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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行-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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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在丽人话说得相当谦虚,明亮锐利的目光.始终紧吸住丘星河逼视,眼神中有强烈警
戒的神情流露。
“听口气,两位不像是局内人派来的刺客。这位小哥流露出神威内敛,却又玩世不恭的
绝世风华,绝不是卑劣无耻贪鄙冷血的刺客,请问两位贵姓又为何而来?”
“我叫丘星河,绰号叫我……”姑娘白了他一眼,他只好不提绰号我独行:“我当然不
是刺客。我来,主要是请王爷多给我明确的交代,要他解释残害江湖人和武林朋友的理由。
我今晚来无意动武,只要王爷解释,是否有理,我都不会伤害他。下次,那就不一样了。”
“你不要胆大妄为……”
“崔姑娘,你给我听清了。”丘星河脸色一沉,虎目中神光暴射:“不要妄想用什么天
下君父之道,那些骗人的话来批评我妄为。老实说,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古有明训,朱家的
人既然以百姓为刍狗,百姓实在没有把朱家的人看成君父的理由。今晚王爷如果没有给我合
乎情理法的答复,下次我一定会把这里变成血肉屠场。”
“你……你要造反……”
“未尝不可,如果反,那一定是被你们逼反的。”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所谓残害江湖和武林朋友的事情。崔隐娘也庄严地说:
“宫外的事我不能过问,那太复杂我不懂谁是谁非。你进宫来了,我有权阻止你胆大妄为。
我给你平安离去的时间,以后不许再来,我说得够明白吗?”
“够明白了,但我拒绝接受。”
“那么……”
“剑给我。”丘星河向杨姑娘伸手:“崔姑娘既然是传说中的剑仙,我必须用剑闯这一
关。”
姑娘默默地拔剑,默默地递入他手中,在他的掌背默默地亲了一吻,默默地抬头注视他
片刻,明眸中有异样的神采,先前发生的恐惧完全消失了,关切的神情,以深情的绵绵注视
传入他的内心深处。
他拍拍姑娘的肩膀,给予姑娘饱含温馨而具有十足信心的微笑。
崔隐娘已把他看成最具威胁的劲敌,不敢大意,沉静地徐徐撤剑。
艳装的成熟女性,很难估计正确的年龄。
崔隐娘外表庄重高贵,盛装流露出绝世风华,看似二十余齿的青春艳妇,也可能年届不
惑的半老徐娘。
既然她是这一代周王的姨妈,年龄应该有四十上下了。
剑出鞘寒气森森,宝光四射,好一把吹毛可断的神物。
手中有利器,武功的威力倍增,二流高手也可以和一流高手争短长。武朋友对兵刃的要
求十分严格,不称手的兵刃,常是丢命的主要关键。
杨姑娘所使用的剑,品质相去天远了。
丘星河一点也不介意兵刃是好是坏,平时他根本就不携带兵刃。
他认为崔隐娘年纪不小了,至少也比他年长,虽则看不出真正年龄,但对方曾经称他为
小哥,口气托大,他也就保持客气。
亮剑、行礼,以后学自居,远在两丈外,他稳实从容,坚强自信的神情,深深地撼动了
号称剑仙的崔隐娘,不自觉地持剑回了礼。
“恕在下放肆。”他沉声说,吸口气拉开马步。
“希望你重新考虑退走,我不想留下你们两人。”崔隐娘语气温和,瞥了退近门旁的杨
姑娘一眼:“小姑娘,劝他走吧!你听说过有关我的传说,我的剑下从来就没有人侥幸全身
而退。”
“但我更相信我的丘哥哥。”姑娘勇敢地说:“我对他有坚强无比的信心,在他的侠士
之剑下,魑魅魍魉何足道哉?而且他是男子汉,男子汉不需谋及妇人;他有他的信念和主
见,不需我劝他为了我的安全,而让他放弃他的信念和主见做懦夫,不要在我身上打主意,
好吗?”
崔隐娘摇摇头苦笑,不再多说拉开马步立下门户。
外寝宫广阔,可容纳一队二三十名舞伎献舞,也是交手的理想所在,有广阔的空间全力
施展。
各处厢房,皆有宫女探头探脑向外偷看。
丘星河一拉马步,虎目神光似电徐徐升剑。
另两个彩衣丽人,徐徐向两侧绕。
“你们不要过来。”丘星河突然沉声喝止,不许她们绕到后面威胁杨姑娘的安全:“这
是一场绝对公平的搏斗,一场超等高手正大光明的生死相决。如果你们不尊重,我一定用暗
器冷酷无情对付你们。”
崔隐娘挥手示意,命另两位彩衣而人退至内寝宫门左右,意在防止丘星河出其不意破门
闯入,也表明不需两人插手干预。
杨姑娘根本不知道他会用暗器,也不曾见过他身上有暗器,还以为他采用攻心策略,吓
阻两女加入围攻呢!
双剑遥遥相指,紧张迫人的气氛陡增十倍,强烈的慑人心魄气势,一阵阵向对方怒涛般
涌去。
气温似乎突然直线降低,像是炎夏已逝初秋降临。
丘星河滑进一步,再移进一步,已表示出无畏的强大主攻气势,他是客,不能久留,该
由他主攻。
超等高手拼搏,绝不可能利用游走争取空门进击,唯一的方法是以雷霆万钧的威力,全
力突破中宫强攻猛压争取胜机。
游走老半天,才抽冷子来上一击,那是二流人物张牙舞爪唬人的心虚表现。
崔隐娘的气势也极为磅瞒,也迈出第二步。
蓦地电光迸射,剑气飞腾,紧张的气氛凝聚至临界点,随崔隐娘移出的第二步而迸爆。
一声狂震,金鸣震耳,眩目的奇异光华进射,爆散了满天流光,激烈的创气发出激流呼
啸声。
冷电乍明乍灭,人影倏止。
一进一退之间,谁也没看清两人是如何交手的,根本无所谓剑招,只是两把创本身在作
不可思议的吞吐变幻。御剑的人是多余的,仅随剑疾进疾退而已。
远在内寝宫门把守的两位彩衣丽人,相距崔隐娘的背影约两丈左右,居然被激烈的剑
气,掀动了衣裙,可知崔隐娘所承受的剑气压力,是如何强劲猛烈了。
两人都退回原位,脸色都变了。
杨姑娘掌心全湿了,身上却发冷。
她是行家,知道这种石破天惊的拼搏的凶险程度,那是一生修为全力以赴的可怕生死搏
斗,任何一方的劲道稍差半分,一击便可生死立判;任何几微的疏忽,便注定了人鬼殊途,
所谓神乎其神的剑术绝招,在这种场合己经不重要了。
丘星河仍然主攻,气吞河岳急进了两步,是急进,而不是缓进。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他争取不到胜机,他和杨姑娘绝对
出不了王府,两人都得葬送在此地。
他真的感到惊讶了,王府怎么可能隐藏着如此超绝的高手?
以往,他一直认为上王府找周王,是轻而易举的事,那些护卫怎挡得住身怀绝技的高
手?
同时,崔隐娘也激起他的雄心壮志,一个年轻的女人也有此绝世武功,他为何没有更超
绝的修为?
一声冷叱,迸射出漫天激光,人剑俱进,剑已见光不见影风雷殷殷中,两种体型各异的
无数光电迸爆,他逐步进逼身形开始闪动了。
双方到底攻击反攻了多少剑,恐怕两人也无法估计,反正过片刻的猛烈激斗,整座宫殿
像被满无电火流光所充塞,像在狂风暴雨中撼动,如此而已。
致命的片刻终于在最后一次暴震中,倏然中止风止雷息。
崔隐娘所处的方位在东北角,距内宫门偏了相当大的角度,距离也远了些,美丽的面庞
汗光闪闪,颊肉微颤,呼吸已有点异样了,但手中剑依然光华闪烁,稳定地传出隐隐龙吟。
丘星河也满脸汗水,虎目中神光更炽。
“你是在下唯一的劲敌,唯一的,独一无二的最佳对手。”他豪情勃发,徐徐逼进:
“剑仙的绰号,姑娘当之无愧。今晚,你我为武林留一佳话,我们是以绝世武功公平相决
的,叫你那两位同伴退。”
把守内宫门的两位彩衣丽人,已担心地向前移动,只要向前一跃,便可到达杨姑娘的身
旁。
他心中明白,杨姑娘绝难抗拒这两位彩衣丽人。
只要他分心,很可能溅血在崔隐娘剑下。
“你也是我独一无二的对手。”崔隐娘向两位同伴挥手示意后退,沉静地说:“你的内
力修为火候,已经超越了不可能的境界。我感到非常的诧异和失望,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
受人收买做刺客?本来应该是不可能的。”
“在下再次郑重声明,我不是刺客。”
“那你是……”
“我更不会被人收买,我家是当地家财万贯的大田庄首富。
这次我行脚贵地,无辜被扯入血腥风暴中,受到无情的迫害,多次九死一生,但迄今为
止,我一直就没生气。我个人的力量,阻止不了这次屠杀的风暴,因此必须找到策动这次大
屠杀的主谋,我要知道理由。这个主谋,就是开封的这位周王,我非找到他不可,你必须用
生命来阻挡我,你我的生死机会各半,你我今晚只许有一个人活在世间。”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崔隐娘柳眉深锁:“王爷年轻,为了保护自己已经心力
交瘁,那有能力和心情,策动什么大屠杀?他一直就不愿意袭封,所以整整拖了十二年,对
镇国将军的爵位十分满意。但皇上圣旨难违,今年才正式袭封,他不敢不接受,他不可能突
然性情大变……”
内寝宫的重门开启了,踱出一位穿博袍的二十五六岁年轻人,还算相貌堂堂,但胆气却
不够,脚下不稳,身躯呈显颤抖现象。
“崔姨,让我和他谈谈。”年轻人强作镇定,在两位彩衣丽人的保护下向前接近。
崔隐娘一闪即至,像是护雏的母鸡。
丘星河举手一挥,杨姑娘急掠而至。
“我就是王府的主人。”年轻人不敢摆出百姓主子的面孔:
“我在门后听了老半天,老实说,我真听不懂你到底在指责我什么不法的事、我愿意听
你的指控,能答复的,我一定尽量回答好不好。”
话说得客气,任何人都感觉得出他内心的诚意。
“好,恕我放肆了。”丘星河将剑归鞘递给杨姑娘:“首先,我要请教武威所的目的何
在?”
“武威所?我知道这个组织,那是卫学的教头们,设在学舍外的联谊组织,也接待客座
教头与退休的人员,从卫所调派了几个老卒执役,平时没有几个人行走,丘壮士问这种无名
也无实的组织,我那能管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实在无法详细答复你,我也是曾经听人偶或说
过而已。”
“咦!武威所不是性质与东厂相同的单位?”丘星河似乎不肯置信。
为壮士是否有意取笑?”王爷苦笑:“如果需要派人侦伺不法,我可以用令旨饬开封府
遵办,更可以命布政使遵旨克期办理,我自己的三护卫人才济济,还用得着巧立名目成立不
法的组织?
据我所知,武威所除了从卫所派去的几个老卒,负责洒扫执役之外,没有一个正式的军
职人员在内办事。”
“唔!似乎你真的不知道呢!王爷该知道腾龙大计的事吧?”
“腾龙大计?”王爷一头雾水:“我一辈子没听说过这种几近叛逆的荒谬名称,你可不
可以说详细些?”
“我知道的是,武威所有某些人,七月一日要在凤阳做某些勾当。””
“壮士又说笑话了。”王爷笑了:“就算我王府亲友已绝,也不会派武威所的几个老
卒,回老家向祖宗请安呀!各地藩王每年都必须按期派人回家,不许私自派人往来的,每个
藩王都派人回老家活动,岂不是天下大乱?当今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丘星河神目炯炯,捕捉王爷的眼神,从眼神中探索对方心中的奥秘。
他失望了,王爷说的不是谎言。
“王爷可知道有关江湖道的事?”
“什么叫江湖道?”王爷惑然反问。
“指一些镖客、武师、公人、以及三教九流人物,甚至包括土匪强盗。”
“那是布政使的事,朝廷派他们来做什么呀?”
“糟糕!我找错了门路。”丘星河倒抽了一口凉气。
“壮士说什么””
“我找错了人。”丘星河苦笑,错了,他认错:“我想,王爷一定不知道,武威所其实
养了许多亡命之徒。”
“武威所只有几个执役的老卒。”王爷肯定地说:“武威所绝对没有闲钱多养一个
人。”
“王爷,我道歉,鲁莽闯宫事非得已,请恕罪。”丘星河郑重地行礼告罪。
“我还是不明白壮士的意思。”王爷居然也回了一礼。
“我错怪了王爷,请王爷忘了今晚的事。”
“这……壮士不能详说吗?”
“算了,我会找应该负责的人。”
“丘小哥,要我陪你跑一趟武威所吗?”崔隐娘突然说:“宫外的事我从不过问,所以
我从没听说过什么武威所,得由你带我一同前往求证,这时动身或许还来得及。”
“崔姑娘,我能来,别人也能来,姑娘护驾责任重大,近期内务请小心防范意外。”丘
星河诚恳地说:“请王爷暂勿过问宫外的事,以免打草惊蛇,让我有时间解决这件血腥事
件,揭发不法之徒的可怕阴谋。多有得罪,王爷海涵,草民告退。”
两人规规矩矩地用武林朋友的抱拳礼告辞,匆匆退出,从原路退出王城。
兵贵神速,事不宜迟。
已经是五更初,武威所黑沉沉。
这位王爷袭爵之前,做了十余年的镇国将军,其实这是爵位
虚衔,而没有实握的军权。
多年来,他根本就忽略了实际的军务,也不懂军务,叔侄间的权力斗争也用不着军方介
入,所以也就忽略了军方的权利。
他死去的老王爷,也不懂军务。
他的两位叔叔,本身就纵兵扰民,维持军方的特权,所以甚获军方的支持。
王爷说:武威所只有几个老卒执役。
两人当然不敢大意,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行动,冲入黑暗的后院官舍。立即引来
一群暗器,潜伏的警哨八方齐至。
两人按预定的计划,各擒住一个人,迅速脱离现场,来如雷霆,去似流光。
武威所不断受到黑道朋友的骚扰,警戒逐日加强,天快亮了,布下的箭手皆已撤走,禁
不起两人雷霆万钧的大胆袭击,闹了个鸡飞狗走。
开封是一座又大又乱的大埠,一座兵家,必争杀来杀去的大城。
北是灾祸连年的大河,南是一望无涯的平原。勉强可以算风景区的地方少之又少,即使
有,也大半划入周王府的禁区。
因此,那些大户人家的宅院,几乎都建在城南迄东一带地区,乱糟糟毫无特色,如果地
形不熟,夜间想在这附近找某一家住宅,还真不是易事。
杨姑娘熟悉这一带的情形,成了丘星河得力的臂膀。
如果疯丐称得上开封的半条地头蛇,那她就可以算一条地头蛇了,让人精疯丐啧啧称
奇。
二更天,六个人在东南郊的一座不小的园林别墅外围,小心地侦查内外的动静。
从黄昏至二更,园门一直是紧闭的,不曾发现任何人出入,与附近十余家大宅人马往来
的情形完全不同,像是一座许久没有人居住的别墅。
“小明,会不去弄错了?”丘星河向身旁的姑娘低声问:“杨百户是河南左护卫的世袭
百户,军户有他们的卫舍卫田,怎么能像一个百万富豪一样,在城郊拥有一座如此宏丽的别
墅。”
“我也觉得可疑,这里像是百万富豪郊外的宴游处所。”疯丐说:“而且,神剑天绝那
些人,不断在城内城外制造事端、不时到武威所附近骚扰,武威所戒备森严,谁也不能松
懈。杨百户既然是武威所的负责人,他怎敢不在武威所坐镇?就算这里是他的别业,也不会
晚上回来住,他应该住在城里,武威所有事也可以赶去处理,在城外如何进城处理急务?恐
怕咱们真弄错了。”
“两个鹰犬的口供一定可靠。”杨姑娘坚持己见:“如果杨百户其实姓吴,又的确是河
南左护卫的真正世袭百户,那么,这里就是他的家。军户并非都是穷光蛋,河南中护卫的几
个高职世袭大员,早年借特权横行不法,敛财侵地大家发财,个个都另置了家产,只不过不
敢公然以主人自居而已。这位姓吴的杨百户,在这里叫杨成彪,在卫军中,他才叫吴超吴百
户。”
“没有争论的必要,简直笨透了。”金剑龙镖嘲笑争论的人:
“进去一查不就明白了?不管是对是错,反正都要进去的,难道说,我们都认为错了,
就乖乖地向后转,打道回府?”
“说得对,反正来了,非进去不可,错也得将错就错,我相信杨姑娘的消息正确,不会
错。”五湖浪客赞成金剑龙镖的意见:
“进去一查就明白了,为了避免错误,咱们在证实对方身分之前,不伤人就不至于良心
有愧,发动吧!等什么?”
“这丫头真的神通广大。”三江孽龙向姑娘翘起了大拇指:
“真不错,如果没有你,咱们在开封什么事也办不成了。”
“从王府的内线,至个人的调查,这丫头全包办了,而且正
确有效。”疯丐似乎有点感慨:“真是后生可畏,丫头,你在开封到底有多少人?”
“天机不可泄露。”姑娘故作神秘拒绝回答。
“我知道她有两个长辈,一姓龙一姓吕,精明干练,江湖门槛很精,神出鬼没非常了
得。”丘星河信口替杨姑娘解围:“咱们走吧!给我一百数你们才进去。”
“好,一百数,你俩先请。”疯丐说完,偕同金剑龙镖向园门左侧接近。
三江孽龙与五湖浪客,急急向园西绕走。
丘星河和姑娘从国后进入,需要时间配合,预定心中默念一百数,三方面同时进入,以
大楼为中心,估计主人的宿处该在楼上。
园内花木扶疏,建有亭台花谢,中间是一座两层的大楼,采江南格局,朱栏明窗颇具规
模,楼前的活动广场其实是小型的花园,围绕着花坛花架,绿草如茵,在开封附近,这种园
林别墅真不多见。
他们潜伏在外面侦察了老半天,一无所见而且无人进出,连园外的道路也没有人往来,
西面一带阡陌交错的田野也不见人踪,可是,里面却别有洞天。
楼上没有灯光,远看黑沉沉,楼下却灯火通明,大厅中人影依稀。
每一处幽暗的重要角落,都有穿劲装的警哨,楼四周每一栋房舍的屋角,都派有警哨把
守。
疯丐尹非和金剑龙镖两人,心中数完一百数,迫不及待自草丛中窜出,吸口气功行百
脉,毫不迟疑地飞跃而起,信心十足地飞越丈五六高的树篱。
这种酸枣树篱的刺又尖又长又硬,密密麻麻,是最佳的防盗树篱,小偷鼠窃望之却步,
没有超人的轻功绝技,绝难飞渡,想往下面钻,保证皮破血流,连狗都不肯往里钻,只有猫
鼠才能平安钻隙而入。
疯丐尹非的轻功值得骄傲,几乎可以升至两丈高,远出两支轻灵地向下飘落,突然心中
一震。
“咱们中了头彩!”他突然反常地高声大叫。
本来预定秘密潜入,直抵中枢擒贼擒王的,所以不能从园门强行进入以免打草惊蛇。
现在,他却高声大叫。
下面是一片草地,绿草如茵,而对面两丈外的一座花圃旁,升起一个人影。
已被发现,无法秘密潜入了。
“嘿嘿嘿……”阴笑声令人心慑,这人发笑却不向前阻拦。
疯丐是成了精的老江湖,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心中有数,用叫声警告随后跟入的金剑龙
镖。
身在半空,应变困难,对方却不乘机接近,太过反常了,除非必有所恃,或者要用暗器
攻击。
他在着地前刹那间,身躯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猛地前空翻改为头先下脚在上,手中的打
狗棍巧妙地转平,用棍平伸着地。
棍长六尺,派上了用场,脚随即着地,一脚踏空。
是一座四尺见方的有翻板陷坑,坑板上盖了草皮,他真走运,打狗棒恰好斜搭住两侧的
坑口,翻板下沉近尺,便不再沉落了。
警哨笑声未落,发觉翻板失效,笑不出来了,大喝一声向里面的人示警,立即抖手发射
暗器同时冲出,手中的长剑隐发风雷。
这人的注意力全放在疯丐身上,未料到头上另有人飘落。
“看我的,打!”空中的金剑龙镖急叫,威震江湖的沉重龙镖破空下射,身处紧要关
头,依然按规矩先发声后发镖。
疯丐的确了不起,生死关头,经验可以决定生死,他仓卒间一挪打狗棒,翻板便可以重
新转动了,身形随即下沉悬吊在坑口。
三枚透风缥几乎贴地掠过,最后一枚擦过他的发髻,把他吓出一身冷汗,猛地向上一
翻。
“呃……”冲近的警哨叫了一声,沉重的龙镖奇准地从胸口斜贯而入,六寸长雕龙钢
镖,贯入五寸左右。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迎面便倒。
隐隐传来的警钟声,说明他们潜入的打算失败了。
“咱们真找对了地方。”越过草丛的疯丐说:“小丫头值得骄傲。”
金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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