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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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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道:“属下该死!”
  简松逸将二物收回怀内,伸手搀起宋远谋,道:“你我不相统属,何必行此大礼。”
  宋远谋惶恐答道:“见牌如见君,见君不拜便是一项大不敬之罪!”
  简松逸微笑道:“由你,由你,本来我也不愿多事,萨督使虽负全责,但其下各有主其事者,彼此亦不相涉,制度虽好,但也有缺点,好,这些暂且不提,十五月圆含鄱口後山之约是你主其事么?”
  “正是!”宋远谋道:“但属下却不露面。”
  简松逸长叹一声道:“你露不露面都是一样难逃死亡之祸。”
  宋远谋大惊道:“大人是否查明了什么?不知可否明谕属下如何趋吉避凶?”
  简松逸摇手微笑道:“别急,你且坐下共商如何?”
  宋远谋告罪坐下。
  简松逸道:“如今明君即位,究竟年幼,朝中政务均由几个托孤大臣把持,暗中相互倾轧不已,外患亦有前明志士及江湖英豪奉明正朔誓言光复神州,复兴延平郑氏互通声气,并非疥癣之疾,不可不防,不过……”说时望了宋远谋一眼,接道:“大内均遗得有人在他们巢穴内卧底,对方一举一动,不说了如指掌,却可察知其举止大概。”
  宋远谋道:“大人说得极是!”
  简松逸朗笑道:“但对方也遣得有人在咱们中卧底,可说是无孔不入,最令人困扰的就是那些黑道凶邪,既不帮咱们这边,也不相助对方,挑拨启事,图获渔翁之利。”
  宋远谋忖思:“他告诉自己这些是为了什么?”口中却应道:“大人说的极是!”
  简松逸似瞧出宋远谋的心思,笑道:“你不要认为我说些都是不相干的话,其实兹事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知道么?据我所知,今儿十三,明日十四,对方在明晚统大举侵袭虎溪禅寺先纵火烧毁,後再逐个歼杀!”
  宋远谋大惊失色道:“对方是谁?请大人明告,是否是徐三泰程乃恭等人?”
  简松逸道:“并非我故作神秘,要是徐三泰程乃恭那就好办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咱们长话短说,你知道么?危肃及侯世流如今身在何处?”
  宋远谋惊道:“属下派他们两人办事去了!”
  “不幸他们被人劫走了!”简松逸冷冷一笑道:“我追踪而去,当时因不明究竟,故而让他们兔脱,归途中但却无意偷听得有数人在密林中低声谈话,不敢逼近,却听得他们十四晚大举进袭。”
  宋远谋面色频频变异,略一犹豫道:“恕属下胆大放肆,有几处疑点尚请大人明示。”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你胸中仍有疑虑,我均已知道,是否想问我不明白究竟,怎么知悉危肃及侯世流二人被擒劫走是么?”虽是谈笑从容,却语音寒沉。
  宋远谋悚然一震,几乎吓得一身冷汗,立起躬身施礼道:“大入料事如神,属下无状该死!”
  只见简松逸喟然叹息道:“我不是说过几句话么?谅你必未仔细倾听,一则对方有奸细卧底,再说我不愿多事,无意听得其中些微隐秘,更那些凶邪怪异心怀叵测,煽火挑衅,移祸东吴,从中渔利,如不出我所料,劫去危肃及侯世流那帮人必是他们。”
  宋远谋暗暗心惊,躬身道:“请示大人,属下此刻应如何处理?”
  “主其事者是你不是我,无法越俎代庖,有话说得好,目睹犹恐是假,耳闻岂可当真,我本急偶闻,须防误中他人诡计,不过……”简逸语声突变低微,道:“只严密注意镜山方丈及叫什么杜……哦,是了,可是杜秋藻,其余的事你自己决定好了,最重要的不可向任何人吐露我的来历,即使萨磊也不可,否则杀无赦!”
  宋远谋忙跪伏在地,道:“属下不敢!”心中忖念:“此人必是王公贝子贝勒之流,不怒而威,否则怎有皇上“如朕亲临”令牌!”
  “起来,我不愿久留,”就在宋远谋起身之际,附耳密语如何如何。
  宋远谋连连答道:“属下遵命!”
  简松逸飘身走出禅堂,目睹镜山方丈立在青石小径上,似久候不耐,当即微笑道:“打扰了!”身如行云流水而杳。
  宋远谋在禅堂内不停地自责,喃喃自语道:“该死,此人如非王公贝子贝勒,必也是皇亲国戚,如何自称属下,应该自称奴才,那么自己如何称呼他,爵爷或是千岁,或是什么……”
  只见镜山方丈走入禅堂,倏然止口。
  镜山方丈道:“宋大人,那位施主必然大有来历?”
  宋远谋鼻中吟哼一声道:“此事决不可张扬出去,不然必获不测之祸,方丈,去请杜秋藻老师来禅堂一敍。”
  镜山方丈合掌道:“老衲遵命!”
  忽闻堂外传来哈哈笑声道:“宋大人,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杜某这就晋见宋大人。”
  宋远谋不禁心神一震,暗道:“莫非杜秋藻果是卧底奸细,怎么来得这么巧?”
  只见身穿赤赭长衫黑发黑须,貌如学究老者进入。
  宋远谋昂然端坐不动,冷冷一笑道:“杜老师,你都准备妥当了么?”
  杜秋藻抱拳答道:“布署图全,万无一失。”
  “真的么?”
  杜秋藻不禁一怔,感觉宋远谋话中有话,而且神色不善,诧道:“莫非宋大人还不相信杜某么?”
  “不是不相信,”宋远谋神色转霁,微笑道:“兹事体大,不能不慎重,万无一失之言未免太夸大离谱了吧!”
  杜秋藻哈哈一笑道:“宋大人请放心,侯老鬼已去永福客栈,安排一项妙计,命溧阳双英中老二汤豪扛着其兄汤雄尸体在徐三泰所住东厢叫阵,诬捐铁爪神镖赵金英所害。”
  “徐三泰等都是老江湖,何等精明,决非胡乱诬控被你等所屈,必须有确切的证据!”
  “尸体上一支金镖即是赵金英之物。”
  “好了!”宋远谋手掌一撮,道:“此一移祸栽脏之计得售了否?”
  “自然售得,徐三泰坚谓赵金英不在,而且不知其去踪,引起旁观武林人物不忿责斥,拼搏之下,徐三泰这方有数人身负重伤,含鄱口到时不消我等费吹灰之力,他们已两败俱伤,”杜秋藻冶冷一笑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江湖从此多事矣!”
  宋远谋道:“这是侯世流老师亲口告知杜老师的么?”
  “不!”杜秋藻道:“此乃侯老师之徒见告。”
  “侯老师如今何在?”
  “侯兄明晚必回。”
  宋远谋冷笑道:“据宋某所知,侯老师及危老师均身受暗器,被人擒走!”
  杜秋藻不禁面色大变道:“宋大人,此话当真,杜某在半个时辰前方从星子县赶回,侯世流第三徒儿郑虎亲口告知侯老师去永福客栈之行经过详情,这必是诡计!”
  忽见一条身影疾掠而入。
  宋远谋认出是他所带亲信毛太,暍道:“毛太,为了何事?”
  毛太欠身施礼道:“永福客栈汤豪等人全军覆灭,侯世流仅以身免现不知所踪,”接着禀明详情。
  杜秋藻惊骇失色。
  宋远谋沉声道:“毛太,这是你亲眼得见的么?”
  “属下奉命呈函易统愤,易统领适也在永福客栈,为双方见证,属下虽未奉命随往,却蒙易统领见告详情,逃逸脱走之人身着蓝衫,形貌装束分明是侯世流无疑。”
  宋远谋目注杜秋藻道:“现在杜老师有何话说?”
  杜秋藻目露疑容道:“毛太为何到现在才返回虎溪禅寺?”
  毛太冷笑道:“易焕堂大人命毛某随往南昌抚署以避武林群雄眼目。”杜秋藻面色一变,道:“为何郑虎向杜某谎言?”
  宋远谋面色一沉,道:“杜老师,这是你的事务必查明其中蹊跷,後天十五,误了大事唯你是问!”
  杜秋藻转身即要疾掠而出。
  “慢着,”宋远谋道:“杜老师可听说过姜翰林某人么?”
  “九尾蝎姜翰林!”杜秋藻情不由主地一阵寒意泛布全身,诧道:“姜翰林老鬼尚活在人世么?”
  宋远谋道:“听得传闻,姜翰林在匡庐一带现迹,但一现即隐,形迹飘忽,危肃侯世流两人失踪未必就是姜翰林所为。”
  杜秋藻暗暗心惊,详出挑选九人随行。
  九人均是内外双修,武功精湛一流好手,一行十人疾奔如风,到达天池峯下,只见烟云冉冉浮荡,霎时间风卷云涌,弥漫郁勃,迎面不见对方人影。
  忽闻云气中传来冷笑道:“杜秩藻,你还不束手就缚!”
  杜秋藻大惊失色,知已中伏,暗命手下九人著势戒备……
  口  口    口
  宋远谋独自一人在禅堂内思忖,只觉不知怎地内心惴惴不安,暗这:“杜秋藻与镜山秀驴真是延平郑逆派来卧底奸细么?此人必不会谎言欺骗自己,那真要小心谨慎。”
  忽闻禅堂外镜山方丈语声道:“原来是易大人,老衲失敬,宋大人现在禅堂,容老衲带路!”
  宋远谋不禁一怔,快步迈出禅堂,果是日月双环易焕堂,赶紧抱拳呵呵笑道:“易兄来此是再好不过,请!”
  易焕堂道:“易某有密事相商,片刻就走!”
  镜山方丈道:“老衲街有禅课,二位大人请恕老纳不敬之罪!”
  宋远谋道:“方丈请便!”
  二人进入禅堂,易焕堂即悄声低语良久,道:“目前宋兄绝不宣留此,我等如涉身其中,恐身败名裂!”
  宋远谋心惊胆,低声道:“蒙易兄教小弟如何趋吉避凶之策,小弟如何瞻敢不遵,不过……”
  易焕堂道:“宋兄尚有何为难之处?”
  宋远谋道:“方才也有人来访!”继敍出简松逸来寺经过详情。
  易焕堂一听,知是简松逸乔装,忙道:“宋兄有此大援,更无须鱿忧了,宋兄所见虽非本来面目,但来历易某知道!”
  “是何来历?”
  “易某仅告知一二,此人爵赐额附,领御前侍卫副统颁大臣,虽是虚街,却操生杀大权,萨督使也要唯命是遵,不敢稽忤,宋兄不可泄露,防遭杀身之祸,易某言尽于此,告辞!”身形一闪即杳。
  宋远谋略一沉吟,立即召来毛太三人,并嘱咐镜山方丈严密戒备,有事外出,明晚即间,言罢由後山离去。
  虎溪禅寺虽规模宏伟,却僧侣无多,而危肃侯世流杜秋藻领来的江湖凶邪为数不少,武功出众的却寥寥可数,此刻多本俱布伏在丛林四周。
  一株高矗入云亘杉之下站着一双手执鬼头刀面目森冷中年汉子悄声低语。
  蓦地,一双面目森冷漠子突然喉中发出一声惊叫,身形疾翻,头下足上绷射如箭悬吊而起,两手张舞不止。
  不言而知,他们两人中了猎人捕兽装置。
  两人都是一身武功,只双足套牢,两手仍能动弹,用力割断套索轻而易举,正腰干使劲翻起之际,邻近一株巨杉上突急射出四支长箭,笃笃连声,箭镞深入两人眉胁间,痛绞心脾,禁不住发出凄厉噑叫。
  突然箭镞目出火焰,转瞬之间,烈焰蔓延全身,远远望去,只见两团火球晃动,噑叫之声更凄厉不绝。
  片刻之间,噑声引来甚乡邪恶凶煞,不由相显失色,其中一个貌像凶恶老者,回顾了一眼,狞笑道:“暗算杀人,算不得甚么英雄行径,朋友何不现身分个高低!”
  杉林中身影疾闪,掠出四人,正是那辣手罗刹展飞虹,擒龙手陆慧乾陆慧娥兄妹及小达摩江上云。
  除陆慧娥外,无一不是震慑江湖,黑道尅星。
  貌像凶恶老者不禁面色大变,忙暍道:“兄弟们,速撤回寺内。”
  一道寒芒飞卷疾闪得一闪,两个黑道凶邪噑声未出,应剑倒在血泊中。
  展飞虹叱道:“要命的乖乖束手就擒,领我等入寺,姑娘知寺内覊囚得尚有武林人物及善良妇女,只不怀贰心,便可饶等不死!”
  杀鸡吓猴,果然收效,纷纷弃刃在地,只有貌像凶恶老者眼珠一转,躬身抱拳道:“老朽带路!”
  弯腰之际,肩头两匣散花穿心弩铮铮猛射开去,弩势罩及展飞虹等四人。
  小达摩江上云怒暍道:“老狗找死!”
  达摩大力降魔掌力猛推而出。
  此乃少林绝学秘传,江上云虽习成七成,威力仍不同凡响,小达摩之名因此而得。
  只见势如蝗飞,密集如雨的两匣散花穿心弩,震得反向,顿时打在老者满脸全身,如同刺猬一般,仰面倒地,气绝毙命。
  但闻一个匪徒道:“各位入寺须防遇上其师多臂魔神彭纶。”
  小达摩江上云冷笑道:“他就是彭纶之徒么?江某找彭纶也不是一天了,走!”
  虎溪禅寺内杀声震天,铁胆孟尝徐三泰、通臂猿倪凤子、紫面韦护东方旭、一字慧剑丁源四人业已先展飞虹等攻入。
  镜山方丈、广扬、明性等七僧及江湖凶邪联臂合攻徐三泰等,出招狠辣凶厉。
  但徐三泰四人均是武林中卓著威望功力极高之辈,匪邪武功不济之辈片刻之间已自倒下七八个。
  徐三泰掌力烕猛,虎虎生风,宛如利斧开山,博浪推击,显然镜山方丈力有不继,节节後退
  一个须发灰白,身形高大,彻驼老者疾扑掠出,接着徐三泰,冷笑道:“你就是徐三泰么?这是你是找死路,”双臂疾抡,幻起掌影漫天,攻向徐三泰而去。
  徐三泰心中暗惊,出掌迎启之际,忽闻傅来江上云传来语声道:“徐老,这老贼让小弟收拾吧!”
  斜刺里一片雄浑掌风臂向微驼高大老者。
  老者不由错开一步。
  江上云疾掠而至,嘻嘻笑道:“彭纶,江某找你也不是一天了!”
  多臂魔神彭纶定睛望去,见是小达摩江上云,不由呵呵大笑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你那达摩掌力虽习成十戍,也对老夫无可奈何?”
  江上云冷笑道:“行不行到时就知,看招!”一式“填海移山”攻出。
  这时,寺僧及邪匪死的死、伤的伤,余下七八人仍在顽抗,擒龙手陆慧乾陆慧娥兄妹押着寺外被制凶徒离去,解救覊囚之人。
  一字慧剑丁源大喝一声,剑走“穿刺引线”,寒芒疾闪,突闻明性禅师左眼被刺瞎倒地,鲜血如汪涌出。
  广扬和尚与紫面韦护东方旭杖杵飞舞,拼搏激然之际,目睹明性禅师左目刺睹,心中一寒,轻萌逃念,却被东方旭瞧出心意,冷笑道:“方外主人,助纣为虐,须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手中降魔杵一式“开天辟地”挥出。
  广扬和尚一见漫空杵影中现出一柱九天泻落,惊呼道:“小雷音降魔杵法!”
  不知怎地,只觉闪挪不开,吱的声响,杵中顶门,脑碎浆溢气绝毙命在地。
  镜山方丈力拼徐三泰,目睹二僧死状之惨,忙道:“老衲自甘领罪束手就擒。”将手中禅杖一抛,弃丢在地。
  徐三泰道:“老朽也罢了。”左手飞点了“关元”,“精促”,“玄海”三处大穴。
  小达摩江上云近来艺事精进,除了败在萧天良手下外,遇上强劲对手亦力可自保,但在多臂魔神彭纶拳下却显得相形见拙。
  要知高手过知,粟米之差生死之判,彭纶拳势奇幻,宛如千手哪咜般幻出千重臂影,攻向小达摩江上云全身要害重穴。
  展飞虹在旁掠阵,瞧出小达摩江上云攻少守多,一时之间尚不分胜败,但决不能支持到百招以外,欲出手助江上云一臂之力。
  陆慧娥察觉展飞虹心意,悄声道:“展姐姐,倘须制彭纶死命,非你我和丁大侠同时出剑不可。”
  展飞虹自觉相助江上云一臂之力,亦无法取胜,闻言知陆慧娥心细如发,必瞧出多臂魔神彭纶破绽,颔首同意。
  陆慧娥立即请来一字慧剑丁源,三人密语一阵,身形倏地敞开,分立之才方位。
  丁源高声道:“江兄,九天祥云。”
  小达摩耳听八面,眼看四方,早已瞧出展飞虹有意相助,闻言身形震地腾空拔起,欲凌虚下击。
  多臂魔神彭纶怎容江上云施出达摩伏魔拳法威力无匹绝招,嘿嘿笑声中亦自冲霄而起,却不料展飞虹陆慧娥三人陡地发难。
  展飞虹剑势如雷霆维击刺向彭纶“天府”重穴。
  丁源剑起处化为“金针度厄”关元要害穴道。
  陆慧娥撒出千重剑影,其中一线寒芒直指彭纶左胁“期门”致命要害,她已事先察出,若展飞虹独自一人,决不能同时刺伤彭纶三处重穴,亦必须三处穴道同时击中,缺一不可。
  多臂魔神彭纶不惊魂不附体,欲待避开已是不及,江上云雄浑万钧的掌势已自压向头顶。
  只听彭纶喉中发出凄厉噑声,身如断线之鸢般轰然摔落在地,三处要害重穴如泉涌出殷红鲜血。
  彭纶嘴角泛出一丝狞笑,目注江上云道:“老夫虽死犹荣,江上云,凭你一人之力决不能伤及老夫一丝毫发!”
  江上云哈哈大笑道:“彭老魔,你我并非印证武功,而是除恶务尽!”
  彭纶点点头道:“老夫要取出一物让你瞧瞧,你才知道十五含鄱口之约其中究竟,”挣扎立起,自点穴道止住溢血,伸手怀内取出一只小铜盒,揭开取起一张摺叠好的纸张,道:“内绘有图,按图索骥,始能找到颜中铮下落及寻回失镖!”
  递向江上云后,又从盒中取出三粒丹药吞下。
  江上云将信将疑,暗道:“彭老魔为何有此仁心,他知道颜中铮及失镖的下落,为何自己不取,”突感手指一麻,惊道:“不好!”
  彭纶身形却潜龙升天而起穿空如电落向庙墙外而杳。
  展飞虹娇叱道:“你走得了么?”
  “穷寇勿追!”陆慧娥忙道:“江大侠,中了老贼暗算!”
  展飞虹一瞧,只见江上云一只右臂肘腕以下业已紫肿隆淤。惊道:“江大侠怎么了?”
  江上云苦苦一笑道:“展女侠放心,江某决死不了,最多断去一条手臂,日後倘遇上老魔,非将他碟骨扬灰,难消心头之恨!”
  这时陆慧乾等人趋前探视,不由大惊失色。
  擒龙手陆慧乾忽忆起一事,向陆慧娥道:“九妹,两年前衡山甘姥姥赠你三颗“雄精化毒丹”,不知还在身边否?”
  陆慧娥亦已忆起,笑道:“江大侠有救了,妹子带在身边。”忙取出一囊,在囊内寻出一拇指大小锡瓶。
  陆慧乾道:“一粒郎够,若然无效,三粒全服亦是无用。”
  当下陆慧娥倒出一粒漆黑如梧桐子般大小药丸,讨来一杯净水。
  江上云接过咽服腹内。
  约莫一盏茶时分,渐见淤退肿治,知已无碍,江上云发出长声宏亮大笑……
  口  口  口
  且说多臂魔神彭纶逃出寺外,疾掠如飞而行。
  他虽服下灵丹,却内伤仍重,功力半气奔行之间,伤处疼痛难忍,汗下如雨,察出无人追踪,遂靠着一株参天巨干调息行功。
  忽闻传来一个阴寒澈骨笑声道:“彭纶。你胆敢吃里扒外,与明逆私通款曲,该当何罪!”
  多臂魔神彭纶心神猛凛,循声望去,只见一头蒙面罩背剑青衫人立在丈许开外处,似年岁甚轻,不由阴喝道:“尊驾是谁?”
  “难道你没有耳朵么?”那人冷冷一笑道:“我因有事偕同宋远谋毛太数人赶往某处与危肃侯世流杜秋藻计议,想不到只片刻离开,你就勾结明逆乱党破了虎溪禅寺。”
  “胡说!”彭纶厉声道:“老夫差点死在寺内,难道江上云等是明逆乱党么?”
  那人嘿嘿一笑,语声寒冽如冰道:“我明明瞧见你取出一张图页,说是按图索骥可找出颜中铮及失踪下落,交与江上云後你就翻墙掠出,这不是与乱党勾结是什么?”语声疾变沉厉道:“你既知道颜中铮及失踪下落,为何不向宋远谋危肃等吐露?如非是你,徐三泰等定能轻易长驱直入,事实俱在,岂容你狡辩?”
  彭纶冷笑道:“尊驾何不去瞧瞧江上云此刻是否仍活在人世?那张图是否真能寻出颜中铮及失踪下落?妄以莫须有之罪加诸老夫身上,老夫怎能认罪。”
  “怎么不真?”
  “在下一向行事出手非使对方心服口服。”那青衫人语声突转温和道:“这样吧!在下供职大内,也不为己甚,只须立一辩书,按下指印,容在下查明真伪,你也可任意离去,不过倘是谎言,任凭你逃至天涯海角,在下亦可擒回治罪。”
  彭纶不禁一怔道:“尊驾行事委实出人意表,老夫不敢相信。”
  青衫檬面人冷冷一笑道:“综其原因,你不过与危肃杜秋藻二人彼此相轻,宋远谋器重危杜,言听计从,唯独对你冷落,遂暗中形成水火,为此在下不愿见你们同床异梦,反而碍事,你道在下为何如此宽容觉得奇怪么?”说时右手已扣在彭纶“肩井”穴上。
  彭纶从未见得身手如此迅快之人,不禁骇然变色,惊叫道:“尊驽此举何意?”
  青衫人道:“在下一向行事乾脆明快,决不拖泥带水,既不相信,反不如杀之,”迅疾点了彭纶穴道,伸手缓缓挽上肩头。
  “且慢,”彭纶骇然呼道:“老朽应允就是!”
  “答话勉强,显非心甘情愿,”青衫人伸向肩头右臂尚未放下,道:“你必需意诚悦服,终身听命,在下包你日後如遇大内或仇家杀你之人化为无事。”
  彭纶暗道:“久闻大内高手表里如一,其实暗中为朝内王公权贵收买结党营社,派系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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