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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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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形势的成长显然对田秉嗣越来越晦气，安禄山被史思明击败，幽州易主，安禄山逃往营州，河北短暂的平衡局面被打破了，田承嗣将直接面对史思明的冲击。
这几天，田承嗣总是睡不着觉，尽管在河北诸将中，田承嗣被称为狡狐，狐狸虽然狡猾，但它也有穷途末路的一天现在，田承嗣此时就被逼到了墙角。
夜幕已经降临，房间里灯光忽明忽暗，将田承嗣那瘦长的身影也拉得时长时短，他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在他身后放着一座沙盘，那是河北道的全部地形图，田承嗣在为自己的前途而忧心忡忡。
田承嗣年约五十岁，长得又瘦又高，后背略有些佝偻，削瘦的长脸，像狐狸一般的眼睛，显得他狡猾多谋，他是范阳军中老资格的汉将，也是安禄山的心腹之一，安禄山在占领河北全境后，命他率本部五万人驻守河北南部重要的魏、博、贝三州。
固然，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到魏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居民家中粮食和铁器全部没收，并按天来发放配给粮食，这样，他们就难以逃跑，同样，将所有青壮男子集中起来种田，以他们的表示，给他们家人发放口粮。
男人卖力干活，他们的妻女就能多一点口粮，男人偷懒或是埋怨不听话，就克扣他们家人的口粮，这一招很是狠毒，使近十万青壮男子像牛马一样给他种田干活，包管了他军队的军粮供给。
在河北诸将中，田承嗣被称为狡狐，在河北历次动荡中，他狐狸般的性格开始显现出来，蔡希德灭了，李归仁完了，史思明反了，惟独他田承嗣一直保存实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悄悄地吸纳了很多残兵败将，使他的军力达到了六万人。
这几天他接到了两个重大的情报，一个是安禄山被击败，残部逃往营州，另一个是南唐覆灭，李庆安已经完成了除河北道之外的大唐统一。
李庆安下一步必定是河北了，河北收复只是早晚问题，其实田承嗣早就看出了李庆安的策略，李庆安不是没有实力收复河北，他之所以迟迟不收复河北，就是要把安禄山留下来，悬在大唐士民的头上，使他做一切事情都有安禄山造反这个借口，等他羽翼成熟了，他再来收拾河北。
现在南唐已经覆灭了，也就喻示着李庆安的羽翼已经成熟，对河北脱手已是必定。
而河北的局势已经明朗化，安禄山和史思明酿成了傀儡，一直潜伏在他们身后的势力终于走上前台，史思明的后台是回纥人，而安禄山的后台是契丹人，他们二人之所以能在汉人几乎被杀尽的情况下，依然维持强大的军队，粮食从哪里来，实际上就是契丹和回纥的供给。
从他们军队种族结构来看，汉人几乎没有了，史思明军队是以突厥及回纥人为主，而安禄山的军队就是契丹人和奚人，他们军队中的少数汉兵也沦为军奴，汉人军队都集中在李怀仙和他田承嗣的手中。
如果从民族的角度来看，他田承嗣无疑是和李庆安站在一线的，投降朝廷是他的必定归宿，这一点，田承嗣心知肚明。
但田承嗣其实不想这样轻易投降李庆安，他要的是利益最大化，要看李庆安给他什么，李怀仙投降后获得了北平县公、右武卫大将军一职，那他田承嗣呢？他能获得什么？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有士兵在外面禀报：“大帅！巡逻哨兵抓到一名报信兵，是唐军派来送信。”
田承嗣一转身，他略略寻思片刻，便令道：“带他进来！”
片刻，唐军标兵周元被带进了屋子，周元躬身行了一礼，“唐军标兵营校尉周元拜见田将军！”
田承嗣见这人还算懂礼，便微微颔首，“你有什么信要给我？”
信已经在亲兵手中了，一名亲兵将信呈了上来，田承嗣接过信，眼睛马上闪过一丝震惊，这竟然是李庆安给他的亲笔信。
‘赵王、天下戎马大元帅李庆安致魏博田秉嗣将军’，田承嗣克制住内心的紧张，拆开了信。
‘魏博田将军阁下，河北之乱时至今日，已是胡马对中原的虎窥，回纥突厥借史思明南侵中原，契丹奚人借安禄山欲虎吞河北，饮马中原，将军何去何从？将军手下皆为汉家子弟，安愿为胡酋所驱，杀戮父母、淫辱姐妹？叹河北富贵，今日已是焦土，赤地千里，白骨露野，生灵涂炭，李庆安身为天下元帅，不容华夏江山沦陷胡虏铁蹄，欲引官军北上，驱逐鞑虏，重振大唐威仪，但不忍汉家相残，特劝将军回归大唐，封荫妻子，列大将军，切莫执迷不悟，否则将军不但性命难保，且打入奸佞另册，遗臭万年，望将军三思，李庆安敬上！又，今河北重事，保民为上。’
李庆安的来信，田承嗣足足看了三遍，琢磨里面每一个字的意思，他关心的是，李庆安将怎么封他，信中讲得很清楚了，封荫妻子，列大将军，荫妻子是爵位，大将军是职位，也就是说和李怀仙相仿。
田承嗣看了一眼送信的标兵，又问道：“周校尉还有什么口信要给我吗？”
“口信就是八个字，‘善待吾民，位过怀仙’，我不懂什么意思，请田将军自己理解。”
田承嗣点颔首，叮咛左右，“带他下去，好好招待。”
周元被带下去了，田承嗣慢慢走到沙盘前，频频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只要他善待民众，他将来的位子就能超出李怀仙，但魏、博、贝三州近三十万汉民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并没有像蔡希德、李归仁那样虐杀他们，虽然民众日子苦一点，但绝对能活下去。
田承嗣又拿起信，看最后一句话，‘又，今河北重事，保民为上。’这句话从概况上看是李庆安忘记了，添加在最后，但田承嗣知道，以李庆安的身份，他宁可重写，也不会忘记什么而添在最后，这明显是他故意添在最后，是一种暗示，暗示他做什么？和周元带的口信是同一个意思。
李庆何在暗示自己什么呢？
田承嗣目光紧紧盯住沙盘，这是他的头脑中如稍纵即逝一般，猛地想起一件事，他重重一拍自己脑门，他明白了，五州逃民。
他前几天接到情报，大约有六万莫、瀛、深、冀、沧等五州的难民在易州遒县县令张巡的率领下向沧州标的目的逃亡，原本田承嗣很想打这六万难民的主意，但他担忧会和史思明的军队产生冲突，所以他便忍下了。
原来李庆安是要他救这四州逃亡的难民，所以条件就是怀仙之上，田承嗣有些怦然心动了，李怀仙是被封为县公，如果自己在他之上，那就是国公了，即使不得国公，也会再加一个开府仪同三司或者少师尚书之类的头衔。
田承嗣知道，就算他投降，过几年后，李庆安一样会将他们慢慢贬下去，但替李庆安保住护民的名声，这又是另一个功劳了，他后半生的富贵可能就在这一举。
想到这，他心中也急了起来，他很担忧史思明已经出兵，将这些汉民掳去献给回纥人了。
“来人！”
他一声喝令，立刻站出一名传令兵，“请大帅下令！”
“传我的命令，第一军和第二军立刻准备解缆，我要亲自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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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和史思明的战争给了张巡等人一个空子，他们从白洋淀来，开始大规模组织民众逃难，这次逃难耗时两个月，无数的民众从胆寒到跟随，从绝望到希望，从孩童到老人，从一个人到六万人，浩浩荡荡的逃难步队终于形成了，来自莫州、瀛州、深州、冀州和沧州的六万民众，他们终于意识到留在河北只有思路一条，求生的本能使他们最终战胜了对故土的眷恋，他们开始解缆了，向沧州的大海边，他们相信朝廷会派船来接他们，他们解缆了。
八月中旬，这支浩浩荡荡的逃难大军步队终于抵达了清池县以东的白石镇，这里属于清池县，也是靠大海最近的一个小镇，再向前走，便数百里荒无人烟的滩涂地带了。
依照约定，逃难大军沿着浮水东进，接他们的数百艘大船将等待在浮水的入海处，这也是所有人的希望，但他们却不知道，一支两万人史思明军队已经杀到了八十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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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河北风云（下）
第六百八十八章河北风云
入夜，朔风骤起，寒冷刺骨，老人和孩子都躲进镇上的空屋子，难民们生起了一堆堆的火，他们裹着被褥，围着火堆取暖，远远望去，只见凄凉的大地上火光星星点点，一眼望不见边际。
在几堆篝火前，季胜和他的一百多名手下都坐在火堆前默默地想着心事，从莫州转到沧州，虽然难民的行军很是艰难，但还算顺利，没有任何军队来袭扰，季胜也知道，这和安史之间的大战有关，他们都无暇顾及这边，但安史之间的战争此时已经结束了，史思明还是没有动作，这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六万多难民逃难，这个目标很大，史思明不成能不知道，季胜有一种直觉，史思明不成能无动于衷，尽管他已经派出标兵去探查敌情，但强烈的直觉还是让他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向张巡所在的火堆走去。
张巡正和十几个家族的长者商量着明天的路程，从这里到海边还有近两百里，如果依照现在的速度，至少还要走七天，口粮就有点成问题了，他们的粮食原本就不多，在路上耗的时间太长，老弱病患拖累了整个步队，每天的行军速度太慢，只有三十余里，这样绝对不可。
“假如我们每天的路程能提高到五十里，我们就能坚持到海边。”
张巡望着众人，恳求道：“大家想想体例，能不克不及让步队走快一点。”
“张县令，如果我们到了海边，而船没有到怎么办？”一名老者担忧地问道。
“船应该到了，依照约定，昨天船就应该到了，只是我们走得太慢。”
“可是怎么也快不起来啊！大家走了这么久，都已经筋疲力尽了，能连结现在的速度已经不错了，总不克不及让年轻人把老弱妇孺丢下自己走吧！那样他们也不干。”
“那怎么办？大家再想想体例。”张巡又一次带动众人。
“使君，或许我有个体例！”季胜笑着走了过来。
张巡精神一振，连忙道：“季将军快说，什么体例？”
季胜在张巡身边坐下，对众人笑道：“这样吧！我让两个弟兄先去海边报信，我估计船中应该带有粮食，我们就让大船沿着浮水驶来，这样我们就在浮水中直接上船，不消再去海边了。”
“这个体例好啊！”
张巡重重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但他眉头又一皱，担忧道：“海船能进浮水吗？”
“应该可以，前面的浮水很宽，足有一里，六七丈深，我想应该可以，即使不可，他们一定也有小船，让小船运点粮食过来也可以，使君认为呢？”
张巡点颔首，“这两个体例都不错，咱们就这样办！还烦请季将军立刻派人前往海边。”
“事实上，我下午已经派了，我找使君是有另一件事商量。”
季胜看了一眼众老者，便笑道：“大人到我这边来说吧！”
张巡会意，便对众人道：“大家回去，明天还是继续解缆，这下不消急了，沿着浮水慢慢走，期待粮食过来。”
众人都放下心，纷繁起身告辞了，待众人走了，季胜这才压低声音道：“使君，我其实担忧的是史思明的军队。”
张巡一惊，“史思明的军队来了吗？”
季胜摇摇头，“虽然暂时还没有消息，但我有直觉，史思明应该发现我们了，我怀疑他们就在向这边赶来的途中。”
他刚说到这，只听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在夜色听得清清楚楚，季胜脸色一变，他腾地站起身，“来了，有消息来了。”
马蹄声奔近，只听一名标兵大声询问，“季将军在哪里？”
“就在那边！”
战马奔上前，一名标兵从马上跳下，单膝跪在季胜面前，“禀报将军，我们发现了史思明的军队，约两万骑兵，前锋已经过了长芦县。”
季胜和张巡同时脸色大变，长芦县离这里只有七十里，并且对方是骑兵，今天三更就能赶上他们了。
汗水从张巡的额头上渗出，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他们的行军太慢，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他的心揪紧了，史思明昔时在恒州屠杀难民的情形依然让他们记忆犹新。
“季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季胜紧咬一下嘴唇，沉声道：“没有体例了，我带弟兄去拦截，现在我们唯一的依靠就是这条浮水，使君让难民们立刻解缆解缆，我们只能看天意了。”
张巡也只知道这是唯一的体例，他点颔首，躬身施一礼，“一切就仰仗将军了！”
季胜大步走到篝火旁，喝令手下标兵上马，带上所有的武器，黑色中，一百多名标兵骑兵迅速整队，催动战马向西疾奔而去。
难民步队也开始准备解缆了，难民们默默收拾工具，孩子的哭声回荡在四野，求生的使他们强打精神，连夜向东前行，速度明显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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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唐军标兵沿着浮水一路疾奔，季胜其实不担忧这边，浮水很宽，水也很深，并且没有船只，史思明的骑兵无法从这里渡河，唯一的渡河地就是清池县，那边向西有几座桥梁，他们只要及时赶去将桥梁拆失落，史思明的骑兵即使到了，也过不了河，他们还得继续向西，去南皮那边渡河．这样他至少就能争取到两三天时间，或许接应的大船就能到来．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这支标兵骑兵队都是来自安西第一猎鹰营，都是标兵中的标兵，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受李庆安的派遣，赴河北执行任务，就是呵护最后一批难民逃离河北，这是几个月前定下了计划．
标兵们也知道从史思明眼皮下逃走，其实不是那么容易，很可能要遭遇一场恶战，为此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每人都带上了唐军最新的骑弩，为了便于携带，他们都只带小箭，每人准备了四匣两百支，还有两把横刀、长槊、圆盾、军毯，他们甚至还带了二十枚小型震天雷和大量火油。
如果史思明派来的军队只有几千人，那他们这一百名标兵也能对，但史思明派来的却是两万人，并且都是骑兵，他们几乎没有一点机会，只能用伏击或者偷袭的体例，尽可能地拖延史思明军队的时间。
标兵队一路奔驰，一个时辰后，标兵队抵达了清池县，清池县已经成为一座空城，只有数百名不肯离开故土的老者，标兵队没有进城，更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们存在，直接赶到了城北的大木桥，这是渡浮水最大的一座木桥，浮水在这里变窄，只有十几丈宽，但水流湍急，依然无法淌水过河。
黑黝黝的大木桥横跨在浮水之上，它俨如一个庞然大物，在风雨之中已经耸立了百年，它是用巨大的原木搭建，百年的风雨侵蚀，它显得有些破败了。
季胜久久凝视着这座大木桥，他其实不是在追思大木桥的历史，此时他没有这种兴趣，他是在考虑如何最大水平的拖延仇敌的时间，他知道，从这里向西一直有两百里，都是无法直接渡河，必须依靠桥梁和渡船，渡船肯定是没有，一次次的屠杀和扫荡早已使渡船和渔民都消亡殆尽，他们只能依靠桥梁，而从这里向西，一百五十里内，有四座桥梁，两座小桥、两座大桥，而最大桥就是这座大木桥，仇敌的骑兵肯定会选择从这里渡河，如果过早让敌军发现这座桥已经被拆毁，他们一定会向西改道。
季胜手一招，叫来两名士兵，对他们道：“你们两人带五只震天雷向西，给我炸毁其他三座桥梁，一直到南皮那座桥梁，也要炸毁失落。”
“可是．．．．．震天雷会不会惊动敌军？”一名士兵担忧地问道。
季胜看了看天空，天空出奇地阴沉，没有一丝星光和月亮，他摇摇头，“不会，他只会以为是闷雷，你们安心去吧！”
两名士兵承诺一声，带上五只震天雷，向西疾速奔去，季胜迅速算了一下，他手下连他自己一共有一百二十二人，除失落十名去各处执行任务的，还有一百一十二人，压力相昔时夜，他还得留下两个人隐藏在桥下，两个桥墩，一边一个。
季胜一声令下，“撤！”
士兵们立刻向清池县城旁的一片树林奔去，这片树林距离大木桥只有两里，官道就从树林旁经过，就是最好的伏击隐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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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渐过去了，大约三更时分，河对岸传来了马蹄声，一队两千人的史思明骑兵先锋疾速奔来，他们直接跃上了大桥，很快奔过大桥，向清池县疾驰而来。
两千骑兵形成的气势也是惊天动地，灰尘飞扬，黑沉沉的天空竟染成了黄色，他们离树林越来越近，很明显，这支骑兵并没有意识河北境内竟然还有唐军的存在，他们心急如焚，皆想着尽快追上难民，挑选最好的肥羊，对他们来说，最好的肥羊就是年轻女人。
来的是一支回纥人骑兵，身着皮甲，手握战刀，一个个骑术高超，这次追来的两万骑兵都是仆骨部回纥人，对他们而言，追赶汉人难民其实不是什么苦差事，而是发家和掠夺人口的机会，这种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
回纥骑兵们沿着官道疾奔，官道离树林只有百步，树林内一百多名标兵，已经将箭上弩了，平真个弩箭瞄准了飞奔而来的仇敌，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对两千人的回纥骑兵，他们依然毫不畏惧。
困难是有，冒险也有，但唐军标兵极为需要回纥骑兵的马，这些马会给难民退却以极大的帮忙。
就在回纥骑兵奔过约三成时，季胜下达了射击的命令，“射！”
‘嗖！’一百余支箭脱弦而出，强劲地射向奔驰中敌军，只听见一片惨叫，七八十名敌军被射中，从马上翻滚下地。
突来的袭击使回纥骑兵大吃一惊，他们纷繁勒住战马，就在这时，第二轮箭雨射至，这一次，回纥骑兵就像静止不动的靶子，瞬间就有近百人从马上消息，他们的皮甲根本招架不住唐军强劲的弩箭。
猎鹰营的厉害就在这里，他们能通过第一轮的射击迅速调剂自己的射击规模，不像第一次，很多人都是同时射一个人。
回纥骑兵开始狂叫起来，他们已经发现发现树林中的唐军其实不多，他们有两千人，足以将对方绞杀干净，铺天盖地的骑兵从官道上冲下，向树林奔去，黑黑暗，谁都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异常，处处是泥浆一样的工具，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这时，唐军骑兵已经退却了，向树林的另一头撤去，只留下两名士兵，他们用是弓箭，只见两团火光突地亮起，随即两团火光呈抛物线射出，射进了回纥骑兵中，直插在地上，只见‘轰！’地一声，烈焰燃起，迅速形成了一条二十丈长，两长宽的火焰带，熊熊火焰燃烧。
尽管火焰冲天，但回纥只在片刻惊慌后便稳住了阵型，两丈其实不宽，他们的战马可以一跃而过，可就在这时，火焰带中忽然爆发出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泥土和火焰腾空而起，这是八颗震天雷同时爆炸了，爆炸所带来的冲击波和碎铁片，瞬间便将数百骑兵炸得人仰马翻。
但爆炸带来更为强烈的是恐惧，两千回纥骑兵乱作一团，士兵们胆寒心裂，战马受惊，没头没脑地四下乱冲乱撞。
唐军标兵突然从东面杀来，他们围绕着敌军弩箭飞射，将一个个的敌军射落下马，只射了四五轮，他们便挥舞长槊杀进了依旧混乱不堪的敌群之中。
经过六七轮的射击和爆炸，回纥骑兵已经损失过半，一群如猛虎般的唐军标兵骑兵杀入了敌群中，他们训练有素，以一个整体杀入回纥军中，恍如一只铁拳，击碎一切胆敢拦路的敌军。
唐军士兵刀砍槊挑，铁蹄滚滚，他们勇猛无比，将回纥人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尽管回纥骑兵的千夫长几次要集结军队，但刚刚集结就被唐军骑兵击溃，回纥骑兵已经呈现了即将解体的迹象，他们士气低迷，剧烈爆炸的恐惧使他们的勇气早已荡然无存。
季胜在军队中指挥着战斗，他在寻找回纥骑兵的千夫长，很快，他找到了，千夫长在军旗下大喊大叫，企图稳住阵脚，季胜在急速的奔驰中，迅速举弩瞄准，‘咔！’一声弩机响，一支强劲的弩箭闪电般射出，一箭射中回纥千夫长的胸口，千夫长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大木桥传来了两声闷雷般的巨响，两边桥基同时被炸断，巨大木桥摇摇晃晃，中间的桥桩最终支撑不住巨大的身躯，木桥断裂成两截，轰然滚落进浮水中。
千夫长的惨死和大桥毁灭，俨如压倒骆骆的最后两个沉重的石块，回纥军解体了，他们开始调头向西逃跑，这时的唐军立刻转变了队形，就像割裂一般，由一只百人组成的铁拳，迅速割裂成五人一队，向逃跑的敌军追去，他们不再用刀砍槊挑，而是用弩箭射击向西奔逃的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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