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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大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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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从近几天刘元庆的录像中剪辑下来,加以电脑编辑后弄出来的。他不能让刘
元庆有思考的余地,立即逼问:“没错吧,是不是你的尊容?现在,把你杀人劫
钞的经过作出交待!”
很遗憾,狡猾的刘元庆已度过了最初的震骇。他也意识到电脑不大可能透过
黑纱,透视出他的面容,即使能,这种证据也是不能上法庭的。他慢慢地,甚至
幸灾乐祸地在自己脸上堆出憨傻的外壳,佯作惊怒地喊:“这明明是我呀,我啥
时跑到株州过?局长,是不是电脑弄错了?”
他有意把“电脑弄错”几个字咬得很重,老阚知道这是冰凉的讥讽,不得不
承认,这回是输惨了,公安局精心布置的这些奇兵未能奏效。老阚严历地说:
“当然是你!什么时候到过株州你也很清楚,回去想一想,老实交待!”
他草草结束了这场审讯。刘元庆不依不饶地哭叫着:“我真的没有干过坏事
呀!政府不能冤枉我呀!”哭喊时牵动了伤口,他用手捂着肚子,咬牙忍受着剧
疼,但从他的目光深处分明能读出一丝得意。老阚不得不承认失败,挥挥手,让
男护士把刘元庆推出去。但就在这一刹那,刘元庆的双眼突然瞪得很大,瞪得几
乎裂开,似乎一阵剧疼突然使他屏住气息,缓过这口气后,他极度绝望极度凄厉
地高呼:“天爷!我坦白,是我杀人。。。。。。。”
他的呼喊戛然而止。在老阚和护士的瞠目结舌中,他的身体忽然爆射出一团
强光,一团强烈而又柔和的,被人形外壳紧紧包裹着的强光。然后,黑色象涨潮
一样从下而上,迅速漫过他的全身,所到之处皮肉消失,显露出灰色的骨架。护
士扔下轮椅,双手捂着眼睛踉跄后退,他的眼睛被强光灼伤了。只有到了这时,
老阚才把眼前的景象同“人体自燃”联想起来,他大呼道:“快,灭火器,灭火
器!”
灭火器很快拿来,就在泡沫开始朝外喷时,老阚突然改变了主意,他高叫着
“不要喷!”一个箭步上前,夺过灭火器,把喷嘴朝向门外。
门外走廊中很快堆出一座泡沫山。具有讽剌意味的是,这是老阚在这次失败
的审讯中唯一正确的决定,为法医保留了一个完整的标本。这具标本后来用喷塑
法固定,摆在郑州市局的法医解剖室里。审讯室的摄像镜头也留下了极为清晰完
整的起火镜头。
技术专家们日夜研究这些资料,最终他们得出了一个无可置疑的结论,那就
是:没人知道这场“天火”是如何燃起的。
一点眉目也没有。
死亡大奖6 六、10万金卡刘元庆的死讯传到西柏县后,西柏人真的垮了,从
精神上垮了,患上了集体性的歇斯底里症。人人自危,人人谈论人体自燃,人人
担心自已身体会突然起火,或亲人死于天火,人人怕接外地的电话。在这种恐惧
气氛中,只有算卦这门行业空前繁荣。大街小巷到处是卦先儿,其中大部分是自
学成才,因为西柏县并没设立什么“算卦速成培训班”或“算卦函授班”之类机
构。可能这些卦先儿们头天还在找人算命,第二天就置备好行头上街操练了。县
政府对此无可奈何,因为禁不胜禁,撵不胜撵,算卦先儿的生命力旺盛得就象节
节草一样。
吉中海不胜其烦,这一天为算卦回潮一事又挨上级一顿尅,吉中海大为恼火,
就恶作剧地想出一个招数。不想试行之下竟然有奇效!那天,他让一个新进公安
不久的警校学生装做求卦的,挤在人堆中听一会儿,身上手机忽然响了,年青人
大声问:“哪一位?什么,天火教,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然后他装模作样听一阵,把手机交给卦先儿,困惑地说:“你接,什么天火教的
电话,一定要你接。”卦先儿疑疑惑惑地接过手机,里边有人阴森森地说:“天
机不可泄露!妄泄天机者必遭天火焚身!快滚!”
算命先儿吓得脸色惨白,立即收拾行头,撒腿就跑。这么着演了几场,卦先
儿没有一个不震跑的,到后来,其余卦先儿都听到这个风声,不敢上街了。
星期六晚上,吉中海上街溜达,发现卦先儿们已经一扫而光,不免暗自得意。
走过拐角,见白须飘飘的卦先儿关铁口还昂然端坐在那儿,吉中海大为恼怒,阴
着脸上去质问:“关老头,别的卦先儿都跑了,就你胆子大?”
关铁口嘻皮笑脸地说:“公安同志,我不怕。我又没有泄露天机,我怕啥!
别的卦先儿都是傻×呀,没想想,咱们泄露的是啥天机?全是胡日鬼嘛,啥鸡巴
天机!其实我这人最不信鬼神,咱天天胡吹瞎说,要是有鬼神早就不容我了。画
匠不给神磕头,我不信那个邪。公安同志,你积福行善,睁只眼合只眼,别坏我
的生意。这两天生意正火,叫老关头挣个棺材钱,死了不给政府添麻烦。”
吉中海倒给他弄得哭笑不得,只好硬着嘴巴说:“不许给老百姓胡说八道!”
“那是那是。不瞒你说,我实际是在安定团结哩。我对谁都发宽心丸,说没
事没事,消灾弭祸,否极泰来,放心回家吧。只有个别当官的我诈诈他,看他做
过什么亏心事没有,至少叫他少睡两晚安生觉。”
“你咋知道谁是当官的?全县的人你能认识完?”
“那还不容易!只要是有实权有油水的官,一说话,味就不一样,顶风能臭
30里!”
吉中海忍不住要笑,赶紧转身就走。走了十几步,老关在后边紧唤他,“公
安,公安,我还有话说呢。”吉中海走回来,老关头神神秘秘地说:“公安同志,
案子破了没有?人体起火实在蹊跷,是不是外国特务发明的玩意儿?我揣摩着一
定是科学杀人!”
吉中海摇摇头,苦笑着过去了。科学杀人!算命先生的结论是科学杀人!他
解嘲地想,真不愧是用唯物辩证法武装起来的新时代算命先生啊,他们的水平是
旧社会卦先儿们望尘莫及的呀。
他信步朝弟弟家里走去,一边品味着“科学杀人”这四个字。实际上,这个
结论早就呼之欲出了。因为,几起自燃现象与10万元奖金的高度相关性,基本已
排除了“自发”的“偶然”的人体自燃,它一定是人为的。既然是人为,那就不
会是什么巫术魔法,而只能是某种不为人知的科学手段。
这本是顺理成章的推理,但公安局的同事,包括吉中海都迟迟未做最后的结
论。他们毕竟不是算卦仙,可以凭着直觉或一得之见贸然下结论。侦查机关在下
结论前起码要弄清两点:犯罪主体和犯罪动机,而这两点现在都不明朗。
如果是科学杀人,那它必定是某种极为尖端的科学手段,在研制时一定投入
几千万及至上亿的资金。再加上发给每个死者的10万元巨奖,也是一笔巨大的投
入。谁有这样的雄厚财力?谁有可能做这些损人不利已的事情,投出巨资,只是
为了杀害偏僻小城里几个普通人?
吉中海为此常常把脑袋都想炸了,仍然无法得出能自圆其说的推理。他曾考
虑是否是某些国家,比如伊拉克或美国,选中了这个偏僻县城试验一种杀人手段,
但这种推理未免过于纡曲。或者,是某个邪教组织用这种邪恶的方法杀人,以期
引起百姓的恐惧潮,从而扩大邪教的组织?
筛选了所有的设想,仅最后一种还比较符合逻辑。那么,会是什么邪教呢?
奥姆真理教,法轮功,人民圣殿教,拯救世界未日行动?这里有一个重要的缺节
:不管是哪个邪教,它既然选中西柏县作试验场,就必然与西柏县存在某种联系
:或者派人来踩过点,或者派人来就近观察民众对此的反应。一句话,邪教组织
应该向西柏县派有至少一位代表。
这个代表是谁?
吉中海在脑子里筛遍了所有与本案有关的人士。仍旧找不出一个怀疑对象。
长时间的无效思维使他十分郁怒,他要尽一切力量,尽快勘破这个案子,只有这
样,才能保护西柏县的无辜百姓,尤其是——他的侄女玲玲!
前面就是玲玲家了,吉中海心头非常矛盾。他希望多听一点玲玲的消息,但
又觉得自己简直没脸进这个院子。虽然“郑州天火创意室”已在警方控制中,没
人再来向玲玲发出死亡大奖的通知了,但吉中海绝不会自己欺骗自己。玲玲远没
有走出危险;真正的犯罪人还深藏未露;甚至凶手很可能已在玲玲身上下了“生
死符”,到某一天她就会熊熊燃烧。。。。。。
一想到这儿,吉中海就象掉到烈火中,浑身燥热,喘不过气。眼看着死神在
阴险地向玲玲身边逼近,他却完全无能为力,天下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小城
已被恐惧淹没,西方宗教、东方迷信携手作乱,周易八卦,麻衣神相。前边福音
堂人来人往,就象是赶庙会。牧师们拿腔提调地唱着:“愿主饶恕你们。。。。。。”。
信神的终日祷告,不信神的骂公安:说死人一个接一个,公安局破不了案,你们
是吃干饭的!吉中海从心底里觉得,他们骂得对!骂得好!有时他恨不得批自己
几个耳光!
弟弟和弟媳都在家,刚把晚饭端上来,见哥进来,赶紧添了副碗筷,两人的
眉光都有喜意在跳动。弟媳告诉他,玲玲那儿又有好消息,司明真是交游广阔,
神通广大,他带玲玲去北京不到三个星期,已经为玲玲联系了两个新工作,一个
是中央5 台的节目主持人,一个是某个电视剧的三号女主角,现在还没最后确定。
“大哥你是啥意见?司明说玲玲并不适合搞科研,最好能在演艺界发展。我和你
兄弟商量,觉得去中央5 台当主持人较好。你说呢?”
这些天,吉中海一直在弟弟这儿掩饰着自己的情感,但这会儿终于撑不下去
了。那边是死亡逐日逼近,这边是神话般的憧憬,这个反差太强烈了!他抱住头,
闷声不响,强忍住眼角的泪水。弟媳立刻看出了名堂一一毕竟他们也是处在小城
恐惧大潮之中啊一一声音发直地问:“哥,玲玲怎么啦?”
吉中海硬着心肠说:“我想还是告诉你们为好,要不,万一有什么事,我没
法向你们交待。我们在郑州已查到发死亡大奖的那个公司,他们只是受人利用,
并不知道真情。发奖名单上有5 个人,前四个已经领奖,都死了。第5 个就是。。。。。。
玲玲!”
玲玲妈往后一仰,直挺挺倒了下去,吉中海一把捞住她,又是喊,又是掐人
中,半天她才悠悠醒来,哇地一声放声大哭。玲玲爸两眼发直,默默流泪。
尽力慰解很久,玲玲妈才缓过劲儿,说了第一句话:“天爷!我们从没作过
亏心事呀!”
吉中池怒吼道:“什么天爷地奶的,肯定是邪教组织用妖法杀人,你们公安
局全是饭捅!”
吉中海垂头丧气地说:“不是妖法。刘元庆是在审讯员的眼皮下死的,肯定
凶手是用的某种高科技手段。只是想不通,为啥凶手拿西柏县作他的靶子,中池,
我本想瞒着你们,但万一。。。。。。那对你们太残酷了。你们把玲玲唤回来吧,
加强对她的保护,这样放心些。”
吉中池闷声说:“好吧。”
吉中海内疚地走了。科学杀人!他再次品味着卦先儿的话。他忽然想起,好
象最先提到科学杀人的并不是关铁口,而是另一个人,是谁?在什么场合?苦苦
想了很久,他才想起是司明教授说的。司明说人体本是可燃物质,所以它的自燃
并不违反科学原理。平常人体不会自燃,那就象是小球放在斜坡上一个凹坑里,
是不稳定的平衡,一旦用某种方法打破这种平衡,人体自燃就会实现。
他想,回家就要和司明联系,既然是最尖端的杀人手段,就应该找第一流的
科学家去咨询,也许司先生会给出一两个有价值的推断。晚上睡在公安分局的行
军床上,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在他今天的思考中,他一定漏了某种
重要的东西,什么东西?他耗尽脑汁也想不到。但是,他敢肯定,一定有某个重
要的信息曾在他脑中闪过。
第二天下午,玲玲就回来了,是乘飞机到北阳,又从北阳租了一载夏利直奔
西柏。进了门,她就“妈吔妈吔”地扑过去。玲玲妈立即泪飞如雨,把宝贝女儿
紧紧箍在怀里。玲玲懊恼地推开妈妈,佯嗔道:“妈妈你没生病,为什么骗我?
爸爸你也骗我,伯伯你们合伙儿骗我!”
到北京仅仅一个月,玲玲似乎变了。原先她就很美貌,但那是青虫的美丽;
现在小青虫已脱胎成蝴蝶了。三个大人把痛苦埋在心底,笑盈盈地看着她在屋里
飞舞。他们多少也放心了。看着活蹦鲜跳的玲玲,怎么可能相信死神会来光顾她
呢。
玲玲叽叽喳喳地谈着北京,谈中央电视台的摄影大厅:“呀,那么强的灯光!
一个镜头试下来,烤得额上一层细汗!”谈北京电影制片厂的环境:“想不到那
儿挺穷的,沙发上都露着破洞!”她半是难为情半是兴奋地告诉妈妈,她和田间
禾又见过一面,他太忙,停了两个小时就飞回郑州了,但经常通电话。她对田间
禾的好感越来越深了。“他给了我一张牡丹金卡,让我支付在北京的花销。司伯
伯一再说,用吧,全当是司伯伯给你的花费。但我一直不敢用,这笔钱太多了!”
吉中海忽然心有所动,他不动声色的笑问:“多少钱?那个小烧包给你多少?”
“10万,司伯伯对我说是10万。”
吉中海心头猛然一沉,追问:“你刚才说他叫什么名字?”
“田间禾,田中的禾苗,他父亲过去是广东的农民,不,是农村的教书匠,
所以给儿子起了这个名字。伯伯,你怎么啦?”
吉中海连忙掩饰:“没什么,很艺术的一个名字嘛。”
电话铃响了,玲玲接过电话:“喂。。。。。。咦,小冰你怎么知道我到家
啦?”对方笑着说,闻出来的。“哼,那你长着超级猎狗鼻子呀!”
小冰说:“你在出租车里我见到啦,喊你你不答应,我想你是不是快成明星
了,不认得老朋友了?”
“啥子明星,八字还没一撇呢,小冰你在家等我,我去找你玩!”
她同爸妈告别,象只蝴蝶一样飞出去了。她一出门,玲玲爸妈就焦虑地问:
“大哥,你刚才。。。。。。。”
吉中海惨笑着,拿过一张纸,写了一行字。
“10万元大奖;田间禾——田禾——天火。”
他的推理终于走圆了。他一向认为,虽然“天火创意室”被公安局查到,但
凶手绝不会轻易伏输的,他们会用其它方法对名单上的第五个人——吉玲玲——
送来死亡。现在看来,死亡大奖只不过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变成了情人的馈赠。
也许那些冷血凶手们对于象玲玲这些的姑娘也多少宽容一些!
玲玲父母脸色惨白,欲哭无泪。玲玲妈要冲出去找女儿,她要把女儿抱在怀
里永不松手,她要用母亲的身体去抵抗死亡。。。。。。两个男人劝住了她,用
母爱是挡不住死亡的——但用什么方法才能阻挡?他们毫无办法。
吉中海没有多停,很快回局里去了。既把田间禾列成怀疑对象,他想向领导
汇报一下,明天就出发去调查。玲玲父母相拥而坐。默默地等玲玲回来。9 点半
钟,玲玲还没回来,玲玲妈忍不住向小冰家打电话询问,小冰妈说:几个女娃子
在打扑克,玩得正红火,别担心,一会儿我让他爸把玲玲送回去。
玲玲妈默默地放好听筒,电话铃突然刺耳地响了,她几乎不敢去接,她怕是
那个催命电话。。。。。。实际上只不过是司明打来的,司明问候了她的病情,
又夸玲玲是个懂事的孩子,有大家风度,相信玲玲很快就会在演艺界闯出一片天
地。又说:“田间禾那孩子也确实不错,对了,他给的金卡是我让玲玲收下的,
你不要怪玲玲。我想试试田间禾的诚心和经济实力。玲玲也需要一些钱,多少做
一些包装。我告诉玲玲,这笔钱全当是司伯伯送你的,如果将来需要还小田的话,
由我来还好了。我独身一人,无儿无女,正愁着钱财不知该留给谁呢?”
玲玲妈简直不想听下去,听到田间禾的名字,她就想起大哥的分析,顿时心
中火烧火燎的。但她从内心里不愿相信大哥对田间禾的分析:一个可爱的小伙子,
怎么可能是凶手?也许是自己的阴郁心理所致,玲玲妈从司明的话里也听出几丝
凄苦,她黯然说:“老司,你的心情不好。。。。。。”
“我没事的,最近不知为什么,心绪有些惆怅。有时我想,也许这一生不当
科学家会更好一些,当个普通人,没有那种无所不在的压力,没有先知先觉的痛
苦。。。。。。我把话题扯远了,再见。”
玲玲妈听出他确实心绪不佳,话中确实蕴含凄苦。她想这恐怕是对二人早年
恋情的隐晦追忆,玲玲爸就在旁边,她不好多说什么。她打算再探问田间禾的详
情,但对方已挂了电话。
第二天,吉中海到了分局找到鲁局长,没等他说出自己对田间禾的猜疑,鲁
局长先劈头说:“李河松的死因已查清了!妈的,他根本没犯罪,一个好端端的
念书人被糟塌了!”
“没犯罪?他在遗书上说的‘亏心事’是什么?”
鲁局长扔过两本日记:“这是他的日记,你看看就明白了,只用看夹着书签
的那几页。”
两本日记封面都已磨损,里边夹着几张书签(是警察夹进去的)。吉中海坐
到沙发上,迅速翻了一遍。从日记的片言只字中,他很快拼出了事情的全貌。原
来李河松从上中学起就在北阳市跟着哥嫂生活,哥嫂比他大八九岁,所以他从小
就建立了对长嫂母亲般的依恋。不过,随着青春的觉醒,这种依恋慢慢掺进了性
的内容。他喜欢走路握着嫂嫂光滑的手掌,喜欢听嫂嫂的声音,喜欢看嫂嫂丰满
的背影。有一次,他甚至偷了嫂嫂的内衣,穿在自己身上。他觉得自己很肮脏,
在日记中不止一次地痛骂自己,可是仍止不住自己的想入非非。到师范毕业后,
他主动要求分到县里,离开哥嫂,彻底断绝了这种带点乱伦味道的单相思。
他已经从犯罪感中走出来了,可是突然间,死亡大奖的电话通知又冲溃了他
的心理平衡,在强烈的自责心理中,他丧失了理智,相信了“善恶有报”“神目
如电”这些传说,所以,义无返顾地选择了自杀。
鲁局长粗声粗气地说:“一个好娃子硬给糟塌了!一个娃娃儿的胡思乱想算
什么犯罪?我看过郭沫若写的回忆录‘洪波曲’,他说他小时还对堂嫂有非分之
念哩。妈的,说到底,是这个死亡大奖害了他!”
吉中海说:“我正要汇报点情况,”他说了10万元赠款和“田”“禾”——
“天火”的巧合,鲁局长颇费踌躇:“我没法得出结论,要说是巧合,恐怕也太
巧了,可是若说田间禾就是疑犯,那他也太明目张胆了。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作案手段是什么?也许。。。。。。”鲁局长忖度着,“他是凶手,但在他决定
死亡大奖的名单后见到了吉玲玲,被她的美貌俘虏,改变了主意?”鲁局长苦笑
着:“在这个案子里,逻辑推理已经不起作用了。不管怎样,你还是去调查吧,
也许瞎猫碰个死耗子哩,至于这儿,我们要加强对玲玲的保护,从前几起案件的
得奖——死亡的周期来看,玲玲已差不多快。。。。。。了。”
吉中海当然知道这一点,他惨笑着,心向无底深涧坠落。
第二天,他赶到郑州,找到那家著名的家电集团驻郑州销售处,它是一幢漂
亮的小楼,装潢一流,十分有气派。厅堂很大,是错层式建筑,大厅上方是高高
的玻璃屋顶,早晨的阳光从屋顶洒下来,照着厅堂四周摆放的花木。厅堂有很多
茶几和沙发。吉中海一进去,就有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迎上来问,我能为你效
劳吗?吉中海含糊地说,我只是来看看,你忙吧。
那个业务员很有教养地微笑着,做了个请坐的姿势,然后从他身边退开。
显然,这儿是一家很正规很气派的公司,不像是黑帮的巢穴。吉中海想找一
个人打听一下田间禾的情形。正好他发现了一个对象。一个60多岁的老者刚从楼
上下来,待者小姐们都在向他点头致意。但从他的悠闲步态看,他显然不是这里
的员工。老者出去了,吉中海忙跟在后边,在门口把老人叫住。
“你有什么事吗?”老者亲切地问。
吉中海嘿嘿笑着,难为情地说:“老人家,很不好意思。你是这个公司的人
吗?”
“是的,但我去年已退休了。”
“能向你打听一个人吗?他叫田间禾。”
老者认真地看看他:“你问他做什么?”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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