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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剑恨满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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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姑尚未开口描述当日情状,便发现田归林恰似呆了痴了一般。
  他手中正握着一片木块。
  木块上刻着这样一行字:铁算子田归林及爱妻铁姑之墓!
  铁姑愣得一愣,劈手夺下田归林手中木板,只往地上一摔,木块便已变成细碎木屑。
  田归林依旧默然无声,两颗浊泪,已在双目内转动。
  忽闻“啪”的一声铁姑自掌了一记耳光,泣声道:“相公,是奴家太傻,以为相公无救了,才做出这等傻事来,相公若气不过,便打死了奴家也无怨言。”
  田归林仰首看着铁姑双目,慢慢踱过去,伸出右掌,轻轻抚摸着铁姑面颊柔声道:“疼吗?”
  铁姑茫然摇头。
  铁算子喃喃道:“谁说娘子傻了!早先我铁算子田归林是被猪油蒙了心窍,竟不知……”
  他一个闯荡江湖数十载的好汉,此时竟泣不成声,老泪横流了。
  铁姑撩起衣襟,替他擦去满面泪痕,随后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良久。
  铁姑巨面酡红,轻轻推开田归林。娇声道:“幸好无人看见,否则羞也羞死了。”
  此时田归林心头迷乱,只莞尔一笑。
  便闻铁姑道:“当日奴家正在挖这个坑,忽见四个长相稀奇古怪的人抬着一顶黄色的轿子过来……”
  当下将当日情状细细描述了一遍,当然,“阿鹳”复胜公孙,以及公孙鹳等五人是如何离去的,铁姑是毫无所知的。
  末了田归林道:“既然那个阿鹳的轿夫武功如此了得,阿鹳定然是超凡,咱们在江湖行走,断无不知其音讯之理,他日遇见,我田归林再谢他救命大恩不迟。”
  面色突然一肃,又道:“但我先前托你转告胡大侠或姚大侠的事,你——?”
  铁姑连忙道:“我自不敢有负相公重托,就在相公昏迷不醒的当日,奴家……”
  随即将当日赴安康镇之事又细说了一遍。
  田归林骇然道:“你敢肯定那叫化是丐帮中人?”
  铁姑道:“是丐帮川陕分舵属下弟子,那是决计不会错的了。”
  田归林突然轻叹了一声。
  铁姑惊道:“相公,此事有何不妥么?”
  田归林淡然一笑道:“娘子一片苦心,我田归林怎会不知;只是此事委实事关重大,是故……唉,罢了,反正一切自有天定,咱们且由它去吧。”
  铁姑还欲再说什么,却听田归林又道:“走吧,当今之事,还是以先找到独孤公子为要。”
  黄昏,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在荒山野岭踽踽独行。
  她腰悬长剑,娇美的面容此时显得甚是憔悴和迷茫。
  但听她轻声吟道:“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
  吟罢又够然长叹一声,自官自语道:“帝舜死于苍梧,娥皇女英两个妃子皆能赶至湘江,以泪挥竹,染竹成斑后投水而亡,成为湘水女神,终日陪伴帝舜,死得倒是不冤,只不知我瞿腊娜死后,能否寻到那刁钻古怪的鬼灵子陆小歪……”
  这少女正是峨嵋派绝因师太的关门弟子瞿腊娜,方才她吟颂的,却是唐代大词人刘禹锡所作的一曲《潇湘神》。
  词中的潇湘之竹,因一染娥皇女英之泪便凭添了一层长存永在的哀伤情怨,情多而相思绵绵,怨深而悲韵不绝。此时虽非明月当空,更无瑶瑟凄苦之音,然词意中那迷悯惝恍,亦幻亦真之境,倒正是瞿腊娜此刻心头之写照。
  无论鬼灵子曾怎样作弄于她,她曾受过几多委屈,但年余来他们一道行走江湖,鬼灵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底。
  为救独孤樵一命,鬼灵子不惜自戕。虽在将匕首刺入自己心窝之前仍油腔滑调,但如此跳逃不羁,江湖中除了他这歪邪掌门,又有谁能做到!
  瞿腊娜突然微微一笑,寻了块平坦巨石坐下,轻轻哼起了一曲她也不知名目的小调。
  哼罢仰首看天,喃喃道:“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唉!日头怎的落得这般慢……月明时,月明时……,陆小歪,月明时你会在哪儿?你不是说我瞿腊娜终是陪定了你么,你为何言而无信,也不等我,竟自先离去了了……哦,对了,陆小歪决不会是言而无信之人,并且他是那般聪颖机灵,定会知道我今夜要去寻他的,他一定会在那地方等着我的,我须勿让他等得焦急才好……”
  言罢竟然格格一笑,弹起身来,辨明方向之后,只娇喝一声:“陆小歪,看你今日还能躲到何处!”便径朝当日鬼灵子自戕之处疾奔而去。
  大约三十丈开外的地方,有人闻言惊“咦”了一声,也朝翟腊娜飞奔方向急追而逝。
  月正当空。
  荒山野岭,凄清沉寂。
  瞿腊娜端端坐在当日鬼灵子倒下之处,喃喃道:“他怎的还不来,莫非他不知道今夜我会来找他么……不!他定是故意隐身不现,想再气我一次,哼!”
  随即高声道:“陆小歪!还不给我滚出来,本姑娘已看见你了!”
  四周依旧寂然无声。
  瞿腊娜怒道:“你躲在那儿挤眉弄眼干嘛,本姑娘可不再吃你这一套了,看招!”
  语音甫落,但见她弹身而起,疾扑一棵小树“喇喇”数剑,已将小树斩成段段残枝!
  捡起其中一段,颤声道:“陆小歪,你为何不避开?你的武功略略比我高,你为何不闪避?为什么?!……”
  言罢还剑入鞘,竟嘤嘤哭泣起来。
  忽闻有人轻叹一声,道:“瞿姑娘,你怎么啦?”
  瞿腊娜骇然一惊,连忙奔过去坐在先前鬼灵子倒下的地方,厉声道:“不准你过来!”
  又是一幽幽长叹,从一棵大树后慢慢转出一个蒙面人来。
  虽一袭白衫,步履盈盈,但此人面罩黑布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在此时此地出现,端的有说不出的诡异。
  但瞿腊娜似是未有一丝儿觉察,只呆呆看了蒙面人一会儿,突然道:“陆小歪,你既然来了,干嘛还要蒙面?告诉你,本姑娘可不理你这套花招!”
  蒙面人幽怨地道:“瞿始娘,在下并非鬼灵子陆小歪。”
  瞿腊娜似是一愣,随即又呢喃道:“你不是陆小歪?哦,你当然不是陆小歪。”看了看手中的那段树枝,蓦然间歌斯底里地吼叫道:“陆小歪死啦!是我杀死他的!是我将陆小歪杀了的!……”
  蒙面人闻言浑身一震,失声道:“瞿姑娘!你说什么!?”
  瞿腊娜茫然道:“谁叫他不闪不避一哼?”
  蒙面人急道:“你真是将鬼灵子杀了?”
  瞿腊娜怔怔看着左手中握着的那段枯枝,自言自语道:“你明知道无论你到了哪里,我瞿腊娜都会跟你去的,你既然不闪不避,好吧,本姑娘这便随你去也就是了。”
  语音甫落,陡见她右手“呛”地一声拨出长剑,径往颈顶抹去!
  蒙面人大惊之下,未及多想,扬手一掌便拍了过去。
  掌风将留腊娜长剑震偏,剑刃只在她肩头划破一道长约三寸的伤口。
  瞿腊娜似是毫无痛觉,只痴痴地看着蒙面人。
  鲜血自伤口汩汩流出。
  蒙面人疾奔过去,见瞿腊娜兀自坐着发愣,更不多言,运指如风,连点了她七八处大穴。待瞿腊娜昏睡过去之后,蒙面人又点了她肩井穴止住鲜血外涌,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小包药粉抖在伤口上,又撕下半幅衣袖替她包扎停当,才坐在一侧,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蒙面人的双目中,也露出一种惆怅迷茫之色。
  次日黎明,瞿腊娜悠然醒来,忽觉自己正卧在一人怀中,大惊之下,伸手便欲拨腰间长剑,却又猛觉浑身竟无丝毫内力,心头之震骇,端的难以言表。瞿腊娜只觉双眼一黑,竟又昏了过去。
  昏迷中,一般柔和的内力缓缓自丹田穴涌入,瞿腊娜只觉通体舒泰,但待她清醒过来时,蒙面人早立于距她三丈开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殊无敌意。
  瞿腊娜“腾”地立起身来,手握剑柄,怒喝道:“阁下是谁?为何……为何……”
  她本欲问为何轻薄于她,却又终觉问不出口。
  却听蒙面人静静道:“在下也是女儿之身,且与瞿姑娘颇有渊源……”
  瞿腊娜闻言怒意大消,却依旧疑惑地道:“你……你怎知我姓瞿?再说,既然是颇有渊源,阁下为何不取下面巾?”蒙面人道:“请恕在下实有难言之隐,但在下之言句句属实,且在下与瞿姑娘是友非敌,还望瞿姑娘海涵才好。”
  言语中决无一丝作伪之意,瞿腊娜点头道:“既然如此,本姑娘决不怪罪于你便是,但在下可要告辞了。”
  蒙面人静静看着她,突然自顾吟道:“杨柳陌,宝马嘶空无迹。新着荷衣人未识,年年江海梦。梦觉巫山春色,醉眼飞花狼籍。起舞不辞无气力,爱君吹玉笛。”
  瞿腊娜待蒙面人吟毕,忽觉娇面一热,惑然不解地看着她。
  方才蒙面人所吟这首词,却是五代时大词家冯延已的《谒金门》,上篇出现的,是一个身着荷衣、浪迹江湖、风流倜傥而又潇洒飘逸的美少年。词的下篇,却是写那英姿少年出现于一个美丽无暇的少女梦中,并非“未识人”,反是倾慕鸳鸯!此词词意回绝吞吐,欲藏还露,本似梦一般亦幻怀真,决无半丝凄苦之意,但从蒙面人口中吟出,竟有道不尽的凄婉迷茫!
  见瞿腊娜惑然看着自己,蒙面人又淡淡地道:“瞿姑娘,虽说江湖凶险莫测,却也因此而奇迹迭出。同是失意人,若瞿姑娘信得过姐姐,为何不将鬼灵子之事道出,或许姐姐能……”
  “姐姐?”瞿腊娜突然失声道,“你是……”
  蒙面人连忙道:“姐姐什么也不是,只不过痴长你几岁罢?”
  瞿腊娜幽然长叹一声,心头竟涌起一种奇异的信任之感,轻声道:“可他已经死了……”
  蒙面人惊骇道:“你说鬼灵子死了?”
  瞿腊娜黯然点点头,当下缓缓将当日鬼灵子因救独孤樵而与金童赌命之事详尽地道了出来。
  末了道:“当日陆小歪就是倒在这里的,我探查过,他是真的死了。”
  却无任何回音。
  蒙面人早懵然僵立,两行清泪潸然而出。
  良久。
  瞿腊娜道:“姐姐,你……?”
  蒙面人依旧晃若未觉。
  恰在此时,忽闻远处有人“啊”了一声,声音中大有惊骇之意。
  紧接着又有一人失声道:“怎么啦?”
  蒙面人陡闻“怎么啦”三字,浑身又是一震。
  便听先前惊叫的人道:“是他!就是这小叫化,我将书柬给了他!”
  声音既惊骇又粗豪,一时倒难判定是男是女。
  蒙面人却不多作它想,早飞身奔向声音传来之处。
  瞿腊娜见状大觉茫然。待蒙面人的背影消失,她又似坠入梦中,喃喃自语道:“陆小歪,我就不信你今夜月明之时还不来见我。”
  第十章
  是夜,月上柳梢之时,忽有二人出现在瞿腊娜身前。
  那个年约五旬的精瘦汉子甚是陌生,但那个高大健壮的女子瞿腊娜倒是识得。
  黑力铁姑,曾被人倒吊在树上,正是鬼灵子和瞿腊娜将她解救下来的。
  此时见铁姑忽然出现,瞿腊娜甚觉不解,惑然道:“你们来干什么?”
  铁姑一指身旁之人,大咧咧地道:“这是我家夫君。江湖人称铁算子,姓田名归林的便是。”
  瞿腊娜淡然“哦”了一声。
  铁姑又道:“我家夫君可是鬼灵子陆小歪的三叔,至于我嘛,便是他的三婶了。”
  陡闻陆小歪之名,瞿腊娜的面容突然一变,呆呆地看着面前二人。
  铁算子田归林开口道:“论辈份,鬼灵子是老夫之侄,别人或许不知其下落,但我这做三叔的嘛,却知此时身在何处。”
  瞿腊娜美目圆睁,失声道:“你……你们真知道他……他……陆小歪在哪儿?!”
  铁姑高声道:“我若是不知,也在做他的三叔三婶了。”
  话音甫落,瞿腊娜早弹地而起,一把抓住铁姑衣袖,连声道:“走走走!咱们这便找陆小歪去,本姑娘倒要问问他,为何躲着不肯见我!”
  铁算子一使眼色,铁姑道了声“好”,拉着瞿腊娜径投西南,铁算子自然紧随其后。
  不一日,田归林、铁姑和瞿腊娜三人已抵达蜀中峨嵋山脚。
  瞿腊娜终日恍恍忽忽,竟不知已到了本派重地,只一个劲儿地问:“陆小歪是躲到这山上了么?”
  田归林心头感慨万端,却又不知如何作答,只微微点了点头。
  瞿腊娜连忙道:“那咱们快上去。”
  未等田归林和黑力铁姑开口,瞿腊娜早先行而上。
  约摸两个时辰之后,三人距万佛顶已不足百丈,忽有一个约二十四、五的尼姑率十数名峨嵋派弟子一溜儿地堵在距他们不到十丈远的地方。
  田归林一拉铁姑,收住脚步,抱拳高声道:“湖北柳家堡铁算子田归林及铁姑……”
  一语未了,早有数名峨媚弟子叽叽喳喳地嚷将起来——
  “咦?!是小师妹!”
  “小师妹回来啦!”
  却是瞿腊娜先奔到众师姐面前了。
  偏偏瞿腊娜似是不认识她们了,挨个儿看了众师姐一眼,茫然道:“陆小歪呢?他在哪儿?你们为何要将他藏起来?”
  为首那年约二十四、五的尼姑正是绝因师太的大弟子逸静,见状大是不解,道:“瞿师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瞿腊娜又看了众师姐一眼,忽然道:“你们一个也不是陆小歪,他们骗了我。”
  转头对后面的田归林和铁姑娇喝道:“你们为何要骟我?”
  言罢竟坐地呜呜哭了起来。
  峨嵋派众尼及俗家弟子俱是大惑不解,一时竟面面相觑。
  只有逸静知小师妹口中的陆小歪是指何人,当下冲十丈开外的田归林合什道:“阿弥陀佛,不知二位施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二位施主勿怪。”
  田归林和铁姑连忙奔近前来,铁姑也不还礼,直通通地道:“我和归林受人之托,将瞿姑娘送回你们峨嵋山,咱们并没骗她。纵有骗她之嫌,却也怪我二人不得,只因……”
  田归林连忙打断铁姑话头,作揖还礼道:“湖北柳家堡田归林及铁姑因事急而擅闯贵山,未及拜贴求见,尚请怨罪。”
  逸静看看瞿腊娜,依旧合什道:“田三侠之名,贫尼曾听家师说过,却不知田三侠此番驾临敝刹有何贵干?阿弥陀佛。”
  铁姑抢着道:“便是送瞿姑娘还给你了,方才我已说过了,怎的你的记性这般差。”
  田归林沉着脸喝道:“铁姑!”
  铁姑一愣,惑然道:“怎么?”
  田归林道:“你少说两句好不好!”
  铁姑道:“好当然好,只要是相公你的话,奴家自然句句都听,但她们……”
  田归林“哼”了一声,铁姑连忙打住话头,大惑不解地看着他。
  田归林又冲这边一揖,道:“我家娘子生性直鲁,不会说话,还请各位师太匆怪。”
  铁姑正想问他凭什么说她不会说话,却听田归林稍顿又道:“个中原委曲折甚多,在下欲拜见贵派掌门绝因师太前辈,不知——”
  瞿腊娜忽然截口道:“绝因师太?你说的是谁?是绝因师太将陆小歪藏起来了么?”
  逸静闻言大惊,刚道得“师妹”两字,忽从山顶传来一细微却清晰的声音:“原来是田三侠贤伉丽到了,贫尼有失远迎,尚请二位施主勿怪,阿弥陀佛。逸闲、逸清,你们照顾好腊娜。逸静,快请田三侠贤伉丽上来,阿弥陀佛。”
  峨嵋派中有此功力者,自然是当今掌门绝因师太无疑了。
  逸静恭恭敬地应了声“是”,又转身朝田归林夫妇合什道:“二位施主请随贫尼去见家师。”
  言罢施展轻功,率先而行。
  田归林见虽山势陡艄,逸静大袖飘飘,越级而上,若行云流水,不禁大是惊佩,暗忖道:峨嵋派得以名列江湖四大门派,端非浪得虚名,观这逸静师太不过二十四五年纪,轻身功夫竟不在我铁算子之下,且峨嵋派仗以成名的并非轻功,而是一套独门剑法,若凭真实功夫比划,只怕我这老江湖也不是她对手。
  心有所思,脚下却不敢丝毫放慢,当下施出平生修为,紧随逸静而上。
  铁姑虽天生神力,轻功却是不及,幸得她人高腿长,一步跨越三级石阶,倒也没被拉下多远。
  少顷,三人已至峰顶,绝因师太早在自己的练功密室门口合十相迎。双方见过礼后,四人同入密室之中。
  甫一坐定,铁姑便道:“老师太,我和归林将瞿姑娘骗回峨嵋山,那也叫做迫不得已,这一节你可要记住了。”
  田归林大皱眉头,却见宝相庄严的绝因师太微微一笑,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看着他缓缓道:“田施主,小徒似乎……阿弥陀佛,敢问姚大侠高足陆小施主因何未能同来?”
  田归林连忙道:“蒙师太动问,鬼灵子他……他……”
  当下将鬼灵子如何为救独孤樵性命而自戕,瞿腊娜如何因此而痴迷,他和铁姑又如何受一蒙面人所托,说知鬼灵子下落而将瞿腊娜骗回峨嵋山来……等等诸般细节,一字不漏地道了出来。
  绝因师太沉思良久,才道:“鬼灵子和金童打赌,与鬼灵子自戕之事,是阁下亲眼目睹的么?”
  田归林摇头道:“在下并未亲见,是那蒙面人转告的。”
  “那蒙面人当时在场?”
  “不。但据那蒙面人说,是令徒清醒时亲口说的。”
  “那蒙面人识得小徒?”
  “是的。”
  “若贫尼所料不差,田三侠也识得那蒙面人?”
  “是的,但愚夫妇已发誓决不泄漏其身份,还请师太鉴谅。”
  绝因师太点点头,忽然道:“是那蒙面人救了小徒一命?”
  铁姑大惊道:“师太你……你怎知道?”
  绝因师太淡然道:“物极必反,柔极则刚,鬼灵子既已身亡,腊娜她……唉,知徒莫如师,小徒终是堪不破红尘了。阿弥陀佛,若非那蒙面人救她一命,小徒又怎会有清醒之时。”
  铁姑由衷敬佩道:“师太真乃神人,瞿姑娘确曾择剑自刎,是那蒙面人以掌风震偏她剑锋,只划破了肩头,才使瞿姑娘清醒了一会儿的。”
  田归林连忙道:“那蒙面人之所以将此事道出,只是怕愚夫妇疏忽大意,沿途中瞿姑娘再出意外,此外并无它意,这一点在下可以性命担保。”
  绝因师太又微微一笑,暗忖道:施恩而不图报,且田归林又急于替那蒙面人证明这一点,可见那人与柳家堡大有关联,莫非那人竟是……
  正思忖间,却听铁姑又道:“实不瞒师太说,这一路上,我和归林都将瞿姑娘的长剑收藏了,直到峨嵋山下才还给她的。”
  绝因师太颔首道:“多谢贤伉俪了,敢请二位施主多盘桓几日,也好让敝派上下聊表谢意。”
  田归林连忙道:“师太雅意,愚夫妇岂敢不遵,无奈愚夫妇另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有负贵派盛意,还望师太海涵。”
  言罢起身,长揖到地。
  绝因师太合什还礼,令逸静送田归林夫妇下山,并无虚礼俗套,实只有得道高人方能为之。
  待逸静从山下归来,绝因师太也只淡淡地道:“去传为师的话,让你黄师妹和谭师妹去照看腊娜。”
  逸静奇道:“师父,不是已有逸闲逸静两位师妹照看小师妹了么?”
  绝因师太轻叹一声。
  逸静道了声“是”,正欲出门,却听师父又道:“凡本派落发弟子,均不可见小师妹。”
  “是,师父。”
  “让黄雯和谭露每日来向为师禀报腊娜情状。”
  “是。”
  自此连续三日,两名俗家弟子黄斐和谭露早晚各来一次,每次禀报的都只是这样一句话:“师父,小师妹问咱们将陆小歪藏到哪儿去?”
  绝因师太也只回答一句:“好好照看腊娜。”
  然后合什不停的念“阿弥陀佛。”
  第四日,绝因师太召集本派所有俗尼弟子,传下令谕:逸静暂时执掌峨嵋派门户,并由逸静、逸闲、逸清、黄雯和谭露五人督促本派弟子勤练武功!
  众弟子肃然接令。
  次日,绝因师太带着依旧朦然痴迷的关门弟子瞿腊娜下了峨嵋山。
  正午时分,独孤樵背靠一户农家小院的木门静静坐着。
  被瞿腊娜两记耳光打肿的双颊,此时早已复原如初。
  但因终日餐风露宿,他的衣衫早是褴楼不堪。
  他既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更不知将往何处去。
  只是他觉得这样静静的坐着很舒服。
  忽闻“吱呀”一声,木门开了,独孤樵毫无提防,一个筋斗倒翻进去。
  接着是一声惊叫。
  惊叫声是一个身负背篓的少女发出的。
  独孤樵倒是一声未吭,侧身坐在地上,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茫然不解地看着那少女。
  那少女年约十五、六岁,一袭粗布衣衫,一声惊叫之后,也木愣愣地看着独孤樵。
  屋内传来一声咳嗽,接着又传来嘶哑虚弱之声:“阿香,出什么事了?”
  名叫阿香的农家少女结结巴巴地道:“人……是一个人。”
  一个老者颤巍巍地从内屋走出来,扶住门框,喘了几口气,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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