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十二婳-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姐姐。”
　　“你要清楚，清河县的灾难都是因你而起，因为你的贪念，你的自私。只要你留在人间，就会有更多的人因你而殒命。”
　　“姐姐，你不能勾结魔界，会被打入幽狱的。”
　　“我的事你不用管，连你都不怕牵累他人遭受天谴，区区入狱又有何畏惧？”于时扬风而去。‘素影，我倒想看看，你没了法力，还能在人间待多久。’
　　三日后…
　　县民中仍有人未分得水喝，但清河县狼藉的景况锐减（急剧减少）。户户闭门，连药铺也不做这等生意。
　　于时，府尹下令于今日未时（午后），将仍患瘟疫的县民绑去青山处火邢。素影方从牛毅口中得知这个消息，逐急（急忙）跑出了门。
　　土地庙。
　　“天女。”一声呼唤，却听不得很清楚。
　　“土地公，是你吗？土地公。你快出来见我。”
　　“我施法让你下来。”
　　地底的四处黑漆漆的，如陷囚系（监禁）中。
　　“土地公，这是怎么了？”
　　“是觋魔将我封禁底下，这回，真得靠天女你自己了。”土地公长嗟忾叹（叹息）。
　　“土地公，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解瘟疫的毒？”
　　“这瘟疫并非从民间传播，而是巫术的蛊毒。只要以奉上百年的头柱香闻之便解。”
　　“要奉上百年，这要何处寻找？”
　　“寺中便有一柱香，长达一丈，宽至三尺。是当年王母寿宴上，馈遗（馈赠）于老头儿的。天女现在没了法力，老头儿暂且帮你作法，变得一般香烛大小，你好带去。”
　　“谢谢土地公。”
　　“只是这香烛一燃，人间季候变化。一年后，天庭必会派使星君探察。那时，天女你…”
　　“身为神媛（仙女），这是我终究要面对的。”
　　“天女，你要珍惜与牛毅在凡间生活的最后一年，嫦娥当年便没有这样的福分，能与相爱的人安定一时啊！”
　　青山。
　　迫近未时，青山山麓已被化为禁地，衙差依次围合着刑场，底下人躁动不安，有怨民叫嚣，也有怕事喊好的人。
　　素影及时赶到，将香烛插至地下，熏烟燃燃。兴许是土地公在下面施法，接续的素风（秋风）将香气播送。
　　移时（一段时间后），被绑上刑场上的人闻之奇香，改了面色，似有好转。不再发虚，发白，眼中有神。
　　未时已至，只见令箭落地。一卒照令处刑，蒙住了口鼻，燃烧了榾柮（短小的木棍），正欲动手。府尹又一声令下。
　　“慢着。”
　　下场闹腾的百姓都静默下来。
　　“瘟疫已除，放了他们。”
　　哭喊的县民，一齐拥上去，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家人，相互哭诉。
　　此时，县爷移了位，走至素影面前。“你是怎么救的他们？”赖睽犹疑不解，待她回答。
　　“回大人，民女别无他法，但求一试。”
　　旁听之人，皆连连跪下，叩首谢恩。“谢谢，谢谢。你真是好人。”
　　“从前是我们不对，误以为你才是妖女，现在我们都信了你，就请让我们给你叩头谢罪吧。”
　　“百姓受苦，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不能因为个人而抛弃了无辜的旁人。今后，我们要团结起来，就不再惧怕什么困难了。”
　　“是，是。”
　　清河县混沌已除，太平常乐。牛郎织女于山寮（山中棚屋）中栖居（寄居），恬然自乐。随风骞荡（随风飘扬），朝看玄晖峻朗；翠云崇霭（出自陆云的《大将军宴会被命作诗》；高爽明朗的太阳，崇山峻岭间飘荡的碧云）。暮观明月相照，星花遁散（明星隐匿散失）。
　　重叠云霭度灵霄，
　　瞻顾江川攲岧亭。
　　翰染眉黛青山远，
　　曼声袅绕竹篱外。
　　~~~原创自命名曰《书扎》，记述山林悠闲自在的生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人生愁恨何能免

　　一年后…
　　仝府。
　　中元天寒，住持专讲佛经，受符箓（道教中的一种法术），广斋醮（请僧道设斋坛；祈祷神佛）（出自《资治通鉴》）。
　　~~~中元节，农历七月十五，佛教称为盂兰节，民间旧称鬼节。
　　清冷的月色，阴重阳衰，窈窈冥冥（渺茫恍忽之貌）。炅然东壁光，与月争流天（出自陆龟蒙的《奉和袭美二游·徐诗》；东方的星光明亮，与月亮相辉映）。相闻竹嘂（报更的竹梆）声，“咚！——咚！咚！”三更（子时，即凌晨）作响。亥时既逾（过），气象肃穆。
　　住持坐禅静默，屈指掐诀（掐算），不得息虑（消除杂念）。
　　圩市。
　　夜气潇疎（凄凉），溢露中夜结（午夜的露水浓重），木落何条森（犹萧森）。物衰时变，端的（果真）动人悲叹（出自张景的《飞丸记·客途感慨》）。
　　迅风拂裳袂（出自王粲的《七哀诗》），霑濡（沾湿）衣襟。莞萱飞飏而下，呟唤（大声）阔笑（放纵的笑）。县人闻之，咸（皆）出庭以望。随即妖魔落世，霍乱人间。
　　梼杌，人面虎足，其尾一丈八尺，束缚人颈，勒死行街（大路）上的庶民，屠杀少齿（指幼畜）。
　　土蝼，四角如羊，见人则食。父老媪妪（老妇人）者尽多（很多）。
　　玄蜂涌聚，腹大如壶，蜇人进毒（放毒）。三四尺的乳孩儿（幼孩）也不放过，衰鬓驼翁（驼背的老翁）骈首就戮（一并被杀）。
　　祸斗排粪笼火（点火），北面佚火（失火）俱焚，屋舍烟烬（烧成灰烬）。
　　鸣蛇如蛇四翼，发磐磐（巨大）之音，引南面炎旱，飙风扇发，嘉卉以萎，良木以拔（出自曹植的《诰咎文》；强风猛烈的吹，美好的花草皆被衰萎，秀木连根离地）。
　　山犭军，如犬人面，见人则笑，其行如风。西面遭罹风灾之祸，房上挘�绳（两头有搭钩的绳子）与梁桷（泛指房屋的梁与椽）断折。
　　商羊，一足鸟。东面招至颓云駃雨（谓云层崩坠，大雨倾盆而下），霆击（雷霆轰击）九天（天空的最高处）。
　　登时（当时），住持与飨傅出户探察其势。妇竖（妇孺）哓呼（惊叫），髫童（幼童）噭啕（嚎哭），鲐叟（老人）戚促（迫促）而逃，尸骸溢道（充塞道路）。市集咶噪（吵闹），人人神悸魂栗，纷乱不宁。
　　莞萱移足顷步（半步），腾笑（犹发出笑声）冷漠。
　　住持向前，语意愤抑。““仙姑，你不可一错再错。违背天意，将受尽炼狱之苦。回头是岸吧！”
　　“回头？愚蠢。”莞萱轻屑乜斜（眯着眼睛斜视），冷“哼”一声。
　　“老衲绝不会助纣为虐，民间狼烟四起，我必定除了你这个妇妖（妖女）。”
　　住持挥杖施法，解封太阳神权杖，红宝石噌一亮光，羽蛇神飞腾而出。迅拔（犹迅疾）壮猛，蛇羽扇动，迎袭（谓迎面扑来）而来。见势躲不过，莞萱登足一跃。
　　旋时（顷刻间），后山古井潭瀹（动摇貌）。木叶随风猗萎（飘拂貌），不虞之患之兆（未预料到的祸患来临的前兆）。
　　风力消退，觋魔显现灵空（天空），离地十余丈（三十余米）。
　　住持高喊，“觋魔，三界素来安平，无意与魔界相争，可尊者却屡屡犯戒，孔（很）是猖獗。”
　　觋魔仰天狞笑（凶狠恶毒的笑），躁切（迅速而强烈）攻袭，住持躲之不及，接手共搏。
　　莞萱与羽蛇相斗，相持不下。此刻，莞萱向飨傅以眼神默示（暗示）。领受后，拔剑出刃，却佁儗（犹豫不果决）少时，手持剑柄，汗颜霑（沾湿）衿，眼里注目挣扎。
　　莞萱眄视（斜着眼看）而怒，飨傅方决意一剑极力挥去。莞萱怠弛（松懈）之时，利剑从中飞过，怍愕（惊骇变色）不已。飨傅沮怍（沮丧惭愧）不敢视。
　　~~~飨傅沮怍在于无能帮莞萱脱离魔道，自己受善恶生犹豫，终不能违背正义。
　　羽蛇侵袭一击，莞萱负伤躺地，口中喋血，冷汗直流。愠怒之色令他无颜相对。宜时（适时），天迹开了一道裂痕，黑洞大开，回旋如流，不见月光，忽觉四体竦淅（颤抖）。见天时来之，觋魔收手争斗。飞登地面，谓莞萱言，“等着我，将三界一举争霸。”
　　须时，黑洞复而旋回收缩，阴弱阳盛。觋魔见势不妙，骇目惊猜（惊恐猜疑）。住持将羽蛇神收于杖内，将太阳箭（即太阳神权杖）向觋魔射了出去。觋魔使力抵住那股雄雄的神力，却被太阳箭冲入体内，“哮呷（形容大声）”一声，势如大鹏（传说中最大的鸟）远飏飞去，被黑洞吸噬，望空而失。
　　莞萱把不定心乔意怯（指心神不定，感到害怕），立不定肉颤身摇（出自张国宾的《罗李郎》）。疑疑思思（疑虑貌），不明所以。
　　倏忽，曜灵（太阳）显现，光耀百里，烟色丹紫（出自王嘉的《拾遗记？方丈山》）。磅礴烨烁，如日中天（出自梁启超的《生计学学说沿革小史》；气势盛大，光辉闪烁如正午）。一切魔兽皆消失不见，遭伤的百姓都安然无恙。坤灵（古人对大地的美称）平静，隆曦（谓阴晴）气和。
　　住持走向莞萱，却伏地不能移位，恍惚不定的眼神，身体衰弱，元气亏损。住持持了太阳弓朝向她。飨傅以身挡在前面。“住持，求您放过她吧。让我替她受罪。”
　　飨傅一剑刺入自己的胸膛，眼中的敢毅（勇敢刚毅）怀化（顺服）了莞萱的骄暴（骄横暴戾）之色。住持感服于衷（中心感动佩服）。
　　往事那堪问，此心徒自劳。（出自刘长卿的《南楚怀古》）
　　冥渊。
　　天河之上，云开雾散，圣花的藤蔓冲天直上。
　　神界。
　　土地向玉帝报晓此事，天颜震怒。“八大元帅，即行（立即）擒拏（捉拿）织女和婉华仙子，若有违令，格杀勿论。”
　　~~~婉华仙子，又名瑶姬。乃王母之女，天庭公主。传说“精魂为草，实为灵芝”，后因以“瑶姬”为花草之神。这便是莞萱的前生，后文将回往过去。
　　青山。
　　牛郎织女正待在瓦屋里看管着周岁的婴孩，于此，窗外穆穆（宁静）生微凉。牛毅前去关窗。而后八个威风凛凛的天兵破门而入，素影着实见了惊诧，忙把孩子安放在床上，起了身。
　　“公主，请随末将回天庭。”天降严厉之色，使她惊恐万分。
　　牛毅见状孔急（着急），心里仍疑虑不定。“诸位是何人？凭什么要带走我的娘子？”
　　天神毫无礼遇（以礼相待），一臂挥去，牛毅直直的瞀厥（昏厥）在地，强行将素影押赴天庭。
　　天庭。
　　素影长跪于殿前，面色恂恂（戒惧貌）。
　　“织女，你可知罪？”玉帝勃然大怒，众神逊色。
　　素影低首缄口，泫然泪下。
　　“将织女禁足天宫，永生不得自由。”
　　后山。
　　飨傅与牛毅安步（缓慢行走）山头，圣树的木叶凋落得只剩树杈，古井干涸。
　　“住持早就算到会有今日一劫，即令（即使）是面然大士（观音化身），也难以化解。玛雅祭天，住持用自己的形躯作了一场法式，与觋魔同归于尽。”
　　“玛雅祭天？”
　　“玛雅金字塔顶，有窥探天时的浑天仪，玛雅人洞知（清楚地知道）天机，面临灭绝。祥灵的躯体可开启天时，轮回昼夜，破除危难。”
　　“你真敢相信，世上有神灵之说吗？”
　　“住持曾告诉我，自盘古初开，女娲造人以来，世间便分划着界限，各自为主。万物生灵受造生主所赋之魂魄，将天地分为阴阳两界，相依而往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若教眼底无离恨

　　天庭。
　　莞萱双跪于凌霄殿。
　　“你可知你所犯下的罪孽，足以让你承受打入囹圄之苦，永世不得翻身。”玉帝的威声，响彻整个玉庭。
　　王母出于慈恤（仁慈顾惜），求玉帝施发（犹发放）过咎。“玉帝，你非要这么做吗？”
　　“她触犯天规，虐害（残害）同族，使尘间泯乱（混乱），使魔界蹂践（侵扰）六界，哪条可赦免？”玉帝须鬓俱张，恼悻悻（恼怒貌）地皱眉，慨尔（感慨）遗叹（留下叹息）。
　　从她身上搜出一本簿箓落于玉帝之手。“她还盗取了冥间的鬼箓，闹得地府是常日无宁。朕必将她依法处置，脩复（整治而恢复）乾纲（天的纲维）。”
　　“我不能再次失去我的女儿了，玉帝，你真能忍心，我可没你那么绝情。”王母矜爱（怜爱），忍奈（忍耐）不得。
　　“女儿？什么女儿？”莞萱惛惑（糊涂困惑），玉帝与王母相视低眉。
　　王母温言相道，“萱儿，你本名瑶姬，是天庭的婉华仙子。上叶（前生）之过，让你托生（迷信说法谓有生命之物死后灵魂转生世间）修仙。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愿见你永生被幽禁，是以（所以）除却（除掉）了你的忆念（记忆），任为三等仙职。”
　　“素来规绳（法度）有云，凡只有一二等仙职方可随意出入神界境宇（境域），末等天灵未　宣勅（发布命令）不得上入瑶庭（传说中仙界的庭院）。土地同我平级，他掌管民事，由我禀奏（禀报奏明）尊上，并普施（普遍施与）地德（大地的德化恩泽）。凡人只奉土地而未闻吾名，原来是此用意。岂非众所皆知，独我一人所蒙？嫦姒也知道的？”
　　清泪昏眼，沈忧（深忧）回肠。
　　“瑶姬，当年之事，忘昧（忘记）对你来说是一种翼护（保护），王母不想再让你受苦。”
　　玉帝声言，“瑶姬，你可知罪？你若知罪，朕可从轻发落，将你留在天庭。倘若你仍不知悔改，便只有将你打入魔渊，待你自生自灭。”
　　“缘起之有，性空之无（出自吕澄的《中国佛学源流略讲》；一切都随着因缘分散而灭）。四缘假合，妄有六根（出自《圆觉经》；「地、水、火、风」这四种缘，因缘际会，合起来就有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四缘与六根相合就是一个人），六根四大，中外与六尘（即色、声、香、味、触、法。与“六根”相接，便能染污净心，导致烦恼）合。缘事（谓与己有关之世间俗事）未了，只是缘情匪浅（情意不浅）。”莞萱频频吁吁（不断叹息），声声婉婉。
　　玉帝也无可奈何，“你既执意如此，朕不再牵勉（勉强）。”
　　玉帝虽是仪态凛严（严肃），却情有矜伤（怜悯忧伤）。
　　“谢玉帝。”莞萱叩谢而起，缄脣而去。
　　蓬莱。
　　何堪万里外，云海已溟茫（出自沉佺期的《答魑魅代书寄家人》；飘洋在故乡万里之外，云海迷茫）。天旷漭兮杳泱茫，气浩浩兮色苍苍（出自元结的《引极·思元极》；天穹空阔而苍茫，大气宏阔，天边茫无边际）。蓬山高插青冥，此地阒静（宁静）深远。两岸崔嵬（高耸），一岸是岩壁，一岸是泥淖山壁。
　　岩壁之上突出一块巨大的山石，似有洞口，高达五丈。光滑泛亮，尤其在夜暮更是水波与月色相衬，熠熠生辉。其间有一条湖池被云雾索绕，仰望天旻，也不知时辰。
　　飨傅孤舟独荡，饮酒自酌。朝去暮回，终日酣媟（纵酒放荡），以酒废志。衔觞念幽人（陶潜的《和郭主簿》；饮酒思念佳人），颔颏（下巴）早生黑色胡髯（胡须）。煎泪敛藏（忍住煎熬的眼泪），临风惆怅。
　　蟾魄斜圆，清辉满隙（摘自田汝成的《西湖游览志·南山胜迹五》；描写圆月的清光）。迥望穹宇，颉之颃之（鸟飞上下貌）。凤凰于飞，刿刿其羽（出自《诗经·大雅·卷阿》；高高青天凤凰飞，百鸟展翅紧相随）。噰噰喈喈；和鸣锵锵（鸾凤和鸣，响亮愉悦）。湖上鸳鸯亦竝头，鳏鳏鱼目夜长愁（出自唐孙华的《渔父词》；看着湖上的鸳鸯相亲相爱；形影不离；而我孤独难眠）。
　　好似虚景，犹忆昔日湖上（回想起当年与佳人同舟湖上）。
　　枕藉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摘自苏轼的《前赤壁赋》；在船上睡了；不知不觉东方天已经亮了）。毕昴（天将黎明）之时，长云拥蓬莱，迢迢滃郁（云烟弥漫）。飨傅抔（用手捧东西）水颒面（洗脸），见眼前这般景辉，高旻（高天）之上，出现双日重叠。或是宿醉未醒，又见鹤雪（大雪）霏霏（雨雪盛貌）。
　　酣饫（醉饱）吹陶埙，一曲《鹧鸪天》，宛然幽篁浥泪，音韵悽楚（仿佛竹林都被泪水沾湿，韵律悲戚）。酒酣耳热，仰而赋诗。
　　“至日迢迢疏鹅毛，河畔长风动帆樯。
　　闲梅难赋飞花弱，痴教玉人消香妍。
　　偏鉴闺楼短榻眠，来坐旧苑梦事非。
　　枕上冰轮湿寒蟾，不羁岁月两鬓生。
　　直迨晷景省暮鸣，持向古龛啖清斋。”
　　~~~原创诗文，自命题曰《枕中歌》；移译：霜雪迢迢，大风吹向河边的桅杆。
　　闲开在枝头的梅花怎么知道白雪的柔弱，真是痴念佳人消香玉殒。
　　（月光）斜照在（你旧居的）闺楼上，我暂且安榻短眠。（醒后）就去我们走过的阆苑，仿佛梦一般，看到曾经的画面，却物是人非。
　　月光倾泻在枕上，晶莹光亮的，仿佛是月宫中的仙兔留下的眼泪。岁月不会停留，让我两鬓生了白发。
　　要从日初等到日暮，听那夜晚的钟声，我心才能安定，面对古龛礼佛，吃那素食清斋，暂忘尘世忧伤。”
　　岩壁一隅，青藤纡绕（回环萦绕）着一块石碑，以篆书镌文“云亸瑶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从此无心爱良夜

　　莞萱身陷冥渊，地处隆曦（阴阳）交汇之处，永日阴漠（阴暗），不见曜灵（太阳），昼夜同也。黑漫漫云起阴阳混，乱纷纷魃走魍魎遁（出自李渔的《蜃中楼·献寿》；云雾漆黑，无边无际，混沌之气凝聚，连鬼怪都逃离这里）叱咤之声势（发出使人震慑的声响），祅星六丈出，沴气七重悬（出自杨炯的《奉和上元酺宴应诏》；凶星出现，弥漫着不祥之气）。莞萱受阴气所伤，一时昏晕在地。
　　应时（立刻），一个脩伟（高大）的身影如风驰电卷（形容迅速）般掠袭（飘拂）过来。
　　莞萱渐渐还醒（苏醒），心气忡弱（疲惫），眩瞀（眼睛迷乱）有余，神志衰散。隐约而见，相思木的屏障置于绣床前，霞帐纱灯。眼下迷淡（景物模糊浅淡），惶惑（惶恐疑惑）地向四周看。寻时（不就），一人撩开了床帏，安坐于床沿。
　　“觋魔？”愕疑间，她用一种极为沈和（深沉平和）的语气说道。“你救了我？可你不是？”
　　“太阳箭的威力让本尊络脉损裂，以热益热，以寒增寒，精气内伤，不见于外（出自《汉书·艺文志·经方》）。本尊需要你佽助（辅佐）疗治。”
　　“可我失了仙骨，已经没了法力。”
　　“即使失了敕唤朱鸟的紫晶球，本尊仍集合着白虎、青龙、玄武、寿春鸟的玄女水晶。只要再取来一颗，本尊便可运行五行之术，重临太阳纪。这颗白水晶暂且能助你运功恢复，你去将红水晶夺来。”
　　青山。
　　瓦屋外拴着黄牛的桩子边上茨草（杂草）一堆，闻小儿呱呱，破步登门，见牛毅如今是落腮胡须，瘦损（消瘦）惫劳。一身绉纱薄衫，头发蓬乱。屋内也是长久未检理的状貌，打翻了的烛台还躺在地上，油膏很牢实地黏在地面。墙隅蛛网尘灰，衣柜也没有开动过的痕迹。莞萱见之缺然（惭愧貌）无以报，不胜愧怍。牛毅无嗔怪（责怪）之言，冷漠处之。
　　莞萱温言道，“牛毅哥，你为何沦落至此？难道没有素影，你就活的不成人样了吗？你们有孩子，现在的你，不仅是她的丈夫，也是孩子的父亲。你让素影在天上怎么放心的下？”
　　“影儿在哪儿？你告诉我，我要把她带回来。”牛毅激切之情，词极愤慨。
　　“你是凡人，根本不可能上天。”
　　“就算是死无全尸，我也要见到她。”
　　“她是天庭织女，你知道私下尘间，与凡人相爱生子的后果吗？不是打入炼狱，就是永生被幽禁。或若（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可以帮你上达天庭。能否安然而归，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你帮我？为什么？”
　　莞萱自喃着，“仅在此刻，我才觉得，曾经对你们所做的一切真的是罪过，不论我怎么做，你心里都容不下我。”“牛毅哥，我想替自己赎罪。门前的黄牛本是灵兽的化身，我施以法术它便能带你上天，带着你的孩子，去找她吧。”
　　黄牛体内复合着麒麟兽的水晶球，每颗水晶球相生感应，唤起潜在的灵力。忽而黄牛足底生风，牛毅两肩扛着扁担坐在牛背上，腾空而起。
　　仝府。
　　莞萱踟蹰于门前，张望了良久，方决意涉足。不料被门前的守卫拦下，心生怪讶。
　　“我是你们公子的朋友，前来拜谒。”
　　“公子？我们公子多日前就去往了蓬莱。”
　　莞萱却步留思（留念），一路顾盼，心中迷惘。
　　青山。
　　莞萱躇足（停步）屋前，惊目着仍拴在桩上的黄牛，且谛听（仔细听）屋内的动静声。
　　“牛毅哥，你怎么还在这？”
　　乍看他满面笑悦，词气婉顺道。“瑶姑娘，多谢你。我已经见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