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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血斧-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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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的空气,仿佛剎时凝住了,寒山重淡淡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当他刚刚将身子转了一半……

  猛札蓦地大吼一声,形似半疯狂般的大吼道:

  “混蛋东西,汉狗,我红狮陪你去,陪你去!”

  寒山重豁然笑了:

  “好小子,这才像个男人!”

  站在猛札身后的双六飞豹,这时忽然围到猛札身边,兴奋的振臂高呼,跟在后面的那人,在愣了一阵之后,也不知所以的随着呼叫起来。

  猛札此刻的心中滋味,实在百感交集,他面色一变,疯狗似的回身向双六飞豹没头没脑的打去,嗓子几乎走了音的桀桀格格的吼叫着,边疆一代大豪的风度,现在是一丁点也没有了。

  寒山重双臂环抱胸前,似笑非笑的道:

  “猛札,你的手下为你欢呼打气,为什么你还如此对待他们?”

  像一阵风样冲到寒山重身边,猛札眼珠上布满的红丝清晰可见,他呼噜噜的叫着:

  “汉狗,你……你你不要这样阴毒险恶,你真比‘沙婆红’底的独目黑龙还要凶残,走,我们现在就去,现在:”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

  “别色厉内茬,猛札,生死原有定数。”

  猛札气怒得几乎一下子闭过气了,他套在腕上的金环轻微的叮当震击着,不用看,寒山重知道这位边疆大豪在抖索,是气得如此,当然,也可能是怕得如此。

  回过头,寒山重朝无缘大师微微抱拳,道:

  “大师,为了大师宏愿,为了广济天下贫苦,寒山重就走上一遭。”

  无缘大师深陷在眼眶内的眼珠上,忽然浮起一层泪光,他踏前一步,紧紧握住寒山重的双手,深深注视着眼前这张俊俏而略带憔悴的面孔,而这张面孔上,正有着无可比拟的,震人心弦的坚毅与倔傲!

  寒山重默默一笑,回首望望狂流滚滚的千回江,循着江水,他的目光定在天瀑奔垂似的双峰间挂下的水帘上,仿佛在数着那些随水帘飞溅的水珠子,他低沉的道:

  “大师,有点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味道,是么?”

  无缘大师竟有些哽咽了,喉头发颤:

  “寒施主,老僧……老僧想,这件事,这件事不为也罢,吾等已尽了力量,佛祖有知,也当体谅吾等之能无可比天之威……─”

  寒山重抿唇一笑,道:

  “不,大师,浩穆一鼎可以与天抗衡!”

  轻轻地,一只手颤抖,那么柔软而坚韧的环到了寒山重的腰上……

  知道那是谁,寒山重握住了那只冰冷而滑腻的小手,平静的道:

  “小柔,别怕,便当我暂时去会一位朋友……─”

  梦忆柔不顾周遭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她紧紧的偎到寒山重怀中,仰起那张美丽的面庞,那张面庞被水雾幻映得迷迷蒙蒙,上面有湿痕,分不出是水是泪,但是凄艳得伯人。

  心弦大大的颤抖了一下,寒山重觉得在这剎那竞起了一股畏怯的意念,他感到一阵寒栗似玄冰一样通过一身,对这般陌生的畏怯,寒山重自己也觉得惊异与震骇,他用力甩甩头,故意哧哧笑道:

  “小柔,乖,我去去就来……”

  梦忆柔仍旧没有说话,但是,这次寒山重看得清楚,有如珍珠也似的泪水,已自她的目眶中成串坠滴,亮晶晶的,却含了无限酸辛。

  寒山重也觉得鼻尖有点酸涩,他一横心,稍稍用力推了推怀中的人,梦忆柔却靠得更紧了,语声搀着泣声:

  “山重……你说过和我永不分离,你说过的……”

  寒山重唇角起了一阵痉挛,他艰辛的道:

  “是的,我说过,而我也没有背弃这句话。”

  梦忆柔悲切的道:

  “但,你就要背弃了……”

  寒山重摇摇头,低柔地道:

  “别胡思乱想,我一定要回来,小柔,我还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世上……”

  梦忆柔哭得又厉害了,她流着泪道:

  “不,山重,我不要你再去做这些空洞的善事了,我只要看着你,守着你,就算你是天下人所共指的恶徒,我也心满意足……”

  寒山重闭闭眼,长长吸了口气,低回却有力的道:

  “相信我,小柔,我会回来,我不能离开你,真的,我一时一刻也不能离开你,小柔,你相信我……”

  只是摇头,只是流泪,梦忆柔死死抱着寒山重,说什么也不肯稍放一点,寒山重以目投向无缘大师求助,无缘大师却低首合十,嘴皮蠕动,不知在祷告些什么。

  一条瘦削的影子靠近,那是司马长雄,他已多少恢复了疲惫,但是,面孔却仍然带着用力过度后的铁青,他沙哑着嗓子向梦忆柔躬身:

  “梦姑娘,院主票赋特异,功力深湛,定可全身而回,姑娘……”

  梦忆柔蓦的回头,抽噎着盯视司马长雄:

  “司马长雄……你……你脑子里,除了名声,除了威仪,还有没有一点别的?你们就把生命看得如此不值?”

  司马长雄怔仲了一下,嘴唇袁张了几次,低低的道:

  “梦姑娘责骂得是,但浩穆一鼎……浩穆一鼎乃天下豪中之豪……”

  梦忆柔一跺脚,哭泣着:

  “不,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只要他这个人,我只晓得寒山重是我未来的夫婿……”

  司马长雄再次躬身,缓缓退到一旁,没有再多说,眸子里,有一股隐隐约约的郁悒。

  寒山重凝视着梦忆柔良久,道:

  “小柔,放开我,我答应你不死。”

  梦忆柔像横了心,一点也不肯妥协的拼命抱着寒山重,在那边的红狮猛札已脱掉了穿在外面的齐膝红色外衫,他看见寒山重一直与梦忆柔在缠绵,脑子里却会错了意,于是,他趾高气扬的大吼道:

  “老汉,你这也像个男人吗?要走就走,要拼就拼,和娘儿们缠着还算什么玩意?”

  寒山重哧哧一笑,闪电般在梦忆柔冰冷的颊上吻了一下,断然道:

  “小柔,等着我!”

  梦亿柔还没有来得及有任何表示,已觉得肋下微微一麻,浑身一软,那么恰好不过的被寒山重扶着坐在地下。

  寒山重向司马长雄哼了一声,这位忠心耿耿的煞手早已一步跨到梦忆柔身侧护卫,梦亿柔知道她已留不住寒山重了,泪水再度簌簌滴落两腮,她此刻虽然毫无点力,却仍能说话,在那冤家转身的剎那,她泣血似的道:

  “山重……你好狠……如你回不来,我会跟着你去

  寒山重移着脚步,心中一阵黯然,他咬着牙,头也不回的大步行去,一条灰色影子飘然到了他的身侧,一只枯瘦的手上摊着一枚小巧玲珑的,红润细致的赤玉如意,寒山重顺着手掌往上看,不错,是无缘大师。

  无缘大师枯槁的面孔上,那重叠的皱纹仿佛更多了,他低哑的道:

  “施主,这枚小小的赤玉如意,是老僧出家时由恩师所赐,这枚玉如意浸沾过老僧二十多年来的血泪与悲喜,每当老僧捏着它的时候,老僧便可忍耐那些几乎无法忍耐的痛楚与空虚,老僧称它为‘静逆’,它贴身伴着老僧,已有二十多年的时光。施主,你拿着,让‘静逆’贴着你心,让佛祖的慈光沾照着你,渡过艰困渡过逆境……”

  寒山重注视着无缘大师片刻,伸手接过,深刻的道:

  “大师,寒山重借着大师之言讨个吉兆,大师,寒山重必可复还:”

  无缘大师垂眉合十,向寒山重恭施一礼,默默退后。

  寒山重闪身还礼后,大步向猛札那边行去,猛札这时气态轩昂,大马金刀的等候寒山重。

  二人互望了一眼,猛札回身向他的部属吼了几句,于是,自双六飞豹开始,每一张粗犷的脸上都流露出一股由衷的敬佩,双六飞豹等二十人再度高举双臂,振奋的率众高呼:

  “白鲁弟一”

  红狮猛札得意而威风的一挥手,朝寒山重看了一眼。

  寒山重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映闪起一抹莹洁的瓷光,他缓缓的道:

  “白鲁弟……狮中之王,现在,我们且试试鱼游在水,鸟翔于空的味道吧。”

  猛札重重的,不屑的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向怪石嵯峨的崖岸行去,寒山重与他并肩而行,意态之间,却极为悠闲。

  双驼峰似两个冷然眸眸着流水崖岸的魔神,那么严酷,那么没有一丁点怜悯,与它相较,站在它下面的这些人群,又是显得何其渺小与微不足道啊。

  斜阳已在天之西缘,凄凉的晚霞映照浩垂荡挂的宽阔水瀑,映幻着进溅飞舞的水珠,而雾气迷蒙,而千回江激流凝滚,气氛肃穆,似带可以闻嗅得到的浓重悲感。

  现在,双方的,所有的人,已完全缓缓靠近了崖岸─那明摆着的,人世间的生死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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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斧十七、翔命攫生 水帘洞天



十七、翔命攫生 水帘洞天

  跃上一块灰色的,状若一朵山菇菌般的石岩,寒山重仰首向天,宛如在祈告着什么,半晌,他吁了一口气,将黑色的头巾紧紧缚在脑后,轻轻按了按手腕儿,在一阵清脆而慑人心弦的震响中,他侧首望着红狮猛札。

  猛札独立在一块平扁的石头上,他的前面三尺,即是深邃的绝崖与滚动的水流,即使有浓密的雾气,仍然可以隐隐看见那在暮色中已呈乌灰色的汹涌波涛,自双驼峰问流挂下来的水瀑宏烈浩荡,似天上的银河决了堤!

  流瀑冲击着江水,起着可怕的,巨大的漩涡,水声轰隆着如山崩地裂,震击得人们的耳膜宛如欲破裂而寒气渗人,像置身冰窖,像置身于腊月的风雪之中,而赤裸裸的。

  眼前的情景,有一股大自然中无可抗衡的慑人之力,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力量,紧紧压折着人们的心弦,令思维飘游于寰宇,使形体变幻为虚渺,不足以有一丝儿称雄立霸之想了。

  在奔雷似的水流声中,寒山重大吼道:

  “狮中之王,你先去,抑是大爷先去?”

  猛札这时的气焰像是一下子消散了,他怔愣愣的望着眼前的情景,寒山重的话,他宛如没有听到。

  哧哧一笑,笑声渗合在雷似的水瀑声中,寒山重再度大叫:

  “现在,猛札,你方才的英雄气呢?充英雄要拿出英雄的行径来啊!”

  猛札蓦地回头,狠狠瞪着寒山重,狂吼道:

  “汉狗,你为何不先去?”

  寒山重豁然大笑起来,笑声突然高亢,如裂金石,与轰隆的水声互相迎合,直至压过了那怕人的声音之上了!

  猛札感到那阵笑声如像一只无形的手掌抓盖在他的心上,令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以在疆梦之中,那么恐怖,又无能为力。

  忽地……─

  寒山重那瘦削的身躯像一片鸟羽般轻轻飘起,凌空于水瀑江流之上,那么稍稍一轻,已飘到猛札立身之处的前面,前面的空气中。

  在蒙蒙的水雾中,猛札可以看见寒山重那张带着一抹淡淡讽笑的面孔,那双炯然如冷电的眼睛,正凝聚着瞧向自己,而他飘浮在空气里,下面是狂荡的波涛,侧边是凌空的飞瀑,这情景,假如没有亲见,说破了嘴他也不会相信,人,原是生活在地面上的动物啊!

  似是寒山重惯于在虚空里浮游,他竟轻飘飘的定在那里,那隔着猛札五尺之外的空间。

  于是,这位边疆大豪真正的震骇,这时,他才知道中原武术的精深与特异,但是,在此刻,他如何咽下这口气呢?

  寒山重在空中露齿一笑,向他招招手一一他这个有形无质的幽灵于夜黯中追慑于他的仇人。戏弄于他的仇人,猛札不自觉的一哆嗦,寒山重已飘然朝他这边落下,脚根刚刚齐着崖边:

  “为何不来尝试一下翱翔于天地之间,狂涛之滨的风味,嘿!”

  猛札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寒山重,寒山重像是一条细弱的柳枝般在崖边不停的晃荡。似是随时可以堕落于崖底波涛之中。但,他就偏偏堕不下去。

  寒山重撇撇嘴唇,又高声道:

  “猛札,这里是生与死的九泉路口,但你已无法回转,你心里怕,但你不能就此而回,是么?”

  猛札面色铁青着,嘴角在不停的抽搐,没有回答,寒山重冷冷的望着他,语声如焦雷:

  “中原有句俗谚,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描述生之万物贪婪本能的最佳言律,猛札,今日,你,或者大爷,都已走上了这条路,当我们的目的相同,我们就必须依靠自己的本事来夺取了。”

  猛札突然狂叫一声,吼道:

  “汉狗,红狮死也与你赌下这口气!”

  寒山重一拍手……─以致他身躯大大摇晃了一下:

  “好,有骨气,虽然结果仍使你一无所得……”

  他哧哧一笑,再加上一句:

  “而且,令你老命就此归向寂灭。”

  猛札那张狰狞的脸孔完全扭曲得变了形,他嘴唇哆嗦着,双目中的光辉带着疯狂的红芒,似一头受了伤的野兽,猛然冲向崖岸之外,在他身形离开实地的剎那,在空中翻了三滚,然后,有如一头大鸟般展臂平滑而下。

  寒山重长笑一声,倒射如怒矢,一个盘旋,已紧紧跟在猛札身侧,他满脸都是水痕凝珠,振吭大吼:

  “猛札,你的轻身术较大爷想象中稍好一点!”

  这时,猛札哪里还有精神与余力答话?他强提住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身体堕落之势放缓,脚下滚荡的江水,环转的波涡,却仍然那么迫人的逼进上来,似整个天地开始倒旋!

  寒山重背脊一弓,蓦地拔起两丈,在身形拔起的瞬息,他大叫道:

  “猛札,寻白玉宫去!”

  这巨大的吼叫声,每一个铿锵的字音还在澎湃的水流中回绕,寒山重已淬然射掠向流挂的水帘。

  堪堪逼进,寒山重已感到突然有一股激荡的空气在交流蹿舞,这股无形的气流,力量强大得惊人,寒山重的身形甫一靠近,已像被无数只无形而有力的魔手抓住,那么难以自禁的朝同一个方向拋落!

  他心里一震,努力保持住丹田的一口纯精之气,头下脚上,借着这乱流之劲猛飘向水瀑之内……─

  他的双眼大睁着,银白色的水波挟着无比的沁骨寒意兜头而下,那水流的冲力浩荡而威猛,足能分山移岳,但是,寒山重却在剎那间的千万斤重荷相聚之下出乎意料之外的将上半身穿入水帘,他正感到有些轻易得奇怪,而双腿己忽然一紧,似被一条力大无穷的巨蟒缠咬住,“呼”的拖出了水帘!

  迎面的流瀑那么强烈而凶狂的冲落,寒山重身躯迅速扶在水帘里被带了寻丈高下,他闭住气,手足完全并拢,骤然“咯”的吐出一口气,那么令人不敢置信的,随着这“咯”的一声吐气声,四周的流水竟蓦而蓬溅裂开,他的身形里在一团迷蒙的淡灰色雾气中跃射出来!

  顾不得抹去满头满脸的水渍,寒山重淬而在空中一个折转,于是,他已看见一条粗短的人影正手舞足蹈的坠向下面滚滚的漩涡!

  意念有如闪电在他脑海里一掠,己不及再做任何分判,他一个长射,带着一阵清脆的魂铃之声,似流星横过长空的曳尾,只在人们眨眼的百十之一空间,他已来到了那条在绝望中挣扎的人影之侧,而这时,这个人只隔着那些巨魔大嘴般的回荡游涡不及五尺!

  那么巧妙不过的一把抓着那人的后领,寒山重大吼一声,身形再度拔空,他清晰的听到漩涡转动时候骇人的“霍“‘霍”之声,他切贴的感觉到那些漩涡的回转之力,带着强劲的风,似鬼魂的号陶声里隐现着不可抗拒的妖魔!

  再度升起七丈,寒山重己感到力竭神疲,他微微松了一下肌肉,双脚用力翻蹬,他,带着另一个沉重的身体,在空中迅速的打起转来。

  当然,那另外一个沉重的身体,就是红狮猛札,此际,猛札已经清醒过来,他在往昔的很多年,或者也迷糊过,迷糊过也清醒过,但是,可以断言的,他以往在清醒之后,决不会是像眼前这种环境……或是时地。

  寒山重的轻身之术,实在已到了登峰造极之界了,在这种情形之下,没有人可以除了自己之外仍能携带另一个人停留在空中,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虽然,寒山重自己也感到无比的吃力与疲困!

  猛札只觉得天地在旋动,水声如雷,耳边风声呼呼,银白色的水帘一时在他脚下,一剎又转到他的头顶,全身的衣衫紧紧的挤逼在后头,以至使他呼吸困难,然而。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他还活着!

  寒山重倾力保持身躯在空中停留的时间,但是,终于又落下去了三丈多,他觉得右手紧抓的那位朋友在挣扎蠕动,而这时的任何小小异动,都会给他增加莫大的困难,于是,他右手五指一紧,像一柄钢爪:

  “老家伙,这风光很奇妙,但你别动!”

  他吼声大,猛札果然不敢再稍有动作,寒山重眼看自己与猛札又落下去了一丈多高,他一横心,骤然松了全身力道,于是,两个连在一起的身体像两块陨石般淬然跌落而下。

  猛扎全身血液上冲,惊得他杀猪似的大嚎了一声,寒山重左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记:

  “黄泉路上结伴游,怕不?”

  就在这几个字还在舌尖上跳动,滚旋回转的巨大游涡已迎上了他们,“霍”“霍”之声似阎罗王闷着嗓子的嗥笑,寒风强劲,浪花上了二人的衣衫……

  寒山重双目垂视,毫不瞬眨,隔着派涡有三尺左右,他感到有一股隐隐的吸力将他往下扯拉,似婴儿吮吸着母亲的奶头,软绵绵的,却紧吃不舍的。

  他猛力吸人一口气,力量之猛,连猛札都听到了他气管里的“吁”“吁”之声,当他落向漩涡,他那一双鹿皮紧靴已淬而踏向水面,当漩涡的水浪尚没有淹到他的脚背,他已突而“哈”的吐出一口气。

  于是……

  仿佛他周身的毛孔都发出了力量,他吐出的那口气是淡红色的,里着他,以及猛札,像是被如来佛的无边法力摹地提起,像冥冥中的,白天来的一股绝大吸力,将两个身躯猛然弹向空中!

  滚动的江流,又迅速被拋在脚下,寒山重的腕上、身上,江水与汗水渗成一片,他没有稍作犹豫,再次吸气,吐气,再次在一团淡红色的薄雾环绕中投射向浩浩垂挂的水瀑!

  流瀑的水似破了洞,骤然四散进溅,那股怪异气流也被搅乱得激回绞揉,就在这生与死的一剎,满身的水。满身的冷,银白色的流瀑全已被拋开,寒山重已带着猛札穿进了水帘!

  水帘之后,老天,有一块雪白的巨岩笔直伸出,隔着水帘约有两丈之遥,寒山重目光尖锐,他左臂一挥,已寻着着足点落下。

  这块雪白的巨岩连着黑色的千仞峭壁,而外面宽阔的水瀑正如一道天然的巨帘遮盖,似一个遮着帘子的巨大岩窟,假如不进来,谁也不会知道在那垂挂的水瀑之后,竟然还别有洞天。

  那块伸出的白色岩石,光滑得就和白玉一样,湿漉漉的,更没有一点坎坷裂缝,寒山重一脚落下,连连打了两个踉跄,才勉强站稳。

  他顾不得喘息,循着这白色岩石望去,这一望,几乎令他跳了起来,连在白岩之末,仞壁之下,正有一扇作暗黄色的雕楼着怪异图纹的,看去沉重非常的门!

  白色细润的岩石,似一条凭空伸出的阶梯,岩面反映着银白色水瀑的光线,现得光度极为明亮,假如不错,寒山重想,他已寻到他想寻的地方了……这场以生命为赌注的竞争,看来他已握到了胜券。

  仰首瞧向黝黑的仞壁顶端,那里,奔凝的水帘披弯成一个微微的弧度,如一张硕大无朋的银色锦缎折曲抖落,那么美妙的掩住了这仍壁白岩,形成了另一个天地,寒山重赞叹的轻喟一声,缓缓盘膝坐下。

  在寒山重着地的时候,已将猛札搁在岩上,岩石冰冷沁骨,湿滑如镜,在这一个局促的时间里,猛札已喘着粗气转过来,他脸上擦破了一大块皮,想是仆倒在岩面上时碰伤的,但他此刻却似乎竟不觉得疼痛,只是睁大一双混浊的三角眼向四周打量。

  于是,这位边疆大豪看清楚了他现在的处身之地,整个面孔上顿时展现出一片强烈的惊撼与迷悯,他呆呆的注视前面的水帘,嘴皮子在不停的翕动,喃喃地,不知念道些什么。

  良久……

  寒山重长长吐出一口气,睁开眼,冷然瞧着猛札,而猛札正跪在地下,不信的向水帘祈告叩头,那模样,可笑加上狼狈。

  淡淡的,寒山重道:

  “老家伙,你似乎应该向大爷叩头才对。”

  奇异的是,寒山重淡淡的语声,在这里发出,竟起了一阵猛烈的,空洞而清越的回声,连寒山重自己也吃了一惊,他这才发觉,周遭竟是如此寂静,那震耳欲聋的水流声已宛如被隔绝在流瀑之外了。

  猛札似是如梦初觉,艰辛的转过身来,冲着寒山重丑恶的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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