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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镯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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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报复我的,因为你太爱我。
过节的时候,王婵月曾问她姐姐,是不是和姜希婕闹矛盾了?她一惊,说是不是在上海的时候姜希婕对她说什么了。这样问的时候,她巴不得听到姜希婕的愤怒和埋怨。可王婵月白了她一眼,“姜姐姐才没有。我只是看她不太对才来问你。姐姐,你是把人家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有很多话不跟我们说,也不跟她说似的。不和我们说也就罢了,你也不告诉姜姐姐,倒是打的什么了不得的算盘要保密啊?”
她问,姜希婕怎么了,看着不对?王婵月更是翻起很不好看的白眼,说姐姐你们俩平时到底都说些什么啊,姜姐姐看着好憔悴,也不太开心的样子。就像台风时候阴沉沉的天。
王霁月合上书,四下无人,放心发呆,放纵思念。其实昨晚她梦见姜希婕死了,梦见姜希婕溺死在冰冷的海里,带着因为绝望而美丽微笑看着她,缓缓沉入水底。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王霁月想的倦了,昨晚因为可怕的梦境也没有睡好,遂在卧榻上斜倚着睡着了。直至有仆人来唤她,她才知道已是晚饭时间。
王建勋夫妇其实相当宠爱这个侄女,可能王霁月更符合他们想象中的女儿。而且眼下也就只有这个侄女在身边—长子留在上海,次子呆在北平,女儿也在北平念书,他们的宠爱都集中性的爆发在侄女身上。王建勋今日回来的早了,却不似往日笑嘻嘻的和颜悦色,反而显得烦闷。王霁月问他怎么了,他说,不外乎是生意上的事。王霁月当然知道他的生意上的事和政府必然有无尽的联系,不限于广州一地。但既然是如此,她反倒毫无好奇可言—左不过是蝇营苟且,龌龊肮脏,偏又不得不干。
“自然是会有些烦人的事,过一阵就好了吧。好事多磨,不如这么想。”安慰起来也不怎么高明,“是啊,唉,主要是本来这件事我去拜托了。。。”王建勋絮絮叨叨的说起个中曲折来,王霁月只是应,其实根本没在听。“。。。对了,有件事我倒觉得应该告诉你。”王建勋放下筷子和刚才说到的粤语笑话,“你和姜院长的侄女关系很好,她最近可能是要来广州了哦。”“嗯??为什么?”“她父亲,姜委员自打当年辞了职位出洋考察之后,一回国就赶上福建闹事,就到了广州来斡旋嘛。谁知道他过完年又回来了,也不知道和陈伯南在计划些什么,结果一不小心前两天把腿摔断了,送到医院说还查出别的病来了,这下就把女儿和儿子叫来了呗。唉听说年纪与我相差不多怎么这个小腿摔成好几段啊,我倒也没问是什么病。。。”
王霁月在岭南呆了一阵子,也开始变得有些迷信,很看重吉利不吉利。想到昨晚的梦境,一时想打个电话去上海叫姜希婕—别来是不可能—要千万小心。为什么要千万小心?因为我梦到你出事了。
她又不想往姜希婕也许已经平静的心底投下石子,再起涟漪。
“叔叔可知道姜伯父是住在哪家医院吗?”要遣人送花也得趁早,否则只怕赶巧,叫姜希婕知道自己在广州,凭生波澜。“等到那姜家三小姐来了,你也正好去医院看看吧。免得她到了你反而没去探视,有失礼数。你若是去得早了,倒叫姜同悯一个病人不好待客呢。”王建勋有点啰嗦,哪晓得她满心盘算着先差人送补品去先应付应付,姜希婕真来了再说。
事已至此只怕不能叫你不来了。
而我也不忍心专程打个长途去,只为让你别来了,反而让你不但空欢喜还带伤心一场。就算你真的不在乎了,我却不忍心再伤害你。
一再说就说到了姜希婕真来的那天。她算着日子应该差不多,姐弟二人一定会马不停蹄去医院,住处听说是在岭南大学医学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住下,陈伯南一代南天王,直接自掏腰包给配齐了所有必需,从物到人—倒是按着姜同悯的要求,从简而俭。饶是如此,姐弟二人只需要每天去照料老父就是。
消息只到这里,王霁月自然不知道姐弟二人的主要任务之一是说服老父好好接受治疗,万一的任务是在生死攸关时作为负责的家属在同意书上签字。她觉得奇怪,虽然姜家姐弟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能之辈,可你非要说他们会照顾病人,特别是一个小腿骨折生活不便的中年男子—那姜希峻更合适,姜希婕又不是熬药煲汤的圣手,来干嘛?
前日她已经差人送了花和补品去,花束附了卡片,亲手写着不敢打搅祝早日康复之类。现在人来了,换她忐忑不安了—万一花还在,被姜希婕知道自己在广州怎么办?虽然只有几天就要回香港了,万一她真的找来怎么办?
转念一想,要真不来怎么办?是要当她不知道呢,还是要当她真的已经心灰意冷呢?
若你对我还有挂念,为什么不来信呢?我分明给你去了回信,你知道我是谨慎的人,为何不给我一个试探的答案,让我可以继续?她也知道自己这么想简直禽兽不如,俨然一副畜生德性。可她没有勇气,她惯于让一项充满勇气的姜希婕来带领她。
你也是会累的吧,你也累了。
以前我猜那是爱,这也许也应该是爱。后来我想,这难道真的是爱?好像触犯什么了不得的禁忌似的,不敢握住你伸过来的手,好像会有几千度一样。握住你我担心我会烫伤,看一眼你也许我就会灼伤。于是我逃开了,逃得好远,逃得仓皇。逃了才知道没有了你,我连温暖都失去。香港气候那般炎热,走在太阳底下我却觉得自己一身又一身出的尽是冷汗,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体内只有寒气。她像个不知为何良心发现猛然戒断吗啡针的瘾君子,被不曾预料的戒断症状折磨的要死要活,终于知道要戒还是得慢慢来。
可是你真的要戒吗?等到你回去见到她的时候,要怎么办?她是活人,不是物件。
国内战火不熄,有时候和叔叔不免说到一些未来的打算。叔叔是惯于两手准备的人,说已经开始在马来亚置办资产,一来那边的生意现在很挣钱,二来马来亚也是留后路的好地方。“万一哪天又打仗呢?”
万一哪天又打仗呢?像姜希婕说,世界大战再一次重来呢?终于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必须要与世界的洪流决一死战呢?
你害怕。我也害怕。我知道你害怕的也许是失去我,是会发生你无能为力的悲惨的事,我也一样。我也害怕失去你,看到受到折磨而无能为力。可好像不等战火蔓延,我就已经经历这一切。像钝刀割肉,我还后知后觉。等你都已经失血殆尽,我才觉得疼。
她想起商务印书馆被轰炸的那天,她们一起回到家,她忽然觉得好像历经沧桑渡尽劫波,在家门口紧紧抱着姜希婕。
人总是会在路上走着走着就丢了一些东西,要好久之后才会想起来。赌徒有时候要输的倾家荡产两手空空,才想起金银胜负都是过眼云烟,珍贵的人与人的情感纽带才是唯一想要的。
万一打仗了,什么理想,什么事业,也许终究都要失去,我唯一想拥有不放手的,只有你。
她在楼上偷听到有人去探过病之后又来找王建勋,说到这难得出现在广州的姜家姐弟,说一切顺利,姜少爷是真英俊潇洒!他那个姐姐真是漂亮的没边了!就是有点生病,脸色憔悴的很,可是憔悴也憔悴的好看啊!
对不起。她回屋里躺下,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哭着睡着了。原来我忘了我给你下了行刑的圣旨,等你快被剐干净了,我才想起来,跑过去看,你已经鲜血淋漓。
谁知道哭了一场却依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见下瓢泼大雨,姜希婕一个人蹲在雨里,自己想去找她却总也找不到伞。正想不顾一切冲出去呢,醒了,下着大雨,被子全在地上,她反倒开始担心姜希婕会淋雨。
以前总是自己忘记带伞,而她送来。后来到了香港没有人会给她送伞了,遇见下雨被困,就安安心心被困一会。被困的时候看书,看雨,发呆,抱臂而立,也不会有人关心她是不是冷。她自己也就罔顾冷不冷烦不烦着不着急这样的事。
为何是求上进的去香港,呆着呆着反而越发怠惰了呢?也许不该再躲避了。如此纠结数日,明天就要离开广州去香港之际,最后收拾行李时,有一封信从随身的书里掉了出来,自然是姜希婕的。她捡起那封信,轻轻婆娑的那个名字。良久,起身,出门去。
脑子一热冲到医院门口,一路打听走到住院大楼门口,却不敢进去。路上可是难得慷慨激昂了一回,准备找到姜同悯的病房直接堵姜希婕—不在就等,哪怕两手空空的来探病;在更好,
在我就可以直接拥抱你。不管会怎么样,我必须用行动来看清自己的真心。有的人就是如此可恶,非要堵到最后一瞬间,才能作出决定拿出行动。可王霁月到了最后一步还是憎恨自己是哈姆雷特—她延宕,不敢进住院大楼门,害怕在楼道上遇见了姜希婕不知该怎么办。本来觉得无论姜希婕如何,自己都能妥帖的应对。结果现在许是离她越来越近了,心跳爆表,几乎无法思考。
王霁月深吸一口气,走进住院大楼,她知道姜同悯住在三楼的一个僻静的病房,清早无人,走道里自然是一如既往的消毒水味。上到三楼先往左走,北面没有看到有病人,那自是南面,她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去,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果然走到那尽头处的阔大病房,门开着一道缝,她从缝里看进去。
看见一道纤瘦背影,趴在病人的床上,还睡着。
她瘦了。背影看着都变薄好多,一寸相思一寸灰,这呆子为何偏是一寸相思一寸脂呢?瘦成这样,还要喝酒,你还要不要命了?何必那么累呢,来日方长,你不需要这么努力拼搏。。。
她一会儿腹诽,一会儿爱惜,不知道到底是要埋怨好还是伤心的哭好。又不敢哭出声,怕惊醒了梦中人。她悄悄推开门走进去。姜同悯肯定是夜里疼的难受,没睡到,兼之闹得姜希婕没怎么睡,俩人睡得似乎都很沉。王霁月走进去看着姜希婕的睡颜,是,婵月说的没错,很憔悴,很疲惫,无关那深深的黑眼圈,是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疲倦的气息。王霁月看得痴了,不想姜希婕忽然咳嗽起来,吓醒她个发痴的梦中人;走廊上偏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沉稳有力,王霁月生怕是姜希峻,她怕窘—见了姜希婕当然可以解释,见了姜希峻怎么说,啊?说我答应你姐姐了,你今早不来你信不信我把偷偷亲她一口?
这话当然她不敢说,只敢想,胆子不够,竟然一溜烟跑进了对面的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提要这种东西无论如何都是很吊胃口的吧?然而作者又要出去浪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来人的确是姜希峻,他来送饭的。老父的病房百般好,就是架不下另外一张床,只有一条不长不短怎么睡都不很舒服的沙发。姜同悯务求简朴,不管是广东政府掏钱还是陈济棠亲自给,他都不乐意接受—且不论他这一趟都是来当不受欢迎的和平说客的—别让任何人为他花钱,他是清廉的代表。于是乎姐弟二人若是要照顾他就比较困难,特别是通宵的时候。前夜姜希峻已经通宵一夜加上大半个半天,回住处去休息,换姜希婕来。老父摔断的小腿足足断成四截,姜同悯每晚睡不好,总是被疼痛折磨,没完没了的哼哼,翻身,再哼哼,再翻身。
姜希婕困死了,感觉一晚上净帮老父翻身了。睡意朦胧间她闻到一股非常熟悉的香气,淡淡的白栀。以前闻的惯了,几乎置身其中而不觉,现在许久没有闻到了,这温柔香气反而像是一剂浓浓的纯薄荷油倒进她的五脏六腑,她瞬间清醒,腾的坐起,反倒把姜希峻想了一跳。
“呵!姐!你这是要干什么!鲤鱼打挺的!”姜希峻一边小声抗议,一边把早餐放在桌上,“过来吃饭吧,吃完你就回去歇着吧,晚上再来换我。”可是姜希婕不为所动,一脸疑惑的四下打量。“找什么呢?”“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人来了?”姜希峻歪了歪头,眼珠一转,“没有啊,你做梦呢吧。”“没有?”“没有啊。”姜希婕站起来,像条丢了追踪许久的的猎物的猎犬一样凭空用力嗅了嗅,“那这一阵。。。”她本想说王霁月身上的味道,但是不行,“栀子花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姜希峻饶是配合,还闻了闻自己的袖口,“我可没有啊,我身上要有也是早点摊的味道。你肯定是做梦了。快来吃饭。”姜希婕也就放弃,以为自己真是相思成痴—也是,来了广州她总觉得离王霁月很近,还差她的一封没写的信,没说的话,和几欲冲破胸膛化为现实的去找王霁月的冲动纠合在一起,如八字不合五行相克的体内真气,日日夜夜的折磨她。
姜希峻把大肚粥碗从食盒里拿出来递给姜希婕,劝她好好吃个早餐就去休息,不动声色的看了门口一眼。
呵。
王霁月饶是耳力好,听见那头吃早饭的声音才悄悄地推开病房的门蹑手蹑脚的出来。照常理,她可以走到门口去跟姜希婕笑着问声好,这样就会毁了姜希婕端在手里的那碗粥。她也可以一脸委屈和纠结的走到门口怯怯的问声好,唤姜希婕一声,这样估计不至于太过惊吓,断不至于摔了那个碗,兴许还能稍稍降低她俩碰面的尴尬程度。
但是王霁月毕竟是王霁月,她的美有好一部分就是来自于她灵魂里矜持的内隐与活泛的外放的纠缠对峙。曾有西子捧心,今有她王霁月徘徊门口,就不敢进。
她走出病房一个箭步跳到了姜家病房的门外左侧,靠着窗子。窗外是一棵四层楼高年纪不小的香樟,风一吹,四下安静竟然能听见树叶沙沙的响。往日里,王霁月觉得这样的森林低语最是宁神静气,哪知现在竟是毫无作用,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几乎震破耳膜。
不,她还没有准备好。她不知道要对姜希婕说什么,她甚至不能推测姜希婕现在到底怎么样想,更妄谈能把握一旦见面之后到来的种种后果。原来在对待人与情感的不确定性这件事上,姜希婕当时也是鼓起了巨大勇气的。
她王霁月自问从来不愿做冒险之事。若无□□成的把握,她宁愿畏缩不前。再加上这件东西万一还不想要,那便是十头牛也不能把她王大小姐拉上阵了。
此刻她心想大不了拖延到夏天回上海,浩蓬婚礼总是要见面的—若是那时给她发帖她反而不来,也就足可见得她对自己是了断了那不该有的念头的了。念及如此,给自己着懂啊借口的王霁月反倒心意笃定了,跨步从病房门口逃也似的走了。唯独有些不舍,余光瞟了一眼正在吃饭的姜希婕,背影如此瘦削。
你要千万保重,不论有没有我。
当她身影匆匆一过,姜希婕却好像感受到什么时候,猛一回头,可惜什么也没看见。那清晨的门口空落落的,寂寞的空气都显得稀薄。
“你看什么呢,姐?”这次姜希峻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千里之外,北平,傅宅。傅仪恒才回来没几天,倒不是留恋山西家里,而是有些事情要提前做好安排,以现在情势来看说不准哪天就用得上的,察哈尔方面也减员严重,她还得负责帮助吉鸿昌。饶是如此,她还是得正常回来上班,教书,这些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她也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唯有按时回来可以见到一直在给她发电报过年都没闲着想她找她的王婵月,让她期待,让她欢喜。
王婵月像过去的自己,更像自己的世外桃源。她让自己暂时放松,让自己游离世外。傅仪恒知道这样的日子长久不了,王婵月也不可能永远的置身事外,这个时代的洪流裹挟一切,让所有人身不由己。是所有人,没有人能够例外。她不但有这样的觉悟,还有继续把水搅黄的想法。饶是如此身体力行的信奉这个宗教,她有的时候依然希望甚至帮助王婵月继续置身事外。
她不知为何,总是舍不得。
“你瞧你,还给我带这么多东西。”傅仪恒让人接过去收起来,“可是别以为你给我带了这些我就能不算你在我这儿的茶水钱啊。”王婵月笑着瞪她一眼,道:“你收,你只管收,你收成什么样我都付。这么高级的,”她想说长三堂子,又怕傅仪恒生气,有的时候她把握不好玩笑的尺度,“什么啊,堂子吗?”傅仪恒用的是嗔怪语气,面上却是妩媚的笑容,转过身牵着王婵月的手走进内室。王婵月不知她此举何意,满以为自己被调戏了—事实也的确如此—便红了脸。
幸好傅仪恒没说出什么“你都来了堂子倒是何时在此留宿啊官人”之类的话,她向来都是居高临下的调戏。
王婵月自顾自专心泡起花茶,小话匣子又打开了。傅仪恒独居冷清惯了,其实非常喜欢王婵月带来的些许聒噪。可是她听她说着,盯着她越发成熟出落的美丽面容,反倒有些分神了。
过年的傅家餐桌上,她难得见到了两位兄长。傅居胥久病,直到如今张学良都出洋去了他也依旧没好,权力名声什么的都传给了儿子元弘。说来傅元弘其实才是傅家的长孙,傅封琅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元瑛是同辈之长,二女儿元娥次之,独有幼子元醒现在还小着呢,同辈之中行八。傅元弘才是行三,现在依旧在晋军效力。傅居胥还有个次子唤作元亨的,傅居胥一直不让他参军从政,说他是不会有这个能力的,执意让他去读书经商。傅仪恒这次回家过年,又见到子侄辈们,古人云虎父无犬子,诚不我欺。连从上海赶过来初七就带着外孙女来给长兄拜年的姜希泽都急找这个小舅子见见,说什么国军内部传他跟传什么似的,一定要见一见这等英才。
傅仪恒只在一旁看着,长兄也不说话,只是逗外孙女玩。他们两家自然是不同的派系,姜希耀摆明了是土木系,姜希泽则是毫无意义的嫡系情报人员,无论再怎么亲,他再怎么爱他的妻子孝顺他的岳父母,他父亲的立场和他本人的出身以及立场是不会改变的,好在这两个派系,从根本上不是矛盾的。
他们也都默契的把女性亲属排除在斗争之外。这样用力方向时而相同时而背离的利益共同体,也真是只有这个时代才能造就,她想,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也许都知道她的立场,却对于她的立场有着天然的劣势。
她知道父亲纵容宠爱自己,两位兄长也拿她没有办法,甚至有的时候有求于她;等到子侄辈,姜希泽敢把她怎么样?他现在把她怎么样元瑛都不会放过他,何况他也做不到这一点,他的上级,捅到何应钦那一层只怕才能对她下如何处理的命令;抛开这一层,他也不可能和CC系的人联手—那才是他更大的仇敌。
忽然她想到,照这样看,元娥嫁给王家的大少爷王浩蓬之后,这个姜希泽和他的好兄弟就是连襟了,大哥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那边的人,据说王浩蓬对于窃听刺探有着偏执乃至于疯狂的爱好,在情报事业上比姜希泽激进的多—心里觉得更加无奈,这家里一个两个都不嫌事情纷繁杂乱的结婚生娃,水越搅越混,她这样一个“匪”和他们这一群狩猎的狼在一起,是一家人,以后虽然不在一起过日子,却到底是难过。
真累,她想,自从上了这条路信了这个教就很累。人的心肠果然是会越来越硬,甚至有的时候就是在比拼谁的心肠最硬最狠。到时候她要是拿了刀,她会砍下去吗?到时候要是姜希泽拿了刀,他会砍下去吗?
“你说姜委员的腿摔断了?”傅仪恒听到这一句忽然清醒,“嗯,对,小腿摔断了,听说挺严重的。广州那边都传开了。”“哦?”傅仪恒忽然想仔细问问,便坐直了身子。“我听说姜姐姐已经过去照顾她爸了,我妈跟我说,听说每天拜访的人不少,让省政府的警卫好一通拦。”傅仪恒还想再问,话却卡在嗓子眼。
也许找你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而我又何必把你也当作一个棋子?
我舍不得。
于是她又放软了身子,斜倚下去,像是召唤一只猫儿一样让王婵月也靠过来坐在卧榻上,“这里暖和,别冻着你,刚从广州那样热的地方回来,小心水土不服着凉感冒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留内容提要已经越来越不正经了。然而,然而,

作者下周要出去浪四天,15号到18号,其中一头一尾都在路上飞奔,中间的日子在新奥尔良玩,那是绝对不会更新的。看看周末能不能多更两章。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王婵月才不冷,她觉得自己火力旺的很。可惜这只是她一如既往自以为是的幻觉,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容易这样“刚愎”,于是也就乖乖的坐了过去,果真像只温顺的猫儿一样听话。靠傅仪恒太近,有的时候让她感觉很亲密很享受,但是这种亲密享受里又包含着猫科动物那种由无法泯灭的野性而带来的紧张—她理应在原野上奔驰和捕猎,是独立骄傲的像傅仪恒一样的优雅美丽的豹子,可是她现在却在这只豹子的地盘上依偎着她,
她们分明没有任何联系能够维持这样的亲密关系。
“过年在家里都干什么了?”傅仪恒斜倚着靠枕,还真有点逛窑子的老爷的架势,一边轻抚着王婵月衣服上精细的纹路一边问,“你别说,在家我都有好好学习。家里那些过年才上门的亲戚听说我是学医的。。。”傅仪恒只是朦胧的听她说在家里当赤脚医生、好像学生被提问功课一样的经历,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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