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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雷之魄-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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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浪云惊喜逾恒的道:“你接受了?你是表示——你接受了?”
  一抹羞涩又腼腆的笑意在泪痕中融开,水冰心却落落大方的轻轻点头,深情款款的道:“我想!我没有不接受的理由,是吗?”
  长长吁了口气,卫浪云的双眸中闪耀着异常明亮的光辉,他感叹的道:“这件事太奇妙了,水冰心,简直奇妙得像在做梦一样,在这片刻之前,我们两人,恐怕谁也想不到会有这种演变吧?”
  水冰心微微咬着下唇,微歪着头,望着卫浪云默默又柔顺的笑。
  搓着手,卫浪云,又欣悦,又喜洋洋的在石室中来回踱走着,他笑哈哈的道:“老是听人家说,男女相悦之情是如何美妙奇异,温馨甜蜜,也老是听人家说,男女相互之爱,是如何永恒深挚,激心荡魄,我却一直没尝试过,今天,我尝到了,天老爷,果是如此令人震撼,如此令人陶醉的,其感受,其境界,简直比出诸人口的说法更为美妙——一这是人生的另—个范畴啊……太好了,太好了……”

  盈盈一笑,水冰心道:“你真的一直没有尝试过?”
  卫浪云正色道:“我可以用生命来赌咒!”
  水冰心柔柔的道:“不必,我相信,相信是这样的!”
  舐舐唇,卫浪云急急的道:“那么,你呢?你可曾有过类似经验?”
  摇摇头,水冰心道:“没有,直到今天以前,我还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异性令我向往过,连一丁点也没有,我从未对哪个男人生出一丝情感……至于像我们刚才的情形,那就更不可思议……我说的全是真话,你相信?”

  连连颔首,卫浪云道:“当然,我相信!”
  羞涩的一笑,水冰心又道:“我也不否认,曾经有过许多男人对我表过好感,但,那只是他们单方面的,我对他们一点相对的情感也没有——那是激不起丝毫反应的……我等了很久,希望能有一个使我心弦也能颤动的人与我的灵魂结合,却一直没有等着那人,直到今天,至到刚才……但,我却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就是你!”

  卫浪云低沉的道:“这是缘份一——这也是命……上天对人的境遇安排,可以说太难预测,太奇妙离奇……”
  水冰心轻轻的道:“片刻之前,你还恨不能零割了我,生啖了我呢……”
  尴尬的—笑,卫浪云道:“对不起,那时我的确很愤恨———但那已过去,人的观点与立场是随着心境变换的,不是么?先前和现在,全是两回事了,水冰心,我为我的粗暴和专横道歉,我真不能解释,对你这样一个好女孩,我方才怎会这样狠心来着?”

  水冰心也怯怯的微笑着道:“我也难以原谅自己……以前对你那样无理迫害,我……我当时怎么就没有发觉你会是我心里的人?我竟那样残酷的对待一个……—个将会和我‘好’的人……”
  卫浪云喜悦的笑道:“我们真傻,我们浪费了太多美好的日子,我们却拿着这些浪费了的日子来彼此憎恨,互相仇视,水冰心,这太可惜了,是么?”
  坦然点头,水冰心道:“是的,我们委实太懵懂……”
  卫浪云道:“现在好了,水冰心.虽然我们已错过了—段时光,好在还并不太迟,我们却尚年轻,我们仍然发现对方得很早,如果我们善自珍惜,诚挚不渝,我们会有很长的—段日子可以相聚,可以契合,可以补偿,你认为对不?”

  水冰心柔柔的道:“确信。”
  微低下头,她又道:“如今,卫浪云,你真的不再恨我,怨我了?”
  踏上一步,卫浪云急道:“我可以发誓……水冰心,我现在疼你、爱你、怜你都来不及,怎么再恨你怨你?连一点点这种余渣的都不存了,我直到现在,还为方才对你的孟浪粗暴感到歉疚,我不该那么责骂你的……”

  水冰心笑笑,道:“没关系,反正你再也找不出什么字眼来骂我了……贱人、贱婢、狠毒、卑鄙、怪异,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我想,你已将你想得起的可以加诸我身上的辱骂词句全用光了吧?”

  卫浪云窘迫的打了个哈哈,忙道:“别提了,那是我一时冲动,言不由心……其实我并没有真的这样恨你,就像你也十分愤怒的骂了我许多话……”
  水冰心急切道:“我也发誓……卫浪云,我也并没有恨你恨成那样,我也只是气不过才说的气话而已,我绝对没有存着那种心思………”
  笑了,卫浪云道:“当然,彼此心照。”
  凝视着对方,水冰心怯生生的道:“你……卫浪云,你还要打我吗?”
  连连摇头,卫浪云忙道:“开玩笑,连沾你一指如今我也会心疼不已……”
  水冰心宽慰的道:“那么,还刑我不?”
  卫浪云赶紧道:“当然不会,别提啦,水冰心,你说一句我心里便越不是味道……”
  水冰心轻轻的道:“谢谢你,卫浪云。”
  卫浪云脸庞红红的道:“不用谢,这是应该的。”
  吸了口气,他又道:“说真的,水冰心一切可能伤害你的念头,从今以后不会在我心中存在了,相信你很明白!”
  水冰心颔首道:“我明白,而且,我也向你作同样的保证。”
  舐舐唇,卫浪云呐呐的道:“我,我可以……可以再亲亲你吗?”
  顿时双颊飞红,面泛桃花,水冰心垂下头去,忸怩的默不出声。
  卫浪云有些失措的搓着的,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过份了……”
  抬起头来,水冰心声音有如蚊蚋:“我……没说不可以呀……”
  精神斗然一振,卫浪云兴奋的道:“真的?”
  娇羞的眨了他一眼,水冰心又垂下头去。
  于是,这一次卫浪云不再迟疑了,他快步上前,轻柔的揽着水冰心纤细的腰身,用嘴唇探索到她的唇,然后,他尽情的享受着、体会着、吮吸着……那是沾着露的花,柔润滑软的梦之乡,那是心灵的颤抖,灵魂的呼唤,精神的结合……那是一切“爱”的赤裸的投诉!

  时光似是停顿了,大地似是静止了,彼此的体肉,心灵也似融合得再也分不开了,远古与未来,全在此刻幻作虚无……沉默的永恒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吻了多久,直到他突然被一阵声音惊醒,这才两张脸儿又红又热,两颗心儿又甜又蜜又难舍的分开!
  那是一阵脚步声与谈话声,很快的,铁门外身影闪动,包不同已率领四名如狼似虎的青衣大汉进了来!
  四名大汉排立于侧,等候行动,包不同兴冲冲的向卫浪云道:“少主,劳你等烦了吧?应用家伙全备齐啦,我方才出去,马上叫弟兄们现砍竹子编笼,如今他们正有三个人在赶工,至多再有个把时辰便可大功告成,另外,我燃了三截指头粗的檀香,燃着了以后,可以在那贱人的手掌心上用刀子剜三个血窟窿,然后把燃着的檀香倒插进去,‘吱’ ‘吱’ ‘吱’,至少可以烧她个喊爹喊娘,然后,我们再把烙铁烤红,往她背上或脸上烫,包管叫她大大不同于原样了,哈,我另还备了尖竹钎戮她指甲,‘十字荡’将她吊起,还有‘老虎凳’,‘辣麻水’,外加……大皮鞭—条,胡责力!”

  “在!”
  一声高应,那名叫胡责力的黑衣大汉略一转身,右手在腰上一抽,“嗖”的一声锐响,一条核桃粗细的熟羊皮缠绞着网丝长鞭已在半空闪过,鞭梢子更发生“啪”的一记脆亮响声,然后又绕回胡责力手腕上……光看这几下子手法之利落快捷,便呵叫人知道,这姓胡的仁兄是个擅长运鞭笞人的老手!

  —脸横肉的胡责力转向卫浪云,必恭必敬的道:“谨候少主吩咐!”
  这时———
  怔怔的注视着胡责力腕上缠绕的黑色粗长皮鞭,水冰心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栗起来,脸色又泛白!
  包不同卷袖擦掌,狞笑道:“贱婢,我看你还能咬牙到几时,娘的皮,爷们要一点一点,一分一分的整治你,要叫你辗转哀号,血肉模糊,要叫你呼天叫地,体无完肤!你当日如何折磨我们少主,我们既会怎样对付你,你不用想再有奇迹发生,哈哈哈,你等着慢慢消受吧……娘的,少主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好,这—次爷们就真的剥光了你,看你怎么个‘恩将仇报’法!”

  咆哮着,他向卫浪云道:“少主,我们动手吧?”
  卫浪云似笑非笑的瞅着包不同,慢吞吞的道:“动手,动什么手?”
  呆了呆,包不同道:“开始用刑呀,用刑整治这贱人!”
  吁了口气,卫浪云道:“包不同,对水姑娘不可以这么粗野无礼,你应该检点才好!”
  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包不同的三角眼也发了直,他吃惊的端详着卫浪云,嗓眼沙沙的低问“少主……你……你没有什么……呃,不对吧?你没喝酒或中了什么……风邪吧?”
  摇摇头,卫浪云道:“我半步未离此处,你不要胡扯!”
  用力晃晃头,包不同呐呐的道:“那么,上刑吧?”
  卫浪云道:“免了。”
  像在看一个怪物那样看着卫浪云,包不同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些不正常了,他凸着眼珠子,道:“免,免了?少主,你……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卫浪云平静的道:“没有呀,我觉得非常之好,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愉快过!”
  伸手在卫浪云面前摇晃了几下,包不同紧张的问:“少主,我这是什么动作?”
  “呸”了一声,卫浪云道:“你疯了?包不同,我又不是神智不清,用得着你来试验?简直荒唐!马上给水姑娘松掉铐镣!”
  大吃一惊,包不同睁圆了三角眼叫道:“什么?松掉铐镣!少主,你可知你在交待的是什么事?你这是在说叫我们……”
  卫浪云怒道:“不错,我是在命令你立即为水姑娘启开锁住在她手腕及脚踝的铐镣!”
  包不同迷惘又惊愕的道:“少主,你是这样说的?”
  用力点头,卫浪云道:“是的,我是这样说的,你还在磨蹭什么?”
  咽了口唾沫,包不同小声道:“少主,但二爷那边……?”
  卫浪云不奈的道:“罗嗦。二叔处自然由我负责!”
  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包不同慢吞吞的走到水冰心面前,自腰中掏出一大串钥匙来,一边开锁,一边不时以奇异迷惑的眼光偷瞅着水冰心,而水冰心却双眼平视,毫无表情,动也不动一下!
  “咔嚓”“咔嚓”两声金铁扳扭之声后,水冰心腕踝上的钢质铐镣俱已卸脱,她转向卫浪云,轻柔的道:“多谢你……”
  笑了笑,卫浪云道:“不客气……我们出去吧?”
  点点头,水冰心怯生生的道:“可以吗?”
  卫浪云道:“当然可以。”
  说着,卫浪云上前去轻轻扶着水冰心的手臂,谨慎的陪同她朝外行去。
  急忙凑近几步,包不同赶紧道:“少主,我们备妥的刑具?”
  卫浪云一笑道:“收回去吧,在水姑娘身上是用不着了。”
  呆了呆,包不同又急道:“这四名弟兄是不是也可以撤下去?”
  卫浪云道:“当然,否则愣在这里干什么?”
  舐舐唇,包不同结结巴巴的道:“那……那大竹篮子呢?”
  叹了口气,卫浪云道:“你真迂,如果你愿意蹲进去,没有人拦着你,是不是?”
  一下子又嘴巴张得像能放进一个大馒头,包不同非但是傻了,简直是完全弄迷糊啦!
  于是,卫浪云体贴入微的搀扶着水冰心往室外走去,留下室中的包不同与那四名青衣大汉全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发怔。
  走出地牢之后,外面的阳光炫得水冰心眼都睁不开,她感到有些晕恍恍的感觉,很自然的,整个娇躯都依偎在卫浪云的怀中了。
  紧紧的拥着那柔软温柔的身体,卫浪云把嘴在水冰心的发际耳边,关切的问:“不舒服?”
  吁了口气,水冰心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她用手遮着眼,幽幽的道:“大约是在石室里关得太久了,没见阳光天色,猛一出来,有点承受不住这种明亮,不要紧,过一会就会好的……”
  卫浪云温柔的道:“真苦了你……要不我抱你进去?”
  摇摇头,水冰心苍白的面颊又浮起一抹红晕:“不,叫人看见太不好意思……我可以走,没关系……”
  卫浪云不再勉强,他小心翼翼的揽着水冰心踏上石阶,行入边廊,稍微歇息一会之后,他道:“进去吧?先到我房里躺一下……”
  微微点头,水冰心有些疲倦的道:“你房里没有别人吧?”
  卫浪云道:“当然没有……你担心什么?”
  羞涩的笑了笑水冰心低郁的道:“你们‘勿回岛’的人,除了你之外,其余的那些都对我全不友善……甚至仍可以说痛恨我,我实在怕再受奚落与辱骂……浪云,我虽然身陷困境,但我还需要保持一点自尊,是不?”

  卫浪云严肃的道:“水冰心,情势之所以会形成这样,主要是为了我与你以前的那段误会,他们都是我的部下,自然不会喜欢曾经陷害他们少主的人,但我保证这情形立即便可改变,立即可以消除,因为我们之间的误会业已澄清,而且,你更一—与我有了不同的情感上的契合,如今我们不是仇敌,反成侣友,水冰心,他们方才的态度上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事情的变化,一旦他们搞清楚之后,你就会和我—样受他们尊敬爱戴了……”

  水冰心轻轻的道:“但愿如你所言……想想也真叫人心里怔忡不安,浪云,你没看见那包不同阁下的表情?没能整治我,他似乎十分失望不甘呢……”
  哈哈一笑,卫浪云道:“有些人就是这样钻牛角尖的,包不同认为我对你的改变是不可思议的,他却忽略了男女之间那种特殊情感的影响力——那种难以解释的缘份的奇妙功效,不过,他迟早会明白的……”
  水冰心微喟一声,道:“你不知道,浪云,这些日子来,我过得好辛酸,这不是指生活上的,而是心灵上的,我不怕吃苦受罪,也不怕遭受折磨,我怕的是精神上的苦闷与人格上的羞辱……唉,在那里真是渡日如年……”

  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卫浪云柔声道:“别难过,冰心,这些因误会而引起的灾难全已过去了,以后也永不会再有类似的不幸降临在你身上,宽宽心吧,你会很快恢复过来的……”
  水冰心轻轻笑了,她道:“其实,在那地牢里渡过的这—段日子,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浪云,我们在一起了,我认为只凭这—点获得,已经是可补偿我在此期间身心的一切创伤……若非如此,只怕我们还凑不在一起,更仍然继续仇视下去……”

  卫浪云笑道:“你说得对,若没有这一段机缘撮合,我们更是用铁链子也拴不成一堆,非但会继续仇视下去,将来恐怕见上面还会拚个血溅三步也不一定……真叫人不敢想象……”
  突然颤抖了一下,水冰心惊悸的道:“可不是吗?如果这一次我们未曾释怨合好,以后,大概真是会像仇人那样搏命流血了……想起来,好可怕……”
  卫浪云低沉的道:“老天保佑,冰心,如今一发全好了,我们已有了最佳的结果……”
  点点头,水冰心道:“我也希望如此,这,正像你说,该是一段缘份,一段离奇得几乎不可信的缘份,是吗?”
  搂着她,卫浪云道:“我们进去吧。”
  当他们慢慢的进入前厅,卫浪云又扶着水冰心登楼,他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将水冰心扶到榻边坐下,然后,他道:“你躺一会吧,等下我找个人来给你瞧瞧,开几味药先补补身子,冰心,你的气色不太好呢。”
  轻按额角,水冰心道:“也没什么,关在那地方久了,突然出来,有点受不了外面光线和清新空气的刺激,只是有点头晕,歇一会就会好的……”
  卫浪云忙道:“那么,我扶你躺下……”
  “噗哧”笑了,水冰心道:“我还没到这样严重地步,连躺一躺都要人扶……浪云,你不会嫌我弄脏你的被褥吧?”
  哈哈一笑,卫浪云道:“玉体留香,锦帐传芳,正是我乞求不得的事,哪会嫌弃!”
  脸儿一红,水冰心道:“这些日子来,样样都身不由主,所以……我自觉身上不净,但我没有法子,他们不肯给我所要求的方便……”
  蹲下来仰视着她,卫浪云道:“以后你就会非常方便了,不管在哪一方面的,冰心,过去的事就忘了它,好吗?那会令我颇觉窘迫……”
  水冰心凝视着卫浪云,倩巧的一笑,“我会的……”
  站起身来,卫浪云若有所思的在房中来回踱了片刻,又搓搓手,这才发觉坐在榻沿的水冰心仍旧一直在看着他,水冰心待他站住了,才道:“你好像突然有些焦躁不宁?”
  卫浪云道:“不是焦躁不宁,是在刚才想到了些什么。”
  “哦”了一声,水冰心问:“是想到了些什么呢?”
  卫浪云低沉的道:“认为你也该想得到的才对!”
  明媚的眸瞳闪耀着颖悟的光芒,水冰心点头道:“我知道——你是指我们彼此的背景及出身问题,是吗?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却发生了情感,其中恐怕会有些麻烦,你可是在想这些?”
  点点头,卫浪云道:“是的,你真聪明;”
  轻喟一声,水冰心柳眉儿微蹙:“不是我聪明,浪云,这是横在我们面前的一个现实问题!”
  卫浪云笑笑,道:“你有什么法子么?”
  水冰心道:“你呢?”
  卫浪云刚想回答,已听到有几下轻沉的敲门声响起,跟着,传来田寿长那故作威严的干咳声。
  立即神色微变,水冰心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她下意识的用双手抚整着身上那袭早已污秽不堪的玄色衣裙,边急迫的道:“可是——田寿长,不,二叔?”
  点点头,卫浪云小声道:“是二叔。”
  舐舐下唇,水冰心的脸蛋儿苍白。她呼吸紧促:“他不会……浪云,他不会呵责我再送我回地牢里去吧?我有点怕……”
  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卫浪云道:“放心.一切有我承担,不会令你为难的。”
  说着,卫浪云快步走到门边,迅速开门,嗯,可不是,“百窍心君”田寿长正板着面孔,一副凛然之态,宝像庄严的站在那里!
  连忙躬身,卫浪云道:“二叔,你老有事?”
  哼了哼,田寿长的目光越过卫浪云肩头向房中望去,正好看见水冰心腼腆又怕的低下了头。
  清清嗓子,田寿长沉缓的道:“水冰心那丫头被你放了?”
  卫浪云陪笑道:“是的,二叔被我放了。”
  田寿长神色一沉,道:“你问过我这做叔叔的没有?”
  卫浪云忙道:“正想向二叔禀报。”
  双眼一瞪,田寿长怒道:“好吧,就算你正要向我去说,但是,你居然胆大包天,将这丫头带到楼上你的房中来?简直是胡闹!”
  搓搓手.卫浪云赶紧道:“是这样的,二叔,水姑娘有些不舒服,所以我才扶了她到我房中歇会儿,要不又送到哪里去呢?总不成送到二叔你老的房中吧?那又多不方便…… ”
  田寿长怒喝一声,叱道:“混帐小子,满口胡说!”
  卫浪云涎着脸道:“二叔恕罪;”
  气咻咻的,田寿长道:“荒唐透顶,岂有此理!”
  卫浪云忙道:“二叔且先息雷霆之怒,二叔,请入房宽坐,慢慢教训侄儿,也免得老人家站着生气容易疲劳……”
  哼了哼,田寿长一拂衣袖,沉着脸走进房中,卫浪云轻轻的道:“二叔,这位便是水冰心姑娘……”
  田寿长冒火道:“不用你来多嘴,我见过她一次!”
  这时,水冰心盈盈裣衽,羞涩的道:“水冰心拜见田二叔……”
  长长“嗯”了一声,田寿长打量了水冰心—阵,缓缓的道:“罢了。”
  连忙过去扶着水冰心坐下,卫浪云身体背着田寿长,向水冰心眨眼—笑。
  田寿长粗声道:“怎么?为叔的坐位呢?”
  水冰心慌忙又站起,卫浪云却动作快,早已拉了一把椅子放在田寿长的屁股下,一边叠声的回应:“来喽,二叔,你老的坐位这不业已来啦?”
  重重坐下,田寿长轻捻着脸上茸茸汗毛,又端详了水冰心一阵,直看得水冰心又窘迫,又是羞涩,几乎连手脚全没了个放处。
  沉沉的,他道:“你也坐下吧,丫头。”
  水冰心福了一福:“多谢二叔赐坐。”
  于是,田寿长的面色已略见缓和,他声音极低的自言自语:“倒是个颇识礼数的娃……”
  一旁的卫浪云却听得清楚,凑上去陪笑道:“是不错吧?二叔。”
  狠狠瞪了卫浪云一眼,田寿长粗声道:“你少罗嗦!”
  卫浪云急忙站好,噤口不语,田寿长独自沉吟了一会,开口叫:“浪云。”
  又凑到近前,卫浪云低应:“侄儿在。”
  捻着汗毛,田寿长缓缓的道:“你这算是‘先斩后奏’喽?”
  卫浪云急道:“二叔明鉴,侄儿绝不敢如此大胆放肆,二叔知道我的,我对二叔最是孝敬,最是恭顺,二叔,你老一直将我当亲生之子,我也一直视二叔若生身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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