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入星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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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面色自那虚影一般的表现之后，就越来越苍白，脸上带着的表情不如试镜是复杂，是更为明显的自嘲。
　　“陛下，草民……够了，已经，圆满了。”
　　肃王眉头越皱越深，很久，挥手让他退下：“萧卿家想走，朕就不留了。”
　　萧卓恭恭敬敬地像已经穿上龙袍的肃王行了大礼，缓步退下。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坚毅挺直的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微微挤压着，不再站得那般笔直。他已经不是当时的萧卓了，战争所带来的功勋，也未必能填平这十年血腥给他带来的麻木。
　　但他还是回头了，不再有曾经的唏嘘与怀念，他的表情森冷，带些嘲讽，这个人，他变得冷硬了，没有了丝毫书生柔弱的感觉。再回头，纯然的决绝。　
　　而今，他讽刺的不止是红墙高阁内的肮脏，他还嘲讽他自己。
　　陆涛是整个吧试镜时的感觉改了，但王旭觉得这样反而更好，一路上，萧卓逐渐成长，逐渐变得冰冷，这时的感觉更符合一些。而这份自嘲，更是可以让人想起，十年前那个满怀理想的读书人，肯定不会想到谋反这条路上的血腥残忍，他肯定是不喜自己而今的模样的，开始时恐怕如他所说，只是想一展才学而已。
　　这场拍完，天色也晚了，正好拍到下一幕。
　　空旷的土地上，摆着一张太师椅，萧卓躺在上面。月亮很圆，洒在他的脸上显出些不一样的光华，此时萧卓已经不再那么年轻，毕竟二十年过去了。
　　此时的他，早已隐居山林，刚才他听说皇帝杀了一大批官员，那一个个名字被说出时，他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他没有听到符易之的名字，显然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喃喃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符易之看不清楚，所以他不得善终。”
　　符易之如今广结党羽，皇帝现在动不得他，却不代表皇帝就永远不动他。
　　最后一幕，重新化妆却耗了不少时间，他满头白发中夹杂着几根黑丝，皱纹，老人斑都出现在脸上。这时的萧卓，已经太老了。
　　曾经的同僚们都死了，皇帝陛下也已死去，此时儿孙绕膝，享尽天伦的萧卓依旧在山林，他依旧躺在太师椅上，看着月亮，回忆着曾经那段时光，有怀念，又不无讽刺。最后对着月亮低语：“王爷，曾经起义之时，可曾想过会是这般结局。”
　　结束了，王旭喊卡之后，陆涛没从太师椅上起来。王旭又开始反复看这几条，压根没注意到陆涛。
　　过了一会儿，谢冬感觉有点不对，走过去，发现陆涛看着月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谢冬走进，他终于有些反应，“冬子，人的结局，无外乎死亡。人生啊，短不过须臾，长不过百年。无愧于心，才是最重要的吧。像肃王和符易之这样的人生，或许能青史留名，在死亡的时候，心里不知该有多难受。”
　　喝了几天粥，吃了几天素，谢冬只要能吃口肉就开心了。路过超市的时候陆涛特意买了些大排，说过谢冬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自然是要满足他这个小小愿望的。
　　一进门，陆涛就把买来的食物码好放进冰箱，看见谢冬抱起笔记本一脸认真，进入工作状态的模样，就没打扰他。
　　今天结束的真的有些早，做饭还要一会儿，陆涛也没什么可做的，干脆又抱起剧本翻，他这剧本还是那时候被谢冬见到那本，现在已经弄得很旧了。来来回回看了太多遍。已经不多了，再几幕而已，有些不想结束，演了这么多年戏，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最后一次，陆涛认真翻了一遍残月天的剧本。
　　一看表，做饭时间到了。
　　青菜粥，红烧排骨，刚才还买了一包素菜水饺。
　　陆涛这几天还没露过这手，他最擅长的菜是红烧排骨，倒不是恶俗到因为卢鹏爱吃，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妈妈教他做的菜，她的手艺很好，还有教他些自己研究出来的小技巧。只不过，那时候年纪太小，多的没学会，自己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却记忆深刻。
　　谢冬这几天就想吃肉，而陆涛自问今天这盘红烧排骨烧得绝对成功，无力都飘着香气，可就是这样，还是没能把他引出来。
　　饭菜都搞定之后，谢冬好奇的过去看，这几天处理工作也没见他有今天这么拼啊，是不是碰到什么难题了？
　　谢冬趴在床上，面前放着笔记本，进门就是这个姿势，都没怎么变过，一脸严肃的表情也没怎么变过。
　　这不应该呀，前几天看一会儿他就得起身走走，活动活动筋骨。陆涛走到他身边，谢冬根本没有发觉。
　　这一眼下去，简直闪瞎了陆涛的眼睛。
　　XX；请再爱我一次。
　　这小说题目在陆涛眼前晃了无数次，确定谢冬的的确确在浏览这篇小说的时候，陆涛甚至觉得眼前一黑。
　　才知道谢冬的宅男属性，可如此恶俗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一篇小言情。可问题是，谢冬这一脸和认真工作时一样的表情，让他都有些奇怪是不是真的看错了。
　　于是，陆涛不确定的又扫了一眼屏幕。
　　“XX，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们能重新来过吗？”
　　XX眼含热泪，深深地看了一眼薛某某：“不行了，我们结束吧。对你我都好。”
　　于是，XX和薛某某没能在一起。
　　陆涛翻了个白眼，赶上大结局！
　　谢冬终于满足的看完了小说，爬起来伸懒腰，这才感觉到不对，转头，发现陆涛正在以一种神奇的眼神看着他。
　　“谢冬，你跟我说实话，投拍残月天究竟是你觉得这部小说有潜力，还是因为你是这本书的粉丝。”
　　谢冬低头：“第一种和第二种。”
　　陆涛不禁感叹一句，果然是富二代啊，投资一部电视剧那得多少钱！
　　可《残月天》和这个《XX，请再爱我一次》风格相差是不是也太大了。
　　谢冬察言观色的本事放在那里也不是摆设，第一时间就猜到陆涛想什么：“我什么都看的，不是特别挑。”
　　对于谢冬的爱好，陆涛不想多说什么，好在他还没忘记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走了，今天的红烧大排是我的拿手好菜，好好给你解解馋。”
　　小说的魅力虽然大于食物，但小说看完之后，果断就是食物第一了，粥和素水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冲着大排去了，才啃了一口，谢冬眼睛一亮：“这个不错，你如果开餐馆做这个，我肯定支持。
　　之后就是一阵风卷残云。
　　陆涛看他饭的样子，瞬间开始回忆，是不是真的几天没给他吃饭了。谢冬肯定是无肉不欢的类型，而且已经无可救药。
　　整整一大盘红烧排骨，陆涛除了尝味道之外，就没跟谢冬抢了。就这样，谢冬迅速吃完之后，仍然不满足，特意去锅里看了一眼。回来之后，看陆涛正在吃饺子，也尝了一个：“太淡了。”
　　陆涛无力吐槽，刚吃完肉，吃素水饺不淡才有鬼。
　　水饺谢冬是不打算吃了，默默地喝了碗菜粥，他才不情不愿地把碗盘丢进水池。见陆涛戴好围裙要去洗碗，谢冬阻止了他：“别去，明天我叫月嫂收拾，你明天拍摄全部结束之后应该要去追梦签约吧！”
　　陆涛摇摇头：“追梦已经不可能再去了，这样的公司，即使可以出头，但呆着总是不舒服，他对艺人待遇抽成虽然相对较低，但实在是没把艺人当人看。”
　　听到陆涛谈起了工作上的事情，谢冬身边的气氛立即变了，严肃认真起来：“抽成和员工的待遇是成正比的，抽成多的公司，员工的待遇也要好很多，抽成少的，则会像追梦。许多小艺人只看到眼前的利益，选择这些公司，最终有苦说不出。通常有前途的公司不会给你太多钱，给钱的公司里面猫腻太多。离开追梦很好，可如果你再找影视公司，我来……希望你能多问我。”
　　陆涛略有差异地看了谢冬一眼，他猜谢冬是想说我来给你找，可最终却改口成‘希望你能多问我’，这是极为明显的尊重他的选择了。即使谢冬此刻强势地直接帮他找公司，他也会很感谢，现在谢冬摆出这么低的态度，感谢之余又多了很多感动。
　　“冬子，谢谢你。”
　　对于如此老土的称谓，谢冬表示已经习惯了。自从上次他不让陆涛叫他名字以来，冬子这个词就成了陆涛对他的称谓，反抗无数次无效以后，谢冬已经被洗脑成功。　
　　霍晓东的事情，陆涛还有些纠结要不要告诉他，如今也不再犹豫：“你还记得我以前的经纪人吗？”
　　谢冬脑子转了转，隐隐约约记得那个人，模样似乎很普通，在剧组的时候陆涛虽然显得有些闷，可他那个经纪人的人缘很不错：“有些印象。”
　　“霍哥前段时间合约到期，就出去另找了一家影视公司，那时候他说先铺好路，引我去那家他个人认为适合实力型演员发展的公司。”
　　谢冬挑眉看了他一眼，陆涛立刻知道他可能有些什么误会。心里有些好笑，还是向他解释：“霍哥也想做一番事业，他觉得可以赌在我身上。我之前有过恋人，不过已经分手了，我也不打算瞒你。这些本来就没什么，我心里的感觉自己清楚，也请你相信我的人品，不会在和你谈恋爱的同时和别人玩暧昧的。”
　　谢冬点点头：“我以前应酬时候也有，既然你说的很清楚，那我也不瞒你。”
　　有时候，误会的产生源于互相之间的不坦诚，有些事，你自己瞒着，却被别人告知他，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五十年的岁月，看过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陆涛此时的选择是坦诚，对于恋人，可以有秘密，但感情方面的过往还是不要有所隐瞒的好。
　　对于过往的事情，两人也没有过多纠缠，毕竟人要活在当下。
　　“你的经纪人目前在哪家公司就职？”
　　对于谢冬瞬间进入状态陆涛还是有些吃惊，但这种明显保护的状态还是令他心情很好，上辈子拥有过唯一的恋人从来没有一这种姿态表达过对他的感情。其实这个说法不成立，他不太清楚，那个人曾对他有过感情吗？
　　恍惚了一下，陆涛还是马上回到状态：“是在□□传媒，听说抽成高，但公司对艺人很负责，资源也很好，业界很有名的一家公司。”
　　“□□吗？你进这家公司也不错。”
　　虽然谢冬说不用收拾碗筷，可陆涛实在不习惯吧自己用过的东西留给别人收拾，还是穿着围裙进了厨房。所以没有注意到，谢冬在他身后略显奇特的眼神，□□，霍晓东真是选了一个好地方。　
　　………………
　　陆涛最后一天的拍摄，谢冬也不想错过，依旧是两人一起来到剧组，他的戏几乎都在晚上两人来得都不早。
　　皇宫之后的戏份，基本上就跟陆涛没什么关系了。这最后辞别的一幕，加上后来加的两幕剧今天铁定结束。
　　辞别的一幕，王旭是见陆涛演过的，那时候他在对戏，现在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却又一次惊奇的发现陆涛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又进步了。
　　肃王的演员冯靖宇演技自然不是王旭可比。
　　在得知萧卓要离开时候，冯靖宇开口询问，但他的眼神却有些微妙，让你可以感觉到他的矛盾，想要留他下来，却又似乎松了口气：“萧卿家，你在朕最落魄的时候选择臣服，究竟为何？”
　　萧卓的看着肃王，微微一笑。
　　肃王觉得他被看穿了，心里微微起了愠怒，表情都有些变。可紧接着，青年人眼睛里闪现出漂亮的神采，从刚才的哪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变得纯然，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但如此漂亮的眼竟，肃王却不敢去看，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又有些不同，随即高昂头颅，他是帝王，有什么好怕。
　　萧卓神色有些恍惚，片刻之后，他的脊背也挺得更直了，肃王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个萧卓仿佛回到了十年前，还在边关肃王府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着曾经的热情，他的声调高昂，充满了活力：“为了不负平生所学。”
　　可那副神情随即消失，海市蜃楼一般，让肃王都不确定刚才自己是否是看错了，听错了。
　　他下意识的又问了下句：“而今，朕已功成名就，为何不与朕共守这万里河山？”
　　陆涛此时的表现却与试镜是不同了许多。
　　他的面色自那虚影一般的表现之后，就越来越苍白，脸上带着的表情不如试镜是复杂，是更为明显的自嘲。
　　“陛下，草民……够了，已经，圆满了。”
　　肃王眉头越皱越深，很久，挥手让他退下：“萧卿家想走，朕就不留了。”
　　萧卓恭恭敬敬地像已经穿上龙袍的肃王行了大礼，缓步退下。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坚毅挺直的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微微挤压着，不再站得那般笔直。他已经不是当时的萧卓了，战争所带来的功勋，也未必能填平这十年血腥给他带来的麻木。
　　但他还是回头了，不再有曾经的唏嘘与怀念，他的表情森冷，带些嘲讽，这个人，他变得冷硬了，没有了丝毫书生柔弱的感觉。再回头，纯然的决绝。　
　　而今，他讽刺的不止是红墙高阁内的肮脏，他还嘲讽他自己。
　　陆涛是整个吧试镜时的感觉改了，但王旭觉得这样反而更好，一路上，萧卓逐渐成长，逐渐变得冰冷，这时的感觉更符合一些。而这份自嘲，更是可以让人想起，十年前那个满怀理想的读书人，肯定不会想到谋反这条路上的血腥残忍，他肯定是不喜自己而今的模样的，开始时恐怕如他所说，只是想一展才学而已。
　　这场拍完，天色也晚了，正好拍到下一幕。
　　空旷的土地上，摆着一张太师椅，萧卓躺在上面。月亮很圆，洒在他的脸上显出些不一样的光华，此时萧卓已经不再那么年轻，毕竟二十年过去了。
　　此时的他，早已隐居山林，刚才他听说皇帝杀了一大批官员，那一个个名字被说出时，他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他没有听到符易之的名字，显然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喃喃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符易之看不清楚，所以他不得善终。”
　　符易之如今广结党羽，皇帝现在动不得他，却不代表皇帝就永远不动他。
　　最后一幕，重新化妆却耗了不少时间，他满头白发中夹杂着几根黑丝，皱纹，老人斑都出现在脸上。这时的萧卓，已经太老了。
　　曾经的同僚们都死了，皇帝陛下也已死去，此时儿孙绕膝，享尽天伦的萧卓依旧在山林，他依旧躺在太师椅上，看着月亮，回忆着曾经那段时光，有怀念，又不无讽刺。最后对着月亮低语：“王爷，曾经起义之时，可曾想过会是这般结局。”
　　结束了，王旭喊卡之后，陆涛没从太师椅上起来。王旭又开始反复看这几条，压根没注意到陆涛。
　　过了一会儿，谢冬感觉有点不对，走过去，发现陆涛看着月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谢冬走进，他终于有些反应，“冬子，人的结局，无外乎死亡。人生啊，短不过须臾，长不过百年。无愧于心，才是最重要的吧。像肃王和符易之这样的人生，或许能青史留名，在死亡的时候，心里不知该有多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个字数，我自己都瞬间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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