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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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君，我以为我们还是应以计取为上”李怀仙对我们心生疑虑，所以他才会有收编一说，我估计他派来的军队不会少于五百人，匹敌这五百燕军，我们必败无疑，只有靠计取，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张巡背着手在房内踱步，他心中有些矛盾，经过他半个多月来的不懈努力”道县人口从六百多户又渐渐增加至两千户，民心稳定，并且道县紧邻幽州，安禄山也不太会屠城，可以说没有什么特殊意外的话，县里的两千多户民众基本上能熬过这场战争。
　　　　但现在他要抵挡安禄山造反，是为了大义，他要取义成仁，却势必会连累县中的民众，安禄山大军压至，满县皆为嵛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可以慷慨赴死，可为一县父母官，让这些无辜民众陪他同死”他又于心不忍，张巡心中布满了矛盾。
　　　　片刻，他才缓缓道：“燕军何时到来，会有几多军队到来，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即使要计取，我们也应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你先问一问民团的士兵，究竟有几多人想被收编为燕军？”
　　　　崔安石看出了张巡内心很旁皇，便点颔首道：“好吧！我先去和大伙儿谈一谈，看看大伙儿的心意如何？如果大家都一心抵挡安禄山”那我们就血战到底。”
　　　　崔安石行一礼，转身便走了，张巡走到窗前，背着手向天边望去，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取大义，明事理，国家危亡”当挺身而出，又焉能因惜身而芶活于世，想到这，张巡心一横”事已至此”他豁出去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名民团士兵的禀报：“使君，城外来了一队人马，约二十人左右，说是从真定县来，要见使君。”
　　　　张巡一怔”真定来人，难道是蒋孝通来了？他连忙披上一件外袍道：“快带我去看看、”
　　　　县城不大”不多时，张巡便上了城，他探头向下望去”只见城下果然站着二十余名骑士，却不是蒋孝通，而是一些他不认识的人。
　　　　“本官正是张巡，你们是什么人？要来找我。”
　　　　季胜催马上前笑道：“我们身份欠好泄露，让张县令让我们进城，我再私下告诉你。”
　　　　张巡见对方只有二十余人”就算是安禄山的人也奈何不了他，便令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士兵摇动轱辘，破旧而沉重的城门吱吱嘎嘎打开了，二十余人鱼贯而入，张巡跑下城去，在城门边比及了他们”他再次拱手施礼道：“请问各位的身份！”
　　　　季胜翻身下马，对他低声道：“我们是安西军标兵，我是第一标兵营中郎将季胜。”
　　　　“啊！”
　　　　张巡一声惊呼，他立刻反应过来，惊喜道：“莫非就是剿灭李钦凑部的季将军？”
　　　　“然也。”
　　　　张巡肃然施礼道：“原来是季将军到了，我多有失礼！”
　　　　“喜！”
　　　　季胜向两边看了看，见城上民团士兵都在望着他们，便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处所”请换个处所说话。”
　　　　“季将军请跟我来！”
　　　　张巡将一行人带到了县衙”他命人去准备饭菜”又让人牵马去喂草料清水”有人招呼众人休息吃饭，季胜和他的副手赵景云跟随张巡进了内衙。
　　　　张巡请他们进了屋，将门关上了，张巡叹道：“你们来得可能不恰巧。”
　　　　季胜和赵景云对望了一眼”季胜笑道：“怎么个不恰巧法？”
　　　　“安禄山的军队可能明后两天就会来收编我的民团，我正为此事忧愁。”
　　　　张巡叹了口气，“愁啊！”
　　　　季胜笑了起来，“这样说来”我们应该是来得恰巧才对，可以帮张县令解决此难。”
　　　　张巡大喜，他原本就筹算抵达安禄山军队的收编，正愁无人助他，季胜等人到来，无疑将给他带来极大的助力。
　　　　“季将军的到来，真是天助我也！”
　　　　“张县令没必要客气，我们虽然人不多，但善于出奇兵，相信会给张县令帮忙。”
　　　　张巡一颗心终于落下，他忽然想起一事”便笑问道：“季将军怎么会想到来道县？我还以为你们回河东了。”
　　　　“我们是回了一趟云州，但接到我家大将军的命令，命我们来道县助张县令一臂之力，所以我们又赶来了。”
　　　　“你是说”是赵王殿下让你们来助我？”张巡有些惊讶地问道。
　　　　季胜笑着点颔首，“正是！”
　　　　“可是赵王殿下怎么会知道我？”
　　　　“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颜太守的述说中提到了你，说你在道县准备抵当安禄山，我们大将军很是细心，他人想不到的事情，他都能注意到，所以命我们来助你。”
　　　　张巡一转念，或许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他没看过颜杲卿的述说”不知道颜杲卿在述说中怎么写他。
　　　　“那季将军可曾想过，我们该如何对即将到来的安禄山军队？”
　　　　“这个…………体例应该很多”我们一起来商量一下。”
　　　　第二天中午，一支近六百人的燕军骑兵抵达了道县，为首的中郎将是一名契丹人，叫阿结骨，年约三十五六岁，皮肤黝黑，身材不高，但长得极为结实，他在范阳军参军多年，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他是李怀仙的部将之一，这次奉李怀仙的命令前来收编道县的安民团。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李怀仙不允许幽州地界附近还有除燕军以外的第二支军队呈现，另一方面”也是河北逃民严重，兵源奇缺，李怀仙听说张巡竟然招募了一千五百人”他立即就决定将这支军队收为已有。
　　　　率兵到附近州县处事是这些兵匪们最向往之事，安禄山已经不再约束军纪，出去一趟不知可以捞几多油水，并且这支军队将常驻道县”更是天高皇帝远，他们就是土皇帝。
　　　　因此，李怀仙一派兵，立刻有三四名部将争着要去，没人会把农民临时拼凑的安民团放在眼中，但据说道县那边有两千余户人家，附近还有遂城县、归义县，人口都很多，这个任务简直就是一块肥得流油的大肉。
　　　　阿结骨马屁拍得很好，因此这个任务便被他夺到了，六百余骑兵身后还跟着几十辆马车，里面固然有一些收编用的盔甲军械旗帜之类”但更多是他们一路捞的油水。
　　　　他们易县附近一连夜袭了五六个村落，尽管大部分民众都逃了”但他们还是收获不小，不但掠夺得了很多钱物”还掳掠了五六十名年轻妇人，其中几个还相貌不错，等他们一路上玩够了，派人回幽州往妓院里一卖，又是一笔收入。
　　　　这些女人被关在几辆马车里，一路听她们哭哭啼啼，这些士兵却不在意”等晚上再拿她们宣泄”归正李怀仙也没有规定他们时间，他们便一路打家劫舍，糟蹋妇女。
　　　　中午时分”眼看前方十里外即是道县了”众人想到道县有两千户人家，平均每人可住三家，每个人的心都热了起来，恨不得飞翅赶去县城。
　　　　就在这时”前方灰尘飞扬”呈现了一队人马，阿结骨立刻喝令步队停止前进，待对面人马靠近，众人看清楚了”是十几名汉子赶着几辆马车，马车上捆着几十口羊，还有很多大坛子和木柴，众人都有些愣住了，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为首一名中年官员上前躬身施礼道：“下官是易州太守张巡，请问你们可是李将军派来道县收编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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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血战相州（四）
　　　　阿结骨一向瞧不起汉人，更看不起汉人的文官，他也不下马，冷冷道：“我们即是！”
　　　　张巡连忙笑道：“将军和各位弟兄一路远道而来，我受道县父老所托，特送来羊酒犒劳诸位，这一带响马很多，以后还请各位官兵呵护乡亲们了。”
　　　　说着，张巡取出一只盒子，上前双手递给了阿结骨，低声道：，“这是道县三十大户送给将军的见面礼，请笑纳。”，阿结骨接过盒子，忽然感到手一沉，盒子险些落地，竟然这么沉，他打开了木盒子，只见里面铺满了黄澄澄的金条，他手一掂，至少有两百两之多。
　　　　阿结骨眼睛都笑弯了，由于产生战事，河北道的黄金和白银的价格暴涨”黑市已经到了一两黄金兑四十贯钱，这一盒金条足足价值八千贯了，他们一路劫掠，所得钱财也不过五六百贯，这份见面礼，分量可不轻啊！
　　　　“张太守太客气了，我既被任命为易州戎马使，自然会保民一方，严打伏莽”请道县的父老乡亲安心。”
　　　　阿结骨心里明白，张巡路上拦住自己，名为犒军，实际上就是要告诉自己，哪些人家送了重礼”不要去骚乱”不过看在这一盒黄金的份上，他可以听一听。
　　　　阿结骨把木盒放进了自己的马袋，回头一挥手道：“大家下马休息，准备吃午饭吧！”
　　　　其实阿结骨在解缆时，李怀仙便叮咛过他，燕王刚刚起兵，河北局势不稳”不得在外胡来”约束军纪，不得大意”失落以轻心。
　　　　阿结骨固然满口承诺”但他出来是做什么的？让他约束军纪，不是笑话吗？史思明和蔡希德可以纵兵屠城，他亲眼看见一车一车的财富和女人被运往契丹，却一点都轮不到他，凭什么他人可抢掠奸淫”而他却要约束军纪？
　　　　一出幽州城，他便将李怀仙的叮咛抛到了九霄云外，出了幽州地界，他便开始纵兵抢掠，他自己也不知玩了几多女人，渐渐地”像羊一般的汉人使他戒备全无，更重要是，他的骨子里瞧不起汉人，他认为汉人都是羊，就算抵挡”也就像羊群一样拱一拱，张巡组织的那些所谓安乡团”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只须派五十人，就可以把他们杀得血流成河，他骨子里轻视之极，这也是所有草原胡人的心态”他们附庸于大唐，概况上臣服，但心中却恨大唐入骨，对汉人更是视之如羊，早晚是他们的盘中之餐，更何况这是他们的家门口，谁会活得不耐烦了。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集因”连安禄山也不知道，他们的腹地竟然活跃着一支安西军的标兵小队，他们都以为李钦凑的两万先锋覆没是郭子仪军队所为。
　　　　张巡和季胜正是利用了对方以为在家门口无忧的心态，设下了陷阱。
　　　　六百骑兵纷繁下马”二十几名骑兵又忍不住去了马车那边，想挑几名美貌妇人来出火，不过当着张巡的面”阿结骨也欠好做得太过份，便上前大骂道：“骑兵最重要是战马”还不去找水喂马，在这里罗嗦什么？”，骑兵们吓得去找水了，张巡心中窃笑，其实他哪里有那么多黄金，不过是两百两铜条镀了一层金罢了。
　　　　张巡回头叮咛一声，十几大汉立刻从马车上搬下羊酒，又找一块平整的干地，劈柴燃烧，动作异常麻利，很快便点起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他们又杀羊录皮，在旁边的小河将羊肉洗尽，架在火上烧烤起来。
　　　　士兵早已闻到酒香，纷繁上前搬酒，浓郁的酒香使他们馋涎欲滴，很多人取出自己碗倒酒便喝，阿结骨却一声怒吼：“统统住手！”，所有人都怔住了，阿结骨从马袋中取出一根银筷子”慢慢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酒坛子，他随即挑了几坛，拍开封泥，揭开盖子，用银筷子伸进去探查，他将银筷子抽出，对着阳光看了看，银筷子没有变色，他又揭开其他酒坛，也都没有事。
　　　　但阿结骨极为多疑，他还是不安心，便令道：，“把所有酒坛都打开，一坛一坛试验。”
　　　　正在烤羊的季胜暗暗冷笑一声，自己的下辣手段，他们可能查得出来吗？
　　　　所有酒坛都试过了，全部无毒，阿结骨终于点了颔首，众军立刻急不成耐的倒酒便喝，浓烈的酒香使他们叫好声一片。
　　　　阿结骨走上前对张巡笑道：“军规如此”请张太守见谅！”
　　　　“哪里！哪里！将军带兵谨慎，正是道县的福气，来，请坐吧！”，“张太守不喝一杯吗？”
　　　　张巡摆摆手，歉然笑道：“我身有隐疾”不克不及饮酒，就陪将军吃点羊肉吧！”熊熊的火焰窜起足有两丈高，十几名随从忙碌地杀羊宰羊，已经有七八只羊在火上炙烤，脂香四溢”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一名长着娃娃脸的少年负责调味，他自然就是季胜了。
　　　　季胜是碎叶汉人，曾是汉唐会成员，他也是昔时护送太子妃逃到碎叶的十八名家将的后人，他祖父季隆飞也是隐龙会成员之一，现在隐龙会中负责联络大食的季泉就是他的堂兄。
　　　　季胜虽然没有进入隐龙会”但他却被选进了安西第一标兵营，渐渐地脱颖而出，成为标兵营的佼佼者，最终被提拔为第一标兵营的首领。
　　　　季胜从小在汉唐会便接受过特殊训练，包含下毒、化装、语言、烹调等等”使他不但拥有高超的武艺，并且还有一般标兵士兵没有的特殊才能”烤羊肉几乎每一个人城市，但季胜却会配置一种烤肉酱”他用刷子蘸酱不断地在每一只烤羊上刷酱，使羊肉更有一种特殊的香味，随顺烟火弥漫”极具诱惑力。
　　　　六百燕军大部分都是胡兵”烤羊吃羊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但他们却历来没有闻到过这么喷香的烤羊肉，他们纷繁聚拢上来，一边喝酒一边盯着季胜刷羊肉。
　　　　很快，一只羊已经烤好了七八分熟，季胜将烤羊架递给士兵们笑道：“可以享用了！”
　　　　士兵们大喜，纷繁拔出匕首割肉分食。
　　　　“等一等！”
　　　　阿结骨挤进了人群中他拾起酱桶闻了闻，厉声问季胜道：“这是什么？”
　　　　季胜吓得猡恐不敢说话，张巡走上来笑道：“将军，这孩子很老实，就是我们道县本地人，几年前去太原帮厨，学了一手烤肉的好本领这次是回来探望父母。”
　　　　张巡又温和地对季胜道：“你不要怕，老老实实告诉将军就可以了。”
　　　　季胜从旁边取出一个袋子”打开来结结巴巴道：“这是我从太原酒肆带来的酱料，把它们捣成末用水调好了就行。”
　　　　阿结骨见里面前是些树皮、草籽、草果之类，他也没有见过他抓起一把闻了闻，和酱的味道一样，但他还是不安心，指着酱道：“你喝一口。”
　　　　季胜便用勺子舀了一勺，一口吃失落了，阿结骨盯了他片刻，终于点了颔首又割下一块羊肉，递给他，阴险地笑道：“这是赏你的，吃了吧！”
　　　　季胜接过羊肉，小口小口吃了起来，阿结骨这才完全安心了一挥手道：“可以了！”
　　　　众士兵早已等得不耐烦，见他应允了，便一拥而上，分抢羊肉”片刻一只烤好的整羊便一抢而空……
　　　　羊开始陆陆续续烤好了，六百名士兵按伙分为六十多组，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大声喧哗，很多人喝了酒目光开始色迷迷地刷向马车”有人给女人和车夫送去一些肉。
　　　　张巡也切了一盘肉，坐在阿结骨身旁，一边小口吃肉，一边和他聊安乡团的收编事宜。
　　　　“阿结骨将军”我其实最关心的是士兵们被收编后的待遇，他们真能和燕军一样吗？”
　　　　阿结骨咧嘴一笑，他指了指后面的几十辆马车道：“太守不消担忧，你弄见没有，马车上都是军械盔甲，正规燕军，只不过是步兵”我阿结骨历来不会亏待自己手下，我吃肉喝酒，弟兄们都有份。”
　　　　“呵呵！看得出来，阿结骨将军有名将风范。”
　　　　这一顿午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近百坛酒和六十几只烤羊被士兵们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奇怪的事情就在这时产生了，士兵们都醉得厉害，很多人都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其他人就算没有睡着”也是醉得口齿不清，连走路都困难，可以说，只要吃肉喝酒的人，基本上没有一个神智清楚，都醉倒在地，连阿结骨也趴在大石上呼呼睡去。
　　　　张巡已经借故离去了，季胜和手下虽然也吃肉喝酒，也一个个装醉倒，却全部神智清醒，问题就出在烤肉的酱上，确实是无毒，但它却含有一种极厉害的迷药成分，少量吃虽然不至于被迷翻，但喝了酒后”它却能加大醉酒水平，并且酒中的酒精浓度也很高，安西军从西方学到一种蒸馏法，用来提取高浓度酒精，用于治疗伤兵时消毒，但中原酒的酒精含量却很低，这些士兵忽然喝这种高浓度酒，再加上烤肉酱的催发，酒量再大”也抵不住酒精的后劲，几乎全部醉倒在地。
　　　　而季胜等人却事先吃了解酒药，加上喝得很少，甚至很多人根本就是喝水”自然一个个无事。
　　　　这时，远处树林里迅速跑来一个娇小的身影，是女兵小谢，她见满地都是烂醉如泥的士兵，不由眉头一皱，狠狠踢了一名士兵一脚，上前对季胜禀报导：“季头，他们的五名暗哨都被我们干失落了。”
　　　　季胜点颔首，他又四处观察一遍，基本上都倒了，连几十名车夫也喝翻了，还有被掳掠女人的几辆马车，也没有人去打主意，说明全部都不可了，他冷笑一声，便回头令道：“可以脱手了！”
　　　　他的十几名手下一跃而起”拔出宰羊用的锋利无比的匕首，摸上一个个士兵，将每个士兵的喉咙割断，动作干净狠辣，一刀毙命，不到一刻钟，六百二十五名燕军士兵像被杀鸡一样，全部死绝，包含首领阿结骨也被小谢一刀剁下了人头。
　　　　血流满了一地，酒气和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在空中，几十名关在马车里的女人目睹这血腥一幕，很多人都吓得尖叫起来，这时，一支响箭射向空中，在空中“啪，的一声脆响”炸开了。
　　　　片刻，只见从树林中冲出了大队安乡团士兵，足有千人之多，为首之人正是县尉崔安石，他提刀冲在最前面，找了一圈，只见满地是死尸，一个可以让他下手的活口都没有”他不由苦笑一声，对季胜拱手道：“季将军是要我们来当搬运工么？”
　　　　季胜哈哈一笑，回礼道：“原本是想留给你们练胆”但弟兄们实在是手痒，便替你们代办了，下次吧！一定留给你们。”
　　　　崔安石无可奈何，只得敌手下士兵喊道：，“拿走一切可以带走的工具，把尸体掩埋了。”
　　　　士兵们立刻忙碌起来，录去死尸的盔甲”收拾军械，聚拢马匹”几名士兵将被掳掠的女人们放了”女人们哭哭啼啼”一些女人冲上去，对死去士兵又踢又打，她们大多家破人亡，只得先去道县安身，几十名马车夫被冷水浇醒”他们被吓坏了，连连磕头求饶，说自己也是被强迫而来”并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季胜命他们赶驾马车”向县城而去。
　　　　县城门口，张巡已经等待多时了，这次大获全胜，使他对季胜他们布满了信心，见勇士们凯旋归来，张巡上前祝贺道：“季将军不愧是第一标兵将军，出手不凡，恭贺大胜而归！”，季胜也笑道：“张县令不是也介入了吗？要不是张县令亲去，那胡将怎么肯喝我们的酒，吃我们的肉？”，两人一起大笑起来，这时”城中的民众纷繁出城来迎接，一群群孩童又蹦又跳，排场盛大而热烈。
　　　　张巡和季胜却走到一旁去商议下一步的对策，两人坐在大石上”张巡望着喜气洋洋的民众，叹了口气道：“六百燕军被杀，李怀仙岂肯善罢甘休，克日大军将至，我们或许可以退却，可这些无辜民众都难逃一死，我忧心啊！”
　　　　季胜也知道道县城池破败，难以抵抗燕军攻城”他在路上便频频考虑了此事，且心中有了想法”他取出一幅地图，摊在石头上，笑道：“张县令无妨听听我的想法。”
　　　　张巡大喜”原来季胜已经有了想法，他连忙凑上前。
　　　　季胜指了指地图上的南方不远处道：“这里是唐兴县，旁边就是水乡泽国”方圆数百里，我曾经派人去探查过”那里芦苇茂密，极易藏身，我们不如将所有人都迁移到唐兴县去，假如燕军来犯，大家就躲进泽国”张县令看如何？”
　　　　张巡寻思一下，道：“我担忧安禄山大军来犯，现在又是冬季，水面结冰”若几万人来犯，大伙儿还是逃不过。”
　　　　“张县令安心，唐兴县在莫州，李怀仙不敢派大军离开幽州，他吃罪不起”最多派五六千人来剿杀，我想我们只要充分利用地利，应该能对。”
　　　　张巡毅然下定了决心，“好吧！我们现在就准备撤离。”，这时，季胜忽然想起一事”便道：“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李怀仙的军队是找不到我们的下落，这几天我还有一个任务要去完成，张县令可先率人撤离，最迟十天后，我会赶来唐兴县和张县令汇合。”
　　　　张巡点颔首，“那可要我派人助你？”，季胜微微一笑道：“兵在精不在多，只须我的二十一名手下便足矣！”
　　　　一个时辰后，道县的一万余民众开始向南撤离，季胜则带着他的二丰一名手下向北方飞奔而去，去完成另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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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血战相州（五）
　　　　第六百零一章血战相州（五）
　　　　相州的战役已经平静了三天，这天清晨，程千里和往常一样上城巡查，他尤其关注河北情报堂做成的两百枚纸天雷，他也亲眼目睹过这种传说中大杀器的试验，但它远远没有程千里想象中的那样威力惊人，他曾想象过，一雷之威，方圆十丈皆为齑粉，可事实上，它的威力只波及一丈，将一座小木屋的屋顶和半截墙壁炸飞，还有屋中的几口猪被活活惊死，仅此罢了，这让程千里心中暗暗失望，但他不克不及不夸赞天雷威力惊人。
　　　　齐雨花也感到十分沮丧，她曾经在碎叶亲眼见过震天雷的爆炸，那简直可以称为惊天地、动鬼神，一雷爆炸，方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