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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风雷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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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刚进入店门,即见店堂中,人声喧哗,乱糟糟地,似是出了什么事。

  金童流目四看,见是店中掌柜和二个体壮如牛的伙计,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四周围着许多看热闹的客人,有的说风趣话,有的污言烂语,有的浪笑,总之,极尽污辱那少女的能事。

  只见那少女生得: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泛桃花,瑶鼻通梁,目澈秋水,柳腰纤纤娇媚姿,斜被红绡飘彩艳,说什么昭君美貌?果然是赛过西施。

  但见她一脸猜疑,满目迷茫,似傻还灵,似灵又憨,却是天真烂漫,犹如月里嫦娥,九天仙女。

  她身前的店掌柜冷然笑道:“姑娘请别装傻扮憨,老汉并非好欺负之人,哼!你老实说个明白,究想如何?”

  少女双眉一皱,双手一摊,装出副无可奈何的神态,道:“我没有钱怎么办呢?我真的设有钱呀!”

  一个幸灾乐祸的客人哈哈笑道:“好办得很,你这袭红绡罗衣质料不错,足可抵你听吃的饭钱。

  少女道:“我就只有这套衣服,怎能给他。”

  另一个客人道:“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只要一夜工夫,即够你一月的饭钱。”

  少女眼皮眨了二下,道:“什么地方?可是我有急事待办。”

  那客人道:“如有急事,一个时辰也可,只是价钱却不多,那地方叫做桃花村。”

  一个五旬的老者道:“真可怜,如此一个美丽姑娘,为了一顿饭钱,竟要被逼上妓院,唉,真是……”

  伙计道:“本店本小利薄,如人人都象她只吃不给钱,我们早就关门了。你老如果同情她,就替她付清一钱七银的帐吧。”

  老者道:“我替她付一钱七分的帐倒无所谓,只是她以后的生活也难过下去。”

  伙计道:“就是嘛,那你老就别怨人了。”

  “我并非怨人,只是可怜她罢了。”

  那要送少女至妓院的客人道:“你不能替她想办法,光可怜有什么用?”转对少女道:

  “走!我们走!”又对掌柜的道:“她的饭钱由我负责。”

  掌柜的抱拳道:“可以,可以,四爷请吧。”

  四爷双手分开围观的客人,欲领少女出店。”

  “慢点!”一个书生,双手左右一伸,拦住四爷的去路。

  众人闻言,都向书生看来,见-是一个丰姿英爽,唇红齿白,顶平额阔天仓满,目秀眉清地阁长,两耳有轮真杰士,—身不俗是才郎。

  却见他,衣衫破旧,满身泥污,不像有钱的贵子,正是落魄穷文酸。

  众人见之,同自忖道:“看你这酸小子,全身也不值四文钱,还强出什么头?”

  四爷双目一瞪,喝道:“你做什么,想死不成?”

  书生道:“逼良为娼,该当何罪?”

  四爷哈哈笑道:叩你小子说得倒动听,请问,吃人家的饭,不给钱,又该当何罪,看你穷酸溜溜,难道还能替她付帐?”

  这书生就是金童,他轻蔑的一笑,自行囊中掏出一锭约十两重的白银,“拍”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对掌柜的道:“她吃了你多少钱,拿去。”

  这一手,把店堂众人惊呆了,他何哪会想到,那个落魄书生,竟然如此豪爽,随便一掏,就是十两白银,哪得不令众人瞪目张口,说不出话来。

  金童又对掌柜的道:“怎么不拿去。”

  掌柜的哈腰道:“要不了那么多,只有一钱七分银子。”

  “我今晚要在这里住宿,就算先给你店钱。”

  掌柜的连声称:“是!”哈腰拿起银两,后退而去。

  金童转对那少女道:“姑娘单身一人,而没有盘缠,最好不要乱跑,姑娘家住在哪里?

  在下设法送你回去吧。”

  少女戚戚道:“我没有冢。”

  “没有家?那有亲人没有?”

  “我母亲已死,只有一个丈夫。”

  “那你为什么不跟丈夫在一起,单身在外流浪?”

  “我不知他在哪里,现在我正要找他。”

  “啊!你到哪里找他?”

  “我要去阴山,噢!你可知道往阴山是朝什么方向走?”

  “出东门,向北走,到北京时,出关向西行,如走得快,一个月即可到达。”自行囊中掏出一锭约五两重的黄金及一些散银,递给少女,又道:“这个给你作盘缘,此去阴山路遥千里,希望你小心谨慎。”

  少女接过金银,纳入怀中,道:“待我找到我丈夫后,我一定叫他好好谢你!”

  金童淡然一笑道:“祝你顺利地找到你的丈夫。”

  少女向金童一福,出店而去。

  金童在中岳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即出北门登嵩山。午牌后,即已到达天下闻名的少室峰,只见屋宇连绵,殿院重叠,灿烂庄严,气势雄伟,确不愧是闻名天下,震慑武林的禅寺。

  金童走至寺前,四面搜望,并不见有半个和尚,探首内视,眼前是个甚大庭院,院中翠竹婆裟,松柏参天,红白花朵,争艳斗奇。

  一阵北风掠过,荡起一股浓郁芬芳,大有“花气袭人”之感。

  蓦然,传来三声钟响,金童一愣,寻思道:“此时午课时间已过,这三声钟响是何原故?”

  他向里张望,仍未见有和尚出来,欲径自走入,又恐犯了寺规,但又不能老在这里傻等,正在进退之际。

  陡然,西北方传来一阵哄动之声,金童又是一愣,暗忖:这是打斗之声,难道有人闯山犯寺不成?少林寺乃是武林泰山北斗,仁世大师神功盖代,谁敢闯山犯寺,轻捋虎须?唔!

  若真有特殊事件发生,怎会不见一人?

  他脑筋倏然一转,寻思道:“我何不趁此机会,入内一探,也许可以找着那壁洞中的女人。”

  心念甫落,一闪身,进入庭院,无暇观赏院中景致,即登石阶,进入第一座大殿,殿中香烟袅袅,佛像如林,肃穆至极。

  他只向大殿瞥了一眼,即由左侧回廊前进,又经过一个庭院,进入第二座大殿,此殿也是香烟袅袅,所供佛像却与前殿大同小异。

  由入寺门至此,这段路不算短,却仍未见天半个人影。

  他想:他们决不会将那女人放在大殿之中,我应向那些小禅院去找。

  他施展轻功,在寺中横冲直撞,一口气找了七八座禅院,仍是静无一人。

  他忽见一座建筑形式不同的禅院,即急走了进去,此院,并未供奉佛像,只是堆着许多经典,他心头一愣,暗道:“此院莫非就是传闻屮的藏经阁,少林之宝,都藏此阁,我得赶快离开,以免误会我前来偷宝。”旋即转身欲走。

  “阿弥陀佛!既来之则安之,施主哪里走?”

  金童心头一震,回在来,见三个耆耄老僧,一字形排开在殿中。

  三僧都双目微闭,手捏念珠,神情异常安祥。

  金童忙抱拳作揖,道:“在下误入重地,请大师原谅。”

  左边的老僧道:“施主既是知罪,就请束手受缚,候本寺掌门人审判。”陡然大喝一声:

  “来人。”

  声犹未落,二边侧房及院外,“刷!刷!”来了十余个和尚,其中二名和尚一主殿中,即惊叫道:“咦!是你?……”

  左边的老僧道:“他是谁?”

  “他就是金童。”

  “阿弥陀佛,原来施主就是金童,怪不得有如此胆量,居然敢在白日之下,入我重地偷宝。”

  金童忙道:“不!在下是来拜望贵寺掌门,因为无人引见,以故擅自进来!不想误入藏经重地,实感抱歉。”

  右边的老僧道:“施主何事要见本寺掌门人?”

  “听说冥谷那女人现在宝寺,欲来见她一面。”

  “阿弥陀佛,原来你们是有计划的,一个击东,一个击西,都借见那女人为名,盗我藏经,哼!你们姑侄也太不自量了。”

  金童闻言一愣,急道:“你说什么?我们姑侄。”

  “你别装傻,你们这等计策,只能骗三岁孩童,告诉你,本寺任何一个角落,都埋伏有人,你们任何举动,都在我们眼线之中,只是想试探你们真正目的,未现身干涉罢了。”

  “你是说我与我姑姑?”

  “哼!”

  “我姑姑现在哪里?”

  “她要索见冥谷那女人,本寺掌门人告诉她,那女人已于二天前就私自走了,她却不信,硬说本寺掌门人藏了起来,并说如不将那女人交她,就要毁掉本禅寺,现在西北菜园与本寺弟子相斗,可能已被擒了。”

  金童阜已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翼飞去跟他姑姑见面,老僧慢慢吞吞的话,他几次都不想听下去,但他努力的忍耐着,因为他还不知道他姑姑的下落。

  好不容-易听到“……现在西北菜园……”这句话,即一转身,向殿外飞扑。

  陡然一声沉雷般的佛号,紧接着,七八道掌风追击而来,势如怒马奔腾。

  在这等情形之下,如要硬闯出去,必难幸免,不得已,只好暂时停住,移步换位,堪堪避过呼啸狂卷的掌风,却把一扇厚实的木门击得粉碎,“哗啦!哗啦!”的木屑向外飞飘。

  左边的老僧道:“贫僧早说过既来之则安之,数百年来,还没有擅入本阁,又擅自离去的人!”

  金童道:“我实在不是来盗贵寺之宝,你们如再强留,可别急我手辣了。”

  “贫僧三十年来,尚未与人动手,如施主欲恃技凌人,贫僧也只好破戒了。”

  金童惦念姑姑-安危,顾不了许多,喝道:“就试试看!”双手一屈一伸,“飞花指法”

  之“花落春归”招式已然出手,缕缕指劲,箭一般的射向众僧。

  陡起一声虎吼,三老僧一齐运袖挥扫,顿时,殿中劲凤荡漾,屋宇动摇,三个和尚闷哼倒地,三老僧一齐退一步。

  金童无心在此打斗,即于三僧后退之时,又使出一招“落花追魂”,招出之后,无暇多看,一滑步,闪出门外,并即欲纵上屋俏,向西北驰援姑姑,不料,殿门外早有七八名和尚在等待他也殿,他身犹未起,四五道掌风又临身前。

  他勃然大怒,大喝一声,不自觉地使出“风雷扇诀”中的“雷厉风行”,风声如雷,“嘭!嘭!”数声,四个发掌向他攻击的和尚,应声震飞二丈之外。

  他不敢怠慢,双脚一拔,凌空而起,斜身落在殿脊之上,只一点脚,又悬身而起,纵至另一座殿脊,略判了一下方向,即一起一落,一殿过一殿的向西北弹射而去。

  三老僧和数名和尚,也急纵上殿脊,但见金童已过了二座殿宇,想要追上,已是不及,但他们知道金童是往援他姑姑,到西北菜园时,必要停下的,于是,顿了一下,即随后追来。

  三老僧进一追,登时惊动所有埋伏的僧侣,个个都现身而出,向西北菜园扑进,一座肃穆宁静的禅寺,为此而掀起滔天风波。

  且说金童一口气驰过五六座殿脊,向前一看,果见有许多和尚围站在一块广阔的菜地,却不见有刀光剑影,也不见有荡漾的掌风,无声无息,根本不似有人在打斗。

  他心中骇极,暗忖:“莫非姑姑已遭了他们的毒手,我就只有这个亲人,若死了,我的身世,我的仇人,就永远无法知晓了。”

  一面思忖,一面狂扑,瞬间,到了园边的一座偏殿!急举目看去!啊!果然不错,他姑姑奔月嫦娥,正与一个耆耄老僧互拼内力。

  只见那老僧与他姑姑奔月嫦娥,相距八尺之遥,都站成前弓后箭的姿势,双掌前伸,二人都汗流如雨,额上青筋暴露,似乎己拼了不少时候。

  但见奔月嫦娥,鬃发散乱,脸色灰白,双臂和双腿,都在颤抖,左肩的衣服被刀剑划了一条裂缝,露出雪白的肤色,肩胛之上,鲜血淋漓,十分狼狈,似已到油尽灯残之时,如不及时援救,必有性命之危。

  金童只一看,即怒吼一声,一个筋斗,翻落菜园,双目如火,像一头激怒的猛兽一样,专向人多的地方扑去。

  他这一声怒吼,惊动了园中四五十人,包括仁世大师和其徒叶伯群在内,都向他看来。

  这一看不要紧,乍见之下,有五六人立刻惊得叫了起来,“是他!金童……”

  仁世大师和叶伯群也心头震荡,不容怠慢,即同时飞步迎来,阻挡金童前扑。

  金童猛然横扫一掌,喝道:“挡我者死!”又推出一掌,向前冲进三步,高声叫道:

  “姑姑不要怕,童儿来救你!”“飞花指法”,连番出手。

  金童这一轮狂攻,乃是他急愤交加之时,劲风之锐,足可穿金洞铁,若非仁世大师各门武功不同凡响,拼命挥掌架挡,在场之人,少说也得死伤一二十个。

  金童见仁世大师挡着不能前进,气得怒吼如雷,偷眼一看他姑姑和他姑姑拼内力的老僧,见那老僧已大显神威,把他姑姑退得连步后退。

  他怒声喝道:“你们如伤了我姑姑,我不杀尽少林僧侣,决不为人。”双臂一抖,“雷霆万钧”招式出手,顿时,风雨交加,飞沙走石……

  仁世大师大骇,不敢硬接,急忙飘身斜闪。

  就在此时,陡闻一声猛喝:“去你的!”接着,一条人影飘起五六尺高,向外飞射。

  金童眼尖,只一侧首,即看清那人影是他姑姑,吓得他想喝一声都喝不出来!趁仁世大师斜闪之际,忙一缩身,双脚一蹬,跟着他姑姑的身子飞去,欲将他姑姑的身子接住,去势快绝,但!仍是慢一些,只飞出一丈二三,即闻“叭哒”一声,他姑姑的身子已跌落在二丈之外,顿时,口中溢血,昏死过去。

  金童扑至他姑姑身前,蹲下身子,检视了一下,见他姑姑只一息尚存,伤得十分严重。

  这一下,他的火可大了,一手将他姑姑挟在胁下,虎吼声,一式“饿虎扑羊”,扑至震伤他姑姑的老僧身前,只一招“雷厉风行”,即把那老僧劈得惨死菜园。

  他再要向其他和尚扑奇时,倏然脑筋一转,暗付:“姑姑伤势甚重,若不及时医治,性命堪凛,如姑姑一死,就是杀了所有的少林僧侣,也不值得。”

  心念一动,即飞身外泻。

  “杀人偿命,留下命来。”仁世大师率着手下弟子从后追赶。

  金童担心姑姑伤势,无心计较,提足十成真气,拼命逃走,一转眼,即逃出三四十丈,仁世大师虽是武林中的特等高手,但也追赶不上,眼见越追越远,不由暗叹一声,放弃追击,率众回寺。

  少林在武林中的名位,是何等的响亮与重要,声威之隆,当代名门大派,亦无有出其右者,今日竟不能阻止一个武林后辈之金童在寺中横冲直撞,来去自如,自达摩祖师立派至今,数百年来,也未曾有过的奇耻大辱,今后江湖,哪还有少林立足的余地。

  于是,仁世大师悲愧交加,怒恨并集,回到议事殿中,立即召集各院主持,共商雪耻复仇,挽回少林声誉的大计。

  仁世大师年龄已近八旬,道行不浅,修养有素,但今天也镇不住心中冒火,激怒万分。

  他在桌上重重一拍,道:“本座无能,愧对列代祖师及各位主持,本座如不将金童杀掉,誓不罢休,希望各位共同努力,以挽回本寺声誉。”

  金刚殿主持悟灵和尚道:“今天的事,并非方丈一人之过,弟子等也有同样的责任。”

  罗汉殿主持悟明和尚道:“现在我们不是讨论责任问题的时候,我想我们应从速想出办法,不许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外。”

  达摩院主持净世大师道:“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即速派人下山追赶,奔月嫦娥伤势不轻,金童必须替她疗治,我们如能碰着他在疗伤之时动手,事情就容易办了。”

  仨世大师道:“净世大师的话有道理。”旋即发令,在寺中挑选八十一个和尚,分作九组,每组九人,并限即时出发,沿途搜寻金童行踪。

  且说金童挟着重伤的姑姑拼命逃走,一口气跑出七八十丈,回头见仁世大师等没有追来,才略放心,伸手一掠他姑姑的鼻息,竟没有了呼吸。

  这一下,可能他吓惨了,悲哀了哭道:“姑姑,你可不能死,你可不能死呀!”

  他悲痛欲绝,忘记了危险,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僻处,将他姑姑放下,即以内功替她疗伤。

  一盏热茶之后,他姑姑恢复了鼻息,渐渐灰白的脸色,变为青白,由青白而呈红晕。

  金童心中不禁大喜,暗忖:“天可见怜,总箅有了希望了!”不敢停止,深恐功亏一篑。

  蓦然,左侧二丈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声。

  他心头一震,晴道:“糟!有人追来了。”

  他在一震之下!立刻气皿逆转?气海作痛,他惊骇万分,赶忙澄思净虑,抱元守一,使逆流气息,渐渐归引复原。幸他得了癫翁输贯的全部修为,神功已入化境,否则,必然走火入魔,即使不死,也得终生残废。

  更庆幸的,那些步声,并没有接近他,只在左侧二丈外经过。

  他继续替他姑姑疗伤,又过了半盏茶时,忽又传来一阵急切步声,并闻一人道:“他姑姑伤势极重,决不会走得很远,我们就在这附近找找看,如找不着,再下山追寻。”

  另一人道:“这里距寺院只不过百丈,纵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里替他姑姑疗伤,何必多此一举,枉耗时间?”

  “那么,就到前面去找吧。”

  这些对话,金童都隐隐昕在耳中,但他有了上次的经验,再也不敢分神了,只有听天由命。

  又过了约一盏热茶工夫。见他姑姑已呼吸均匀,脸色也已复原,只是还没有苏醒,他恐再有人来,便已停止疗伤的工作。他以衣袖擦了一下额上汗水,将他姑姑抱起,欲下山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姑姑好好休息。

  但站起一望,见山腰以下,遍地都是和尚,有的手执禅杖,有的手提戒刀,一批一批的向山下走去。

  金童乍见之下,不倒抽一口凉气,赶忙缩身蹲下,暗道:“幸我今天的心情特别急,不顾危险地就在此地疗伤,不想这里反是安全地区,真是上天保佑。”

  他重把他姑姑放下,将大腿垫着他姑姑的头,好使她睡得舒服些,自己也闭目休息,逍遥自在,让那些和尚空自找寻,空自紧张。

  此时,他的心情非常兴奋,可说是有生以来,最愉乐的一个时候,因为过分的快乐使他无法安静的休息,不由自主地亲吻他姑姑的额角,替她整理乱发,凑近她姑姑耳畔,低声的叫道:“姑姑……”

  她姑姑奔月嫦娥似有所闻,身子微扭动了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姑姑,你……”

  “童儿,你是童儿?我们不是在梦中相见?”声音低微,激动,颤抖,欲撑身坐起。

  “不!”金童忙把她按住,道:“姑姑你多休息一会再起来,我们真的相见了。”

  “我没有死?”

  “没有,只是受了点伤。”

  “啊!让我起来。”

  金童将她扶起,道:“姑姑,你伤势怎样了。”

  奔月嫦娥试运了一下气,道:“奇怪!好像完全好了,是你的内功医好我的?是谁教你的内功疗伤法?”一把将金童抱住,鸣咽地道:“我终算看见你成人了。”

  金童也把她抱住,姑侄互拥而哭,半晌不休。

  二人的眼泪滚滚而下,每一滴泪,都代表着悲欢离合,苦乐祸福以及情感真、善、美的流露。

  金童五六年来的祈求,第一个愿望,就是找着他姑姑,芸芸众生,也唯有他姑姑一人是可靠的。

  他哽咽的道:“姑姑,我没有一刻不在挂念着你,找你,现在终给我找到了。”

  “我更惦念着你,我自与你分别之后,几度不想再活,若非云梦仙姑和茫茫大士救我,纵然不死?也必疯了,天可怜,我们终能活着相见。”

  “啊!是云梦仙寻救你的,怪不得……”

  “你认识云梦仙姑?”

  “是的,我以‘冷香玉钗’换取‘风雷扇’时见过她。”接着,将换扇的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并道:“怪不得她说,若不看你的面子,必要把我杀掉。”

  奔月嫦娥忽有所觉,急道:“这是什么地方?”

  “嵩山,离少林寺约百丈之遥。”

  “你这孩子为什么还那么不懂事,若被他们找来怎么办?”急欲站起了望。

  金童忙将她拉住,道:“不要站起,前面有很多人在搜寻我们,别给他们看见。”

  奔月嫦娥惊骇道:“有人搜寻我们?”

  “不错,幸我急于替你疗伤,没有考虑,否则,早敌他们搜着了。”接着,将疗伤时的遭遇说了一遍。

  奔月嫦娥喟然道:“真是上苍保佑。”

  金童道:“那天你被武林三腐儒捉去,有没有受辱?”

  奔月嫦娥脸上立显红晕,切齿的道:“幸云梦仙姑和茫茫大士来得及时,不曾受辱。”

  “这几年你在哪里?”

  “在白云山,服侍茫茫大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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