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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同人)琅琊榜同人穆如清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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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
  林小沐是那谁谁的儿子,那叫丑闻;林小沐长得和林殊将军一模一样,那叫……反正爱咋咋地吧。
  有他——以及他手里的白水压阵,林沐在中路前前后后一圈酒敬下来,虽然当中好几次溜出去更衣,好歹清醒地撑到了最后。萧明岳看着林沐言笑晏晏地应酬完一众高官勋贵名门家主,下得堂来转过一个弯,立刻塌下肩膀往柱子上一靠,也和他一模一样地靠到了柱子上,大大伸了个懒腰。
  “嘿,拿去。”
  林沐好奇地看萧明岳在袖子里掏啊掏的,半天,摸出一个锦盒。他接过来打开,就着廊下灯笼晃动的光芒凝目看去,红绒的衬里上躺着两个比指头大不了多少的小狐狸,一个蜷卧成团,半张脸埋在身体和尾巴围成的绒球里,另一个站在当地,尾巴高高地翘在身后。林沐拈起一个细看,那小狐狸净洁温润,莹然生光,竟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
  他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一开口却是嫌弃:“这么小啊!”
  “那块鱼符就这么大啦。——给你弄成两截,就更小了。”
  林沐当场就垮下了脸。当年他远行游历,萧明岳将随身鱼符交他护身,他一直挂在脖子上随身携带,须臾不离——直到甘州一战,被一支冷箭正中胸口,那玉符替他挡了一箭,就此碎成一大一小的两截。
  “哪,”他吞吞吐吐地道:“不好意思啦,把你的玉符弄坏了……”
  “没事儿!”这时少年们看他们要私下聊天,纷纷散了开去,这段廊道上就他们两人。萧明岳便得以做出一副豪爽的模样:“你还不知道么!这东西别人看着贵重,对我也就是跟父皇说一声再刻一块的事儿……倒是便宜我拿来当贺礼了啊哈哈哈哈哈!”
  “说起狐狸——”林沐斜睨他一眼,“啪”地关上手里的锦盒,在萧明岳面前晃了晃,故意高高扬起下巴:“这是你欠我的!”
  “是,我欠你的~~~~”
  这难得的好声好气让林沐也没法继续抬杠下去。他沉默了片刻,再次打开锦盒细看,挨个拿起来翻转把玩了一遍,忽而叹道:”你还记着啊。“
  “是啊,一直记着。”

  ☆、第 84 章

  两个少年相对默然。一会儿,林沐把锦盒往怀里一塞,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走了!还有师父那边要敬酒呢!”
  “哎等等我——”
  林沐事先跟他说“不要去”的右路,也是一片热闹滚滚。萧明岳才踏进月洞门就听见“嗖”的一声,赶紧扭头,眼前却已经是一片空空荡荡。就听林沐仰头大喊:“飞流叔叔——”
  “这里!”
  “飞流叔叔,师父在哪儿?”
  “那边!”
  “知道啦!”
  檐下倒挂出来的脑袋嗖地消失。再走一段,里面鼓掌声,喝彩声,兵刃破风声,响成一片。萧明岳随着林沐曲曲折折绕过抄手游廊,一抬头,园中亭子顶上,一个白衣人影衣袂飘飘,正把手中长剑舞成一团迷离的光影。
  “师父……”
  林沐半是亲热半是无奈地喊。白衣人闻声飞下,随手拿剑柄往林沐脑门上一敲,敲得他抱着头满地乱窜。一师一徒鸡飞狗跳地闹了好些时候,那白衣人才从林沐手里拿了杯酒一饮而尽,半转过身子,斜斜地睨了萧明岳一眼。
  ”哟,这是谁啊?”
  ”师父,这是我表哥啦……“
  “哦,表哥啊。“
  萧明岳含笑点头。蔺晨又瞟了他一眼,微一点头,白影一闪,刷地消失不见。留下林沐在地下仰望半天,这才转过脸来,对萧明岳无奈地摊了摊手。
  萧明岳:“……”好吧,你师父还真是十年都不带变的……
  比起中路老大人们的肃穆雍容,左路少年们的沸反盈天,这右路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萧明岳一眼扫过去,就看见正中首席上坐了一个老者,须发皆白,然而腰杆挺直,精神矍铄。林沐笑嘻嘻地凑过去给他敬酒,口气也是恭敬里透着亲热:
  “素爷爷,您亲自过来啦!”
  萧明岳好奇地想要过去,刚踏出一步,就看到那老者背后有什么东西一闪,光芒直射入他眼里。他反射性地眨了下眼,凝目去看,却并无所见,反倒是老者后面的一个中年人肩上探出条毒蛇,三角形的蛇头一伸一缩,向他吐了吐信子。
  “王叔叔……”
  看林沐毫不避讳地过去敬酒交谈,萧明岳犹豫了下,还是没有立刻举步跟上,而是仔细打量。以那白发老者为首,一群人皆是辫发裼裘,革带缠头,并非中原打扮。再仔细看,不止一个人或肩头、或袖口,都探出各式各样的蛇虫来。
  姓素,如此打扮……那么,是西境药王谷了?
  “今天进药王谷啦……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多亏素爷爷帮忙调理呢……药王谷的迷阵可难可难了转得我头昏眼花的……”林小沐给他的信里,曾经这样写过。
  药王谷,琅琊富豪榜上排名第三,以诸般珍稀药材出名。这些年,云南穆王府,每年都从那里采购大宗药材供给军队。
  镇守东海的卫峥将军,是药王谷素谷主的义子……
  一条条消息飞速闪过心头,萧明岳趋前几步,对那白发老者点头微笑:“原来是素谷主亲临。久仰。”
  “不敢当。”那老者微微欠身还礼:“小沐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说着一扭头,对身旁众人喝道:”王远,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收一收,别在贵客面前失礼!“
  这老人家真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然而萧明岳总觉得,素谷主的意思其实是“把蛇啊虫子啥的都收起来,别吓到小孩子……”
  一老一少随意寒暄了两句,林沐已经在药王谷这里敬了一圈酒回来。萧明岳随他走向另一边,林家看守祠堂的老仆赫然高坐席上,两个头发花白却仍然神采奕奕的男子左右相陪,看到他随着林沐过来,先后站起。
  “十三爷爷!“林沐亲昵地叫了一声,顿了顿,微微侧头。萧明岳赶紧道:“老人家坐吧。您是有年纪的人,不必多礼。”自己随意找个地儿坐了,林沐这才赶上前去,半扶半按地搀着那老仆坐下,紧接着就“黎伯伯”、“甄伯伯”一口一个喊得亲热:“你们都过来啦!”
  “你成亲,我们能不来吗?”
  “黎伯伯我好想你——甄伯伯,你怎么不把弟弟妹妹带上来啊——”
  以这场婚礼为标志,赤焰林府,再次向京城贵胄打开了交际的大门。京城各王府,公侯伯府,十停里倒有五六停是家主亲身到场,三品以上大员更是来了七八成。就连深居简出多年的莅阳长公主,也打发了儿媳上门贺喜。
  林沐为这场婚礼一共请了十天的假。次日叩过祠堂,遍拜亲长,便由霓凰领着一同进宫谢恩。第三天陪媳妇回门,再往后的几天,小夫妻两个便时时粘在一起。经常是手拉着手儿到霓凰面前,没说几句话就被打发回去,让他们自去烹茶读书,焚香弹琴,或者林沐在校场练习骑射,静姝就在旁边摆开条案,画他跃马弯弓,满头大汗的样子。
  这一日霓凰午后小睡方起,正取了一卷书倚在窗下看着,就听到外面低低的请安声连绵响起。她侧耳倾听外间足音,片刻,轻轻一笑——这皮小子到她这儿向来都是连跑带跳,两三级台阶并作一级,如今娶了媳妇,倒会陪着媳妇慢慢走了。
  “娘!娘!”侍儿打起帘栊,十七岁少年的声音迫不及待地窜了进来:“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又找到了什么稀罕物事来献宝么?霓凰从榻上坐起身子,拂了拂裙摆,将手中书卷放到一边。林沐当先跳了进来,跟着环佩叮咚,静姝莲步轻移,款款入内,对着她行云流水般轻轻一福:“母亲。”
  “坐。”霓凰微笑,伸手拉她在身边坐下,嗔儿子道:“怎么又是毛毛糙糙的?这是什么好东西,要你一路嚷嚷进来?“
  “娘,你看啊!”林沐笑嘻嘻地不以为意,先向对面飞了个眼色,才刷的一声把手中卷轴展开。与此同时,静姝也盈盈站起,和他并肩而立,轻轻展开了手里的纸卷。
  两幅一尺宽、三尺高的画卷上,少年将军红袍金甲,跃马横枪。一模一样的打扮,一模一样的脸庞,乍一看去,恍若镜中相对。
  “娘,你猜猜看!”林沐半是得意、半是促狭地从画卷上方伸出头来,冲着母亲嬉笑着挤了挤眼:“哪一幅是我画的?”
  霓凰慢慢伸出手去。
  她轻轻抚着画中人的面庞,用指尖沿着线条轮廓,一寸一寸细细描摹。那秀挺的眉头,那烁亮的双眼,还有,那永远挑着满不在乎笑意的,微微扬起的唇角。
  “这有何难。小沐拿的是你画的,静姝拿的,也是静姝自己画的。”
  “啊?……娘,你怎么猜出来的?”
  “一眼就看出来啦。静姝画的是小沐,小沐画的……是你爹啊。”
  那般的骄傲张扬,争强好胜。京城中最明亮的少年。
  那么熟悉,那么陌生。
  你看,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记得最清楚的……竟是你身为梅长苏时候的模样了呢。

  ☆、第 85 章

  十日婚假一晃而过,林沐便穿回他那件浅绿官袍,继续履职。这时他已经历任巡防营司仓参军、御林军司铠参军,这会儿好歹升到了正九品,调去禁军,担任骑曹参军一职。
  骑曹参军说到底就是个养马官头子,掌马驴杂畜簿帐,及牧养支料草粟等事。林沐这个骑曹却与旁人不同,一边要管好禁军名下有多少坐骑,畜养何处,繁育、驯养、医治、淘汰,以及从仓曹那里定时支取草料,另一边,还要每天抽时间跟着禁军骑兵上校场操练。
  “不知道什么战阵用什么马,怎么养得好马?“
  就这一句话,林沐在禁军累到汗透重衣,一到家,就死狗一样扑到床上,动都懒怠动一下。
  静姝再心疼,也只能亲自看着人下厨,汤汤水水地哄着他吃,吃完拖他沐浴,再亲手替他一缕缕擦干头发。一边用布巾包着他的头发慢慢印干水迹,一边柔声道:“好些了么?”
  “嗯……”
  “母亲那里我派人去禀过了。母亲说,既然累了,晚上便不必过去,在房里吃饭也是一样的。“
  林沐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拱了拱,把脑袋搁在她膝上,轻声道:“还是要过去的。我歇一歇,马上就起——彤彤,你怎么样?和母亲说得来么?“
  静姝躲了一躲,到底没舍得挪开,由得林沐枕在自己腿上,手下不停,继续擦他头发。听他轻声相唤闺中小字,颊上不由得薄薄地染了一层桃花色——这个小字还是林沐私下为她取的,引的是“静女其娈,贻我以彤管”一句,正合着她的名字——低嗔着推了他一下:“还没吃晚饭呢。”
  “这不是没人在么……”
  林沐顺着她的力道翻了个身,方便她擦另一边,含含糊糊地回应。静姝轻轻道:“我挺好的……母亲今天带我见了家里的下人,又教我打理家事……”
  “嗯……家里上上下下,都是母亲以前带过的亲兵,一向忠心的。不过我们家是军法治府,你要哪里不惯记得跟我说,我去告诉娘……“
  ”知道啦……“
  林沐在温柔乡里翻滚了片刻,摇摇晃晃爬起来,一边哎哟哎哟连声惨叫,一边快手快脚地穿衣穿鞋。静姝忍俊不禁地替他整理衣襟,松松地束了头发,小两口这才相携去霓凰郡主面前问安,顺便讨一顿晚饭吃。吃过晚饭,林沐就今天公事上遇到的疑惑讨教过母亲,告辞回房,还要在灯下认认真真看书,间或对着舆图写写画画。
  静姝一声不响地待在旁边,替他剪烛磨墨,端茶倒水,完了便去旁边桌上翻阅账册。待到更漏声声,林沐放下书卷,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辛苦你啦。”
  “没……没什么。”少年手指上暖暖的温度传递过来,静姝面上飞霞轻扑,微微一挣:“母亲说,明天要带我进宫呢。我,我先去洗漱啦。”背后吃吃轻笑,她越发不敢回头,脚步匆匆,掀帘而入,全不顾裙上禁步琤琤作响。
  次日霓凰果然便携她入宫。静姝新婚次日,虽然也跟着婆婆进宫谢恩,因着当日还有叩祠堂、见亲友多般事体,来去匆匆,于慈宁宫、正阳宫,不过一拜而已。加之新妇羞涩,也就是依在婆婆身边,低首垂眉,听尊长说笑。今天二次入宫,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宫中诸人。
  她祖母早逝,母亲近年才升至三品诰命,加之与宫中无亲无眷,因而虽在年节循例朝拜皇后,却并不曾携她入宫。宫中诸人的性情,和家里的渊源,她也就是定亲之后听祖父提过一二,再就是出嫁以后,婆婆曾经和她细细分说一番。
  慈宁宫安和静谧。太后并不御正殿,而是歪在东暖阁里的暖榻上,见到她们进来,笑着命座上茶。静姝螓首低垂,用恭谨合宜的姿态默默观察四周,太后之下,侍坐着一个白发宫妃,单看年龄不过五十许,然而观其精神气度,却让人觉得比年近八旬的太后还要老些似的——静姝在心里默默推算了一下,就知道应该是今上潜邸时的两位侧妃之一,前几年刚刚晋位的淑妃娘娘了。
  唯向楼头望明月,东西四五百回圆。这两位娘娘,年轻时无宠,到今上登基了依旧无宠,所幸皇后宽和,宫闱清肃,平平安安的,一辈子就这么一眼望到了头。到现在一个已经薨逝,另一个安安稳稳地熬到正二品的妃位,相比先帝后妃自尽的自尽、废黜的废黜、发疯的发疯,比上不足,比下倒也有余了。
  她念头只转了这么一转,太后便已经伸手相招。静姝盈盈上前,步至太后身侧,便被拉在身边依着她坐了。太后的手修韧暖热,握住她手掌的力度全不似上了年纪的老人,不由得让人想到这一位乃是医女出身,年近五旬,尚能获宠于先帝,由次嫔之身累晋贵妃,最终登临绝顶,以天下养——
  “当年我和林燮大哥一起游历江湖的时候,遇到了现在的太后娘娘。后来宸妃生了祁王,身子一直不好,林府就送了太后入宫,贴身调理……她和宸妃,情同姐妹……”
  “我小时候,娘去西境掌兵,太后娘娘曾经把我接到宫里住过三个月……太后娘娘可疼我啦!”
  “太后娘娘宽和慈爱,和林府也是颇有渊源。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在她面前不必太拘束……”
  祖父、夫君和婆婆的描述叮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静姝含羞轻笑,应着太后的询问,回答起嫁过来可习惯,这些天和夫婿一起在做什么之类的问题来。她把林沐在家里的事儿、在军中的经历拣了几件趣事说了,也不免提到他在衙里的狼狈劳累,以及在家里一天都不肯放松的学业,逗得太后一时开怀畅笑,一时又皱眉心疼。问完了,太后便又絮絮叮嘱她小沐从小身子不好,饮食要清淡,寒暖要格外当心之类的话。
  静姝一一含笑答应。太后一直留她们用过午膳,才令女官送去正阳宫。中宫这里却比慈宁宫热闹得多,她们二人到时,已经有五六个年龄不等的贵妇在皇后面前陪坐。
  静姝飞快扫过一眼,皇后左手边三人都是宫妃打扮,二人为妃,一人为嫔;最上首的那个格外年轻俏丽,看去只有十七八岁模样。右手边都是外命妇,看服色皆是二三品不等,见她们二人进来,已经不约而同地起身让位。
  年轻的那个当是前几年被送来和亲的北燕公主,年长妃子,应该是二皇子的生母,年前才由婉嫔晋位的婉妃了。静姝这样想着,拜过皇后,又依着皇后的指点一一向那两位宫妃行礼,二人也各自避让还礼。
  皇后却不像太后这样事无巨细地询问叮咛,只泛泛问了几句,便和霓凰郡主及在座几位内外命妇聊起天来。静姝听了一会儿,听她们说来说去,谈的都是京中各家闺秀和少年郎君,便猜度是在说三皇子和大公主、二公主的婚事——说起来,二皇子是沾太子选妃的光一拨儿定亲的,忽忽几年过去,三皇子已有十四岁,和嫔所出的大公主十三,就连嫡出的二公主也已经十一,婚事大可以相看起来了。
  这等事儿,左右不是她这等新媳妇可以插嘴的。静姝维持着恭敬得体的微笑,侍坐一旁,默默倾听。过了一会儿,皇后忽向她笑道:“这等家长里短,你们这些年轻人听着也是无趣——这两天恰有几株海棠开得不错,让人引你去看看吧。“
  “多谢娘娘关怀。”静姝恭恭敬敬地一拜:“若蒙娘娘允准,臣妇想去东宫拜谒太子妃。”
  “也好。”
  正阳宫到东宫颇有些距离。静姝跟着引路的宫人曲曲折折走了老长一段,直到额头微微见汗,才望见了东宫的殿门。很快,太子妃身边的女官便迎了出来,静姝随着她拾阶而上,到得殿内,向正座上的太子妃盈盈下拜:
  ”臣妇雍国公夫人林言氏,参见太子妃娘娘。”
  ”你叫我什么?“
  湖色衣裾在视野中悠然铺展开来。一只素手伸到面前,静姝一笑,便也搭着那只手起身,柔声唤道:“南宫姊姊。”
  “言妹妹。”
  “……东宫一向对我颇多照顾,你有空进宫,也可以多去拜望太子妃。”
  “……放心吧,太子妃在闺中的时候,和我也有过来往的。”
  放心吧。
  交给我。
  

  ☆、第 86 章

  言静姝的东宫之行以一片兵荒马乱结束。
  太子妃恰在招待她的时候诊出了身孕来——东宫上下招呼太医的招呼太医,伺候太子妃的伺候太子妃,往正阳宫报喜的往正阳宫报喜,着实没人腾得出空来招呼她。
  嫁过来大半年才传出喜信,太子妃虽还没到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的程度,也确实有点儿着急了。一朝被太医说了恭喜,她笑吟吟地拉着言静姝的手,说了好些“你真是我的福星”“以后一定要常来走走”之类的话,才让女官打点了厚厚一份礼物送她出去。
  没办法,这位太子妃……出身实在是没有当年的柳皇后硬气。
  她曾祖父在景运年间曾任太宰,在五王之乱中被波及,不幸去世,此后家里再也没有出过举足轻重的高官。太子妃之父倒也争气上进,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由八品干到六品,因母孝守丧,暂时离职。元佑六年更投笔从戎随蒙挚出征,虽然在军中表现没有言豫津那么亮眼,但好歹也算是崭露头角的新秀之一。这些年积功升转下来,到太子妃受册之前,已经升任抚州刺史,独当一面。
  单以父系而论,其实入选还不太够格,然而太子妃有个好母亲——栗王膝下的明珏郡主。先帝登基前经历了一场乱局,兄弟不免零落,只有纪王、钱王、栗王三人硕果仅存。今上优礼宗室,是以几位郡主时常得以入宫请安,太子妃的娴静温雅,那也是早就被宫中诸人看在眼里的。
  因为父亲当年的同袍之谊,言静姝和太子妃,在闺中也颇有往来。只不过一个被册为太子妃,之后另一个也订了婚开始备嫁,屈指算算,竟有一年多没见了。
  因这缘分,言静姝除了随霓凰郡主进宫请安之外,自己也时不时地去东宫拜望。大梁典制,命妇封诰,例由夫家报请,司封郎中查核无误之后,发诰命文书,予冠服,登簿籍。种种流程花上三五个月是正常事,折腾半年一年的也不算罕见——静姝身上雍国公夫人的封诰,却是过门当天由正阳宫专使赐下,就连随同赏赐的诰命冠服也是合身妥帖,观者无不啧啧称叹。
  顶着国公夫人的身份,言静姝虽然可以时时进宫走动,她的夫君却还在九品小官的位置上要死要活。林沐在禁军干了小半年的骑曹参军,从军马畜养繁育,到骑兵操练,上上下下滚了个透熟——可怜他连给母马接生都学会了——而后,转调庆历军司兵参军。
  老规矩,除了掌管兵士名册、点卯之类的例行职务外,他还要从迎接新兵开始跟着忙上忙下,从头操练士卒。言静姝向霓凰郡主禀告了一声,带了两房家人、二三侍婢,去离军营最近的镇子上租了个小院子,林沐下值了就为他打理衣食,等林沐进营上差,便自己在家里写写画画,或者帮着林沐抄那到现在还没抄完的书。
  这样竹篱茅舍的日子过了三个月,静姝诊出有孕,被霓凰郡主亲自带人接回了京城。
  “那个臭小子?让他去。家里给他送衣服送吃的就很好了。”霓凰郡主笑吟吟地拉着儿媳的手,“你的身子要紧。”
  清平十八年,静姝平安诞下长子。
  同年,言侯去世。
  今上以言侯有大功于国,辍朝三日,以示哀悼。
  柳皇后祖父、先朝中书令柳澄,柳澄从弟柳暨,以中书令致仕的史元清等人,近年来都已先后过世。至言侯之殁,先朝老臣,凋零殆尽。
  自清平十七年至清平十九年,林沐累任庆历军司兵参军、汝城军司士参军、纪城军明法参军。而后好歹升了一级,回京担任御林军主簿——御林军那种奇葩地方,难得来个文职,上上下下恨不得所有文字事务全丢给他。
  清平十九年,太后薨。
  以一介孤寒医女,为天子母,数十年慈爱惠俭,国家清宁,四世同堂。
  今上痛悼之极。擗踊号恸,三日勺水不入口,辍朝举哀。一月丧期满后,步行扶棺出城,亲送入陵。
  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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