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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天关-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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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你得宰一只胳臂,左手右手随便你。”小曼说得好像蛮仁慈慷慨的。
  丁虎虽然暴戾残忍,视人命如草芥,但这并不是说他乃是鲁莽的、没有头脑的人。
  他心中迅一算计,这个漂亮的女魔头实是他平生所遇过最可怕的敌手。
  可怕的感觉是从她杀人不眨眼的凶毒手段产生的。
  其次,她的武功简直高明得离奇,特别是那像鬼魅似的速度身法,竟能在刀光中透出透入。
  这一点亦杜绝了逃生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一条性命跟一只胳臂比较起来,当然宁可不要胳臂了。
  不过这只是理论上的答案,事实上任何人想起要砍掉一只手臂,定必难舍难分,感到极之痛苦。
  那边厢的房谦跟灰衣大汉持刀对峙的形势,已僵持了好一会儿。
  这时房谦耳中忽然听见小关声音:“小房,杀!”房谦应声好像豹子般跃扑,长刀迎风披斩,凶毒之极。
  但他本身看来似乎也避不过对方利刃的砍劈。
  丁虎转眼恰好看见,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只见房谦的刀光似乎忽然加长了尺许,早了一线劈翻敌手,因此他自己恰恰避过敌刀反击。
  丁虎心头大震之余,陡在身上一麻,四肢乏力,连长刀都捏不住了,当啷啷掉在地上。
  坠泪七刀敢情真是第一流的杀手刀法,丁虎一时大有茫然之感。连自己被小曼趁隙制住这一点,亦泛生起忿意之感。
  唉,碰上这些敌手,除了送上银子、情报,甚至性命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初更时分,城里绝大部分地方都变得寂静和黑暗。
  客栈里亦几乎都乌灯黑火,只有西跨院一间上房内,灯火通明。
  小关走入房内,满面轻松愉快笑容。
  他见床上限目端坐的小曼没有表示,便揭开角落的黑布幔,检查过法坛所有东西,还特别看看那七支小旗和圆镜,见一切都完备妥当,便又轻吹口哨,到另一边墙角,检查那根小绳索。
  “你好像很快乐。”小曼睁开眼睛:“除了你之外,一切都正常吧?”
  “正常,最要紧是这根通风报信的小绳子。我花了不少银子雇人盯着那些雄鸡,可要被什么虫蚁老鼠咬断,那时那些雄鸡死了也是白死!”
  “但你本人好像有点儿不正常,你还未回答我。”
  “我为什么不应该快乐?”小关拍拍口袋:“一个人有银子,有酒喝,有前途,还想怎样?晤,我告诉你真话,今儿下午我弄好法坛之后,和房谦一齐到处逛,居然碰到几个熟人,所以晚上很热闹很开心。”
  小关又压低声音:“还有,房谦听说血尸今晚一定会找到这儿来,忍不住告诉我,他晚上会趁机偷入古墓,救他女朋友。”
  “胡闹,血尸是什么人物,他抓去的人,怎能轻易救得出?”小曼摇头斥责:“你们简直把人都看扁了,真真荒唐!”
  “别扭心,房谦说找得到人帮忙。晤,我猜那神神秘秘的李大爷也有份。当时我一想他们此举对你有益无害,所以还极力窜掇!”
  小关做了一件使小曼也想不透之事,他用一根绳子绑在门闩,另一端拉到角落他藏身之处。
  “鳗鱼姑娘,我一有银子脑筋就会动。你不是说过血尸一定不敢出手推开这道房门?
  但那时你也站在坛边全神贯注。那么若是双方都想打开房门怎么办呢?这条绳子就是办法,只要你给我一个暗号,我一拉就开了门而谁也不吃亏。”
  小曼可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真会设想,看来银子花在他身上,比花在任何地方都好。
  房中又归于沉寂。
  小曼闭目运功调息。
  小关可睁大眼睛瞧着屋角一面小旗,如果此旗一动,那就表示雄鸡全都死了,意思就是说血尸老妖大驾业已光临。
  小关并不十分担心忧虑,所以大有余暇回味午后以至晚上这段欢乐时光。
  欢乐的来源是李百灵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在不败头陀和竺忍的簇拥下,忽然来到此地。
  李百灵面色不太好,过于苍白。
  不过她见到小关,神情很愉快,看来焕发振作很多。
  李百灵已决定和不败头陀、竺忍等人,晚上到王氏古墓瞧瞧,顺便或可救出彭香君,然后才正式跟血尸硬碰硬决战。
  这个下午,跟李百灵在一起,详谈别后各情,真是其乐融融。
  对于她晚上要去王氏古墓,趁血尸老妖一定会来找小曼的机会(这是小曼透露的,在邪法感应上,这消息的可靠率极高),进入古墓瞧瞧,这个决定,小关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李百灵除了有玄门至宝紫府保心锁之外,还有不败头陀竺忍两大高手护驾。
  而其实以李百灵本身的武功造诣,以及她锦囊妙计百出的手段,只怕有时她还得反过来帮忙不败头陀他们!
  另外还有个消息,亦是小关所乐意听到的,那就是阿庭和飞风他们,利用丐帮通讯网,以飞鸽传书方式传来消息,说是与血尸门下五大高手之中的崔如烟、韩玉池拼了一场,双方都负伤受创。
  崔、韩两魔去向未明。
  阿庭和飞风则必须觅地静养疗伤,暂时由拜月教长老们护法。那天铸剑和小白另差人送来,以便应用。
  小关高兴的是阿庭那小白脸不能来。
  他仍然认为美女跟小白脸老泡在一起,总是十分不妥的事;即使是智慧如李百灵这种美女,仍然是万万不可的。
  啪地轻响,一个小纸包落在他面前。
  “捡起来,里面有两枚耳塞,还有一颗红色药丸。”
  小关打开纸包:“这是干嘛用的?”
  “耳塞是我精心苦制的宝物,可以阻隔任何以法力做成的奇音异响。但以上乘武功凝练的声音,这对天龙塞效力就比较差了。
  “所以那颗药丸你得准备好,血尸老妖的血海黑风邪功,所发出的声音非同小可,其中武功部份有可能更强于邪法。你觉得忍受不住时,立刻吞服药丸,人便昏迷过去,听觉功能马上停止。”
  对于她的话,耳塞部分,小关完全接受。
  药丸这部分,却不敢信了。怕只怕服药固然可以即时躲过血尸这一劫,但以后有什么后患,却是全然无法预测了。
  房中又归于沉寂。
  过了大半个更次,小关心中叫声“来了”,因为空隙门缝间,忽然透入阵阵森冷的阴风。
  而四下本来偶然会听见的犬吠,亦全然没有。
  小关已施展出天视地听神功,但这一回所能查听出物体移动的声响,几乎等如没有。
  他心中暗叫:“厉害!这老妖的确厉害。”
  一方面他又真想找个缝隙窥看,瞧瞧这个名踞宇内三凶首位,天下高手都闻名丧胆的老妖,长得是怎样一副可怕样子?
  法坛上的油灯绿焰连连闪动,小曼踏罡举剑,左手法诀扬了三下。
  坛上那面小圆镜,光华忽盛,蓝湛湛的一团,跟那绿色灯焰相映之下,组成一片诡异景象。
  外面院落蓦地升起一种怪异声音,传入房中时,听起来好像是茫茫无边的大海中,那种永恒的荒凉无情的浪涛声。
  而其中夹有那种低鸣暗咽的回响,竞变成了黑夜沉沉的景象。
  小关看小曼那么全神贯注,所以连装模作样诈作使用的天聋塞也省掉了。
  那阵阵奇异声音,一时似是从天上飞坠,一时似是从地下透出。
  小关细聆之下,觉得既古怪而又有趣,因为这种邪功由血尸老妖施出来,比之当日辛诲客施展又大不相同。
  辛海客当时所发的声音,极是幽森凄厉,使人心生惊怖之外,耳朵亦胀痛不已。在这种情况下,加上辛海客候忽鬼魅般出手攻击,实是厉害难当。
  小关全身内力自然而然东遮西挡,抵住那些变化攻击的声波,另外又封住眼耳口鼻等七窍,不让阴森鬼气侵入。
  他这一运起阿修罗大能力无上神功,心中自然湛明安泰,情绪上不起一丝波动。
  话虽如此,小关仍然知道问题相当严重。
  因为他已运足了神功,尚且感到有些吃力。
  假如是别人碰上血尸,岂能在抵挡他高手出招段的声波攻击之余,还可以抵拒那吸魂摄魄令人迷乱的阴寒鬼气?
  所以他深信小曼一定不会像他那样觉得有趣!
  他转眼看时,只见小曼全身法衣鼓动起伏,头发也忽而飞起忽而散垂,脚下踏着罡在数尺方圆之内缓行。
  当她面向小关时,就可看见她苍白面孔上,神情极之凝重严肃。
  小曼果然连望小关一眼的空都抽不出来,她的心灵已与坛上的宝镜合一,手中挽着法诀,纤指翘起,倒也好看。
  桃木剑上的灵符一直飘动,好像想飞到绿灯焰上似的。
  片刻之后,异声消敛,于是内外一时俱陷极度寂静。
  又过了片刻,门下传来一个中年男人语声,相当斯文和蔼:“你就是小曼姑娘?我是谁大概不必自我介绍吧?”
  小曼薄薄的相当好看的嘴唇紧闭住,却是侧对着房门,所以小关看得到她表情。
  外面语声又飘入来:“好吧,你尽管开口,我答应一定等你准备好才出手。”
  虽然血尸席尸行事不择手段,但当面允诺之言,却又绝对可以相信。
  小曼面色立刻松驰,螓首轻扬,头发完全飞拢头上,露出整个白净娇媚的面庞:
  “我知道你是血尸席荒,是当世无敌的老前辈。我很想看见你真面目,你想不想看看我?”
  小曼根本把血尸席荒当作男人,而她则是女人。所以讲起话来,便少了不知多少重拘束,有时亦不必讲什么逻辑了。
  “你把门打开,不就看得见我了?”
  小关凭他混的经验,深知假如小曼一出口要血尸老妖自己开门,情况马上就严重恶化。
  因为显然血荒大有忌惮,才不敢开门。你偏要他亲口承认这一点,要他丢面子,他焉能不马上翻脸?
  所以小关一扯绳子,房门咿呀一声打开了。
  房内房外都不光亮,不过他们这几个人却可以像在白天视物一样,全无妨碍。
  血尸席荒一身黑色长衫,适体华贵,配上颀长身量,相当好看。
  他面孔虽然有两三缮头发遮住小部分,未能得窥全貌,但仍可看出他很清秀,年纪大概是四五旬之间。
  他微微颔首:“晤,称长得很秀丽。你的功夫本领显然尽得真传,比起你师父,那位美丽的狐仙李桃花,恐怕更青出于蓝。但即使是这样,你似乎也没有找我麻烦的理由,对不对?你跟金翅膀彭老邪不一样,我们有过不去的地方么?”
  血尸席荒口中提及的金翅膀彭翼,亦是天下闻名色变的宇内三凶之一。彭翼的武功邪功路数,与古墓血尸这一派有如水火不相容,所以向来互相敌对仇视。
  我们怎会有过不去的地方呢?”小曼声音特别温柔悦耳:“其实我想跟你要好都来不及,可是你一到就是制住我的元神,我才不得已挣扎一下。”
  既然不是有过不去的地方,误会已释,血尸席荒若是接受了,便可能一转身像阵阴风忽然失去踪影。
  小曼当然恐怕有这种情形,所以话声不敢中断:“席荒,我打开天宙说亮话好不好?”
  “好,当然好。”
  “你今夜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因为我实是有求于你,所以非见你不可。”
  “我知道,本来我可以等你来找我的。不过我那地方似乎对你危险些,而且你的法坛也不方便搬来搬去。再者,我也忍不住瞧瞧李桃花的传人是怎么样子。”
  他边说边掏出一个扁身玉瓶,倒出三粒血红色丹药。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是芳香或是腥的气味。
  “这儿是三颗我亲自制炼的血魄丹,天下任何家派的人,都绝对不想看见这种东西,偏偏你例外,千方百计也要得到不可。你瞧,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全无定准可言。”
  小曼不能置信地眨几下眼睛:“你肯给我血魄丹?你要什么代价?”
  “昔年李桃花也问过我这一句话,我很干脆告诉她,我们各凭真正武功,三十招之内,她是要不伤不败不死,又或者能击败我甚至杀死我,血魄丹就是她的。你的条件也一样。”席荒回答。
  小曼一时目瞪口呆,拼命动脑筋也无法明白血尸为什么提这种古怪条件。
  “我把丹药放下、如果我落败狼狈而逃,你就不必为了要追上我而伤脑筋。我相倍这样子很恰当,你大概不会反对。让我瞧瞧丹药放在哪儿比较好……”
  席荒方自转眼时,忽然一件他确实想不到的事发生。
  原来是小关的杰作。
  小关并没有捣什么鬼,他只不过从屋角钻出,大步走向门口,伸出右手摊开手掌:
  “交给我保管最好。席荒,我虽是小缀鱼精这边的人,但我赌品最好,她要是输了,我绝对不拖不欠不赖。”
  现在双方已经达五六尺范围之内,在小关来说,他认为自己已经赢了第一招。
  那是因为他以前对付秦森时有过这种苦恼经验,你进一尺,对方自自然然会飘退一尺,而血尸本人当然又比秦森厉害高明,这样岂不是永远没有机会迫近对方出手拼搏?
  现在突然不意迫人了出手可及的范围,且不管结果输赢如何,小关还是极之高兴的。
  席荒眉头微皱:“你是谁?你好像很高兴,为什么?”
  “这家伙叫小关,但不是那个小关。”小曼插嘴回答:“他今天的确有点儿奇怪,整天兴高采烈,好像捡到很多黄金似的。这家伙最是见钱眼开,弄银子既是最大本事,也是最大乐事。”
  血尸席荒虽是年老成精机智绝世的人物,但小曼的解释他可不能不相信:“好,小关,你今天是不是嫌了很多银子?”
  “是的。”小关仍然伸摊着手掌:“我卖了你今夜可能会到这儿来的消息给一个人,哈,值一千两,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
  “那人是谁?他要这消息干吗?”
  小关笑笑:“我看不见银子,脑子就不大好,很多事都想不起来。”
  小曼斥道:“别胡闹,要钱也得看是什么人。他问你什么赶紧回答。”
  “不要紧。”席荒倒是蛮大方大量,掏出一卷银票。
  他古墓这一系人马,身边一定带很多钱,才好办事。例如要人秘密地为他们弄来各种牲畜和血液。
  又例如他们的古怪装束样貌以及诡异举止,要人守秘,实在都得花大把钞票。
  小关一瞧手中拿到的是二千两面额的银票,当真喜心翻倒,称呼也立刻改为恭敬:
  “席爷,那个人性房名谦,他背后好像还有别人支持。他们想趁你不在之时,去救一个女人。”
  血尸席荒满意地颔首,同时亦不把这个贪婪却能干的小人放在心上。
  他把丹药交给小关,挥手叫他走开:“小曼,三十招,我还有事要办。”说时,人也退到院落中。
  小曼抖开一个小小包袱,里面是一只黑色手套,指尖是五只长达寸八的银爪,套身甚是长,可达上臂。
  她一戴上手套,整条手臂都裹住,前端都是五只尖利银爪。
  她走出院落,泛起苦笑:“你为什么非迫我献丑不可?我这大欲爪二十年来都末动用过。当然你一定知道,我一动此爪,后果是真元亏损。你何必为难我呢?”血尸席荒没有回答,默然屹立。小曼收敛起苦容,换上娇媚勾魂笑容。
  她身子一摇,黑色法衣蜕落地上,里面是紧身浅碧衫裤,丝质的衣料甚是贴身,使她曲线毕露,丰满惹火。
  血尸席荒的身形忽然变淡,转眼间已溶入黑暗中,除了小关这等功力绝世之士,别人休想看见他的存在,更休想看得见他的表情等等。
  小曼竟是首先发难,咧然欺上,大欲爪洒飞出千百点银芒,抓戳对方四肢主筋关节。
  她手法虽是凶毒绝伦,但口中却忽然曼声吟唱,声调极是柔靡冶荡。
  她突然吟唱有她的道理,敢情这时暗沉的天空和地底,都隐隐有异啸传来。
  小关可没有那么多的见识学问评论双方的诡异武功,但他却自然而然知道,那小曼的武功根源,竟然比阴气迫人的血尸席荒还要阴柔些。
  小曼好像附骨之蛆那样黏向对方,一连五招二十五式。银芒激空漫地,笼罩住血尸,一望而知每一点银芒都想侵人敌圈,想黏附在对方身上。
  血尸席荒没有兵器,只以两手忽拳忽拍。身形有如无质之物,在院落中飘来浮去,教人生出无从着力之感。
  小曼吟唱之声不绝,又抖爪连攻七招。她一招接一招,大欲爪化出无数银芒,如水银泻地般缠逐不舍。
  但尽管千百点银芒闪耀的光线,已把院落照亮了不少。
  可是那血尸席荒的身形仍然如烟似雾若有还无,而且飘浮移动之际,也好像没有什么阻滞。
  小曼突然声调清越高扬,招式也大见变化。那千百点银芒汇聚为一束,电射虚无飘渺中的可怕对手。
  小关一时看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简直真的变成了呆瓜鱼。因为他一招一式跟着小曼身法手法变下去,可真有点儿像进入了激流急湍的巨大的漩涡中。
  但陡然间忽地变成了振衣千仍岗的坚凝气势,顿时大为震惊!
  并且在这一刹那间,深深了悟,敢情这些绝世凶邪,每一个都有惊世骇俗、无法测度的绝艺。
  而更可怕是他们心机深、手段辣,大大出入意料之外。
  血尸席荒不知如何已闪开七八尺,与此同时一连七阵阴风迎面卷拂小曼,奇寒彻骨中已有隐隐腥味。
  小曼爪掌齐施,连退七步才站得住脚。“我并不着急,因为我还有十二招。”血尸席荒声音温和如长者:“何况你招式虽然不错,可是内力有点儿问题,为什么?”
  小曼喘口气:“是施法追查辛海客,不但耗损真元,还因为有一他汕中高人作梗,使我又损真元。席荒,你给我血魄丹好不好?我若是心愿得偿,以后我一定帮你。”
  “唉,傻丫头,你的天狐通魔功练成之后,你怎肯听我的话?”
  原来如此,小关总算恍然大梧,以席荒的立场,自是不想世上多出一个不听话而又力足抗的对手。
  何况天下任何家派的人,都畏惧血魄丹,偏偏小曼却相反,所以亦不能利用此丹制她。
  所以席荒何必帮助小曼而跟自己过不去?
  小曼跺跺脚:“好,我会尽力熬过这十二招。昔年我师父做到了,所以她得到血魄丹,练成神功,但愿我也像她一样过得你这一关。”
  “你和令师大大不同。”血尸席荒语气淡然,似乎并不把有人夜探他大本营之事放在心上。
  “当年你师父很信任我,把九天仙枣晶脂交我保管,直到我亲眼见她生下一女,我才把晶脂和血魄丹还给她。”
  小曼心中叹口气,唉,好可怕的血尸老妖!
  他迫师父生孩子,则师父当然永远到达不了天狐通的最高境界成就,所以师父再怎样努力修练,亦超越不过他血尸老妖。
  这件事是几时发生的?
  四十年前?三十年前?
  当时的血尸老妖,是不是眼前这一个人呢?
  往事既似梦如幻,又复盘根错节,几十年下来,谁也弄不清楚了。师父当年所生的女儿,现在年纪有多大?
  她在什么地方?
  她会不会就是我呢?
  “别为昔年之事而心乱,否则我一出手,你连半招也挡不住。”血尸席荒温蔼地劝诫她。
  可惜他的声音虽是悦耳有倩,在现实中的行动却完全相反。
  血尸席荒身形忽然更淡,像一阵阴风拂扑小曼。
  天上地底异啸猝然齐起,声音锥入耳窍渗侵灵台,使小曼心旌摇摇。同时手拿也迎面拍到,阴寒劲道中挟着隐隐血腥之味。
  小曼的大欲爪银光弹射,五枚爪尖以轮指手法抓脉扣穴。
  席荒缩手之际,身子已绕到小曼背后,双手齐出,一拿后颈,一抓腰脊。
  他身形之快,逾越鬼魅,可是这次出手的速度却跟身法不甚和谐,换言之,他双手出势竟是比身形迟慢得多。
  小曼自是大可从容封架或闪避。
  她采闪避策略,忽然向前一滑步,飘出五六尺。
  小关对速度极之敏感,故此席荒出手一馒,他立刻感到不妥。
  他目光闪处,已见席荒鼓腮怒唇,显然是要吹喷什么东西出来的祥于。这一刹那问也就明白席荒为何出手不必太快之故。
  那小曼的下场如何,小关认为不须太过关心。但席荒这一招阴毒高绝,以后却须得小心防范,这是小关的想法。
  至于小曼,只觉后脑风府穴稍稍刺痛了一下,猛一回身,见那血尸席荒远远屹立七八尺外,竟无追逐迫攻之意。
  小曼心中叫声“不好了”,霎时全身忽然感到极之寒冷。
  两军正当争锋拼搏性命交关之际,其中一方忽然负手闲立而不乘势追杀,那显然一定出问题,一定有古怪。
  小曼不但从这个道理上推论出自己倩势不炒,事实上她全身一阵醋寒过后,行动马上感到有障碍。
  血尸席荒这老妖位列宇内三凶之首,威震天下,超过一百年以上,看来当真是名不虚传:
  小关不由得有点儿心惊胆战!
  不过他的害怕却有大部分是为了李百灵而害怕的。因为他忽然考虑到,这老妖还不知有多少这—类脑后吹气便可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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