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尚往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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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会一类的摊点人总是特别多，类似的有义工联、模拟联合国，还有语言类的社团也是门庭若市，也正如筱蛮所说，话剧社着实门可罗雀，这让陈礼想到每年s中嘉年华的时候，话剧社的场次永远都是被动漫社和街舞社一类的社团挤压，观众在落幕时也是廖廖无几。
　　或许是被这强烈的反差吸引，陈礼不知不觉就靠近了话剧社的席位。当陈礼回过神时，已经站在话剧社招新的摊点前了。
　　“同学，有兴趣参加话剧社吗？”
　　陈礼看着面带笑意的师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僵持了一会儿，陈礼还是决定报个名。
　　没准到时候把我刷下来了呢，她默默想到。
　　“呃，我先报个名吧……”说罢便拿起笔，从笑意盈盈的师姐手中接过登记的本子。
　　陈礼翻弄着本子打算落笔，无意间瞟到上一页的报名资料。
　　这个……是宗岳？
　　陈礼不可置信地再看了一眼，宗岳，12级，物院，手机号……
　　此时此刻，陈礼如同休眠火山喷发，激动得握笔的手都抖起来，她好想大叹一声皇天不负有心人，但混乱之中还是先把要事做了。
　　陈礼填完信息，深吸了一口气，那夹杂着汗味和夏季闷热的空气都显得无比清新，仿佛自己一跺脚便能飞起来的轻盈充斥全身。
　　她非常非常想奔跑，就像草原上撒丫子乱跑的小马驹，以此表达欢乐。
　　“同学……后天会议厅有个见面会……”
　　“我一定会来的！”
　　陈礼拨开人群，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筱蛮，压抑住尖叫的欲望，飞扑到筱蛮身上。
　　筱蛮一个趔趄，被突如其来的大型犬吓着了。
　　“哎哟，你怎么这么熊！”
　　“我知道她在哪个社团了！话剧社！”
　　“啊？所以你报了？”
　　“对啊！不然呢？！”
　　“你真的……认真的？”
　　“对啊！我！是！认！真！的！”
　　“……”
　　“诶？师兄呢？”陈礼往四周看看。
　　筱蛮邪笑，拿出手机晃了晃，说：“微信到手。”
　　

　　☆、chapter　03

　　“说说啊怎么回事？”陈礼关心这个风里来火里去的好友，毕竟刚来s大就得知自己劈腿的前男友和前男友的劈腿对象也在s大厮混着，打心底起便觉得筱蛮下一段感情开展得有些艰难。
　　“就是聊了两句呗，女生学计算机，一堆事儿呢。”筱蛮笑着说。
　　“可以啊，祝你拿下。舒潼说今晚去杨姐吃，给我们开开荤。”
　　“还等啥，走呗”
　　话剧社的见面会终于来了，陈礼一早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嘚嘚嘚把自己捣腾完，匆匆忙忙披了一件外套就往会议厅赶。
　　陈礼一路慢跑过去，到了，一看，九点二十。提前了十分钟，会议厅里的人也有不少了。大多数同学都拿这个小本子记啊背啊的，陈礼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准备，只好坐在那里观察。
　　大多数来准备面试的都是女生，陈礼略略扫一眼，觉得自己短发加一身运动装就和大部分长发翩翩的女生格格不入，合计一下估计自己被选上的概率也是很微妙的。不过这不是陈礼的目的，她在人群中搜索着宗岳的身影，果不其然，她正在角落静坐着玩手机。
　　今天宗岳的穿着和初次见面那样，运动T搭配篮球裤，一双篮球鞋。陈礼远远地盯着她毛呼呼的头顶一动不动，就是那头该死的乱毛让自己心神不宁了好久。陈礼暗暗想着该怎么上前搭讪才不显得突兀。
　　但是一个声音打乱了陈礼的思绪。
　　“好了，各位同学都来齐了吗？我是话剧社的社长罗城姗，现在大家根据报名的顺序两两进来面试，先从一号和二号开始吧。”
　　然后两个女生先后进了舞台侧边的办公室，剩下的同学依旧百无聊赖地等待。若是按照登记顺序自己八成和宗岳是一起面试的，陈礼哒哒哒干脆蹦过凑在一起貌似在读台本的同学，径直跑向角落里的宗岳。
　　“嘿，同学。”
　　陈礼一点宗岳的肩膀，后者先是推了一下眼镜后转头。
　　“我在宿舍楼见过你，你是物院的吧，我叫陈礼，礼貌的礼，化院的。”陈礼笑了一下，在她身边坐下来了。
　　“噢，你好。我是宗岳，有印象。”对方也报以微笑，这让陈礼心头一滞。
　　“我看这边好多艺院和师院的学生，理科类的还蛮少的。”陈礼说。
　　“呃……对，因为个人爱好，和专业没什么关系吧。”宗岳一顿。
　　“哦？那你是话剧的发烧友吗？”
　　“不是，我是来面试道具部的。平时喜欢做些木工，所以想来试试。”
　　陈礼点点头，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宗岳专注做工的场景，她甚至能想像到宗岳粗糙的指尖抚过木板纹路的性感，还有发力时从额角漾出的汗珠。
　　不行不行，脑洞一开就收不回来了，陈礼甩甩头，继续说：“我还没有了解过话剧社有什么部门，所以也不知道该进哪一个，你有什么好推荐？”
　　宗岳点点头，没再回答什么。话题陷入了尴尬，陈礼若无其事地向四周张望着，内心在翻江倒海——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聊的。
　　过了漫长的静默期，宗岳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
　　“其实，你可以试试表演部。”
　　陈礼瞪大眼睛，被她突如其来的建议惊破。陈礼觉得以自己不出众的样貌和一群艺术系的女生撕搏，后果不堪设想。她反问对方怎么得出的结论，而宗岳只是淡笑，摇摇头说：“直觉呢。”
　　她尴尬回了一句“是么”便深深吸一口气屏着，怦然心动，陈礼此时切身体会到了。她会因为无数个细节而喜欢上一个人，而者若即若离的感觉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会议厅的光线有点浑浊，昏暗的室内更显暧昧，舞台上的鹅绒黄暖光灯照得周边绒绒的，有点不真实。
　　宗岳又掏出手机低头看着什么，嘴角微微翘着，只是陈礼没有察觉，她现在满脑子都在反复地想着这算是恭维还是谦逊还是无心之言。如果对方是男性，陈礼一定会不以为意，对于异性的奉承陈礼向来是持七分迟疑的态度。
　　“五号、六号，宗岳和陈礼请进，七八号做准备。”
　　面试完后的两周，话剧社是杳无音信，陈礼估摸着自己的话剧社之路是断了，但为了丰富一下日常生活，还是盲从舒潼和泽泽加了研究型的社团，专门冲击校级的竞赛。虽然三人在高中总是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但大家的副业却是发展得风生水起。泽泽是s中有名的电竞少女，在陈礼不懂也不想懂的领域享有一定名声，舒潼因为化学的优势加入了校研，捣鼓新材料。陈礼的社团之路虽然一波三折，但还是挤进了管纵师兄的建模小队，专门打下手。
　　这两周大学生活正式开始了，因为理科宿舍楼离主教学楼近乎是对角线的距离，每天陈礼上课都苦不堪言，必须提前四十分钟准备赶路，每天都像西天取经一样从天南赶到地北，加上老学校道路狭窄树木众多，浩浩荡荡的学生队伍无法分流，让陈礼有种生活在细胞团中动弹不得的错觉。
　　今天陈礼起来的时候，宿舍竟然已经没有人了。陈礼突然想起舒潼昨晚在她半梦半醒的时候说过要早起做项目，没法和自己去上课了。想到这里，陈礼立马从床上弹射起来，以蝗虫过境的猛势洗漱完毕抓着书包往外赶。
　　宿舍区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陈礼一看离上课只有二十分钟，自己就算百米冲刺过去还是会迟到，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逃课，便听到了叮呤声。
　　“喂，陈礼吗？”
　　宗岳骑着一辆黑色的自行车停在陈礼旁边，杀得陈礼一个措手不及。两周没见过面，陈礼对宗岳的印象竟有些淡泊。
　　“赶着去上课，我先撤了。”陈礼蹬蹬腿，对于冲去上课的决策跃跃欲试。
　　“算了，载你一程吧。第一节课在哪？二教？”
　　“对，二教。”
　　“刚好顺路，上来吧。”宗岳摆摆头，但是陈礼发现这车子没有座位。
　　“踩在轮子那个轴上，对，有俩踏板，扶我肩。”
　　陈礼乖乖照做，车子缓缓启动，然后就开始飞奔了。清晨的风还是有些凛冽，吹的陈礼浑身僵硬，陈礼站在后座撑着宗岳厚实的肩膀，看两旁还在匆匆赶路的学生，心底大快。
　　两旁的行道树开始飒飒地落叶，陈礼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躲过所有叶子，片叶不沾，在古旧的校园里飞驰着。
　　陈礼突然想到什么，俯身说，“诶，你觉不觉得，我们俩就像马戏团里那样，猴子撑着狗熊？”
　　不知是没听清还是压根儿不想理她，宗岳一路缄默。陈礼没继续说，却感到了她肩膀的颤抖。
　　她在笑呢，陈礼想，憋着吧你就。

　　☆、chapter　04

　　“为了促进新生的友谊，化院在开学后一个月举行了和艺术学院的联谊活动，由于化院是个大院，班上的同学都只是在这一个月内混个脸熟，而且化院的男女比例不平衡，所以部分男生都对这次联谊活动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希望以虎狼之势征服艺术学院的高岭之花们……”
　　陈礼一本正经读着给院报的通稿，这是被班导委托的任务，陈礼坐在电脑前憋了一下午，完成后先在宿舍来次预演。
　　泽泽说：“陈礼，通稿要简明扼要，不是老奶奶扯毛线。”
　　陈礼回击：“我也知道这是一句话能解决的事，但现在还没到规定字数，实在憋不出来了。”心想，高中那点文采，估计都被颓靡的大学生活消磨殆尽了。
　　“话说明天的联谊，你们俩去吗？”舒潼问筱蛮和泽泽，“班上五六十号人呢，而且那个地方也挺好玩的，没事的话大家一起去走走。”
　　筱蛮在床上一手举着镜子，一手贴着面膜说：“不去，和管师兄有事呢。”
　　“哟呵，这么快就上手了哈。”泽泽怪笑，“上几垒了啊？”
　　筱蛮得意地扭了两下，舒潼给她一记白眼，转向泽泽说：“泽泽，周末不回家别耗在宿舍打游戏了，一起去吧。”
　　“对了，你和那个大山怎么样了？”舒潼又问陈礼，“好久都没听你说到她了。”
　　大山是三人给宗岳的外号，说是宗岳这名字古板又拗口，而且怕聊八卦的时候隔墙有耳，干脆叫大山，霸气利索。
　　“八字都没一撇呢，我也两周没见她了。”陈礼黯然。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联谊呗，八字没一撇就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去去去，我们帮你物色下一个！”泽泽说。
　　筱蛮突然说：“下一个……男的还是女的啊？”
　　“废话，当然是男的！”舒潼说，“不过化院能比我俩高的男人已经是奇形种了，我们要致力于挖艺院的墙角。”
　　确实，每次陈礼和舒潼出门，一个直逼175，一个直逼180，无形中成了压迫的人墙，走在路上方圆两三米没有物种靠近。所以在恋爱问题上两人的雄性优势都特明显，已经有碾轧雌性魅力的趋势。
　　舒潼和陈礼不同，每当被问及“个子高男朋友都不好找吧”的时候，总会冷淡地丢一句“关你屁事”，惹得周边好奇的叔伯阿姨都退避三舍。陈礼性子软，说不出那么有力道的话，所以在任何恋爱问题上，舒潼都成为陈礼的有力臂膀。
　　就算被说“俩人就这么孤独终老算了”，舒潼也会大大咧咧地回击“好哇，陈礼这么水灵，我求之不得呢。”
　　陈礼越想着自己和宗岳的问题，越有穷途末路的绝望感。在一起又能改变什么呢？两人依旧不能正大光明地恋爱，不能做些痴男怨女的事，甚至连幸福都无法公开，这种甜蜜的折磨迟早会成为负担，特别是经历了一个月近在咫尺却求而不得的心理，陈礼有些退缩了。
　　尽管那次愉快的单车之行，屡屡成为陈礼梦境中欢乐的一部分。
　　或许有这段不算回忆的回忆便够了，陈礼阴暗地想到。
　　联谊的地点选的是城郊一个户外农场，有些小牛小羊什么的，很能引起女生的母性情怀。
　　虽然化院是理科院系，但是在这群软萌的哺乳动物面前，女生内心的柔软是共性，陈礼老远就听到那些拿着奶瓶追着羊咩咩们哺喂的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深深为自己的不识趣捏了把汗。
　　再看泽泽迫不及待地加入少女阵营，对哺喂小羊跃跃欲试，两只魔爪上下搓动的样子，陈礼不禁后退两步。
　　可怕的女人们……陈礼心想。
　　“陈！礼！收回你冰山总裁盖世太保的冷脸，来，笑一个。”舒潼把自己的□□短炮对准陈礼，陈礼只好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舒潼临时受命，担任了这次活动的摄影师，只好被迫拿着单反羡艳地看着一帮学生乐在其中。
　　“给你，拿着，去找一只无辜的小羊喂喂，来几个摆拍，准备院报个人招亲专场！”舒潼把一早准备的奶壶向陈礼一丢，大手一挥，指向远处一直被人忽略的瘦弱干瘪的黑羊。
　　“这……这毛色也太寒碜了。”陈礼小声地说。
　　“不要再挑三拣四啦，要饱含爱意迎接这个世界可爱的生命，”舒潼说，“不过确实是丑了点。”
　　陈礼端着奶壶慢慢走向那只黑羊，对方也胆小地看着她，一步步往后退。陈礼不动了，黑羊也不动了，她俩好奇地打量着对方，陈礼发现这只黑羊的脖子上挂着个小板子，写着“丫妹”。
　　“丫妹，过来。”陈礼笑道，真巧，这也是自己的乳名呢。
　　小羊磨磨蹭蹭地，却心心念念着陈礼手上的奶壶，僵持了十几秒，终于欢快地叼起壶嘴。陈礼被这只别扭的咩咩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摸摸她茸茸的头，那一瞬仿佛触及哪个画面，陈礼只觉得此时阳光好暖，心里也暖暖的真想永久地定格在当下。
　　等到壶的重量渐渐减轻，小黑吐出壶嘴欢乐地咩咩两声，还将茸茸的脑袋往陈礼手心蹭，陈礼忍不住捏捏它的小耳朵，蹭蹭它的小鼻子。小黑撒欢似的绕陈礼奔了两圈，踏着小蹄子走了。看着她走去的方向，虽然刚好是逆光，但陈礼却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眯着眼睛，下一秒便确定了那是宗岳。
　　陈礼趁舒潼低头看屏幕时，悄悄溜达到农场边，正当她在等车过马路时，有人叫住了她。
　　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嘿，你好。”
　　陈礼回头，却对这个高高的男生毫无印象。
　　“呃，你好，请问有事吗？”陈礼问。
　　“请问你是s中的吗？我是十三班的林启涵，你是八班的，陈礼，对吧？”男生露出了好看的微笑，因为他比较白，所以光线在他脸上的反射有些刺眼。
　　“对，可是我不认得你。”
　　“啊，我们隔着一层楼呢，我经常在食堂见到你。你也是艺院的吗？”对方捏捏鼻子笑了，上排牙雪白而整齐。
　　“不是，我是化院的。”
　　“哈哈，理学应该挺枯燥的吧……你在等什么人吗？要不去我们那边看看？”他指指远处一帮穿着前卫的男男女女，每个人都显得躁动却热情，陈礼本能地想拒绝，却不由分说被带到了人群中。
　　离开时她回头看一眼马路对面，宗岳的身影早已不在原地。
　　“喂，林哥，带了谁回来啊！”一个女生冲他笑着说，因为陈礼的加入，人群变得热闹起来。
　　“诶同学，我见过你，经常跟舒潼一起走的，是s中的吧！”另一个女生说，“我认识学霸，是他们班的。”
　　陈礼一听到学霸的威名，就想到她是校花的小跟班，心底惊叹世界真是小得可怕，陈礼生怕扯出什么历史遗留问题，立马点头表示友好。
　　“那个，你们都是艺院的？”陈礼问林启涵。
　　“对啊，这届s中来艺院的真不少，”他笑着说，“诶，化院还有s中的校友吗？不如晚上召集在一起烧烤聚餐，如何？”
　　大家都拍手叫好，陈礼一想舒潼和这跟班见面，就怕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于是连忙推脱。幸好在场的都玩儿得开，不以为意，已经开始准备下次来个全校s中校友大集会了。陈礼趁乱溜出艺院的圈子，若无其事地乱溜达。
　　“喂，你走得那么快，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林启涵的声音又在身边响起了，弄得陈礼好不尴尬。
　　“没有，就是想到处走走。”
　　“不如去对面看看牛吧，这边的羊已经被折腾坏了。”他无奈笑笑，说的是那帮追着小羊满草坪撒欢的女生。陈礼也笑着点头。
　　牛群这边终究还是安静，草坪非常宽广，黑白相间的奶牛非常有秩序，也非常无趣，不过这边安静闲适，倒是适合漫步散心。陈礼和林启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讲讲高中的奇闻逸事，还有年级出了名的级长和教导主任，淡淡地勾起了陈礼高中时的记忆。
　　天色渐晚，草坪上的人群慢慢变少了，三三两两散步的都是情侣，仿佛和对面联谊的世界分隔了。陈礼有些乏了，开始和林启涵往回走，她望着远处依稀还在逗留的几个人，又发现了宗岳的身影，准确无误。
　　只不过这次，她的旁边还有一个背影朦胧的女生，头发很长，身材也显得娇小，站在宗岳身边远远地看倒像一对恋人。陈礼还想多看一会儿，估计那个女生是艺术学院的，不然物院的宗岳应该是不会参加两院联谊的。
　　陈礼看了好一阵，林启涵便好奇地问：
　　“你在看那一对女生吗？”
　　“啊，是……感觉有点面熟。”
　　“长发那个是我们班的，还有挺多男生追求她的，”林启涵柔声说，“但是我们都有个猜想。”
　　“什么猜想？”
　　“她们是一对，流传有看到她们俩那个，”陈礼疑惑，他便将自己的两个拇指轻轻点了一下，“接吻。”
　　“哦……那个，是么……”陈礼语塞，一瞬间内心的冲击可想而知。她得到一个好消息，宗岳是喜欢女生的，也得到一个坏消息，她可能有女朋友了。内心五味陈杂的陈礼久久无法平静，让林启涵误以为她接受不了同性恋的现实呢。
　　“别往心里去，这在艺术学院还是蛮常见的，哈哈，我也是慢慢才能接受呢。”林启涵有些尴尬，陈礼意识到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无奈地点点头。
　　“那个，我先走了，我朋友还在等我一起去……烧烤。再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时只想逃跑，没等对方回答，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往马路对面奔去。
　　“小心啊！”
　　刹那间，她被拦住了，下一秒，一辆轿车从她面前飞驰而去。
　　原来只差一点点，她就要被卷入车轮底下，或者被撞飞十几米开外、内脏四溢了。
　　陈礼吓呆了，她只能听到自己心脏急速抨击跳动的声音充斥着鼓膜，听不到身边人焦急的问询，也听不到马路上绝尘而去的车声，她的双腿颤栗，几乎站不稳的情况下她全身重量都压制在身后人上，前胸被他的臂膀有力地压制着。
　　“陈礼，没事吧，陈礼？”他伸手在她眼前摇晃着，好久，陈礼的视线才重新聚焦。
　　“没、没事，谢谢你。”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吧，刚刚真是惊险。”
　　“不、不用了。”
　　“我送你！”
　　林启涵霸道地紧攥着陈礼的手腕，生怕她再次逃走似的，估计他也是吓坏了，陈礼虽然被攥得手腕生疼，内心还是十分感激。
　　舒潼发现消失了一下午的陈礼出现，刚要好好教训一番，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从来都不沾荤腥的陈礼右手被个高大健气的男子攥着，真是……
　　“那么久你跑到哪儿去了！同学，请问你是？”舒潼敛去自己的戾气，一秒变脸，浑身都被八卦因子笼罩着。
　　“我是艺院的，你是陈礼的朋友吧。她好像受了点惊吓，麻烦你了。”说完，不等舒潼反问，林启涵走得那叫一个利落。
　　“舒潼，跟你说件事。”陈礼总算说话了，“宗岳她有女朋友了。”

　　☆、chapter　05

　　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任何事情都未改变。
　　一个月前，宗岳之于陈礼还是一副从未探索的地图，陈礼能看见的只是一片黑暗，但一夜之间，这幅地图敞亮了起来。她知道了宗岳的好恶，她的取向，她的现状，杀得陈礼措手不及。
　　但自己又算是什么呢，陈礼想，只有我在茶饭不思、寝食难安，而对方却丝毫不觉。若自己这阵子的困厄都叠加在宗岳的幸福之上，陈礼倒觉得自己变得伟大起来，毕竟自己还有作用。
　　但“不幸”仍在继续，陈礼潜意识里储存了那名女生的样貌，而后又屡次在宿舍楼电梯里遇见她，陈礼无意关注了两眼，着实美得不可方物，甚至开始好奇宗岳何德何能与这么一位美人交往。
　　颓唐归颓唐，生活和学业依旧要继续。
　　时间渐渐步入了十二月，三个月的时间，对宗岳的思慕，从慢性病，变成了一剂毒。
　　今天陈礼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一早就被舒潼拉到二教去上课。
　　只不过听的是物理系的课，可明明本专业无机化学的课也在上。舒潼说，简直看不下去了，你这样沉沉郁郁了多久，就像吸血鬼得了贫血症。
　　于是就带陈礼来找她那杯“血”。
　　陈礼和舒潼偷偷摸摸地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渐渐的教室里的人也越来越多，舒潼充分利用鹰眼般的视力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