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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红线侠侣-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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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琪冷哼道:“天下那有如此不通人情之人。”
  为首道人长笑道:“天回岭百十年来,从没人敢撒野滋事,昆仑门人这块金字招牌,可以震得住中原武林,可吓不住天回岭玄灵门,道爷叫你们放下武器,听候发落,已算是瞧在昆仑老人面上,格外优容,再不束手就缚,莫怪道爷要动手了!”

  洪氏皱了皱眉头,道:“道长何不先禀报过玄灵老神仙,再说?”
  为首道人喝道:“老神仙何等身份,怎会接见一个后生小辈,尔等束手就缚之后,昆仑老人的书信,道爷自会转呈。”
  周绿云柳眉一竖,怒道:“原来北海门下,尽是些狂妄之徒,难道姑娘没有你们通报,就见不得你们掌教?”
  “好狂的贱婢!”
  呛、呛、呛、呛!八个道人刹那之间,同时从背上撒下长剑。
  “有谁吃了豹子胆,敢来天回岭滋事?”
  刷、刷、刷!三条人影,奇快无比的人随声落!众人面前,立时多了三个生相狞恶的黑袍道人,每人手中各执着一根黑黝黝的修罗棒,目射凶光,凛然而立。八个青袍道人,一眼瞧到来人,立即一齐躬下身去,为首那个连忙把周绿云奉命投书,及杀害前山巡山使者青赤双星之事,详细说了一遍。三个黑袍道人的中间一个,向周绿云谛枧有顷,蓦地发出枭笑声,猝然问道:“你可是红线?”

  周绿云答道:“红线乃是小女子以前贱号,道长何以知道?”
  中间那个道人厉笑道:“道爷不管你以前以后,反正你叫红线就是了,嘿嘿!贱婢,你还认得道爷三人吗?”
  周绿云听他口气,十分不善,似乎和自己还有过节似的,但自己可从没见过他们,当下说道:“小女子和三位素昧平生,道长恐怕认错了人!”
  中间那个黑袍道人,仰天笑道:“好狡狯的贱婢,道爷北海七星,你总该想起来了罢?”
  周绿云可从没听人说过北海七星这个名字,微微一楞道:“小女子确实想不起来。”
  只听左边一个黑袍道人突然喝道:“贱婢,你约了姓江的,和姓崔的两个小子,使用昆仑剑法、崆峒金丸,破去道爷‘北斗七星阵’,北海七星,四死两伤,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道爷正要找你,你倒居然还敢上天回岭伤人,胆子真是不小,嘿嘿!今日要让你活着下山,北海玄灵门,就算栽了!”
  右边一个接着喝道:“老大、老三,咱们毋须多费唇舌,把她们拿出,挖出心肝来,好好奠祭奠老二们在天之灵!”
  周绿云听三个黑袍道人这一番话,心中立时明白,北海七星,碰上的敢情是江公子和崔文蔚夫妇。因为自己姐姐,不但和自己生得一模一样,连衣服颜色,也是完全相同,难怪北海七星,会认错了人!
  她心中想着,北海七星的老大、老三、老四三人,早已掣出修罗棒,厉喝一声,三根棒影,划空生啸,向自己交叉攻来!
  这真是节外生枝,有口难辩,自己此次远来北海,志在为父复仇,迟早总得和北海门下动手,不如一切过节,全揽在自己身上,免得再替姐姐惹事。心念一决,陡的身形轻旋,一下脱出三根修罗棒外,娇声叱道:“尔等既要找死,可怨不得姑娘大开杀戒!”

  那八个手仗长剑的青袍道人,眼看周绿云从修罗棒下,脱出身来,还认为她情急想逃,同喝一声:“那里走!”
  人影闪动,一下拦了上来,他们哪知周绿云杀心已起,铁阮咸(琵琶)一横,响起一阵铮铮弦柱之声,大蓬银丝,急如骤雨飞洒而出。
  近身四个青袍道人,惨叫连起,向后栽倒!周绿云打出飞针,可并没怠慢,铁琵琶疾交左手,右腕翻处,肩头长剑,呛然出鞘。
  剑尖划动,昆仑绝学“坎离一剑”,爆出满天剑影,向自称北海七星的三个黑袍道人电卷而出!这时柳琪也一声清叱,挥动长剑,往另外四个青袍道人抢攻上去。
  洪氏恐柳琪有失,手横铁拐,跟踪而上。三个黑袍道人,不防在自己三人围攻之下,对方还出手伤人,连毙四个岭前八宿,不禁连声怒吼,往周绿云猛扑过去!
  那知他们堪堪发动,也正是周绿云昆仑绝学出手的同时,北海七星,武功虽然不弱,但如何能挡得住她这一招“乾坤八剑”精要的“坎离一剑”。三人一身本领,尚未施展得开,陡觉寒风侵肌,精光耀眼,根本连看都没有看清,三人之中,已有两人手上的修罗棒立被削断!

  周绿云一招得手,精神倍增,左手猛然往前一送,铁阮咸脱手飞出,向左前方一个道人当胸撞去。右腕连摇,“坎离一剑”,再次展开,大片银光,宛如惊涛拍岸,汹涌撞击!只听两声惨叫,同时响起,一个被铁琵琶击中前胸,翻身倒地。

  另一个被剑芒扫中,连肩带臂一齐削落,惨叫声中,鲜血喷射,双双送命。
  北海七星的老大,眼看对方剑招之奇,出手之快,不到三个照面,就有六个人丧在她剑下。
  心知自己也决难幸免,不由厉吼一声,修罗棒拚着他全身功力,发出一招“怒海腾蛟”,疯狂横击,自己趁势后跃,退出去一丈多远。
  这正因周姑娘的“坎离一剑”,并不连贯,才容他趁机跃退。
  这瞬息之间,他袍袖一抖,向空打出三粒流星弹,嗤嗤嗤,冲霄直上,同时爆开三颗五彩云朵!
  这当然是求救讯号,周绿云一不作,二不休,剑靴轻跺,凌空发剑,“坎离一剑”,再次洒出。
  黑袍道人流星弹堪堪出手,周绿云已如电闪风飘,一圈银虹,当头罩落,连哼声都没叫出,已被劈作两爿,随剑倒下。这时和洪氏动手的三个青袍道人,已有一个丧生拐下,两个也被卷入一片拐风之中,失去还手之力。

  另一个却和柳琪打成平手,激战方殷!正当此时,蓦听三声清脆玉磬之声,从一处山谷中传来,紧接一条黑影,闪电般从林间泻落,口中喝了声:“住手!”
  战圈中五条人影,同时倏然分开,回头一瞧,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袍道人,凛然而立。
  此人虽然同样穿着一身黑色道袍,胸前却用金线绣了一个八卦,敢情身份较高。他扫过洪氏等三人,厉声问道:“你们闯入天回岭,所为何事?”
  三个青袍道人,喘息未停,急忙垂手肃立,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三观主。”
  并由其中一个,把刚才发生之事,详细说了一遍。那黑袍道人打鼻子中嘿了一声,两道眼神,扫过地上七横八竖的尸体,脸上隐泛怒容的道:“你们当真越来越不像话,来人既然登门求见,连禀报也不禀报一声,就擅自动手,如今已惊动师尊,这责任谁担当得起?好!你就领她们到谷前稍候,待我禀过师尊,再行定夺!”

  三个青袍道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唯唯应命,黑袍道人目光一转,冷冷的道:“你们谁是周绿云?”
  周绿云长剑入鞘,答道:“小女子就是奉命赍书的周绿云。”
  黑袍道人伸手道:“你既然奉尊师昆仑老人之命,前来投书,那么信呢?你取出来由贫道转呈师尊好了。”
  周绿云听得微微一怔,暗想他们玄灵门的人,倒真如出一辙。当下正容的道:“小女子奉恩师之命,此信必须由小女子面呈玄灵老前辈,还请道长原谅。”
  黑袍道人脸情落寞,又是一声冷哼,双足一顿,一个身子,倏然腾空飞起,一闪而逝!
  周绿云心头暗惊,此人光凭这一身轻功,已在自己之上,玄灵门下,当真不同凡响,那么方才遇到的这些巡山道人,只是人家天回岭两三流角色罢了!
  这时三个青袍道人,已有一个走了过来,冷冷的道:“三位请随贫道来!”
  说着便沿着山径,向前走去!周绿云从地上拾起铁琵琶,和洪氏柳琪两人,一同随着他前行,转过一重山头,前面是双峰挟峙的一道宽阔山径,谷口右首果然矗立着一座八角石亭,似是供人憩足之用。左首石壁上,却镌着十余丈方圆的三个大字:“天回岭”。

  青袍道人引着他们,到了八角石亭,便尔驻足,回头道:“三位请到亭中暂憩,稍待自会有人接引,恕贫道少陪!”
  说到这里,掉头自去。洪氏瞧着他们这副情形,不由微嘿了一声,等青袍道人走远,才低低的道:“这天回岭两峰挟峙,悬壁如削,中间只有一条通道,情势险恶,恐怕会有什么花样呢!”
  柳琪接口道:“咱们连闯两关,难道还怕他们区区埋伏不成?”
  周绿云却因自己一入北海,便连续杀伤多人,虽然全是被逼动手,但待会见了玄灵叟,当真也难以交代。
  心中想着,不由翠眉微蹙,感到十分为难!时间已快申酉之交了,三人枯坐了一阵,兀自不见有人传话,心中都渐感不耐!
  忽见那条夹弄似的谷内,正有三条人影,如飞而来!前面一个,身上也穿着一袭胸绣八卦的黑色道袍,白脸黑须,年约五旬,一路飘然而行,步履轻逸,一望而知身怀绝顶功夫。
  紧随他身后的,是两个黑袍道人,背负长剑,武功也是不弱!三人晃眼工夫,便到了谷口。
  老道炯炯逼人的目光,掠过亭中三人,便打了个稽首笑道:“天回岭玄癸宫,数十年来,从无佳宾莅止,方才听敝师弟来报,说周女侠奉昆仑老神仙之命,前来投书,适因家师静坐,不敢惊动,有劳三位久候。”
  周绿云因人家说得十分客气,连忙趋前一步,敛衽道:“小女子周绿云,奉命投书,怎敢劳道长鹤驾?不知道长法号,如何称呼?”
  老道人道:“贫道绝尘子,忝主真武观,这两位烦请周女侠引见!”
  周绿云连忙介绍了姨母及柳琪两人。
  绝尘子呵呵笑道:“贫道二十年前,曾有中原之行,风闻飞龙拐石大侠,急公好义,名满江湖,不想二十年后,得与石夫人相遇,幸会之至。”
  说到这里又向柳琪笑道:“令师名冠六绝,贫道常闻家师谈及,中原武林推为泰山北斗,今日三位闻道远来,天回岭当真生色不少,快请移玉岭上待茶!”
  周绿云见人家礼数周到,绝不提山前之事,心中更觉不安,略为停顿,就开口道:“道长如此客气,小女子愧不敢当,方才前山之事,小女子姨母,因多年仇人相遇,致有杀伤……”
  绝尘子脸色微微一变,但瞬息平复,一面摇手道:“周女侠奉昆仑老神仙差遣,向家师投书,乃是玄癸宫佳宾,周女侠请勿介意!”
  洪氏在江湖上闯荡了二三十年,阅历较深,北海玄灵叟武功通玄,自成一派,平日目空一切,人又极为护短。
  方才听崂山双恶的口气,江湖上的人,只要进入天回岭,如无玄癸宫信物,莫想活着出去,自己三人一路杀伤九人之多,虽说持有昆仑老人书信,对方不愿开罪,但也不会如此轻轻撇过。
  何况对方似乎对前山之事不愿多提,那么只有二点可能:第一、是玄灵叟还没瞧到昆仑老人亲笔函件,不知函中说些什么,因此对门下死伤之事,暂搁一边,以便瞧了函中内容再说,是以并没向门人有所表示,绝尘子不明师尊意旨,自然不敢置评,才含糊答覆。

  第二、是他们故示大方,却另有打算。这两点自以前者较为合理,那么在投书之前,他们可以不会有甚举动。心中想着,这就接口道:“绿云,观主既然如此说法,咱们就不再客气,时间不早,就烦请观主劳驾,早些晋见玄灵老神仙为是。”

  绝尘子微微一笑,欠身肃客,陪着洪氏等三人,往夹道中走去。原来这夹道宽约三丈,两边岩壁如削,中间每隔五六步,便有几级石级,地势逐渐往上。一会工夫,已到了山腰之上,两边古木参天,中间一条宽阔的石径,绕山而行,左转右转,似乎还按着五行生克之理开凿。

  走了约有顿饭光景,才绕出森林,那是双峰之间的一片平台,迎面矗立着一座白石牌坊,中间横额上,题着“玄灵门”三个大字。越过平台,那就是名震江湖的“玄癸宫”了,八扇大门前面,是一个硕大无朋的八卦香炉,炉烟袅袅,香气氤氲,使人顿觉心灵清净!

  玄癸宫是依岭而筑,地势越后越高,从平台望去,但见殿脊绵绵,金碧辉煌的画栋飞檐,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气象万千。
  一行人走近大门,早有八个黑袍道人,分立在大门两侧,恭躬肃客。绝尘子却领着他们,走入大门,折向走廊,直往里走进去,曲曲折折不知经过多少殿宇,也遇上许许多多身穿青袍的道人,但大家都是躬身让路,执礼甚恭,这玄癸宫虽然占地极广,却一片静穆,鸦鹊无声。

  这样又走了一会,才进入一处花木扶疏的院落,迎面走出四个年约十五六岁,面貌清秀的青衣道童,见到四人,一齐躬身下去。
  绝尘子把三人让入一间布置十分雅洁的客室,落座之后,早有小道童手捧檀木茶盘,端上香茗。
  绝尘子才含笑站起,说道:“三位请用茶,待贫道禀过家师,再来相请。”
  洪氏一路前来,处处留神,又觉得他们似无恶意,心中渐渐平静,这时连忙答道:“观主尽管请便!”
  绝尘子打了个稽首,起身往屋外走去。三人等了一阵,还不见绝尘子出来,洪氏因身在玄癸宫中,不便说话,同时又怕周绿云和柳琪出言不慎,只是拿目光向两人示意。
  这样又过了好一会工夫,天色逐渐昏黑下来,小道童在四周八盏琉璃灯上,点起了火,照得满屋通明,又过了一盏熟茶时间,绝尘子才飘然入内,一面含笑道:“三位请到玄癸宫相见,家师已在那里等候。”
  说到这里,瞧了周绿云随身长剑和铁琵琶道:“三位晋见家师,最好把身上武器,留在这里。”
  周绿云瞧了姨妈一眼,只见洪氏微微点头,这才依言放下武器,然后随着绝尘子走出客室。
  行不多远,已到了一座建筑宏伟的大殿,大家拾级而上,只见大殿正中,一把紫檀交椅上,端坐着一位童颜鹤发,面含微笑的老道人。身穿八卦杏黄袍,足登云履,看上去当真是苍松古月,仙风道骨,一派出尘绝俗之概!

  身后还一排侍立着八个青衣道童。他,当然就是名震武林的北海玄灵叟了!周绿云不敢怠慢,立即上前几步,拜了下去,口中说道:“昆仑派门下弟子周绿云,参见老前辈!”
  玄灵叟右手微微一抬,笑道:“姑娘远来辛苦,不可行此大礼!”
  周绿云拜下去的身子,顿被一股真气托了起来!洪氏也连忙率令柳琪,一齐敛衽为礼。玄灵叟连道:“不敢!”
  这时青衣道童端来三把椅子,放在玄灵叟坐位下首。玄灵叟两道神光十足的眼神,望着三人,和蔼笑道:“三位远来是客,快请坐下好说。”
  周彩云告过了坐,才和洪氏柳琪,侧身坐下,一面从怀中掏出昆仑老人书信,恭恭敬敬的双手递上。
  当下由青衣道童代为接过,呈到玄灵叟手上,玄灵叟看过之后,修眉微微一拢,沉吟了下,和蔼的道:“原来姑娘和我门下祝士愕,还有这段血仇?祝士愕当年原是为了他父亲偏爱幼徒,才投到我北海门下,我从未听他说过此事,不过既有昆仑老人出面,此事自然可信,父仇不共戴天,我决不偏袒门下,只是姑娘……”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两道目光,射出棱棱寒光,向周绿云一阵打量,然后点头道:“昆仑老人,是我生平最钦佩之人,姑娘年事虽轻,已得昆仑真传,不过报仇之举,当衡量双方功力。
  劣徒当年,带艺投师,身擅两家之长,我身为师长,纵然不偏不袒,姑娘也得以本身武功胜他才行,方才凭老夫观察,姑娘目前,尚非劣徒之敌,万一有个损闪,我如何向尊师交待。
  而且目前劣徒带着他小师妹远去江南,尚未回转,姑娘请代我覆上尊师,三月之内,我当今劣徒亲上昆仑,听候发落,了断过节,姑娘以为如何?”
  周绿云见玄灵叟言出衷诚,立即哭拜到地,口中说道:“老前辈如此成全,晚辈感恩不尽,一切听凭老前辈作主。”
  玄灵叟笑道:“你只管起来,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让你了此心愿!”
  周绿云却依然跪着道:“晚辈还有一事,要向老前辈领罪。”
  玄灵叟蔼然问道:“你还有什么难题?起来好说。”
  周绿云磕了头,站起身来,又把自己一行在前山遇上当年参与杀害姨父的崂山双恶,及自称北海七星的三个道人,动手情形,说了一遍。
  玄灵叟听完之后,脸上神色肃穆,点头道:“北海二十八宿,原是当年中原黑道中人,在江湖上结下大敌,才投奔列玄灵门来,我因他们既然投来,不能不收,是以只派他们充任巡山,如有仇家寻来,只要不在天回岭范围之内,任何人可以各凭武功,了却恩仇。

  但多少年来,中原武林,因碍着我北海名头,一直没人敢到天回岭寻仇,这样反倒长了他们气焰,姑娘既然奉有昆仑老人之命,前来见我,他们还敢阻挠,足见平日跋扈已惯,传出江湖,还当我玄灵叟纵人为恶,姑娘虽然杀伤多人,他们咎由自取,毋须领罪。”

  说到这里,一面又道:“三位远来是客,可在这里便餐,饭后至客舍休息,明天再行上路好了。”
  他不待三人推辞,回头吩咐身后侍立道童,要厨房准备素斋款客!周绿云不想玄灵叟居然会有如此好说话,心中大感意外,一面又因对方辈份较长,既蒙赐宴,也不便推托,只得恭身道谢。
  少时,道童摆上素斋,绝尘子肃客入坐,玄灵叟也起身在主席位上坐定,洪氏、周绿云、柳琪坐了客位,绝尘子则在下首相陪。
  周绿云等三人,因奔波了大半天,腹中早已饥饿,尤其放在面前的虽是素菜,却件件精美,也就不再客气。
  玄灵叟坐在上首,只不过略略举筷,表示意思,嘴角上也一直挂着笑意,殷殷劝食,极为和蔼。
  饭罢,道童撒起残席,沏上香茗。玄灵叟又殷殷垂询周绿云身世。周绿云也把自己姊妹两人,自幼即由母亲携带,避仇远迁他乡,姊姊轻云,在兵燹中失散,母亲又瘿了残疾,幸蒙薛嵩出巡,垂怜母女病苦无依,收留下来,那知母亲因病逝世,自己就在薛府长大。

  后来由恩师录为弟子,传授武功,以及自己夜入魏郡盗盒,留书别主,直到最近,才和姊姊会面,正好恩师也告诉了自己身世,携书北来,详细说了一遍。
  直听得玄灵叟不住点头,着实慰勉了一番。大家谈了一会,周绿云看看时光不早,正待辞出,蓦然从前面山下,连续传来一阵玉磬之声。
  绝尘子脸色倏然一变,似乎在向玄灵叟请示。玄灵叟微微抬手道:“你去瞧瞧也好,二十八宿,近来也太张狂了些!”
  绝尘子奉命匆匆出去,就在这瞬息之间,前山玉磬重又响起,而且一路传来,逐渐由远而近。
  同时后山也传出一片叮叮之声!玄灵叟的脸色,渐渐沉下。周绿云不知这些玉磬之声,是代表什么,但至少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故,一时不便开口。过了一会,绝尘子才匆匆入内,躬身禀道:“前山来人,是一僧一道,连伤巡山使者,武功似乎是烈火门下,目前已由三师弟绝情,四师弟绝缘赶去。后山来的是一男一女,行踪掩蔽,发现时已在宫后不远,似乎旨在窥探天回岭虚实,已由宫中弟子,引入迷仙阵中。”

  他话声才落,只见一个小道童又慌慌张张的进来,跪下说道:“启禀老祖宗,弟子奉三观主之命,发见另有二人,在岭东现身,自称是东海屠龙岛来的,赍有铜椰老人亲笔函,要见老祖宗,特着弟子前来请示!”
  玄灵叟突然脸露怒色,重重喝道:“来人进入天回岭,现身求见,他们才知道?难道巡山使者,都死光了!”
  说到这里,脸上杀气陡盛,回头瞧着周绿云,厉声道:“老夫尊重昆仑老人,对尔等优礼有加,不想你们竟然约了中原武林,分批潜入天回岭滋事,老夫又岂是怕事之人?”
  他不待周绿云回答,又向绝尘子吩咐道:“你叫他们在客室稍等,传老夫之命,入山之人,不论何种理由,一律替老夫拿下,如敢违抗,格杀勿论!”
  说着袍袖一挥,人已往里面走去!周绿云听玄灵叟口气,似已动了真怒,尤其口气之中,好像那些人是自己约来的帮手,心头一怔,不由站起身子,口中叫了声:“老前辈……”
  绝尘子冷冷的道:“恩师吩咐,请三位到客室稍候,三位还是随贫道来罢!”
  周绿云眼看玄灵叟拂袖而去,这场误会,当真有口难辩,她黛眉微蹙,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往姨妈瞧去。洪氏也被突然而发的局面,弄得十分尴尬,她顿了一顿,点头道:“孩子,既然玄灵老神仙如此吩咐,咱们还是到客厅上等一会,以老身想来,老神仙虽有误会,自可水落石出!”

  绝尘子瞧她们神色不似有假,暗想:那么前山后山两批敌人,当真和她们无关?心念转动,脸色稍微和缓些,引着三人,步出玄癸殿,仍旧送她们到方才休息的那间客厅,一面说道:“三位就请在这里暂时休息,随身兵器,也就拦在桌上,无人动过,不过贫道奉劝三位,如无家师传令,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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