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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同人)笑傲浮生录-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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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平之冷笑一声,说道:“泰山派武功博大精深,岂是你这等认贼为父、戕害同门的不肖之徒所能领略……”岳不群喝道:“平儿,玉音道长乃是长辈,不得无礼!”林平之应道:“是!”
  玉音子怒道:“岳先生,你T教的好徒儿,好女婿!连泰山派的武功如何,他也能来胡言乱语。”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怎知他是胡言乱语?”一个俊俏的少妇越众而出,长裙拂地,衣带飘风,鬓边插着一朵小小红花,正是岳灵珊。她背上负着一柄长剑,右手反过去握住剑柄,说道:“我便以泰山派的剑法,会会道长的高招。”
  玉音子认得她是岳不群的女儿,心想岳不群这番大力赞同五派合并,左冷禅言语神情中对他甚是客气,倒也不敢得罪了她,微微一笑,说道:“岳姑娘大喜,贫道没来道贺,讨一杯喜酒喝,难道为此生我的气了吗?贵派剑法精妙,贫道向来是十分佩服的。但华山派门人居然也会使泰山派剑法,贫道今日还是首次得闻。”
  岳灵珊秀眉一轩,道:“我爹爹要做五岳派掌门人,对五岳剑派每一派的剑法,自然都得钻研一番。否则的话,就算我爹爹打赢了四派掌门人,那也只是华山派独占鳌头,算不得是五岳派真正的掌门人。”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动。有人道:“岳先生要做五岳派掌门人?”有人大声道:“难道泰山、衡山、嵩山、恒山四派的武功,岳先生也都会吗?”岳不群朗声道:“小女信口开河,小孩儿家的话,众位不可当真。”
  岳灵珊却道:“嵩山左师伯,如果你能以泰衡华恒四派剑法,分别打败我四派好手,我们自然服你做五岳派掌门。否则你嵩山派的剑法就算独步天下,也不过嵩山派的剑法十分高明而已,跟别的四派,终究拉不上干系。”群雄均想:这话确然不错。左冷禅却想:“岳不群的女儿为什么说这番话?其中必有用意。难道岳不群当真痰迷了心窍,想跟我争夺这五岳派掌门人之位吗?”
  玉音子道:“原来岳先生已精通五派剑法,那可是自从五岳剑派创派以来,从所未有的大事。贫道便请岳姑娘指点指点泰山派的剑法。”岳灵珊道:“甚好!”刷的一声,从背上剑鞘中拔出了长剑。
  玉音子只道岳不群定会出手阻拦,就算真要动手,华山派中也只有岳不群夫妇才堪与自己匹敌,岂知岳不群只摇头叹息,说道:“小孩子家不知天高地厚。玉音、玉磬两位前辈,乃泰山派一等一好手。你要用泰山派剑法跟他们过招,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玉音子心中一凛:“岳不群居然叫女儿用泰山剑法跟我过招。”一瞥眼间,只见岳灵珊右手长剑斜指而下,左手五指正在屈指而数,从一数到五,握而成拳,又将拇指伸出,次而食指,终至五指全展,跟着又屈拇指而屈食指,再屈中指,登时大吃一惊:“这女娃娃怎地懂得这一招‘岱宗如何’?”
  玉音子在三十余年前,曾听师父说过这一招“岱宗如何”的要旨,这一招可算得是泰山派剑法中最高深的绝艺,要旨不在右手剑招,而在左手的算数。左手不住屈指计算,算的是敌人所处方位、武功门派、身形长短、兵刃大小,以及日光所照高低等等,计算极为繁复,一经算准,挺剑击出,无不中的。
  他只道自己既然不练,旁人也决不会使这奇招,岂知世事之奇,竟有大出于意料之外者。可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顶上。
  片刻后,他一路剑法将要使完,长剑始终不敢递到岳灵珊身周二尺之处。岳灵珊长剑倏地刺出,一连五剑,每一剑的剑招皆苍然有古意。一旁玉磬子失声叫道:“‘五大夫剑!’”
  玉磬子、玉音子的师伯祖曾悟出一套剑法来,称之为“五大夫剑”。这套剑法招数古朴,内藏奇变,玉磬子二十余年前便已学得精熟,但眼见岳灵珊这五招似是而非,与自己所学颇有不同,却显然又比原来剑法高明得多,心下惊诧之余,慢慢走近,要想看个仔细。岳灵珊突然纤腰一弯,挺剑向他刺去,叫道:“这也是你泰山派的剑法吗?”
  长剑展开,刷刷两剑,只听玉音子“啊”的一声大叫,右腿已然中剑。几乎便在同一刹那,玉磬子右膝中剑,一个踉跄,右腿一屈,跪了下来,急忙以剑支地撑起,力道用得猛了,剑尖又刚好撑在一块麻石之上,啪的一响,长剑断为两截,口中兀自说道:“‘快活三’!不过……不过……”
  岳灵珊一声冷笑,将长剑反手插入背上剑鞘。
  旁观群雄轰然叫好。这样一位年轻美貌的少妇,竟在举手投足之间,以泰山派剑法将两位泰山派高手杀败,剑法之妙,令人看得心旷神怡,这一番喝彩声,当真山谷鸣响。
  左冷禅与嵩山派的几名高手对望一眼,都大为疑虑:“这女娃娃所使确是泰山剑法。然而其中大有更改,剑招老练狠辣,决非这女娃娃所能琢磨而得,定是岳不群暗中练就了传授于她。要练成这路剑法,不知要花多少时日,岳不群如此处心积虑,其志决不在小。”
  令狐冲神色茫然,当岳灵珊一出手,她便瞧了出来,岳灵珊所使的乃是华山思过崖后洞石壁上所刻的泰山派剑法。但自己在后洞石壁上发现剑招石刻之事,并未对华山派任何人提过,当日离开思过崖,记得已将后洞的洞口掩好,岳灵珊怎会发现?转念又想:“我既能发现后洞,小师妹当然也能发现。何况我已在无意中打开了洞口,小师妹便易找得多了。”
  一个瘦削的老者缓步而出,说道:“岳先生精擅五岳剑派各派剑法,实是武林中从所未有。老朽潜心参研本派剑法,有许多处所没法明白,今日正好向岳先生请教。”他左手拿着一把抚摩得晶光发亮的胡琴,右手从琴柄中慢慢抽出一柄剑身极细的短剑,正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
  岳灵珊躬身道:“莫师伯手下留情。侄女胡乱学得几手衡山派剑法,请莫师伯指点。”
  莫大先生口说“今日正好向岳先生请教”,原是向岳不群索战,不料岳灵珊一句话便接了过去,还言明是用衡山派剑法。莫大先生江湖上威名素著,群雄适才又听得左冷禅言道,嵩山派好手大嵩阳手费彬便死在他剑下,均想:“难道岳灵珊以泰山剑法伤了两名泰山派高手,又能以衡山剑法与他对敌?”
  莫大先生微笑道:“很好,很好!了不起,了不起!”岳灵珊道:“等到侄女敌不过莫师伯,再由我爹爹上场。”莫大先生喃喃地道:“敌得过的,敌得过的!”短剑慢慢指出,突然间在空中一颤,发出嗡嗡之声,跟着便是嗡嗡两剑。岳灵珊举剑招架,莫大先生的短剑如鬼如魅,竟已绕到了岳灵珊背后。
  岳灵珊急忙转身,耳边只听得嗡嗡两声,眼前有一团头发飘过,却是自己的头发已给莫大先生削了一截下来。她大急之下,心念电转:“他这是手下留情,否则适才这一剑已然杀了我。他既不伤我,便可和他对攻。”当下更不理会对方剑势来路,刷刷两剑,分向莫大先生小腹与额头刺去。莫大先生微微一惊:“这两招‘泉鸣芙蓉’、‘鹤翔紫盖’,确是我衡山派绝招,这小姑娘如何学得了去?”
  众人只听得铮铮铮之声不绝,不知两人谁攻谁守,也不知在顷刻间两人已拆了几招。
  莫大先生事事谋定而后动,“比剑夺帅”之议既决,他便即筹思对策。他绝无半分要当五岳派掌门人之念,更知不是左冷禅和令狐冲的敌手,但身为衡山掌门,不能自始至终龟缩不出。他气恼玉磬子为虎作伥,逼死天门道人,本拟和这道人一拼,岂知泰山三子一上来便先后受伤,于是剩下的对手便只岳不群一人。他在少林寺中,已将岳不群的武功瞧得清清楚楚,自己不致输了于他,但上来动手的竟是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会使衡山派剑法,他已是一惊,而她所使的更是衡山剑法中最上乘的“一招包一路”,更令他心中尽是惊惧惶惑。
  莫大先生的师祖和师叔祖,当年在华山绝顶与魔教十长老会斗,双双毙命。其时莫大先生的师父年岁尚轻,“一招包一路”的五招衡山神剑,却只知了个大概,莫大先生自然也未得师父详加传授指点,岂知此刻竟会在别派一个年轻女子剑底显了出来。只是岳灵珊那两招只得剑形而未得其意,否则的话,莫大先生心神激荡之际,在第二招上便已落败。
  他脚下急闪,短剑急挥,心念急转:“她虽学到了奇招,看来只会呆使,不会随机应变。说不得,只好冒险跟她拼上一拼,否则莫大今后也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
  当岳灵珊使出“泉鸣芙蓉”等几招时,令狐冲更无怀疑,她这几路剑法,是从华山思过崖后洞的石壁上学来的,寻思:“小师妹为什么会到思过崖去?师父、师娘对她甚是疼爱,当然不会罚她在这荒僻的危崖上静坐思过。难道是林师弟受罚到崖上思过,小师妹每日去送饭送茶?”
  又想:“林师弟沉默寡言,循规蹈矩,宛然便是一位‘小君子剑’。他正因此而得到师父、师娘和小师妹的欢心,怎会犯错而受罚到崖上思过?何况师父早就要将小师妹配给林师弟。不会,不会,决计不会!”猛然想起:“难道小师妹……小师妹……”内心深处突然浮起一个念头,可是这念头太过荒唐,刚浮入脑海,便即压下,一时心中恍恍惚惚,到底是个什么念头,自己也不大清楚。
  便在此时,只听得岳灵珊“啊”的一声惊呼,长剑脱手斜飞,左足一滑,仰跌在地。莫大先生手中短剑伸出,指向她的左肩,笑道:“侄女请起,不用惊慌!”
  突然间啪的一声响,莫大先生手中短剑断折,却是岳灵珊从地下拾起了两块圆石,左手圆石砸在莫大先生剑上,那短剑剑身甚细,一砸之下,立即断成两截。跟着岳灵珊右手的圆石向左急掷。莫大先生兵刃断折,吃了一惊,又见她将一块圆石向左掷出,左侧并无旁人,此举甚是古怪,不明其意。蓦地里那圆石竟飞了转来,撞在莫大先生右胸。砰的一声,跟着喀喇几响,他胸口肋骨登时有数根撞断,一张口,鲜血直喷。这几下变幻莫测,岳灵珊的动作不但快得甚奇,每一下却又干净利落,众人尽皆呆了。令狐冲却明白,岳灵珊这两招,正是当年魔教长老破解衡山剑法的绝招。
  岳不群飞身入场,啪的一声响,打了岳灵珊一个耳光,喝道:“莫大师伯明明让你,你何敢对他老人家无礼?”弯腰扶起莫大先生,说道:“莫兄,小女不知好歹,小弟当真抱歉之至。尚请原谅。”莫大先生苦笑道:“将门虎女,果然不凡。”说了这两句话,又是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衡山派两名弟子奔了出来,将他扶回。岳不群怒目向女儿瞪了一眼,退在一旁。
  令狐冲见岳灵珊左边脸颊登时肿起,留下了五个手指印,足见她父亲这一掌打得着实不轻。岳灵珊眼泪涔涔而下,可是嘴角微撇,神情颇为倔强。看到这里,脑海中一个本来十分模糊的念头,突然之间,显得清晰异常:“她怎么会到思过崖去?多半她是思念昔日,孤身来到崖上,缅怀旧事。后洞的入口我本是用石子封砌好了的,若非在崖上长久逗留,不易发现。如此说来,她在崖上所留时间不短,去了也不止一次。”转头向林平之瞥了一眼,寻思:“林师弟和她新婚,该当喜气洋洋,心花怒放才是。为什么他始终神色郁郁?小师妹给她父亲当众打了一掌,他做丈夫的既不过去劝慰,也无关心之状,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令狐冲一生之中,曾哄过这小师妹无数次,见这景况,想到自己总是要成全师父的,便踏步而出,说道:“小师……小……你胜了泰山、衡山两派掌门人,剑法非同小可。我恒山派心下不服,你能以恒山派剑法,跟我较量较量么?”岳灵珊缓缓转身,一时却不抬头,似在思索什么,过了好一会,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突然脸上一红。
  令狐冲道:“岳先生本领虽高,但竟能尽通五岳剑派各派剑法,我可难以相信。”岳灵珊抬起头来,说道:“你本来也不是恒山派的,今日为恒山掌门,不是也精通了恒山派剑法吗?”脸颊上兀自留着泪水。令狐冲听她这几句话语气甚和,颇有友善之意,微笑道:“‘精通’二字,可不敢说。但我已在恒山多时,恒山派剑法应当习练。此刻我以恒山派剑法领教,你也当以恒山派剑法拆解。倘若所使剑法不是恒山一派,那么虽胜亦败,你意下如何?”岳灵珊道:“好,咱们便比划比划!”提起长剑,划了个半圈,斜斜向令狐冲刺去。
  只听得恒山派一群女弟子中,同时响起了“咦”的一声。群雄之中便有不识得恒山派剑法的,听得这些女弟子这声惊呼,而呼叫中显是充满了钦佩之意,也即知岳灵珊这招确是恒山剑法,而且招式着实不凡。她所使的,正是思过崖后洞的招式,而这招式,却是令狐冲曾传过恒山派女弟子的。
  令狐冲与恒山派弟子相处已久,又亲眼见过定静师太数次与敌人斗剑,这时施展出来的,招招成圆,余意不尽,显然已深得恒山派剑法的精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丐帮帮主、左冷禅等人于恒山剑法均熟识已久,眼见令狐冲并非恒山派出身,却将恒山剑法使得中规中矩,于极平凡的招式之中暗蓄锋芒,深合恒山派武功“绵里藏针”的要诀,无不暗赞。
  令狐冲和岳灵珊二人所使的恒山派剑法,均是从思过崖后洞中学来,但令狐冲剑法根底比岳灵珊强得太多,加之她与恒山派师徒相处日久,所知恒山派剑法的范围,自非岳灵珊所及。二人一交上剑,若不是令狐冲故意相让,只在数招之间便即胜了。
  岳灵珊的剑招使得绵密,令狐冲依法与之拆解。两人所学剑招相同,俱是恒山派剑法的精华,打来丝丝入扣,悦目动人。旁观群雄看得高兴,忍不住喝彩。
  这时岳灵珊出招越来越快,令狐冲瞧着她的身形,想起昔日同在华山练剑的情景,渐渐地神思恍惚,眼见她一剑刺到,顺手还了一招。不想这一招并非恒山派剑法。岳灵珊一怔,低声道:“青梅如豆!”跟着还了一剑,削向令狐冲额间。令狐冲也是一呆,低声道:“柳叶似眉。”
  适才交换的这两招,却不是恒山剑法,而是两人在华山练剑时共创的“冲灵剑法”。令狐冲无意间使了一招“青梅如豆”,岳灵珊便还了一招“柳叶似眉”。两人原无深意,可是突然之间,脸上都是一红。
  令狐冲手上不缓,还了一招“雾中初见”,岳灵珊随手便是一招“雨后乍逢”。这套剑法,二人在华山已不知拆过了多少遍,但怕岳先生、岳夫人知道后责骂,从不让第三人知晓,此刻却情不自禁,在天下英雄之前使了出来。
  这一接上手,顷刻间便拆了十来招,不但令狐冲早已回到了昔日华山练剑的情景之中,连岳灵珊心里,也渐渐眼中所见,只是大师姊正在和自己试演二人合创的剑法。
  令狐冲见她脸上神色越来越柔和,眼中射出喜悦的光芒,显然已将适才给父亲打了记耳光的事淡忘了,心想:“今天我见她一直郁郁不乐,容色也甚憔悴,现下终于高兴起来了。唉,我现在只是将她看做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在照顾,希望盈盈不要误会才好。”自从她确认自己对盈盈的心意后,已慢慢放下了对岳灵珊的执着,再见她后,与其说是爱慕,倒不如说是愧疚更多,也许是愧疚对她的放下,也许是愧疚当年自己的纠结与不勇敢。
  二人在华山创制这套剑法时,也是好玩的成分多,而凶杀的意味少。这与其说是“比剑”,不如说是“剑舞”,这“剑舞”却又不是娱宾,而是为了自娱,令狐冲不过是在陪这自小长大的妹妹在玩耍而已。
  突然间人丛中“嘿”的一声,有人冷笑。岳灵珊一惊,听得出是丈夫林平之的声音,心中一寒:“我和大师姊这么打法,那可不对。”长剑一圈,自下而上,斜斜撩出一剑,势劲力疾,姿式美妙已极,却是华山派“玉女剑十九式”中的一式。
  林平之那一声冷笑,令狐冲也听见了,眼见岳灵珊立即变招,来剑毫不容情,许许多多念头,都是一瞬之间在她脑海中电闪而过,便在此时,岳灵珊长剑已撩到她胸前。令狐冷脑中混乱,左手中指弹出,铮的一声轻响,正好弹在她长剑之上。岳灵珊把捏不住,长剑脱手飞出,直射上天。
  令狐冲一指弹出,暗叫一声“糟糕!”只见岳灵珊神色苦涩,似乎勉强要笑,却哪里笑得出来?当日令狐冲在思过崖上,便是以这么一弹,将她宝贝的“碧水剑”弹入深谷之中,二人由此而生芥蒂,不料今日又旧事重演。
  当日在思过崖上,她一指已能将岳灵珊手中长剑弹脱,此刻身上内力,与其时相去不可道里计,但见那长剑直冲上天,一时竟不落下。她心念电转:“我本要败在小师妹手里,一来哄她开心,二来成全师傅。现下我却弹去了她的长剑,难道我竟以这等卑鄙手段,去报答小师妹待我的情义?罢了,我亏欠她许多,便只好如此了。”一瞥之间,只见那长剑正自半空中向下射落,当即身子一晃,叫道:“好恒山剑法!”似是竭力闪避,其实却是将身子往剑尖凑将过去,噗的一声响,长剑从她左肩后直插了进去。令狐冲向前一扑,长剑竟将她钉在地下。这一下变故来得突兀无比,群雄发一声喊,无不惊得呆了。
  岳灵珊惊道:“你……大师姊……”只见一名虬髯汉子冲将上来,拔出长剑,抱起了令狐冲。令狐冲肩背上伤口中鲜血狂涌,恒山派十余名女弟子围了上去,竞相取出伤药给她敷治。岳灵珊不知她生死如何,奔过去想看。剑光晃动,两柄长剑拦住去路,一名女尼喝道:“好狠心的女子!”岳灵珊一怔,退了几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得岳不群纵声长笑,朗声说道:“珊儿,你以泰山、衡山、恒山三派剑法,力败三派掌门,也算难得!”
  岳灵珊长剑脱手,群雄明明见到是给令狐冲伸指弹落,但令狐冲为她长剑所伤,却也属实。这一招到底是否恒山剑法,谁也说不上来。虽有人怀疑,觉得这与恒山剑法大异其趣,但没法说得出其来龙去脉,也不便公然与岳不群辩驳。
  岳灵珊拾起地下长剑,见剑身上血迹殷然。她心中怦怦乱跳,只是想:“不知她性命如何?只要她能不死,我便……我便……”

  ☆、第四十五回   似曾相识

  群豪纷纷议论声中,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华山一派,在岳先生精心钻研之下,连泰山、衡山、恒山诸派剑法也都通晓,不但通晓,而且精绝,实令人赞叹不已。这五岳派掌门一席,若不是岳先生来担任,普天下更选不出第二位了。”说话之人衣衫褴褛,正是丐帮解帮主。他与方证、冲虚两人心意相同,也早料到左冷禅将五岳剑派并而为一,势必不利于武林同道,迟早会惹到丐帮头上,以彬彬君子的岳不群出任五岳派掌门,远胜于野心勃勃的左冷禅。
  忽听一人冷森森地道:“岳姑娘精通泰山、衡山、恒山三派剑法,确是难能可贵,若能以嵩山剑法胜得我手中长剑,我嵩山全派自当奉岳先生为掌门。”说话的正是左冷禅。他说着走到场中,左手在剑鞘上一按,嗤的一声响,长剑自剑鞘中跃出,青光闪动,长剑上腾,他右手伸处,挽住了剑柄。这一手悦目之极。嵩山门下弟子固然大声欢呼,别派群雄也彩声雷动。
  岳灵珊道:“我……我只出一十三剑,十三剑内倘若胜不得左师伯……”左冷禅心中大怒:“你这小女娃敢公然接我剑招,已大胆之极,居然还限定十三招。你如此说,直是将我姓左的视若无物。”冷冷地道:“倘若你十三招内取不了姓左的项上人头,那便如何?”岳灵珊道:“我……我怎能是左师伯的对手?侄女只不过学到十三招嵩山派剑法,是爹爹亲手传我的,想在左师伯手下印证印证。”左冷禅哼了一声。
  岳灵珊道:“左师伯剑法通神,乃嵩山派数百年罕见的奇材,侄女刚得爹爹传授,学得几招嵩山剑法,如何敢有此妄想?爹爹叫我接左师伯三招,侄女却痴心妄想,盼望能在左师伯跟前,使上一十三招嵩山派剑法,也不知是否能够如愿。”
  左冷禅心想:“别说一十三招,要是我让你使上了三招,姓左的已然面目无光。”伸出左手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握住了剑尖,右手一松,长剑突然弹起,剑柄在前,不住晃动,说道:“进招吧!”
  左冷禅露了这手绝技,群雄登时为之耸动。左手使剑已极不顺手,但他竟以三根手指握住剑尖,以剑柄对敌,剑刃只须稍受震荡,便割伤了自己手指,哪里还用得上力?他使出这手法,固然对岳灵珊十分轻蔑,心中却也大为恼怒,存心要以惊世骇俗的神功威震当场。
  岳灵珊见他如此握剑,心中一寒,寻思:“他这是什么武功,爹爹可没教过。”心下暗生怯意,又想:“事已如此,怕有何用?”百忙中向恒山派群弟子瞥了一眼,见她们仍围成一团,没传出哭声,料想令狐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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