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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红线侠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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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儿看到了家,好像十分高兴,当先跃起,一路足尖轻点,弯弯曲曲的往山上纵去。
  江青岚玄关已通,自然今非昔比,他不纵不跃,只是像平常行路一般。跟着兰儿身后,
轻飘飘的毫不费力。
  约摸一盏热茶光景,才走到半山中一片山坡里,只见一所石屋,临岩而筑。
  石屋的墙根和屋顶,都布满了薜萝,不走到近前,根本看不出这是一所房子。
  石屋周围,有无数的参天古木,除了壁间流泉潺潺有声之外,静悄悄的,幽静已极!到
了这种清幽的地方,不禁使人尘襟涤净,心地顿觉通明!
  江青岚不由赞道:“好一个清静所在,真是别有天地非人间,不是遁世高人,谁能享此
清福?由这一点,就见伯父伯母不是寻常人了。”
  兰儿见他称赞自己爸娘,又说这地方好,心中十分高兴,笑道:“岚哥哥,你既然喜欢
这里,就多住几天好啦!”说着,就穿林而入,向石屋走去,正待举手敲门。
  只听得呀的一声,门开了,走出一个六十来岁,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来。
  一面说道:“兰姑娘,你果然回来了,老远就听到你咭咭呱呱的说话声音,一去就是这
么多天,真把老婆子急煞!”
  兰儿急道:“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石嬷,别说啦!还有客人呢!”
  石嬷打量了江青岚一眼,脸露惊喜的道:“啊!这位相公是谁?”
  兰儿接口道:“他……他是我的岚哥哥。”
  石嬷瞧瞧江青岚,又瞧瞧兰儿,好似会意似的笑了一笑,道:“啊···啊!岚相公,
快请里面坐!”
  她两手慌忙在衣襟上抹了一把,接着不迭地伸手肃客,形状十分滑稽。
  江青岚进门之后,看这屋子,和寻常三开间的客堂房相似,只是堂中并没甚么陈设,案
凳都很粗笨,勉强能坐人而已。
  石嬷亲手端了一把凳子,让江青岚坐下。
  兰儿四下瞧了一瞧,问道:“石嬷,我爸,我娘呢?”
  石嬷笑道:“你爸你娘,还不是老样子,整天的练功练功,这时在后面石室之中。”
  她说到这里,抬头望了望天色,又道:“现在是未中,再过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兰姑
娘,你爸要侯师哥找你去了,你们碰上了没有?”
  兰儿摇头道:“没有啊!侯师哥几时回来的?”
  石嬷道:“他回来差不多快三个月了,说什么他师弟醉猴张老三,被崆峒派什么八臂剑
客杀了,要你爸作主。后来又说什么今年端午,崤山一场大会,就是专为八臂剑客而设。”
  江青岚听得心头一惊,暗想原来通臂猿侯长胜,上山请他师父来的!
  兰儿闻言,问道:“我爸答应了没有?”
  石嬷道:“因为另外还有一个和尚同来,还有崤山独角兽的一封信,你爸碍着秦岭面子,
不好回绝,只说到时再看。”
  江青岚听得稍稍放心,只见石嬷忽然好似想起一件什么事来,用手敲了几下脑袋,笑道:
“我真老糊涂了,岚……岚相公……”
  兰儿白了她一眼,笑道:“人家岚哥哥姓江,你叫他什么?”
  石嬷连忙啊了一声,吉吉巴巴的道:“啊!江相公来了这么一会,我还没给他倒茶呢!”
说完,颠着屁股往里面跑去。
  兰儿瞧着她背影,回头向江青岚嫣然笑道:“我从小就是石嬷领大的,她对我真比自己
亲生女儿还好,不过就是唠叨一点,她武功虽然及不上我爸,我娘,可也大呢!当年一柄短
拐,力劈……”
  “咳!兰姑娘,你又在背后编排老身,别教江相公笑话!”
  石嬷已端了两盅茶出来,放到几上,又笑孜孜的瞅了两人几眼,才转身进去。
  江青岚被她笑得局促不安,兰儿粉脸上,也红馥馥的似羞实喜!
  两人沉默了一会,却听一阵脚步声响,从后堂转出两个人来。
  男的年约五十五六,一张淡金色脸上,双目深凹,三角眼中,闪铄着淡金色的眸子,精
光炯炯,鹰钩鼻,尖下巴,和疏朗朗的狼髭,生相奇突。
  女的也在五十左右,脸型瘦削,皮肤白皙,但已经刻划了许多皱纹,中等身材,干净朴
素,一望而知,是个十分精明的女人。
  这一男一女,正是“银拂金丸如意玉,量天寒尺毒冰轮”中的如意玉,析城双凶天狼符
奇立,天狐迟绣!
  两人本是同门师兄妹,后来结成夫妻,各使一柄白玉如意,武功别树一帜。
  而且不论敌人多寡,他们都是夫妻搭挡,共同出手。你一个人,他们也是两人同上。你
来一百个人,他们也只夫妻俩上,而且出手狠毒,数十年来,从无敌手。
  平日为人,也不辨是非,不分邪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是以江湖上给他们安上了析
城双凶,天狼和天狐的外号。
  他们数十年来,一直卜居析城山,很少在江湖走动,但提起天狼天狐来,却没人不知道
的。
  兰儿就是他们的独生女儿,今年十七岁啦!
  天狼天狐,差不多已把一身本领,都传给了她,因为天狐只此一个女儿,所以非常溺爱。
天狼身为父亲,有时也管不着她。
  兰儿自小娇纵,小女孩儿贪玩成性。这回,她偷偷的跑下山去,几个月不见爸娘了。
  这时一见两人现身,早巳一涌身扑了过去,口中叫着:“爸!”“娘!”
  天狼脸色微微一沉,道:“兰儿,这几个月,你跑到那里去了?”
  天狐一手把兰儿揽入怀里,一面叫道:“乖儿!”
  一面瞪了天狼一眼,道:“兰儿才回来,你又凶她,别再把她吓跑了,女儿是我的!还
不快去招呼客人?”
  兰儿回头叫道:“岚哥哥,这就是我爸我娘!”
  其实江青岚见到两人出来,早巳站起身来,不用兰儿说,也知道是她父母。
  当下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伯父,伯母。”
  天狼天狐,瞧着江青岚玉树临风般一表人才,而且轻轻年纪,居然英华内敛,分明是武
学已有相当根基之人。
  想是那一门派的后起之秀,和自己女儿站在一起,真是一对璧人!
  心中不禁暗喜,也就含笑回礼。
  兰儿望着两人,又道:“爸,娘,他叫江青岚,这一路是他陪我来的,还送了我一匹马
呢!”
  天狼夫妻,自然极口称谢。
  一阵寒喧之后,天狼是个不善应酬的人,坐了一会,便独自走出屋去。
  倒是天狐,一手拉着兰儿,向江青岚问长问短。
  从江青岚的身世,一直问到练过何种武功?
  江青岚人本聪明,暗想方才听石嬷口气,侯长胜和一个和尚曾携了独角兽公孙无忌的亲
笔函,前来邀请他们参加端午崤山之会。
  那个和尚,一定是花弥勒无疑,而且那晚府中捉到的两名刺客之中,有一个叫醉猴张老
三的,还是侯长胜的师弟,兰儿父亲的逐徒。
  张老三夜闯节度使府,敢情已被姨父按军法枭首示众,他们好像把这笔总帐,都记到自
己恩师八臂剑客头上去了。
  虽然兰儿的父母,并没答应赴会,但自己也不便说出恩师姓名。
  是以天狐问他身世情形,他只说自己世居潞州,因父母早故,由姨母抚养长大,后来跟
一位教书老夫子练了五年武功,约略说了一遍。
  自然江青岚说的也是实话,只听得天狐频频点头,并不怀疑。
  兰儿也把自己如何化装了黑面少年,偷偷下山,如何中途遇雨,拐断马腿,如何和江青
岚订交,蒙他赠马分金,咭咭呱呱的说个没停。
  但她并没把那晚在田度节使府的事说出,显然他也恐怕说出岚哥哥的身份。
  虽然醉猴张老三是父亲当年逐出门墙的弃徒,但如果知道岚哥哥是八臂剑客的门人,多
少总会引起不愉快,所以也故意不说。
  其实她这时如果说了,天狐溺爱女儿,也就撇过,这一隐瞒,倒反而惹出事来,此是后
话。
  天狐听完自己的女儿的话之后,心中对江青岚更加有了几分好感。
  因为他接济自己女儿之时,根本还不知道兰儿是女的,足见他是个诚朴君子。
  但不知他武功如何?唉!跟一个教书先生,练了五年,那里练得出什么名堂来?
  她眼看着自己女儿,对他十分关心,心中也暗暗打算,他既然父母早故,并无亲人,就
把他留在析城山。凭自己夫妻两人,化上点精力,也不难造成他一身武功。
  想到这里,不由绽出一脸慈笑,望了兰儿一眼,向江青岚说道:“江公子远来不易,不
嫌简慢,就多盘桓一个时期,咱们江湖上人,讲究不拘俗礼,尽管和自己家里一样,喜欢练
武,也好叫她爸指点指点。”
  兰儿喜道:“娘,那要你跟爸说咯!”
  天狐笑道:“痴孩子,这个娘自然会和你爸说的。”
  江青岚倒不稀罕天狼教自己什么武功,只是觉得天狐爱屋及乌,慈爱可亲,也连忙起身
道谢。
  这晚,江青岚被安置在后进一间精舍之中,石嬷更是照顾他十分周到。
  兰儿差不多把平日自己用的东西,全搬了来,像花蝴蝶似的,忙得不可开交。一会瞧瞧
这,一会摸摸那,惟恐岚哥哥不舒服,住不惯。
  其实她是无事忙,脸上喜孜孜地,兀自穿进穿出。
  江青岚生长富贵之家,光是自己卧房中的布置,比起这里来,何止相去千百倍蓰?
  但天狐母女,和石嬷三人,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这份亲切的温情,乃是自己在府中,
所无法获得的。
  这难道说,姨母对自己不好?不是!因为富贵之家,使女佣人多了,一切都用不着自己
动手,亲情就会无形减少。
  所以天狐石嬷两人,对他嘘寒问暖,关注起居,自然倍感亲切!
  一宵无话,第二天朝晨,江青岚盥洗甫毕。
  只听兰儿叫了声:“岚哥哥!”人已袅袅婷婷的跑了进来。
  今天,她换了一身玫瑰红的紧身窄袄,长长的秀发上,也打了一个玫瑰红的蝴蝶髻。
  越显得红药碧桃,婀娜多姿,不由看直了眼!
  兰儿娇靥微红,扭头道:“我不来啦!你老是瞧着我干么?”
  江青岚道:“我瞧你这身衣服,颜色真美!”
  兰儿嫣然笑道:“岚哥哥,要你喜欢啊!那我以后就多做几件这种颜色的好了。”
  她说来十分自然,也极为柔婉,但江青岚却听得心头一凛。
  却见兰儿又道:“岚哥哥,我们快去吃了早餐,等会,我爸我娘做完朝功,就要到练武
场去呢!你也去瞧瞧。”说着,一手拉了江青岚就走。
  口口  口口  口口
  早餐之后,江青岚和兰儿回到房中,又坐了一会。
  却见石嬷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向兰儿道:“兰姑娘,外面来了客人,你爸娘要你出去
见见。”
  兰儿讶异的道:“来了什么客人?”
  石嬷道:“我也不大清楚,是你娘打发我来叫你的。”
  兰儿噘起小嘴,回头笑道:“岚哥哥你坐一会,我去瞧瞧就来!”
  说着,就向前面客堂中跑去。
  刚走到屏风后面,只听自己父亲呵呵笑道:“祁兄也太客气了,王屋散人,久着武林,
我请还怕请不到呢!肯惠然光临,愚夫妇正是求之不得。来!来!山居简陋,祁兄快请坐下,
这位令高弟也请坐了好说。”
  另一个声音洪亮的,却连声:“不敢!”
  兰儿不由听得一怔,来的是王屋散人祁天行!
  啊!不好!前天岚哥哥在他徒儿手上,削断了他成名兵器毒冰轮上的两枚倒钩,自己亮
出析城山牌子,不想今天果然兴师问罪来了!
  事到如今,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反正有爸有娘作主,我怕他干么?
  何况那天又是他徒儿不对。
  哼!他还有脸到析城山来问罪呢!小姑娘想到这里,胆气一壮,就昂然走了进去!
  只见客堂上首,果然踞坐着一个面相清癯,身穿青袍的老头。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青年,那不是油头粉脸的辣手郎君温璜是谁?
  一双贼秃秃的鬼眼,发现了自己,就直勾勾的紧盯着不放!
  天狼符奇立瞧见女儿出来,连忙用手指着王屋散人笑道:“兰儿,快去见过祁伯伯,温
世兄。”
  兰儿板着面,生硬的叫了一声:“祁伯伯!”
  睬也不睬温璜,就往天狼天狐身后走去。
  王屋散人祁天行回头问道:“徒儿,是不是她?”
  辣手郎君温璜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个男的。”
  天狐瞧着女儿和王屋散人师徒的神情,不由暗暗纳罕!
  天狼还当自己女儿娇纵惯了,不爱理人,不由皱了皱眉,笑道:“小女平日里被她妈纵
坏了,不谙礼数,还教祁兄笑话!”
  王屋散人却连连点头,嘿然笑道:“很好!很好!令媛有符老哥符大嫂两位调教,自然
高明之极!”
  天狼不明就里,那会听出他言外之意,连忙极口逊谢。
  天狐到底是女人,比较细心,发现他似乎话中有话,其中一定有什事故?
  这就接口说道:“祁大哥和咱们隔山而居,数十年未尝下山,毗邻若天涯,这次贤师徒
惠然光临想必有甚见教?”
  王屋散人祁天行,眼溜溜瞧了天狼夫妻一眼,突然精光暴射,呵呵大笑。
  洪声道:“大嫂问得不错,无事不登三宝殿,要是没有重大之事,也真不敢惊扰两位。
 ”他一顿之后,又向四外瞧了一瞧,问道:“符兄还有一位令高徒,何不也请出一见?”
  天狼听得微微一怔,暗想难道侯长胜在什么地方,开罪了这个老怪物?
  口中却笑道:“小徒有事下山去了,尚未回转。”
  王屋散人嘿嘿地冷笑了两声,道:“如此说来,那符兄是有意包庇的了?”
  天狼符奇立,平日性烈如火,这时经他没头没脑一说,不由倏然变色。
  猛的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祁兄,咱们数十年交情,你上来不把事情说明,便说兄弟
包庇门人,天下那有如此说法?”
  王屋散人一见天狼起立,也虎的站起来。
  客堂中气氛,立时显出紧张!
  天狐一见两人全都站起,也连忙跟着站起,向中间一拦,说道:“祁大哥到底为了阿事?
总该说说清楚!”
  王屋散人脸色铁青,冷冷的道:“大嫂子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折辱我祁某?”
  天狼天狐一听此言,更是一头雾水,齐声说道:“愚夫妇确实不知,小徒如何冒犯了祁
兄,如蒙不弃,就请直说!”
  王屋散人瞧他们这般光景,知道的确不知情,不由怒气稍平。
  用手指着兰儿道:“符兄但请问问令媛,便知端的。”
  天狼天狐,同时回过头去,望了兰儿一眼。
  天狼喝道:“兰儿,你侯师哥如何得罪了祁伯伯?快说!”
  兰儿横了辣手郎君温璜一眼,道:“他徒弟生着嘴巴,不会说?”
  天狼厉声喝道:“快说!”
  兰儿被他大声一喝,受了委屈,不由眼圈一红。
  天狐连忙拦道:“你不准吓唬她!”
  一面回头温言的道:“乖儿,你只管说出来,娘替你作主。”
  兰儿平日里娇纵惯了,那里受遇半句疾言厉色?
  今天凑巧天狼被王屋散人师徒寻上门来,听口气竟是侯长胜招来的麻烦。
  而且兰儿也知道这会事,那回山之后,为何不早些告诉自己?心中有气,所以才大声喝
了一句。
  兰儿当着外人,原来已是盈盈欲涕,这时给娘一撑腰,不由“哇”的一声,扑入天狐怀
中,指着温璜道:“这个坏人欺侮我!”
  天狼为着顾全王屋散人面子,斥道:“兰儿,你不准胡说八道,好端端的他怎会欺侮
你?”
  兰儿头虽然钻在她娘怀里,耳朵可听得清楚。
  闻言蓦的拾起头来,道:“爸,你不信,我来问他好了,其实那不是侯师哥,是岚哥
哥!”
  天狐轻轻的“哦”了一声。
  兰儿掉过去,向温璜道:“你先罚个誓,如果回答我的话中,有半句谎言,将来就死在
你自己手上的毒冰轮之下。”
  她此言一出,听得王屋散人师徒脸色大变!
  原来王屋散人这柄青玉轮,乃是仿照五行轮等兵器改良而成。轮上还安了三十六枚倒钩,
专锁敌人兵器。
  他意犹未足,又化了十多年工夫,从深山大泽,采集了数十种剧毒之物,淬炼倒钩之上。
  任何兵器,只要碰上毒轮,奇毒之气,就会循着兵刃,传入对方。手臂立呈麻木,失去
抵抗之力,被当场击毙。即使侥幸逃出性命,那毒气也逐渐由手臂攻入心脏,十二个时辰,
毒发身死,端的厉害无比。
  更因有数十种奇毒,配在一起,其性各异,其毒愈烈,除了间接所伤,尚有解药可解之
外,如果直接被毒冰轮击中,转眼立毙,就算王屋散人自己,也无药可救。
  兰儿因见辣手郎君温璜,手上捧着毒冰轮,所以顺口说了一句。
  那知恰巧说到王屋散人师徒心中最犯忌的事上去。
  温璜瞧到兰儿满脸娇嗔的向自己说话,心中一喜,忙道:“我师傅和符老前辈都在这里,
我焉敢打诳?”
  兰儿应了声:“好!”便向天狼天狐道:“岚哥哥送了我黄金马匹,别过之后,我惦念
着爸娘,就赶了回来。”
  天狐搂着女儿,点头道:“乖儿,你说下去!”
  兰儿掉头望着温璜道:“我在前山树林下休息,一个人唱着山歌,你来偷听?”
  温璜点了点头。
  兰儿又道:“后来你就说着不三不四的话,欺负我,是不是?”
  温璜待要分辩,说自己只说她的歌声好听,就被她打了一个耳括子。
  但他只说出:“我只说姑……”
  兰儿拦着道:“我还没说完,不准你说咯!我说得对,你点点头,我说得不对,你摇头
就是!
  后来我没有理你,返身走了,你一直跟在后面,我说你再跟,我要打你耳光。你一生气,
就撤出毒冰轮,朝我砸来,是也不是?”
  这话可听得温璜大急,当时她一连打了自己两次耳光,才惹自己动怒。
  而且当时自己毒冰轮也不过是个虚招,主要还是想把她擒住,是以听她一说,方想答辩。
  只见兰儿不待他说话,又急急的问:“你当时是不是撤出毒冰轮,向我迎面洒来?难道
我说得不对?你说呀!你怎不点头?”
  温璜受不了娇嗔作态,似怒还笑的眉目挑逗。他傻了!两眼发直,不由自主的又点了点
头!
  兰儿赖在天狐怀里,嚷道:“爸!娘!你瞧他不是全承认了,仗着毒冰轮欺负我。”
  天狼听女儿说一句,温璜点一点头,分明是这小子欺负自己女儿。
  还仗着毒冰轮骤下毒手,王屋散人不明是非,居然率领徒儿,到析城山上门问罪。心中
一怒,不由嘿嘿地冷笑了两声。
  天狐道:“让兰儿说完了再说!兰儿,后来呢?”
  兰儿听得心中暗喜,又道:“他才使出毒冰轮,向女儿砸来,恰好岚哥哥赶到,拦在前
面和他动起手来,后来削断了他毒冰轮上两枚倒钩。”
  天狐望着王屋散人,冷冷的道:“原来祁大哥教出来的好徒弟,欺负了兰儿不够,你还
帮着他赶上析城山来,欺负咱们老夫妻?”
  王屋散人见兰儿所说,和徒儿跟自己说的,大有出入。但他却是频频点头,一句也不辩
白,心中已然有气,不由恶狠狠的瞪了温璜一眼,怒声喝道:“她说的对不对?”
  当然王屋散人的语气,是要温璜趁机辩正,那知温璜被师傅厉声一喝,不禁机伶伶的打
了一个冷颤,那里还说得出话来?
  兰儿气愤的叫道:“方才我问你的,你都承认了,为什么不向你师傅点头?”
  温璜其实吓昏了头,给兰儿一嚷,果然又直起脖子,点了点头。
  这可把王屋散人气得满面通红,霍然转身,一掌对准温璜劈去!
  他虽然只是凌空虚斫,但劲气怒啸,辣手郎君惨哼半声,手抚右臂,疼得身躯乱颤。
  王屋散人一掌斫折了徒儿右臂,回头向天狼夫妻说道:“孽徒冒犯令媛,兄弟已断臂示
惩,小姑娘总该无话可说了罢?”
  天狼夫妻,不防王屋散人对自己徒儿,会骤然下手,劈断右臂。
  这时瞧着疼得直冒汗珠的温璜,心中怒气,不由消了大半。
  天狼符奇立从怀中掏出磁瓶,倾了一粒其色如墨的药丸,凌空抛与王屋散人道:“这档
事,令高徒虽有不是之处,但事已过去,不提也罢!这是兄弟秘制的‘续断丹’,对接骨生
肌,特具灵效,祁兄快替令徒接上骨罢!”
  王屋散人看了手中接得的“续断丹”一眼,竟又把他掷还给天狼道:“符兄的‘续断灵
丹’,固然武林之中,无出其右,但孽徒不肖,断肘罪有应得,兄弟自问还有法接拢,盛意
心领。”说着,也从怀中掏出一个磁瓶,倾出药末,让温璜服下,一面又道:“小徒既蒙符
兄有宥,咱们揭过不提,不过兄弟还有一事请教!”
  天狼道:“请说!”
  王屋散人道:“那削断兄弟毒冰轮上两枚倒钩的小子,既非符兄高足,不知又是何人门
下?”
  兰儿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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