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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镯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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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矛盾的—家丑什么的,宣扬出去就宣扬出去了吧,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是闹事的学生们反倒抓着这一点不依不饶的。姜希婕听听都觉得可恨。
一群暴徒。偏偏里面还有自己的亲弟弟。
王霁月担心的也不止是个安危,更有个家族利益的问题—当然,被她爹闹得。她爹见捞人无法,遂来吵她,求她去找找姜希婕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合着两个人一块受着莫名其妙的夹板气。
“霁月!”王霁月抬头,姜希婕像个欢脱的小马一样带着一身潮乎乎的寒气跑进来,也来不及换个衣服喝口水就半蹲在她面前道,“那俩混小子出来了。明天就能到家。”“嗯?你大伯同意放人了?”王霁月合上手里自然无心继续看的书,“他也下不来台,上面也让他别闹了。然后就让二哥去找了个理由把那俩押回上海,送回家中加以管教。”
显然是不愿意给学生让步太多,便不直接放出去,而是押回上海家里。
姜希婕放在王霁月膝盖上的双手很凉,王霁月放了心,这才感受到这分凉意,伸出自己的双手,无言拢住她的双手。“外面很冷吧?”


作者有话要说:
{57}即1931年的北平学生南下示威团。
{58}时任行政院院长。

写到双手,忽然就想到“柔荑”二字。美则美矣,但看过一篇文,全文没有一个“双手”或者“手”,两位女主干嘛都是“柔荑”。。。看的人生厌。


【修了一个小BUG;2015/09/14 16:09; 美东】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下半年的政治斗争轰轰烈烈,姜希婕尤其感受深刻—他大伯居然回家来住了。大婶本来丢下他回来照顾小孙子,这下丈夫赌气也一起下野回家,倒是难得一家团圆。一进门,姜尽言看见了这个仕途向来顺风顺水的长子,反而笑道:“你走了,你要孙公子怎么办?你们这是合伙为难他呀。”姜希婕以为爷爷要生气,但是爷爷语气反倒是开玩笑似的,于是她疑惑的看着大伯。姜同悯也就只是苦笑而已。
她自是不觉得怎么样。天气一天天冷了,难得王霁月今年不回家,她就成天往辣斐德路的王家跑,饶是她现在会开车也不开,美其名曰留家里用,自己顶着冷风骑单车去。害的王霁月天天担心她着凉受寒。已经是一月,上海相当湿冷。万一再下点雨夹雪,王霁月还怕她摔了。
“怕什么,我技术好着呢。这是法租界,路上也很安全,别担心我。我每天都骑,路上那个地方的马路牙子有个缺我都知道。”姜希婕走进王家家门,毛呢大衣湿漉漉的,王霁月赶忙给她脱下来—说不让她来,说不出口—自己也想见她。现在见姜希婕简直是一种生活习惯。王霁月自己也总是想,反正都在上海,多方便呢。。。
“。。。你要不然下次穿个雨衣吧,衣服打湿了过了寒气怎么办?”王霁月怕她身上冷,又是暖手炉又是热茶的,闹得姜希婕都不知道拿哪一个。“我哪有那么扶风弱柳的?穿这么厚实怎么会那么容易着凉感冒。”她扫一眼王霁月,“倒是你。在家还穿这么厚实,又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走过去拉着王霁月的双手打量王霁月的气色,“哪有。你把我看得像什么一样,我连家门都不怎么出哪里去惹一身病。只是衣服换了,一时半会不想穿那么厚的就多套了件薄的而已。”王霁月一副嫌弃她多心的表情,姜希婕脸皮厚惯了,倒也无谓,熟悉的坐在沙发上最舒服的位置上。端着茶本来一脸满足,却看见茶几上散开的报纸上的新闻,眉间拧成一团。王霁月走过来也看了一眼,无奈叹口气,“自打东北打起来,中日之间是越发气氛紧张了。”姜希婕没搭话,专注看着报纸上关于三友实业纵火案的报道。看完一篇,又拿起另外一份,匆匆扫完,道:“报纸上消息混杂,一会儿说是日本人自己烧的,一会儿说是的确有中国人的去干这种事,还有把事情栽到青帮头上。显然是不想办了。”“别管人家,最近看这样子乱哄哄的,万一出点事怎么办,你最近还是少来吧。骑个车在路上,万一,”“万一?万一什么?我不来陪着你,难道你打算自己去华界自己去东方图书馆?让我一个人呆着,你想都别想。”
王霁月一直想去东方图书馆找几本善本看一看,不知道她何时起了这将中西教育进行对比的念头。但苦于一直很忙,没有时间。这下放假了,姜希婕自告奋勇和她一起去—理由甚多,从不安全到自己也想看,总之当定了甩不开的牛皮糖。
吃完午饭,两人遂准备出发。吃饭的时候开着收音机,里面不断播放着一两个小时前如何如何,现在听说如何如何,消息莫衷一是,姜希婕还非要不断转台听,喀拉喀拉的吵着人心烦。“你每次都觉得华界不安全,说出去不怕被人打吗?”王霁月笑她,接过下人递来的沉重毛呢大衣穿好,姜希婕一口喝完了热茶,长着嘴哈着气不答,王霁月见了,白她一眼,“喝那么急干什么,又没人逼你,真是。”嘴上恶语,自然也打开了姜希婕伸过来帮她扣扣子的手。姜希婕倒是不恼,你打开我就再伸过去呗。
“。。。反正你去哪儿我都觉得不太安全。倒也不是说我和你一起就安全了。。。但是总比你身陷险境而我不能去找你,只能在外面等的好。”王霁月闻言一怔,便收敛了脸上强装的怒气,低声道:“说这样的话,不如说一定不要让自己身陷险境才对。”“是是,所以我要跟着你,不让你有危险。”
“真是什么都有你说的。”
下雨天路滑,姜希婕开车开得慢些—照平时,她总有赛车手的架势,当然技术够不够格另算—路上听新闻听得心里兵荒马乱也是够了。日本人眼看闹到上海来,王霁月依旧是一副不担心的模样—她是从不担心自己的,一旦事情轮到自己头上,她反而淡然了,横竖是自己一个人,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也不知是天性凉薄还是骨子里荒凉倔强。两个人手挽手走进图书馆。王霁月看见古籍善本成山,简直连道都走不动。本来听闻还有宋代的善本,王霁月向来感兴趣宋代使用的纸张,但是工作人员告知,宋元善本都在银行保险箱里存着呢,不可轻易对外借阅。姜希婕劝她,还是先回去看看这几本吧,你也先学一学好好对待这些宝贝。别等着把宋元时的宝贝给毁了。此语当即招来王霁月淑女而愤愤的殴打。
一连数日,王霁月不是在家对着善本当考据家做笔记,就是在去图书馆换书的路上—当然少不了姜希婕的陪同—整个上海都嗅到了战争的味道,日本人的军舰已经开了过来,连蒋总裁都说要抵抗了,民众气氛非常紧张。照原先,她肯定与一般市民不一样,巴不得打起来拼个你死我活,她是自以为够资格上战场的;当然现在她是早上出门买菜,篮子里还放了一大堆鸡蛋的主妇了—觉得哪儿哪儿都埋着不长眼的炸弹。
“《民国日刊》都被停了,这是什么抵抗?蒋总裁只怕又在喊一套做一套吧?”王霁月放下一沓报纸,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姜希婕,试图缓解气氛—虽然依旧于事无补—对面人愁云惨淡的。“。。。明天你还要去?”“明天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答应你了就是最后一次嘛,这次还完了就算了。别一天天都让你跟着我。不怕我出事我怕你出事。”怎么,好歹她去华界总有个车,姜希婕再往回,就是骑单车,万一真的出什么事怎么办?
姜希婕只是点头,并不说话。以前的她,早就因为什么“四项条件”跳起来了,哪里还能心平静气每天陪王霁月在家里做笔记或去图书馆还书,她是应该做更激烈的举动的。“明天我来接你,咱们早点去,早点回。”但她现在的焦虑反倒一分没少。至于为什么焦虑如此,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好像是上火了,说话吐出来的气都是一团火,偏没有办法下火,只能生憋。
早点去是早点去了,两人一早把书还了,和接待她们的秘书寒暄几句,便准备走。王霁月还有些恋恋不舍,总想多拿两本回去;秘书听上面的命令,对这两个大小姐分外照顾,兀自推荐了几本刚收来没多久的古籍,说趁现在还没人来拿去研究,赶紧回去看看吧,“新鲜热乎”的。王霁月千恩万谢地拿了,这才像个开心的小兔子似的出门去。姜希婕拉着她往快步自家车走;她当然担心,昨天闸北天通庵就已经打起来了,她就担心哪天走在路上被流弹打中,走在路上不是走路,是逃跑。快步上车,姜希婕刚发动汽车,就听见城市上空魔咒一般的“呜”声响起。
两人被尖利刺耳的声音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她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防空警报。像是地狱之门敞开时恶魔的狞笑,姜希婕忽然在被震慑的恐惧中想起刚才在图书馆附近似乎看见几个模样古怪的人,反正不像中国人,从举止神态来看,更像所谓的日本浪人。她正想回头看看,
“呯!!!!”
第一颗炸弹落在商务印书馆工厂,就像一块巨石落入海洋,激起钢筋水泥的巨浪,如暴雨倾泻一般落在宝山路上。马路上尖叫四起,人们仓皇逃窜。姜希婕动作飞快的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车子像弹射一般飞了出去。王霁月被巨响吓坏,却依然扭过身体看着后方,看着越来越远的工厂和图书馆在轰炸中被烈火包围,一声不吭的化为灰烬。
“。。。不。。。”她抱紧了怀里的两本明代善本,浑身颤抖—超过三十万本的古籍,就这样变成灰烬。她看见不断远去的马路上,满是被砸伤的人,被烧伤的人,惊惶失措的人:这里是华界,是繁盛的商业区,人口稠密,又正是下午。而远处如梦魇般不肯消失的爆炸声和哭声惨叫声尖叫声回荡耳边,她想起日本的芥川龙之介的小说《地狱变》,这眼前难道不就是一副地狱变相图!
姜希婕努力开快,但也架不住路上行人仓皇逃窜。最终她们竟然花费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回到王家。停好车,关上门,姜希婕跑过来拉着王霁月,仔仔细细的看她,确定她只是受惊,没有受伤—一路上她们只说过两句话,“你没事吧?”“没事。”剩下尽是死一般的寂静,而整个世界是嚎啕的。
她看着王霁月,王霁月哀伤的看着她。漫天纷飞落下的是三十万册古籍善本被付之一炬之后的纸屑{59},有的是《辞源》,有的是《二十四史》,好像苍天落下焦黄的眼泪。
王霁月没答应身后管家下人们的尖叫,唤她们赶紧回屋里躲着去,她缓缓地抱紧了姜希婕,像是在上战场赴死之前告别妻子的丈夫一般眷恋哀伤。


作者有话要说:
{59}这是真事。甚至有纪录写道“…纸灰飘飞十里之外。火熄灭后,纸灰没膝”,想想好恨啊!

打仗啦!!!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姜希婕无论如何不同意王霁月去香港留学。即便本来王霁月选择香港而不是英美,恰恰是想离家近一点,什么假期之类可以回上海来。而且她姜希婕又有什么资格反对—但她就是反对。为此不惜和王霁月数次争执,比如现在,在冷清的下人们都在楼下忙的王家,在王霁月的闺房里,她说日本人既然敢进攻上海,万一哪天进攻香港怎么办?
“为什么你,为什么你总要,”王霁月被姜希婕有理有据的“分析”搅得一时语塞,道理是那样的道理,何况姜希婕还有“爷爷”这样一个坚实的专家当靠山;可她总不会相信那些会真的发生。“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还觉得不会出事?这种事难道非要等它发生了才做准备?非要等到真的打起来你再逃?你就不怕到时候被乱民给踩死?”“为什么你在这件事上一直找各种理由阻挠我,啊?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支持我去追求我的梦想?我从来就没有强迫你非要跟我一起去,没有强迫你也一样追求一个更高的学位。你为什么就非要强迫我?原先不都说的好好的吗?谁答应我好好工作的,谁答应我不要拘束我的,谁?!”王霁月被她的胡搅蛮缠气的厉害,厉声喊道,倒是没有吓着对手,反把自己喊个脸红。王霁月也没法不气,一开始自己还认真的和她探讨日本为何敢欺侮中国却未必敢打香港,那毕竟是英国的殖民地,她说,万一呢?香港那么重要的地理位置,卡脖子的地理位置,和新加坡一样,万一打起来,我是日本军部我就下令打,不惜代价;王霁月说那是世界大战了,哪有那么容易发生;姜希婕立刻还嘴,万一呢?
她现在就是无赖。无论王霁月多么有理有据,她就说个“万一呢”。
王霁月算是看透了,她分明就是嫉妒。嫉妒使人发疯。这点倒是没有看错。姜希婕自知理亏,胡搅蛮缠也把对方的怒火点着了,眼看骑虎难下,这,“我,”“你到底在嫉妒什么?姜希婕,你是不是觉得我王霁月只能有一个朋友?”姜希婕惊诧地抬头,对上王霁月怒目直视。“你向我承诺过,你不是。”“。。。我不是。”“那你到底在这里闹些什么?你每天都觉得我不安全,难道我有你陪着就绝对安全了吗?你不要给我找这些借口,说实话。把实话说开,我们什么都好商量。”
姜希婕木然看着王霁月,眼神空洞的见不到底。
这话,真的是你说出来的吗?什么是好商量?也许这件事根本没办法商量。好像看见了未来重重的幻影叠加,她会遇见别的人,她会愤然和自己绝交,她会相夫教子拥有自己的一生,只要和自己没有关系,只要这个让她烦恼的姜希婕—很有可能还会是令她恐惧的姜希婕—彻底远离她的生命。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会好好的。可我。。。”她鼓起十成勇气,十成十的才智,却不能找到一个折衷的可以继续帮助她苟延残喘的说法,“可我不能。。。”我害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无比的害怕。我害怕你会离开我,也许你无论如何都要离开我。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无可言说是无可言说,不可言说是不可言说,如鲠在喉,流落心底,将一整颗心反复烘烤滴血。马上开学,接近毕业,王霁月已经提交了所有需要的文件,眼见数日之内就应该收到那边学校的录取通知,这个时候阻止王霁月是不可能的了,她也是一时被战争冲昏头脑,最终心底的不甘被恐惧蛊惑,口不择言,一时冲动,
她后悔,她不甘,她害怕,她憎恨自己的无能无力和无言,她只能哭泣。
“你上次,也是这样突然就哭了。”王霁月走到姜希婕身边,声音放软,“上次你看见了罗孚廷写的情书,哭成那样,却不告诉我为什么。到底是什么,你总是,”一下子又怕说了什么太重的话,把姜希婕又逼成上次那个样子,“你总是让我很迷惑。”
没想到听见“迷惑”二字,姜希婕反而抬头苦笑。You make me confused。我只能让你confused,全然不能让你理解。就算我想你剖白真心,又有何用?可能无非亲手破坏这份感情。
那就亲手毁灭吧。让你明白,明白我的本心本意。杀头死罪,也让你明白我为何犯罪,不必做一个糊涂判官。
姜希婕长处一口气,仰头带着满脸泪痕,挤出一个笑脸看着王霁月,这张脸是这么美,那对杏眼随着年岁渐长而越发温柔动人,可能以后,说完这番话,就再也不能被它们这样关切而忧伤的注视了吧?她放缓呼吸,再从记忆之河里打捞起一段曾经仔细准备的现在已经无比模糊的说辞。
“霁月,我喜欢你。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也许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点。但是我喜欢你,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算了吧,事到如今。。。”又是长处一口气,“我爱你。”
她们之间的姿势颇为暧昧,王霁月居高临下弯着身的看着靠着椅背曲腿站着的姜希婕,两个人离得还近,姜希婕似乎能感受到王霁月打在她脸上的呼吸开始急促,脸色和眼神更是变得惊恐。
“我喜欢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的举手投足,你的一颦一笑,反正你的什么我都喜欢,我喜欢的你都有。在你之前我从未尝试过喜欢一个人,也许我和别人也不一样,但是我知道,这就是爱。我爱你。我没有任何怀疑。”
王霁月直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也许。。。你也许会觉得不可思议,也许会觉得大逆不道,也许会恨我会怕我会离开我。。。都随便你。只是请你相信我,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想要为你好,哪怕看起来背道而驰。不希望你去香港,是有安全的考虑是有嫉妒,说到底是我害怕失去你。我害怕你到了香港,就遇见了别的人,更好的人,从此让我失去爱你的权利。”说到这,她自己也苦笑一声,“不过我也许从来就没有这个权利。”
她站起来,王霁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当然意识不到自己脸色也变得难看,像一个没得到糖果还被夺走了心爱玩具的苦孩子,她只看见王霁月轻轻摇着头。
“也许我应该告诉你很多,很多的事情,那些对我来说,很美好的事情。可是看来,你不太想听。我也。。。算了。。。现在我向你坦白了,没有隐瞒,没有欺骗。你现在明白了吗?”
姜希婕展开两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把自己比作赤子—实际上此刻她在王霁月面前,的确已经没有一丝隐藏。她的结局只能有两个,或者如蒙大赦,或者如坠地狱。
王霁月一直在摇头,姜希婕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好像面前走来的不是姜希婕,是瘟疫。“霁月。。。”王霁月想说点什么,可是说不出来;她知道这不是姜希婕新找的说辞,就是真相,就是事实,就是所有一切的出发点,解释了一切。她也不是对这毫无了解,从萨福的莱博斯岛到深宫磨镜的宫女,她都知道的,她只是从不曾想过这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震惊中她的脑子反倒高速的转起来了—她的系统自动给姜希婕对自己的情感放置了“爱情”这个名字,那自己呢?自己为什么会对她那么依恋?为什么自己有的时候也会像她说的那样,对她的美貌移不开眼睛?为什么总想给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贴一个简单的标签却总也做不到?
现在姜希婕说,迷雾里的高墙其实只是她有意竖立的假象,现在她已经自行为自己拆毁了它,然后告诉自己,我在假象后面,豢养着我对你的爱。那自己呢?自己心里那只总也抓不住的小兔子,也是爱吗?也是那种戏文里有的,为君生为君死奋不顾身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爱吗?
姜希婕又往前走了一步,王霁月伸出手示意她别过来,“你别动。。。”她忽然想起当年带着姜希婕回木渎的时候,两个人在沧浪亭喝酒的情状。既然佳人有意于我,小生也不便拒绝,只是不知干了这杯酒,佳人可愿以身相许呢?然而姜希婕没有回答。
王霁月突然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姜希婕,好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抱着漂流木一样。不过短短十秒的拥抱,正在姜希婕不知应该是喜还是如何的瞬间,王霁月立刻松开手,将她推开,就像推开一个鲁莽求欢的青年。
“霁月。。。”“。。。今天。。。今天你先回去好不好?先回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霁月我,”“先回去。”王霁月连头也不抬,看也不看,直接下命令,好像是猜到了姜希婕要说什么似的,“先回去。。。明天,明天再来。”
“好。你好好呆着。。。我先回去了。明天。。。明天我再来。。。”姜希婕生恐在留下王霁月要被自己逼的发疯,于是拿起衣服脚步凌乱的走了。等到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王霁月立刻转身关上刚刚打开的屋门,咣的一声,把自己锁在屋里。
心跳声大到她自己都可以听见。她抚着自己的额头,闭着眼,告诉自己,冷静,理性,逐条分析,保持逻辑。。。却阻止不了情绪失控。当然谈不上惊喜,也谈不上多么惊恐,她是彻底的不知所措。从小到大,在终身大事上,可能因为被父亲当作棋子隐形利用的很多年,她早就不去想什么如意郎君的事,她对那样的词汇感到恶心。倒不是对男人就有多失望,她尚且来不及谈什么失望—她只是厌恶被人利用,不想做别人的棋子。身为家中长女,从小除了母亲,似乎也从未对任何人产生任何依恋任何依赖。
除了姜希婕。
若说这不是天注定,她自己都不相信。
她想起刚搬进学校宿舍的时候,姜希婕站在窗台风情万种的样子,竟然一时呆滞。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万字,五十四章,主cp终于表白了,我也是很佩服我自己。慢热啊慢热。

但是,正如我一直在做文章的标注这回事,我竭尽全力的希望使这篇文尽量还原当时的样子……主角又不是孔令侃之流,断不至于直接上来就表白,那样也势必把这样的官家小姐给吓跑。而且本文跨度比较大,我们要一直打完解放战争呢!所以,目前看来,本文还有,比2/3稍少的篇幅。。。

嗯,所以会非常感谢一直在看一直在养肥的读者们。是你们在陪我完成一次漫长冒险。先在这个写的我自己也心跳加速的章节,表示感谢!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王霁月从来不知道自己房间的天花板还长这样,竟然还有这样的细微纹路。也不知道自己今晚的夜视能力怎么这么强悍,连细微的纹路都看得见了。当然她今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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