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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弹-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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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朵珠花是在下送的。”黄衣人叹道:“只可惜在下虽自命多情,却还未曾博得美人的一笑。”
“多谢你的恭维!”邓大吉笑着上了马车。
车厢中舒服而干净,至少何以坐八个人。
现在却只来了邓大吉一个人。
他见着罗天北时,已觉得盖世堡中卧龙藏龙,见到这黄衣人,更觉得盖世堡不但知人,而且善用。
他也很想去看看那位武林盟主,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角色,所以忍不住问道:
“还有别的客人呢?”
“据说有一位客人,是由阁下代请的。”
“你用不着担心,这人一定会去的,我问的是另外三位。”
“他们本已该来了。”
“但他们还没有来。”
“所以我们也不必再等,该去的人,总是会去的。”
※※※※※※
夜色渐渐笼罩大地。
无边无际的草原,显得更苍凉,更辽阔。
马车仍不停向前奔驰。
邓大吉坐在黄衣人对面,突然叹了口气,说:“今晚若只有我一个人去,只怕就回不来了。”
“此话怎讲?”
“听说盖世堡有美酒三千石,若只有我一个人去喝,岂非要被醉死。”
“这点你只管放心,盖世堡里也不乏酒中的豪客,就连在下也能陪你喝几杯的。”
“盖世堡中若是高手如云,我更非死不可了。”黄衣人一听,神色一变,即道:“酒鬼是有的,那有什么高手?”
“我说的是酒中高手,那么多人若是轮流敬我的酒,我不醉死才怪呢?”黄衣人这才笑了,说:“盟主此番相请,为的是想一见阁下风采,纵然令人劝酒,也只不过是意思意思而已,那有灌醉阁下之理。”
“但我还是有点怕。”
“怕什么?”
“怕的是你们不来灌我。”黄衣人听了,不禁笑了。
就在这时,车外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飘动声。
黄衣人脸色变了,突然伸手挥车,道:“抱歉!”语音未落,他的人已掠出窗外,再一幌,就看不见了。
黄衣人掠出三丈,足尖点地,一鹤冲天,在荒野寂寂,夜色迷漫中,那里看得半条人影。
有顷,他才拉开车门,重上车厢,勉强笑道:“没有什么,是在下多心了。”
“有没有什么,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对不对?”
“对对对,阁下果然是心胸开朗,非常人能及。”邓大吉眨眨眼,笑说:
“一鹤冲天‘海遇春的轻功绝技,岂非也同样无人能及。”闻言,黄衣人耸然动容,但瞬间又仰面大笑,道:“海某远避江湖十余年,想不到阁下竞一眼认了出来,当真是好眼力!”
“我的眼力虽不好,但这种武林罕见的轻功绝技,倒还是认得出来的。”
“惭愧得很。”
“这种功夫若还觉得惭愧,在下就真该跳车自尽了。”海遇春目光闪动。道:“阁下年纪轻径。可是非但见识超人,而且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武功,阁下似乎都能如数家珍。我却直到现在,还看不出你的一点来历,岂非惭愧的很。
“我是个罗汉脚,你若能看出我的来历,那才是怪事。”
“笃笃笃!”海遇春还想问,车门外响了三声,竟像是有人在敲门。
“谁?”没有人应声,但车门外却又“笃笃笃”三声。
海遇春皱了皱眉,突然一伸手,打开了车门。
车门摇荡,道路飞一般向后倒退,外面就算是个纸人也挂不住,哪里有活人。
但却只有活人才会敲门。
海遇春沉着脸,冷冷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做这种事。”说完正想将车门拉起,突然间,一双手从车顶垂了下来。
一只又黄又瘦的手,手里还拿着个破碗。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有没有酒,快给我来一碗,我快渴死了。”海遇春看着这只手,居然笑了,说:“幸好车上还带着有酒,不然史先生就只好喝尿啦!”
“你太毒了!”这时两只又黑又脏又破的草鞋,正随着马车的颤动,正摇来摇去。
邓大吉倒真有点担心,生怕这人会从车顶跌下来。
谁知人影一闪,他已到了车厢里,坐在邓大吉对面,一双半醉半醒的眼睛,直盯着邓大吉看。
当然邓大吉也在看他。
他身上穿着洗得非常干净,连个补钉都没有的蓝衫。
邓大吉只觉得这人实在有趣得很。
史先生忽然瞪眼道:“你盯着我看什么?以为我这件衣服是偷来的?”邓大吉笑着说:“若真是偷来的,千万告诉我地方,让我也好去偷一件。”
“你有多久没换过衣服了?”
“不太久,还不到半年。”
“难怪这里就像是臭水沟,臭不可闻也。”
“你几天换一次衣服?”
“几天换一次衣服?那还得了,我每天早、中、午、晚至少换三次。”
“洗澡呢?”
“洗澡最伤元气,那是万万洗不得的。”
“你是新瓶装着旧酒,我是旧瓶装着新酒,你我本就有异曲同工之妙,又何必相煎太急。”史先生一听,乐得跳了起来,道:“妙,妙,妙,这比喻实在妙极了。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才子,快,快拿酒来,我遇见才子若不喝两杯,准得大病一场。”海遇春插口介绍说:“两位也许还不认得,这位就是昆仑的名宿,也正是江湖中最饱学的名士,史不了先生。”
“在下邓大吉。”
“我不管你是大吉倒霉,只要你是个才子,我就要跟你喝三杯。”
“莫说三杯,三百杯也行。”
“好,拿酒来。”海遇春已在车座下的暗届中,取出个酒罐子,笑道:“盟主还在相候,史先生千万不要喝醉了。”
“管他是盟主,乌主,我敬的不是盟主,是才子,来,光干一杯。”三碗酒刚下肚,史先生就伏在车座上,竟已醉了。
邓大吉忍不住笑道:“此公醉得倒真快。”海遇春只微笑着没应声。
邓大吉推开车窗,长长吸了口气,忽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得了盖世堡?”
“早已到了。”
“现在难道已过了?”
“也还没有过去,这里也是盖世堡的地界。”
“盖世堡究竟有多大?”
“虽然没有整个卢山大,但自东至西,用快马急驰,自清晨出发,也要到黄昏才走得完全程。”
“这么说来,盟主难道是要请我们去吃早点的?”
“盟主的迎宾处就在前面不远。”这时,只见前面灯火辉煌,一道拱门矗立在夜色中,两排白衣大汉两手垂直在拱门外,四个人抢先过来拉开了车门。
邓大吉下了车,长长呼吸,纵目四顾,只觉得苍穹宽广,大地辽阔,绝不是局促城市中的人所能想像。
海遇春也跟着走来,微笑道:“阁下觉得此处如何?”邓大吉叹说:“我只觉得男儿得意当如此,盟主能有今日,也算不负此生了。”
“他的确是个非常人,但能有今日,也不容易。”
“史先生呢?”
“已醉得不能走了。”
“幸好车上来的客人,还不止我们两个。”
“哦?”邓大吉忽然走过去,拍了拍车夫,微笑道:“阁下辛苦了!”车夫怔了怔,陪笑道:“这本是小人份内应当做的事。”
“其实你本该舒舒服服的坐在车厢里,又苦如此?”车夫半晌,突然摘下头上的凌晨斗笠,仰面大笑,道:“好,果然好眼力,佩服佩服。”
“阁下能在半途停车的那一瞬间,自车底钻出,点住那车夫的穴道,再换上他的衣服。身手之快,做事之密,当真不愧是‘快脚先生’。”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江湖中除了快脚先生外,谁能有这样的身手。”
“哈—一”快脚先生大笑,随下甩脱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黑装,走过去向海遇春长长一揖,说:“在下一时好玩,海护主千万恕罪。”
“阁下能来,已是赏光,请。”这时已有人扶着史不了下了车。
海遇春含笑损客,当先带路,穿过一片广大的院子。
前面两扇大门,本来是关着的,突然“呀”的一声开了。
灯光从屋里照出来,一个大汉当门而立,几乎将整个门挡住。
这人满脸虬髯,腰上系着宽大的皮带,皮带上插着一把大牛刀。
海遇卷走过去,问:“盟主呢?”
“在等着,客人们全来了吗?”
“客人已来了三位。”
“还有一位呢?”
“只怕也快来了。”
“我叫‘左太斗’,我是个粗人,三位请进。”
邓大吉他们刚刚走进门,突听一陌马蹄急响,七匹马急驰而来。
到了拱门前,马上人一偏脚,人已下了马鞍,动作整齐划一。
七个人都是东金冠,白罗衫,腰悬着长剑,不过其中一人的剑穗上镶着龙眼大的夜明珠。
七个人都是很英俊的少年,这人更是长身玉立,神采飞扬在另外六人的峰涌中,昂然直入,笑着说:“在下来迟一步,抱歉抱歉。”他嘴里虽然说抱歉,但满面傲气,无论谁都看得出,他连半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七个人穿过院子,昂然来到大门口。
左太斗突然大声道:“谁是‘金衣太少’楚风?”那白袍金带的贵公子,冷冷答道:“就是我。”
“盟主请的只是你一个人,叫你的跟班退下去。”金衣太少脸色变了变,道:“他们不能进去?”
“不能!”跟在金衣大少左右的一个少年,手握剑柄,似要拔剑。
交见银光一闪,他的剑还未拔出,已被左太斗的牛刀断成两截。
“谁敢在盖世堡拔剑,这柄剑就是他的榜样。”金衣大少脸上一阵青白,突然反手一掌掴在那少年脸上,怒道:“谁叫你拔剑,还不给我快滚到外面去。”
这跟班少年气都不敢吭,垂着头退下。
邓大吉觉得很好笑。
他认得这少年,正是昨晚逼他喝酒的那个人。
这少年好像随时随地都想拔剑,可是他的剑总是还未拔出来,就已被人砍断。
转过屏风,就是一间大厅。
无论谁第一眼看到这大厅,都难免要吃一惊。
大厅之大,简直无法形容。
墙上没有什么装饰,只写着三个比人还亮的大字,墨迹淋漓,龙飞凤舞。
“盖世堡。”
第十二章 盖世堡午夜惊魂
盖世堡大厅中央,只摆着张檀木长桌,长得可以容下一百台的麻将桌。厅里没有精细的摆设,也没有华丽的装饰,但却显得庄严、肃穆、高贵、博大。
长桌的尽头处,坐着一个紫衣人。
究竞是怎么样一个人,谁也看不太清楚,只看见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
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那里,距离每个人都那么遥远。
邓大吉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却已感觉出他的孤独和寂寞。
现在他似在沉思,却不知是在回意昔日的艰辛百战?还是在感慨人生的寂寞愁苦?这么多人走进来,他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
他就是武林盟主,盖世堡的主人—一全德仁。
现在他虽已百战成功,却无法战胜内心的冲突和矛盾。
所以,他虽然已拥有一切,却还是得不到自己的安宁和平静。
海遇春走了过去,轻轻的走到他身旁,弯下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他才突然自梦中惊醒,立刻起身抱拳道:“各位请,请坐。”金衣大少手抚剑柄,当先走了过去。
左太斗又一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金衣大少脸色一变,沉声说:“你又有何见教?”
“没有人能带入剑盖世堡。”闻言,金衣大少脸上发青,汗珠一粒粒从鼻梁上冒出来,握着剑的手,禁不住颤抖。
左太斗冷冷的站在那里,目光煞气重重的紧盯着他。
金衣大少似乎忍不住要拔剑。
就在这时,忽然有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金衣大少蓦地转身,就看到了邓大吉的笑脸。
邓大吉笑着悠然道:“你难道一定要带剑,才有胆量入盖世堡吗?”
“当!”的一声。
剑已在桌上。
此刻,忽然听到有人不急不缓的说:“剑不是做装饰用的,不懂得用剑的人,还是不要佩剑的好。”众人循声看去,就见到了冷冷的石玉走了过来。
方才被左太斗断剑的少年,瞪着石玉,问:“你这柄剑是不是装饰品?”
“不是!”
“这么说,你懂得用剑罗?”石玉没有吭声。
“你若懂得用剑,为什么不使出来给我们看看?”
“剑也不是看的。”
“不是看的,难道是杀人的?”那断剑少年嘲笑道:“你若真有胆子就把我杀了,就算你真有本事。”
“哈哈——一”六名跟班少年,仰首讥笑。
其中一人又道:“你若没这个胆子,也休想从大门里走进去,就请你从我们这跨下面爬进去。”他们手挽着手,竟真的将大门挡住。
石玉垂着头,似在沉思什么;良久,竞真的弯下腰,慢慢从他们跨下爬进去。
白衫少年们放声狂笑,似乎已将刚才断剑之耻,忘得干干净净。
他们的笑声,石玉好像根本没有听见,爬过了跨下,又继续往前走。
突然白衣少年们的笑声停顿了。
因为大家都已发现,石玉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很深的脚印。
罗天北远远的站在屋底下,脸上的表情很奇特,仿佛有些惊异,恐惧的样子。
这时,每个人都已坐了下来,坐在长桌的尽端,全德仁的两旁。
全德仁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上一眼,最后才凝视着邓大吉。
“阁下身上从来不带兵器吗?”
“我不需要!”
“不错,真正有胆识的,并不是从兵器上得来的。”
金衣大少插嘴冷笑道:“一个人若不带兵器,也并不能证明他就有胆识。”
全德仁淡淡地说:“胆识这种东西很奇怪,一个真正有胆识的人,有时在别人眼中看来,反而像个懦夫。”
邓大吉拊掌道:“有道理,有道理,我就认得这么样的一个人。”
“这人是谁?”邓大吉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刚从屏风后走出来的石玉。
全德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人,也看着了石玉。
石玉刚转过屏风,就被左太斗盯上了。
“没有人能带剑入盖世堡的,你也一样。”
“从没有人?”
“没有!”
“你呢?你不是人吗?”左太斗一听,脸色大变。
金衣大少忽然大笑,道:“好,问得好,我太高兴!”
左太斗手中的金杯,已被他铁掌捏扁,接着金杯飞起,银光一闪。
“叮叮叮!”扭曲的金杯,已被他的刀削成三截。
偌大的厅堂中,死寂无声。
左太斗瞪着石玉,傲然道:“你若有这样的手法,也可以带进来”
“我没有。”
“那你这支是什么剑?”
“不知道。”石玉说:“我只知道,这支剑不是用来砍酒杯的。”说完,举步走了过去。
“你要走?”石玉头也不回,淡淡道:“我也不是来看人砍酒杯的。”
“你既然来了,就得留下你的剑;要走,也得留下剑来才能走!”石玉停下脚步,忍不住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我这柄刀。”
“我这支剑说的却不一样。”
“它说的是什么?”
“有剑就有人,有人就有剑。”
“我若一定要留下你的剑呢?”
“那你尽管来拿好了!”
“好,很好!”左太斗喝声中,刀光又飞出,急削石玉握剑的手。
石玉的人未转身,剑未出鞘,手也没有动。
眼见这一刀,将削断石玉的手脸,突听一人大喝:“住手!”刀光立刻硬生生顿住,刀鋒距离石玉的手腕已不及三寸,但总算没有砍下去。
邓大吉长长吁了口气,脸上又露出了微笑,看着全德仁。
全德仁也微笑道:“好,果然有胆识,有勇气,这位可就是罗护主三请不来的石公子吗?”邓大吉抢着回答:“就是他。”
“石公子既然来了,总算赏光,请,请坐。”左太斗目光炯炯,瞪着全德仁,道:“他的剑……”
“现在我只看得见他的人,已看不见他的剑。”话中含意深刻,也不知是说:他人的光芒,已掩盖过他的剑,还是说:真正危险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剑。
左太斗听了。牙关紧咬,全身抖个不停,突然一跺脚,“呛”的,牛刀已入鞘。
石玉走上长桌,距他们远远坐下。
金衣大少脸色一变,突然站了起来。
海遇春目光闪动,早就留意着他,道:“阁下……”
“既有人能带剑人盖世堡,我为何不能带?”
“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不知道阁下,是否也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胆量?”金衣大少一听,怔住了!史不了一直伏在桌上。此刻突然一拍桌子,大笑道:“好,问得好……”
金衣大少身形一闪,一个箭步窜出,伸手去抓桌上的剑。
“哗啦啦!”只听一阵声响,又有五柄剑被人抛在桌上。
金衣大少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人也怔住。
罗天北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目露凶光,瞪着他说:“阁下定要佩剑在身,就不如将这五柄剑一起佩在身上。
史不了突又大笑道:“哈哈一盖世堡果然是臣卧虎藏龙之地,看来今天晚上,只怕有人是来得走不得了!”全德仁仍旧静静的坐在那里,这些事好像与他无关似的。
良久,金衣大少才勉强问了句:“他们的人呢?”
“人还在。”海遇春悠然笑说:“世上能有与剑共存亡的人,好像还不太多”。
史不了接道:“所以聪明人都是不带剑的。”他的人还是伏在桌上,也不知是醉是醒,又伸出手在桌上摸索着,哺哺又说:“酒呢?这地方为什么总是只能找得着刀剑,从来也找不着酒呢?”
全德仁终于大笑,道:“好,问得好,今日相请各位,本就为了要和各位同谋一醉的,还不快摆酒上来?”
“是不是不醉不归?”
“正是!”
“若是醉了呢?能不能回去?”
“当然可以。”
“这样子我就放心了……酒呢?”不一会儿,酒已摆上。
全鐏。
巨斛。
酒色琥珀。
金衣大少的脸却已成猪肝色,也不知是该坐下?还是该出去?邓大吉突然也一拍桌子,说:“如此美酒,如此畅聚,岂可少了金衣大少呢?”
金衣大少终于转过脸来,感激着凝视着他,有顷,才吐出句话:“多谢!”
说着,霍然回位坐下,举杯饮尽。
“好,太好了!”邓大吉问:“我一直不解,盖世堡为何不许带兵器人厅?”
这句话正好问到大家的心结上,众人不禁双目瞪上全德仁。
而海遇春脸色却变了。
全德仁楞住,邓大吉笑着说:“盟主,我好像不该问这句话!
“不,阁下该问,问得好!”全德仁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道:“十六年前,武林中会发生场大斗门,这场大械斗在大别山,他们冒用了我盟主的名义,发下武林贴,对付江湖六异人……”
“六个人全都去了?”
“没有,只去了三人。”
“那三人?”
“怪医吴心柳、小火神尚可裕,以及高德威大侠。”邓大吉和石玉听了,心中都不禁一怔。
“他们都惨死了?”
“是的,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全德仁难过地说:“所以,悲恸之下,我发誓不愿可看到械斗,更不允许有人带兵器进我盖世堡。”邓大吉神色坦然,追问:“十六年米,盟主难道还没有查出真凶是谁?”
“没有,当时他们每个人都用黑巾蒙住脸。”
“嘻嘻,我若跟十六年前那血案肩一点牵连,我绝不会带兵器入盖世堡,除非是白痴。”石玉转过头,目光盯住邓大吉,表情非常奇怪。
金衣大少似乎有了酒意,大声叫道:“幸亏这已是十六年前的旧案,带不带兵器,都已无防。”罗天北冷冷说道:“那倒未必。”
“在座的人,除了史不了先生外,十六年前,只不过是个孩子,那有杀人的本事呢?”罗天北忽然改变话题,问道:“不知阁下是否已成了亲?”金衣大少显然还猜不透他问这句话的用意,只好点了点头。
“有没有儿女?”
“二男一女。”
“阁下若是和人有仇,等阁下老迈无力时,谁会去替你复仇?”
“废话,当然是我儿子。”罗天北笑了笑,不再问下去。
金衣大少怔了半晌,勉强笑道:“你难道怀疑我们其中有人是那些人的后代?”
罗天北没有回答。
金衣大少涨红了脸,又说:“如此说来,盟主今天请我们来,莫非还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有!”
“请教!”各位来到盖世堡,可曾听到鸡啼犬吠之声?““没有?”
“各位可知道为什么?”
“也许这地方没有人养鸡养狗。”
“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会没有鸡狗?”
“有吗?”
“单单罗护主一人,就养了二十条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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