师父从来不说?”
  她微一沉吟,便想:“这道理师父岂有不知?定是他知我性子太过随便,跟我一说了这道理,只怕我得其所哉,乱来一气,练剑时便不能循规蹈矩。等到我将来剑术有了小成,师父自会给我详加解释。师弟师妹们武功未够火候,自然更加不能明白这上乘剑理,跟他们说了也是白说。”
  回想风清扬脸带病容,寻思:“这十几天中,他有时轻声叹息,显然有什么重大的伤心事,不知为了什么?”叹了口气,提了长剑,出洞便练了起来。
  练了一会,顺手使出一剑,竟是本门剑法的“有凤来仪”。她一呆之下,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错了!”跟着又练,过不多时,顺手一剑,又是“有凤来仪”,不禁发恼,寻思:“我只因本门剑法练得纯熟,在心中已印得根深蒂固,使剑时稍一滑溜,便将练熟了的本门剑招夹了进去,却不是独孤剑法了。”突然间心念一闪,心道:“太师叔叫我使剑时须当心无所滞,顺其自然,那么使本门剑法,有何不可?甚至便将衡山、泰山诸派剑法、魔教十长老的武功夹在其中,又有何不可?倘若硬要划分,某种剑法可使,某种剑法不可使,那便是有所拘泥了。”此后便即任意发招,倘若顺手,便将本门剑法以及石壁上种种招数掺杂其中,顿觉乐趣无穷。但五岳剑派的剑法固然各不相同,魔教十长老更似出自六七个不同门派,要将这许多不同路子的武学融为一体,几乎绝无可能。她练了良久,始终没法融合,忽想:“融不成一起,那又如何?又何必强求?”当下再也不去分辨是什么招式,一经想到,便随心所欲地混入独孤九剑之中,但使来使去,总是那一招“有凤来仪”使得最多。又使一阵,随手一剑,又是一招“有凤来仪”,心念一动:“要是小师妹见到我将这招‘有凤来仪’如此使法,不知会说什么?”
  她凝剑不动,脸上现出温柔的微笑。这些日子来全心全意地练剑,便在睡梦之中,想到的也只是独孤九剑的种种变化,这时蓦地里想起岳灵珊,不由得相思之情难以自已。跟着又想:“不知她是否暗中又在偷偷教林师弟学剑?师父命令虽严,小师妹却向来大胆,恃着师娘宠爱,说不定又在教剑了。就算不教剑,朝夕相见,两人必定越来越好。”渐渐的,脸上微笑转成了苦笑,再到后来,连一丝笑意也没有了。
  她心意沮丧,慢慢收剑,忽听得陆大有的声音叫道:“大师姊,大师姊!”叫声甚为惶急。令狐冲一惊:“啊哟不好!田伯光那厮败退下山,说道心有不甘,要烂缠到底,莫非他打我不过,竟把小师妹掳劫了去,向我挟持?”急忙抢到崖边,只见陆大有提着饭篮,气急败坏地奔上来,叫道:“大……大师姊……大……师姊,大……事不妙。”
  令狐冲更加焦急,忙问:“怎么?小师妹怎么了?”陆大有纵上崖来,将饭篮在大石上一放,道:“小师妹?小师妹没事啊。糟糕,我瞧事情不对。”令狐冲听得岳灵珊无事,已放了一大半心,问道:“什么事情不对?”陆大有气喘喘地道:“师父、师娘回来啦。”令狐冲心中一喜,斥道:“呸!师父、师娘回山来了,那不是好得很么?怎么叫做事情不对?胡说八道!”
  陆大有道:“不,不,你不知道。师父、师娘一回来,刚坐定还没几个时辰,就有好几个人拜山,嵩山、衡山、泰山三派中,都有人在内。”令狐冲道:“咱们五岳剑派联盟,嵩山派他们有人来见师父,那也平常得紧哪。”陆大有道:“不,不……你不知道,还有三个人跟他们一起上来,说是咱们华山派的,师父却不叫他们师兄、师弟。”令狐冲微感诧异,道:“有这等事?那三个人怎生模样?”陆大有道:“一个人焦黄面皮,说是姓封,叫什么封不平。还有一个是个道人,另一个则是矮子,都叫‘不’什么的,倒真是‘不’字辈的人。”
  令狐冲点头道:“或许是本门叛徒,早就给清出了门户的。”陆大有道:“是啊!大师姊料得不错。师父一见到他们,就很不高兴,说道:‘封兄,你们三位早已跟华山派没有瓜葛,又上华山来作甚?’那封不平道:‘华山是你岳师兄买下来的?就不许旁人上山?是皇帝老子封给你的?’师父哼了一声,说道:‘各位要上华山游玩,当然听便,可是岳不群却不是你师兄了,“岳师兄”三字,原封奉还。’那封不平道:‘当年你师父行使阴谋诡计,霸占了华山一派,这笔旧账,今日可得算算。你不要我叫“岳师兄”,哼哼,算账之后,你便跪在地下哀求我再叫一声,也难求得动我呢。’”令狐冲“哦”了一声,心想:“师父可真遇上了麻烦。”
  陆大有又道:“咱们做弟子的听得都十分生气,小师妹第一个便喝骂起来,不料师娘这次却脾气忒也温和,竟不许小师妹出声。师父显然没将这三人放在心上,淡淡地道:‘你要算账?算什么账?要怎样算法?’那封不平大声道:‘你气宗篡夺华山派掌门之位,已二十多年啦,到今天还做不够?应该让位了吧?’师父笑道:‘各位大动阵仗地来到华山,却原来想夺在下这掌门之位。那有什么稀罕?封兄如自忖能当这掌门,在下自当奉让。’那封不平道:‘当年你师父凭着阴谋诡计,篡夺了本派掌门之位,现下我已禀明五岳盟主左盟主,奉得旗令,来执掌华山一派。’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小旗,展将开来,果然便是五岳旗令。”
  令狐冲怒道:“左盟主管得未免太宽了,咱们华山派本门之事,可用不着他来管闲事。他有什么资格能废立华山派的掌门?”陆大有道:“是啊,师娘当时也就这么说。可是嵩山派那姓陆的老头仙鹤手陆柏,就是在衡山刘师叔府上见过的那老家伙,却极力给那封不平撑腰,说道华山派掌门该当由那姓封的来当,和师娘争执不休。泰山派、衡山派那两个人,说来气人,也都和封不平做一伙儿。他们三派联群结党,来跟华山派为难来啦。就只恒山派没人参与。大……大师姊,我瞧着情形不对,赶紧来给你报讯。”
  令狐冲叫道:“师门有难,咱们做弟子的只叫有一口气在,说什么也要给师父卖命。六师弟,走!”陆大有道:“对!师父见你是为他出力,一定不会怪你擅自下崖。”令狐冲飞奔下崖,说道:“师父就算见怪,也不打紧。师父是彬彬君子,不喜和人争执,说不定真的将掌门人之位让给了旁人,那岂不糟糕……”说着展开轻功疾奔。
  令狐冲正奔之间,忽听得对面山道上有人叫道:“令狐冲,令狐冲,你在哪儿?”令狐冲道:“是谁叫我?”跟着几个声音齐声问道:“你是令狐冲?”令狐冲道:“不错!”突然间两个人影一晃,挡在路心。山道狭窄险陡,一边更下临万丈深谷,这二人突如其来地在山道上现身,突兀无比,令狐冲奔得正急,险些撞在二人身上,急忙止步,和那二人相去已不过尺许。只见这二人脸上尽是凹凹凸凸,又满是皱纹,甚为可怖,一惊之下,转身向后纵开丈余,喝问:“来者是谁?”
  却见背后也是两张极其丑陋的脸孔,也是凹凹凸凸,满是皱纹,这两张脸和她相距更不到半尺,两人的鼻子几乎要碰到她鼻子,令狐冲这一惊更加非同小可,向旁踏出一步,只见山道临谷处又站着二人,这二人的相貌与先前四人颇为相似。陡然间同时遇上这六个怪人,令狐冲心中怦怦大跳,一时手足无措。
  在这霎息之间,令狐冲已给这六个怪人挤在不到三尺见方的一小块山道之中,前面二人的呼吸直喷到她脸上,而后颈热呼呼的,显是后面二人的呼吸。她忙伸手去拔剑,手指刚碰到剑柄,六个怪人各自跨上半步,往中间一挤,登时将她挤得丝毫没法动弹。只听得陆大有在身后大叫:“喂,喂,你们干什么?”
  饶是令狐冲机变百出,在这刹那之间,也不由得吓得没了主意。这六人如鬼如魅,似妖似怪,容颜固然可怖,行动更是诡异。令狐冲双臂向外力振,要想推开身前二人,但两条手臂给那二人挤住,却哪里推得出去?她心念电闪:“定是封不平他们一伙的恶徒。”蓦地里全身一紧,几乎气也喘不过来,四个怪人加紧挤拢,只挤得她骨骼咯咯有声。令狐冲不敢与面前怪人眼睁睁地相对,忙闭住了双眼,只听得有个尖锐的声音说道:“令狐冲,我们带你去见小尼姑。”
  令狐冲心道:“啊哟,原来是田伯光这厮的一伙。”叫道:“你们不放开我,我便拔剑自杀!令狐冲宁死……”突觉双臂已遭两只手掌牢牢握住,两只手掌直似铁钳。令狐冲空自学了独孤九剑,却半点施展不出,心中只是叫苦。
  只听得又一人道:“乖乖小尼姑要见你,听话些,你也是乖孩子。”又一人道:“死了不好,你如自杀,我整得你死去活来。”另一人道:“他死都死了,你还整得他死去活来干嘛?”又一人道:“你要吓他,便不可说给他听。给他一听见,便吓不倒了。”先一人道:“我偏要吓,你又待怎样?”另一人道:“我说还是劝他听话的好。”先一人道:“我说要吓,便是要吓。”另一人道:“我喜欢劝。”两人竟尔互相争执不休。
  令狐冲又惊又恼,听他二人这般瞎吵,心想:“这六个怪人武功虽高,却似乎蠢得厉害。”当即叫道:“吓也没用,劝也没用,你们不放我,我可要自己咬断舌头自杀了。”突觉脸颊上一痛,已给人伸手捏住了双颊。只听另一个声音道:“这小子倔强得紧,咬断了舌头,不会说话,小尼姑可不喜欢。”又有一人道:“咬断舌头便死了,岂但不会说话而已!”另一人道:“未必便死。不信你倒咬咬看。”先一人道:“我说要死,因此不咬,你倒咬咬看。”另一人道:“我为什么要咬自己舌头?有了,叫他来咬。”
  只听得陆大有“啊”的一声大叫,显是给那些怪人捉住了,只听一人喝道:“你咬断自己舌头来试试看,死还是不死?快咬,快咬!”陆大有叫道:“我不咬,咬了一定要死。”一人道:“不错,咬断舌头定然要死,连他也这么说。”另一人道:“他又没死,这话作不得准。”另一人道:“他没咬断舌头,自然不死。一咬,便死!”
  令狐冲运劲双臂,猛力一挣,手腕登时疼痛入骨,却哪里挣得动分毫?猛然间情急智生,大叫一声,假装晕了过去。六个怪人齐声惊呼,捏住令狐冲脸颊的人立时松手。一人道:“这人吓死啦!”又一人道:“吓不死的,哪会如此没用。”另一人道:“就算是死了,也不是吓死的。”先一人道:“那么是怎生死的?”陆大有只道大师姊真的给他们弄死了,放声大哭。
  一个怪人道:“我说是吓死的。”另一人道:“你抓得太重,是抓死的。”又一人道:“到底是怎生死的?”令狐冲大声道:“我自闭经脉,自杀死的!”
  六怪听她突然说话,都吓了一跳,随即齐声大笑,都道:“原来没死,他是装死。”令狐冲道:“我不是装死,我死过之后,又活转来了。”一怪道:“你当真会自闭经脉?这功夫可难练得紧,你教教我。”另一怪道:“这自闭经脉之法高深得很,这小子不会的,他是骗你。”令狐冲道:“你说我不会?我倘若不会,刚才又怎会自闭经脉而死?”那怪人搔了搔头,道:“这个……这个……可有点儿奇了。”
  令狐冲见这六怪武功虽然甚高,头脑果然鲁钝之至,便道:“你们再不放开我,我可又要自闭经脉啦,这一次死了之后,可就活不转了。”抓住她手腕的二怪登时松手,齐道:“你死不得,你要死了,大大的不妙。”令狐冲道:“要我不死也可以,你们让开路,我有要事去办。”挡在她身前的二怪同时摇头,一齐摇向左,又一齐摇向右,齐声道:“不行,不行。你得跟我去见小尼姑。”
  令狐冲睁眼提气,身子纵起,便欲从二怪头顶飞跃而过,不料二怪跟着跃高,动作快得出奇,两个身子便如一堵飞墙,挡在她身前。令狐冲和二怪身子一撞,便又掉下。她身在半空之时,已伸手握住剑柄,手臂向外一掠,便欲抽剑,突然间肩头一重,在她身后的二怪各伸一掌,分按她双肩,她长剑只离鞘一尺,便抽不出来。按在她肩头的两只手掌上各有数百斤力道,她身子登时矮了下去,别说拔剑,连站立也已有所不能。
  二怪将她按倒后,齐声笑道:“抬了他走!”站在她身前的二怪各伸一手,抓住她足踝,便将她抬了起来。
  陆大有叫道:“喂,喂!你们干什么?”一怪道:“这人叽哩咕噜,杀了他!”举掌便要往他头顶拍落。令狐冲大叫:“杀不得,杀不得!”那怪人道:“好,听你这小子的,不杀便不杀,点了他的哑穴。”竟不转身,反手一指,嗤的一声响,已点了陆大有的哑穴。陆大有正在大叫,但那“啊”的一声突然从中断绝,恰如有人拿一把剪刀将他的叫声剪断了一般,身子跟着缩成一团。令狐冲见他这点穴手法认穴之准,劲力之强,生平实所罕见,不由得道:“好功夫!”
  那怪人大为得意,笑道:“那有什么希奇,我还有许多好功夫呢,这就试演几种给你瞧瞧。”若在平时,令狐冲原欲大开眼界,只是此刻挂念师父的安危,心下大为焦虑,叫道:“我不要看!”那怪人怒道:“你为什么不看?我偏要你看。”纵身跃起,从令狐冲和抓着她的四名怪人头顶飞越而过,身子从半空横过时平掠而前,有如轻燕,姿式美妙已极。令狐冲不由得脱口又赞:“好啊!”那怪人轻轻落地,微尘不起,转过身来时,一张长长的马脸上满是笑容,道:“这不算什么,还有更好的呢。”此人年纪少说也有四五十岁,但性子恰似孩童一般,得人称赞一句,便欲卖弄不休,武功之高明深厚,与性格之幼稚浅薄,恰是两个极端。
  令狐冲心想:“师父、师娘正受困于大敌,对手有嵩山、泰山诸派好手相助,我便赶了去,那也无济于事,何不骗这几个怪人前去,以解师父、师娘之危?”当即摇头道:“你们这点功夫,到这里来卖弄,那可差得远了。”那人道:“什么差得远?你不是给我们捉住了吗?”令狐冲道:“我是华山派的无名小卒,要捉住我还不容易?眼前山上聚集了嵩山、泰山、衡山、华山各派好手,你们又岂敢去招惹?”那人道:“要招惹便去招惹,有甚不敢?他们在哪里?”另一人道:“我们打赌赢了小尼姑,小尼姑就叫我们来抓令狐冲,可没叫我去惹什么嵩山、泰山派的好手。赢一场,只做一件事,做得多了,太不上算。这就走吧。”
  令狐冲心下宽慰:“原来他们是仪琳小师妹差来的?那么倒不是我对头。看来他们是打赌输了,不得不来抓我,却要强好胜,自称赢了一场。”当下笑道:“对了,那个嵩山派的好手说道,他最瞧不起那六个橘子皮的马脸老怪,一见到便要伸手将他们一个个像捏蚂蚁般捏死了。只可惜那六个老怪一听到他声音,便即远远逃去,说什么也找他们不到。”
  六怪一听,立时气得哇哇大叫,抬着令狐冲的四怪将她身子放下,你一言我一语地道:“这人在哪里?快带我们去,跟他们较量较量。”“什么嵩山派、泰山派,桃谷六仙还真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这人活得不耐烦了,胆敢要将桃谷六仙像捏蚂蚁般捏死?”
  令狐冲道:“你们自称桃谷六仙,他口口声声的却说桃谷六鬼,有时又说桃谷六小子。六仙哪,我劝你们还是远而避之的为妙,这人武功厉害得很,你们打他不过的。”一怪大叫:“不行,不行!这就去打个明白。”另一怪道:“我瞧情形不妙,这嵩山派的高手既口出大言,必有惊人艺业。他叫我们桃谷六小子,定是我们的前辈,想来一定斗他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快回去吧。”另一人道:“六弟最是胆小,打都没打,怎知斗他不过?”那胆小怪人道:“倘若当真给他像捏蚂蚁般捏死了,岂不倒霉?打过之后,已经给他捏死,又怎生逃法?”
  令狐冲暗暗好笑,说道:“要逃就得赶快,倘若给他得知讯息,追将过来,你们就逃不掉了。”那胆小怪人一听,飞身便奔,一晃之间便没了踪影。令狐冲吃了一惊,心想:“这人轻身功夫竟如此了得。”却听一怪道:“六弟怕事,让他逃走好了,咱们却要去斗斗那嵩山派的高手。”其余四怪都道:“去,去!桃谷六仙天下无敌,怕他何来?”
  一个怪人在令狐冲肩上轻轻一拍,说道:“快带我们去,且看他怎生将我们像捏蚂蚁般捏死了。”令狐冲道:“带你们去是可以的,但我决不受人胁迫。我不过听那嵩山派的高手对你们六位大肆嘲讽,心怀不平,又见到你们六位武功高强,心下好生佩服,这才有意仗义带你们去找他们算账。倘若你们仗着人多势众,硬要我做这做那,令狐冲死就死了,决不依从。”
  五个怪人同时拍手,叫道:“很好,你挺有骨气,又有眼光,看得出我们六兄弟武功高强,我兄弟们也很佩服。”令狐冲道:“既然如此,我便带你们去,只是见到他之时,不可胡乱说话,胡乱行事,免得武林中英雄好汉耻笑桃谷六仙浅薄幼稚,不明世务。一切须听我吩咐,否则的话,你们大大丢我的脸,大伙儿都面上无光了。”她这几句话原只意存试探,不料五怪听了之后,没口子的答应,齐声道:“那再好也没有了,咱们决不能让人家再说桃谷六仙浅薄幼稚,不明世务。”看来“浅薄幼稚,不明世务”这八字评语,桃谷六仙早就听过许多遍,心下深以为耻,令狐冲这话正打中了他们心坎。
  令狐冲点头道:“好,各位请跟我来。”当下快步顺着山道走去,五怪随后跟去。行不到数里,只见那胆小怪人在山岩后探头探脑地张望,令狐冲心想此人须加激励,便道:“嵩山派那老儿的武功比你差得远了,不用怕他。咱们大伙儿去找他算账,你也一起去吧。”那人大喜,道:“好,我也去。”但随即又问:“你说那老儿的武功和我差得远,到底是我高得多,还是他高得多?”此人既然胆小,便十分的谨慎小心。令狐冲笑道:“当然是你高得多。刚才你脱身飞奔,轻功高明之极,那嵩山派的老儿无论如何追你不上。”那人大为高兴,走到她身旁,不过兀自不放心,问道:“倘若他当真追上了我,那便如何?”令狐冲道:“我和你寸步不离,他如胆敢追上了你,哼哼!”手拉长剑剑柄,出鞘半尺,啪的一声,又推入了鞘中,道:“我便一剑将他杀了。”那人大喜,叫道:“妙极,妙极!你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令狐冲道:“这个自然。不过他如追你不上,我便不杀他了。”那人笑道:“是啊,他追我不上,便由得他去。”
  令狐冲暗暗好笑,心想:“你一发足奔逃,要想追上你可真不容易。”又想:“这六个怪人生性纯朴,不是坏人,倒可交交。”说道:“在下久闻六位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不知六位尊姓大名。”
  六个怪人哪想得到此言甚是不通,一听到她说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个个便心花怒放。那人道:“我是大哥,叫做桃根仙。”另一人道:“我是二哥,叫做桃干仙。”又一人道:“我不知是三哥还是四哥,叫做桃枝仙。”指着一怪人道:“他不知是三哥还是四哥,叫做桃叶仙。”令狐冲奇道:“你们谁是三哥四哥,怎么连自己也不知道?”桃枝仙道:“不是我二人不知道,是我爹爹妈妈忘了。”令狐冲笑道:“原来你们是两兄弟。”桃枝仙道:“是啊,我们是六兄弟。”令狐冲心想:“有这样的糊涂父母,难怪生了这样糊涂的六个儿子来。”向其余二人道:“这两位却又怎生称呼?”胆小怪人道:“我来说,我是六弟,叫做桃实仙。我五哥叫桃花仙。”令狐冲忍不住哑然失笑,心想:“桃花仙相貌这般丑陋,和‘桃花’二字无论如何不相称。”桃花仙见她脸有笑容,喜道:“六兄弟之中,以我的名字最好听,谁都及不上我。”令狐冲笑道:“桃花仙三字,当真好听,但桃根、桃干、桃枝、桃叶、桃实,五个名字也都好听得紧。妙极,妙极!要是我也有这样美丽动听的名字,我可要欢喜死了。”桃谷六仙无不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只觉此人实是天下第一好人。
  令狐冲笑道:“咱们这便去吧。请哪一位桃兄去解开我师弟的穴道。你们的点穴手段太高,简直神妙无比,我是说什么也解不开的。”桃谷六仙又各得一顶高帽,立时涌将过去,争先恐后地给陆大有解开了穴道。
  从思过崖到华山派的正气堂,山道有十一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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