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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盘皆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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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与黎明,完好的隐藏了表面的道德观念,激发了原始的本能行为。

宋鸿儒气喘吁吁,睁大眼睛湿润地看着贺瑞然,等他插/入一根手指后,尖牙咬住下唇,而后颤抖着抱住贺瑞然的脖子,无声的示意他可以继续。

贺瑞然手上的动作没停,但心却缓缓罩上阴霾。

他没有被铐住,没有被束缚。此刻他完全是自由的。他应该停手。

但贺瑞然发现,此刻的自己……好像没办法做到。

帮宋鸿儒解决完,尽管宋鸿儒浑身发软,仍是不顾贺瑞然的阻挠,执意俯身用口帮贺瑞然弄了一次,两人清洗完身体后毫无睡意,便一前一后地走出门,到门口的早点铺。

宋鸿儒还记得昨晚与高瑶吃饭的不愉快,一边用筷子精准地挖出小笼包里的肉团,一边问:

“你觉得高瑶怎么样?”

贺瑞然正在往绿豆粥里倒糖,闻言没什么反应,反而用筷子指点着宋鸿儒的碗,说:

“把包子皮也吃掉。”

宋鸿儒皱着眉,也不好不听贺瑞然的话,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去,口中说:

“问你话呢。”

“……不知道。”贺瑞然知道他此话的深意,想了想,说,“我对她没意思,你别多想。”

宋鸿儒忍不住欢呼一声拍桌而起,等他看到贺瑞然淡淡瞪了他一眼,才讪讪地坐回去,干咳一声说: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贺瑞然喝了一大口粥,模糊地问。

“你不可能喜欢那娘们。”宋鸿儒得意地说,“我比她好太多。”

那模样让贺瑞然莫名想起自家养的小土狗,忍不住勾起嘴角,“哦?”

看来宋鸿儒全然忘却自己当时嫉妒得面红耳赤的模样。

宋鸿儒压低声音,对贺瑞然说:

“……她堕过胎。”

贺瑞然手一僵,脸上的笑容愣了。

“听说她跟男朋友分手,是因为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男朋友的。”宋鸿儒表情认真,“而且……”

“别说了。”贺瑞然打断他的话,有些严厉地问,“你从哪儿知道的?”

“……”

“你调查她?”贺瑞然突然想明白了,“——也没少调查我吧?”

宋鸿儒睁大眼睛,没开口否认。

贺瑞然看他一副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模样,原本的怒气也消了,他瞪了宋鸿儒一眼,又开始喝粥,“……以后人家姑娘的事,你少打听。”

“……”

“就算知道了,也别跟外人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贺瑞然表情淡然,波澜不惊,“她的私事,我管不着,因为我跟她只是同事。”

那‘只是’两字咬得微重。

宋鸿儒听着,心里的喜悦无从说起。

看着他那副毫不掩饰的喜悦表情,贺瑞然顿了顿,垂下眼帘。






☆、亲近

  第二十二章
  宋鸿儒懂得见好就收,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都没再对贺瑞然动手动脚。贺瑞然正头疼该怎么面对他呢,见他不死缠着,也是松了口气。
  唯有一晚,两人都躺在床上,宋鸿儒开口,轻声问:
  “……哥,你想过日后自己的爱人会是什么样吗?”
  贺瑞然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你不会想到我,肯定是个女人。”宋鸿儒自嘲地说,“……不过,我就是想听听。想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什么类型。”
  贺瑞然听出他言语间的失落,就道:
  “我好像没有想过。”
  “……”
  “就感觉,可能没有姑娘愿意跟着我过日子。”贺瑞然这样说,心情坦然、放松,“我们单位好多打光棍的呢。”
  宋鸿儒睁大眼睛,说:“怎么可能,你……没交过女朋友吗?”
  “……交过几个,后来都分了。”贺瑞然人长得英俊,如果不是家里条件太艰难,估计早就结婚了。“我也不想人家跟着我吃苦。”
  尽管贺瑞然不能满足女孩的虚荣心,但能吃苦、愿意嫁给他的也有,只是贺瑞然一直拒绝,又不擅长表达爱意,那些不看重家境的女孩一个个都失望的离去,而贺瑞然还以为是自己条件不够好。
  宋鸿儒看的清楚,所以尽管贺瑞然一直拒绝他,他也从来没有气馁过。
  贺瑞然眯起眼睛,月光下,他身上的肌肉绵延柔韧,舒展出惊艳的弧度。
  宋鸿儒看了一眼,心脏猛地一跳。
  他有些庆幸的想,幸好这人不解风情,否则,这么好的人,也轮不到自己缠着他。
  缘分这种东西,真是说不准。
  第二天贺瑞然下班,本来与平时一样准备走回家,却在出门的时候见到宋鸿儒坐在单车上,左脚撑地,脊背挺直,安安静静的等人。
  “你怎么来了?”贺瑞然走上前,问。
  宋鸿儒笑了,“上车。”他微微颔首,示意着。
  “上什么车,”贺瑞然也笑,“你这是来接我?”
  “当然啦。”宋鸿儒一脸想当然的表情,“大热天往回走多累啊。”
  贺瑞然却站着不动,他有些怀疑宋鸿儒骑车的技术。
  宋鸿儒却误解了,皱着眉压低声音说:“这车是我用我的工资买的,可没干什么坏事。”
  贺瑞然扬扬眉,顺着他的话,随口问:“真的?那你这些天有没有做其他坏事?”
  “没有。”宋鸿儒温顺道,“我要是做了,你不是第一个知道嘛。”
  他表情正经,说的却是暧昧的事情,贺瑞然愣了一会儿才想到他说的是什么‘坏事’,当即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厉声道:
  “胡闹!”
  但接下来却大大方方的坐在后座上,很自然地扶了宋鸿儒的腰。
  宋鸿儒没想到他会碰自己的腰,毕竟前些天他还很抗拒自己的身体,微怔之后,听到贺瑞然的催促,这才抬起脚,骑自行车。
  宋鸿儒本以为自己可以载人,却没想到骑得歪歪扭扭。他穿了一件紧身的黑色T恤,贺瑞然手指的触感完整的传过来,宋鸿儒心跳一下子乱了。
  在宋鸿儒差点骑车撞到花坛时,贺瑞然无奈的下车,说:
  “我还是自己走吧。”
  “别啊,”宋鸿儒急忙说,想了想,“要不你载我?”
  “……”
  快到家时,贺瑞然脸色突然一白,停下车扭过头看用脸贴自己后背的人。
  “坏了。”
  宋鸿儒见他停下,不肯松开自己抱着他腰的手,固执的坐在原地没动,只是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我忘了自行车不允许载十二岁以上的人,”贺瑞然突然用右手扯宋鸿儒,“你快下来。”
  宋鸿儒大声反抗:“就这么一段路了!”
  “不行!快下来!”
  “这里又没有交警!”
  贺瑞然不跟他废话,拽着他的衣领毫不留情地把他从车上扯下来。宋鸿儒的衣服刚好合身,一拽之下,小腹上的肌肉都露了出来。
  宋鸿儒脸涨得通红,不知是羞是怒,他用力扯上衣下摆,道:“至于吗?!——他妈的,这好像是我的车啊!”
  向下扯的力量太大,衣服又是深v领,几乎能看到胸口。
  贺瑞然却说:“你骑,我走着。”
  “……”宋鸿儒抓抓头发,无奈道,“……还是我跟你一起走吧。”
  两个身材同样高瘦的男人并肩向前走,时不时听到一个略矮男人的抱怨,另一高个的男人脊背如竹般挺拔笔直,低头说着些什么。
  夕阳斜倚,拉长的影子缓缓向前走。不知何时,树上聒噪的蝉鸣已经消失,天也黑得越来越早了。
  秋天快要来了吧。                        


☆、坦白

  第二十三章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转凉,很快便冷了下来。
  贺瑞然从衣橱里拿出厚被子,随后发现自己家里只有一条棉被。幸好那条棉被非常宽大,足够覆盖住整张双人床,这三个月的时间,宋鸿儒一直将自己的脸皮厚度发扬光大,死活赖在这张床上不走,慢慢的,贺瑞然也习惯了早晨起床身边有个人的情况,不再觉得别扭。
  再见到贺瑞然只拿出一条棉被时,宋鸿儒的眼睛亮了亮,随后弯成温和好看的弧度,定定地看着贺瑞然宽阔的肩膀。
  那天晚上宋鸿儒早早钻到被子里,棉被与床单都是那么柔滑,他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掉,什么都不剩。
  贺瑞然坐在客厅看电视,见宋鸿儒这么早就睡觉,自己一个人看电视也是索然无味,过了半个小时,他关上灯,摸黑坐在床边。
  本以为身后的男人已经睡着,但在贺瑞然坐在床上的一瞬间,那人就蛇一样的贴上来,上身紧紧靠着贺瑞然的后背,温度热烫。
  被突然抱住的贺瑞然顿了顿,一把握住宋鸿儒往自己下面摸的手,压低声音说:
  “睡觉。”
  “……不,”宋鸿儒凑到贺瑞然耳边,声音沙哑,在黑夜里有一种特殊的暧昧,“——我好热。”
  说完,他开始一颗一颗解贺瑞然的纽扣,并且向下拉裤子前的拉锁,时不时碰碰那曾经深入宋鸿儒身体内的东西。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贺瑞然突然翻身将宋鸿儒压在身下,眼神晦暗难明:
  “……你别闹。”
  宋鸿儒没说话,而是一把搂住贺瑞然的脖子。
  ……
  对于贺瑞然来说,一开始,宋鸿儒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
  虽然这小孩长得极为漂亮,皮肤光滑,身材高瘦,但贺瑞然本来就不是同性恋,对同性的美很是迟钝,欣赏不来。
  直到那人委身躺在自己身下,激动时眼角发红,张口喘气,发出沙哑的声音,表情即痛苦又渴望时,贺瑞然竟然会有心动的感觉。
  他会忍不住大力揉搓那人细小而鲜红的乳/尖,随着他顶到敏/感/点而不停流出透明液体的下/体,亲吻青筋隐隐若现的脖颈,还有突兀的锁骨。
  每到这时,贺瑞然都会在心里想:这个人是特别的。因为除了他,贺瑞然不会对任何其他人产生心动的感觉。
  但这些话是不能对宋鸿儒说的,毕竟他个性聒噪,将得寸进尺四个字表演的淋淋尽致,不时不时晾他一会儿,准保找不着北。
  这天宋鸿儒从外面回来,很自然地坐在贺瑞然旁边,并且离得极近,都快贴上了。
  “哥,我问你个事儿。”说完,宋鸿儒端起水杯,大口喝水,只是用余光看着贺瑞然。
  贺瑞然正在看报告,敷衍地:“问吧。”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位置啊?”宋鸿儒慢慢挺直脊背,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
  贺瑞然一愣,突然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关于‘他是特别的’理论。
  “……你问这做什么?”
  宋鸿儒表情一瞬间有些哀怨:“我不能问吗?”
  贺瑞然看着他迅速转换的表情,勾起嘴角笑了笑,说:“可以啊。”
  “……”宋鸿儒期待地看着贺瑞然,甚至忍不住顺了顺自己额前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干练一些。
  “你在我心里,是一个特别……”
  宋鸿儒脸突然红了,他偏过头,喉结上下滚动,甚至连脖子那边都开始泛红。
  “特别……特别的混账。”贺瑞然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宋鸿儒‘啊’的一声,猛地站起来,压到贺瑞然身上:
  “你敢耍我?”
  贺瑞然能被他压着?在宋鸿儒扑过来的瞬间,贺瑞然一翻身,把宋鸿儒压在沙发上,同时反剪他的右手,做出背后制敌的动作,开玩笑道:
  “怎么,你不服?”
  宋鸿儒将脸贴在沙发上,头发散乱地盖住他的侧脸,唯一露出来的耳朵却还是通红的。
  贺瑞然淡笑,过了一会儿,突然弯腰在宋鸿儒耳边说了什么,然后站起身来,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
  尽管被松开了,宋鸿儒却还是没站起来,等贺瑞然转身要走时,他才坐起来,看着贺瑞然,突然笑了。                        

☆、纵容

  第二十四章
  贺瑞然曾经围观过高瑶解剖尸体。当时他还是一名小新人,跟着师傅到高瑶的工作室要资料,结果半途就看到高瑶穿着密不透风的白色工作服,手上拿着手术刀,眼神冷漠、坚定的在尸体上划动,好像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但接下来铺天盖地的臭味直接让贺瑞然吐了,反应极其强烈,跑出去后没再闻到那种气味,只是想想就又开始干呕。
  从此以后贺瑞然就对高瑶极为佩服。法医这行太过辛苦,工资又不高,能坚持下来的简直不是人,而是神。
  由于贺瑞然对尸检反应太过强烈,从业这些年倒是只见过那一次。不过今天高瑶突然在半夜给他打电话,说是有紧急情况,让贺瑞然跟她一起去。
  两人离得近,而且顺路。这大半夜的,让高瑶一个人去也不好。
  贺瑞然答应下来,放下床头柜上的电话,刚要起身,就被身后赤/裸、属于男人的手臂紧紧搂住肩膀。
  “……干什么去?”
  “有事。”贺瑞然敷衍回答,匆匆坐起穿裤子。已经到了秋天,半夜还是有点冷的。
  “又有事……哼,”身后的宋鸿儒很不情愿地小声呢喃,委屈地说,“你好多天都没……没……”
  贺瑞然听出他语气中的黯然,顿了顿,右手扯住他的头发,让宋鸿儒抬起头,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轻轻亲了亲他的脸颊。
  “……好了吧。”
  看着宋鸿儒明显亮了的眼神,贺瑞然有些尴尬,也有些莫名的满足,他重重揉了揉宋鸿儒的脑袋,说:
  “我走了,你先睡,不用等我。”
  宋鸿儒在这里借住了一年多,虽然最开始追求人的方式极端、惹人厌烦,但他锲而不舍,对贺瑞然穷追猛打,献上一颗真心,时间长了,两人之间明显的关系界限也就明显模糊了。
  一开始宋鸿儒在这里借住,也想帮贺瑞然做家务,但经常弄得一片狼藉。而现在,宋鸿儒会哼着小曲儿把两人的脏衣服放到洗衣机,动作熟练地炒菜刷碗。
  而注意到自己坦然接受这一切的贺瑞然,也开始慢慢正视宋鸿儒的感情。
  当宋鸿儒随手把自己的工资卡交给贺瑞然保管时,贺瑞然突然觉得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很像是——
  家人。
  心里浮现出这两个字时,贺瑞然心脏猛地一跳。他不敢置信,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命名现在的心情。
  他迷惑、徘徊,却越来越纵容这段感情。
  比如宋鸿儒总是在贺瑞然安静看书的时候突然冲上来亲吻他的下巴,而贺瑞然也不去阻止;比如有时贺瑞然会死死压着宋鸿儒的肩膀,眼神复杂地盯着那人的脸。
  他们会情不自禁地做亲密的事情,但进入的次数寥寥无几。贺瑞然总还是有些排斥。
  也是因为这样,亲吻对于宋鸿儒来说,格外让人怦然心动。
  被亲了脸颊的宋鸿儒脸上飞起一道淡淡的红晕,他微微低下头,额前的头发遮住眼帘,过一会儿突然撑手跃起,如同扑向猎物的野猫,猛地跳到贺瑞然背上。
  “……怎么可能不等?”
  宋鸿儒亲吻贺瑞然的耳朵,侵略性十足。
  贺瑞然抱住那人的腿,防止他掉下来,扭头躲避,皱眉道:
  “别闹了,我真的要去工作了。”
  “那,再亲亲我。”宋鸿儒把下巴埋到贺瑞然肩膀上,脸颊滚烫。
  “……”
  等他出来时,高瑶已经穿好衣服等了十五分钟了。她挑眉看着贺瑞然脖子上深色的痕迹,什么都没问,淡淡道:
  “走吧。”
  这里半夜接到一家人的报''警,说是一个女孩晚上上厕所时闻到一股臭味,模糊一看竟然是个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到了警''局都没反应过来,说话声音极大,显然受到了刺激。
  领导联系了看起来最温和的贺瑞然,让他跟一个女警''察做笔录,高瑶去做尸检。
  高瑶半夜爬起来,面容苍白,表情疲惫,一边往手上摸滑石粉一边问:“有什么线索?”
  “没有,”一人回答,“死者高度腐烂,出现巨人观,身上没有有效证件。应该是死亡多时后被人抛尸到这里。”
  高瑶点点头,带上两层手套后就往办公室那边走。
  “小高你干什么去啊?”
  “尸检。”高瑶淡淡地说。
  “尸体不在这里啊。”一个同事莫名其妙地说,“你检什么去?”
  高瑶一愣,迷糊了半天的思绪才反应过来。尸体早就放到火葬场那边,一会儿有人开车来接她。而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感觉办公室里有尸体一样,带上手套就要进去。
  真是魔怔了。
  贺瑞然正在旁边做笔录,往高瑶那边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记录。
  不一会儿高瑶跟另外一名法医出去,直到九点多才回来。贺瑞然正好完成工作,伸了个懒腰,对高瑶说:
  “吃早饭了吗?”
  高瑶很是疲惫,摇了摇头。
  “一起去吧。”贺瑞然说,“应该没什么事了。”
  “不去,”高瑶打了盆热水,用毛巾擦脸,“改天吧,今天不行。”
  贺瑞然以为她这是着急回家睡觉,又想自己不用出去吃,现在回家,宋鸿儒肯定给自己留着饭,嘴角顿时露出淡淡的笑容,说: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高瑶用毛巾拼命擦自己的脸与脖子,随便点了点头,贺瑞然看到她的脖子都被烫红了。
  由于她的异状太过明显,贺瑞然皱眉,向前走了一步,说:
  “你怎么了?”
  高瑶一惊,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迅速从屋子里走出来,把水泼到外面,在自来水那边停下,倒了许多热水,又开始擦洗。
  贺瑞然看她快把自己身上擦破了,不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顿了顿,走上前问:
  “高瑶?”
  “——离我远点。”高瑶低着头,“我身上有味道。”
  贺瑞然知道她刚接触过尸体。但那边都配有浴室,高瑶早就洗完澡了。
  见贺瑞然不离开,高瑶明白他的意思,伸手赶了赶,说道:
  “……这次太臭了,我毛孔里都是那种味道。怕熏着你,你赶紧走吧。”
  高瑶也怕自己身上有那种味道,但工作性质是这样的,想躲也躲不了。她曾经跟贺瑞然说,自己明明已经清洗了无数次,但只要一出汗,势必会有那种让人避之不及的腐烂味。
  而贺瑞然害怕那种味道,她知道。
  高瑶撑手立在水龙头那边,水滴一点一点从发梢落下。她偏过头看着迟疑着不走的贺瑞然,突然开口问:
  “你还跟那小孩住在一起?”
  “……”
  高瑶见他沉默,什么都知道了。
  她用毛巾用力擦露在外面的皮肤,沉默了一会儿,说: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啊?”
  “没有男人愿意跟我这样的女人在一起。”高瑶嫌恶地擦洗自己被热水烫得出汗、又冒出味道的皮肤,“我也不想嫁人,跟什么男人都能玩玩。”
  见贺瑞然皱眉,高瑶竟然笑了。
  “但你不一样,瑞然。”她眼神蓦地变得柔和,她说,“你值得最好的。你不应该跟那小子混在一起。”
  她对宋鸿儒的感情,就像是对一个抢了自己最珍贵的朋友的野蛮人。
  她从来不幻想自己能与贺瑞然成为恋人,她对贺瑞然的感情也不是爱情。
  她只是怜惜、珍视这个男人。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世界上最温柔、最纯粹的东西。贺瑞然值得拥有最好的恋人,而不是跟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在一起,被别人指指点点。
  “我……”贺瑞然愣了,下意识地想反驳,但又不知道如何说。在他心里,并不觉得跟宋鸿儒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更何况,男刑''警,女法医,是单位里最难找对象的两种人,自己明显跟高瑶处于同一立场,根本不是‘值得最好的’。
  高瑶立在水龙头边,半天一动不动,最后留下一句‘宋鸿儒他骗你。你别信他。’,然后端着水盆,大跨步走回办公室。
  他骗我什么?贺瑞然本想追上去问,却在猛然间想起什么,脸色突然变了。                        





  ☆、完结。

  第二十五章
  那一刻贺瑞然想起来的是什么?
  他想起的是半年前,一个冬天的夜晚,宋鸿儒到外地据说拍什么广告,贺瑞然与周生面对面坐在露天的大排档,叼着竹签,咬上面肥腻的羊肉,吃得满嘴都是油。
  然后贺瑞然一不小心提到了宋鸿儒,周生顿时睁大眼睛,问:
  “那小孩还住在你那边?不会吧。”
  “怎么不会啊,”贺瑞然笑,“他是我弟弟。”
  “……你上次说他是你侄子。”
  “……哦,对。”
  周生痛饮一口啤酒,说:“他妈的,人家能是你侄子?你什么时候能开保时捷,有两张身份证,我去当你孙子。”
  “哈哈哈,瞎说什么呢,”贺瑞然笑,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周生喝酒喝得脸通红,结结巴巴道:“没、没瞎说。不然你以为那天我能那么轻易让你把他带走?就算你不给我找个台阶下,我也快要放走那小孩了,他……他是姓宋吧?那人心里肯定清楚,他,我们惹不起。”
  贺瑞然听他语气充满自嘲,说得莫名其妙,以为周生喝醉了,没放在心里。毕竟如果周生说得真是宋鸿儒,那小孩也不至于当时眼巴巴跟着自己回家现在还没地方住,借住在贺瑞然的房间里。
  他是一点都不觉得宋鸿儒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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