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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十二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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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飨傅徒步走来,拂面而笑。
  ‘怎么是他?’莞萱心下像是落了空,不遂所望的神态,背过身去。
  飨傅至她身后一跬之距止了步,“你看见我,好像不高兴?”
  “你为什么总跟着我?”伴着一副懊丧的嘴脸,不予好颜色。
  “黑更半夜的你独自出行,要是宵迷在哪个山旮旯儿,不幸遇到什么蝮蛇行禽,再看见什么曝尸,”
  “你别说了。”莞萱旋即回身打断他的话,飨傅立时覆上她的双唇,一脚跲倒(绊倒)在地。
  “第一次你未留意,这次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怀中。”
  “飨傅,你,”
  “做我的女人,好不好?”飨傅切慤(诚挚)之言,惊骇了莞萱荏弱(怯弱)的心。
  莞萱一力将他推下身,方欲离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了回去,飨傅将她紧紧困在自己胸前,悍然(蛮横貌)地吻上她的朱唇,由先前的轻柔变为霸道,漠不觉知她的牵畏(顾忌)。莞萱只得挥去一把掌(犹巴掌),独自奔走不顾(不回头)。
  蓬莱山峰。
  单月弧星,山景霾暗(昏暗貌),时夜将半,四顾寂寥。深觉碧落冷竦,凄神寒骨,悄怆幽邃。
  ~~~参见苏轼的《赤壁赋》、柳宗元的《小石谭记》。
  倚于紫荆树下,石台上陈列着几坛子清酒。几杯热酒煗寒,化作相思泪。
  ~~~参见《二刻拍案惊奇》,意译:几杯暖酒下腹驱寒。
  “啪啦—”酒坛猛然被摔碎于地,泣不可仰,纠襟捶胸。情亦伤怆,无所发怒。
  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参见温庭筠的《更漏子》,意译:深夜一袭凉雨,打湿了心中的那一份离愁,不知何述。
  真堪爱,如花似玉风流态。风流态,眠思梦想,音容如在。
  ~~~参见《何典》,意译:(飨傅入寐所思)真是值得爱,女子生得美貌,惹得男女私情之事。梦中相思,仿佛还听到她的声音,还看到她的容貌神情。
  蓬山。
  空气高爽澄净,禅苑之中,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莞萱转进飨傅所居的禅扃,见窗扉皆敞,两僧正清扫着檐阶(檐下台阶),便上前过问。
  “小师傅,是否见昨日与我一道来此的羁客(旅人)?”
  小僧有理道,“飨施主一夜未经寺院。”
  莞萱一壁厢(一边)小声嘀咕,一壁(也说“一壁厢”)疾走出寺。“整晚未归?他去哪儿了?”
  昏昕(曚昽的早晨)淡霭(轻烟薄雾),仿若草木皆被沉于云气之中。迂回数里,岩壑崒嵂(山峰高耸险峻)。达至峰头,迥眺(远望)紫荆树下,日边人远,髣髴(隐约)燎火,播以薰灼(用火熏烤的气味)。
  莞萱款步而进,只见浓烟聚拢,挥之不去。见他孑然静坐在石台前,身后有数不尽的酒罐碎坛。百骸昏悴(全身昏沉衰颓),如病宿酲(酒后困疲如病)(出自康骈的《剧谈录?李生见神物遗酒》)。俯首而无神地盯视着手中串烤成焦黑的乳鸽,面对成堆的槎枿(树的杈枝)燃起的熏火,任风将它吹烘在自己的脸上。
  莞萱心下不忍,将他手里木枝抽了去。
  “飨傅,昨夜的事我忘了,我希望你也别介怀。大师说你颇有佛性禅心(礼佛修行之心性),若是绝尘静修,定是能得道成仙的。”
  见他语默黯沮(无言丧心貌),却猝然(突然)起身。死死地偎抱(拥抱)着莞萱,哀茕(忧伤孤独)之情,发于襟怀。于时,能感受到那激越(不安而焦虑)地心跳,如此不受控厄地磨折着他的血脏。
  久之,茨草(杂草)丛间不时有“刷刷刷—”的动静。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出自《诗经?王风?黍离》,意译:了解我心情的人,认为我心中惆怅;不了解我心情的,还以为我呆在这儿有什么要求呢)。”他的声音沙哑地厉害,不知是否在动情动容间,莞萱将自己的双臂揽抱(拥抱)上他的后背。
  “咝咝—”
  “啊—”
  不虞时,莞萱的脚膀(指腿)负伤。飨傅意识不测,见她身子向左倾斜。立即搀扶她坐下,血渗透了短统罩袜,便将其鞋袜脱了去。素足洁滫(洁净柔滑),伤口肿哙(虚肿)得十分显目,以泄其毒。
  飨傅骇目惊心,顾睨(环视)草木间,未见来物。“蛇漠疮(蝮蛇所吐涎沫触人身而成的恶疮)之毒,着足断足,着手断手,既而下体麋烂。你先忍着点,我要将肿块划破了,才能将毒汁吸出来。”
  “不行,你快住手。”
  倏时,嗅到从地层深处冒出一股毒辣辣的气味,熏人头昏(出自刘白羽的《石油英雄之歌》)。怵然有警于心,为之变容。
  顷刻天变,翻云涌雾,像有一个很大的漩涡,愈来愈大。不及起身退避,势焰熏天的瘴气侵袭,被这阵风眯了眼,飞沙走石,有顷黑霾如墨(空中黑而混浊貌),又烟开雾散。
  寻时,那团邪风尽退,眼前一个风骨伟岸,身躯凛凛的身影。身着缁衣(黑色衣服)赭恚ê旌稚谋蜗ィI发尨茸(黑发蓬松),浓眉炯目。色容厉肃,不敢瞻视其威仪。
  始料不及他竟对飨傅先下了手,使出招势,便足以看出他的底细,强悍狠毒,见势穷力屈,且打消了独对的念头。
  ‘他不并是凡人,每一招都足以至人毙命。他究竟是谁?不是神族,也不像修道之人。’第一招险些避了去,第二招不容稍稍规避(躲避)的时间,出掌击中他的胸肋。飨傅因尔吐血,跪伏于地(屈膝伏地)。
  “阁下何等尊者,若是我们先扰的您不快,我们辞去便是,何故重伤我的朋友?”
  他宛足(缓步慢行)前来,气势盛积。莞萱无力可施,只将身子向后挪了些。被他一手抓住负伤的左腿。
  “啊—”
  虽未触及伤口,毒素也已随着渗入体肤。实在疼痛难忍。
  “你,别,碰她。”飨傅原本自顾不暇,一手捂着胸口,顿挫地字字说道。
  他用一种慑詟(恐吓)的神色,瞟觑(斜着眼看)向飨傅。失时(错过时机)落势在先,再凭拳脚与他搏斗。只是他毫不留情,招招势若脱兔,将飨傅打退至山崖沿边。
  见势不妙,莞萱更顾不得自己的伤痛,一步踉跄将自己的身躯抵挡在他身前,替他挡住了最险悍(险恶凶悍)的一招,紧抿嘴角,目眦尽裂。
  飨傅已趴在地上不得动弹,地上涉血(流血)一片。莞萱起了身,栗然(瑟缩貌)震惊,却在他眼里竟看到了茫然自失。
  “数百年了,你的容貌一点也没变。”
  “尊下是何人?”
  “他,只是个凡人。本尊至高无上,与天帝并齐,你竟能为他伤了自己。跟我回去。”
  对他的刚愎自负,莞萱是万般不能隐忍,立即出了手。他本无心还手,招招退让。滞怒(积于心中的愤怒)而发,一掌将飨傅打下了山崖。
  见此,莞萱的眼神中透露着消黯(极其怅惘),同时夹杂着一份恨意。
  “凡人皆是贱命。”
  一句漠视生死的凉言,莞萱则愤怼之心生。与其徒搏(空手搏击)僵持,趁时一击,反身直跳山崖。
  崖上,他般桓(徘徊)阴郁,心目恻促(悲伤不安)。
  碎言碎语念道,“不,不可能,不可能。”
  云壑绵延起伏,山势峥嵘而崔嵬。突兀森郁的山谷中丰木密匝葳蕤(草木茂盛貌),藤壁千丈,纵横相错。莞萱飞越山崖下,只见飨傅以一臂之力死死地拽住壁上的青藤,面色惨淡。莞萱沿藤直下,揽过他的腰间,下肢负伤而无力施展足力,只得依靠缠绕的青藤硬生生地爬下山底。
  卒尔,几条搓紧(搓合在一起)的青藤断裂了,二人失衡扑落(坠下),相互抱持着。莞萱着急施以神通之术(仙法),将交藤(相互纠缠的藤蔓)蟠萦(盘绕)聚中,顺崖壁缠缚(缠绕束缚)成软梯(绳索结成的梯子),脚底踏上时还晃荡不定的,莞萱竭力护送他直抵谷底。
  青嶂山嶞,溪涧映芊绵(如屏障的青山狭长悠远,河沟相衬那草木繁密之色)。此处幽僻无人,一条陂沟(水沟)相隔两岸,水畔(水边)平隰(低平的湿地)之地,行路颇难。对岸一隅(角落),一块石碑上镌以“云亸瑶山”。
  飨傅伏卧在地,唇口干焦(干燥枯焦),冷汗如珠冒出额头,呛嗽(咳嗽)三声,还有气无力的。
  “你怎么样?我去弄点儿水来。”
  莞萱在岸边挽了水,踮步(蹑手蹑脚貌,因为泞淖之地难行)折回,捧去他面前,却被他一力推开,手中不剩水,尽被泥涂(淤泥)所溶。
  莞萱骤然动气,“你做什么?你不喝水会死的。”
  飨傅惆然怏闷所言,“在你心里,我的命又算什么?”
  “你不素来都是逸豫苟安(偷生图安)的吗?如今连一点小忧小难也不能吃受(忍受),你还算男人吗?别让我看不起你。”
  飨傅喘嗽不止,声声嘶竭。
  罗幕轻寒(秋夜明朗微带寒意),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出自辛弃疾的《太常引》,意译:皎洁的月亮在天空缓缓移动,洒下晶亮的光芒。若它是一面腾空翱翔的明镜,那定是经过了重新打磨)。
  旦日卯时(太阳刚刚露脸),远见两人跌跌跄跄(行走不稳貌),莞萱将飨傅的一臂搭上肩头,手揽腰间,骨软筋麻的模样。
  柰园(佛寺的别称)庭前方遇二位僧人,不予问询便前来搀扶着。
  一小僧不紧不慢地上前口辞:“女施主请留步。住持恭候在后院多时,请随小僧前去。”
  莞萱念不上多心,随后便进了深院,僧人请了礼便退下了。
  院中置一大理石台面,住持正坐桌前,莞萱便同坐下。一盘茶海(烹茶用的工具),一壶香茶。从这盃(同“杯”)倒入那盃,再从那盃倒回这盃。
  “你方才看见了什么?”
  “莞萱不明白大师的意思?”
  “仙姑受天神庇护,自然会有个好归途,只是在这‘舍’与‘得’之间,要掐量的不仅是个人的情感,更重于为你付出情感的人。可终究只有人,才拥有七情六欲。就像这壶茶水,你来时它还是温热的,过不了多久就凉了。”
  ~~~住持言中之意在于世道人情,经风化有所变,男女情爱亦是如此,若是只有罹苦,便会转为人情浅薄之理。茶凉,心凉。
  “大师,能否指示何为‘尘缘’?”
  “尘世间的色、声、味、香、触、法为‘六尘’,人心与‘六尘’有缘分,受其拖累,称作‘尘缘’。”
  莞萱犹疑三思,不由搓眉。
  “你眉宇间透露着烦琐,这种烦琐也就是做人必须学会承受的。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不是说人才有情,为何大师会让我领受?”
  “情,是人与生俱来的。神仙的初始也是由人修化而成,在羽化(成仙)时,必须六根清净。登仙后,所谓的情,会脱离元神,在另一个地方重生。”
  “是什么地方?”
  “天河,天河之中栽种着所有祥灵的情魄,神族的戒律是禁断淫祀,若是同族的结合(神族之间相好),会得到神明的佑护,若是违戒破身,便是要遭天谴。”
  “大师的意思是,神仙也有着七情六欲。只是受于天规而不敢违之。”
  “如今仙姑的疑惑,今后所经历的种种磋磨,都会为你一一作答,不便老衲多言了。”
  “大师,那夜我并未遇上您所说的人,是否表示我的情缘未至?”
  “你不是已经遇上了吗?”
  “大师说的是飨傅吗?我与他倒还算不得情挚(感情深厚),素乏缔交(常日里少有交往)。”
  “仙姑勿被眼目所蒙,一切自有天数。茶也凉了,也该重沏一壶了。”
  “大师。”
  说罢,便蹒跚走出了后院,终已不顾(始终没有回头)。
  蓬莱山。
  莞萱于禅院闲坐了大半个早上,神色无常,坐姿依然。半晌,闭目养神中,已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时辰。
  “女施主,迫近午时,寺中规矩,食有时(进膳应有定时)。”直至一僧徒步走在身旁,方醒了神。
  “不必了,多谢师傅,我还需等等。小师傅,他,”
  “施主请安心,住持已请来迁方(西方)的头陀大师为仝施主治愈。”
  适才的焦躁不安又变回哑然失笑,缄口无言。小僧便卑恭地离退了。
  莞萱屏息凝望向天旻,感觉威严无比,不可藐觑。向寻未时(过了正午,太阳偏西之时),近处传来声声珑璁之音(玉石撞击的声音),寻声所望,一人衣着奇怪,身披鸿衣羽裳(以羽毛为衣裳。指神仙的衣着),玄纹云袖,身躯凛凛,身高近八尺,相貌堂堂。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兰麝(兰与麝香)的香味。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出自施耐庵的《水浒传》)。莞萱不觉讶然,他手持的玄杖,正是住持的手杖。
  “尊者是?”
  二人互相端量着,神色却不外泄,煞是逼人的气息。
  “西域头陀。”那人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出自施耐庵的《水浒传》)。
  “尊者也是来客,今日我无兴散游(到处游逛),阁下(对对方的敬称)请行(敬辞,请动身)吧。”
  莞萱无心向讨一二,急着便走。
  “足下(对对方的敬称)好似面熟,可是相识故人。”他有意挽留,气语放轻慢了些。
  莞萱止了步伐,“如何相称?”
  他竟毫不知礼数靠近了讨说,站在莞萱身后。
  “在下月魄。”
  他将脸凑近莞萱,他的一屏一息都能感觉到,再没有方才那鹰扬虎视(形容十分威武)的姿态。莞萱毫不得动弹,眼神中说不出的惘然。他双臂将莞萱横抱起,院中不曾路经一人,立时,莞萱晕眩了过去。
  魔渊。
  雄峙阙门(昂然屹立着高楼大门),觋魔入来(进来)楼堡(犹城堡),爻门敞开
  ~~~觋Xí,男巫。女称〃巫〃。爻yáo,组成八卦中每一卦的长短横道,爻门指楼堡的大门。爻门以玄铁煅治,遇火不化。上刻《易经》三爻一卦及玛雅珠算奥秘,非为天时不得进内。
  地面上由一般行尸走肉的十八泥犁铺张着,称‘地狱案’。
  ~~~地狱案即十八层囹圄,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冰山地狱、油锅地狱、牛坑地狱、石压地狱、舂臼地狱、血池地狱、枉死地狱、磔刑地狱、火山地狱、石磨地狱、刀锯地狱。
  氊案(铺有毡的坐榻)上为宝座,扶手上安置一剔亮的黑水晶。西隅一合欢床(新婚之床),瑶席(用瑶草编成的席子)绮褥(华丽的茵褥),璇玉(美玉)坠饰,琛贝(犹珠玉)焜煌(明亮)。
  他一席绛衣博袍,美人在怀。良久,莞萱去了乏意,仍存絪缛(装有棉絮的褥垫)之温。发觉自己通体(全身)裸裎(裸露),顿然烟视媚行(形容害羞不自然),更加蹐促(局促不安)。犹且(还)眼前那人对自己目无流视,立时剽奋(激奋)起身,裸袖揎衣,轻悍(轻捷勇悍)地又一番床笫之欢(男女情爱之事)。
  少时方休,莞萱顿时一身轻松,却动弹不得。
  “夕颜。”他用温润的嗓音在莞萱耳畔喃喃低语。
  “阁下心有佳人,又何必要为难我。”
  此刻间,脸子(面容)绷得铁紧(严肃貌),双眼直视着。一把无情地掐住她的脖子。
  “本尊想得到的,从来不用强求。”
  莞萱识他性情乖戾(易怒急躁),可不捉摸。
  “阁下若是难受,为何不去找她?至少你不会有愧于她。”
  “本尊从不愧对过她,是你们女人,一边矫揉造作,一边胁肩谄笑。”
  “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一,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般薄情,你因放不下她而去伤害其他用心的女子。不可否认,迄今你对她仍有情意。”
  共谈中愫,慰百载之阔悰。(出自顾炎武的《复张又南书》,意译:相诉衷情,宽慰他百年来久别而生的怀念)
  他阔洒洒(形容举动阔气)地丢去一堆衣裳,莞萱即刻便穿上了。
  霁颜(收敛威怒貌)相道,“你走吧。”
  他奋袂而起,心形凛然(令人惧怕貌)。淡漠的付了一句,“你会让我偿愿的。”
  蓬莱山。
  苍星昏昃(夕阳),凉云送秋。于山麓(山脚)一处僻地,溪水潺潺。蔓衍数条远,溟蒙千朵垂(出自费冠卿的《挂树藤》,意译:形容草木茂密)。一块磐陀石(不平的石头),浮出种种画面,一位女子与男子对坐,男子手中正编织着花环。深林幽径,仿佛看见那女子在夜里追寻萤火。过竹桥,一幕幕携手相依,笑树上共系红绳。。。顿时,莞萱颈后呈现出一块红斑,忽明忽暗,存思(用心思索)便会头疼。
  凈门(洁净之门。指佛门和道门)几许清冷,归来酉时(日落之时)。折步向一处禅院,急煎煎地进了门,向里屋瞅了瞅,竟没人。回身便撞见了形容枯槁的他,身子发软地倚靠在屏门后。
  “你怎么不躺下,伤的这样重,还这么不老实。”
  “虽是指责的话,听着也舒服。”听着他稍许有力气的话,这便放心下了。搀过他到床沿坐着。
  “你伤好些了吗?”
  “西域来的头陀大师,已为我疗过伤,现下好多了。”
  ‘西域头陀?’莞萱暗下思忖,不敢声张。“日入了,想必你午时也未进膳,再不吃些东西,就算铁打的身子,也抵不过一场大病的。我去帮你盛饭。”说罢,修容(修饰仪表)整裳,便出去了。
  莞萱按捺不住心下所思,转入住持的习静之所,便冒失地不款门(敲门)就进去了。
  面而相问,“那头陀可是住持有意请来的?”
  遥遥万里辉,荡荡空中景。风来入房户,夜中枕席冷。气变悟时易,不眠知夕永(出自陶渊明的《杂诗其二》)。住持仍在床打坐,嘴边嘟念着佛经。
  见不理睬,甚是愤怒。“住持不给小仙脸面,也别怪小仙失了该有的分寸。”
  “仙姑何至于此(为什么会来)?”
  “明白的人自然清楚,就怕是真明白还装糊涂。”
  住持肃然(畏惧貌)睁开了眼,又安神自若。
  “老衲不解仙姑之意,也惶恐凡尘琐事。”
  “少装糊涂,你当真不知我所指何事?好,我便道来。那西域头陀慢狎(轻侮)我清白,我如此敬重你为长者,却想你竟不配为人。”
  莞萱颜色冤愤(冤屈而愤恨)痛酷(极其悲痛),使得住持惊愕改色。
  “仙姑所言不虚?老衲清廉(清白廉洁)守道(坚守正道),绝无冒犯仙姑之意。”
  “果真是同道中人,如此兽人不堪。”
  “不知仙姑所言为何?西域使者东游至此,相遇老衲,逢遇仝施主罹难,方施手相助啊。”
  “便是为此,你竟不知那人的实底,是至尊觋魔。竟还任由着他胡作非为,你实不知罪过?”
  至此,住持诧然一惊,立即迈下床,“仙姑所言不虚?”
  “你倒反来问我,你怎会不知?今日我所受的陵辱(欺凌侮辱),他日必当奉还座下(对对方的敬称),等着日头,绝不会让大师失望。”莞萱言语多艰,表露煞气(凶恶的神色)。
  仝府落日的余晖一直延留(延续)到酉时时三刻(近八点),东鹿顶中二人比肩而坐榻上,床帏飘轻,席褥素净。
  “牛郎哥,喝了药好些了吗?”
  牛毅先是温然一笑,欣慰感至,再将一臂偎抱(搂抱)住她,伏耳说道。
  “我牛毅三生有幸,能与你缔好。今日你替我熬药,偕我看病,为我担心,过蒙垂顾(倍感关怀)。我早已对你缄情(犹含情)温念(亲切思念),实切矜爱(当真怜爱)。”
  素影浅笑双靥,碍口识羞。
  荏苒之间,已是夜阑人定。
  垂帘煎灯(点灯),牛毅已睡得浑然不觉天时,一榻之上,素影羞颜背向牛毅而卧,忆向时(先前)之言语,‘今日你替我熬药,偕我看病,为我担心,过蒙垂顾。我早已对你缄情温念,实切矜爱。’‘做人的感觉究竟是否像现在这般美好,人间的婚媾(婚嫁)又是怎么一回事?我若穿上自己做的嫁衣,会不会也成为凡间的新娘呢?’素影抿嘴笑了笑,晏然(安适)睡去。
  既而,牛毅身子臲卼(动摇不安貌),口念呓语(梦话)。“娘,娘…”
  蓬莱山。
  中宵,莞萱提携个饭篮子前去探望飨傅。床上的他恹恹损瘦(犹消瘦)。莞萱斜坐床边,飨傅伸手轻抚在她的脸庞上。美人避羞,眼目下视。他却面不改色,愈发使她不敢抬头。
  “你害羞的模样,更使人纵欲轻怜(爱抚)。”闻他形气羸弱(语气无力),中心惭腼(羞愧)。飨傅尽全身一力,将莞萱拉上禅榻,携抱而卧。莞萱扬眼相视,飨傅将双唇覆上她的额头,不知何为(为何的倒装),似有月老暗下牵引,莞萱怀心(怀柔之心)动情,互拥为眠。
  仝府悠阳(日入貌)晞和(犹和煦),风色(天气)凉旷(凉风旷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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